[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上）

( t" s4 k! S0 r* J! q% F$ Y    不得不說，袁紹留下的底子很厚。
5 I( S! k: F3 B8 c& F9 N# Z
% s! \' Y5 g- F. b    是夜，在袁尚的接風宴上，劉闖就看到了不少名人。

    比如逢紀，比如那個曾做檄文把曹操罵出一身冷汗的陳琳，比如汝南名士應劭……酒席宴上，留守鄴城的袁氏屬臣大都出現。不過看得出來，曾經為袁尚身邊首席謀臣的逢紀，似乎被疏遠不少。坐在袁尚下首第一位的人，名叫陶升，確是個劉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物。

1 E, |$ R" J3 x  K( z+ u4 v" m& T" j0 R    這陶升，何許人也？
5 Y2 i  N0 ^5 Y& G5 a. c8 q
    此人原本是魏郡治下的一縣小吏。
+ i+ ~+ x; y( }
! _3 V$ l: l1 t& X; k& t    初平四年，魏郡太守勾結黑山賊于毒造反，而當時袁紹身在青州和闐楷交戰，並不在鄴城。但是他的家人卻大都留在魏郡，其中也包括袁尚在內。陶升被裹挾造反，但並不甘願從賊。後來他找了個機會，把袁紹在鄴城的家屬全部救出來，並護送到斥丘，一直等到袁紹返回河北，才把袁紹的家人交還給了袁紹。袁紹因此奉陶升為奉義中郎將，對他非常信任。

- M6 U7 T. s/ X+ C) X/ G8 K3 ~    只可惜，陶升的才幹不足，聲名不顯。
3 a8 W. S" M& E$ y; C8 h" H
    哪怕是有袁紹提攜，也只能為大將軍府掾，一直默默無聞。
2 F8 m, d9 \+ h/ i; }4 X* g5 x8 U
    如果算起來，這陶升和袁尚的關係，頗有些與那長阪坡被趙雲解救的阿斗劉禪頗為相似。
  v5 {. e  z; w
    但袁尚受環境影響，對陶升並不親近。
/ p( x) }, Y8 j: H1 M
, n' O* ^* _$ p0 }    直到袁紹死後，鄴城動盪不已，陶升卻一直堅定站在袁尚身邊，也讓袁尚有一些了悟……逢紀等人雖有才幹，但是私心太重。他覺得，自己應該首先安撫住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人，待他擁有一些堅定的擁躉之後，再去招攏其他人也就有了底氣。所謂，千金買馬骨，也正是如此。

7 h; @. d. C% z! _; L0 V7 d" F    也正因為此，袁尚自領大將軍後。便把陶升的位子提上來，猶在逢紀之上。
6 r7 Q6 D. k$ c8 `9 |0 Z, U
' G8 n( g; X: t# }9 U    這個陶升，的確是對袁尚忠心耿耿。
+ Y( S  j3 i6 X! P+ S$ r7 e
- M" h9 n) J" p1 Q' H) J- G" D    很難說袁尚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他想要穩定局勢，聚攏親信的想法沒錯，可是這麼赤裸裸把陶升提上去，逢紀這些人會怎麼想？雖然這些人有私心。可誰又能沒有私心？不管怎麼說，逢紀等人之前一直都在幫助袁尚，更是袁尚接掌大將軍職位的功臣……而今卻位在陶升之下。

    大戶人家孩子的想法，實在弄不明白。

    也許袁尚有他自己的考究，但是與劉闖又有什麼關係？

. r0 P# E8 c  `9 t. @; M6 y  }    “劉皇叔此來鄴城與我家主公聯合抗曹，卻不知劉皇叔對曹操又有幾多認識？”

# X3 K' e0 d3 h    酒宴正酣時。忽有人站起身來，大聲質問劉闖。
( N* t' @/ ]( W' x2 Q1 U( y. H" E
    這話乍聽，似乎沒什麼問題。

8 q" H5 C$ z2 ?( z+ A3 T    可那問話之人，再加上他的表情，卻隱含了許多內容……

: g' z; |' C4 k1 H$ f2 R6 W    劉闖認得這個人，正是當年在臨甾時遇到的華彥，也是袁譚身邊的謀士。

    他臉上帶著幾分不屑之色。雖是請教，實際上卻是諷刺劉闖，不敢和曹操對敵，只能依附袁氏。

; |7 b% \5 h- K) o  U! _* s3 o    華彥挑釁，似乎並未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 X& ^" [& \. _+ m+ Z    從個人的表情來看，有的蹙眉，有的稱讚，有的不滿……劉闖能看得出。老袁家這些臣子，依舊是派系林立。表示不滿的，是袁尚的心腹，表示稱讚的，則是袁譚的部屬，至於那些蹙眉沉思者，大都是處於中立狀態。而這些人裡。還包括了陳琳等一干後世歸降曹操之人。
* F+ S8 E. m7 j/ x# J
    “這位先生是……”
# ~$ a; C: Z0 U
2 k: g; c, v2 |0 }8 a. G3 R& z; m    劉闖故作不認識華彥，扭頭向袁尚詢問。
" a7 q8 u) r: B3 u
    一句話，讓華彥頓時面紅耳赤。

5 l" @, {% G$ a* d& m9 {- E    自以為很牛，可人家根本不記得你是何方神聖。

    這也讓華彥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亂起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4 u( Y9 O4 f2 f
3 L0 p- Q# X3 a' M    袁尚笑道：“華彥先生乃臨淄名士，早些年曾在臨甾與皇叔見過面，怎地皇叔不記得了？”
9 q& H( z3 T4 K/ a% S
    “哦！”

    劉闖故作恍然之色，“三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 ]! b; j$ F; Z6 w  \
    想當初泰山賊占著人多勢眾，攻打三公子的時候，華先生讓我出兵馳援來著……可到頭來，卻不與我一兵一卒。我記得那時候華先生好像為青州從事，竟然無法從自己治下抽調兵馬，呵呵！”

9 [5 e! I& D$ l" P; n    你問我怎麼看待曹操？
# n/ b. a4 ~$ `* A! B3 @; E
    我先說說你的糗事……

    袁尚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臉色微微一沉。

1 G& \- T# u, X* I- `4 R    而劉闖的這一番話，更讓在座不少人露出恥笑之色：一個連自己所轄之地都無法治理的傢伙，實在是……
5 s; i( R9 O. H% N; F  }1 \
1 q& W" n! q' \% p$ Z    華彥的臉，由紅轉青。
" w5 f3 d& z4 z& \, g: ^: d8 e
    一旁陸遜突然開口：“華先生問我家主公如何看待曹操？

( v3 u. H9 {$ M& u" I6 X0 J6 t5 o" N    此國賊耳！

    此人挾天子以令諸侯，看似是我漢室忠臣，實則不過一國賊耳。而今他兵進河北，看似聲勢驚人，其實不堪一擊。兗州豫州，連年征戰，早已民力疲乏。他之所以敢在這時候用兵，無非是因大將軍故去，故而想要渾水摸魚。可仔細思之，曹操實則四面環敵。西南劉表，東南孫權皆為他大敵……若非他兩次取勝，焉得氣焰囂張？若袁劉得以合作，必敗操賊。”

# T8 {+ W9 x# r  c    也許是看華彥氣焰被壓制，顏面上不太好看，逢紀突然開口：“皇叔倒是信心滿滿。
$ r( P( v, |" P& H6 E! Y' D
/ m3 ?$ C; E: ^9 D. t' U; w1 c0 Z    可據我所知，皇叔自出道以來，卻屢屢為曹操所敗。廣陵一戰，九死一生，最後不得不棄北海東萊。若非袁公收留，皇叔幾無容身之所。而今卻大言不慚……呵呵，未免令人恥笑。”
. U+ J; T/ r3 {& K" X' y" h
. _' S/ ]" m6 B, E+ R6 `( G5 b    劉闖面不改色，笑而不語。
0 k% M1 u  N2 Z1 b' ]9 Z
* C9 `' E, Q5 k    盧毓突然開口道：“可是逢紀逢元圖先生當面？”

    “正是！”
5 t2 w7 j0 Q: `! T, i% b
$ P% b. P3 r% U; E    逢紀撚鬚，露出一抹傲色。
, h7 A1 R9 p4 m  y0 J& x; N. |
    盧毓卻笑道：“久聞先生乃當今名士，哪知道卻說出如此話來，實在令人失望。

    大鵬展翅飛萬里，他的志向又豈是燕雀所知？

    想當初，皇叔起於徐州，立足北海東萊，兩年間大興仁政，開創南山書院，編撰四庫全書。北海東萊，原本荒蕪之所，但皇叔在短短兩三年間。卻使得兩地人口激增數十萬……此黃巾以來，未有之仁政。然則曹操殘暴，興兵犯我疆土。皇叔顧全大局，不忍傷害北海百姓性命，故不得已離開北海東萊，遠赴遼西，為我漢室戍衛邊疆。更開疆擴土，乃桓靈以來未有之盛事。元圖先生言皇叔大言不慚，卻不知袁公在世之日，塞北可平靜，又擴土幾何？”
  o+ I4 W7 i8 a5 r* o, V
2 ?4 m4 Y' a9 j$ \/ {) ]2 w9 B+ C  d    逢紀臉色一變，怒道：“想當初劉皇叔走投無路。若非袁公收留，焉得有今日？
' i7 u5 ~4 b7 {6 C* L  q- ]! u
. M2 c+ A6 z+ H% N) q    可皇叔據遼東以來，卻侵奪我邊塞，佔據我幽州，履行兵戎之事，此可是大丈夫所為嗎？”
. B9 ?, q  Q, s" L! i0 e6 k8 n
    陸遜頓時怒而起身：“元圖先生怎可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言？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城。我家主公奉天子制詔。戍衛北疆……卻不知這幽州，何時又變成了袁公所有？人謂大丈夫，當提三尺青鋒，建不世之功業。可現在，國賊兵臨城下，我家主公出於友善之心前來相助，爾等不為自家主公出謀劃策，反而屢屢刁難。更漲操賊威風……元圖先生，敢問可是欲效仿許攸之流，棄三公子而投效曹操嗎？”
; q# O4 @  s. G$ J
* a1 O( z% q/ R7 V+ q! n    雙方唇槍舌劍，令酒席宴上火藥味越來越濃。

* ]2 ^8 l! M( Y7 I. j    陸遜和盧毓二人更是毫無懼色，面對著袁氏眾謀臣的刁難，毫不退讓。

" `- j/ Q- N6 V+ i' H    劉闖在一旁笑而不語，只顧自斟自飲。

9 c( v1 U' U! p: j, S8 P! r    而袁尚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3 k! O- r. t/ C& P    “都與我退下！”
% z. c! o6 U% `! R2 p' L( q; ^
    眼見還有人要出來挑釁，袁尚再也忍耐不住。
4 B! q: w# J3 e- u- u3 _
5 p+ T2 U, c3 s- _- H6 m( ~! B' t    你們一個個跳出來刁難我不管，可你們也要有些分寸才是。
# g: k; E3 f# I
* h. c. S9 D$ `3 b$ {$ \0 ]    大家如今是要聯合抗曹，怎麼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個為曹操歌功頌德？
7 H2 I: p! [% U1 d* L
! S$ s* d, |: e" E* a0 `# t    袁尚當然不高興。厲聲道：“今日設宴，乃為皇叔接風洗塵……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而今大敵當前，理應精誠合作，共抗操賊才是。今爾等所言，皆為曹操稱頌，莫非欲謀反不成？

( ?) t" z, i: D( s/ _+ k  }    逢紀等人剛開始還與盧毓陸遜爭辯，可是到後來，也覺察到不對，早閉上了嘴巴。

; L4 J( Z6 g# B4 e' C    眼見袁尚發火，宴上眾人也知不妙。
5 x6 X" @/ t. b- t6 q- P8 P% ?
* w+ O% c$ R( L# d  t* Q. @    劉闖開口道：“三公子暫息雷霆之怒，今與眾高士歡聚，受益頗深。

    些許酒席宴上的醉話，又何必放在心上？相信諸公都乃高潔之士，怎會做背主求榮的勾當？”

$ l% D2 u9 \, Y& z/ d' I    袁尚，這才壓住了火氣。
) A- G" `4 Q; r* {
  p' {) S1 ^5 x" W' |    劉闖這一番話，明著是為眾人開脫，實則暗藏譏諷。
6 u8 Q% a. ]/ ~* s9 X! y+ ]% l
0 H1 `' J; a3 N/ ]$ p8 l  m    “天色不早，我一路趕來，也有些疲乏，便如此散去吧。

    至於聯合抗曹之事，乃大勢所趨，我與三公子早有定論。此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諸公海涵。不過過了今晚，切莫再有為操賊稱頌之語，若傳揚出去，只怕會使得袁公心血付之東流。”
' i/ W3 ?4 R& L
    “也好，我已命人在驛站中準備妥當，皇叔只管歇息。”
) b2 L0 O  m& T- X  G- ~0 s  e
9 r; f8 K/ o7 S7 ~% J0 K    劉闖哈哈大笑，拉著袁尚的手道：“大將軍或許不瞭解我。

+ S" @+ O4 p+ O* N* i( H1 ]% k6 h    這些年來，我行行伍之事，出門在外大都居於軍中，與兒郎們一起。大將軍美意，闖心領之，可若是一日不與兒郎們相聚，難免心中掛念，還是留在軍中吧。另外，我大軍前來，總不成一直紮營城外。還請大將軍早作安排，與我一棲身之所，免得軍中將士會心生怨念。

    明日我當再來拜訪，與大將軍共商抗曹之事。”

' U6 _) S* z0 N) Z, |    說完，劉闖又拱手道：“諸公今日盛情，闖牢記心中。
3 f) ~  j4 R9 D- _+ [2 c0 z
% O. X5 p9 I: O0 }4 b% A5 t    不過闖有一言，今冀州死生存亡之際，望諸公拋棄成見，精誠合作，此大漢之福，百姓之福。”
. S  F; \5 @: B
+ H3 N2 x  _+ l; ]    說完，劉闖帶著陸遜盧毓和龐德告辭離去。

    袁尚把他送到府衙門外，有些赧然道：“今日，卻讓皇叔見笑了。”

    “誒，大將軍哪裡話來？”

    劉闖一擺手，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而今外敵當前，身為家主心中自當有決斷，不可為外人動搖。我有一眼，發自肺腑。或許不甚動聽，卻不吐不快，請大將軍海涵。”
0 z& m* s8 H% ]! H; ?! `+ e
    “請皇叔講來。”
' }# O. K. [5 H9 l& ?' O
4 R- S1 Z5 g6 U4 R6 ^' l    劉闖沉吟一下，低聲道：“諸公若降，操賊可善待之。

    若三公子降，又何以處之？”

+ `) U1 y; J. Y( j, o3 _) ?- Y* n. y! o    說完，劉闖上馬，拱手告辭。
; M0 a9 C8 L+ U
    目送劉闖離去背影，袁尚激靈靈一個寒蟬。
, W5 g' D2 K% \
  h$ R% J$ V1 f3 M( V3 c    劉闖話裡話外就只有一個意思：這鄴城上下，誰都可以投降，唯有你袁尚不能投降！
# b6 z' n6 N' `! l4 l4 w5 f. ~. K
    試想，劉闖所言確有道理。
7 I8 _- ]) y! G1 K8 e- F+ ~" H5 n4 m
2 g, c; c  b1 V; M; y    其他人投降，曹操可以善待；可他袁尚投降，曹操又豈能輕饒？
) K% o. j7 Q3 e. N5 a, _6 ~
    想到這裡，袁尚緊咬牙關，猛然一頓足，便下定了決心……

    +++++++++++++++++++++++++++++++++++++++++++++++++

) O+ J+ D$ {& _  ?    “皇叔，看起來這鄴城上下，也是人心浮動，各有算計啊。”

    在出城的路上，陸遜蹙眉開口。
% M. F6 r  X9 a, _/ X
' T2 p2 S/ D# r8 a! W    劉闖道：“我們在路上不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嗎？黨錮相爭，派系林立，原本就是袁氏的特性。而今袁紹死了，袁尚和袁譚的威望又不足以服眾，底下人有異樣想法，倒也不足為奇。”

7 R# L5 U1 j: F( b# z* t& \8 ?    “也是。”
: {& m$ N+ p, B3 e- K% ~2 [
    陸遜道：“可如此一來，只怕此次抗曹，難度頗大。”
: r/ d6 V# {# t. P
; F6 {! o: D; v    劉闖沉吟片刻，突然輕聲道：“其實這次曹操來犯，未必能夠成功。
) S4 k) P! @  }6 r% A
) m/ P% ^2 g, Z. D7 v6 y    袁紹雖死，但袁氏家底甚厚。只要袁家兄弟能夠拋棄成見，團結一處，定然能夠抵擋住曹操。我這次來，倒未想過和曹操真個決戰，只是要給袁尚增加些信心，為我們爭取些時間。

$ D8 O) j. `# w4 v: ]    不過……”

; @; t3 v" \* n    “皇叔莫非有憂慮？”
( s; J; ^6 B; i2 \
+ U  I; O) S# k& w    劉闖輕聲道：“莫不成伯言在席間，未看出端倪？”
0 z3 ?0 z4 c& x; y8 q
    “皇叔是說……”
# g$ m  e- g& ~9 B# G
+ y: G! K4 Y# w    劉闖點點頭，沉聲道：“我看袁氏麾下，不少人已有反意，不願與曹操抗衡。

/ ~! O. c5 ]- i2 q    你與子家和他們爭執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其他人。比如那陳琳、沮宗、審榮之輩一直沉默不語。這些人，皆雄辯之士，卻忒沉默。這也讓我心中有些擔憂，弄不好會有出現變數。”
3 a3 G/ N  T- L  c1 i7 l/ R' z
* J3 o: B' e( n  T    陸遜和盧毓聞聽默然，雖不太贊成劉闖之言，卻又不得不沉思……
6 `! O( K! h7 c8 g, O
0 N; I. a6 ?" b5 U    眾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鄴城城門下。

1 l' H* i: f/ C4 [0 D5 M    袁尚的親隨手持令箭，命鄴城守將打開城門。
8 l  h% H1 {% ]" t
) h/ J$ t2 L+ F0 R    劉闖等人出城後，正準備前往兵營，卻忽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蹄聲，有人高喊道：“皇叔，留步。”
4 h7 v( {+ Y) y/ v
    此時，袁尚的親隨已經返回府衙，而鄴城城門看似關閉，實則還留有一道縫隙。
- O. }) L$ k% R. ?1 W3 [  _' d  L
& j: U$ {: A; y# g9 B* L. {" p7 H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當追上劉闖之後，馬上那人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皇叔，可還記得岑壁否？”

; C2 E; m0 A& O/ t    劉闖撥轉馬頭，凝神看去。
  m2 `6 n9 r0 L) s, B" F
& Z! A; h- F- Q! K6 l6 U    岑壁？
3 E  k0 g! V5 _+ Y" s. d
    他先一怔，旋即露出驚喜之色，“岑將軍怎在這裡，別來無恙？”


) J6 T4 D5 {. V7 }6 B. F4 K3 m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下）
! `0 k( p' Y3 R9 A( N# _
* s# F# K2 G+ b  H    這岑壁，正是當年從臨淄跟隨劉闖前往北海的那個岑壁。他原本是袁譚部將，卻不得袁譚所重，於是投奔了劉闖。只是後來劉闖棄北海基業，遠赴遼東的時候，岑壁卻不願隨同……
5 b$ W" R' D! e( Z" b  d1 V
+ O1 }( X- ^3 ~- G    好在，他刀馬純熟，武藝不凡。
  @4 T  y2 J9 _
    劉闖把他引介給了平原劉平，又由劉平舉薦給袁紹。

    只是沒想到，會在鄴城相逢，劉闖也感到非常驚喜，連忙下馬攙扶。

    岑壁臉上，露出苦笑，與劉闖再施一禮，輕聲道：“自北海一別，壁甚念皇叔，特來拜會。”
/ ~1 O4 |4 a+ L6 G
    言語中，流露出懊悔之色。
& B' B4 H! A& j  |( l
    看他的模樣，劉闖便知道他而今混的不好。
. [- S8 V! p6 I7 I8 K8 U4 ]
    也難怪，他本是袁譚部曲，後又跟隨劉闖，哪怕是劉平引介，恐怕也難以得到袁紹重用。

    建安四年冬天，劉平病逝。

" Q3 @- B) s% s5 d  j+ u1 z* v    沒了劉平的關照，岑壁的地位也隨之暴跌。

    而今，他為鄴城城門守將，也就是方才劉闖出城的城門。

2 s; c% Q& E4 e3 s/ a    岑壁現在也深感後悔，想當初他在北海時，便為劉闖看重，做了都昌都尉，也算是統領一軍。劉闖離開北海的時候，岑壁不願跟隨劉闖去遼東，於是又轉投袁紹。可是似他這種朝秦暮楚之人，又怎可能被袁紹看重？袁紹死後，岑壁更是受到壓制，在鄴城可謂是鬱鬱不歡。

& `2 d9 x, G& Y( p5 `    若當初，他跟隨劉闖去遼東，如今怎地也是一軍將領。
: n: h9 \3 \. t  j5 @% C% ?5 t
    君不見當初尚不如他的徐盛，現如今也做了定襄太守之職，雖治下荒僻，可畢竟是兩千石大員。

    可自己呢？
1 W7 X! |; ^. _# Q+ I8 F. n$ U
  Z' `# ^; Q, c, R+ D$ S    所以，劉闖這次來鄴城，岑壁就存了心思。
, ]0 h7 Q4 `( X- S: j+ F
" F: ]8 R5 R4 M0 P) o2 i    他為城門守將，手底下都是他的親信。見劉闖出城，他就忍不住跟著出城，前來拜會劉闖。

    看劉闖親切和煦的笑容。岑壁眼圈一紅，感激不已。

  J3 w& i9 V+ C    “當初一念之差，未得與皇叔通行，壁如今後悔莫及。”

7 T' g7 Z8 m2 ^' ~    劉闖微微一笑，只拍了拍岑壁道：“岑將軍大可不必如此，今袁劉聯合抗曹，相信會有許多機會。將軍有真才實學。自有用武之時，又何必如此？”

8 N9 K) i* n& H# K# g    岑壁聞聽，更加羞愧。

    由於是在城外，岑壁也在當值，所以劉闖不好和他說太多只能勉勵一番。
) L5 C# `0 S( M/ E
9 i& u" u- Z- B/ D! y  N6 }    但對於岑壁而言，這已經足夠。
( @* h2 L% I1 i0 s" @& p  Q6 h& ?' N
    在分別時。岑壁突然道：“皇叔此來鄴城，需多加小心。
( L. }. M! S8 E4 H) \
    城中而今頗為動盪，我聽說有不少人已暗中和曹操聯絡，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發生意外。
) [5 p4 K: M7 O6 F8 a$ s3 V5 ]7 Y
    若有可能，切莫屯駐鄴城，以免受到波及。據鄴城東六十里有一平陽城。城牆堅厚，即便遇到危險，也能抵擋一時。皇叔若要屯軍，那平陽城為最好去處……”

# U8 r. T5 M) f, u( p# c  }    劉闖點點頭，表示明白。
: z! G+ D0 @7 d
    他與岑壁又交談兩句，兩人隨即分別。

    “主公，那是何人？”

    陸遜盧毓和龐德，都不認得岑壁。忍不住開口詢問。
1 W6 Y( g+ A- e- W
    劉闖把岑壁的事情說了一遍，卻引得龐德三人露出不屑之色，連連搖頭，“此等朝秦暮楚之人，主公不可輕信。”
! Q  v$ l) s. R/ P. j- B
    “當時局勢，便我也沒有太大把握。”
, v# P* D2 `0 g4 F* C+ ?! H. }. l
# _; N3 X, C) y6 n    劉闖輕輕嘆了口氣，“岑壁當時選擇離開。也怪不得他。
4 U% O4 Y# K* f! G$ _
; ?( S/ O7 `- ?( a" V. G    人各有志，強求不得……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我當時情況確實不好，北海東萊受曹操威脅，我自己還困於許都，生死未卜……選擇前往遼東，也是無奈之舉。便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遼東如此迅速的立足。”
( P- G) ^! M6 k4 y/ g2 ^
    盧毓忍不住道：“主公果然仁義！”

! F2 a: `' |8 M" B% r    劉闖聞聽，笑了……

/ a9 W1 z2 n1 K2 x& C    劉闖等人返回營地，早早歇息。

/ t* _4 M4 J4 D1 C& r    可是鄴城，卻是暗流激湧。

; [# i) P, H: q5 F" E- l4 A: S" G    劉闖的到來，打亂了許多人的盤算。而他展現出來的自信，也使得許多人暗自感到了心驚。

0 p7 y8 S$ b* D. h    親劉闖的人，自然信心十足。

    不親劉闖的人，則暗自憂慮……不過這憂慮的原因，各有不同。有的是擔心劉闖挾大勝之勢前來，會助漲袁尚氣焰；有的卻又擔心，劉闖這一來，會給他們此前的謀劃帶來很大變數。
5 l7 [6 x, S, c: H. {
    而事實上，當晚劉闖離去之後，袁尚回到府衙，便持袁紹的思召寶劍斬斷食案，決心聯劉抗曹，絕不更改。與劉闖抵達之前，袁紹猶豫不決的表現相比，劉闖帶來的變數確是不小。
  k8 T( v- L; \3 I( K7 P2 ^- I7 o
    “召鳳，三公子決心已定，看起來咱們之前的籌謀，恐有變化。”
5 }: ?$ Z6 S/ N2 ?
" y2 c. g- v; N3 ^6 k    鄴城東南角，審府。

2 q0 Z# I4 N% F, Y" V) B    陳琳坐在榻上，露出慌亂之色。

    “孔璋不要慌，咱們的籌謀極為隱秘，除你我之外只有少數人知曉，就算那劉闖來了，也無法察覺出來。不過，此人頗有大氣運，手段莫名。若他長居鄴城，只怕會被他看出破綻，不可不防。
! f) o  a% f4 N
    今袁顯思已經下定決心，與曹公相爭，我等更不能再繼續勸說。
* D- f/ f; x7 O6 w0 \$ ^" _! n! X
" Y* m1 J9 r: \3 }7 r8 @    既然他要馳援袁譚，索性咱們就堅決支持他……等他離開鄴城，你我方有機會行動……但在此之前，必須要除掉那劉闖才是。這件事，還要儘快謀劃，免得夜長夢多，走漏風聲。”

& M$ J* M6 G; |; m    審榮，是審配的侄兒。
( d6 ?8 u, u+ q" _+ q3 j
2 s) h9 R$ i( D1 y# j    他從小父母雙亡，被審配撫養成人。

* h) b# c2 P8 @; R    審配死於劉闖之手，也讓審榮對劉闖恨之入骨。

4 ?- h3 T2 s  P    不過在歷史上，他就曾投靠了曹操，致使鄴城失守，審配縱火焚燒東南角樓，葬身於火海之中。
% r  |4 k: a1 F  J
    他抬頭看向陳琳，眼中閃過一抹獰戾之色。
& i. }; K7 _; a- C8 }/ F
8 ~, K' a$ S/ N- C    “孔璋，你我而今已沒有退路，唯有繼續向前。

2 w6 {0 a  a  o- }8 s    這件事你不必太過擔心，相信你我只要穩下來，就不會有任何風險……不過，仲與那邊你還要再加把勁兒。他遲遲拿不定主意，如果不能讓他加入進來，遲早會使你我陷入絕境。
5 e8 D' O6 I3 d' A5 {% E" a
    還有，那陰夔老兒實在多事。

    與其讓他繼續搗亂，不如讓他下去陪伴袁公為好……他不總說忠心嗎？相信他一定願意去和袁公作伴。”
  c' D+ G8 X. n  B9 O  {3 X. w( v
    陳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看著審榮，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

1 z: {( j6 ^4 m6 |( C3 S8 R; Y    他現在有些後悔。有道是貪杯誤事……若非之前吃醉了酒被審榮拿住了把柄，他又怎會冒這種風險。可正如審榮所言，他已沒有退路。而今之計，只期盼著曹操能儘快打來鄴城吧。
, {$ }2 l; N) y" T4 P* ?
    ++++++++++++++++++++++++++++++++++++++++
' s- n; `0 P9 k* e! S$ ]' D
    次日，劉闖再次入城，與袁尚商議具體的合作事宜。
  o; }1 U0 q' n
    按照劉闖之前和陸遜盧毓等人的商議，鄴城他們是斷然不會駐留。這並不是因為岑壁的一番話。而是從一開始，劉闖就認為鄴城這地方太過複雜，他若駐留於鄴城，一不小心就會捲入其中。
% n8 u, `8 \! M) G
    而且，岑壁的示警也讓劉闖留了小心。
9 t& Q1 a/ |! G* _* I9 |) Y
' L5 {# W# N! m* ~0 f% E0 d    留在鄴城，絕非上策！
6 L- B: s" z: n' ?: b- x4 m! i: e
    好在。袁尚似乎也不願意讓他留在鄴城，擔心劉闖在鄴城逗留太久，會產生不良的後果……在和劉闖商議一番後，袁尚表示，劉闖可以駐守在鄴城以東四十里處的武城。本來，劉闖希望能屯駐平陽城，可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平陽城的確堅厚，但是卻囤積大量糧草。袁尚又怎可能同意？
% o& x4 t' n( z. {6 k9 R# h
    不過，武城好像也不錯，比平陽小一些，有數千人口，猶若一座塢堡。

- L+ V, {* _3 h- y/ a' N    “今日一早，我接到兄長求援，言顏良和許攸已經兵臨黎陽城下。要我出兵相救。

4 r4 z1 X9 L6 s! @" E& u    我準備親率兵馬，前往黎陽助戰，到時候請皇叔助我護住糧道，待我擊退操賊之後，咱們再做詳談。”
( }. m- j+ M) P
    劉闖聞聽，並未拒絕。
! ~8 v& q9 ]7 h, X9 j
    歷史上，黎陽之戰的時候。袁尚的確曾出兵救援袁譚。
5 v9 ]* ~$ t8 u
& X; z4 C  j* |2 S    本來兩兄弟齊心協力，的確是可以攔住曹操。哪知道袁譚後來和曹操私下裡議和，出賣了袁尚，以至於兄弟二人的關係徹底破裂。更給了曹操各個擊破的機會，令得曹操統一北方。

    “三公子，還請留意令兄。”

6 B% D/ \( |! a# y- t  R    雖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不好，可劉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番。

    袁尚聞聽一怔，旋即笑道：“皇叔不必擔心，我那兄長不是蠢人，又怎會做出不利我的事情？”

    他的確不蠢，卻利慾熏心啊。

    但這種話劉闖是斷然不會說出口，說得多了，反而會讓袁尚誤會。
6 w* i% b& A" d, ~, k" a8 Z  \$ ?5 J
( k. O" a3 S+ y7 R& F    “如此，我便祝三公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袁尚哈哈大笑，欣然接受了劉闖的祝福……
$ R) K: a, h5 x. b& J( w0 x, n
$ [! L/ \' i8 G9 u" [9 n' D    出兵救援黎陽，還需做些準備。
$ _6 }* r8 V% i$ Z% b- G
    劉闖並未再打攪袁尚，便告辭離去。
! {( F+ I1 S0 z2 W
    走出府衙，他找來了盧毓，在盧毓耳邊低語幾句之後，盧毓便匆匆離去。

1 V$ `& j! p7 Q" z) `; ?5 F    “令明，伯言，天色尚早，咱們便走一走這鄴城如何？”
% M% G* H2 [, Q' h! M; _# W
    劉闖突然來了興緻，向龐德和陸遜提出建議。

, Y3 y  Q& z& M    兩人自然不會拒絕劉闖的請求，於是便帶著十餘人簡裝漫步於鄴城街頭。
) J# Y5 f+ p+ n' K7 t
8 B: v1 N, E  {& d0 t8 N& U8 J    後世鄴城，曾為六朝古都。
: z4 H5 {* b7 r' ?& r$ J
- {  U5 P0 I  u. g3 A9 d$ C    歷經曹魏、後趙、冉魏、前燕、東魏和北齊六朝，居大河流域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長達四個世紀，最終沒於戰火。劉闖無法想像出四個世紀後的鄴城是什麼樣子，不過就現在而言，它的規模不小，人口更多達二十餘萬人，也算得上是河北之地的一處重要所在。

    袁紹在佔據了冀州之後，對鄴城數次擴建和修繕，城牆高達八丈，與洛陽幾乎持平。

    劉闖一行人行走在鄴城街道裡，卻清楚感受到鄴城上空瀰漫的浮動和恐慌。袁尚太年輕了，又沒有足夠的功勛，以至於他雖接掌大將軍之位，但始終無法消除鄴城百姓的顧慮和驚恐。

    曹操兵發黎陽，鄴城已得到了消息。
* o. x3 e% L+ D- s( [
    城中百姓，顯然對袁尚還沒有樹立信心，自然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動盪。

    岑壁和楊鳳說的果然沒錯，如此情況之下，想要抵禦曹操的鐵騎，實在是有些難度……

% A) B: j# l: R2 e8 @0 U    在走過一街口的時候，忽聽前方一陣騷亂。
, b# _' w. }5 [# A. e8 j# g
! H& V4 x6 `7 t/ @! ?! x4 ]    一群人圍在街口，正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 T; _: V# M# t
9 ?2 m: H2 o% q4 q* R% q! B    “那傻子已經夠可憐的，何苦總要為難於他？”

# Y2 x7 s! {9 h: z' n! N" y4 i    “唉，誰讓他董家沒落如斯，便是個人就能欺辱於他。”
+ `2 N2 R1 N& o: I: v$ J
( W3 Z$ X( M: g# ~    “少說點話吧……沒看見那是陶家的人嗎？
4 P9 \/ h6 U' _( P2 `1 V
( i& e( Y, B. w# T5 d9 R    如今陶升得了大將軍寵信，已非比從前。想當初，陶升的父親便死於他董家之手，而今陶升得了勢，自然不會放過這董家的傻子。這種事，咱們可別去摻和，弄個不好便要惹禍上身。”
( N, q! A2 O$ ^/ A3 `
    劉闖心中一動，邁步走上前去。
1 w$ h* y) u  t  `
    他擠進人群，就見在街市中央，十幾個壯漢正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
4 c+ o9 b" ?. `0 R2 n" Y- c
- f1 a" X) Z7 t: F7 |. z    那少年的相貌奇醜，獅鼻闊口，髮髻蓬亂。不過看體型，這少年卻格外驚人……兩米多高的身材，比之劉闖還要高出許多，且體型格外雄壯。他衣衫破爛，滿臉是血，卻死死抱住懷中一個包裹，任由對方毆打，卻不肯鬆手。
+ t# D" p6 Y: h7 q2 z- ^3 c9 k0 q, Q* l
    劉闖眉頭，不由得一蹙。

7 J* @: Q7 M8 b, H1 c    他剛要詢問身邊之人，卻聽到一個壯漢大聲道：“你這醜鬼，今天若不把東西交出來，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 ]; J; i; i6 l% T- C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你們為什麼打我。”
2 G, }5 r# P7 E
    那少年說話時甕聲甕氣，眼中淚光閃閃。

9 `7 j( F8 X6 @' P/ u. u* A: \    “我家老爺要的東西，那便是我家老爺的……董胖子，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天你不把這套唐猊寶鎧交出來，便休想活命。”
+ M6 U; r$ N5 H- r" ~; ^: D+ L
- e) a( z+ g( _5 P* {    “我爹不讓我打架，你們別逼我。”
* `/ Q$ x. G9 D& J" R
: }  x1 g* I9 o    “哈，一個傻子，還敢囂張？

5 m6 Y6 I8 k+ q- s. {2 v    小子，你敢動我一根指頭，便要你那老娘賠命。”
. o. D6 C7 U0 b; b+ x  t5 e
3 g5 K& V$ r5 i& ?+ p7 T    一旁陸遜拉住一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G; P4 W7 l# n. S1 r    “還能怎樣，那董家傻子有一套唐猊寶鎧，陶老爺要拿來獻於大將軍。
, k% S! F, l, k  N: c+ v$ h
    這傻子不肯交出來，所以便被人日日毆打。不過這小子也真夠傻，一套唐猊寶鎧值得嗎？”

8 L$ s, o4 J# A) o" x5 W6 z) Y& |4 @4 T    “唐猊寶鎧，他怎會有如此珍貴甲冑？”

; o3 @' k5 U/ _' p* _    “小哥兒怕是外來人，卻不知這董胖子的來歷。
0 I  G/ ^0 ]* e6 B6 a
% K, a/ [" z. F- D0 I    他家本是河間望族董氏後人，那董家更出過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便是孝仁皇后……可惜孝仁皇后一死，董家就遭受滅頂之災。這唐猊寶鎧，本是孝仁皇后賜予他爹的物品，不知怎地被陶老爺知曉，便前去索要。可這東西，董胖子又怎可能交出來，於是便日日被人欺辱。
" q% O4 L9 }# L8 V1 `2 K& u) t; L
  ~3 o9 [) ^0 |5 T/ M8 O$ X, v    偌大的個頭，卻只會挨打……”
' ~. [; m) M/ g; I4 Q. R2 Y$ m
2 l5 j0 J5 z5 K. w$ X8 d, P& B    路人說著話，嘿嘿一笑，露出不屑之色。

$ j, v6 U* R3 b4 m& ?9 d1 g4 N    孝仁皇后？
+ A, ]# v' L/ \- _0 ^
    劉闖心裡頓時一驚……

  D* W' [9 ^5 p6 z0 Z5 B    這孝仁皇后是哪位？便是那漢靈帝劉宏之母董太后。
% Y6 n; @" X& ?' Y$ j. D
    漢靈帝死後，董太后因為在立嫡的問題上，和當時的何皇后產生爭執。

    何皇后要立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少帝劉辯；而董太后卻更親近王美人所生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漢帝劉協。最終，何皇后得兄長大將軍何進支持，把十四歲的劉辨推到了皇帝位上。

  L( I% F0 J1 \) i' U    自古以來，這立嫡之爭從來是殘酷無比。

    董太后既沒有朝中官員支持，又沒有雄厚的實力，冒然參與其中，下場自然悽慘。

    少帝登基之後，何進聯合三公上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宮中，應遷於河間安置……
1 k! W7 g3 {$ l# G: ~% D
) o' Q& ?1 w0 {+ `    之後，董太后在回河間的途中身亡。
; ]4 C3 l4 ~( E4 r+ E8 J$ v
: [: g- H: u3 ^. ?( |    何進隨後下令，對董氏進行打壓。

4 p7 e: G$ h8 G  b) e& \    那董氏也非豪強，在何進的打壓之下迅速破敗，卻沒想到還留有一脈，竟躲在這鄴城居住。

& }5 i( `+ {/ n: B
: I* W9 I; v3 X( s9 p. h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上）

3 E8 u, y( S: u* u    董姓少年渾渾噩噩，依舊死抱著盔甲包不肯鬆手。

    陶家惡奴有些不耐煩了，從身邊隨從手中拿過一根兒臂粗細的木棒，上前便狠狠砸向少年的腦袋。
* B2 R. Y2 ^1 d0 e
6 W$ G/ u% v, K    看他出手的架勢，分明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 g* P, @0 C6 w' d1 G0 b; z
    週遭圍觀者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驚呼……
9 v; c1 u* B3 ~/ b* T
; Q# N8 X3 z+ j$ T3 U$ c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我爹說，忍無可忍，不必再忍……”
/ C; O9 W8 c; L, r
: T# P1 f# V3 H% h& `9 T) p    說著話，他猛然身形暴漲，如同雄獅般雄壯的身軀便狠狠撞向那惡奴。不過，沒等他撞到對方，卻聽到那惡奴發出一聲慘叫。只見他手臂上插著一枚小槍，手中的木棒一下子便掉在地上。
3 ?$ X% R! E. z7 K( K5 y
    這惡奴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出手。
) b  r8 c2 ^1 n
    而且他多次毆打眼前這少年，知道這少年不敢反抗，也就沒有任何防備。
. @% F- B$ r1 B$ J% A
    先是中了一支小槍，旋即又被那少年撞上。那感覺，就好像是被一輛時速一百多公里的重型卡車撞上一樣，惡奴啊的一聲大叫，直飛出去十米左右，全身好像被撞散了，落在地上更口吐鮮血。
; d9 R, g' j8 g3 e  y9 R
    劉闖得知董姓少年來歷之後，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有了計較。
$ T7 d3 S9 E# [1 D& E
& Y/ z8 R4 \9 j% E1 Z4 @    眼見惡奴要壞了少年性命，他二話不說，便擲出一枚小槍。
2 d$ q& P3 n/ o
: K5 h; O6 P5 U: A! {    劉闖的小槍，早練得出神入化，十五步以內百發百中，絕無半點偏差。本來，他只是想救下少年，卻不想少年突然發難，把那惡奴撞得骨斷筋折，奄奄一息……不過從那少年一撞，劉闖的眼睛頓時亮了！

    就這一撞，已顯示出少年超人神力，恐怕比自己還要強上三分。

) a+ C' ~5 y8 N& C# y: T, {    於公於私，劉闖都不會坐視不理。
9 m6 a5 g5 g: v5 ^
- m* h2 ]& h) J) l    左右已經出手，劉闖索性放開手腳……鄴城的形式很複雜，劉闖原本不想惹事生非。可現在，為了這董姓少年就算大開殺戒。也算不得大事。陶升雖然為袁尚所看重，但是在劉闖的眼中，那陶升不過跳樑小丑而已。只看他家奴的作為，便能夠猜出來這傢伙平日裡德行。

; l+ g: c0 k. S. C  I    既然動手了，那就不用客氣。

    “令明，打斷他們的手腳，休要留手。”
. }! a/ f) A; ~& {# {: q. Z
6 m. b  o- P3 q4 _4 `1 W    龐德早就看得火冒三丈。聽聞劉闖令下，那還能按奈得住，健步便衝上前。
2 Y8 i, o) z& A
  h* k0 R) `/ }- [* _, C* v" ?+ q; d5 p    龐德衝出去，跟隨在劉闖身邊十名飛熊衛立刻分為兩隊，五個人留在劉闖身邊保護，另外五個人則直接拔出鋼刀。隨著龐德衝出去。那些個陶家惡奴見管事的被少年所傷，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還敢還手？十幾個人反應過來，齊聲吶喊便要拿下少年，帶回府中收拾，可不想這個時候，龐德幾人衝過來……龐德還好，對付這些個小蝦米。還不至於用兵器。
; i# y6 f" N& M" [; b& S* a
9 A/ m8 l5 n& D4 k4 F# L    一雙鐵拳，瞬間就打翻了三個人。

    龐德的武力，早已到了煉神境界，劉闖下令讓他打斷對方手腳，龐德又怎可能手下留情？
4 F8 ^& m4 Q7 x6 h+ ~( g
; w! U( Y8 i" I% u+ o* x0 z    不過，他總算是掌握著分寸。
2 p0 S9 Y: x& |
    可那五名飛熊衛卻不一樣，他們抽刀出鞘，雖不能用刀刃劈砍。卻用刀背抽打。

* M' F# I* d4 E0 Y& W    一幫子惡奴平日裡對普通百姓耀武揚威還可以，但要是對上了龐德和飛熊衛，簡直不堪一擊。

% \+ d+ n1 z$ y3 \    只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惡奴就被打倒在地，哭號不停。
2 u: m- u, Y" r
1 \: Q3 H9 R* G/ x$ i5 b5 T2 Q6 t    “哪個再敢出聲，就給我割了舌頭。”
- p8 @, j& T- b
( h$ k6 y6 p5 v% v' `% D- D- ^: B3 }    劉闖邁步上前，在五名飛熊衛的保護下來到少年身前。

    “你。姓董？”

8 W7 Y& t: L- S* s! `    少年懵懵懂懂，茫然點頭。

    “河間人氏？”
( f& g& V3 a( O2 Z7 y4 {1 L% F. |
    少年再次點頭。

    “河間董太后子孫？”
5 U' b# e+ L! }" ~) F) `
    那圍觀者言少年是個傻子，看來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確有其事。
6 u5 v1 a- d$ [
    問他姓氏。問他祖籍，他都能理解，可問題如果複雜一點，比如問他董太后是什麼人？他就有些糊塗。更不要說劉闖問他是不是董太后族人，少年更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之色。

- _% e8 ^" Z6 M. f/ |    劉闖眉頭一蹙，“你叫什麼名字？”

: |3 q+ u& L+ l' c1 V    “董俷。”
, l" n$ w+ m4 f, \# l# @
    董肥？好怪異的名字……
8 \% Y6 r' m( J2 H+ T
; ^3 K' J7 N2 w- e    不過這傢伙看上去，卻有些雄壯，這體格比劉闖還要粗壯幾分。
" r1 r5 k* j" V* ]2 f  N0 a
    看他的年紀，恐怕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竟長得比劉闖還高，讓劉闖頗有些不太適應。
6 s, _% J; e, d
    劉闖的個頭就已經不低了，大多數時候他和人交談，都要俯視。

) i3 q% t# A/ g/ T    可這少年，竟需要他微微抬頭。

    “帶我去你家。”
" Z4 ]. m5 C# c' s6 h
    “你要做什麼？”
7 O1 B: @2 o6 Q4 r& k
- g. d  V( j4 f. U$ o5 E; ?" E    少年似乎非常敏感，頓時露出警惕之色。

* w; b7 x4 ^; l  H1 u    劉闖知道，和這傻子沒辦法交流……他剛才不是說家裡還有一個老母嗎？說不定能問清楚。

    “我是你母親的親戚，特來尋你母子。”

    劉闖只能用最簡單的話語和少年解釋……只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總覺得怪異，好像是在罵人。
% M& M7 w& M5 m- P
    少年董俷倒是明白‘親戚’二字的含義。

    方才劉闖出手，也使得他認為劉闖是個好人。

    他緊緊抱著懷中盔甲包，甕聲甕氣答應了一聲，便帶著劉闖離去。

! ?/ j3 G9 M) s4 X: C9 P7 p' t! O" _    “方才那人是誰？”

    圍觀著目送劉闖等人背影，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7 ]; e3 h* n( @1 l' z/ \
    “好雄壯的男子，看他那氣度可不是等閒之輩……他剛才說是那傻子的親戚，董家這一回可算是時來運轉了……就憑那個人的氣度，估計就算是陶老爺親來，也壓不住他。”
0 e1 p; r+ q" ?4 e) }$ I
, b. p, I7 D6 X4 b' U1 q: d$ x$ {    “董胖子這一回，可有福了！”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是劉皇叔。”

    “劉皇叔？哪個劉皇叔？”

    “還能有哪個劉皇叔，自然是大漢皇叔，而今坐擁幽州，雄踞塞北的劉皇叔。
* l( e" }* y% z
/ e4 @, J! ^6 q4 i! P& }  a  r) X0 a4 I    昨天他入城的時候，我曾遠遠的看了一眼，當時劉皇叔還衝我揮手笑了……這董胖子倒真的轉運了。
; ]8 v0 t( s- P* {1 D! y
& {  u9 j0 O) ?' p0 B  M2 N% h    劉皇叔說起來，還真是他的親戚。”

8 ~( ~6 w! L8 L4 S    “原來，那就是劉皇叔！”
2 m/ ^8 M. ?/ o& k. ^! n
    人群中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 `+ Z2 K7 C% \" ], y1 y6 Q! d    不過還是有人疑惑道：“劉皇叔，怎會是董胖子的親戚？”
7 f& p' Q7 {2 x+ m6 Q' e7 t
' `' g- B, p, ^3 j7 o; x* t/ @    “笨啊，劉皇叔是大漢皇叔，董胖子家裡曾出了一個董太后，乃先帝之母。

    我記得，董太后曾撫養過當今天子。還幫助當今天子爭取過皇位，結果最後慘遭那何進所害，鴆殺於河間。而今天子登基，劉皇叔又是天子親口承認的皇叔，自然和董家算是親戚。”

    一個路人口沫橫飛，眉飛色舞。
4 Y* D8 R8 v& O7 ~+ M0 K- R
    眾人聽罷，也不禁恍然大悟。

3 h% y5 G" l( O% h    “快幫我找先生診治……”

7 r6 p7 C. {! w" x% m/ X) }    這時候。那倒在地上的陶家惡奴見劉闖等人走了，連忙大聲叫喊。
( l6 c4 A# D3 K
    誰又料想，他不喊這一聲還好，這一喊，圍觀路人一哄而散，竟然沒有一個人理睬那惡奴的叫嚷。
9 t; X; s5 f, [* W7 g& n
1 Y& I! ^" n$ h9 a% O    ++++++++++++++++++++++++++++++++++++++++++

% T# C. v$ I5 h! m, h! o# i) X3 x    董俷家住鄴城西南門。地勢低窪。
0 s8 z' d% K3 Q$ F2 G
    這恐怕就是鄴城的平民區了吧，走進來便問道一股惡臭氣息瀰漫空中。
2 j+ p' f4 S2 Z% [
2 h0 L/ i2 K0 o; h( O( {2 k    龐德和陸遜都不由得眉頭緊蹙起來，倒是劉闖面無表情，似乎對那空氣中的惡臭全無半點感覺。
5 J* O) e% Y* m; f( l0 f7 j" H
    龐德也好，陸遜也罷，都算得上是富貴之家出身。

    而劉闖卻是起於微末中，想當年朐縣的貧民區。尤勝這裡。

; [4 d! K; y8 X) {  P    他跟在董俷身後，看著那雄壯如獅子一般的少年在前面行走，忍不住心中輕輕嘆息一聲……

$ e$ v; F% w5 e    若董太后不死，這董俷而今說不得也能為紈褲子弟。
6 B) A' {/ q& F+ a, [
" w7 d" t% y0 a, Z    可惜，董太后看不清楚形式，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到頭來自己被害，更連累得家人遭殃。所以說。實力若不夠強橫的時候，還當低調隱忍。似董太后那樣不知進退，結果必然悽慘。

7 P2 f8 O& {3 _# ?0 q& x6 G    劉闖之所以對董俷產生興趣，自有他的原因。
! @( w& l7 p- ?, Z- w8 i3 A
    這一來董俷身強體壯，一身氣力不遜色劉闖，是一把好手；二來，當今天子曾受董太后撫養。雖說是個性子涼薄的人，可是對董太后想必非常感激。劉闖需要和漢帝再拉近一步關係，也就需要一條紐帶。若董俷真的是董太后的族人，想必劉協知道後。會對他更加感激。

    在一座低矮的蘆屋前停下腳步，少年董俷抹去臉上的血跡，大聲道：“娘，我回來了。”
  W4 ]2 O+ g0 O) t' i# Z* b5 ]# O
    他推開門，邁步走進屋中。

    劉闖示意陸遜和龐德在門外等候，他緊跟著董俷進屋，卻迎面聞到一股血腥氣。
. T. @5 l/ F" ]& {0 K+ b
! u& a  o: E, _9 _    “娘，娘……”
, }+ ^3 j$ J2 c% Z) q8 {% i# G
    董俷突然驚慌失措，丟了盔甲包，便衝上前去。

    在地榻上，倒著一個頭髮灰白的老婦人。屋中的光線昏暗，卻見她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8 B4 d4 h( \4 w5 m% j
4 X! R& r& T# H$ }2 M    劉闖連忙道：“董肥，休要碰她。”
8 z( I7 Z" }. h. c6 D( F3 |
( T$ w: Z" Y. @% Y$ \# V- y    他健步上前，來到老婦人身邊把她抱在懷中。

7 }( o5 z# z0 g' ?+ u) p4 I' k    就見老婦人的額頭鮮血淋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5 c) B; c0 H' T& {, k, `
    劉闖見此情況，忙伸手掐老婦人的人中，那老婦人悠悠醒來，眼睛還未睜開，便喊道：“阿醜，快跑。”

    “娘，娘……阿醜在這裡。”
2 n" _1 G1 w. \' h, r: r7 D  M
    老婦人睜開眼睛，看到董俷，不由得露出慌張之色，“阿醜，你怎地在這裡？”

! b0 ?' p7 }) [+ F* G    “娘……”

    “夫人不要緊張，我在這裡，定會保護阿醜周詳。”

    劉闖不通醫術，但畢竟張仲景華佗在他手下，在編撰傷寒論和青囊經的時候，劉闖也看過幾眼。他對醫術興趣不大，可若上了戰場廝殺，卻需要一些保護常識，故而曾請教過兩人。

    老婦人的脈象很弱，顯然是病入膏肓。

3 _% r9 \4 e3 A0 U. \1 f5 g    之所以能活過來，便是因為心中還有牽掛……
/ m+ L  h) L' S# @5 _
    “你是誰？”

$ h6 l, [6 g, x4 q    老婦人緊張看著劉闖問道。

    “我乃大漢皇叔劉闖，方才在街上看到一群惡奴毆打董肥，所以出手相助。
) y7 g( Q2 S1 _) P3 g
    我聽說，他是董太后的族人？”
/ n: `, [; U5 X* u$ W. Z. ^
    聽聞劉闖是大漢皇叔，老婦人的眼睛驀地一下子亮了。
4 m- i) q9 ?% Q- G
    她猛然伸手，抓住劉闖的胳膊，“莫非是天家派你來尋我們嗎？”
4 |1 k! W, x" W! G) Q
    劉闖一怔，旋即輕輕點頭。

+ p! o5 @% C! p    他看得出來，老婦人此刻有迴光返照的跡象，實在不忍告訴她真相……
) W( L9 d' V; Y
& C/ a  w7 {% P5 X# l) j# C* G    “天家，終還是沒有忘記我董家一脈。”
4 {6 c2 G- h6 T# B* I7 p
' A9 O" c# A, C$ g    她拉著劉闖的胳膊，痛哭道：“太后乃阿醜的姑母……阿醜，把屋子角落的箱子打開，裡面有一個木匣子，你拿過來。”

    董俷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起身離去。

% q; a7 M+ `6 s& @" R    “董肥是怎麼回事？”
# s" Q- e/ s+ C) Y
% l6 s/ U5 \) `5 j; k  E    “不是董肥，是董俷……毋俷德之俷。
$ K. D- X" ~% m1 O7 ?) T
    這孩子可憐，生下來就得了傷寒病，以至於腦袋有些不清楚。他父親見他呆傻，便不想留下，老奴可憐他是個孩子，所以便把他收留在身邊。我並非他生母，本是他生母的隨身婢女。但也幸虧是這樣，太后去後，大將軍命人抄沒董家，我便帶著他逃離河間，住在鄴城。
$ e; Q' j  C9 H1 d! Q5 H# L: I
8 F! K# \* O, {" L9 k    本指望天家能找到我們，可誰料想……
0 o* g) o% e8 I: L3 A4 q
    皇叔，請看在太后情面上，將阿醜送往許都，老奴也算是全了當年與夫人的諾言。”

8 c3 Y: \) O/ @% X; R/ Z) S( \5 u    這時候，董俷捧著個匣子過來。

2 Q8 ~* L0 o0 i, t$ C    在老婦人的示意下，他打開了匣子，卻見裡面居然是一串手鏈，上面還繫著鈴鐺。
0 c  [: G. Y; q0 k: V3 E
    那鈴鐺看上去極破舊，可依舊能看得出，做工非常精美。
5 U' A# t* X9 P: H
5 d9 O2 _6 h+ s$ O+ d    劉闖拿起這鈴鐺，詫異看著老婦人。

    “皇叔請收好這鈴鐺，此天家幼時玩具，定能證明阿醜身份。”

    劉闖，恍然。

* ~, E% n& j) R' T! g    董太后膝下只有一子，便是漢靈帝劉宏。
. }* c8 k0 S% o4 m: j7 S& F+ _" E0 J
6 y& a- S( p5 \; Q$ D! b' U3 k$ @4 y    她把一腔的心血，都投注在了當今天子劉協的身上。當初奪嫡失敗，董太后被趕出洛陽。可她卻始終掛唸著劉協，於是把劉協幼年時的玩具帶在身邊，卻不想到了河間後便被害死。

; e7 Y3 g1 v+ k3 [" p! i  N% J% v    這，也是證明董俷為董氏族人的最佳證明。

    只可惜天家而今自身難保，更不要說他那涼薄的天性，又怎可能在意董家後人的死活。
, y& f6 I0 ]' t3 G, P1 n2 i
- }6 b; d( D- w: Y    老婦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來越弱。
0 G; O- S1 t$ o9 w
; g$ C8 P3 y' z% V    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劉闖心情極為低落，立刻大聲喝道：“令明，誰若呱噪，就砍了他腦袋。”
8 s2 J& P. r! g4 M  O
    “喏！”
* F: t& _5 E: f" s+ e8 R: c- F& c
    隨著劉闖一聲令下，屋外頓時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

4 P7 Q+ ^* b" D* D! f, ]% g3 f    想來是那陶家的人趕來捉拿這老婦人，為那些個惡奴尋仇。
$ D6 U7 @0 R3 N2 l* ~) l  g
    劉闖輕聲道：“夫人放心，我以大漢列祖列宗之名保證，絕不會再讓阿醜受半點委屈。”
: H4 o; p, J$ I( n( b- p
( F2 s) d- F8 u5 V0 Q& X& [    “阿醜！”

    “娘！”

- f1 y) t, [/ n1 u    老婦人拉住了董俷的手，用微弱的聲音道：“你天生神力，小時候時常闖禍，故而我才假你父親之名，不需要與人爭執，以至於這些年來你受盡委屈。以後跟隨皇叔，要聽皇叔的話，明白嗎？”

  I8 @% }$ I$ T+ K' A# _    董俷懵懂點頭，“娘，我記下了。”

. o* H/ |% U0 u/ J. k/ P    “皇叔，就拜託你了！”
2 `( ]- }: E* ^. z/ N
$ W2 `$ s/ G, s    劉闖鄭重點頭，老婦人這才放下心，用無比疼愛的目光看著那個仍舊呆呆傻傻的董俷，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面頰，可未等她觸摸到董俷的臉，手卻突然垂下，撒手人寰。
9 Q: k1 E# p% r8 G" k+ K# u' F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下）

6 p( h/ v2 d; g+ j" ~    “皇叔，娘怎麼了？”

  B' m) |8 g8 o    董俷有些茫然的看著劉闖，卻讓劉闖心中一痛。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阿醜，你阿娘累了，睡著了。”

8 j8 k1 I2 `2 v& ]5 k3 h" x    “嗯嗯嗯，阿娘累了，讓她好好睡。”
8 b* ?; L) E) i. c  @, l. }; a
* b! L/ u, h' M" `- B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叫罵聲。

( M4 Z3 s% T% n5 M* w9 ?    劉闖只覺心煩意亂，猛然抬頭道：“阿醜，外面有人在打攪你阿娘休息，還不讓他們閉嘴。”
  m- B: i" w9 t% R9 s+ c+ [
  C3 M; J; u! _' n* h/ `- d$ b$ ?    “可是阿娘不讓我打架。”

    “你阿娘說了，讓你聽我的，只管動手就是。”

    老婦人之所以會故去，恐怕和那陶家人有莫大關係。
7 J+ q6 @- ]6 }' R! C& T* K( D. ?
( Q9 S; c; m* E- c6 k    董俷聽了，二話不說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是從牆角拎起一對鐵鎚。

    這對鐵鎚，形似搗衣棒，一頭粗，一頭細，細的部分足有碗口一般，粗的部分活脫脫近四十公分直徑。搗衣棒長越一米，沉甸甸，黑漆漆，每支至少在百斤靠上。那董俷衝出房門，大聲吼道：“你們不要吵，我阿娘在休息……再吵，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 p$ }2 k. j/ i) D1 X    一連串的慘叫聲傳入屋中，劉闖深吸一口氣，伸手合上了老婦人的眼皮。
2 B& |" ?6 g1 `" f; X3 s
  P* e& D# r5 a' d. Z# B6 K    “夫人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阿醜，為他找一房媳婦，絕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他。”
6 W8 ~  K  L5 R: O' m" ~  h) E2 }
    說完，他伸手把老夫人抱起來，而後邁步走出房屋。
2 w  I8 V  b/ p- a7 J0 b+ L
7 T/ P/ q8 Y* s, y    “伯言，把屋中物品收攏一下，一起帶走。”
  J( P9 b! {) e- }* `3 y4 j
7 s, z& K8 o0 c: B8 [) F; {    門前，橫七豎八倒著三十餘人，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合著那惡臭之氣，直讓人作嘔。
8 t9 L6 c: M- l$ ^) m3 N" K3 R8 c
9 B0 y  r6 f/ j! p* V7 o; H6 r    地面上，水溝裡，鮮血流淌。

* K- |+ p9 w1 W4 N, j' ~0 A# `- C. t    龐德和那十個飛熊衛，都面色蒼白。

    劉闖看到了十幾具死屍，每一具屍體都不成人樣。
3 N( Y! K/ O7 F; S0 f
    看死狀。就知道是董俷那對鐵鎚所致，遍地碎肉，鮮血混合在濁白事物，流淌了一地。

- s& x0 `- ~" A" A5 {; @    在街口外，一隊人攔住去路，和董俷對峙。

# u3 }% t* f/ c. `    劉闖抱著老婦人往外走，董俷呆傻傻問道：“皇叔。你要帶我阿娘去哪兒？”
: E5 }) L6 m! n, L" h* X
    “阿醜，跟著我就是。”
# k6 z, {6 K* b& U" ?4 r
+ d, v4 Q. A$ |    “哦。”
% b) j$ S7 P, A2 i+ a: E2 {
# z/ O1 |, A! b    劉闖走到街口，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馬，突然一聲巨吼：“我乃大漢皇叔劉闖，叫陶升滾過來。”

    聲如巨雷，彷彿晴天霹靂。

( Z% z) K4 i2 `' Y: b7 n' y    對方那十幾匹戰馬希聿聿驚嘶不停。而那些家丁奴僕，更面色慘白。
& A$ i: |  D) R/ v
    “令明，去僱一輛車來。”

: ?- @& ^7 g$ i' R$ h' \    “喏！”
3 K8 |, s. A5 o6 ?; P2 l; s6 e
+ m+ U. p; U6 m& T2 q9 G# p: D    劉闖示意董俷上前，讓董俷抱住老婦人，而後從他手中接過鐵鎚。
8 w: s$ G$ X# X
8 g- J4 J: z5 W1 P- g    如果只是普通人，陶家這些家丁說不得便要一擁而上。可而今劉闖表明身份，再衝上去。那就是送死。家丁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劉闖之名，鄴城誰人不曉？

    更不要說，劉闖而今與袁尚合作，真要衝上去，死也是白死。

' v( D6 q1 P7 B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飛熊衛趕一輛車過來。

    劉闖示意董俷把老婦人的屍體放在馬車上……而此時，這個渾渾噩噩的少年仍沒有意識到，他最親的，也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離他而去。相反，他小心翼翼的護著老婦人，好像老婦人真的睡著了一樣。劉闖一直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自從前世他殺了那兩家人之後。世上已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觸動他……可是現在，劉闖內心中那根弦，卻在輕輕的顫動。

    “皇叔，你這是做什麼！”

    袁尚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 M, ^8 c( w4 w  v7 j+ S, _" I
    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那位陶升陶大老爺。
5 g! L  \% V8 Y; _: Q
8 u. W) K! V) {/ V4 q. C    “顯思，咱們到一旁說話。”
* F! P; F, b5 V' c
    劉闖沒有理睬陶升，而是逕自把袁尚拉到了旁邊，在他耳邊低聲細語幾句。
4 t# y& B$ d! O' p6 b( y1 Y2 x
) _+ g- g3 t) c+ n8 u    袁尚的臉色，頓時變了。
5 u% G9 c: z6 R9 c3 v# L" T& Q1 E
) N# \, z$ ?' }$ T    袁紹可以不在乎誰是天子，可以無視朝廷，那是他多年累積下來的資本，足以讓他這麼去做。可袁尚不行！袁紹一死，袁尚便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他開始意識到所謂師出有名的重要性。這天下的確是亂了，每個人都野心勃勃。但不管怎樣，江山仍是漢室江山，天下仍是劉姓天下。五百年統治，使得老百姓對漢室始終存有幾分歸屬感，絕非短時間內能消除。

    曹操，果真不想要篡奪皇位嗎？

3 Z* L+ X4 k  v, D    若真如此，他大可以還政天子，更不會獨攬朝政。
* o& C- Y4 O6 i; ~2 j% i, B
1 v8 f' B4 z9 c* g4 y: f    可是曹操不敢！
: l0 z6 P# i0 n% ?. \8 N/ l1 i
    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已有些大逆不道，若真敢篡位，勢必受天下人唾罵。
# \' a4 e; Z* `+ M' f! z5 @
) p& V  J% u3 e4 ~) |* b: N! S    所以，曹操選擇了拖……從他迎奉天子，到他魂歸黃泉，在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當中，曹操成功抹消了漢家天子對臣民的影響。當然，這裡面也有劉備和孫權的功勞。劉備建立蜀漢，為漢昭烈帝，實則已經無視天子。而孫權建立吳國，也進一步打擊了漢室僅存的威望。
6 d/ O+ W" {) ^. Z6 T% y1 E
    於是，在曹操死後，曹丕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撓，便成功篡奪皇位，建立了魏國。
' s) r# s" N4 g0 z) v
    劉闖把老婦人的來歷告訴了袁尚，不過他沒有說老婦人是奴婢，只說這老婦人是董俷主母。
* z/ h1 m+ A) I! l8 d+ J
    “顯思，我知你想要籠絡一些人，穩定局勢。

    可是也要看清楚對象才是……你可知道，陶升背著你橫行鄴城，欺男霸女。他明知道老夫人是太后一脈，卻不通報與你，反而強取豪奪，致使老夫人喪命。若為天子知曉，又當如何處之？天子不管怎樣，是天下共主。太后對天子有養育之恩，天子又豈能善擺干休呢？

  \2 w0 a1 }" h    這，不是讓曹操有多出一個討伐你的藉口嗎？”
7 p" L* y8 R! [. g8 [$ ]
    袁尚臉色陰沉，朝著一旁陶升看了一眼。

( Q3 P9 n8 Y9 v' `  R    半晌後，他深吸一口氣，“皇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 \8 K; Y: x( U  t9 @! ^% T$ t
    劉闖點點頭，便轉身走到馬車旁，示意飛熊衛驅車離開。
: v% Y! n" z4 p* W' z
3 X0 L- _  q; Q, j    “三公子，就這麼放他走……”

; y& u2 N1 C( B2 \& v( z: D, G    陶升見劉闖等人離開，有些急了，連忙開口對袁尚道。
/ S+ V' }# A5 W1 a, W
    哪知道，素來對他和顏悅色的袁尚，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陶升臉上，打得陶升腦袋一陣發懵。
- @" I2 d2 y# E9 x; _
: I) S. N  I$ v8 |    “我瞎了眼睛。險些被你壞了大事！”

' Y+ z9 c4 n( o/ X    袁尚咬牙切齒看著陶升，而後怒聲喝道：“來人，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拿下。”
7 T# ?% {5 ^, z& O
7 c% X( g9 Y( r2 p( R( {    沒等陶升反應過來，大戟士蜂擁而上，便把陶升繩捆索綁。

3 r/ p+ V$ M' B5 d! V    逢紀站在一旁，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袁尚身邊，在袁尚耳邊低語幾句。

    袁尚猶豫一下。旋即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依元圖所言。”

" v! [) P: x0 Y/ F8 @& @( C3 K% T    他不再理睬嘶聲喊叫的陶升，上馬匆匆離去。而逢紀則慢慢走到了陶升面前，突然嘿然笑了。
8 _) ?4 |2 G+ Z: w3 A
4 Q. n4 M* K5 T" Y& b" c4 D    “子凌，休怪我心狠手辣。
' d: W6 A5 ], u. J
    若不如此。又怎能消除皇叔心頭之恨，若不委屈你，袁劉聯合抗曹，又怎可能順利進行呢？”
- G$ P  [% u& _, ]: u' T$ \
    “逢元圖，你欲如何？”
1 I0 [; b2 V+ _% X
/ y. H9 u- w% a& |0 q: c    “呵呵，子凌休緊張，我自不會奈何與你。

    只是要看一看。皇叔要怎樣才能消除心中不滿……”

    這一句話，讓陶升頓時面如紙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 ]6 R5 e& A+ h0 e& J9 D% f6 ^! l' A
    +++++++++++++++++++++++++++++++++++++++++++++++++
$ V  a( q7 d2 J- A7 x9 ^
/ g. ?1 e0 j2 f# ]. J$ W    董俷，終於明白過來，老婦人已經過世。

+ U  j0 z0 E, l& I    劉闖沒有告訴他老婦人只是他生母的婢女，雖然老婦人希望如此，可是劉闖最終沒有說出來。

    董俷的生母，從未關心過他。

( x! _$ s! Y( {) ?# L    這一點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端倪：俷。本身就有拋棄的意思。也就是說，當老婦人從董俷生母手中接過這個呆呆傻傻的孩子之時，他的父母就已經不再要他。不過也幸虧如此，董俷才算倖免於難。如果不是這樣，恐怕董家遇難之時，何進那些人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 w7 W0 O# j8 j  x! |: Y! ~
    董俷失聲痛哭，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 Z' i$ n# \9 Z: t' G- Y    他抱著老婦人的屍體。死活不肯鬆開……

" w; [! D2 \" \! A; a/ k, g    那哭聲淒然，即便是如龐德這樣的硬漢也不禁為之動容。
2 q6 d& q3 k% ]2 e, K5 [7 ]9 O
    劉闖嘆了口氣，走到董俷的身邊，把他摟在懷中。任由這個好像雄獅一般的大小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抹在他的身上。
+ ^3 U( r& H7 I# q. b0 u
    “阿醜不哭，你如此，你娘親又怎能安心離去？
! u. h7 ~, u, R& J
# X. w2 g" W! T$ S  n/ V3 `    她為你已吃盡了苦，受盡了折磨……難不成，你要她離去也不安心，也要為你牽腸掛肚嗎？”

    董俷抬起頭，那張兇殘的臉上，佈滿淚水。
4 v) x8 Q3 V6 @: i) O
    “叔叔，若我不哭，娘親就不會難過了嗎？”
, Y$ f, l  `. L; P& C" w6 H* a! a
    叔叔？

    劉闖啞然，不知如何解釋。

    不過算起輩分來，董俷喚他一聲叔叔倒也不為過。
: z6 ~6 d( O' v% _/ u0 _& a! A# `
    只是這感覺，怎地有些怪異？
( c1 {$ X/ O7 {  @- Q! Z
; q$ |3 r- W4 }$ k    劉闖摟著董俷，“這是自然，你娘親生前最掛念的就是你。
& H! g' P- v7 W
3 z& G8 {. [* y! h" v; l    你以後能快快樂樂，每天高高興興，相信她一定不會再難過，甚至會在天上看著你，為你祝福。”
7 j: M7 C. w% M; T6 }7 t+ a+ D
    “真的？”
1 V/ G8 I5 Z( J& P1 G2 C* o
    “嗯！”
3 U# L5 k2 h* \3 D4 F) f
    “那阿醜以後，再也不哭了！”
6 a# C6 X5 g, S) w0 A
4 E: x1 J2 f3 g( I+ E; ?$ L    傻子的世界，總是很單純。

    董俷咧開大嘴，呵呵笑了，對著老婦人的屍體道：“娘，阿醜以後一定會快快樂樂，高高興興，不讓叔叔生氣。娘親上天以後，不用為阿醜擔心，不過阿醜還是會想念娘親的……”
+ k1 _- \# X, }( d$ k' z
    聽著那近乎天真的言語，劉闖心裡難受的緊，鼻子發酸。
" r6 N1 V& ^- y
$ E2 d! r- n/ y9 v3 X( i5 L    而一旁盧毓和陸遜，更是紅著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 q' I# k9 Q7 }2 |    “主公，營外有逢紀先生綁了陶升，前來求見。”

    劉闖聞聽一怔，站起身來，示意盧毓和陸遜照顧好董俷，而後大步走出營帳，直奔中軍大帳。
3 W5 _$ E0 v+ e' [
    在中軍大帳外，劉闖看到了陶升。
" w+ [+ g8 A. x+ o: w; @. i+ |- [
    不過此時的陶升，全無之前的模樣，披頭散髮，衣衫凌亂。
% E* s. S3 T, b, K( b6 |
    “皇叔饒命，皇叔饒命！”

    劉闖只漠然的看了陶升一眼，“憨牛兒！”

    “喏！”
, w* k0 e+ L. E) Z& V( Y6 K
    “把此人送去後營，交給阿醜……就說這是害死他娘親的罪魁禍首，要怎麼處置，隨他去。”
8 a" L& t* ]' t% X' B, m2 D, J) g
3 d/ r- R$ O* V1 A: N+ F    李逸風躬身一禮，上前推開押送陶升的大戟士，拖著陶升就走。

" g1 V& t8 k4 {, ]% G9 c+ n    “皇叔饒命啊……”

    陶升大聲叫喊，只是聲音卻越來越弱。

# Y3 m, o# t" z3 c% {# R- f5 r: r    劉闖邁步走進了中軍大帳，就見逢紀正負手立於大帳中，見劉闖進來，他連忙上前施禮。
9 u5 S' G+ I. U( I7 M% a5 m6 U, z
    “元圖先生，何必多禮？”

3 h8 k% P2 W0 j$ g, _  `  w    劉闖深吸一口氣，請逢紀落座，“那陶升，我已帶走。
% V7 e4 M' q0 i4 `
    先生這份情意，劉闖記下了……只是方才怒火中燒，故而失了禮數，還請先生勿怪。”

$ j$ F: C* R+ c6 o3 ^5 W5 ]    “誒，皇叔此言差矣。

    今袁劉聯合抗曹是大事，怎能容這等小人壞了你我兩家情意？

. q0 e% S: V3 J6 s2 H( s    對了，季弼和長文可好？說起來，自建安三年以來，便未與他二人再見，如今思來也極為想念。”
$ r1 r- O1 X0 P& z5 ?# |. M" q- D) U1 C
    劉闖笑道：“長文而今身在遼東，季弼也坐鎮右北平……先生的問候，待我回去後自會轉告他二人。”

- N& F, h* U& w6 D  z" t  j. P2 N    劉闖知道，逢紀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陳群和陳矯。
* d; g" l" _/ {
    他親自把陶升送來，必然是有目的。

4 C( a8 U& b% D1 \/ S0 S+ \    只是，劉闖不清楚逢紀到底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昨日他在酒席宴上，還對劉闖頗多言語攻擊。

( L4 K  E8 K: n9 ~% |4 z, v0 g5 A    他微微欠身，算是應了逢紀的問候。
$ a  }1 v5 k0 p% _8 r. O! @
    兩人就這麼坐在大帳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久久不語。
* m) ^, E) [) ~. x, Q3 ~5 R% X
    半晌後，逢紀突然開口：“不瞞皇叔，我對皇叔素無好感，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皇叔必非久居人下之輩，早晚會成心腹之患。只是我不明白，當初皇叔選了遼西棲身，莫非就已經預料到，袁公與操賊必有一戰？”
* }8 f4 M/ u6 T+ w  G4 J
    劉闖沉吟片刻，“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袁公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雄踞河北；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坐擁河南。天下大勢，便在他二人之間角逐，不管他二人是什麼目的，到頭來必然要先統一北方，而後才可能逐鹿天下。
* S1 X  X5 O0 |
    北方，就這麼大。

5 y; |% V6 ?; \: z9 t' E    元圖先生以為，袁公和操賊真能夠齊心協力嗎？”
, i/ M: r  b! U  s% {% D
    逢紀聞聽，啞然而笑，“倒是我問的有些愚蠢了。”

8 x( A) ]5 u2 W0 B0 N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低谷後，逢紀一直在考慮袁紹的失敗，和劉闖的崛起。
) d% H$ x: v9 Z: L3 d6 c; M& ]; A
: D% J4 A) ]! G; Q0 L5 R8 |2 I    在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也收穫了很多。
% g5 @7 O4 r' N
1 v$ D# i6 H4 G5 T6 o( m: K' r    若是在以前，他必不會心平氣和的與劉闖坐在一處討論事情。
1 L. Z  G; }2 J7 w% s( Z
    “可皇叔又如何斷定，袁公會敗於曹操之手？要知道，當時袁公的實力，可是遠勝於曹操。”
9 d5 B1 }$ Y  y
    “若我告訴你，我是在賭，先生可信？”
1 P6 R& T* T7 l4 k
    逢紀一怔，旋即笑道：“自然相信。”

- [- ~3 j7 e: j% L9 D- Q+ N, a    “我來遼西之前，曾困於許都。

/ E3 b6 [- u) C& |  ]$ E% `    在當時，我和操賊有諸多接觸，對此人瞭解頗深。操賊雖為漢賊，卻是漢室少有的棟樑之才。我聽說，當年許紹月旦評時，曾評價操賊‘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並不是無的放矢。

$ w; i5 ~& ~( D( i( h! E    袁公勢大，卻失於高傲。

    曹操勢弱，卻能審時度勢……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我似乎別無選擇。

    要麼歸附袁公，不過袁公未必能夠容我；要麼選擇曹操，若他獲勝，則我便有一線生機……”

3 _4 T7 L5 y1 N% n$ u# z    劉闖神色自然，兩手一攤。

1 X2 m7 x; d2 l( i    “其實，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賭操賊獲勝。”

    逢紀聞聽，哈哈大笑。

: b: B' E& B- L) q4 j    “皇叔所言，倒是有理。”

7 m9 w# H* C& v8 T9 m# Z5 R6 f    至於他是否相信，劉闖並不在意。

+ p2 x& ?9 @5 Y5 a7 @- }    他知道，逢紀這次來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探究這件事情。
7 i9 }. M- n' q  }% X) G$ o
6 f; a3 O9 P) }4 j    果然，逢紀在沉默片刻後，再次開口道：“今袁公過世，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天下無人敢觸其鋒芒。雖袁劉聯合抗曹，卻不知皇叔以為，兩位公子加上皇叔，能夠有幾分勝算？”
# L" R$ P5 e, Z: U& _( [$ E% r
' d" B/ o9 @+ C( I: e
- ?& N7 _- O0 D% Q6 f) B9 y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上）
& A' C/ b9 `# A& q
    袁劉抗曹，可有勝算？

( u& g3 _$ j. _7 P6 \. s7 l# K4 X    逢紀的這個問題，著實讓劉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袁家能戰勝曹操。那儼然是兩個層次的對決，就如同讓一個小孩子，和一個龐然大物抗衡。劉闖只是希望，袁家能夠多抵擋曹操一段時間，給他一些休整和喘息的功夫。等到他恢復元氣之後，絕對會和曹操聯手吞併袁家的地盤，而後決一死戰。

    可是這些話，他怎能說得出口？

. `4 B1 z, q$ |. A    不過，逢紀並沒有等待劉闖的回答。

, x! D: n/ U4 _! l- ]    他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嘆息一聲，便長身而起。

* Z5 K" K7 G8 u: k+ F6 g    “皇叔答案，我已知曉。

. E4 f: _4 a* T! ?    此次聯合抗曹的結果，其實早在兩位公子反目便已經注定下來。當年若大將軍肯早下決心，確立世子，也許這些事情就不會存在。可惜，大將軍優柔寡斷，錯失了最佳時機，也使得兩位公子的間隙越來越大。三公子雖霸道，但始終還存有兄弟之義；大公子心胸狹窄，定不可能與三公子精誠合作……皇叔此來，也只能抵擋一時，這最終結果，卻無法改變……”

    逢紀說罷，凝視劉闖。
' H& p$ f2 ~  K& l
: y4 R8 a3 Z/ E2 k- H    片刻後，他突然道：“皇叔，我可以與你合作，但要求你一件事情。”

    劉闖眉頭一蹙，不知為何，對逢紀突然產生了些許厭惡之情。

    他大體上能猜出逢紀的要求，也讓他對逢紀的人品，更加不屑……此等人物，焉得為冀州名士？
0 W* x. ^6 M6 D( W  b
    在劉闖心目中，似荀諶、沮授、田豐那樣的人，才算得真正名士。
! q9 q- o# }1 ~; X+ W4 D
    “先生所求何事？”
/ \  b5 o1 Z/ v! K" j# u& r
$ r4 D$ m. T9 I$ l% s    “袁公有一子，名買。”
  H! s" I- A6 J) b9 |! Q
    “啊？”
2 v7 ?" D1 w* u5 @
% H( c' {; o8 o% F# L+ R, {' H    劉闖有些不解的看著逢紀，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轉變話題。
: C, ]* ^8 w! [  z
8 G! ~  V( i: D2 V' X- H" f    你不是應該向我討要好處才對嗎？怎地會突然轉到了其他的話題之上？對了，袁紹不是只有三個兒子嗎？怎麼又蹦出來一個袁買？袁買是誰？為什麼我此前。從未聽人提起過他呢？
% z/ s2 b$ ?% U) r# N: S! h
    看著劉闖愕然之色，逢紀笑了。

    “少公子乃袁公庶出幼子，其母出身很低，原本是袁公身邊的婢女。
& Q: Q- J# j) I# v
% [( k  k9 _5 n1 q    當初袁公與公孫瓚大戰，界橋大勝之後，袁公酒醉之下寵幸了那婢女，卻不想她竟然珠胎暗結。少公子出生後。那婢女倒是聰明，擔心自己活著會使少公子受到牽累，故而吞金而亡。袁公心存愧疚，便命人將少公子寄予汝南老家。兩年前，袁公才把少公子從汝南接來。

! l1 C0 _) `* _% u    對這件事，知者不多。

    少公子年紀幼小。而今年方七歲。
; S# K2 C) W* N+ C- b" A' Q
9 S" t# i! Q: g& m% Q/ I    三公子對他倒是頗為疼愛，一直帶在身邊。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袁公對三公子才更加寵愛。”

    劉闖忍不住笑了。
+ M. w! r3 {: [- X' v
    早就知道，這袁尚是個有心計的傢伙。
$ M& N0 ]# i. M& ~2 k  @9 y, B8 p: b
    他對待幼弟親善，自然給袁紹一種兄友弟恭的感覺；而袁譚那傻子，只知道一味的吃味嫉妒，自然會讓袁紹感到不滿。只是。逢紀突然提起這袁買，又是什麼意思？劉闖愕然不解。
! y3 |# C3 p; \' l( X
% O8 Y: s. k& y+ B    “少公子將八歲，也到了就學的年紀。

& |4 K, S: F' Y' |. l5 s5 D  V    可而今河北戰亂不止，鄴城也處於動盪之中，難以為他尋來好先生教授。

    天下間，若說好的書院不少，其中尤以潁川書院名聲最響。不過自皇叔創立南山書院以來，雲集天下名士。更整理典籍，編撰成書，比之潁川書院尤勝一籌。我想代三公子懇請，讓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求學。如此一來，三公子也可以全力對抗曹操，再無後顧之憂了……”
' T2 J# z+ V. @
0 v2 Q! b; h" [* X( O# p; L$ |; _    八歲求學，在東漢末年倒也算不得稀奇。
8 v. Z; z! Z% }, p3 ^2 D) [
    可你要說這偌大的鄴城找不出一個好的啟蒙先生。劉闖是絕對不相信。
) j4 k' t; O4 [; P' h7 ?3 G0 \
    逢紀哪裡是為袁買求學，分明是在為袁紹託孤。袁尚袁譚根本不可能抽身出來，更不可能是曹操的對手。而袁買的名聲不大，估計知道的人也不會太多。如果袁尚兄弟戰敗。袁氏一脈，便只剩下袁買一人。讓袁買跟誰？曹操是肯定不會放過袁買，因為他是袁紹的兒子。
- j" t' R( e0 v2 _: g
6 G  s) L3 X- T( a    事實上，在歷史當中袁買最後與袁尚一同逃往遼東，死於公孫康之手。

9 ~- |+ e. t) V    從這一點看來，袁尚對他這個兄弟，倒是一直不肯拋棄……
4 _# b6 M* d' N0 ^2 i
7 Q* `  ]# P  ?9 B) a2 x9 w- w& c    若袁家兄弟戰死，誰可保全袁買性命？

    劉表孫權？開玩笑，路途遙遠，且二人也未必願意接手。
$ n/ u3 b0 R" ^# g+ N5 z
  @8 A+ _4 W6 x  o* C    思來想去，逢紀最終選擇了劉闖。
3 r* P! `% V6 b
    雖然他知道，劉闖最終肯定會與袁家反目，但這個人確是一諾千金，定能保障袁買的安全。

  ?6 C1 p2 b' v    如此一來，袁紹血脈不絕，不管日後會如何，終究不必為溫飽而操心。
" a. s& W) H7 h& L. K% P( m1 g: U
  ~8 x* y  i5 @) q; \, G4 Z- @$ U) ?    況且，從目前來看，劉闖也是唯一的選擇。

    劉闖不禁對逢紀另眼相看，目光也旋即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8 S  ?+ }& I4 `7 Q1 S/ g! P    原本以為這個逢紀會為自己謀劃，卻不想他所求之事，竟然是為了袁家的血脈。這傢伙，倒是個忠義之人！劉闖突然想起來，在歷史當中，雖然袁紹手下的那些個謀士一個個各有私心，但說到底投降曹操的人，好像沒有幾個。田豐被袁紹所殺，許攸是被迫投奔了曹操。

- E/ A2 r6 \( i3 m2 Q0 b9 a0 {- U7 t  T6 L    掰著指頭算，袁紹手下眾多謀士當中，好像也只有辛毗一人投降了曹操。

    荀諶歸隱，沮授從容赴死，審配縱火鄴城，郭圖死於曹操之手，而逢紀更倒霉，袁譚向袁尚求兵，袁尚卻因為手中兵馬不多，於是派逢紀相隨。哪知道袁譚見兵馬不多，遷怒逢紀，將逢紀殺害。
/ o- x/ _4 s0 G4 o9 s( @
8 c3 c" z4 F- b3 p/ ]9 Q    由此看來，袁紹的人格魅力倒也不俗……
3 s3 p: r9 u: m; y) _3 p2 v
    劉闖沉吟良久，抬起頭來，“此事我可以做主。
# X, v9 ~9 j: }1 [6 c/ C  [
7 p5 q3 U8 R! ^, C# O    不過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怕是年齡太小。我今新建燕京，準備著手再建一座燕京書院，由幼安先生主持。若元圖先生相信我，可以派人把少公子送往薊縣，待書院成立後便可以進入。”
( s6 |2 \2 I. ~* j6 k
! @7 c% R9 z; ]8 f  k    逢紀聽罷，拱手一揖到地。
" }8 S2 ?9 ^6 o8 ~" a  h6 a
    “如此，紀代袁公，甚感皇叔高義。”

    逢紀很聰明，沒有讓劉闖保袁尚，保袁譚……這兩兄弟，都難以保全，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所戒備。但是袁買年紀幼小，到了幽州便等於完全落入劉闖的掌控，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反彈。試想，一個小孩子又怎可能是劉闖的對手。哪怕是袁紹在世，也未能討得便宜。

    只要袁買威脅不到劉闖，就可以活下去。
3 [; L& X& \3 e( C- r3 a2 O
    至於是去南山書院還是去燕京書院，逢紀並不在意。
6 i) P: d7 j6 k# o
    他讓袁買去幽州，只是為了給袁買一個容身之所，是否能學出來？逢紀不關心。事實上在逢紀看來。袁買最好別學出來。能在劉闖的保護之下，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便是樁幸事。

    “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與三公子商議，儘快讓少公子動身。”

    逢紀躬身告辭，劉闖更起身把他送出大營外。

    這一次，劉闖可不是因為客套。而是出於真心。不管逢紀這傢伙私心多重，但是他對袁氏的忠誠，卻足以讓人感到敬佩。三國無義戰，但這些活躍在三國時代的人們，卻盡顯儒家風範。

* \0 j  k  y" Y& j4 x5 D! r3 p# ^    ++++++++++++++++++++++++++++++++++++++++

    董俷，把陶升砸成了一堆爛肉。
9 {: Z: a; x" ]  ~# O
    以至於當劉闖回到後營的時候，也被那血腥的場面嚇了一跳。
, r; E3 H4 h- H2 g) `
    盧毓和陸遜，則嘔吐不止。這兩人也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但仍舊被董俷那瘋狂的舉動大吃一驚。

! j5 E" h0 V% |2 j& p    劉闖趕來的時候，已經無法辨認出陶升來。

    董俷坐在地上，兩柄大鐵鎚便丟在一旁，眼淚無聲流淌。
  [2 O+ x* i( T
  G6 U3 T3 S: _5 S/ g    “憨牛，元稷，把這裡打掃一下，這堆爛肉給我丟出去餵狗就是。”
# k' k  W5 J( x% m$ B# X
: g' e2 o8 u0 O" c9 D- X) ~: E9 x    劉闖自認。自己已算得上是手段血腥，可是和董俷一比，卻好像遠遠不足。
( p. g" o2 V3 c
    李逸風和武安國帶著人把屍體……不對，就是一堆爛肉收拾起來。而劉闖則帶著董俷。為他重新安排了一座帳篷。
% _% N. q* y, U1 @0 h6 P
    很難想像，一個身高過兩米一的大漢，如同無助孩子一般跟在劉闖身後的景象。

    他拉著劉闖的衣服，好像怕劉闖不要他似地，不管劉闖如何勸說，就是不肯鬆開手……
, N; z: f& f9 s: h6 T
$ Q9 \6 f( B' G* W9 ^% {! _    對董俷而言，那個不是生母，勝似生母的女人在臨終前叮囑他，要他一定聽從劉闖的話。這也讓董俷覺得，劉闖便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信賴的親人。董俷殺人的時候，兇狠殘暴，但在這一刻，卻好像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不敢和劉闖分開片刻，害怕劉闖離他而去。
# r( ?( I7 E  U4 w9 y! h  N
2 o+ Z* K' |, }* N: W% M$ k4 F4 Z: C    沒辦法，劉闖只好自己動手。

    他讓人給董俷燒了洗澡水，而後和董俷一邊說著話，一邊讓李逸風和武安國兩人為他清洗身上的汙垢。

% v% W7 R$ K2 E; u4 a& t! c    “主公，這大小子居然才十六歲？”
1 }& I) k" e# |! Y
. t5 U; k) N1 c) ~* G6 Y1 I    當劉闖詢問董俷年紀的時候，董俷的回答著實讓劉闖有些吃驚。

* H. S' J1 F% O5 u    武安國兩人更是驚訝，他們沒想到在他們面前這龐然大物，居然只有十六歲。我的天，十六歲的孩子便長得如此雄壯，若他年紀再大一些，天曉得會是什麼模樣。想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蟬。
1 S( v' b4 ?5 \  @
$ i9 [  L: ?1 ~" a    那，定然是一頭人形怪獸！

( s: S# f$ c: s. \) T: r% O    為董俷清洗完畢，劉闖取出自己的衣服，讓董俷穿戴。

! S0 W) |. i2 j8 f    雖然劉闖的衣服穿在董俷身上略有些顯小，卻更襯托出他那雄壯體魄。

" ?/ {; [. r6 _, G0 B    可以想像，待董俷真正長大以後，體型一定會非常驚人。
6 x4 ~$ ?( r% K" [) _" i, I  l/ G
    洗漱乾淨的董俷，看上去好像變了個人。
; o( V- b+ r/ C* ?% [
    獅鼻闊口的相貌自然和那俊朗之類的詞眼兒扯不上關聯，但卻別有一番氣魄。
: D) C* H5 U$ V- L, `
" U5 A+ K1 S5 `! P) [$ a# G    這小子不肯離開劉闖半步，沒辦法劉闖只好領著他到中軍大帳裡。劉闖和許褚龐德陸遜盧毓四人商談事情，董俷便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讓眾人也不禁是哭笑不得。

# d* @  e+ }  z' \6 L9 ]1 Y0 `    “我以為我已經算的兇狠，沒想到這小子比我更狠。

' C6 R8 B) n5 g    剛才我聽憨牛兒說，這小子生生把人打成一堆爛肉，還得他帶人清洗時，費了好大的氣力也無法清理乾淨地上的血肉。若不是我去現場親眼看過，真不敢相信是這乖巧小子的作為。”

# Y! B' A7 s5 u" I/ `2 Z    許褚上下打量董俷，連連讚歎。

    他方才趁董俷洗澡的時候，試了試董俷那兩支大鐵鎚。

6 z/ v9 p' K) O    若不是試過，他是真不敢相信，那麼沉重的兵器，在董俷手中就好像小孩兒的玩具一樣。
" @9 e+ ^; B$ Q0 c! J% F6 z
4 y+ N$ a4 N& V" f+ Y% b% o    天曉得董家人為何要給他打造那麼兩支鐵鎚？

4 D) e, u: V, J1 P" Z+ C1 A    許褚倒是能夠拎得起來，可要想用它上陣搏殺，卻沒有可能。
+ J% v& j. y& E% |
! V3 k7 Q# |! |6 |8 B. O5 _    莫說許褚，就連劉闖用那兩支鐵鎚的時候也有些吃力。要知道，劉闖已經到了煉神中期的巔峰，龍蛇變更是純熟無比，兩膀用力，絕對有千斤神力，可依舊能夠感受到那鐵鎚的沉重。

    那一對鐵鎚，恐怕有三四百斤的份量！
- ^7 P$ W1 _' S: p; T% I. R  c) ]
    “子家，可打探清楚了？”
: C* y3 u) u. o9 h/ B# u5 ]. D
2 A# A, B4 O4 f/ b- |    “回稟主公，已弄清楚了……岑壁自從劉平劉子和故去之後，便鬱鬱不得志。
6 q( f& N6 p  Z4 D2 I+ j( O  G+ r
    官渡後，特別是主公奪取幽州，殺死了袁熙之後，袁紹對所有和主公有關係的人都予以打壓。
' z  ^. J8 L: {% l
    岑壁此前是平陽城校尉，而今為鄴城東門校尉。
- P2 F9 R6 ~% l( v
    雖說品秩上並無太大分別，可平陽城是鄴城囤糧重地，遠不是如今這勞什子東門校尉可比。岑壁家中的情況也不是太好，特別是為東門校尉之後，生活極為拮据，可算得是落魄失意。怪不得他建議主公選擇平陽城，那邊多少還有些他的舊部，必要時能給主公不小幫助。
2 E7 C2 w8 l* N& b& N
    不過平陽城既然是鄴城囤糧之所，袁尚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讓主公屯駐平陽城……”
: _5 F8 Z. Q) F& ?
    劉闖輕輕點頭，看起來岑壁的情況，的確是不太好。

" j5 J) F  h+ U3 M( y9 w    黃閣經營三載，在鄴城可是有不少耳目，所以要想打探消息，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岑壁的情況不好，也證明他之前所說的事情，不會有假。劉闖沉吟片刻，對盧毓道：“待會兒子家再往城裡走一遭，讓珍寶閣設法送一些糧食，再讓他們帶一句話過去，看岑壁是否願意送家人去幽州。
9 F& d7 D' @% l2 q9 a5 h
    若他同意，便儘快操辦。

    若他不同意，就不必再提起……”
$ N2 i0 l/ P% U* F. B! D4 k/ X& E
8 Z  L7 A3 P. L( `* x7 H    這也是劉闖對岑壁發出的一次召喚，如果岑壁響應了，劉闖自然會樂於把他重新納入帳下。

    可若他不響應，就算了。
# }" ^: f0 S0 V8 W; j1 y' [( `
( T& F' N/ M5 g; I4 a    機會我給了你，能不能把握住便是你的問題，我問心無愧。

( h& p" O  e& O0 f) X    “另外，再讓珍寶閣加強對鄴城情報的打探，看看最近一段時間，誰往來比較頻繁。
. h& J' M4 n6 X4 I% ^
    岑壁說城中有不少人在暗中勾結曹操，有道是獨木不成林，我就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勾結。”

    珍寶閣，是黃閣開設在鄴城的一個耳目。
* N$ w6 n/ T2 V7 F- o2 |
    主要經營一些珍稀寶物，可以出入鄴城上流社會，有助於劉闖瞭解鄴城整體的態勢。
& y8 ]/ I7 r; H
* Y  ^+ R/ k0 P2 w6 g/ D4 o$ s    當然，除了珍寶閣外，黃閣在鄴城還有機構設立。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涵，司馬懿這些年的成績有目共睹，也更堅定了劉闖讓司馬懿主持黃閣的決心。不過，黃閣劍士營和槍兵營，以及石臼坨工坊卻牢牢掌控在劉闖的手裡。這是黃閣的武力機構，劉闖絕不會輕易交與他人。

# d; O6 v3 M! Z5 W0 e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下）

* B4 N) i. ?8 ~6 ?+ r0 L$ J4 F    盧毓領命而去，劉闖正要再開口，忽覺有人扯他的衣服。
$ w8 @9 I, v2 O/ j4 ^! s
& r- p. w' T( R* E# O- O    扭頭看，只見董俷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叔叔，我餓了！”
  n: {$ n! ]3 _9 T# k: S* D
# X6 P5 o9 R( p    劉闖一拍額頭，光顧著說事情，卻忘記了從鄴城回來到現在，董俷還沒有吃過東西的事實。
4 e) N& w7 D5 h0 P5 J0 W! n. X; x
$ E& x. d1 _& o; i* |" ]    這大小子這麼大的塊頭，想必飯量不小。
4 t- g7 p7 D9 f' l+ a$ E
4 Y6 H' f6 M6 Y- s3 s5 O, B4 K    劉闖笑道：“阿醜不急，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吃食。”
9 q' D# D8 \  V# ]
    他喚來了李逸風，讓他通知火頭軍做飯。

7 [( N; z. g& s& c5 j/ W. R* Q    不一會兒的功夫，火頭軍就把一頭剛烤好的羔羊送來……看著皮焦肉嫩的烤羊，劉闖也有些食指大動。索性讓人取來酒水，他準備和許褚等人邊吃邊說。可誰料想到，那董俷的食量實在是驚人。劉闖和許褚龐德的食量不小，陸遜雖然是個讀書人，卻也久習劍術，飯量也不容小覷。四個吃貨坐在一起，還沒等吃兩口羊肉，一條羊後腿便入了董俷的肚子，只剩下光溜溜一根骨頭。

; B$ s& y* |+ q; N    許褚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9 g: v/ T# V+ {/ \0 r
  K& K, X. q+ h7 d    “這東西味道也平常的緊，怎地看這小子吃東西，竟如此的香甜？”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喚來李逸風道：“憨牛，讓火頭軍再烤一頭羊來……呵呵，我估計這頭羊，還不定夠阿醜填飽肚子。”
  r$ f9 k5 A  q. B9 W. i1 E
2 J) K( \# r6 e7 h    這傢伙神力驚人，食量同樣驚人。
$ J: b: t0 F& i- V8 G& |, b# c! w
    看著他吃的香甜，滿臉都是油污的模樣，不知為什麼劉闖四人的心裡，卻感受到一絲溫暖。
" l7 ^& y. k1 n5 l, \) Z  A
+ u9 Y# x# i0 i2 \; c2 [+ l    劉闖想起了劉勇！
, ], T- j! s: `
8 `& Z  J$ _  d0 ]1 w& l2 n    當年在朐縣，自己悶頭大吃的時候。劉勇是否也是如此看著自己呢？

; r, Q1 L+ `9 _6 H5 y' O$ |: B    若非劉闖要圖謀交州。說不得早就讓劉勇回來……

    “對了。明天一早，派人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交給俊乂安排。

+ `# C6 \: ~3 B% a3 y    他是河間人，對河間的情況也瞭解，肯定知道董家的墳塋在何處。就讓他負責處理此事，把老夫人安葬好。

5 n, V! g1 m" Y    嗯，這墓碑上就寫董門賢妻……”
2 V& x7 [3 x5 ?0 I
    劉闖突然想起來，他並不知道這老婦人的名字。
- W& M# r# d6 b( {% v% u2 {
    於是扭頭詢問董俷。可是董俷的回答，卻讓他哭笑不得。
3 \' e$ l) [. A0 c- _; u* y- }
    “娘的名字？娘就是娘，我也不太清楚。”

    董俷甚至不清楚那老婦人的姓氏，也就讓劉闖坐蠟。

    倒是一旁陸遜見劉闖為難，便開口道：“孝仁皇后說來並非河間大戶，普通官宦家之女……不過她嫁給了解瀆亭侯為妻，而皇叔對阿醜又如此喜愛，索性便給老夫人一個體面的身份。
. e- E+ U5 n& Y/ m4 h1 J$ u
) ?9 P% d: y1 f    不如就姓劉，這樣一來，阿醜和皇叔的關係豈不是更加親近？”

    劉闖一怔。旋即大喜。
. S& n3 \; ?. s/ v0 u0 b+ l$ S; u2 s
    賜姓這種事在歷史上並不多見，老夫人家境估計也不是太好。到如今想來也沒什麼親人，索性就給她一個劉姓，也算是補償她這些年來含辛茹苦撫養董俷。嗯，就叫董門劉氏即可。

; ], c! D2 @0 Q5 f    是夜，董俷不敢獨自睡覺。
  H  g. N  j, L, D7 A5 g
    劉闖只好讓人在大帳中加了一個地鋪，董俷就睡在地鋪上。

    不到半夜，這大小子便鼾聲如雷。
  c8 l! P9 E% N9 W* \
6 @2 z/ F! k( ?6 ~    劉闖坐在榻上，看著呼呼大睡的董俷也頗感無奈……董俷現在如此依賴自己，日後可是個麻煩。

- l( e$ s6 n& J7 o    看董俷踢開被子，劉闖搖搖頭，起身上前為他蓋好。
5 s  Z0 ~0 k+ R" N: z
    也罷，且讓他跟著……有這麼一個大小子在，日後行軍打仗，倒是能睡得更加安穩。

' N  S& E  I* ~" U  U    +++++++++++++++++++++++++++++++++++++++++++++++
0 ?$ M9 q) [# N+ S' V. t
    次日，袁尚派人前來，告訴劉闖，請他屯駐平陽城。
/ H2 o% I" \/ ~% n+ `* O
    乍聽這消息，劉闖就是一怔。
- }% g" M7 y  Q5 X. h) M! s( q
9 A6 Q8 S9 k; V* Z* k" R$ U    不是說讓我駐守武城嗎？怎地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又一想，他旋即明白了其中緣由。這件事恐怕少不得逢紀在裡面使勁兒……劉闖答應保袁紹血脈，逢紀也隨之投桃報李，讓劉闖屯駐平陽城。雙方而今既然是合作關係，讓劉闖駐守武城的話，糧草輜重便要受鄴城的節制。袁尚在平陽的時候還好，若是袁尚不在平陽，只怕有些人便要暗中使壞。逢紀當然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兩家交情。至少從目前而言，劉闖對袁尚來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臂助。就算是讓劉闖駐守平陽，又算得什麼大事情？
2 t+ ^( l( E) y
0 Z2 [* S. d! |7 B3 z/ J  ~1 ?' c    劉闖想明白之後，不禁啞然而笑。

1 g  s: ~) E* i0 a# z; ?1 Y    岑壁願意將家人送去幽州，劉闖旋即放下心來。
' L4 \. u% G" \/ ~2 X/ U
    雖然他現在不得重用，只是一個普通的東門校尉，卻又是劉闖埋在鄴城的一顆釘子。
, S$ k# U& p0 r4 w9 L+ u( t
$ W8 T/ f# z. N8 R; M  j. {9 X    看樣子，岑壁也想明白了！
6 ^9 T+ ?8 P9 x* m+ h3 V) ]" X$ g
    這樣很好，有岑壁在，那麼鄴城的風吹草動，便難以瞞過劉闖的眼睛。
3 p7 U& ^( I' r  q# H2 K' A
    劉闖旋即再讓盧毓入城，命珍寶閣給岑壁送去十鎰黃金，也算是劉闖對岑壁投效的獎賞……

/ n% _6 r6 x' m, P$ A; h7 S6 v/ T) W, }    隨後，他又在鄴城找了一家車馬行。
. G: C' H9 o3 I
& Y" g7 R! w5 c    車馬行其實也是黃閣耳目，但劉闖卻裝作不認識，僱傭對方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同時岑壁的家人也混入其中，秘密離開鄴城。本來，劉闖想要董俷一同回去，可是董俷卻不願意。

    老夫人臨終時讓他跟著劉闖，也使得劉闖無法說動董俷。
0 [/ u; x/ U2 U, T
# o0 g, _1 x2 \0 f9 {$ }0 w    既然如此，便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吧。

9 S1 K- A$ z4 G1 T+ j    這大小子性子狂暴，萬一在安葬的時候再鬧出事端來，恐怕也沒人能壓得住他。

    把一切安排妥當，劉闖便要動身前往平陽。
0 w0 q! V1 s8 r, `9 q4 U
    不過在出發前，劉闖卻想起了諸葛亮的那三個錦囊，於是打開來一個，卻見錦囊上寫著：兄長至鄴城後，定不可屯駐鄴城。鄴情況複雜，非兄長可以控制，當儘量離開鄴城，獨自屯駐。

. s9 Q* N% Z0 h) q6 A    劉闖看罷，不由得一笑。

    看樣子，諸葛亮已經猜出自己會在離開鄴城的時候打開錦囊。
- z: X- N6 W$ F7 u# |' ~$ U
* E5 O/ J% b5 ?! M0 ]* d% h# k- j5 q: M    不過他說的不錯。自己留在鄴城。並無益處……許多事情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也難以開展。

; [$ H1 t! L2 k# H6 }    嗯，去平陽城，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Y& F1 a/ w% F& z( @    +++++++++++++++++++++++++++++++++

  R. h9 U/ M" L0 e8 s! \% v  b    老羆開拔，浩浩蕩蕩。
/ |+ _" j7 p* Z' Y! K
& ]6 k9 e# S8 T9 l0 l6 E; P& N, l* l    董俷在軍中行走，更是滿臉的好奇之色。

    這小子不通騎術……也很正常。董家敗亡之後，他跟著那老婦人四處逃亡，如何有機會學習騎術。

, n; K* c7 [; V9 e5 G# l    不過，這樣一來。又產生了一個問題：劉闖要教他騎術。

    可問題是，董俷好像不喜歡騎馬。
) M; e/ K, {5 V
    他更喜歡徒步行走，而且行走如風……這大小子，竟然生得一雙飛毛腿。別看他那麼大的個子，跑起來速度驚人。他步子大，且身體極為協調，體力更是驚人。只要不是縱馬奔馳，這大小子便不會掉隊。劉闖見他不喜歡騎馬，索性給他一頭騾子，為他馱著鐵鎚和盔甲包。

    大多數時候。他就牽著騾子跟在劉闖身邊。
; u4 Q5 h; c' b+ G  x* D
    那亦步亦趨，片刻不肯離開的模樣。讓武安國和李逸風也哭笑不得。
3 R& ^% ]8 i! ], {5 G  c& \. s
    主公這一回，確是找了個貼身的保鏢……對董俷驚人神力，武安國和李逸風也非常的佩服。

$ T: g8 \3 c: [6 e) \; s- v    但這小子這麼跟在劉闖身邊，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 d& R, J4 i7 a3 H' s6 I
4 ^" O& C# H- b+ W0 K# M3 ^    不過，劉闖既然不在意，也就不會有人勸說。
  h( u, q; D4 q- h; S5 n% ]
    從鄴城到平陽城，並不算太遠。

    劉闖一行人用一天時間，便抵達平陽城下。

    鄴城周圍，有四大糧倉，分別是武城、九候城、污城和平陽城。

    如今，武城糧倉已空，變成一座純粹的軍事重鎮；污城和九候城則位於鄴城西面，據污水兩岸。
6 S: \0 d, a  z* c1 u  V5 |
    平陽城，地處漳水以南，也是鄴城四座糧倉裡，最遠的一個。

" p. e# |7 i1 ]$ s, q  D    它距離斥丘很近，是鄴城東面堡壘；南下到內黃不過一百五十里，若騎馬一日光景便可抵達。
0 t( {0 e/ t) }: \
    劉闖抵達平陽之後，便迅速入駐平陽。
8 X2 W! u3 c+ p; V+ S
/ T4 k, `& f8 S8 N  A    平陽城守軍並不是很多，總共也就幾百人而已。

, d/ e6 b) \. T* w    袁曹第二次交鋒，平陽是袁紹主要的糧草輸出之所。所以，雖囤有萬石糧草，可比之先前糧囷滿城的景象，已大大不如。所以，平陽城的戰略地位也隨之減弱，特別是隨著蒼亭失敗之後，為加強鄴城守衛，平陽兵力幾乎抽調一空。而今平陽城的兵馬，大都是老弱殘兵。
# Y' v& E  _$ m( Z# n
1 b9 ^) P1 r! @1 U9 s2 o2 ~& _    劉闖順利入城後，便召集盧毓和陸遜前來議事。

* N) e, C6 d. Z0 B    他此來鄴城，存了收攏流民的想法。
4 `* J; `+ j# G8 G; @, c
6 C% D# _* a2 }; c: I) a    而平陽周圍，乃至於漳水沿岸，流民難以數計……也難怪，袁曹兩次交鋒，特別是第二次交鋒，主戰場便在河北，造成大批百姓流離失所。而隨著袁紹戰敗，這些流民便集中於漳水地區。
9 q0 r" q7 R' p* U5 B* t4 u6 d
    “主公要收攏流民，並非難事。”
- }; Z& F" q  o" k9 g5 C
; ~& [; d5 [6 B5 ]! A    陸遜想了想，“這城中尚有萬斛糧草，足以保證軍中食用。
* U- i2 `! E# v
    多餘出來的糧食，不如發出去，一方面可賑濟流民，另一方面設法將之向北方遷徙……只要這些人能過了滹沱河，主公就可以命人在普陽亭接受。但如此一來，怕是幽州要承受巨大壓力。”
* ?9 Q( l! n1 j2 h$ |
, D' g& E5 t9 ^9 f8 I, i7 Q! X+ P/ s    劉闖想了想，便沉聲道：“這算不得大事……中山蘇氏此前曾資助我三萬斛糧食，估計能夠抵擋一下。只要能熬到今年秋收，糧食的問題就能得到緩解。待來年繼續開荒，我就不信，在塞北打造不出一個魚米之鄉……此事，就這麼決定。趁著袁尚還未出發，子家辛苦一回立刻前往鄴城，向逢紀懇請糧草支援。咱們要在這裡開倉放糧，正是招攏流民的機會。”
7 E' B- q; ]# u) ^
    陸遜和盧毓相視一眼，便點頭答應。
; j. I# D# [) g3 q
    鄴城的糧草，非常充足。

    劉闖的請求送來後，在逢紀和陰夔等人的操作之下，袁尚很快就同意，下令從九候城調撥一些糧草前往平陽。
1 ?3 v" f& d( u8 H
    而劉闖則趁機，命人在平陽城外開設粥棚。

+ a, S$ k% U* \- Q8 W5 l5 P( f; ~0 F    他一方面命人賑濟流民，一方面又讓人在流民中傳播消息：只要到了幽州，就可以有田有糧，無需被戰亂波及。

    也是劉闖這兩年來赫赫戰功，使得冀州人對他耳熟能詳。
9 D: W% h- H3 `6 S# S. W* ?) A0 l
    更重要的是，劉闖奪取大鮮卑山，為黃巾以來，漢室對外最大的勝利。
- Q* w: v) X' Z1 k
    哪怕有不少冀州人對劉闖心存不滿，也不得不承認，劉闖強大的武力，可以給他們最佳的保護。
8 P" e- R1 D, ^. S2 v
/ G" N. O: d/ c) B; L+ O    於是，伴隨著劉闖在平陽城賑濟流民，大批流民開始渡過漳水，向中山遷徙。
# r4 t/ H' R6 y/ Y2 o/ q4 ~8 ~
    滹沱河渡口的楊鳳得知消息後，一方面派人向鄴城通報，另一方面卻打開渡口，日夜放流民渡河……

% A) @: v% |4 M& ?2 N$ A7 d    袁尚當然也知道劉闖的動靜，不過卻並不在意。
* w0 c& K  V& y* L" e, E* ?
    在他看來，眾多流民圍聚在鄴城地區，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既然劉闖願意接受流民，那索性就讓他去做。鄴城流民數量減少，對他而言也是一樁好事。

! _( w& K; J4 _1 G! h0 B    他而今要做的，是儘快前往黎陽，和袁譚聯手對抗曹操。

    黎陽的戰事，越發激烈！
5 ]/ O9 M) u7 |
  u: W, ]1 c! v    隨著曹操的攻勢逐漸加強，袁譚漸漸抵擋不住……
5 f2 G" c4 _- k
& F+ s0 K. k/ ^8 V! H    與此同時，繁陽的曹洪，陰安的徐晃也出兵向內黃逼近。

; Q+ G. d' D2 l$ O    袁譚有些亂了手腳，再次派人向袁尚求援。袁尚見局勢緊張，也顧不得兵馬尚未調動完畢，便親自領兵，直奔黎陽。
; i) J5 }4 N5 d% @2 r/ ]
    他命逢紀留守鄴城，並派人通知劉闖，請他設法出兵，牽制曹洪徐晃的兵馬。

    這關係到整個河北戰局，劉闖也不敢怠慢。
) B* v8 w; C& v% f
    他立刻命許褚為先鋒，陸遜為軍師，兵進故大河。
0 J2 Z! b& X9 M1 [3 R
, b  b3 H/ Y4 j, Z$ S    同時，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也調兵遣將，在清水河中游屯駐，以抵擋曹軍的襲擊。
6 W' U) F: I1 T4 p
/ I% y- o% Q8 y/ F% f( u' w0 o    黎陽之戰，很快就進入膠著態勢。
) b$ U  V- O* l( F6 a( e
    袁尚抵達黎陽之後，便屯駐於黎陽北郊，城中袁譚遙相呼應。
* S/ A( j! k  Z! k9 [
$ f2 c8 L0 J/ y4 n  C/ E    顏良率部猛攻黎陽城，袁尚便突然出擊……本來，若袁譚這時候出兵夾擊，說不得可一戰功成。但袁譚卻在郭圖的勸說下，坐視袁尚獨自出擊，不肯出城相助。曹軍遭遇袁尚偷襲之後，確有些亂了陣腳。然後在許攸的指揮下，顏良迅速掉轉方向，調集主力迎頭痛擊……

    袁尚與此同時，曹操命李典從清水河下游渡河，和顏良聯手夾擊袁尚，使得袁尚大敗而歸。
( _+ a! z8 ^' d  _6 G( I
1 b4 s6 J, V% s  S. Y& J+ X; O    二袁兄弟之間的間隙，也隨之擴大。

6 v; j$ s* u/ |9 H  b7 s& V7 e- }    袁尚惱怒袁譚的不配合，而袁譚則指責袁尚攻擊不力……

9 Y$ M3 i9 K. n    兩兄弟險些在黎陽城下大打出手，也幸虧兩邊文武勸阻，才使得兩人沒有打起來。

4 m* C3 h& `2 B) Q8 ^$ X( A) ]( |    可這樣一來，也讓許多人感到莫名絕望！
0 e, a- O( B8 z7 A2 X
$ L. y: J  j. B" i/ k    建安七年三月，就在二袁死守黎陽，和曹軍攻擊不止的時候，從清水河上游的平恩卻突然傳來噩耗。
' q  s! C; d7 ^* M* ~! Y1 ]1 W2 s
( z. t3 ~7 w1 v    平恩守將馮禮，率部歸降曹操。

' W) g% L8 m: i  @    曹操大將夏侯淵佔據平恩之後，便迅速順清水河而下，直撲內黃。

, k- M" E+ M" I4 M, F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卻因家人被曹操扣押，起兵造反，歸降曹操……
# ]# t2 c5 g2 I+ f8 S
, {7 i& e6 m3 r$ B. O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一）1/2

1 N5 t$ K: e" G    歷史上的黎陽之戰，歷時整整九個月。

    袁氏兄弟雖戰敗，但也僅僅是失去了黎陽。而曹操取得了勝利，可是卻大傷元氣，除了得到黎陽作為灘頭堡之外，沒有任何收穫。最終，曹操得郭嘉建議，撤回許都休整，同時防備劉表偷襲，直到三個月後二袁反目，曹操才再次出兵，攻克鄴城，取得河北之戰的優勢。
. k9 {4 a" E" c. @7 T
    可是現在……
. y/ K: ]6 r: C! q3 g" ?
( y0 w! N$ m6 ~1 U    當劉闖得知馮禮投降曹軍，反戈一擊的消息時，也是大吃一驚。

    馮禮是袁尚的部將，怎會突然投降？

    而那駐守內黃的袁春卿，不僅僅是袁尚的部下，更是袁氏族人……現在連袁春卿都投降了，可見局勢之惡劣，已到了何等地步。
! Q9 ?" t- v: g- ~) u+ d
    劉闖重生之前，曾玩兒過一款名叫《曹操傳》的遊戲，記憶中黎陽之戰非常的漫長。
3 o  G9 f) U! M0 t; l: R) \
' P% N; L- G/ r4 ?! E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前來鄴城的原因。
& ]  i. \! M9 L6 R& O6 h
    因為他知道，這黎陽之戰袁曹雙方基本上是不勝不敗，互有損失。但他卻不記得，平恩會被曹操奪取，更不記得內黃竟然失守。內黃一失，也就代表著袁尚不但失去補給線，更被斷了退路。

5 h% R% d- g# s8 b    歷史，在這裡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 [- R& O$ l( d$ B3 i- {
7 y: n) t& q- u2 k4 h    而且這變化來的如此突然，使得劉闖沒有半點準備……
  j3 _, M% W, |
* ]  Z( Q9 B  J- z* j6 y1 \& j$ G  c    “當務之急，需奪回內黃。”
  q0 R# s3 C- f
    盧毓也有些慌亂，連忙向劉闖提出建議。
1 g3 I8 `0 X1 h
    是啊，奪回內黃還有一線生機，只要劉闖能控制清水河渡口，就可以保證袁尚退路不斷。
+ q* x$ g& h, q; }* j
, o. ^0 C7 [4 l8 {    劉闖正要下令出兵內黃，卻不想被陸遜攔阻。
3 l  z$ O! V) x
    “皇叔，這個時候且不能輕舉妄動，還要仔細謀劃才是。”

    “伯言這話，又怎麼說？”
2 W7 x+ k, ]& i, l( q! x! t
' Y; q. e. C0 J  [    盧毓急了，“若不奪回內黃。袁三公子退路就被斷去，到時候我等在這裡也就會越發尷尬。”
- j5 e' ~, |/ Y
1 |( B6 {! P  }. `' W6 l! n& L8 @    “子家，你別急。
  A2 S; J0 m& \2 `1 S
8 f' e8 W2 T7 e  C; g3 {$ D) e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可問題是曹操這次出擊，顯然是有備而來。

2 ^) b% t5 m* Y# T& e6 B1 i; [    所謂黎陽之戰，顯然是一個誘餌，待袁三公子率部馳援之後。平恩、內黃相繼被他奪取，也就說明曹操早就謀劃了此事。曹操此人最善用謀，而且身邊賈詡荀彧之流更是算無遺策。

$ g8 ~. a0 ?1 s( T/ ~$ R    他們既然能說降了袁春卿，奪取內黃，又豈能沒有防備？
6 X4 E' h+ C+ P5 p$ G  ^1 }
    我敢說，皇叔若現在前往內黃。定然遭遇曹軍伏擊……如此與其馳援內黃，倒不如伏擊馮禮。”
: w; i, W7 W1 r: |! t1 ~. x
; I% C' H5 I  T* y    “你是說……”
0 \( B1 C/ Y# f) p1 D
$ w7 K0 X1 _8 C5 H9 G: O' a6 I+ B    盧毓顯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了。
0 `$ w* |" G9 ]" K' D$ y
& E- T& E( e4 b+ k! o8 ]    劉闖也輕輕點頭，“伯言所言，確有道理。”
! G% e3 Y$ M; k4 K( V, Y5 {/ U
3 W+ d4 q, l, G, Y) j* i/ _! b/ u    陸遜得了鼓勵，更多了幾分從容自信。
# V9 m  b( C0 i9 j# y  a
    他緊跟著又道：“那馮禮降了曹操，立功心切。故而率兵冒進，與曹軍主力距離甚遠。

7 N9 t3 T; C0 @* i8 N9 [+ ^, M7 O    既然如此，咱們便在清水河畔將此人伏擊，到時候內黃曹洪必然會出兵援救，咱們趁機脫身而出，再回擊內黃，說不定可大獲全勝。只是此戰需把握時機，絕不可與曹軍戀戰。務必要做到雷霆一擊，而後抽身撤離。否則的話，便很可能會陷入重圍之中，反而會更加危險。”
! P4 w9 t5 S9 l9 v/ ^; o
    劉闖想了想，認為陸遜說的很有道理。
! O5 }/ q8 a2 f( {
    他沉吟片刻，突然道：“伯言，不如就由你來指揮此次伏擊。自我以下，所有人都聽從你調遣。”
; i& K( Q2 ^* R+ B4 _# D# o. }8 Y
$ N3 `" u; \1 M& ]7 V    龐德和許褚露出詫異之色，向陸遜看去。
0 P' _7 L4 u+ [. |6 K% n
    他二人也知道，劉闖對陸遜非常重視。可是卻未想到，劉闖竟然對陸遜信任到了這個地步。
3 p6 ^3 E% R8 \* U
    但劉闖既然開了口，他二人也不好再有意見。

    不過這內心裡，對陸遜始終有些懷疑……畢竟，陸遜太年輕了，不過弱冠年紀，能否擔當重任？這世上有一種人名叫天才！許褚和龐德也深信不疑。比如諸葛亮，比如司馬懿……都算是天才。可不管是諸葛亮還是司馬懿，都是劉闖身邊最親近之人。諸葛亮跟隨劉闖快六年時間，並多次隨劉闖征戰，眼界和能力也是在一點點的提升，所以並沒有讓人吃驚。
% a3 M8 X4 k. v/ O) e9 z: T
    而司馬懿主持黃閣。
# `" h/ w: T* {$ }4 k) `7 `
7 |% P& c) T. S! h; A    黃閣究竟是做什麼事？

    許褚等人並不是特別清楚。
9 ~8 L! E' X6 L! e5 n( `1 Y
    只要劉闖對司馬懿滿意，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所以許褚等人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可陸遜，才來多久？
) \' A* y/ l+ r4 X9 x% [  L# Q
, u7 d* P. B. C5 K    便要他主持一場戰事，未免太過匆忙。

    陸遜似乎也知道，許褚和龐德對他的不信任。
% Z' e5 h. q; `4 ?4 u; ]
+ y* Q+ F$ m! H* o! W    但他卻沒有推辭，而是慨然領命。

    劉闖對此也心知肚明，陸遜自為他效力以來一直都很低調。可以說除了劉闖之外，知曉陸遜手段的人，也只有張遼郝昭和趙雲三人。而且這三個人，對陸遜的瞭解也不是特別全面。

    當然，此時的陸遜，遠沒有達到後世火燒連營時的水準。

    那是經歷過無數次挫折凝聚而成的智慧，對他現在來說，還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積累。
* t$ m) x) ~2 k" z, \* G9 j4 i3 ?
% `! X: s6 V$ k: g& b4 m. a    不僅是陸遜，包括諸葛亮在內，同樣也沒有達到巔峰，這需要時間來積累，劉闖能等得起。
( p4 l( K$ M" j4 Q6 Y! h8 ?# k
4 e; B& \7 |( z2 H- J    不過，即便如此，天才的光輝仍舊不可掩蓋。

    陸遜十六歲擔起一個家族的重任，若沒有真本事，恐怕吳郡陸氏一族早就泯沒於歷史塵埃中。
+ f8 W8 Q) V6 v" j) C
    所以，劉闖對陸遜很有信心。
* Y5 t3 {$ a$ I' \5 G. @
  M. _# w; l! l1 ~6 O* v6 Z$ g" W$ Y; p    他也相信，以陸遜的才能，早晚可以得到許褚和龐德的認可。

    安排妥當之後，劉闖便回到後宅。

7 V' u/ @; i: F0 P    他在屋中徘徊許久，突然取出一個錦囊，也就是諸葛亮給他的二號錦囊。

& N, l7 S0 z  @, s0 U    打開來，他看了一眼。

    錦囊的內容非常簡單：黎陽之戰，若起波瀾，速往鄴城。
; R5 \( _& X0 \
    十二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讓劉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這十二個字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諸葛亮預料到，黎陽之戰很有可能會發生變數。而現在，馮禮和袁春卿的歸降，豈不正是變數所在？
; U/ R& f4 H3 b$ ]& m( ]7 v
# `. e0 F( I; z! |# s1 K* H$ r    往鄴城？
  |# }4 {0 M$ m% x3 b
    難道說，鄴城也存有變數嗎？

) c, J9 h2 H$ a8 ~  S9 Y3 n    劉闖剛開始接受諸葛亮三個錦囊的時候，更多是一種玩笑的心理。
& r0 P) n9 F: w
    他一直認為。所謂的錦囊妙計是後世人強加給諸葛亮的故事，更多是用來凸顯他智幾於妖的才幹。可現在，劉闖突然覺得，這諸葛亮的智慧，的確是有些‘幾與妖’。或許，他這樣做是出於最壞的打算。但劉闖卻不得不承認，諸葛亮思慮之縝密。的確是讓人為之讚歎。
5 w, K& Q2 o3 Y
    可鄴城又能有什麼變數？
# V2 v' J2 \# ?3 A7 b, F% [
0 Z0 M2 d  \5 }. c) Z. Q    劉闖有些猶豫，是否該去一趟鄴城。

1 y  h& _2 G3 n# T: V9 W    畢竟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鄴城真的發生了什麼問題，那可真要有大麻煩！
' [7 u1 Q" w6 H+ ~: x, p1 H
6 I! d6 @/ e+ J" h1 i2 _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走一遭鄴城，即便鄴城沒有什麼動盪。他過去看一看，也能安心一些。
; m' G4 Z; O) _& N7 {$ D
    想到這裡，劉闖立刻召來陸遜，把他準備往鄴城的決定告訴了對方。

    出乎劉闖意料之外，陸遜在沉吟片刻後，竟舉雙手贊成劉闖的決定：“今戰局變化突然，馮禮和袁春卿突然造反。難免會讓一些人蠢蠢欲動。皇叔去鄴城也好，哪怕是提醒一下也好過沒有防範。不過，到了鄴城之後，皇叔還要小心……遜以為，若真有人蠢蠢欲動，必不歡迎皇叔出現。”

, Z" A+ \) M. r0 \+ i    劉闖想了想，覺得頗有道理。
) j8 V; W/ `; U  {, ?( d
    於是，他又重新把許褚龐德和盧毓三人找來。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5 v# c1 @% K* U* i* \
    “主公這次要回鄴城，不如帶子家同行。
$ C3 r. y4 U9 f3 p: l5 L* \
2 A! ]2 Q: [3 c  q% k3 T8 }    子家心思縝密，說不得可以為主公排憂解難……”
3 B. F$ @* y9 l( w$ p, [! X
    想想，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

$ u, |4 M, ~& U* Q2 T    盧毓留下來用處不大，倒不如帶他一同前往鄴城。至於伏擊馮禮的事情，就交由陸遜負責，加上許褚和龐德二人的輔佐。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當下，劉闖同意了龐德的建議，連夜點齊三百飛熊衛，帶上李逸風武安國和盧毓三人準備出發。哪知道在出發前夕。又發生了一件事故。
$ W( b2 P& P7 M6 z
    董俷從睡夢中醒來，聽說劉闖要出征，便吵著要和劉闖一起去。

    可這個大小子又不會騎馬，總不成讓他一路步行跟隨。劉闖勸說了好半天，董俷拉著他的衣服就是不肯鬆手。
/ S5 |0 n3 n0 L( r
+ \5 ]4 ^) h6 O4 Z    一旁陸遜也勸道：“要不然皇叔就帶他一同去，阿醜只聽你的話，你把他留下來，也無人能約束他。萬一再發生個意外，我等都無法向主公交代。實在不成，就讓他坐車隨軍出發。”
1 O% a" \8 l7 I" Q; g) ]
    坐車？
8 I8 G1 w1 E( J- _$ J( L
+ q6 u4 K! U# I1 s" l. x( g    劉闖旋即想起來，在平陽城的庫府中，發現了兩輛製作精良的戰車。

    看得出來，兩輛戰車是經過特殊打造，非常結實。董俷既然不會騎馬，那坐車同行倒也可以。
3 ?) B3 l. B. N0 H
    反正他劉闖手下善於馭車的人也不是沒有，不說別的，就說那武安國就是一個馭車高手。劉闖把武安國找來，與他商量了一下。武安國聽了倒是不甚在意，頗為痛快的便答應下來。

0 x* ~" {; `2 |* y  @" h    隨後，武安國從庫府中把戰車拉出來，讓董俷在車上站穩。

    套上兩匹戰馬，而後又把兩匹馱馬的韁繩拴在車上。
! j- x' d0 ?4 n8 Y/ H; G2 z/ i* m4 j
    董俷站在戰車上威風凜凜，倒是讓劉闖眼前一亮……

1 m! m6 ~& h% F2 F$ O    這個大小子，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力士。劉闖索性命人把大纛交給董俷掌管，讓他在車上扶大纛而立。
: t" Q6 @% `4 g3 T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劉闖翻身跨坐馬上，和陸遜三人有交代一番，便打馬揚鞭衝出平陽城。
8 o; ^, T: O0 A+ [0 u% U9 u& f
    武安國雙手拉著韁繩，在戰車上用力一抖。
: ]. l- ?  y' T
    就聽韁繩啪的一聲脆響，伴隨著武安國口中發出一連串的呼哨，兩匹戰馬拉著戰車便衝起來。董俷站在車上，一手扶著大纛，咧開大嘴呵呵笑起來。顯然，他對這戰車是毫無排斥。

* Z0 V9 D9 P/ }9 Q* R  a    ++++++++++++++++++++++++++++++++++++++++++

+ `; {4 S5 P0 e3 s9 F8 ]7 o( ?    建安七年三月，黎陽之戰在進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以後，風雲突變。

    歷史在這裡走入了一個岔道，伴隨著馮禮等人的突然投降，也使得整個冀州形式隨之大變。

" N' w2 K0 T- h: [5 n" s    許多人感到惶恐不安，更有不少人開始在私下裡和曹操秘密聯絡。
- C6 F3 S* w3 Q7 L
    當然了，也有人仍在堅守，可是面對著越來越動盪的時局，即便很多人依舊忠於袁氏，也是感到憂心忡忡。上次抵達鄴城的時候，雖然感覺鄴城有些浮躁，卻並未感受到太多的恐懼。

    可現在，當劉闖再次抵達鄴城的時候，卻明顯有一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3 @) X5 [" s! {
    整個鄴城，都在驚慌失措……

    趕了一整夜的路，劉闖在快到鄴城的時候，便下令減緩行進速度。
% L4 [9 e+ K+ u
+ g* k' V" w" `    路上的難民越來越多，三五成群，相互攙扶著結伴而行。看得出來，這些人有不少都是從內黃方面逃出來。戰事越發激烈，袁尚當然無法坐視內黃被曹軍所占，肯定會發兵奪回內黃。到那時候，內黃必然成一片焦土，許多內黃百姓只好離開家園，匆匆忙逃向了鄴城。

" ^. }  c8 W7 Z+ f4 I2 |: `    越靠近鄴城，難民的數量就越多，場面也就越發混亂。
6 `6 {  S* h9 \
    看著城門外如長龍一般的難民人流，劉闖眉頭緊蹙。他心裡沉甸甸的，好像壓了一塊巨石。
7 w+ S7 A# j2 o& R7 U
& T/ R7 u; C# B. B1 @$ |    自他重生以來，穿越眾熟知歷史的優勢讓他如魚得水。

    可這一次，他真切的發現，歷史似乎已經不再如原先那樣可以令他隨意操控。已經走入岔道的歷史，他又該如何面對？如果袁尚這次失敗，給整個河北帶來的影響，恐怕難以預料。
! m6 z1 o  s$ U; X) L
    想到這裡，劉闖心裡越發沉重。

    “你們是何方兵馬？怎敢在這裡橫衝直撞？”

2 I) e! V# @( ~    當劉闖來到城門口的時候，便被一隊袁軍阻攔。
3 m' R6 o) t5 X- F0 {; S; K: t
( ]+ W$ L9 L3 \' ]/ f# D4 n    為首的袁將，更厲聲呵斥。
4 m2 A: H! \2 [$ v& C
    盧毓連忙上前道：“我等是幽州兵馬，劉皇叔聽聞前方戰事不妙，故而趕回來與逢紀先生商議對策。”

    哪知道，那袁將一點面子都不給。
$ f( [+ b0 N; H/ H
    “什麼劉皇叔……一賊子耳。

, j0 ~  z5 _4 F+ G( j0 c    當年袁公與他遼西，方得以容身之所。可他卻趁袁公與曹公決戰的時候，偷襲幽州……若非他在背後搗亂，袁公焉得失敗？若袁公不敗，我等而今早就該飲馬黃河，何至於如今這般悽慘？他這等厚顏無恥之輩，還敢再來鄴城？若被我見到了，定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 Q9 K; D# x# Y4 y6 P    這袁將聲音很大，以至於周圍的難民聽得真真切切。

, v3 Q, K: G4 C7 E1 A    劉闖當然也聽到了對方的話語，眼睛微微一眯，突然縱馬上前。
* C& M8 r2 M& q( R, p' O
# e% T4 H' F9 C    “耳乃何人，敢如此放肆？”

2 a& a/ \! u" j; v& t    “我是誰與你何干？我告訴你，沮從事已下了命令，若無他手令，任何兵馬都不得入城。”

    沮從事何人？

; M. t! g$ [# O7 z) a    劉闖旋即便猜出來，必然是那個沮授的兄弟，沮宗。

    沮家而今元氣大傷，早已不似當初那般的鉅鹿望族。但沮宗並不是愚蠢之人，何以派人在這裡阻攔劉闖入城？劉闖心裡一動，隱約間已猜出了沮宗的用意……莫非沮宗心懷不軌嗎？

! Y2 \. n7 Z- y" N# R5 n+ d; O0 P, c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二）2/2
" o3 ~( Z9 O# R& ^
+ e7 v% j. ]; v' m& x" ^* h3 X9 [    他讓人在這裡阻攔自己入城，更派人言語挑釁。
5 d; ]- `2 W4 y7 h
    若劉闖壓不住火，很可能會大開殺戒，到時候沮宗便有藉口對他出手？
0 B& N  k8 B" V& k1 X% G% Y0 x
0 Y' o# h7 |9 m  r% }# A' ]. N9 P3 M    不對不對，就算是沮宗對劉闖恨意頗深，可是鄴城做主之人卻不是他，而是那位逢紀先生。

5 j7 T. e( v+ i    他這樣做……

    劉闖轉眼間便猜出對方的用意，莫非是要把我逼走嗎？

    想到這裡，劉闖突然縱馬上前，象龍希聿聿一聲咆哮，頓時引得群馬長嘶。

3 P2 i6 X8 w: A4 _% ?5 [    劉闖來到那袁將面前，手中馬鞭子揚起，啪的一聲便抽在對方的身上。劉闖手裡的馬鞭，是經過特殊手段製作出來，採用上好的皮革翻入鞣製而成，堅韌無比，抽在身上可令人皮開肉綻。

9 R! U1 a& Z) C" u- o0 Q( |    那袁將沒想到劉闖會突然動手，一下子被抽翻馬下。
- b+ h  ~& h5 n, I
  ?$ K! u! c! {) [8 X1 A0 f5 J    “不知死活的東西，某家堂堂大漢皇叔，乃天子所封。
& J- l' m* a  W/ W7 ]" x
1 q- \+ b6 g5 E5 W    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辱罵？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說幽州，便是整個河北，也都是我大漢江山。今我奉天子之命令幽州牧，你竟敢在這裡開口辱罵，莫非是有心謀逆不成？爾等給我讓開，若不然的話，便是某家大開殺戒，哪個敢來攔我？”

    “你敢動手？”

9 U2 }: P) n6 f    那袁將爬起來，驚怒不已，手指劉闖道：“爾一賊子，焉敢在此動手？”
% X: G4 S' y/ G- Q4 {9 @& Y6 V
    話音未落，耳邊就聽倉啷一聲繃簧響，劉闖拔劍出鞘，一劍便把這袁將劈翻在地。
% h2 ~- U' ]4 |; l. Z
    “再不讓開，格殺勿論。”

# J1 F- @+ U% z7 p: S; A" H    劉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低聲喊喝。

3 x% Z& Y6 V/ \! g2 c    另一邊，三百飛雄衛在李逸風率領下，倉啷啷拔出長刀。
* j2 _% ^/ q: S- S9 z$ n  d5 {
5 v3 H* a* v8 m' G/ q    雪亮的長刀在日光照耀下，泛著一絲絲冷意……原本群情激奮的難民見此狀況，頓時閉上嘴巴。

# _0 Z' d: i9 k' F/ {* X    眼前這位。可不是等閒之人。

    人家是大漢皇叔，這江山還是大漢的江山，人家奪了幽州也算不得事，連天子都封他為幽州牧。
" O% y2 x% Z5 G. J
# X/ d  t, N2 U" v, U    有那聰明人，便反應過來。

    這隊袁軍好端端阻攔劉皇叔的去路，恐怕是居心叵測。
" u- Y- o% j2 W. N0 J' w
    戰車上，董俷縱身跳下來。手持雙槌便跑到了劉闖的馬前。
$ r( S& _* w9 Y1 h! Z
    “叔父，我來了。”

6 A3 H0 v. _; r* [4 o    “阿醜，且退下……我倒要看看，誰敢對我動手。”
' f0 L6 e7 G6 H$ m8 Z! p5 u2 _
- J) r4 ]5 h; a+ B: Q    劉闖說著話，向後伸手。
2 Q; a2 V+ y2 t: Q" Y8 u/ l# O0 y
% y* g( u- e& o+ S- r    武安國匆匆忙上前，把那桿盤龍八音椎遞給劉闖……就見劉闖大椎在手中一振。八音殳頓時八音齊鳴。
2 @. P6 A3 c8 O0 `( [
    飛熊衛更齊刷刷縱馬向前三步，長刀和繫在手臂上的圓盾交集，發出鐺鐺鐺整齊的聲響。

9 Y9 q' ~+ s' m    “再不讓路，格殺勿論。”
* ?- F) ~  x# N8 ]
    雖只三百人，卻透出千軍萬馬也無法比擬的雄渾之氣。
9 x3 B; \& f3 C6 o* U
    莫說那些普通百姓，就是城門外的袁軍，也都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膽顫心驚。

) m& D& i( a( ~& C7 _    “住手，住手！”

2 [& n+ |" s! K9 w& ^    就在這時候，從城中傳來一聲高喊。

    逢紀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到城門外，見兩邊劍拔弩張的模樣，他也是吃了一驚，連忙上前阻止。
3 ~' s, x3 P5 }! ]
    “皇叔，你這是……”
% U6 Q9 |7 k4 Y' [
3 H  M4 a4 {0 f) O  x; U: }% b    “有人不想我入城。有人不希望我與三公子合作。

    元圖先生，這些人莫非是你派來阻攔於我？”

    逢紀一怔，連忙擺手道：“皇叔這是哪裡話來？我又怎會阻止你入城？”

    說完，他便轉過身，看了一眼那血泊中袁將的屍體，旋即對那些袁軍喝罵道：“爾等怎敢在此阻攔皇叔入城？還不與我讓開。”

& o) e& P; n2 s) f" s    “不能讓開！”
1 U  [9 {  _" R' C/ S" Q" m! o
% E  m: u6 d" b8 e1 f3 ?6 D    逢紀話音未落，就見沮宗帶著一隊兵馬從城中出來。大聲道：“三公子命我為城門校尉，自當守衛鄴城安慰。是我下令，不許兵馬隨意進入，他劉闖雖是皇叔。就可以肆意妄為不成？

% g* M- B; p& {' D& T7 v/ p6 E# @- x    元圖先生你受三公子重託，坐鎮鄴城。

    今見自家兒郎被人所殺卻毫不在意，還要讓那賊人入城，是何道理？你這樣做，就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嗎？”

6 w3 E8 L% e. }" A( f% V    逢紀沒想到，這沮宗竟然如此說話，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5 A# J3 l, q  `, ]5 V! n
    劉闖也沒有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情況就變得如此複雜。沮宗這是直接把他放在了袁氏軍隊的對立面。逢紀受命坐鎮鄴城，卻好像已失去了控制，連沮宗都敢當眾頂撞於他。
, H$ U, T2 |/ n
    這情況，還真是有些麻煩。
1 \( h5 {7 b' O+ T3 J# {
    不過，劉闖卻沒有插嘴，而是靜靜看著沮宗。
0 z) w  K: A/ J; J' v9 W2 E# M* t
    逢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袁劉抗曹，乃三公子早就已經定下的決策，任何人不得違背。

    劉皇叔趕來商議事情，也是為大局考量。
; D1 s" z" B5 A0 l" B
    沮仲與，你為一己之私，卻置大義而不顧，莫不是要背叛大將軍嗎？”

- q- O" X; t+ E; N! j9 S    沮宗臉色一變，“沮某，自無意背叛大將軍。”
7 j, W' w3 C3 S9 H! d; ~
) A$ @8 B% z+ B    “那還不與我讓開。”
, O4 v# L1 @# q. ?' Y
5 V4 b1 v: X  v5 k1 x, R    逢紀畢竟是久居鄴城，更是袁尚的親信。
% P# |! w4 k. R9 A5 c
* _  M4 a! j3 o0 [2 G0 q0 R    他這一發怒，便是沮宗也不敢觸其鋒芒，咬咬牙一擺手，命袁軍將士讓出一條通路。

) l1 `4 |  H- }8 ?9 @7 e, Y5 p# E: n    表面上看去，是逢紀占了上風。
1 V/ s* h! Q6 q+ W: `  ~1 S" D
: T) i3 m! c3 e- p. o- v    但是從袁軍士卒眼中流露出的敵視，劉闖卻知道，勢態恐怕已經失去了控制。不過，他並不害怕，而是跟著逢紀一同進入鄴城城門。兩人並轡而行，直奔驛館。在往驛館的路上，劉闖突然開口道：“元圖先生，這情況好像有些失控，我看這鄴城的情況，也有些不妙啊。”

    逢紀苦笑一聲，“何止不妙。”

. w" n' r) A# G    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自袁春卿投降曹操，內黃失守之後，我便調集兵馬準備救援三公子。
# q7 m8 L$ ~" k* `+ q/ b% i0 K
7 J8 V* U1 p5 k! h$ S    可是……

    這城裡頹敗之意瀰散，沒有大將軍手中的大將軍令，我竟然調動不得兵馬。
" o/ u* x, F- I# k4 g' s
9 h7 y, `, t$ Z    九候城、污城兵馬遲遲沒有動作，只有武城守將呂翔表示願意出兵。不瞞皇叔，袁公過世之後，人心就散了。大公子和三公子在黎陽大敵當前的情況下，還發生衝突，更讓不少人為之心冷。而現在，袁春卿和馮禮兩人造反，是雪上加霜……我現在也只能勉力維持不亂。”

7 @+ e4 @; V% c+ V- m) ~( W    鄴城的情況。看起來是真的很嚴重。

# v# L) f" [1 l! d( `7 k: d5 h# v' ]    劉闖沉默片刻後，忍不住道：“既然這樣，元圖先生何不下狠手清洗一番？”
1 ~* g2 [8 w" j
    他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鄴城的情況既然這麼糟糕，就該痛下決心才是。袁尚還在，雖然被困黎陽，可只要他活著。問題就不會太大。趁此機會，把那些搖擺不定的傢伙一次清洗乾淨，這樣做也許會元氣大傷，但至少能夠使得局勢穩定下來。而後救出袁尚，則所有的麻煩就能迎刃而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也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或許激烈了一些。但總體上對袁氏好處頗多……最重要的是，這樣做的結果，可以讓袁尚徹底把掌控住手中力量。

: `6 H6 z3 W2 K1 J8 |# p" c! N- L    逢紀這個人，雖說私心很重，但能力不俗。
6 B4 f) ^6 ?. V. z1 ^
  Y! [3 l7 r' o& G" m6 `3 l$ T    劉闖可不相信，他想不出這個辦法……
3 \  o" ?( K; ~, e1 w& m
' ]3 ]) Y" ]' u    逢紀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如此？
: D4 R& _0 O! H; c
    可皇叔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鄴城之中，勢力盤根錯節，極為複雜。就比如那華彥，我早就有意將之剷除。這樣一來可以斬斷大公子一條臂膀，還能夠震懾宵小，不至於有人再襟肘。
# t& y+ c+ E7 T' H' _$ t2 o. d
    可那華彥，卻和沮宗關係密切。
$ h; I) i8 B$ P) }- E5 m
* Z" i7 \) R: k2 [7 U6 ]    想當初沮公與被迫投降，被皇叔安置於孤竹城。不肯為皇叔出力，也讓三公子對沮宗生出好感。而且，當時三公子優柔寡斷，也不知怎地就走漏了風聲，連夫人也出來勸說三公子……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而我也因此得罪了大公子，還被不少人在暗中怨恨……”

7 G3 F& J8 _  [/ ?' b- G    “你是說。劉老夫人？”
2 x* U$ [, H/ k* i  n! n" q7 ?8 f
    “不正是她嗎？”

/ U1 r" ]' U- y. \0 E# L* P" V. w    劉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逢紀半晌說不出話。

    “元圖，你可知我想起了什麼？”
$ D2 O3 x) l: E8 G. l
7 G  \3 k  X- g0 T, Y! S9 T    “什麼？”

- Z" q9 q3 Y/ ^* }# K$ I    劉闖深吸一口氣，“牝雞司晨。如此情況與當年何皇后何其相似？”
% m% \( X' t( R2 t% n0 f2 p
    “這個……三公子生性純孝，我又怎好動手？”

9 B0 [' x2 S, [    兩人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便到了驛站門口。
0 }5 G2 F% _7 g
    “對了，少公子的事情，還要多謝皇叔大力支持。
% F% N' a; Z- d6 T
    我已命人送少公子前往燕京，到時候還要請皇叔予以照拂。而今局勢雖緊張，但算不得什麼。我一息尚在，絕不容鄴城出現動盪。皇叔所說的辦法，我會好生考慮。實在不行，便先斬後奏就是。我就不相信，哪怕三公子再純孝，也不能任由著老夫人干預政事，再怪罪我。”

4 J" [4 p. F; S    劉闖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 r/ \, q2 X9 A2 t5 X% I    這樣，我已經派人伏擊馮禮，而後偷襲內黃……到時候，請元圖先生多與我一些臂助，我會儘量救三公子回來。”

# _1 f+ B7 n, h6 z+ o* L/ d: i    這也許是逢紀最近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 H# ?; C' q8 ?* v8 J
( t5 }& A3 R5 J    他連忙道謝，“皇叔放心，我明日就使呂翔出征，協助皇叔牽制曹軍。”

    “甚好！”
# P  E2 C, ~* B2 T1 Z3 U
& T3 H, @+ F; [5 X8 y( J    劉闖說罷，和逢紀拱手道別，便邁步走進了驛館。

4 }) x  V# p1 C) u    看著劉闖的背影，逢紀苦笑著搖搖頭，不過心裡卻輕鬆不少，更暗自下定決心，要清洗城中所有不安定的因素。至於那位劉老夫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豈能容她一婦人做主？

( ?4 @! i' @+ \+ _    +++++++++++++++++++++++++++++++++++++++++++

( |& T0 ~9 l2 a. U% U$ c. w+ M    是夜，劉闖便住在驛館之中。
4 Z2 Y2 l) b4 t
    只不過，他心裡並不似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平靜，隱隱約約之中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住進驛館後，卻下令飛熊衛人不卸甲，馬不卸鞍。如果有事發生，也能夠迅速做出反應。
6 R0 n& P+ Q6 h3 e: h* {' k
& W1 W; g1 g0 e! t3 `- a! u$ S    對此，盧毓感到有些奇怪。
/ n% B$ _1 Q2 H3 Y
    他不明白劉闖為何會如此謹慎，難不成還會有人圍攻驛站？
: u7 y' I3 W0 z
+ g4 U/ b' Y$ o" A' t& b    “子家，我總覺得鄴城的氣氛不太正常。

- d& r0 Z0 m& i% W3 o    逢紀是袁尚留下來的重臣，可你看日間沮宗的態度，哪裡有半點尊重？人常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說咱們不是第一次來鄴城，但是在這裡卻人生地不熟。非常時期，不如多些防範。左右也就是這一個晚上，待天亮之後，咱們便離開鄴城返回平陽，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

    盧毓聽罷，頗以為然。
  S  C( f6 d) e6 t
: H/ p+ a2 Z! _+ w8 V: J    “主公這麼想，確有道理。”

" Z0 w, a& N' J0 x5 X    逢紀沒有設宴為劉闖接風，估計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情這麼做。
- s; S" ?; ?0 @
    不過，他還是派人送來了牛羊酒水，算是全了禮數。劉闖命人把那些羊給烤了，但又下令所有人滴酒不沾。入夜之後，他坐在房間裡看書，董俷呼嚕震天響的睡在地鋪上，倒是讓劉闖好生羡慕。有時候思想簡單一些也是一種福氣，總好過自己這樣子，整日的擔驚受怕。
- C+ p- `- e7 B* F$ w
. `+ B3 y4 R; g3 S, \  Y    想到這裡，他放下書，走過去把董俷踢開的被縟復又蓋在他身上，而後邁步便走出了房間。

- ?4 ~1 L$ Q3 j/ u$ h9 i8 o    但只見月朗星稀，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 y5 Q: Q6 G5 u9 W3 K    皎潔的月光灑在庭院中，彷彿為這驛官的庭院，鋪上了一層白霜。

- \/ T2 `' o5 Z2 N( h    飛熊衛一個個懷抱長刀，靠坐在迴廊之中。

    李逸風和武安國見劉闖出來巡視，連忙上前見禮。
  n& @3 Q) [9 R6 w$ a5 G
    “情況如何？”
! m) b5 @: S( _  m" K" ^/ o
% A( F: k& z8 e" x5 h4 P    “回稟主公，風平浪靜。”

* X2 D9 ^3 P7 r    “今晚大家辛苦一些，明日離開後，便不必這麼緊張了。”
: c) A: E0 a/ `2 o" E! V
( ~+ @4 D3 A% I, Q9 S% b0 `1 w: g8 Z    “主公放心，道理盧先生已經和我們說過了，兒郎們也非常理解。”
9 m0 F% e/ ]" O: g/ H
( g; U% r7 z' H  W    “嗯，這樣就好，警惕點。”
" X2 b! X  m3 ?# f  @0 \! A
4 q3 n4 [9 J2 }, ?  ]7 J/ o- K    劉闖巡視完畢之後，見沒什麼異樣，復又回到房間。
- ?4 H( @# s( V# b$ `5 n! @! F- W! `
    不過，他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躺在榻上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無奈之下，他索性坐起來，便依著榻椅看書。不知不覺，已是寅初，三更天敲響，整個鄴城也陷入寂靜之中。

: C# R/ r. D& ?+ Z9 h    劉闖靠著榻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y& ^; ~6 T* J
    半夜時，董俷起床小解的聲音把他驚醒。
3 [4 ?4 {5 D4 N6 P, G3 M
    他揉了揉眼睛，想了想乾脆走出房間打了一盆涼水，洗了把臉，將身上的睏意驅散乾淨……

$ J0 O  y  a% d  ]; p( P    “阿醜，怎麼不睡？”

    回到房間裡，卻見董俷坐在地鋪上，瞪大眼睛。

* n+ Q* k  U  i9 [, g6 p# v: O    劉闖疑惑的詢問，就聽董俷道：“叔叔，睡不著了……”
0 e7 X* N' Q7 g, M
    “怎麼回事？平日裡你可是貪睡的緊。”
% Y+ e4 ~! D4 f7 h8 `7 w+ o) @
8 T7 ^. t5 q" }* ]    董俷突然站起來，把盔甲包打開。

    “阿醜，做什麼？”

    “不知道，穿著它會安全些。”

; P4 \2 a  a$ t. \1 j0 H  p+ j+ A6 k    董俷沒頭沒尾的話語，讓劉闖有些不明所以。
* Z0 f7 z0 L" N6 F" [8 T
- q$ d2 E1 K+ X8 f2 j    看著董俷在那裡穿戴盔甲，劉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上天剝奪了一些人的智慧，卻往往會補償其他的能力。董俷突然間這個樣子，莫非是老天給予他的補償？讓他能預感到危險？

    想到這裡，劉闖激靈靈一個寒蟬。
* s7 l- `* O9 g3 G( {/ l. T7 i
  N; g% f5 R6 w% w1 A    有道是有備無患……

; x1 ]8 k$ h; ~: e7 Y    他連忙把自己的盔甲包打開，頂盔貫甲，罩袍束帶。
6 a4 r2 r: i) }, l9 ^/ W% Z6 s
) }8 l9 u& L3 n, A/ z    劉闖這邊剛把盔甲披掛整齊，忽聽外面一陣喧嘩騷亂……緊跟著，房門蓬的一聲被人撞開。
& u, W9 E- K' h! {
' C& f" D9 A8 A" U$ X0 U8 u    “主公，出事了！”

- r8 Z$ o1 {* e- ]/ a: H4 F    劉闖抬頭看去，心裡咯噔一下，“朝年，發生何事？”
2 F3 m% X2 q1 [/ U  R/ r' M% V
, v9 I9 r& ^: ^  A
- H* q6 \9 E8 F8 [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三）
5 W2 Q& j/ s, J1 P6 L) C
    袁熙死後，袁朝年就一直留在鄴城。
2 m$ G5 f  f2 d: [4 U
+ j; p5 x2 U& B' p9 V    如果沒什麼事情，劉闖很少會動用袁朝年這一顆棋子。之前營救田豐，算是讓袁朝年行動了一回。而在那以後，劉闖嚴令司馬懿，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絕不可以輕易調動袁朝年……
( c& x% m( l1 w$ L$ A
9 u  m2 I" y# `    這也是袁朝年一直少為人知的原因。

    劉闖讓袁朝年留在鄴城，為的就是袁紹手裡那枚大將軍印。
+ T( M) o- O' v4 O8 ?7 O
    在沒有得到大將軍印之前，袁朝年就不能夠暴露。劉闖這次來鄴城，也沒有和袁朝年進行聯絡。
( E$ J! B: O* p& m
9 h# s$ x& \* ]- n! s9 \; c    可現在，袁朝年卻主動上門。

    火光照耀下，袁朝年渾身是血，雙手持劍，身上還掛著一個包裹。
2 x8 s1 \# F# f. {
4 ?3 V& _$ ?+ o1 r- ]    “主公，出事了！”
6 Z1 y% q9 \1 b
    劉闖強壓著內心中的惶恐，“朝年，慢慢說，發生了什麼事？”

5 N  ^. U: o6 Y' P    “主公，子時前陳琳沮宗與袁克突然登門，言逢紀和主公勾結意欲謀反，向老夫人請大將軍印，誅殺逢紀，除掉主公。老夫人也不知怎地，便聽信了他們的話，命沮宗率部誅殺逢紀。我見情況不妙，不得已只好出手，從老夫人手中搶了大將軍印，並殺死袁克……”

    “慢著慢著，不是說大將軍印在袁尚手中嗎？”
  y9 u' y. `8 H, `* i; G2 L
    “三公子手裡的是大將軍行印，自袁紹死後，大將軍印一直在老夫人手中保管。”

8 W2 @5 S0 D% X% q    劉闖聽到這裡，那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 k: I+ r& D& e3 `: {    這又是一個十常侍的翻版！

: ^8 }% V1 b' @8 D9 p; \    逢紀當斷不斷，如那位大將軍何進一樣，最終引發了一干投降派的反彈。至於那位所謂的劉夫人，就是一個翻版的何皇后。她的縱容，也勢必引發整個鄴城的暴動，袁氏這一次，完了！

    “主公，怎麼辦？”

    劉闖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既然局勢已糜爛不可挽回，便殺出鄴城，迅速和伯言匯合，而後退回中山。”
5 x# n3 Z0 n$ h7 g* {4 x% p
7 Q; ]. }. O, U* l9 C  Z    “那袁三公子……”
2 H0 u6 h& f, S8 t5 @$ h. Y6 I
! t- U/ x- x  ~& V. n    劉闖苦笑道：“這個時候，袁尚恐怕已凶多吉少。”

    他自己還身陷險境，那還有工夫去管袁尚？

4 V5 L  Y4 w5 E. u5 Y8 Z5 l    劉闖一聲令下，飛熊衛紛紛上馬。

+ ]: Q$ V8 t: A: E' P9 {- q+ O4 m. Y    “阿醜。跟著我。”
( q) Z- T2 J$ X! H$ I
  t. X( z+ L6 U    劉闖大吼一聲，董俷立刻跑到了他的跟前。
. p4 I5 A# B# K' p* \# N
% w4 c+ ]# g! X  t% A  v    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一馬當先衝出驛站，那驛站的驛丁還要阻攔，卻被兩人如砍瓜切菜一樣的當場格殺。

    衝出驛站大門，就見鄴城城中，已經亂成一團。
0 L  R# o, c$ V2 ^
    袁軍奔走長街之上。顯然已經殺紅了眼。
: N8 J! L( ^8 J0 x" a8 L) O# x4 M
9 i' u- ~+ p& c/ e$ }. K# ?0 O    “主公，快看！”

    盧毓突然指向東南方向，劉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東南方烈焰熊熊，火光衝天……

1 N  M1 v6 R. E    “是東南角樓。”

" @. Q" S4 K( z0 B& ~* C' c    袁朝年不由得一聲驚呼，旋即黯然道：“那是逢紀先生的住所。”

/ I1 k0 ~, h! T/ I$ n6 e1 B2 P    劉闖聞聽一怔，突然笑了。
+ a# w5 ^  V6 B  ], d4 k/ `
+ F6 v) C' m9 e( I8 C  L    歷史總是這樣。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 U/ x; J3 Z0 J
    在原有的歷史上，鄴城告破，審配縱火東南角樓。
% G$ f/ a3 R& Z- D
    原以為審配已經死了，卻沒想到換成了逢紀縱火……不過，劉闖相信逢紀這麼做，除了有絕望之意，更有向他示警的意思。想到這裡，劉闖精神一振。大聲道：“向城東突圍，咱們殺出去。”

2 m" @- ^; J4 k9 U. C    三百飛熊衛簇擁著劉闖，在長街上奔行。

    沿途，不時出現袁軍的蹤跡。
! T+ u' D6 F& M2 r. m; Q
    劉闖這時候也不會在顧慮什麼合作盟友的想法，立刻發出‘不必留情，凡阻攔者格殺勿論’的命令。

3 o) H4 E$ \3 b+ K    現在再顧慮太多，那就是找死的節奏。
; W1 P9 n3 s1 d3 D& C9 U5 p
9 L- V* }1 {4 N# c1 Y    劉闖可不想死在這該死的鄴城。自然不會再留什麼情面。
. e2 w! m' B) {3 G$ |
: [- C& H, G( k- {# r    他讓袁朝年保護好盧毓，而後命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押陣斷後。劉闖自己則帶著董俷，縱馬向前。他沒有用八音椎，手中捧著那口甲子劍。兩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如同兩頭瘋虎一般。沿途倒是有不少袁軍出面阻攔，可是在劉闖和董俷兩個聯手屠殺之下，紛紛潰敗而走。

    衝過前面的街口，便是東門。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喊殺聲：“休走了闖賊！”

" [  T* O5 W; x# ]4 q    一隊袁軍從長街兩邊呼啦啦湧來，為首一名袁將跨馬持刀，遙指劉闖厲聲喝道：“劉闖小賊，看你往哪裡跑？”

    劉闖勒馬看去，卻是一張陌生面孔。

4 Q% }7 C9 j# K. d    倒是袁朝年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主公，此人便是武城校尉呂翔。”
; _3 c- Q2 F4 M
5 Z8 ]% E, C& w! J$ k    呂翔？
9 Q5 B7 S; O) E
    劉闖倒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日間逢紀曾說過，呂翔是袁將之中，最積極響應復奪內黃的人。可現在看來，所謂的響應也只是一句推脫的話。這呂翔出現在這裡，想必九候城和污城的守將，也一定到了鄴城吧。
  i$ d' |( `. u: J) I; Z+ y
3 `9 Z1 ^" G1 ?% f2 q0 d; h    怪不得那些人敢造反，原來已經拉攏了這麼多人。

    劉闖突然覺得，自己小看了曹操。

% C, L% R( U" R+ \8 ?( r    一直以來，他依照著歷史的發展軌跡，總認為曹操河北之戰會歷時多年，他可以有充足時間來進行發展。可是現在看來，由於自己的出現，不僅僅是造成了袁紹提前死掉，更動搖了袁氏在河北的根基。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使得袁氏部屬人心浮動，曹操又怎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 B8 W, @" }5 A; Z& v
    想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劉闖反而定下心來。
2 j8 e8 F2 X0 v/ a$ w0 x
1 C( D3 W1 ^4 a' J, v% a/ D8 e+ T    左右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唯死戰耳，殺出一條生路就是！

" Q$ O9 ~. ?% }& C    “休要呱噪，擋我者，死！”
' Z* c+ h& g$ g  m9 u3 t) B
8 F( b9 w% E( F6 L: l    劉闖大吼一聲，便策馬衝出。
0 l. t( C9 b4 Q! l' I3 {  F) H
    甲子劍拖地而行，火星四濺。
+ g- P  L- F1 P& }6 `' `' m! j
7 A& s$ i" c1 J9 R    那呂翔見狀，也不再贅言，持刀迎著劉闖便衝過來。

5 x- E2 N- y+ U6 j7 L& ~    “休放走一個賊人。”
" q( z8 u0 q. z* y. Q* D
0 |# b' `6 v2 x1 g/ L. M! S2 p8 P    呂翔厲聲喊喝，袁軍更齊聲吶喊。

    董俷那雙細目突然間睜開，透出一種莫名的興奮之色。
; {% C6 @6 j: {( ~
    他大吼一聲，邁開兩條大長腿，眨眼間便衝到袁軍面前。手中鐵鎚掛著風聲，呼的便砸向一名袁軍。那袁軍手持刀盾，舉盾相迎。卻聽啪的一聲巨響，鐵鎚落在盾牌上，頓時把那袁軍手中盾牌砸的粉碎。鐵鎚在砸碎了盾牌之後，餘勢未消。狠狠落在那袁軍的頭上……

    袁軍士卒慘叫一聲，被鐵鎚砸的腦漿迸裂。
$ D" P, A/ O' x) _8 ^. l/ F
) Z7 F* C9 {) `    紅白液體飛濺，董俷厲聲吼道：“哪個敢傷我叔叔。”
2 X# |- ^  F3 {) t% x
1 k+ _0 R7 O4 u% k/ g    他錯步闖入人群，一對鐵鎚翻飛，所過之處更是人仰馬翻。

    “醜鬼，休要猖狂。”
  ~3 `6 Q- N) I0 _! s, X. o
$ A) X6 l1 @$ o( s/ @    一名袁軍將領縱馬挺槍，便撲向董俷。

    劉闖和呂翔戰在一處。不過兩個回合就把呂翔殺得盔歪甲斜。只是他沒想到董俷竟然這麼衝動，居然直殺入亂軍之中。眼見一名袁將撲向董俷，劉闖也不由得大驚失色，撥馬就要上去救援。呂翔趁機鬆了口氣，他剛要退回去，哪知道李逸風掄刀上前。便和他戰在一處。
4 q' `8 k( T/ P8 ]' Q5 O' ?2 M6 x
    不得不說，這個呂翔倒是有些本事。
+ u) N- L$ U  Q* E) u
/ K  U; P& O- k5 K- L( M% w    李逸風手中那口金背砍山刀呼呼作響，立刻把呂翔圈住。
0 P$ |3 ~9 ]% b  I% D' b
    呂翔雖有些抵擋不住，但還能勉力支持。

/ q2 v! n2 b- ]    劉闖殺入袁軍之中，甲子劍翻飛，無人可以阻攔。不過，他卻沒想到董俷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凶悍。那袁將向他撲來，這大小子卻毫不慌張，腳下一個滑步，身形猛然一旋。一手鐵鎚揚起，鐺的磕飛了那袁將手中大槍，另一手鐵鎚順勢橫掃千軍，只聽戰馬希聿聿一聲慘嘶，碩大的馬頭被董俷一槌砸的腦漿迸裂。便倒在地上。馬上的袁將，也被掀翻馬下，只是不等他站起來，董俷就已經到了他面前，手起槌落，把這袁將當場擊斃……
. B9 ]6 _9 I5 L4 V# k- ?8 I
    “叔叔別怕，阿醜保護你。”
- ?: d5 _# Z, B5 N
; W: O5 B' F5 h2 o    劉闖聞聽。頓時哭笑不得。
& j2 V1 }, ]+ J- j2 J6 R' ]
    他看得出來，董俷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7 u; ~2 ?+ c' T. G/ R" X    不過，他好像沒有正經的練過武，方才那一個滑步雖然很漂亮。但下盤並不是太穩，馬步虛浮。能使出這麼一招，更多是一種本能的應對。如果遇到個狠角色，他方才就會很危險。
# D0 ~& m& F: E4 t) _8 s3 A/ c6 r
    憑董俷那天生的神力，自保問題不大。
. x1 \7 \9 ?2 ]' a# f. a
& w2 {6 a& S; ]6 T9 ]    但劉闖還是決定，等殺出去之後，他便要傳授董俷龍蛇九變。
6 r, j, L8 [  [% S" t
    不管他能不能練得成，都要教給他……這亂世之中，能讓他多一分自保能力，對他會更安全。

    見董俷沒什麼大礙，劉闖也就放了心。
, N7 {2 x* E* P8 I$ u. u% `; F; p
    “阿醜，跟著我，不要走開。”

# X' j: J- B( Z2 {# \# m" h0 |    他衝著董俷大吼一聲，而後撥馬復又殺入亂軍。

( _3 Q! U2 H7 n    只是這一回，他沒有再用甲子劍，而是從兜囊中取出六支小槍，左右開弓。

    在他身前，有武安國保護，可以從容投擲。劉闖這小槍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以至於每支小槍投出，必有一人倒地身亡。眨眼間，就有十餘名袁軍士卒被劉闖擊殺，也讓袁軍士卒心驚肉跳。

    但袁軍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 k( e& @# J5 H4 B2 A9 ^
    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湧來袁軍士卒，也使得劉闖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 N% U- I$ i; P' E
    飛熊衛開始出現死傷，而且死傷的速度不斷增加。

3 A( _. S1 g/ y! ~- A! k    李逸風見此情況，一刀逼退呂翔，大聲道：“主公，休要顧我們，只管突圍。”
* c* D1 N. Z4 l3 j% a1 h4 K, Q
    “廢話！”

    劉闖提刀把一名袁將斬落馬下，怒聲喝道：“憨牛兒，帶著人壓陣，休要和這幫烏合之眾糾纏。”
- w" [) w& C' B- |/ b- ?
    李逸風連忙領命，棄了呂翔便要返回押陣。

3 A! M5 R% f3 _/ I( R- |0 A1 S    那呂翔又怎肯放過他，與三名袁將縱馬便要纏住李逸風。
. z1 Y. m2 S$ q2 u* h3 j5 i
    就在這時，忽聽弓弦聲，一支利箭破空襲來，正中呂翔戰馬頂門。

    那匹馬慘嘶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呂翔更被摔落馬下，他剛站起來，卻不想又有一支利箭襲來，正中他哽嗓咽喉。

  r6 m8 M: w2 t4 Q4 q% W2 B1 p    順著利箭襲來的方向看去，卻見盧毓正彎弓搭箭。
1 i* |  T- ?( @) E$ Q5 U" @$ N" @: P9 Z1 j
6 S; B/ a( ^, B0 C: E, h  g+ Z    盧毓是個讀書人不假，可別忘了，他老子盧植不僅僅曾為大儒，更指揮過千軍萬馬廝殺……盧毓是盧植的兒子，又怎可能不識弓馬騎射之術？在漢代，儒家六藝之中，射術是每一個讀書人都必須要學習的技藝。盧毓的射術精湛，雖比不得古之養由基那種神射，也能百發百中。
1 U# r- b1 h6 u$ j
! o; k2 ~* W- D$ }) a( M# w    呂翔被殺，可袁軍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慌亂。

    這也讓劉闖意識到，城中叛軍的力量，恐怕比他想像的更加強大。

    雖然對呂翔這個名字非常陌生，但畢竟是一軍校尉，也算是中高層級別的將領。可這樣一個人戰死，袁軍卻沒有半點慌亂。也就是說，袁軍背後肯定還有身份更高的將領進行指揮。

    想到這裡，劉闖頭腦更加清醒。

    “憨牛，元稷，不要和這些人糾纏，向外衝。”

    他大聲叫喊，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 Z1 c* J) G5 K4 a8 Z; S
- N/ X# W! O2 i* [5 U. @8 g    “阿醜，跟在我後面，不要掉隊！”

: z( w, a% R/ O- M. w& }; R    董俷答應一聲，便到了劉闖身後，兩人一馬，一前一後向外衝殺，武安國和李逸風則帶著飛熊衛緊隨其後。
* g  E; m! X. _: A2 s7 X
$ c% {; C0 P2 Z/ E  R$ L2 L1 f    “未曾想，飛熊悍勇如斯！”
" ?7 Y" A7 E" O. O
( M) B$ Y+ r  {; a) i8 p5 W7 o6 e    距離街口戰場不遠處，一座深宅大院的望樓裡，一位老者舉目眺望，忍不住眉頭緊蹙，發出一聲感嘆。
* I) q# y$ e( W' V/ E' y
) o$ r' j& a8 d3 L; N    在他身後，是一個少年。

# l6 V+ @( a- |    看年歲大約在十七八的模樣，容貌俊美。
% d# K6 X+ h3 U5 B1 w/ _: K
    而在兩人身後，還站立著許多人。其中更有沮宗陳琳這樣的袁氏屬臣。
" |2 C" j% y  G1 m
( G' B9 u  y! K, g    少年眉頭微微一蹙，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笑容，“文和先生不必擔心，今鄴城四門緊閉，這頭飛熊就算是本領再大，也是插翅難飛。”

    老者聞聽，倒也頗為贊同的輕輕點頭。

    就在他們勝券在握之際，街口的戰局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6 _. B# Q/ l( Q% X( j3 z: b    一隊袁軍突然從後面殺出來，但目標卻非劉闖，而是自家兵馬。
! J! y0 J/ H6 i; d6 A. P- o3 D( R
    這一隊袁軍的裝束雖然和其他袁軍相同，可每個人胳膊上，卻繫著一根紅色綢帶。
+ f5 L2 `! l, Y9 y  R
    “皇叔，隨我來！”
* m# X% j: h; l. M  o  d4 \
  A3 I+ H/ j9 [1 j6 s    那為首的袁將高聲呼喊，劉闖舉目看去，一眼認出那人便是昔日他在北海國的部屬，岑壁。
$ o% `5 e/ A( @, v% C: {3 p
" G4 ?& I: Y: L- p& W) F+ k% i    劉闖不由得精神一陣，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8 P9 m3 Y- t7 i5 g  b% v# {
    袁軍受此夾擊，頓時大亂。
2 g/ z- ~  \8 n5 A# z
1 d5 F% a" x# @) |; j$ j: ^/ _$ G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明明是自己人，為何會突然對自己拔刀相向？
9 s- K4 ]4 y# M  b( Z
    也就是這一亂，劉闖已經和那支袁軍匯合一處，兩支人馬匯合之後也不贅言，岑壁撥轉馬頭大聲道：“皇叔，隨我來！”

0 w& j$ V( B% ~$ p- o8 O    他在前面開路，劉闖帶著人則緊緊跟隨。

) X. c9 C! u* z" q) M3 }    望樓上觀戰眾人的臉色突然大變，那老者眉頭一蹙，厲聲喝道：“朋公子，請立刻率虎豹騎出戰。”

    “喏！”
& L6 Z7 q9 B' }$ N' }
9 C5 O; ^) z) V: R8 H% e" ?    少年早就等的不耐煩，聞聽老者一聲令下，二話不說便奔下望樓。

; L1 S6 }+ }& u& {$ K    陳琳等人則面面相覷，他們也未曾想到會有這等變化，劉闖在城中居然還有援兵？
) ~, _2 U- [, ]: }8 L3 J' O
    “孔璋，那人是誰？”
: o9 A5 U1 i& w# y" A& f
    陳琳搖搖頭，“卻不識得。”

    “我知道……”一個魁梧壯碩的中年男子站出來，“那廝好像叫岑壁，原本屯駐平陽城……對了，我想起來了，此人當年曾跟隨劉闖，後劉闖北上遼東，他卻不知怎地留下來，後又得劉平推薦，為袁公所用。不過此人素來低調，劉平死後更不為人知，卻不知藏在了何處。”
. J3 v! i" e: f' T

. v% Y; T8 D/ m. }0 Z% ?9 z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四）

: g+ v+ X! U" B2 S0 l! J4 M$ F老者臉色一變，非常難看。

+ X+ K  U' K6 [- g1 w一旁沮宗道︰“他倒是沒藏起來，而是為東門校尉。

若非無敵今日說起，我還不知道他居然曾為闖賊所屬……”

; ^" ~! h- _( Q9 {3 R# }老者的臉色更加難看，厲聲喝道︰“傳令下去，命呂曠率部拿下東門。”
7 t' ?" }0 g$ Y% E
袁紹輸得不算冤枉，養得這麼一幫子蠢貨。要知道，這沮宗便為鄴城校尉，說起來岑壁便是他的手下。可是他連自己手下大將過往的經歷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夠當得這鄴城校尉？

今日若是被劉闖走了，便因為這樣的疏忽。

++++++++++++++++++++++++++++++++++++++
2 `8 k. n: A* w6 O1 c
1 K4 E" D3 I) J: B; Q東門，在望。
" s+ O3 Z! Y4 U; s1 d
岑壁最終做出了選擇，決意重新投效劉闖。

這是一個頗為艱難的抉擇，但岑壁清楚，袁氏兄弟大勢已去，留下來也是以一個降將的身份為曹操效力。他本就不是那種聲名響亮的大人物，在袁氏帳下尚不得重用，投效了曹操又豈能被看重？岑壁心裡非常清楚，若想有所成就，只有投效劉闖，更不要說他家人早已送往幽州。
3 K" y( A; s4 t5 `) h5 Z
鄴城東門，城門洞開。

岑壁在前面領路，劉闖帶著董等人緊隨其後。
# u! B/ t9 \9 p9 }
( _6 u$ @8 u0 b  @而袁兵更不願意把這到口的肥肉吐出去，怎可能甘心放走劉闖。
& e5 c& m; G# h. `
就在劉闖即將到達城門的時候，忽聽身後戰馬長嘶。緊跟著，就聽得李逸風大聲吼道︰“元稷！”

9 k8 Q' C) U& B; \+ s劉闖連忙撥轉馬頭，原來是武安國的坐騎被袁軍箭矢射中。

$ E' U3 K$ y0 c! S9 D他從馬上栽下來，在地上滾了兩滾翻身站起來，順手撿起一桿長矛，頭也不回大聲道︰“憨牛兒速帶主公撤離，國願斷後，為主公死戰。”

. t- f$ s' P$ C2 a; C+ u8 U“元稷！”

劉闖催馬就要上去，卻見武安國鬚髮賁張，厲聲道︰“主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 v$ `. N8 n
袁軍已蜂擁而至，武安國舞動長矛，迎著那袁軍便衝過去，同時高聲喊道︰“主公速走，來日為國報仇就是。”
" ]! L, M0 p6 R7 p6 _, y, l; O
長矛兇狠挺刺，靠近過來的袁軍幾乎無人能擋住武安國一矛之力。
! i- l2 |0 Q; ]2 A. P
- K4 V% h9 u4 Q" V6 P李逸風，岑壁和盧毓死死拉住劉闖的馬韁繩，“主公速走，若不然便遲了。”
. u+ c; k5 ?( v, q
' d9 Z3 ?% K- T劉闖心裡怎能不明白，武安國這一斷後，必死無疑。
' J* e1 c, H9 `% X+ @
3 h. V, q. A4 O" x) O# c: H他更清楚，而今時候他應該速速離開……可是，他又怎忍心捨棄武安國這個已跟隨他六年之久的老臣子。
* u9 c2 S5 N) |7 Q5 [! h
- W3 L* h4 e3 W9 x3 K想當初他還沒有佔領北海國，武安國便投效他身邊。
7 D+ t  J, S0 V" `1 E; O+ s% P
六年來，武安國雖不似太史慈等人那樣戰功顯赫，但也為他立下汗馬功勞。
3 `  R9 Z! D" d. {
. k+ L4 g! \/ q4 S1 O“主公，且不可再猶豫，否則元稷死不瞑目。”

劉闖聽罷，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撥馬衝出城門。
$ O) j2 E! P) H4 i6 Q3 k
武安國則站在城門洞口，遍體鱗傷。當他聽到劉闖那一聲長嘯之後，卻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昔日跟隨劉闖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浮現。

/ [5 \7 J, i% L9 V% p武安國猛然大吼一聲，挺矛衝向袁軍。

2 w- c* R9 N; t9 g" [- u' e卻聽得有人高聲喊喝︰“放箭！”
* N, W- Z  M9 u. J
3 q1 @) e, _$ `5 r( w6 f; X剎那間，一排箭矢破空而來，那箭矢的三翼鏃越來越近，武安國猛然停下腳步，仰天發出一聲吼叫︰“主公，來世國願再為主公效力！”

- e9 h* n! h1 K話音未落，箭矢如雨。
: Z$ S' k% z3 V
武安國的吼聲在鄴城城門上空回蕩，劉闖則帶領大家衝出城門，趁著夜色而逃。只是，雖然已經逃出鄴城，可城外依舊有無數袁兵埋伏。他們是得到城中信號，匆忙趕來助戰。人數雖然眾多，可又怎擋得住劉闖一眾人的狠殺？待城中袁兵抵達的時候，劉闖已帶著人殺出重圍，遁入太行山東麓。
5 c* Q6 Y4 m! v! B% U
8 ]" @. h/ I) p. i1 N1 Y/ z率領袁兵追擊的人，是一少年將領。

聽聞劉闖等人遁入太行山，他也不僅眉頭一蹙，露出凝重之色。

太行山山勢延綿，劉闖等人逃入太行山，莫說他手中這些兵馬，就算是傾冀州之兵力，也休想封鎖整座大山。

他連忙返回鄴城，向老者呈報。
0 g; v$ g% n# m
那老者得知後，不僅發出一聲長嘆︰“天不亡闖兒，此次被他逃脫，再想要抓他勢必登天還難。”
% P0 W, k( m: u2 G! C' E; {
“那如今當如何是好？”
8 D/ b5 C* o( k/ E8 H
7 _& [9 @2 [. w老者沉吟片刻後道︰“無敵，你立刻著呂曠搶佔邯鄲，同時設法封鎖太行八陘，盡量尋找那闖兒下落。友學，你率一部兵馬，前去和你子廉叔父匯合，夾擊許褚所部，但不可掉以輕心。

$ T! y6 P: y: |8 A5 b那虎癡跟隨劉闖身經百戰，也算得是一員悍將。

他麾下老羆營，更是劉闖一手訓練出來的銳士，非虎豹騎不可抵擋。你為人聰慧，但也不能小覷了對方。此一戰，務必要給那闖兒予以重創，若能斬殺了許褚，定然是首功一件……”
% H- {, b" h0 e% [3 @; k* ?% `
少年將領聞聽，忙躬身領命。
' v- @( A; p7 c: G2 Y0 q# ?2 k& }6 ?
待他離去後，就見沮宗和陳琳兩人恭敬站在他面前，“文和先生，接下來我等該如何是好？”
! Q5 U( `9 a& ^$ I$ L
老者眸光一閃，那清　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1 N9 C7 r( }5 D  [
# l/ O* Q* @, s: B“接下來，便要請兩位隨我同往內黃，勸說兩位袁公子投降。”

+ E+ X0 J8 B% B$ r“……”
. X$ a( [& t; h! y
建安七年四月，曹操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於黎陽的時候，命都亭候賈詡，悄然抵達鄴城。
' b4 t  c' f# _& N
. c) K! ]3 }/ ?$ a+ |5 [! L事實上，自從袁紹死後，鄴城許多人就在暗中和曹操勾連。
/ |" d* t! C7 n/ I6 F' w
0 c7 t: s7 V. t* Q: E其中，沮宗、陳琳等人，更表示願意歸順。袁紹一死，袁氏大勢已去……北邊有劉闖雄踞塞北，南面有曹操虎視眈眈。而袁氏兄弟又為立嗣一事反目成仇，勢如水火，令人無法看到希望。於是，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沮宗陳琳等人最終決定，選擇曹操投效。原因嘛，卻不算復雜。劉闖雖然雄踞塞北，但幽州畢竟是苦寒之地，錢糧不盛。而劉闖即便為大漢皇叔，又能如何？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其羽翼已豐，實力強橫……兩敗袁紹之威，絕非劉闖可比。

哪怕陳琳曾做檄文得罪了曹操，但深思熟慮之下，依舊決定投靠曹操。
; j+ R! d- r0 U+ p+ ~1 z: X
4 }9 \6 R/ r" {" P+ n4 k7 v2 [劉闖年紀和資歷上的劣勢，也在這時候顯露無疑。幾乎沒有人能夠相信，劉闖能夠對抗曹操。

袁克，是袁紹的族弟，最終決議背叛袁尚。
8 o0 R9 ~" N) d" X  l
, Z: [0 C6 g8 Z4 ?5 d, J他在陳琳沮宗的勸說之下，聽從賈詡的調派，試圖兵不刃血拿下鄴城。

2 X5 }8 {  g" Y( w& h0 d卻不想劉闖突然到來，使得賈詡不得不提前行動。不僅如此，那大將軍印也被人強行奪走……

鄴城的造反，也使得身處黎陽的袁尚亂了手腳。

& K( ?+ F5 {) H+ a他有心與袁譚談和，卻被袁譚要求歸附。

袁尚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聽袁譚如此無禮的要求，一怒之下便率部撤離……好在，袁紹經營河北多年，畢竟還存了些底氣。原安平國相高蕃得知馮禮背叛，鄴城出事之後，並未投降，反而率部出擊，佔領了斥丘，與袁尚合兵一處之後，便立刻向趙國撤退。叛將呂曠雖搶先佔領邯鄲，可袁尚畢竟為袁紹之子，在邯鄲頗有人望。加之高幹從並州抽調援兵支援，呂曠不敢與之硬敵，無奈之下值得退出邯鄲，屯兵於梁期城，與袁尚所部兵馬相峙……

與此同時，陸遜許褚和龐德，在清河水畔遭遇伏擊。

原本，陸遜是打算伏擊馮禮，卻不想那馮禮只是一個誘餌。
3 ^& ?- _; |5 \1 s1 m1 v
曹洪夏侯淵兩人早就做好安排，當陸遜下令出擊的時候，兩支人馬同時殺出，令漢軍大敗。
5 p1 `. r1 O. ?/ c# V0 t0 M
: L' N+ x6 q! @) f, T$ [8 O這也是老羆營自徐州之戰後，第二次大敗。
. e1 A2 V; j3 l* m7 Q2 Z% x
3 F1 w2 ~( E8 I只是這一次的失敗，尤勝徐州之戰。

% G2 `# ^0 z. a& @若非龐德許褚二人奮勇廝殺，若非陸遜臨陣不亂，從容指揮，只怕三千老羆便要全軍覆沒於清河水。

陸遜遇伏之後，便知道大事不妙。

  T. U* w$ z: ], ~" H但此時，曹軍和袁軍已經合兵一處，陸遜雖有心救援劉闖，可劉闖卻下落不明。
0 q8 k( x$ S( o
無奈之下，陸遜決意主動出擊，以吸引曹操注意力。他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之下，突然投下平恩。佔領平恩之後，他又帶著不足兩千人的老羆營做出跨河攻打館陶的架勢……夏侯淵見勢不妙，連忙率部馳援。不想夏侯淵兵馬尚未抵達平恩，又得到消息，漢軍偷襲清淵。
( D# D6 G7 B0 D' u/ R7 l
( |1 W* C$ r7 a' Q陸遜更打出劉闖的旗號，河北四處流竄。

, h1 q) r! z4 F( X夏侯淵幾次差點便追上陸遜，可是被陸遜虛晃一槍之後，又失去了蹤跡。
! x/ H) I4 h) L. l
“妙才叔父，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根本成不得事。

+ u( u: O. j: b" c: t  c/ G這支老羆之所以這麼做，便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使得闖賊逃離。若咱們跟著他走，早晚會被他們拖累。而今局勢，只要封鎖了那漳水，是闖賊不得與老羆匯合，便任他們胡鬧吧。”
* w0 f; ?. K) I1 x) M1 L8 ^7 U
. o4 y& X( @/ d' h$ c- n# E說話之人，名叫曹朋，是曹操族侄。
8 M( q% L. M; q
, O& J0 ~2 @, e% ?5 `9 K  f不過，他並非譙縣曹氏族人，而是沛縣曹氏族人。

曹操自稱是曹參之後，那曹參更是漢初丞相，只是後來因惹了禍事，曹氏才隨之沒落。其中一支，便遷至譙縣，成為譙縣曹氏始祖。曹操收復了徐州之後，沛縣曹氏復又和曹操取得了聯系，兩支合為一族。這曹朋便是沛縣曹氏族人，因勇武過人，智謀不俗，故而為曹操所重。
- A, G  m, t! f& z
夏侯淵聽取了曹朋的建議後，深以為然。
3 w; T" E0 ~0 o3 O
他旋即下令，不再追擊陸遜，而是以漳水為界，嚴防死守，壓縮老羆營的活動空間。

' t( o" {, M9 U. r陸遜見對方不再上當，也知道事不可為。

/ T6 Z9 T. B6 Z6 Q# x/ c# [而劉闖依舊沒有音訊，他無奈之下只好率部向清河國撤退……

# R$ Y) w( R2 A, l% Q, M/ x同時，諸葛亮也在幽州得到消息，旋即下令，命張、高覽、郭援三路並進，奪取河間。
2 E. Z- U% w2 D2 l6 g* r
+++++++++++++++++++++++++++++++++++++++++

“這麼說來，曹司空已經佔領了鄴城？”
9 b, H" S7 g( U0 Z$ \
“是啊，聽說他帶領十萬大軍渡河，已奪取魏郡。”
5 P7 k% A* B8 _7 t3 ]# t& ?
“那大公子今在何處？”
# S! I% E& l% f9 w: a# {. {
“大公子……”說話之人冷笑一聲，“卻不知怎地，與曹司空求和，已率部退到了清河國。”

: P' W; j8 S) ]' l4 l“三公子正與曹司空交戰，大公子卻和曹司空求和，那三公子豈不是危險？”
! g* v' o- ^% S9 _. J( Y
4 }; G5 P: A, @5 {* J) `大號山，是太行山的支脈，位於並州和冀州的交匯處。
" D- Q% O6 e( U' W, z( I. {* ?- w  [
在大號山的山腳下，有一個村莊，村口開設了一個酒肆，專門供行商腳夫們在這裡休息打尖。
2 m+ n( W; v; I5 P# J9 D
一群行商坐在酒肆裡，肆無忌憚的談論著天下大勢。
6 Y/ I+ i* [* k7 K9 m
+ w: y; }  L! I3 f. {在酒肆的角落裡，一個青年正默默的飲著酒水，好似渾不在意周圍人的交談。
9 }! O3 }3 z% f: S* I
. ]) ?. f! I6 `* b: K  n$ V; P% M不過他的耳朵卻支稜著，那些個行商交談的內容，他是一點都沒有落下，句句都聽在耳中。

大約半個鐘頭的樣子，青年站起身來，從一旁抄起一個包裹，便大步走了出去。

" \8 s' J$ ?; I, U酒肆外，拴著一匹馬。

青年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就走。

6 X* h$ f4 _- `6 _" Y“那客官怎地走的如此匆忙，還未找他錢呢。”
+ x7 `" e9 J4 Z& B8 G
! v1 K) E- Q# @, i& m( B, `5 w“你這夯貨，那位客官看模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你有沒有留意到，他腳上穿的是黑靴，手裡還拎著刀。那匹馬更非同尋常，其實等閑之輩？這等人家，又怎看得上那幾個小錢？”

1 S+ C! B1 Q. n1 }一幫酒客衝夥計笑道，卻見那夥計撓撓頭，便順手把那十幾枚五銖錢揣進了懷中。

; _9 d; S, [  x" H青年離開酒肆之後，馬不停蹄便奔向大號山。

: R7 Z. f" I2 z入山之後，他就下了馬，沿著崎嶇山路牽馬而行。
- t: a7 j; i# E1 n. o! k3 C( o
大約走了十幾里，他見左右無人，便循著一條羊腸小徑走去。穿過小徑，跨過兩道小溪，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 d' f3 P1 X: _* b2 o一個隱秘的峪穀，出現在青年眼前。
: |$ D. l6 m! v
' q6 F5 }5 ]' S) K% d6 ^4 v他快走幾步，迎面就見十幾個人迎上來。
5 q! X% v' L4 U  l) ^! d$ W
“岑將軍。”

! _, l2 Z( L0 R) [“子家休在說什麼將軍，羞煞我也……皇叔一直在等你回來，便隨我前去。”

; V' q% m7 Q1 Y& A4 }青年聞聽，連忙把韁繩交給一人，隨著那為首之人便走進了峪穀。

峪穀的面積不大，約四五畝的大小，中間還有一個水潭。三面環山，峭壁上喬木叢生，鬱鬱蔥蔥。
" c$ M! a9 L% C( y- O- N
若不仔細查找，便很難發現峪穀的存在。
$ w- |9 f. Z& t% E7 J
' f2 o2 J- K# z/ W& B在水潭旁邊，一個巨漢正舞動雙槌，呼呼作響。
% Z4 V3 f% ?, `  h
而不遠處，則也坐著一名巨漢，見青年箭來，那坐著的巨漢忙站起身來，“子家，你總算回來了。”

2 H  k) H- M* H' Z巨漢，正是劉闖。

當夜他帶著人從鄴城殺出後，便遁入太行山。

一番清點，三百飛熊衛幾乎折損了近兩百人……這也讓劉闖傷心不已，不僅僅是飛熊衛的死傷，更有武安國的戰死。本來，他打算盡快離開，可是袁軍的速度很快，封鎖了出山的陘口。特別是往北去的關隘，幾乎被袁軍全部關閉，想要北上返回幽州，的確是有些困難。
) [( }% R2 T2 N$ P
無奈之下，他只好帶著人在太行山中躲藏。
4 L7 |+ Z" a4 s& D! ]$ ~; I3 l
1 U; ]/ w. }8 X' T% D眼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劉闖卻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不免感到萬分憂慮。

( d( Q  b( o& H5 Y! [而這時候，他想起了諸葛亮的第三個錦囊︰若鄴城有變，不可逗留，速往河間，亮當接應。
* ?$ Y" t: b9 `4 i9 {
河間？
! f6 k% R. ^: |3 D
可問題是，他現在如何向河間撤退？

劉闖不禁感到頭疼，在三思之後，決意派出盧毓出山打聽消息。

而那在酒肆的青年，也正是盧毓。

“子家，外面的局勢怎樣？”

' ^; @) g) x8 G- J# ~/ Z9 {1 A
( z) T6 W1 _# L7 ~8 k+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