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上）

    不得不說，袁紹留下的底子很厚。
# B0 D0 b& M, o
' p  U1 I7 H) |% {" T    是夜，在袁尚的接風宴上，劉闖就看到了不少名人。
* k1 f3 Q4 {2 q! @: ]$ L
    比如逢紀，比如那個曾做檄文把曹操罵出一身冷汗的陳琳，比如汝南名士應劭……酒席宴上，留守鄴城的袁氏屬臣大都出現。不過看得出來，曾經為袁尚身邊首席謀臣的逢紀，似乎被疏遠不少。坐在袁尚下首第一位的人，名叫陶升，確是個劉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物。
5 ~0 |# y3 E2 r! c7 V) f" }4 r1 m
    這陶升，何許人也？

    此人原本是魏郡治下的一縣小吏。
( s) N: `9 V' E
    初平四年，魏郡太守勾結黑山賊于毒造反，而當時袁紹身在青州和闐楷交戰，並不在鄴城。但是他的家人卻大都留在魏郡，其中也包括袁尚在內。陶升被裹挾造反，但並不甘願從賊。後來他找了個機會，把袁紹在鄴城的家屬全部救出來，並護送到斥丘，一直等到袁紹返回河北，才把袁紹的家人交還給了袁紹。袁紹因此奉陶升為奉義中郎將，對他非常信任。

  M+ J3 b6 U( V. N    只可惜，陶升的才幹不足，聲名不顯。
; q, k+ _+ N+ u6 ?4 q
6 A8 a; K5 n1 r; b* S4 M    哪怕是有袁紹提攜，也只能為大將軍府掾，一直默默無聞。

    如果算起來，這陶升和袁尚的關係，頗有些與那長阪坡被趙雲解救的阿斗劉禪頗為相似。
  N9 h9 `+ K8 F) \" E# F
- p, s* A/ R) K  p. L    但袁尚受環境影響，對陶升並不親近。
4 n% S- o3 P9 h7 {9 N
  C- ^- _3 A) b$ D5 I/ {    直到袁紹死後，鄴城動盪不已，陶升卻一直堅定站在袁尚身邊，也讓袁尚有一些了悟……逢紀等人雖有才幹，但是私心太重。他覺得，自己應該首先安撫住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人，待他擁有一些堅定的擁躉之後，再去招攏其他人也就有了底氣。所謂，千金買馬骨，也正是如此。
; ]4 Q/ b! j- m8 {4 g  }5 P1 X
+ Y$ M2 V2 m% n0 w9 p# F    也正因為此，袁尚自領大將軍後。便把陶升的位子提上來，猶在逢紀之上。

    這個陶升，的確是對袁尚忠心耿耿。

    很難說袁尚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他想要穩定局勢，聚攏親信的想法沒錯，可是這麼赤裸裸把陶升提上去，逢紀這些人會怎麼想？雖然這些人有私心。可誰又能沒有私心？不管怎麼說，逢紀等人之前一直都在幫助袁尚，更是袁尚接掌大將軍職位的功臣……而今卻位在陶升之下。

    大戶人家孩子的想法，實在弄不明白。
6 P& O6 u9 x/ B4 r% X
+ r" W5 N. m, I    也許袁尚有他自己的考究，但是與劉闖又有什麼關係？
; E5 y/ X. q* z) h% Q
    “劉皇叔此來鄴城與我家主公聯合抗曹，卻不知劉皇叔對曹操又有幾多認識？”

  M3 n. ?& o3 q6 R+ q0 f: |    酒宴正酣時。忽有人站起身來，大聲質問劉闖。
) g" C: }: w# d8 j
, x9 k; h' D! ~; Q5 [/ o& `, k0 A    這話乍聽，似乎沒什麼問題。

    可那問話之人，再加上他的表情，卻隱含了許多內容……

    劉闖認得這個人，正是當年在臨甾時遇到的華彥，也是袁譚身邊的謀士。

    他臉上帶著幾分不屑之色。雖是請教，實際上卻是諷刺劉闖，不敢和曹操對敵，只能依附袁氏。

    華彥挑釁，似乎並未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 @1 [$ W) j/ T* C7 ]5 i5 M
$ L- @7 E8 h3 B3 F* e0 Q    從個人的表情來看，有的蹙眉，有的稱讚，有的不滿……劉闖能看得出。老袁家這些臣子，依舊是派系林立。表示不滿的，是袁尚的心腹，表示稱讚的，則是袁譚的部屬，至於那些蹙眉沉思者，大都是處於中立狀態。而這些人裡。還包括了陳琳等一干後世歸降曹操之人。

! y' U" ~9 j4 d  f5 I% `& ^) ]    “這位先生是……”

+ b( O. l9 b3 z6 C    劉闖故作不認識華彥，扭頭向袁尚詢問。

    一句話，讓華彥頓時面紅耳赤。
: }4 \- {" {! P9 F5 K% S! t4 L
4 e$ \3 d2 g; G% p9 p' C+ l3 ^; C    自以為很牛，可人家根本不記得你是何方神聖。
0 a* i  T( I# A9 P5 T$ ]* a5 a# k% T
    這也讓華彥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亂起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 r8 q; k3 b5 |% z) j6 W9 |, m- l    袁尚笑道：“華彥先生乃臨淄名士，早些年曾在臨甾與皇叔見過面，怎地皇叔不記得了？”

    “哦！”

' M) R5 g4 x  ?: P" c  ^    劉闖故作恍然之色，“三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4 k9 e+ e- H. k1 u0 i/ q    想當初泰山賊占著人多勢眾，攻打三公子的時候，華先生讓我出兵馳援來著……可到頭來，卻不與我一兵一卒。我記得那時候華先生好像為青州從事，竟然無法從自己治下抽調兵馬，呵呵！”

    你問我怎麼看待曹操？
* ]% q, O/ V3 e
    我先說說你的糗事……
. p/ Q8 u' p( ], w) W
    袁尚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臉色微微一沉。
. u& q0 y( l3 A. t. \+ [- ?: R
    而劉闖的這一番話，更讓在座不少人露出恥笑之色：一個連自己所轄之地都無法治理的傢伙，實在是……

    華彥的臉，由紅轉青。

7 H, c- ]  b, q8 I% ?    一旁陸遜突然開口：“華先生問我家主公如何看待曹操？
; X, y, h( a  F9 |1 i2 n- z
    此國賊耳！
/ _% k. X. B1 u/ k% j/ n0 h, D
' v* A7 U# F' y6 w( q( ]" B0 @    此人挾天子以令諸侯，看似是我漢室忠臣，實則不過一國賊耳。而今他兵進河北，看似聲勢驚人，其實不堪一擊。兗州豫州，連年征戰，早已民力疲乏。他之所以敢在這時候用兵，無非是因大將軍故去，故而想要渾水摸魚。可仔細思之，曹操實則四面環敵。西南劉表，東南孫權皆為他大敵……若非他兩次取勝，焉得氣焰囂張？若袁劉得以合作，必敗操賊。”
( D! ^# `6 e$ F% @- ]$ u* ^
    也許是看華彥氣焰被壓制，顏面上不太好看，逢紀突然開口：“皇叔倒是信心滿滿。
" \: m2 Q' y$ a. P+ _
  H5 z/ i4 w5 l7 H* G5 c+ O, Q    可據我所知，皇叔自出道以來，卻屢屢為曹操所敗。廣陵一戰，九死一生，最後不得不棄北海東萊。若非袁公收留，皇叔幾無容身之所。而今卻大言不慚……呵呵，未免令人恥笑。”
8 g& l' b& t4 H! `$ l
) N7 S7 ]& @: g4 E& ]# P; t    劉闖面不改色，笑而不語。

9 @7 q/ I& h# s" a2 a, u& ]9 _0 U    盧毓突然開口道：“可是逢紀逢元圖先生當面？”
" {- @. x+ H4 w6 x; O
% G% r3 w& w5 \6 b/ y. ^3 u    “正是！”

    逢紀撚鬚，露出一抹傲色。
& o9 o! Z) g- i4 p
- L$ T7 W1 H' f5 L    盧毓卻笑道：“久聞先生乃當今名士，哪知道卻說出如此話來，實在令人失望。
9 T) N; ?. \0 t: }. c1 d6 P
    大鵬展翅飛萬里，他的志向又豈是燕雀所知？

+ S9 Q4 D% [& r2 ?. h    想當初，皇叔起於徐州，立足北海東萊，兩年間大興仁政，開創南山書院，編撰四庫全書。北海東萊，原本荒蕪之所，但皇叔在短短兩三年間。卻使得兩地人口激增數十萬……此黃巾以來，未有之仁政。然則曹操殘暴，興兵犯我疆土。皇叔顧全大局，不忍傷害北海百姓性命，故不得已離開北海東萊，遠赴遼西，為我漢室戍衛邊疆。更開疆擴土，乃桓靈以來未有之盛事。元圖先生言皇叔大言不慚，卻不知袁公在世之日，塞北可平靜，又擴土幾何？”
, x( n3 ^. R0 P. j: S6 S& y
8 b. e% s) S- \7 F/ j* P$ j0 {    逢紀臉色一變，怒道：“想當初劉皇叔走投無路。若非袁公收留，焉得有今日？
3 l' q) Q) g$ O( }
    可皇叔據遼東以來，卻侵奪我邊塞，佔據我幽州，履行兵戎之事，此可是大丈夫所為嗎？”

    陸遜頓時怒而起身：“元圖先生怎可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言？
- _3 D7 }6 y3 y5 z( |% P0 C! e* m
% \+ w* V: l2 P  z" J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城。我家主公奉天子制詔。戍衛北疆……卻不知這幽州，何時又變成了袁公所有？人謂大丈夫，當提三尺青鋒，建不世之功業。可現在，國賊兵臨城下，我家主公出於友善之心前來相助，爾等不為自家主公出謀劃策，反而屢屢刁難。更漲操賊威風……元圖先生，敢問可是欲效仿許攸之流，棄三公子而投效曹操嗎？”

4 Q, R7 d, v! K+ [% Y/ M7 j* X9 ]  y    雙方唇槍舌劍，令酒席宴上火藥味越來越濃。
2 t2 n. v$ T& J2 q
    陸遜和盧毓二人更是毫無懼色，面對著袁氏眾謀臣的刁難，毫不退讓。

    劉闖在一旁笑而不語，只顧自斟自飲。
7 A/ p2 w7 H# ~2 P" P0 O9 F, |
5 i( y5 W& w  x$ V$ z. Y$ x    而袁尚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都與我退下！”
# I. f5 _! Z" H! c& _1 x
    眼見還有人要出來挑釁，袁尚再也忍耐不住。

    你們一個個跳出來刁難我不管，可你們也要有些分寸才是。

    大家如今是要聯合抗曹，怎麼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個為曹操歌功頌德？
% d; E$ N3 _- Z
6 Z& p0 J3 e& t* k% d( `/ d    袁尚當然不高興。厲聲道：“今日設宴，乃為皇叔接風洗塵……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而今大敵當前，理應精誠合作，共抗操賊才是。今爾等所言，皆為曹操稱頌，莫非欲謀反不成？

5 Z7 `. ]0 Z0 d3 v    逢紀等人剛開始還與盧毓陸遜爭辯，可是到後來，也覺察到不對，早閉上了嘴巴。
1 Q9 k; x  T& [8 ^
    眼見袁尚發火，宴上眾人也知不妙。
% u5 U* A$ h/ |# |
9 M4 Z# u) x7 ?+ L- a    劉闖開口道：“三公子暫息雷霆之怒，今與眾高士歡聚，受益頗深。

    些許酒席宴上的醉話，又何必放在心上？相信諸公都乃高潔之士，怎會做背主求榮的勾當？”

# [1 |& n( S2 `- c* [' \( o! e    袁尚，這才壓住了火氣。
6 K% {) {( d. V* `/ x3 f
    劉闖這一番話，明著是為眾人開脫，實則暗藏譏諷。
% Y! h2 Z" x2 d" _7 C% x
) K: M" d( k! ?9 m# O' f5 j! s    “天色不早，我一路趕來，也有些疲乏，便如此散去吧。

    至於聯合抗曹之事，乃大勢所趨，我與三公子早有定論。此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諸公海涵。不過過了今晚，切莫再有為操賊稱頌之語，若傳揚出去，只怕會使得袁公心血付之東流。”

    “也好，我已命人在驛站中準備妥當，皇叔只管歇息。”

! U  B: u% x' p* d4 {+ \    劉闖哈哈大笑，拉著袁尚的手道：“大將軍或許不瞭解我。

    這些年來，我行行伍之事，出門在外大都居於軍中，與兒郎們一起。大將軍美意，闖心領之，可若是一日不與兒郎們相聚，難免心中掛念，還是留在軍中吧。另外，我大軍前來，總不成一直紮營城外。還請大將軍早作安排，與我一棲身之所，免得軍中將士會心生怨念。

    明日我當再來拜訪，與大將軍共商抗曹之事。”

' i, G9 k9 K% j* ?    說完，劉闖又拱手道：“諸公今日盛情，闖牢記心中。
" o* f: ?$ ?: ]9 u1 I9 P- U2 r
    不過闖有一言，今冀州死生存亡之際，望諸公拋棄成見，精誠合作，此大漢之福，百姓之福。”

- T5 S+ `4 ^* |6 b3 B. c    說完，劉闖帶著陸遜盧毓和龐德告辭離去。

0 p* Y3 m3 w0 e* `1 K, }    袁尚把他送到府衙門外，有些赧然道：“今日，卻讓皇叔見笑了。”
! D3 R( T$ i2 h( H- h
3 C  z! [$ T5 m    “誒，大將軍哪裡話來？”

    劉闖一擺手，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而今外敵當前，身為家主心中自當有決斷，不可為外人動搖。我有一眼，發自肺腑。或許不甚動聽，卻不吐不快，請大將軍海涵。”

/ Y' f% d1 P( F) [. q/ j* i% d; K    “請皇叔講來。”
2 _/ c' l9 |6 ~
3 V  m3 h$ S/ t3 O3 @2 C    劉闖沉吟一下，低聲道：“諸公若降，操賊可善待之。
8 ~4 H& T: o/ E; Y: k7 W
    若三公子降，又何以處之？”

, Q0 E4 H; T4 S9 y    說完，劉闖上馬，拱手告辭。
5 i8 ~; e( Z1 U2 m0 G& Q5 b
; k" \0 K8 L$ d2 }  j    目送劉闖離去背影，袁尚激靈靈一個寒蟬。

& ]$ e: ?0 K2 m$ S1 g- S$ \    劉闖話裡話外就只有一個意思：這鄴城上下，誰都可以投降，唯有你袁尚不能投降！

4 H) J2 |& p# t9 c$ U4 v% W/ k# R% |    試想，劉闖所言確有道理。
6 a  i* J5 ]; m4 c2 D( P
- T3 C8 W% k0 O    其他人投降，曹操可以善待；可他袁尚投降，曹操又豈能輕饒？
# Z/ H) }* J3 E* ?! [4 l" \
" y' l) U( B, v* x/ s    想到這裡，袁尚緊咬牙關，猛然一頓足，便下定了決心……
. }) l  ]5 p: I$ }- b* Q
( H& ~  }, U2 ?$ o; R    +++++++++++++++++++++++++++++++++++++++++++++++++
7 _1 Q, @0 C# c
    “皇叔，看起來這鄴城上下，也是人心浮動，各有算計啊。”
% F5 {4 n: M0 ~; l. n
    在出城的路上，陸遜蹙眉開口。
6 L1 {! D/ l( a* G
3 n3 v) D3 I+ q, K    劉闖道：“我們在路上不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嗎？黨錮相爭，派系林立，原本就是袁氏的特性。而今袁紹死了，袁尚和袁譚的威望又不足以服眾，底下人有異樣想法，倒也不足為奇。”
/ e1 T/ i4 \- v3 y
    “也是。”
, n4 @' N- N9 Y: M3 x: n0 A, K" ?
) U! ~1 ^$ p+ r. e- O5 T' d    陸遜道：“可如此一來，只怕此次抗曹，難度頗大。”
  i4 J! x, O% s
    劉闖沉吟片刻，突然輕聲道：“其實這次曹操來犯，未必能夠成功。

4 |/ |9 m) n3 m3 t; x$ e( W    袁紹雖死，但袁氏家底甚厚。只要袁家兄弟能夠拋棄成見，團結一處，定然能夠抵擋住曹操。我這次來，倒未想過和曹操真個決戰，只是要給袁尚增加些信心，為我們爭取些時間。
% Y( D  ]" `4 ]5 N
% V, m1 p; x5 e% |; g    不過……”

# u; ^0 d$ b  R1 `/ q4 X2 B% i5 \    “皇叔莫非有憂慮？”

& U7 Y( x1 I- ?- U# ?* P    劉闖輕聲道：“莫不成伯言在席間，未看出端倪？”

) t# |, a# M; o* b3 M9 s+ _( n; P, D" q0 b    “皇叔是說……”
1 |3 C' M7 I, ^
    劉闖點點頭，沉聲道：“我看袁氏麾下，不少人已有反意，不願與曹操抗衡。
" I( i# ~1 ~; n
0 k" G) M0 {0 Q+ ]1 @0 `' g8 G" v    你與子家和他們爭執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其他人。比如那陳琳、沮宗、審榮之輩一直沉默不語。這些人，皆雄辯之士，卻忒沉默。這也讓我心中有些擔憂，弄不好會有出現變數。”
' \1 l, ?4 n1 [; I
- J5 u5 w0 ^: t1 Q/ q    陸遜和盧毓聞聽默然，雖不太贊成劉闖之言，卻又不得不沉思……
: E5 R9 m4 K, p3 M# d' p9 Z0 Q
# A. ^3 N) t% O% A    眾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鄴城城門下。
3 v% b* u9 ]1 u' e# L7 J) ^
    袁尚的親隨手持令箭，命鄴城守將打開城門。

9 P+ X( p9 ^' y0 h5 Z# v    劉闖等人出城後，正準備前往兵營，卻忽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蹄聲，有人高喊道：“皇叔，留步。”

' n4 k4 r7 G) e& H    此時，袁尚的親隨已經返回府衙，而鄴城城門看似關閉，實則還留有一道縫隙。
7 d8 U0 K  x/ E, Q- R  a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當追上劉闖之後，馬上那人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皇叔，可還記得岑壁否？”
  S2 j6 O3 O8 g$ e3 H% O( _
    劉闖撥轉馬頭，凝神看去。
& C+ t0 {. D: I5 z. [% f: H
0 i/ p. {" w! T& Z# e7 C) z/ r    岑壁？

    他先一怔，旋即露出驚喜之色，“岑將軍怎在這裡，別來無恙？”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下）
, [& ?  V7 h" j  h. T
% H. r9 ~0 o% w# t  }4 {/ N$ R" M    這岑壁，正是當年從臨淄跟隨劉闖前往北海的那個岑壁。他原本是袁譚部將，卻不得袁譚所重，於是投奔了劉闖。只是後來劉闖棄北海基業，遠赴遼東的時候，岑壁卻不願隨同……
. \5 {/ B+ }; A' ?! r+ y* i$ G
    好在，他刀馬純熟，武藝不凡。

    劉闖把他引介給了平原劉平，又由劉平舉薦給袁紹。
$ c; B" G: @9 D5 z+ D9 X) k
5 ?7 U0 N; M6 P8 G7 U& e3 j    只是沒想到，會在鄴城相逢，劉闖也感到非常驚喜，連忙下馬攙扶。

, }; b% O! u0 j) \" K& {1 w    岑壁臉上，露出苦笑，與劉闖再施一禮，輕聲道：“自北海一別，壁甚念皇叔，特來拜會。”

    言語中，流露出懊悔之色。

    看他的模樣，劉闖便知道他而今混的不好。
% d2 R3 H9 k% M* w; P
    也難怪，他本是袁譚部曲，後又跟隨劉闖，哪怕是劉平引介，恐怕也難以得到袁紹重用。
  d, l9 L. R' F8 c. ~/ Z
0 g$ S8 y: x; y    建安四年冬天，劉平病逝。
" D) l6 ?% F9 R6 W  Z4 e, I
    沒了劉平的關照，岑壁的地位也隨之暴跌。
) x# J& H: z# m
    而今，他為鄴城城門守將，也就是方才劉闖出城的城門。

! ?1 w7 U5 `% x: A* V    岑壁現在也深感後悔，想當初他在北海時，便為劉闖看重，做了都昌都尉，也算是統領一軍。劉闖離開北海的時候，岑壁不願跟隨劉闖去遼東，於是又轉投袁紹。可是似他這種朝秦暮楚之人，又怎可能被袁紹看重？袁紹死後，岑壁更是受到壓制，在鄴城可謂是鬱鬱不歡。
7 T; ^, W+ }, e' M$ q9 w! h' i' c; h
    若當初，他跟隨劉闖去遼東，如今怎地也是一軍將領。

    君不見當初尚不如他的徐盛，現如今也做了定襄太守之職，雖治下荒僻，可畢竟是兩千石大員。

6 {2 d/ i+ V, b* v0 {1 @& F. c    可自己呢？

& W- N- h+ g4 c7 _% e. |6 b9 X# E    所以，劉闖這次來鄴城，岑壁就存了心思。

/ H  H  z1 l8 g4 L    他為城門守將，手底下都是他的親信。見劉闖出城，他就忍不住跟著出城，前來拜會劉闖。
6 ~% c( ?( x: a" k7 P* f4 I
    看劉闖親切和煦的笑容。岑壁眼圈一紅，感激不已。

    “當初一念之差，未得與皇叔通行，壁如今後悔莫及。”
+ Y' c( [4 p1 X6 r& u
" C/ ^* \6 R1 \7 e/ B; N, W% a. p5 z. S    劉闖微微一笑，只拍了拍岑壁道：“岑將軍大可不必如此，今袁劉聯合抗曹，相信會有許多機會。將軍有真才實學。自有用武之時，又何必如此？”
: S: m" @! B, F
    岑壁聞聽，更加羞愧。
+ U2 s' o* I! k0 _0 N6 r4 E# X4 t
) N, M# Y& {8 f* v! s( |& U/ B    由於是在城外，岑壁也在當值，所以劉闖不好和他說太多只能勉勵一番。

0 }/ R- Q0 B. D, o4 G3 k0 L9 L2 l4 w    但對於岑壁而言，這已經足夠。
0 A, E& Q9 B) B* E7 J# Y; R
" r8 r+ B, k# q* o2 X    在分別時。岑壁突然道：“皇叔此來鄴城，需多加小心。
( \- p" l2 [1 I
    城中而今頗為動盪，我聽說有不少人已暗中和曹操聯絡，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發生意外。
: c2 h6 B. d  `. |: D. c0 b. @
    若有可能，切莫屯駐鄴城，以免受到波及。據鄴城東六十里有一平陽城。城牆堅厚，即便遇到危險，也能抵擋一時。皇叔若要屯軍，那平陽城為最好去處……”

2 f$ O& a/ {0 \2 F) K* }% s    劉闖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與岑壁又交談兩句，兩人隨即分別。
8 z; F, Y: E3 ~6 d! c9 s5 z
; ]( g, ]$ O+ q7 i. N    “主公，那是何人？”
' s% W2 w5 W0 P6 j
( l1 t8 ^' z+ t! o, f    陸遜盧毓和龐德，都不認得岑壁。忍不住開口詢問。
. O, Q& N, K3 P8 Y' U3 M
    劉闖把岑壁的事情說了一遍，卻引得龐德三人露出不屑之色，連連搖頭，“此等朝秦暮楚之人，主公不可輕信。”

# \6 ^; @6 C$ A* G  S, \    “當時局勢，便我也沒有太大把握。”

    劉闖輕輕嘆了口氣，“岑壁當時選擇離開。也怪不得他。
/ e# V4 k- M! ?6 g4 J0 h( L, g4 S4 Z
1 J  K, u; `+ `! A5 i. e    人各有志，強求不得……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我當時情況確實不好，北海東萊受曹操威脅，我自己還困於許都，生死未卜……選擇前往遼東，也是無奈之舉。便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遼東如此迅速的立足。”

' h/ }. w: [1 U1 |: ^' @    盧毓忍不住道：“主公果然仁義！”

    劉闖聞聽，笑了……

    劉闖等人返回營地，早早歇息。
/ Z9 L& v1 t1 l/ `1 y0 N5 u& ]
    可是鄴城，卻是暗流激湧。
2 a$ E+ F, i; G# g5 Y
    劉闖的到來，打亂了許多人的盤算。而他展現出來的自信，也使得許多人暗自感到了心驚。

( B  `# u) n( ]$ \( V# D    親劉闖的人，自然信心十足。

    不親劉闖的人，則暗自憂慮……不過這憂慮的原因，各有不同。有的是擔心劉闖挾大勝之勢前來，會助漲袁尚氣焰；有的卻又擔心，劉闖這一來，會給他們此前的謀劃帶來很大變數。

    而事實上，當晚劉闖離去之後，袁尚回到府衙，便持袁紹的思召寶劍斬斷食案，決心聯劉抗曹，絕不更改。與劉闖抵達之前，袁紹猶豫不決的表現相比，劉闖帶來的變數確是不小。
7 Y6 l3 G9 J0 S7 Q2 v  }
    “召鳳，三公子決心已定，看起來咱們之前的籌謀，恐有變化。”
3 {# E2 F8 m4 X) H4 I+ t7 [
7 g& L# r2 d, N0 z/ F: F' L. Y    鄴城東南角，審府。
' D3 V; s/ v% w4 W, O
) w4 E- l; {% s6 [% [& e7 s    陳琳坐在榻上，露出慌亂之色。

    “孔璋不要慌，咱們的籌謀極為隱秘，除你我之外只有少數人知曉，就算那劉闖來了，也無法察覺出來。不過，此人頗有大氣運，手段莫名。若他長居鄴城，只怕會被他看出破綻，不可不防。

' ]/ c+ r2 s( Z    今袁顯思已經下定決心，與曹公相爭，我等更不能再繼續勸說。
% P1 v+ C4 w- E
2 ~# i. s3 k. T( J% s: e' ^6 K    既然他要馳援袁譚，索性咱們就堅決支持他……等他離開鄴城，你我方有機會行動……但在此之前，必須要除掉那劉闖才是。這件事，還要儘快謀劃，免得夜長夢多，走漏風聲。”
3 y" a' s/ p. Y2 l, ]4 x. s2 x
  K6 J, t( {3 a$ e1 `4 v7 q) B    審榮，是審配的侄兒。

7 {* A1 f( J( z8 D/ H, T$ v7 j    他從小父母雙亡，被審配撫養成人。
& z+ R# M8 I( }% p8 v
    審配死於劉闖之手，也讓審榮對劉闖恨之入骨。

' ?# T- D' [  S% j+ H# y) e% c# B    不過在歷史上，他就曾投靠了曹操，致使鄴城失守，審配縱火焚燒東南角樓，葬身於火海之中。
$ h/ G6 W( x  Z/ i$ L$ y
" ~0 \% p3 j! a1 f# [$ R- A    他抬頭看向陳琳，眼中閃過一抹獰戾之色。
6 h* r$ g' {8 [
    “孔璋，你我而今已沒有退路，唯有繼續向前。

    這件事你不必太過擔心，相信你我只要穩下來，就不會有任何風險……不過，仲與那邊你還要再加把勁兒。他遲遲拿不定主意，如果不能讓他加入進來，遲早會使你我陷入絕境。
+ T& I: `1 @( R2 C3 X7 ]& e& A2 F8 s
: W6 c( t8 n  u: _% j* F. `" U    還有，那陰夔老兒實在多事。
9 k% P. m/ g5 k
    與其讓他繼續搗亂，不如讓他下去陪伴袁公為好……他不總說忠心嗎？相信他一定願意去和袁公作伴。”

    陳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看著審榮，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

0 U: }* H; t& s6 {7 l" D( p    他現在有些後悔。有道是貪杯誤事……若非之前吃醉了酒被審榮拿住了把柄，他又怎會冒這種風險。可正如審榮所言，他已沒有退路。而今之計，只期盼著曹操能儘快打來鄴城吧。

/ Z" _# Y7 ~- N8 N    ++++++++++++++++++++++++++++++++++++++++

    次日，劉闖再次入城，與袁尚商議具體的合作事宜。

    按照劉闖之前和陸遜盧毓等人的商議，鄴城他們是斷然不會駐留。這並不是因為岑壁的一番話。而是從一開始，劉闖就認為鄴城這地方太過複雜，他若駐留於鄴城，一不小心就會捲入其中。

# D" a+ M+ Q, u# y# t  O    而且，岑壁的示警也讓劉闖留了小心。

3 q! o  G  l+ H7 n6 {    留在鄴城，絕非上策！
$ u) z3 G" m4 Z- q' y
    好在。袁尚似乎也不願意讓他留在鄴城，擔心劉闖在鄴城逗留太久，會產生不良的後果……在和劉闖商議一番後，袁尚表示，劉闖可以駐守在鄴城以東四十里處的武城。本來，劉闖希望能屯駐平陽城，可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平陽城的確堅厚，但是卻囤積大量糧草。袁尚又怎可能同意？
+ d; u$ _; B$ @& V
    不過，武城好像也不錯，比平陽小一些，有數千人口，猶若一座塢堡。

    “今日一早，我接到兄長求援，言顏良和許攸已經兵臨黎陽城下。要我出兵相救。

    我準備親率兵馬，前往黎陽助戰，到時候請皇叔助我護住糧道，待我擊退操賊之後，咱們再做詳談。”
8 C0 q" @6 ?9 ~  e' @8 `/ s
    劉闖聞聽，並未拒絕。
0 g! v% C5 G! f  Z0 ^% Y& f. |. I
: g4 i0 C- t  I8 ]" U    歷史上，黎陽之戰的時候。袁尚的確曾出兵救援袁譚。
9 g0 a  M- l0 {, ]" @; K
& i  L/ }$ \! A) p    本來兩兄弟齊心協力，的確是可以攔住曹操。哪知道袁譚後來和曹操私下裡議和，出賣了袁尚，以至於兄弟二人的關係徹底破裂。更給了曹操各個擊破的機會，令得曹操統一北方。

    “三公子，還請留意令兄。”

, Z6 }4 m4 L" R* i% s2 \& W    雖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不好，可劉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番。
& m2 i9 N5 A2 }- V4 a' R. p/ G
2 X, O, w7 p: x1 d- J    袁尚聞聽一怔，旋即笑道：“皇叔不必擔心，我那兄長不是蠢人，又怎會做出不利我的事情？”
. \' J, Y; I3 B/ _
    他的確不蠢，卻利慾熏心啊。
" t7 W, U! L8 o2 R* k
    但這種話劉闖是斷然不會說出口，說得多了，反而會讓袁尚誤會。
; l5 t% `" Y- S2 _
    “如此，我便祝三公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 j# C( c3 S# e/ u3 J/ f5 o    袁尚哈哈大笑，欣然接受了劉闖的祝福……

* I1 a/ L+ h' q* }. S    出兵救援黎陽，還需做些準備。
; i6 j0 p& v: ]+ E
    劉闖並未再打攪袁尚，便告辭離去。

    走出府衙，他找來了盧毓，在盧毓耳邊低語幾句之後，盧毓便匆匆離去。

+ L9 U& e8 g) g2 F2 ?    “令明，伯言，天色尚早，咱們便走一走這鄴城如何？”

$ m' g( `1 L6 n6 G5 s) q    劉闖突然來了興緻，向龐德和陸遜提出建議。
: m0 a6 Y: d7 {- f% m7 U$ H" S
    兩人自然不會拒絕劉闖的請求，於是便帶著十餘人簡裝漫步於鄴城街頭。

- q& @% O7 \2 Y# E8 \+ k    後世鄴城，曾為六朝古都。
. l) U0 m5 O8 o
    歷經曹魏、後趙、冉魏、前燕、東魏和北齊六朝，居大河流域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長達四個世紀，最終沒於戰火。劉闖無法想像出四個世紀後的鄴城是什麼樣子，不過就現在而言，它的規模不小，人口更多達二十餘萬人，也算得上是河北之地的一處重要所在。
; B% d" {# z2 }; o& O4 x
    袁紹在佔據了冀州之後，對鄴城數次擴建和修繕，城牆高達八丈，與洛陽幾乎持平。
; {, e: x1 m! r  j
6 l2 \) e+ q2 g# b* X    劉闖一行人行走在鄴城街道裡，卻清楚感受到鄴城上空瀰漫的浮動和恐慌。袁尚太年輕了，又沒有足夠的功勛，以至於他雖接掌大將軍之位，但始終無法消除鄴城百姓的顧慮和驚恐。
4 v9 R% o) N7 A
$ s3 G: ~4 T1 x% A  }    曹操兵發黎陽，鄴城已得到了消息。
4 E5 ]! x* {& u
% O8 B! T1 E+ M8 I; m6 ?- S7 x8 a    城中百姓，顯然對袁尚還沒有樹立信心，自然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動盪。
) y( U% }8 q( A3 q% y  ~( i
    岑壁和楊鳳說的果然沒錯，如此情況之下，想要抵禦曹操的鐵騎，實在是有些難度……
. a+ y5 ~: k$ Q
" f+ z% N; b; g0 K. Y5 F" D# P; B    在走過一街口的時候，忽聽前方一陣騷亂。
7 N& q  p3 i9 K" T& s; \" R$ i
    一群人圍在街口，正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 k; j3 D3 i% z* ~
    “那傻子已經夠可憐的，何苦總要為難於他？”
& W5 O$ @) y# C
1 Q' \" v  t" o    “唉，誰讓他董家沒落如斯，便是個人就能欺辱於他。”
6 }% D8 C! z+ X1 p8 Q
+ M( T& }+ e2 Z    “少說點話吧……沒看見那是陶家的人嗎？
3 C2 c) s, l6 l  X5 U
+ ?# A# T- Q  w# v2 |& L" e    如今陶升得了大將軍寵信，已非比從前。想當初，陶升的父親便死於他董家之手，而今陶升得了勢，自然不會放過這董家的傻子。這種事，咱們可別去摻和，弄個不好便要惹禍上身。”

    劉闖心中一動，邁步走上前去。
& ?9 K& L; D2 b9 b& s& \0 i
    他擠進人群，就見在街市中央，十幾個壯漢正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
  o2 X1 s/ X2 E! S
    那少年的相貌奇醜，獅鼻闊口，髮髻蓬亂。不過看體型，這少年卻格外驚人……兩米多高的身材，比之劉闖還要高出許多，且體型格外雄壯。他衣衫破爛，滿臉是血，卻死死抱住懷中一個包裹，任由對方毆打，卻不肯鬆手。

    劉闖眉頭，不由得一蹙。

    他剛要詢問身邊之人，卻聽到一個壯漢大聲道：“你這醜鬼，今天若不把東西交出來，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你們為什麼打我。”

3 }: X- v% P+ e0 E1 L2 n: \. w    那少年說話時甕聲甕氣，眼中淚光閃閃。

# P+ r. ^4 F( y5 Z) |) f    “我家老爺要的東西，那便是我家老爺的……董胖子，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天你不把這套唐猊寶鎧交出來，便休想活命。”
5 d8 p/ x' W; V( E( ?1 @) d! v
" z8 o# ~. V' X& T6 {) |    “我爹不讓我打架，你們別逼我。”
: w2 v) B/ h9 i0 p
    “哈，一個傻子，還敢囂張？

) k/ v' Z. l, \2 K1 X' G    小子，你敢動我一根指頭，便要你那老娘賠命。”
3 L7 K7 f* R0 G5 p
8 |* }( v. o9 c7 P% p: b0 ?    一旁陸遜拉住一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樣，那董家傻子有一套唐猊寶鎧，陶老爺要拿來獻於大將軍。
8 L5 T$ `$ U- }9 H# ?: w  L
. A9 P+ S' u" ^1 r$ X    這傻子不肯交出來，所以便被人日日毆打。不過這小子也真夠傻，一套唐猊寶鎧值得嗎？”
1 n! V2 h+ |' X, I# L  s8 A& H
& r5 ^. e) f1 N) }& H) J9 Q    “唐猊寶鎧，他怎會有如此珍貴甲冑？”

7 d; z! y" `. g0 W: y+ `    “小哥兒怕是外來人，卻不知這董胖子的來歷。
: D; J7 f. i0 E" @" w; W' g. J
    他家本是河間望族董氏後人，那董家更出過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便是孝仁皇后……可惜孝仁皇后一死，董家就遭受滅頂之災。這唐猊寶鎧，本是孝仁皇后賜予他爹的物品，不知怎地被陶老爺知曉，便前去索要。可這東西，董胖子又怎可能交出來，於是便日日被人欺辱。
4 |0 A, R# h1 d5 m
    偌大的個頭，卻只會挨打……”

    路人說著話，嘿嘿一笑，露出不屑之色。

    孝仁皇后？
+ M; I) o) Z2 q5 h
  C/ L3 N. i3 g; p, e0 a6 }) ^    劉闖心裡頓時一驚……

9 N& |3 R; r5 y2 F6 Q& u% n2 Q    這孝仁皇后是哪位？便是那漢靈帝劉宏之母董太后。
% B- r& g* i7 n% J' b% {0 E
    漢靈帝死後，董太后因為在立嫡的問題上，和當時的何皇后產生爭執。

' L/ k4 R  ~* q8 D    何皇后要立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少帝劉辯；而董太后卻更親近王美人所生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漢帝劉協。最終，何皇后得兄長大將軍何進支持，把十四歲的劉辨推到了皇帝位上。

    自古以來，這立嫡之爭從來是殘酷無比。
/ R0 o7 R9 c0 L
; e3 l& S! l: w3 B. r( r" o    董太后既沒有朝中官員支持，又沒有雄厚的實力，冒然參與其中，下場自然悽慘。

    少帝登基之後，何進聯合三公上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宮中，應遷於河間安置……
$ w" J$ ~3 V- u, ]
    之後，董太后在回河間的途中身亡。

    何進隨後下令，對董氏進行打壓。

    那董氏也非豪強，在何進的打壓之下迅速破敗，卻沒想到還留有一脈，竟躲在這鄴城居住。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上）

5 S3 Y% S8 \8 U0 `" z7 F- X    董姓少年渾渾噩噩，依舊死抱著盔甲包不肯鬆手。
9 W* r* c1 t, P
    陶家惡奴有些不耐煩了，從身邊隨從手中拿過一根兒臂粗細的木棒，上前便狠狠砸向少年的腦袋。

    看他出手的架勢，分明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週遭圍觀者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驚呼……

' y  z! p2 Z+ a% l  D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我爹說，忍無可忍，不必再忍……”
$ y9 V" _; b8 X. N2 ^' j* N/ f3 t
) C$ w  d( S6 D* R. k+ b' c/ k    說著話，他猛然身形暴漲，如同雄獅般雄壯的身軀便狠狠撞向那惡奴。不過，沒等他撞到對方，卻聽到那惡奴發出一聲慘叫。只見他手臂上插著一枚小槍，手中的木棒一下子便掉在地上。
$ B/ d: H9 J1 M/ ?4 _4 [
    這惡奴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出手。

    而且他多次毆打眼前這少年，知道這少年不敢反抗，也就沒有任何防備。

& u( [* M' l+ N! O# j# ^; s    先是中了一支小槍，旋即又被那少年撞上。那感覺，就好像是被一輛時速一百多公里的重型卡車撞上一樣，惡奴啊的一聲大叫，直飛出去十米左右，全身好像被撞散了，落在地上更口吐鮮血。
7 ?5 j  p9 H5 p$ a& ^7 y: O# `) H5 C
. ?5 r/ |2 G' x  R    劉闖得知董姓少年來歷之後，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有了計較。
+ T0 v) k$ w% d1 d
    眼見惡奴要壞了少年性命，他二話不說，便擲出一枚小槍。

7 x' X  u7 T1 d( ?    劉闖的小槍，早練得出神入化，十五步以內百發百中，絕無半點偏差。本來，他只是想救下少年，卻不想少年突然發難，把那惡奴撞得骨斷筋折，奄奄一息……不過從那少年一撞，劉闖的眼睛頓時亮了！
$ D6 G1 _& q" K# C: `) I% m
    就這一撞，已顯示出少年超人神力，恐怕比自己還要強上三分。

2 H, `$ m5 s9 v  n3 R    於公於私，劉闖都不會坐視不理。
% Y+ u/ }! A8 \8 `, y
5 U3 j0 n# T8 l& k    左右已經出手，劉闖索性放開手腳……鄴城的形式很複雜，劉闖原本不想惹事生非。可現在，為了這董姓少年就算大開殺戒。也算不得大事。陶升雖然為袁尚所看重，但是在劉闖的眼中，那陶升不過跳樑小丑而已。只看他家奴的作為，便能夠猜出來這傢伙平日裡德行。

    既然動手了，那就不用客氣。

    “令明，打斷他們的手腳，休要留手。”

    龐德早就看得火冒三丈。聽聞劉闖令下，那還能按奈得住，健步便衝上前。

, E! u. b0 h' \( D' N, _, L    龐德衝出去，跟隨在劉闖身邊十名飛熊衛立刻分為兩隊，五個人留在劉闖身邊保護，另外五個人則直接拔出鋼刀。隨著龐德衝出去。那些個陶家惡奴見管事的被少年所傷，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還敢還手？十幾個人反應過來，齊聲吶喊便要拿下少年，帶回府中收拾，可不想這個時候，龐德幾人衝過來……龐德還好，對付這些個小蝦米。還不至於用兵器。

9 v; T" \4 U" B4 \  d3 K    一雙鐵拳，瞬間就打翻了三個人。

1 U" K9 C/ x/ q/ X' ^    龐德的武力，早已到了煉神境界，劉闖下令讓他打斷對方手腳，龐德又怎可能手下留情？
% y* x4 r1 W# X2 W# m( N. n& l
0 I: v& V0 V% K9 R4 t    不過，他總算是掌握著分寸。
$ V$ O" _8 C7 B: K0 O0 R, u+ P
    可那五名飛熊衛卻不一樣，他們抽刀出鞘，雖不能用刀刃劈砍。卻用刀背抽打。
5 V# }7 P/ f3 l& t1 q
! i( Z0 f2 Q; b- o8 v, N1 ]    一幫子惡奴平日裡對普通百姓耀武揚威還可以，但要是對上了龐德和飛熊衛，簡直不堪一擊。
2 k1 o$ h- I: w8 [5 r& x" H0 o
    只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惡奴就被打倒在地，哭號不停。

    “哪個再敢出聲，就給我割了舌頭。”
% F1 Q" k: K* ~" }4 @" e* d
- t  J) c/ w" ~0 P2 }0 m( P' n: H    劉闖邁步上前，在五名飛熊衛的保護下來到少年身前。
, c8 p* ]  r+ A# a( _
    “你。姓董？”
) S5 l/ p2 M, i: q
: C0 g7 h$ k: s9 i- n# F    少年懵懵懂懂，茫然點頭。
! ], |/ p7 ?$ L- C1 v
    “河間人氏？”

( t% ~! v! A' g! t7 E) W    少年再次點頭。

    “河間董太后子孫？”
+ b: z& I1 X- V* E$ {
8 h: @* Z& f9 C- d0 J1 E. J    那圍觀者言少年是個傻子，看來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確有其事。

' ~; k% a/ p9 }$ q3 g) k$ X    問他姓氏。問他祖籍，他都能理解，可問題如果複雜一點，比如問他董太后是什麼人？他就有些糊塗。更不要說劉闖問他是不是董太后族人，少年更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之色。
8 O  Q7 @8 j5 a) z" X$ k! X* x
    劉闖眉頭一蹙，“你叫什麼名字？”
! D+ _5 d: Z& c$ q  U
7 S* p7 V1 P0 P5 Z( d; T6 R6 s    “董俷。”

    董肥？好怪異的名字……
/ \: u9 l0 F3 P1 {
, R/ t) v# ?: Z) p: t) T( k    不過這傢伙看上去，卻有些雄壯，這體格比劉闖還要粗壯幾分。
$ t9 f1 J$ k' {
7 F% r) E7 F  L  L' f, _    看他的年紀，恐怕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竟長得比劉闖還高，讓劉闖頗有些不太適應。

    劉闖的個頭就已經不低了，大多數時候他和人交談，都要俯視。
: d5 }+ B( b+ I0 L- C4 `6 ~$ G
" E/ [$ ?" W& `( P    可這少年，竟需要他微微抬頭。

    “帶我去你家。”
: r! H& |) v& y* o/ k" V
/ u% g3 p5 }3 i7 c" |. a+ M/ ]    “你要做什麼？”

3 a9 Y2 h6 y6 L    少年似乎非常敏感，頓時露出警惕之色。

2 M7 ?+ M9 U7 I0 Y* G4 [4 t    劉闖知道，和這傻子沒辦法交流……他剛才不是說家裡還有一個老母嗎？說不定能問清楚。

6 t5 p) y' s; j/ m* i$ C; r4 \) Z+ a    “我是你母親的親戚，特來尋你母子。”

" Y( ^: r/ j* p: ?    劉闖只能用最簡單的話語和少年解釋……只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總覺得怪異，好像是在罵人。
% W6 e; i1 O. L& R% e
    少年董俷倒是明白‘親戚’二字的含義。
2 c- C1 N5 B3 h" R3 D/ }. R* s+ l
+ D* o4 u0 F( n+ f# s    方才劉闖出手，也使得他認為劉闖是個好人。
. Z- v* B$ Y7 i, j5 |! i% I/ z
    他緊緊抱著懷中盔甲包，甕聲甕氣答應了一聲，便帶著劉闖離去。
9 X9 E4 T, o4 D. k
    “方才那人是誰？”
* h7 r: F: d7 I9 {# y
6 X% B0 y3 _  Y1 u2 j  \  f* }    圍觀著目送劉闖等人背影，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 Z5 T  D& R7 {5 e# O2 I+ U
    “好雄壯的男子，看他那氣度可不是等閒之輩……他剛才說是那傻子的親戚，董家這一回可算是時來運轉了……就憑那個人的氣度，估計就算是陶老爺親來，也壓不住他。”
" M0 I$ j4 i& j% H) d/ ~
* d; T' ^; b1 R    “董胖子這一回，可有福了！”
( V( C. ~0 A8 G2 e* A" Y
2 M, T/ M7 a; j3 c/ ]# H: ]4 J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是劉皇叔。”
- X  Y# G  M$ l% b& ^, Q
% Q2 ~4 J+ e' o6 |- @' D7 O: Q    “劉皇叔？哪個劉皇叔？”
6 X' c1 _- O) T- x2 J4 T
    “還能有哪個劉皇叔，自然是大漢皇叔，而今坐擁幽州，雄踞塞北的劉皇叔。
7 g" [. Q) @; E- n) o& B+ D3 [+ f
' g7 T9 S8 F, D- d; \    昨天他入城的時候，我曾遠遠的看了一眼，當時劉皇叔還衝我揮手笑了……這董胖子倒真的轉運了。
, F# ~; u. z" o9 H0 {; t0 ]- H& W
    劉皇叔說起來，還真是他的親戚。”

) p8 N# C- ?( [4 F$ T+ Z2 v    “原來，那就是劉皇叔！”
% \' ~% q( p' j$ \6 P4 y# I
0 ~% z; a6 Q# d/ |4 n) s2 {3 p    人群中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過還是有人疑惑道：“劉皇叔，怎會是董胖子的親戚？”
; s6 X8 o5 r0 p
* _: K  r3 T' h    “笨啊，劉皇叔是大漢皇叔，董胖子家裡曾出了一個董太后，乃先帝之母。

& o& J- u6 Z/ W) o9 Y    我記得，董太后曾撫養過當今天子。還幫助當今天子爭取過皇位，結果最後慘遭那何進所害，鴆殺於河間。而今天子登基，劉皇叔又是天子親口承認的皇叔，自然和董家算是親戚。”
0 x: Y$ T+ h- i( E6 K9 @, d
    一個路人口沫橫飛，眉飛色舞。
8 B8 L9 Z' }0 o( J. ?. [" i
9 Y- F5 K- j/ C. X' g$ k    眾人聽罷，也不禁恍然大悟。
" Z+ c- ^3 I$ ~9 ^9 f8 Y
: p: X. z) M+ h1 Q6 t" u# Q' T    “快幫我找先生診治……”

    這時候。那倒在地上的陶家惡奴見劉闖等人走了，連忙大聲叫喊。

6 f2 B8 a1 k) X& q    誰又料想，他不喊這一聲還好，這一喊，圍觀路人一哄而散，竟然沒有一個人理睬那惡奴的叫嚷。
' e) G' `- }7 W  g0 L
8 z: E2 e' L# l3 I* l7 R    ++++++++++++++++++++++++++++++++++++++++++

    董俷家住鄴城西南門。地勢低窪。
% h( E6 p5 M# \1 B  f! i
+ p5 L% i2 @9 U    這恐怕就是鄴城的平民區了吧，走進來便問道一股惡臭氣息瀰漫空中。

    龐德和陸遜都不由得眉頭緊蹙起來，倒是劉闖面無表情，似乎對那空氣中的惡臭全無半點感覺。

    龐德也好，陸遜也罷，都算得上是富貴之家出身。

0 c  O0 [! E' B. w' [0 Y5 d( h; r    而劉闖卻是起於微末中，想當年朐縣的貧民區。尤勝這裡。

    他跟在董俷身後，看著那雄壯如獅子一般的少年在前面行走，忍不住心中輕輕嘆息一聲……

  x; Q9 B# ^8 t  _0 ^    若董太后不死，這董俷而今說不得也能為紈褲子弟。
9 ^  L( ~5 u( N0 o0 K  d; R& L
4 [4 [& l# F( m+ n0 x) a7 Y, T$ r    可惜，董太后看不清楚形式，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到頭來自己被害，更連累得家人遭殃。所以說。實力若不夠強橫的時候，還當低調隱忍。似董太后那樣不知進退，結果必然悽慘。

: |" ?( n- F7 k; w7 \    劉闖之所以對董俷產生興趣，自有他的原因。

    這一來董俷身強體壯，一身氣力不遜色劉闖，是一把好手；二來，當今天子曾受董太后撫養。雖說是個性子涼薄的人，可是對董太后想必非常感激。劉闖需要和漢帝再拉近一步關係，也就需要一條紐帶。若董俷真的是董太后的族人，想必劉協知道後。會對他更加感激。
( C0 z- a. a4 I8 j: Y* Q1 d
8 C0 X. j  q4 G9 d1 J8 l    在一座低矮的蘆屋前停下腳步，少年董俷抹去臉上的血跡，大聲道：“娘，我回來了。”
# v, c0 Q. W# q/ V2 W
& h' e/ }( O4 J8 n7 U0 j    他推開門，邁步走進屋中。
# x& r4 x7 }; b  p/ e% n
5 Q7 n, m8 @3 N+ a4 Q0 J    劉闖示意陸遜和龐德在門外等候，他緊跟著董俷進屋，卻迎面聞到一股血腥氣。

0 K: ~% Y: z) u    “娘，娘……”

    董俷突然驚慌失措，丟了盔甲包，便衝上前去。
/ d; j; {0 x4 s, n# J) E+ d. o
8 E% G# |% o8 _9 N4 g9 S    在地榻上，倒著一個頭髮灰白的老婦人。屋中的光線昏暗，卻見她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 a) J9 D, j% H3 R( d( W1 W1 H
8 X) i2 j! H+ f% B1 W' H    劉闖連忙道：“董肥，休要碰她。”

/ L+ K8 b0 ?) _1 j    他健步上前，來到老婦人身邊把她抱在懷中。

7 J! J) R) s' w6 M    就見老婦人的額頭鮮血淋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 n/ {+ }8 Z- ?1 c7 b5 x    劉闖見此情況，忙伸手掐老婦人的人中，那老婦人悠悠醒來，眼睛還未睜開，便喊道：“阿醜，快跑。”
. t9 t: d: n& W! I5 @5 o
    “娘，娘……阿醜在這裡。”

    老婦人睜開眼睛，看到董俷，不由得露出慌張之色，“阿醜，你怎地在這裡？”

. x( L! ^4 m- l1 S- h0 S. P6 J    “娘……”
8 S) m$ k8 ]6 O; {' U( s
    “夫人不要緊張，我在這裡，定會保護阿醜周詳。”

8 E& @2 h) r2 h    劉闖不通醫術，但畢竟張仲景華佗在他手下，在編撰傷寒論和青囊經的時候，劉闖也看過幾眼。他對醫術興趣不大，可若上了戰場廝殺，卻需要一些保護常識，故而曾請教過兩人。
, I% B) `+ P6 N# S  i$ g6 y0 e
) @" I. i# H; j7 E    老婦人的脈象很弱，顯然是病入膏肓。

, Q4 R" J- J) v    之所以能活過來，便是因為心中還有牽掛……
) T/ X' t' g2 t- x9 Q
/ j/ g& h/ D& G4 U9 Q! [; L    “你是誰？”

3 e8 x! j! L# |6 W; }; v4 b    老婦人緊張看著劉闖問道。

    “我乃大漢皇叔劉闖，方才在街上看到一群惡奴毆打董肥，所以出手相助。

; l7 v9 p6 m# E    我聽說，他是董太后的族人？”

0 Q0 L. u* q$ G# r+ M- H2 L4 |    聽聞劉闖是大漢皇叔，老婦人的眼睛驀地一下子亮了。

    她猛然伸手，抓住劉闖的胳膊，“莫非是天家派你來尋我們嗎？”
5 I, L) I% v- L4 o1 I( m% t
( N* ~2 g- U% Z    劉闖一怔，旋即輕輕點頭。
- A2 W% @- {3 U
8 a; I( x) H* [    他看得出來，老婦人此刻有迴光返照的跡象，實在不忍告訴她真相……

    “天家，終還是沒有忘記我董家一脈。”

    她拉著劉闖的胳膊，痛哭道：“太后乃阿醜的姑母……阿醜，把屋子角落的箱子打開，裡面有一個木匣子，你拿過來。”
: E' c0 C7 y$ v6 M! L7 W+ a! k! E
    董俷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起身離去。
- B7 W5 O. p+ Q4 N$ E4 J5 Z' A' p4 F. }
" _) S2 m2 H% D0 S    “董肥是怎麼回事？”

    “不是董肥，是董俷……毋俷德之俷。
. \+ w* _# r' ]
    這孩子可憐，生下來就得了傷寒病，以至於腦袋有些不清楚。他父親見他呆傻，便不想留下，老奴可憐他是個孩子，所以便把他收留在身邊。我並非他生母，本是他生母的隨身婢女。但也幸虧是這樣，太后去後，大將軍命人抄沒董家，我便帶著他逃離河間，住在鄴城。
! c7 X" a1 j: E0 l
    本指望天家能找到我們，可誰料想……

2 f% z7 q/ p. V, }7 Z8 e3 ~6 _    皇叔，請看在太后情面上，將阿醜送往許都，老奴也算是全了當年與夫人的諾言。”

( e: C3 x' a& U; j- V( B6 ^    這時候，董俷捧著個匣子過來。
9 a3 I: I6 H2 |! ]+ x
4 B9 W& H) |5 ~7 w. K    在老婦人的示意下，他打開了匣子，卻見裡面居然是一串手鏈，上面還繫著鈴鐺。
7 m5 x8 |# ^2 H% ~
    那鈴鐺看上去極破舊，可依舊能看得出，做工非常精美。

9 I# M$ `5 E# A( t2 m' Z+ H    劉闖拿起這鈴鐺，詫異看著老婦人。

, s( F4 \2 J$ S' O    “皇叔請收好這鈴鐺，此天家幼時玩具，定能證明阿醜身份。”

" Y7 `" R4 S+ X! C/ u* F    劉闖，恍然。
$ d& t. m& ~. A+ m2 I- z1 R6 N. {
    董太后膝下只有一子，便是漢靈帝劉宏。

    她把一腔的心血，都投注在了當今天子劉協的身上。當初奪嫡失敗，董太后被趕出洛陽。可她卻始終掛唸著劉協，於是把劉協幼年時的玩具帶在身邊，卻不想到了河間後便被害死。

    這，也是證明董俷為董氏族人的最佳證明。

    只可惜天家而今自身難保，更不要說他那涼薄的天性，又怎可能在意董家後人的死活。
5 @" b- d) i- T2 m6 W9 E
2 |! A/ Y5 G3 K8 [2 B$ j0 o    老婦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來越弱。
+ U" {7 ]) a+ w( D- ]) D
! K0 Z$ R" B3 W) [* j% a    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劉闖心情極為低落，立刻大聲喝道：“令明，誰若呱噪，就砍了他腦袋。”
  J9 n5 @) W. I- u7 W% p8 }0 R8 \
    “喏！”

    隨著劉闖一聲令下，屋外頓時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
8 c8 k0 z; `# U) X
    想來是那陶家的人趕來捉拿這老婦人，為那些個惡奴尋仇。
+ a" [1 a3 [  U
! e1 e% h3 ?) M4 t& H, q5 r    劉闖輕聲道：“夫人放心，我以大漢列祖列宗之名保證，絕不會再讓阿醜受半點委屈。”

; k4 J  W* T1 n/ w1 \! G    “阿醜！”

" x0 ?, w8 ^+ ^% I& Q# e. x; g    “娘！”

1 U: a+ A& _# F" E' F/ N- L' u6 v    老婦人拉住了董俷的手，用微弱的聲音道：“你天生神力，小時候時常闖禍，故而我才假你父親之名，不需要與人爭執，以至於這些年來你受盡委屈。以後跟隨皇叔，要聽皇叔的話，明白嗎？”

    董俷懵懂點頭，“娘，我記下了。”
; \; X) ^, `  ~! `1 f0 e1 _( l
    “皇叔，就拜託你了！”
. y( S2 B, x7 M' e: s' n3 m9 W% U
    劉闖鄭重點頭，老婦人這才放下心，用無比疼愛的目光看著那個仍舊呆呆傻傻的董俷，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面頰，可未等她觸摸到董俷的臉，手卻突然垂下，撒手人寰。

; g% t/ p8 f' K4 d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下）

    “皇叔，娘怎麼了？”
% V7 a: X+ E4 m: x  s: e0 C7 W
    董俷有些茫然的看著劉闖，卻讓劉闖心中一痛。

( r9 U+ I0 h% x9 q- |/ [6 s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阿醜，你阿娘累了，睡著了。”
. B; f2 P" F; r: ~; ?; r
  m0 \% l+ N, t% z    “嗯嗯嗯，阿娘累了，讓她好好睡。”
( L& z% g6 L7 U0 K6 }8 s6 T# ~
& I& ]% Y' g9 e) }2 R  v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叫罵聲。

    劉闖只覺心煩意亂，猛然抬頭道：“阿醜，外面有人在打攪你阿娘休息，還不讓他們閉嘴。”
9 W( e* Y$ M7 j# j& v+ r9 E5 a
    “可是阿娘不讓我打架。”
8 o& u* a" R, c2 M# d7 S
9 j3 G' @8 T; c) a3 o: J8 w7 z8 n    “你阿娘說了，讓你聽我的，只管動手就是。”

    老婦人之所以會故去，恐怕和那陶家人有莫大關係。
) b1 P9 a7 ~& v# Q8 }
    董俷聽了，二話不說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是從牆角拎起一對鐵鎚。
- I. L- g1 e( s% }8 W9 @  F
1 J4 ]1 [! h' g; Q; |+ ~' n    這對鐵鎚，形似搗衣棒，一頭粗，一頭細，細的部分足有碗口一般，粗的部分活脫脫近四十公分直徑。搗衣棒長越一米，沉甸甸，黑漆漆，每支至少在百斤靠上。那董俷衝出房門，大聲吼道：“你們不要吵，我阿娘在休息……再吵，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4 o& a- u2 e. Z5 m- c8 m
    一連串的慘叫聲傳入屋中，劉闖深吸一口氣，伸手合上了老婦人的眼皮。

: ?! J$ B) {" F" i+ w5 x    “夫人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阿醜，為他找一房媳婦，絕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他。”
2 o( P' B0 ?6 z& a
    說完，他伸手把老夫人抱起來，而後邁步走出房屋。
$ r9 ]& k" X, Y0 e6 L
% F' t1 K! s5 w    “伯言，把屋中物品收攏一下，一起帶走。”

6 A9 g$ @. q  T7 _1 w7 \: W0 K( D7 L: q    門前，橫七豎八倒著三十餘人，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合著那惡臭之氣，直讓人作嘔。
' k0 o) \4 ], O
    地面上，水溝裡，鮮血流淌。

    龐德和那十個飛熊衛，都面色蒼白。

    劉闖看到了十幾具死屍，每一具屍體都不成人樣。

) r& D* v3 u1 f* U5 J& ]1 N4 l    看死狀。就知道是董俷那對鐵鎚所致，遍地碎肉，鮮血混合在濁白事物，流淌了一地。
) n: w4 V8 e& m: m4 ]
    在街口外，一隊人攔住去路，和董俷對峙。
; `0 Z9 D9 F, I3 g
) r2 T" E+ w4 I8 V$ Z$ Q( l8 Y    劉闖抱著老婦人往外走，董俷呆傻傻問道：“皇叔。你要帶我阿娘去哪兒？”

" c+ @! }, d) f$ N0 T    “阿醜，跟著我就是。”

    “哦。”

( [# R! K- m1 x    劉闖走到街口，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馬，突然一聲巨吼：“我乃大漢皇叔劉闖，叫陶升滾過來。”
% ~0 i6 ^0 o. {
    聲如巨雷，彷彿晴天霹靂。

    對方那十幾匹戰馬希聿聿驚嘶不停。而那些家丁奴僕，更面色慘白。
% h. M8 q3 [  t6 X" w6 Q
    “令明，去僱一輛車來。”

' ^, h2 q! r6 R7 _- G    “喏！”

    劉闖示意董俷上前，讓董俷抱住老婦人，而後從他手中接過鐵鎚。

    如果只是普通人，陶家這些家丁說不得便要一擁而上。可而今劉闖表明身份，再衝上去。那就是送死。家丁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劉闖之名，鄴城誰人不曉？

9 {' L( w* c) B) u( }. W7 Q5 N- c    更不要說，劉闖而今與袁尚合作，真要衝上去，死也是白死。
2 V* q) X# t. |# s) [- _
) h% A( g& q+ y, F, ~3 F# w+ M  g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飛熊衛趕一輛車過來。
  Z& S- ~: \9 y8 X9 m; E; L8 x
! `8 F5 ?/ S% F- D2 \4 |2 [    劉闖示意董俷把老婦人的屍體放在馬車上……而此時，這個渾渾噩噩的少年仍沒有意識到，他最親的，也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離他而去。相反，他小心翼翼的護著老婦人，好像老婦人真的睡著了一樣。劉闖一直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自從前世他殺了那兩家人之後。世上已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觸動他……可是現在，劉闖內心中那根弦，卻在輕輕的顫動。

    “皇叔，你這是做什麼！”
3 y/ A' \4 L( m- s( X  e" X3 F
    袁尚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 A* \7 [# O* Q+ Z; {- t
, w" N" q: T/ d( [- {2 X  p- [    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那位陶升陶大老爺。
8 o( p3 e9 @% D  t0 Y. Q  a
    “顯思，咱們到一旁說話。”

0 \) I2 d' u0 B' C3 ?    劉闖沒有理睬陶升，而是逕自把袁尚拉到了旁邊，在他耳邊低聲細語幾句。
5 G7 Y. T: X( j- \9 k8 P
    袁尚的臉色，頓時變了。

$ A' w5 p: o3 Q1 [& g* {5 {& J    袁紹可以不在乎誰是天子，可以無視朝廷，那是他多年累積下來的資本，足以讓他這麼去做。可袁尚不行！袁紹一死，袁尚便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他開始意識到所謂師出有名的重要性。這天下的確是亂了，每個人都野心勃勃。但不管怎樣，江山仍是漢室江山，天下仍是劉姓天下。五百年統治，使得老百姓對漢室始終存有幾分歸屬感，絕非短時間內能消除。

$ Z$ l4 E  g( @& v6 I. Q    曹操，果真不想要篡奪皇位嗎？

) T+ c  p* [# a0 h/ i: R$ |" E7 w    若真如此，他大可以還政天子，更不會獨攬朝政。
) E# y5 i$ x% q
    可是曹操不敢！

    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已有些大逆不道，若真敢篡位，勢必受天下人唾罵。
" ?. V$ D# O' p; `; x
* E. p. z& c/ A" w( Q    所以，曹操選擇了拖……從他迎奉天子，到他魂歸黃泉，在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當中，曹操成功抹消了漢家天子對臣民的影響。當然，這裡面也有劉備和孫權的功勞。劉備建立蜀漢，為漢昭烈帝，實則已經無視天子。而孫權建立吳國，也進一步打擊了漢室僅存的威望。
# G, k2 a! r' r
/ r% O8 z" H8 u) ?( Y& z$ M2 h" Z1 @0 s    於是，在曹操死後，曹丕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撓，便成功篡奪皇位，建立了魏國。
% a% T( k! x" d% f5 p* e
    劉闖把老婦人的來歷告訴了袁尚，不過他沒有說老婦人是奴婢，只說這老婦人是董俷主母。
9 [9 E! s2 P+ B8 K
    “顯思，我知你想要籠絡一些人，穩定局勢。

    可是也要看清楚對象才是……你可知道，陶升背著你橫行鄴城，欺男霸女。他明知道老夫人是太后一脈，卻不通報與你，反而強取豪奪，致使老夫人喪命。若為天子知曉，又當如何處之？天子不管怎樣，是天下共主。太后對天子有養育之恩，天子又豈能善擺干休呢？

1 t5 ?$ V9 W4 R" }) d! M1 v7 D- ]    這，不是讓曹操有多出一個討伐你的藉口嗎？”
6 h- _5 E& L% H1 F
: J0 J0 E! h5 i; v, `9 B    袁尚臉色陰沉，朝著一旁陶升看了一眼。
6 n/ \3 p( b7 h0 R8 }4 }; J5 e
    半晌後，他深吸一口氣，“皇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 P! k. v1 ~* {) g, i- @% t
8 ~3 I- T- y' T) o6 o    劉闖點點頭，便轉身走到馬車旁，示意飛熊衛驅車離開。
/ R) |7 e; A* b: n% Z9 z+ _, z
# Q: \2 P6 W3 O# B3 _! ?; S/ o. m; Z    “三公子，就這麼放他走……”

  t. Y4 l1 [3 u' L9 n. j    陶升見劉闖等人離開，有些急了，連忙開口對袁尚道。
2 G, @% A0 N4 f( z( X- P8 f8 o
    哪知道，素來對他和顏悅色的袁尚，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陶升臉上，打得陶升腦袋一陣發懵。

    “我瞎了眼睛。險些被你壞了大事！”
9 z8 f: ]" I( d+ z. v9 E9 S( y
: |8 O# |; f$ c  r' C& C    袁尚咬牙切齒看著陶升，而後怒聲喝道：“來人，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拿下。”
9 _0 ?, L8 K# k! f
5 [, u- w. |5 R9 D; |0 _, B! d    沒等陶升反應過來，大戟士蜂擁而上，便把陶升繩捆索綁。

    逢紀站在一旁，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5 j7 l% \5 K3 E
) c4 i8 [0 d) A" Y3 N    他快步走到袁尚身邊，在袁尚耳邊低語幾句。
1 g3 r) T; R1 `+ j
    袁尚猶豫一下。旋即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依元圖所言。”
3 I6 c* K& J) r' {) H& o" _
+ k( v6 G+ p& T& o1 G' i; E    他不再理睬嘶聲喊叫的陶升，上馬匆匆離去。而逢紀則慢慢走到了陶升面前，突然嘿然笑了。

    “子凌，休怪我心狠手辣。

7 S! O2 A, d  V# a& W; C8 g& _0 |    若不如此。又怎能消除皇叔心頭之恨，若不委屈你，袁劉聯合抗曹，又怎可能順利進行呢？”

    “逢元圖，你欲如何？”

    “呵呵，子凌休緊張，我自不會奈何與你。
1 Q) u  S( ?7 e0 A
; a7 |9 g$ ?4 M9 Y2 {9 o6 I! L8 i( }    只是要看一看。皇叔要怎樣才能消除心中不滿……”

# K, Q6 I% x2 E! C- I    這一句話，讓陶升頓時面如紙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 P) K! r. b8 O, ~
6 I% D0 D* Z3 R3 y& _  W) `+ s/ z3 l    +++++++++++++++++++++++++++++++++++++++++++++++++
/ L9 g6 C. l4 E, P( U
    董俷，終於明白過來，老婦人已經過世。

- I8 I; {. k( ?/ _! N    劉闖沒有告訴他老婦人只是他生母的婢女，雖然老婦人希望如此，可是劉闖最終沒有說出來。
8 |- h: ?( a% b6 @3 J' l  u6 l
    董俷的生母，從未關心過他。
! P7 s2 a. W: H) M- G7 P
    這一點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端倪：俷。本身就有拋棄的意思。也就是說，當老婦人從董俷生母手中接過這個呆呆傻傻的孩子之時，他的父母就已經不再要他。不過也幸虧如此，董俷才算倖免於難。如果不是這樣，恐怕董家遇難之時，何進那些人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8 ^' G: O) g( F) ^+ M( ?4 v
6 @% s% g$ c% m+ W/ K! A    董俷失聲痛哭，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0 B+ m7 y0 C2 S* [
    他抱著老婦人的屍體。死活不肯鬆開……
% x0 p) ~1 ]) f) L& m3 k- A
    那哭聲淒然，即便是如龐德這樣的硬漢也不禁為之動容。

    劉闖嘆了口氣，走到董俷的身邊，把他摟在懷中。任由這個好像雄獅一般的大小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抹在他的身上。

    “阿醜不哭，你如此，你娘親又怎能安心離去？

+ |4 ^; d9 Q9 R! d0 f+ c8 I* E    她為你已吃盡了苦，受盡了折磨……難不成，你要她離去也不安心，也要為你牽腸掛肚嗎？”
/ X6 C" e5 @4 q( F' [
    董俷抬起頭，那張兇殘的臉上，佈滿淚水。
$ B- z! D$ {# g. H: ]% C
+ U- K# j7 w4 M! U( x! a% m    “叔叔，若我不哭，娘親就不會難過了嗎？”
( A/ y6 d' K- {* O& H  l, H
* F+ M' O8 p& R3 V. N    叔叔？
! g  J! n, c" N. k; t6 P
    劉闖啞然，不知如何解釋。

8 F( U3 L- q8 U  i0 H    不過算起輩分來，董俷喚他一聲叔叔倒也不為過。

( O0 l2 ?9 |' e( g    只是這感覺，怎地有些怪異？

0 ~- ~. I0 U4 P    劉闖摟著董俷，“這是自然，你娘親生前最掛念的就是你。
9 @2 U6 z# I9 n* k- F& _
" T  K% U0 x, E5 R: c    你以後能快快樂樂，每天高高興興，相信她一定不會再難過，甚至會在天上看著你，為你祝福。”

    “真的？”
, E. \( t0 Z; D3 Z# U% S2 ~( s% C
, O3 Z0 N5 V) _+ O+ y8 b    “嗯！”
$ N$ S" v/ b, a8 E
6 b& T' ~' s/ l- }    “那阿醜以後，再也不哭了！”
! a: a5 C* m+ A( d) J/ [4 Q
    傻子的世界，總是很單純。
7 O# L# B/ w; [3 d, V% i- i3 w- l) q* `' t
' o- m; f5 j& M5 c    董俷咧開大嘴，呵呵笑了，對著老婦人的屍體道：“娘，阿醜以後一定會快快樂樂，高高興興，不讓叔叔生氣。娘親上天以後，不用為阿醜擔心，不過阿醜還是會想念娘親的……”
& V7 [0 L4 S. G
; U/ I# f0 g6 j2 t    聽著那近乎天真的言語，劉闖心裡難受的緊，鼻子發酸。
7 J9 s* X1 Z( ~8 p! a) {% x0 J8 W
5 G4 X5 m# \+ K! w    而一旁盧毓和陸遜，更是紅著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1 V. Q: l; N) R4 |# ~
& d" C4 j+ @( [8 p7 c, i+ m    “主公，營外有逢紀先生綁了陶升，前來求見。”
8 d" \1 g5 X/ N4 a$ B7 J( T
0 D9 F. n% o; t7 E" F    劉闖聞聽一怔，站起身來，示意盧毓和陸遜照顧好董俷，而後大步走出營帳，直奔中軍大帳。

    在中軍大帳外，劉闖看到了陶升。
; z* Y. X8 ^, k
    不過此時的陶升，全無之前的模樣，披頭散髮，衣衫凌亂。
' Y7 H! B3 Q6 f; p/ Z/ F2 M
# x; t: r+ ~8 V% U    “皇叔饒命，皇叔饒命！”

' i2 c; U/ i" Q3 l  o    劉闖只漠然的看了陶升一眼，“憨牛兒！”

( H0 ]' s. t- a; k    “喏！”
1 A7 u* _* u  Y" W3 p7 i7 w6 v
    “把此人送去後營，交給阿醜……就說這是害死他娘親的罪魁禍首，要怎麼處置，隨他去。”
* g4 Z0 ?8 c% @. {0 n
% c) s2 l4 Y$ o1 ^/ e0 ?$ y    李逸風躬身一禮，上前推開押送陶升的大戟士，拖著陶升就走。

+ T0 ^! }) H# I( c: t& X* `    “皇叔饒命啊……”

3 Q+ f5 [* |% D6 Q5 u, ?. K  I5 v( t    陶升大聲叫喊，只是聲音卻越來越弱。

' w0 m* g6 }% r" ?* {1 e6 @    劉闖邁步走進了中軍大帳，就見逢紀正負手立於大帳中，見劉闖進來，他連忙上前施禮。

    “元圖先生，何必多禮？”
( Q4 U$ D* k' P. P! n
    劉闖深吸一口氣，請逢紀落座，“那陶升，我已帶走。

    先生這份情意，劉闖記下了……只是方才怒火中燒，故而失了禮數，還請先生勿怪。”
) f' P4 B0 K7 u" L6 P" E
- D& g0 A' [" |/ d& l3 g    “誒，皇叔此言差矣。

# L$ J0 Q$ n( [2 h7 b0 P    今袁劉聯合抗曹是大事，怎能容這等小人壞了你我兩家情意？
6 s4 }* V) h8 p% g
    對了，季弼和長文可好？說起來，自建安三年以來，便未與他二人再見，如今思來也極為想念。”

    劉闖笑道：“長文而今身在遼東，季弼也坐鎮右北平……先生的問候，待我回去後自會轉告他二人。”
% A2 i! o( W% T) S
, S2 a' g! b# e6 h$ ^$ ^    劉闖知道，逢紀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陳群和陳矯。
, H' `+ e8 u& X1 Y
+ G* i. \' h8 z4 u% g9 _0 I    他親自把陶升送來，必然是有目的。

' h$ ?' x; c+ J6 C8 w4 o, E    只是，劉闖不清楚逢紀到底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昨日他在酒席宴上，還對劉闖頗多言語攻擊。

    他微微欠身，算是應了逢紀的問候。

" H9 R  n9 Z3 @    兩人就這麼坐在大帳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久久不語。

( O$ L& E1 A6 |8 B" E0 w    半晌後，逢紀突然開口：“不瞞皇叔，我對皇叔素無好感，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皇叔必非久居人下之輩，早晚會成心腹之患。只是我不明白，當初皇叔選了遼西棲身，莫非就已經預料到，袁公與操賊必有一戰？”
* r' Q0 K1 W* F& C
/ \% t9 z+ O' o' {* r$ U) d5 }    劉闖沉吟片刻，“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 F- j5 o! X% m5 C- y5 x
3 {; v& F8 d2 P  z    袁公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雄踞河北；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坐擁河南。天下大勢，便在他二人之間角逐，不管他二人是什麼目的，到頭來必然要先統一北方，而後才可能逐鹿天下。

    北方，就這麼大。

    元圖先生以為，袁公和操賊真能夠齊心協力嗎？”
+ w+ y& ?& w( C0 X
    逢紀聞聽，啞然而笑，“倒是我問的有些愚蠢了。”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低谷後，逢紀一直在考慮袁紹的失敗，和劉闖的崛起。
) |" X# ^$ ?% h: c( k- q
    在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也收穫了很多。
, S7 n. o' u* k/ M6 a  x% M
    若是在以前，他必不會心平氣和的與劉闖坐在一處討論事情。
% ~5 P$ z) R5 L& W6 x* N. H
    “可皇叔又如何斷定，袁公會敗於曹操之手？要知道，當時袁公的實力，可是遠勝於曹操。”
. }% A% u5 W1 l& Q1 u1 Q
    “若我告訴你，我是在賭，先生可信？”

8 N% u% I0 G: J' `2 {( ~    逢紀一怔，旋即笑道：“自然相信。”
6 s2 N9 @$ M9 j7 ~
0 V5 D& H4 G6 a/ G    “我來遼西之前，曾困於許都。
/ S. ~  r- {! w5 J$ U
3 S" v; {6 z# A: u    在當時，我和操賊有諸多接觸，對此人瞭解頗深。操賊雖為漢賊，卻是漢室少有的棟樑之才。我聽說，當年許紹月旦評時，曾評價操賊‘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並不是無的放矢。
$ n" Y( e2 f0 ?& T" P: `0 _
2 @& J0 v( q1 j# [$ `) H" D    袁公勢大，卻失於高傲。
4 B( b$ X2 v, c, c
, v( u+ Z8 r& C4 q' ^    曹操勢弱，卻能審時度勢……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我似乎別無選擇。

! d6 D" I8 {' Y    要麼歸附袁公，不過袁公未必能夠容我；要麼選擇曹操，若他獲勝，則我便有一線生機……”

0 G; g4 D8 E1 J$ d    劉闖神色自然，兩手一攤。
$ y/ V, V0 i% U, r
    “其實，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賭操賊獲勝。”

    逢紀聞聽，哈哈大笑。

    “皇叔所言，倒是有理。”

    至於他是否相信，劉闖並不在意。

1 G4 ^, i0 ~4 S/ \, v6 P5 E    他知道，逢紀這次來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探究這件事情。

    果然，逢紀在沉默片刻後，再次開口道：“今袁公過世，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天下無人敢觸其鋒芒。雖袁劉聯合抗曹，卻不知皇叔以為，兩位公子加上皇叔，能夠有幾分勝算？”


6 S9 \7 i( q% `4 v' W# i2 m, m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上）
  t% _8 h3 P' b8 E8 p
    袁劉抗曹，可有勝算？

    逢紀的這個問題，著實讓劉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袁家能戰勝曹操。那儼然是兩個層次的對決，就如同讓一個小孩子，和一個龐然大物抗衡。劉闖只是希望，袁家能夠多抵擋曹操一段時間，給他一些休整和喘息的功夫。等到他恢復元氣之後，絕對會和曹操聯手吞併袁家的地盤，而後決一死戰。

& v+ H3 v3 W& E/ q; n8 }    可是這些話，他怎能說得出口？
! l1 B1 I! H" D$ L4 b
    不過，逢紀並沒有等待劉闖的回答。
7 _! ^$ t/ W( Y4 h. T) w/ q- u( `
& a9 u- `7 `" G" ~% i    他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嘆息一聲，便長身而起。

    “皇叔答案，我已知曉。
: }9 g! Z* [2 k1 M! p+ F' F
    此次聯合抗曹的結果，其實早在兩位公子反目便已經注定下來。當年若大將軍肯早下決心，確立世子，也許這些事情就不會存在。可惜，大將軍優柔寡斷，錯失了最佳時機，也使得兩位公子的間隙越來越大。三公子雖霸道，但始終還存有兄弟之義；大公子心胸狹窄，定不可能與三公子精誠合作……皇叔此來，也只能抵擋一時，這最終結果，卻無法改變……”

5 v! I4 A7 G7 `# {" v" W+ Z    逢紀說罷，凝視劉闖。

    片刻後，他突然道：“皇叔，我可以與你合作，但要求你一件事情。”
6 q3 T4 |3 A+ @  e' N
8 D3 J$ q, {. U1 H0 g. e& G9 p    劉闖眉頭一蹙，不知為何，對逢紀突然產生了些許厭惡之情。
' D& V# I# R3 v6 t1 H1 U
) v, {3 S& M- D0 d    他大體上能猜出逢紀的要求，也讓他對逢紀的人品，更加不屑……此等人物，焉得為冀州名士？

    在劉闖心目中，似荀諶、沮授、田豐那樣的人，才算得真正名士。
. \! j' J. n8 d( e
    “先生所求何事？”

8 C% v0 t& t( E7 B    “袁公有一子，名買。”
( _4 F0 x& J7 x1 V$ I. _# Q; V
, z6 G; t9 }+ u5 u) x7 ~, T    “啊？”

1 D; a1 s/ i5 V- G    劉闖有些不解的看著逢紀，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轉變話題。
- r+ k3 G; Z* p8 y4 k) w- t# t
, B5 U: M& X" T) V5 q; K, z. j8 d    你不是應該向我討要好處才對嗎？怎地會突然轉到了其他的話題之上？對了，袁紹不是只有三個兒子嗎？怎麼又蹦出來一個袁買？袁買是誰？為什麼我此前。從未聽人提起過他呢？
& A3 I9 ~6 n7 o, E8 i7 T+ Q1 W
    看著劉闖愕然之色，逢紀笑了。

* ]- M, O3 M: }$ G    “少公子乃袁公庶出幼子，其母出身很低，原本是袁公身邊的婢女。
3 f4 ^3 v% a4 L; c2 ~, h; N
* q% c; G0 V) F4 V3 t8 @. X! G" ~    當初袁公與公孫瓚大戰，界橋大勝之後，袁公酒醉之下寵幸了那婢女，卻不想她竟然珠胎暗結。少公子出生後。那婢女倒是聰明，擔心自己活著會使少公子受到牽累，故而吞金而亡。袁公心存愧疚，便命人將少公子寄予汝南老家。兩年前，袁公才把少公子從汝南接來。

    對這件事，知者不多。

    少公子年紀幼小。而今年方七歲。
1 J8 Y2 C6 P9 h+ R, k
7 X. ~$ U8 H1 Y  b    三公子對他倒是頗為疼愛，一直帶在身邊。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袁公對三公子才更加寵愛。”

    劉闖忍不住笑了。
2 X& o5 j; K! ]4 q3 \) r
4 D9 ?6 o5 T* O+ U    早就知道，這袁尚是個有心計的傢伙。

    他對待幼弟親善，自然給袁紹一種兄友弟恭的感覺；而袁譚那傻子，只知道一味的吃味嫉妒，自然會讓袁紹感到不滿。只是。逢紀突然提起這袁買，又是什麼意思？劉闖愕然不解。

1 O" j8 a( m4 `) U    “少公子將八歲，也到了就學的年紀。
+ J, j9 B6 {: Y* {' E. F
    可而今河北戰亂不止，鄴城也處於動盪之中，難以為他尋來好先生教授。

    天下間，若說好的書院不少，其中尤以潁川書院名聲最響。不過自皇叔創立南山書院以來，雲集天下名士。更整理典籍，編撰成書，比之潁川書院尤勝一籌。我想代三公子懇請，讓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求學。如此一來，三公子也可以全力對抗曹操，再無後顧之憂了……”

    八歲求學，在東漢末年倒也算不得稀奇。
+ }, Q' C( b0 k
: [8 A' Q4 }6 B% j9 v    可你要說這偌大的鄴城找不出一個好的啟蒙先生。劉闖是絕對不相信。
  F. ^. K& _5 M
0 V) L6 E. f/ `$ d7 R    逢紀哪裡是為袁買求學，分明是在為袁紹託孤。袁尚袁譚根本不可能抽身出來，更不可能是曹操的對手。而袁買的名聲不大，估計知道的人也不會太多。如果袁尚兄弟戰敗。袁氏一脈，便只剩下袁買一人。讓袁買跟誰？曹操是肯定不會放過袁買，因為他是袁紹的兒子。
( c1 |2 n* S- j# ~( k( R* B8 e. o
    事實上，在歷史當中袁買最後與袁尚一同逃往遼東，死於公孫康之手。

    從這一點看來，袁尚對他這個兄弟，倒是一直不肯拋棄……

( l0 H7 j2 Z3 y* W; @- ?' ~1 T    若袁家兄弟戰死，誰可保全袁買性命？

- R5 D- A) v, W! g3 X1 \3 T    劉表孫權？開玩笑，路途遙遠，且二人也未必願意接手。

( s2 m5 P+ h7 o6 R    思來想去，逢紀最終選擇了劉闖。

; p/ \& M1 n8 H    雖然他知道，劉闖最終肯定會與袁家反目，但這個人確是一諾千金，定能保障袁買的安全。
; H8 a/ F6 q, ^
    如此一來，袁紹血脈不絕，不管日後會如何，終究不必為溫飽而操心。

) W+ u* E3 V3 ~! {" ~; \# a    況且，從目前來看，劉闖也是唯一的選擇。

" M5 h) |5 w  f( j. r$ k2 j    劉闖不禁對逢紀另眼相看，目光也旋即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 [9 @* ?; T4 P0 ]& l. W6 U' q
    原本以為這個逢紀會為自己謀劃，卻不想他所求之事，竟然是為了袁家的血脈。這傢伙，倒是個忠義之人！劉闖突然想起來，在歷史當中，雖然袁紹手下的那些個謀士一個個各有私心，但說到底投降曹操的人，好像沒有幾個。田豐被袁紹所殺，許攸是被迫投奔了曹操。
; E+ `3 v" k4 C( E  i- M
6 }2 B% h' h4 D0 A3 A( j    掰著指頭算，袁紹手下眾多謀士當中，好像也只有辛毗一人投降了曹操。
) M. Z3 Z5 I* N
! x: ^  Z- c4 G! h- o    荀諶歸隱，沮授從容赴死，審配縱火鄴城，郭圖死於曹操之手，而逢紀更倒霉，袁譚向袁尚求兵，袁尚卻因為手中兵馬不多，於是派逢紀相隨。哪知道袁譚見兵馬不多，遷怒逢紀，將逢紀殺害。
4 X. [9 T  t! H- ], j% ~- v
    由此看來，袁紹的人格魅力倒也不俗……

8 @" _& O, J1 t; K' P* u    劉闖沉吟良久，抬起頭來，“此事我可以做主。
+ O. m# Z; G' w/ V1 J/ X$ B
    不過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怕是年齡太小。我今新建燕京，準備著手再建一座燕京書院，由幼安先生主持。若元圖先生相信我，可以派人把少公子送往薊縣，待書院成立後便可以進入。”

$ I  w- C9 H' V" I    逢紀聽罷，拱手一揖到地。

! m( W% s9 F; P& C" O% h% {    “如此，紀代袁公，甚感皇叔高義。”
4 H7 }5 M+ f; s+ C
    逢紀很聰明，沒有讓劉闖保袁尚，保袁譚……這兩兄弟，都難以保全，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所戒備。但是袁買年紀幼小，到了幽州便等於完全落入劉闖的掌控，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反彈。試想，一個小孩子又怎可能是劉闖的對手。哪怕是袁紹在世，也未能討得便宜。

    只要袁買威脅不到劉闖，就可以活下去。

    至於是去南山書院還是去燕京書院，逢紀並不在意。
4 |7 Q! j! S' D9 x& Q
    他讓袁買去幽州，只是為了給袁買一個容身之所，是否能學出來？逢紀不關心。事實上在逢紀看來。袁買最好別學出來。能在劉闖的保護之下，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便是樁幸事。
6 l; r( w$ Z* Y" J6 b5 z7 z
, o  U* a7 T' k. j$ v1 ~    “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與三公子商議，儘快讓少公子動身。”
/ c& {1 F1 B, z8 c' L1 p; X
    逢紀躬身告辭，劉闖更起身把他送出大營外。
6 S2 A9 W7 d% ~9 m2 O, Y: T/ ^+ R6 I6 Z9 ^
    這一次，劉闖可不是因為客套。而是出於真心。不管逢紀這傢伙私心多重，但是他對袁氏的忠誠，卻足以讓人感到敬佩。三國無義戰，但這些活躍在三國時代的人們，卻盡顯儒家風範。
4 Z& Y9 e& V' ~7 G7 L
! \7 R6 C5 B, o" p$ b    ++++++++++++++++++++++++++++++++++++++++

    董俷，把陶升砸成了一堆爛肉。

    以至於當劉闖回到後營的時候，也被那血腥的場面嚇了一跳。
% \1 E( n0 u( S" \8 _
9 D1 p9 t0 c* q, x8 p$ X7 u. g    盧毓和陸遜，則嘔吐不止。這兩人也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但仍舊被董俷那瘋狂的舉動大吃一驚。

) L8 K1 p% C, g! B    劉闖趕來的時候，已經無法辨認出陶升來。
! y; L- l, @, m+ }  n
    董俷坐在地上，兩柄大鐵鎚便丟在一旁，眼淚無聲流淌。

; i, Z: \' b! P2 i    “憨牛，元稷，把這裡打掃一下，這堆爛肉給我丟出去餵狗就是。”

    劉闖自認。自己已算得上是手段血腥，可是和董俷一比，卻好像遠遠不足。
8 D* F# T( z9 G
! D5 T" p+ N2 V( T" D6 s    李逸風和武安國帶著人把屍體……不對，就是一堆爛肉收拾起來。而劉闖則帶著董俷。為他重新安排了一座帳篷。
# _4 @6 p6 G4 G! ^8 [
/ P% w5 k: o# Z7 J: v  P) h, z    很難想像，一個身高過兩米一的大漢，如同無助孩子一般跟在劉闖身後的景象。

: t& Q8 J7 i2 {- Y) {8 \! ?/ X    他拉著劉闖的衣服，好像怕劉闖不要他似地，不管劉闖如何勸說，就是不肯鬆開手……

    對董俷而言，那個不是生母，勝似生母的女人在臨終前叮囑他，要他一定聽從劉闖的話。這也讓董俷覺得，劉闖便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信賴的親人。董俷殺人的時候，兇狠殘暴，但在這一刻，卻好像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不敢和劉闖分開片刻，害怕劉闖離他而去。
/ U" K' d+ M  P  F/ G6 E* }; L
& _1 D3 N! x/ }) f2 I0 k    沒辦法，劉闖只好自己動手。

    他讓人給董俷燒了洗澡水，而後和董俷一邊說著話，一邊讓李逸風和武安國兩人為他清洗身上的汙垢。
# S; O9 l. j7 g) S; k4 ~8 X
' e" U; i& t) w  V; J3 x  B    “主公，這大小子居然才十六歲？”

    當劉闖詢問董俷年紀的時候，董俷的回答著實讓劉闖有些吃驚。

. T5 c' O: w" A' a* R    武安國兩人更是驚訝，他們沒想到在他們面前這龐然大物，居然只有十六歲。我的天，十六歲的孩子便長得如此雄壯，若他年紀再大一些，天曉得會是什麼模樣。想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蟬。
$ h1 r( S2 I0 Q) ~, I, O
    那，定然是一頭人形怪獸！

/ B$ g/ y9 `( B4 G: A    為董俷清洗完畢，劉闖取出自己的衣服，讓董俷穿戴。

    雖然劉闖的衣服穿在董俷身上略有些顯小，卻更襯托出他那雄壯體魄。
0 e" y# T0 O7 x4 U: z; |
    可以想像，待董俷真正長大以後，體型一定會非常驚人。

    洗漱乾淨的董俷，看上去好像變了個人。
% ~$ M; @% ?- x1 g
    獅鼻闊口的相貌自然和那俊朗之類的詞眼兒扯不上關聯，但卻別有一番氣魄。

    這小子不肯離開劉闖半步，沒辦法劉闖只好領著他到中軍大帳裡。劉闖和許褚龐德陸遜盧毓四人商談事情，董俷便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讓眾人也不禁是哭笑不得。

9 A4 h/ ]3 Y9 a% N/ B    “我以為我已經算的兇狠，沒想到這小子比我更狠。

    剛才我聽憨牛兒說，這小子生生把人打成一堆爛肉，還得他帶人清洗時，費了好大的氣力也無法清理乾淨地上的血肉。若不是我去現場親眼看過，真不敢相信是這乖巧小子的作為。”

3 l  W% |! A) I1 H    許褚上下打量董俷，連連讚歎。

    他方才趁董俷洗澡的時候，試了試董俷那兩支大鐵鎚。

, a7 Y& v  _: a6 P$ J    若不是試過，他是真不敢相信，那麼沉重的兵器，在董俷手中就好像小孩兒的玩具一樣。
4 _" A; \) ?) m5 T- h& y* O9 Q
    天曉得董家人為何要給他打造那麼兩支鐵鎚？
- c9 e( \# }0 ~( M3 R3 x! J
# }6 x0 O( q$ q1 ^/ k1 @$ k    許褚倒是能夠拎得起來，可要想用它上陣搏殺，卻沒有可能。

    莫說許褚，就連劉闖用那兩支鐵鎚的時候也有些吃力。要知道，劉闖已經到了煉神中期的巔峰，龍蛇變更是純熟無比，兩膀用力，絕對有千斤神力，可依舊能夠感受到那鐵鎚的沉重。

* y$ _6 |# h6 O" X  ?' e5 i    那一對鐵鎚，恐怕有三四百斤的份量！

    “子家，可打探清楚了？”

    “回稟主公，已弄清楚了……岑壁自從劉平劉子和故去之後，便鬱鬱不得志。

    官渡後，特別是主公奪取幽州，殺死了袁熙之後，袁紹對所有和主公有關係的人都予以打壓。
3 m2 }, C  T% M# A
    岑壁此前是平陽城校尉，而今為鄴城東門校尉。

( v1 Z: I8 V1 [! B5 c, w    雖說品秩上並無太大分別，可平陽城是鄴城囤糧重地，遠不是如今這勞什子東門校尉可比。岑壁家中的情況也不是太好，特別是為東門校尉之後，生活極為拮据，可算得是落魄失意。怪不得他建議主公選擇平陽城，那邊多少還有些他的舊部，必要時能給主公不小幫助。
+ \+ d* ~: p7 a) m$ r0 F2 G
/ ~( t8 @/ S: u$ x5 P9 x    不過平陽城既然是鄴城囤糧之所，袁尚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讓主公屯駐平陽城……”

  ?2 }8 w! z2 u  Z    劉闖輕輕點頭，看起來岑壁的情況，的確是不太好。

' a0 j; i. ^* |  C; z  O    黃閣經營三載，在鄴城可是有不少耳目，所以要想打探消息，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岑壁的情況不好，也證明他之前所說的事情，不會有假。劉闖沉吟片刻，對盧毓道：“待會兒子家再往城裡走一遭，讓珍寶閣設法送一些糧食，再讓他們帶一句話過去，看岑壁是否願意送家人去幽州。
/ y; W/ d2 N0 E; D- ^  D
" f- p8 W$ @6 D5 ^    若他同意，便儘快操辦。
/ g$ ?0 a  W8 x
3 s5 Z5 }& }$ i2 f* w( _4 t" K    若他不同意，就不必再提起……”
( j2 Z- T3 [7 u% ]4 y: b
& M2 V3 Y3 q+ x' s* B+ j$ e5 B1 o    這也是劉闖對岑壁發出的一次召喚，如果岑壁響應了，劉闖自然會樂於把他重新納入帳下。

    可若他不響應，就算了。

0 ]( o7 Z9 g1 l9 L$ R0 V: x    機會我給了你，能不能把握住便是你的問題，我問心無愧。

    “另外，再讓珍寶閣加強對鄴城情報的打探，看看最近一段時間，誰往來比較頻繁。
) [! `3 _. y  N" i9 p
3 j+ |& v0 X6 V0 r: e# i    岑壁說城中有不少人在暗中勾結曹操，有道是獨木不成林，我就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勾結。”

    珍寶閣，是黃閣開設在鄴城的一個耳目。

& t- }' {# K0 e4 G% P2 r$ z    主要經營一些珍稀寶物，可以出入鄴城上流社會，有助於劉闖瞭解鄴城整體的態勢。

, D7 {* Q$ v8 j6 H! U' H2 r    當然，除了珍寶閣外，黃閣在鄴城還有機構設立。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涵，司馬懿這些年的成績有目共睹，也更堅定了劉闖讓司馬懿主持黃閣的決心。不過，黃閣劍士營和槍兵營，以及石臼坨工坊卻牢牢掌控在劉闖的手裡。這是黃閣的武力機構，劉闖絕不會輕易交與他人。
& \1 p5 v% T1 D9 O

1 j6 A  w# k) C* B+ A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下）
! d% b( |) u" Z# c
: u) l& v- L4 y$ N, u    盧毓領命而去，劉闖正要再開口，忽覺有人扯他的衣服。
8 v" {$ o3 V) d9 y% p, R6 O
/ p  E' E* N! f/ W9 H, |& Y2 c    扭頭看，只見董俷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叔叔，我餓了！”

    劉闖一拍額頭，光顧著說事情，卻忘記了從鄴城回來到現在，董俷還沒有吃過東西的事實。
3 @, b( ]6 O. [/ L2 v
    這大小子這麼大的塊頭，想必飯量不小。
+ W5 @4 x, r: \" Z9 \: o8 K* q
    劉闖笑道：“阿醜不急，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吃食。”

    他喚來了李逸風，讓他通知火頭軍做飯。

    不一會兒的功夫，火頭軍就把一頭剛烤好的羔羊送來……看著皮焦肉嫩的烤羊，劉闖也有些食指大動。索性讓人取來酒水，他準備和許褚等人邊吃邊說。可誰料想到，那董俷的食量實在是驚人。劉闖和許褚龐德的食量不小，陸遜雖然是個讀書人，卻也久習劍術，飯量也不容小覷。四個吃貨坐在一起，還沒等吃兩口羊肉，一條羊後腿便入了董俷的肚子，只剩下光溜溜一根骨頭。

. y4 K; `4 ?, K, b- E# }$ A    許褚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這東西味道也平常的緊，怎地看這小子吃東西，竟如此的香甜？”

: I) |! _, b; k$ G; m2 R, e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喚來李逸風道：“憨牛，讓火頭軍再烤一頭羊來……呵呵，我估計這頭羊，還不定夠阿醜填飽肚子。”

% Q" _5 U$ T) T6 S/ r& q    這傢伙神力驚人，食量同樣驚人。
9 c' I4 f% `6 e
9 \% ^) w+ A( R8 }# [2 @9 @; z    看著他吃的香甜，滿臉都是油污的模樣，不知為什麼劉闖四人的心裡，卻感受到一絲溫暖。

" m, k1 X( s7 Y# z& s' T    劉闖想起了劉勇！

    當年在朐縣，自己悶頭大吃的時候。劉勇是否也是如此看著自己呢？

& D3 U- [  J% w  {1 w/ ?    若非劉闖要圖謀交州。說不得早就讓劉勇回來……

    “對了。明天一早，派人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交給俊乂安排。
4 U: i/ ^9 }+ _' x8 ~: d3 w! V6 u
    他是河間人，對河間的情況也瞭解，肯定知道董家的墳塋在何處。就讓他負責處理此事，把老夫人安葬好。
4 H' P8 g1 ^7 o1 p9 Y+ B- E
$ g% B5 P7 {, A4 R* Y    嗯，這墓碑上就寫董門賢妻……”
8 L! X" z0 p! A. |0 V0 L* h- {* O$ k
    劉闖突然想起來，他並不知道這老婦人的名字。
' @  l, w7 y6 x
, c! `: _1 {- L2 r6 h    於是扭頭詢問董俷。可是董俷的回答，卻讓他哭笑不得。
' n+ w, u- u. F- _) t
$ ]+ z9 s/ Q% y. n- z: l1 z* p    “娘的名字？娘就是娘，我也不太清楚。”

) l$ |% J: E' \6 z/ g, W) K; g    董俷甚至不清楚那老婦人的姓氏，也就讓劉闖坐蠟。
; W1 x5 s) v2 `; X4 `
* d! N7 M0 A7 o    倒是一旁陸遜見劉闖為難，便開口道：“孝仁皇后說來並非河間大戶，普通官宦家之女……不過她嫁給了解瀆亭侯為妻，而皇叔對阿醜又如此喜愛，索性便給老夫人一個體面的身份。
. n( F! k) R+ m, i, o
3 W8 W' A+ T* T( E    不如就姓劉，這樣一來，阿醜和皇叔的關係豈不是更加親近？”
8 h0 }1 u! M6 N8 g+ u/ U
7 v/ I% d4 y+ l# j# ~; Y' E    劉闖一怔。旋即大喜。

    賜姓這種事在歷史上並不多見，老夫人家境估計也不是太好。到如今想來也沒什麼親人，索性就給她一個劉姓，也算是補償她這些年來含辛茹苦撫養董俷。嗯，就叫董門劉氏即可。
' P, A6 H9 U( f. H* p
1 B2 H* G7 U9 J! w& I    是夜，董俷不敢獨自睡覺。

    劉闖只好讓人在大帳中加了一個地鋪，董俷就睡在地鋪上。

    不到半夜，這大小子便鼾聲如雷。
+ T; P* C8 h* ]$ a, J
    劉闖坐在榻上，看著呼呼大睡的董俷也頗感無奈……董俷現在如此依賴自己，日後可是個麻煩。
! v- ^4 q1 \* n' ~
    看董俷踢開被子，劉闖搖搖頭，起身上前為他蓋好。

    也罷，且讓他跟著……有這麼一個大小子在，日後行軍打仗，倒是能睡得更加安穩。

/ F5 C: Y, L; t  m6 P- P  q    +++++++++++++++++++++++++++++++++++++++++++++++

3 u- \* B5 @  x3 A; @4 J  I- f    次日，袁尚派人前來，告訴劉闖，請他屯駐平陽城。

    乍聽這消息，劉闖就是一怔。
/ G/ F6 z  t. z* ]
2 M/ T2 H- e# n5 B6 w8 l    不是說讓我駐守武城嗎？怎地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又一想，他旋即明白了其中緣由。這件事恐怕少不得逢紀在裡面使勁兒……劉闖答應保袁紹血脈，逢紀也隨之投桃報李，讓劉闖屯駐平陽城。雙方而今既然是合作關係，讓劉闖駐守武城的話，糧草輜重便要受鄴城的節制。袁尚在平陽的時候還好，若是袁尚不在平陽，只怕有些人便要暗中使壞。逢紀當然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兩家交情。至少從目前而言，劉闖對袁尚來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臂助。就算是讓劉闖駐守平陽，又算得什麼大事情？
* T& T& g( v; U" \; A8 [9 z5 U
2 a# z1 \) i3 i0 `/ r    劉闖想明白之後，不禁啞然而笑。

    岑壁願意將家人送去幽州，劉闖旋即放下心來。

: H+ z" D, z4 m0 a& {7 E2 I    雖然他現在不得重用，只是一個普通的東門校尉，卻又是劉闖埋在鄴城的一顆釘子。

    看樣子，岑壁也想明白了！

' _4 \" s2 p$ A: f) n8 y* `& x9 U    這樣很好，有岑壁在，那麼鄴城的風吹草動，便難以瞞過劉闖的眼睛。
7 O# Q0 l9 a3 ]4 B
    劉闖旋即再讓盧毓入城，命珍寶閣給岑壁送去十鎰黃金，也算是劉闖對岑壁投效的獎賞……
! D5 b6 ~" B) r  l
# d, r( h( u# v6 m( B8 z- n    隨後，他又在鄴城找了一家車馬行。

6 M, d5 S) j& E! i; X- ^    車馬行其實也是黃閣耳目，但劉闖卻裝作不認識，僱傭對方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同時岑壁的家人也混入其中，秘密離開鄴城。本來，劉闖想要董俷一同回去，可是董俷卻不願意。

: U& p5 z7 `8 e& ~* f" N    老夫人臨終時讓他跟著劉闖，也使得劉闖無法說動董俷。
3 B3 }' p/ r( t' N+ N  M
    既然如此，便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吧。

    這大小子性子狂暴，萬一在安葬的時候再鬧出事端來，恐怕也沒人能壓得住他。

4 U' `0 ]7 G; n" Y    把一切安排妥當，劉闖便要動身前往平陽。

# }& q' ^3 y6 T    不過在出發前，劉闖卻想起了諸葛亮的那三個錦囊，於是打開來一個，卻見錦囊上寫著：兄長至鄴城後，定不可屯駐鄴城。鄴情況複雜，非兄長可以控制，當儘量離開鄴城，獨自屯駐。

: {- Y0 d* z1 \0 \' g8 G# X! \    劉闖看罷，不由得一笑。

    看樣子，諸葛亮已經猜出自己會在離開鄴城的時候打開錦囊。
; ]3 j% K+ e% n2 c) U
' M; f  n1 Y9 J0 C8 t- B9 x8 Y7 ?    不過他說的不錯。自己留在鄴城。並無益處……許多事情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也難以開展。
/ Y/ ^6 ]# A( C4 {: X8 P( h
    嗯，去平陽城，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J- P. X. S& l& U" T  }    +++++++++++++++++++++++++++++++++
. {6 n% A' ~8 ?; Y
+ O2 C9 v/ Y4 s( l: o    老羆開拔，浩浩蕩蕩。
1 t- b% e) S+ i4 v+ h
' Y4 y; b$ Q. `* w8 Z    董俷在軍中行走，更是滿臉的好奇之色。

# o; I' z, z4 Y( p  x    這小子不通騎術……也很正常。董家敗亡之後，他跟著那老婦人四處逃亡，如何有機會學習騎術。

    不過，這樣一來。又產生了一個問題：劉闖要教他騎術。

    可問題是，董俷好像不喜歡騎馬。

    他更喜歡徒步行走，而且行走如風……這大小子，竟然生得一雙飛毛腿。別看他那麼大的個子，跑起來速度驚人。他步子大，且身體極為協調，體力更是驚人。只要不是縱馬奔馳，這大小子便不會掉隊。劉闖見他不喜歡騎馬，索性給他一頭騾子，為他馱著鐵鎚和盔甲包。

    大多數時候。他就牽著騾子跟在劉闖身邊。

4 X6 X2 @, r* G# i' B    那亦步亦趨，片刻不肯離開的模樣。讓武安國和李逸風也哭笑不得。
; W) g, f: o* B" v
9 j" ]  _6 U; L1 e7 {    主公這一回，確是找了個貼身的保鏢……對董俷驚人神力，武安國和李逸風也非常的佩服。

    但這小子這麼跟在劉闖身邊，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 B' |- V+ d& P' [8 a  ^7 o. \
" k" M9 n( t* l, l. V    不過，劉闖既然不在意，也就不會有人勸說。

    從鄴城到平陽城，並不算太遠。
8 y3 g0 x1 J9 U; w8 o7 ]9 }8 O$ c
    劉闖一行人用一天時間，便抵達平陽城下。

% K7 I7 \9 G8 X6 B( G( P+ Z+ P4 L    鄴城周圍，有四大糧倉，分別是武城、九候城、污城和平陽城。

  U! [2 J, r0 r- ?: Q# H& A    如今，武城糧倉已空，變成一座純粹的軍事重鎮；污城和九候城則位於鄴城西面，據污水兩岸。
& p, H2 a# Z- `# X( e3 {$ x+ _
    平陽城，地處漳水以南，也是鄴城四座糧倉裡，最遠的一個。

    它距離斥丘很近，是鄴城東面堡壘；南下到內黃不過一百五十里，若騎馬一日光景便可抵達。

) \  O2 X0 J3 n! ^. B0 w    劉闖抵達平陽之後，便迅速入駐平陽。
  ?" i  @& t1 u; {
    平陽城守軍並不是很多，總共也就幾百人而已。

    袁曹第二次交鋒，平陽是袁紹主要的糧草輸出之所。所以，雖囤有萬石糧草，可比之先前糧囷滿城的景象，已大大不如。所以，平陽城的戰略地位也隨之減弱，特別是隨著蒼亭失敗之後，為加強鄴城守衛，平陽兵力幾乎抽調一空。而今平陽城的兵馬，大都是老弱殘兵。
9 `( P4 N, c& M8 O
! z6 \3 W, E0 f4 }3 D$ d, v* y1 T    劉闖順利入城後，便召集盧毓和陸遜前來議事。

( q/ ?! D' q; Z* X4 i% P    他此來鄴城，存了收攏流民的想法。

- {5 N6 q8 Y9 V  M    而平陽周圍，乃至於漳水沿岸，流民難以數計……也難怪，袁曹兩次交鋒，特別是第二次交鋒，主戰場便在河北，造成大批百姓流離失所。而隨著袁紹戰敗，這些流民便集中於漳水地區。
6 ~8 _2 e2 ^) _, S5 ^, u1 w
    “主公要收攏流民，並非難事。”
0 V6 W; |7 |& @6 f) j" a' e
/ ^6 Y7 R) P3 x6 D# O& b/ A    陸遜想了想，“這城中尚有萬斛糧草，足以保證軍中食用。

    多餘出來的糧食，不如發出去，一方面可賑濟流民，另一方面設法將之向北方遷徙……只要這些人能過了滹沱河，主公就可以命人在普陽亭接受。但如此一來，怕是幽州要承受巨大壓力。”
" I; y1 p% [2 B3 ]
0 L7 t3 p- `* v& _  t2 b; C    劉闖想了想，便沉聲道：“這算不得大事……中山蘇氏此前曾資助我三萬斛糧食，估計能夠抵擋一下。只要能熬到今年秋收，糧食的問題就能得到緩解。待來年繼續開荒，我就不信，在塞北打造不出一個魚米之鄉……此事，就這麼決定。趁著袁尚還未出發，子家辛苦一回立刻前往鄴城，向逢紀懇請糧草支援。咱們要在這裡開倉放糧，正是招攏流民的機會。”
5 p! c7 q3 Q' R9 q1 ]+ \( k" |/ A% o
    陸遜和盧毓相視一眼，便點頭答應。

    鄴城的糧草，非常充足。
" ~! I& r' G0 i; @* W9 [
    劉闖的請求送來後，在逢紀和陰夔等人的操作之下，袁尚很快就同意，下令從九候城調撥一些糧草前往平陽。

$ ~1 l1 t& d+ q4 O2 ?9 j5 W+ G    而劉闖則趁機，命人在平陽城外開設粥棚。

    他一方面命人賑濟流民，一方面又讓人在流民中傳播消息：只要到了幽州，就可以有田有糧，無需被戰亂波及。
* M9 R- s5 ~' v+ `
$ e. n) _/ g2 r: M: f$ w* G    也是劉闖這兩年來赫赫戰功，使得冀州人對他耳熟能詳。

6 d/ J7 h8 ?2 [    更重要的是，劉闖奪取大鮮卑山，為黃巾以來，漢室對外最大的勝利。

    哪怕有不少冀州人對劉闖心存不滿，也不得不承認，劉闖強大的武力，可以給他們最佳的保護。
" q% U$ w: O, c7 q3 q
2 a2 L# l1 d; r$ b6 ]5 Q    於是，伴隨著劉闖在平陽城賑濟流民，大批流民開始渡過漳水，向中山遷徙。
/ c8 z! a- a4 P  X( J- v
4 R# N7 p* I. d0 F, L1 U    滹沱河渡口的楊鳳得知消息後，一方面派人向鄴城通報，另一方面卻打開渡口，日夜放流民渡河……

- Y& s* f" {( J! c* ?    袁尚當然也知道劉闖的動靜，不過卻並不在意。

    在他看來，眾多流民圍聚在鄴城地區，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 ~/ Q- f( `5 n& C
$ ?3 Z; I- Q  j    既然劉闖願意接受流民，那索性就讓他去做。鄴城流民數量減少，對他而言也是一樁好事。
! e4 r7 A& q$ A# |& o0 N/ {
    他而今要做的，是儘快前往黎陽，和袁譚聯手對抗曹操。

/ V' J; M4 e! I    黎陽的戰事，越發激烈！

. {2 w$ S% a0 |, l' H    隨著曹操的攻勢逐漸加強，袁譚漸漸抵擋不住……

, o7 J- O0 K) N# j" }3 v, m. y" r    與此同時，繁陽的曹洪，陰安的徐晃也出兵向內黃逼近。

    袁譚有些亂了手腳，再次派人向袁尚求援。袁尚見局勢緊張，也顧不得兵馬尚未調動完畢，便親自領兵，直奔黎陽。

  ^- a$ a, r$ g; E2 u0 |$ ~    他命逢紀留守鄴城，並派人通知劉闖，請他設法出兵，牽制曹洪徐晃的兵馬。
5 S* P' B7 R7 D# Y/ ]
% ?) {" x$ U, ^    這關係到整個河北戰局，劉闖也不敢怠慢。

& T7 Y2 w+ S3 D% N2 D+ N5 f9 M    他立刻命許褚為先鋒，陸遜為軍師，兵進故大河。

    同時，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也調兵遣將，在清水河中游屯駐，以抵擋曹軍的襲擊。

- X2 L# V$ l, m. W9 r% f    黎陽之戰，很快就進入膠著態勢。
/ V/ s5 h1 k7 B: r; ~
2 }6 R5 k1 n' ?: y5 z    袁尚抵達黎陽之後，便屯駐於黎陽北郊，城中袁譚遙相呼應。
# ?  G0 b3 B7 `8 F* o+ G
    顏良率部猛攻黎陽城，袁尚便突然出擊……本來，若袁譚這時候出兵夾擊，說不得可一戰功成。但袁譚卻在郭圖的勸說下，坐視袁尚獨自出擊，不肯出城相助。曹軍遭遇袁尚偷襲之後，確有些亂了陣腳。然後在許攸的指揮下，顏良迅速掉轉方向，調集主力迎頭痛擊……
8 l( [/ l& S% u7 J) A( o, y
/ f4 }2 u$ {% |7 n0 I6 Z0 J- c8 j    袁尚與此同時，曹操命李典從清水河下游渡河，和顏良聯手夾擊袁尚，使得袁尚大敗而歸。

5 a8 P/ C5 F- o    二袁兄弟之間的間隙，也隨之擴大。
0 d9 R: ?( F! y$ Q
    袁尚惱怒袁譚的不配合，而袁譚則指責袁尚攻擊不力……
0 c0 j1 M$ S* g" x( s7 G& k0 u
    兩兄弟險些在黎陽城下大打出手，也幸虧兩邊文武勸阻，才使得兩人沒有打起來。

    可這樣一來，也讓許多人感到莫名絕望！

. @4 v5 e+ ]& T9 b$ A% J1 [5 e/ X    建安七年三月，就在二袁死守黎陽，和曹軍攻擊不止的時候，從清水河上游的平恩卻突然傳來噩耗。
+ p# m3 A4 m* S- f! h8 {1 S: ^
+ r/ @: E9 n' r1 B* d- E) U    平恩守將馮禮，率部歸降曹操。
/ I, z9 b; \1 }0 \: \
# p& j: Y5 j- j9 L    曹操大將夏侯淵佔據平恩之後，便迅速順清水河而下，直撲內黃。

2 F5 Z: |* _3 J- ~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卻因家人被曹操扣押，起兵造反，歸降曹操……


$ h$ {0 h/ H+ F' u7 I1 R1 H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一）1/2

: d: T* Z0 k6 M3 o: Q    歷史上的黎陽之戰，歷時整整九個月。

    袁氏兄弟雖戰敗，但也僅僅是失去了黎陽。而曹操取得了勝利，可是卻大傷元氣，除了得到黎陽作為灘頭堡之外，沒有任何收穫。最終，曹操得郭嘉建議，撤回許都休整，同時防備劉表偷襲，直到三個月後二袁反目，曹操才再次出兵，攻克鄴城，取得河北之戰的優勢。

    可是現在……

- A1 Y% n5 A, ]  V4 P, A7 E    當劉闖得知馮禮投降曹軍，反戈一擊的消息時，也是大吃一驚。
  [, K* o" V' L
2 k! g9 p! L6 G- `% m4 y$ d    馮禮是袁尚的部將，怎會突然投降？

    而那駐守內黃的袁春卿，不僅僅是袁尚的部下，更是袁氏族人……現在連袁春卿都投降了，可見局勢之惡劣，已到了何等地步。
* S7 i# U9 h6 U' u( ^5 O- @% W# l. m
    劉闖重生之前，曾玩兒過一款名叫《曹操傳》的遊戲，記憶中黎陽之戰非常的漫長。
. _+ h  L8 S7 x) M3 T
4 V+ j/ u+ I# D4 q+ t- A/ `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前來鄴城的原因。
9 [/ Z1 j# Q; V# V  C& m
9 t* a. P2 b4 b- [# I/ \4 q    因為他知道，這黎陽之戰袁曹雙方基本上是不勝不敗，互有損失。但他卻不記得，平恩會被曹操奪取，更不記得內黃竟然失守。內黃一失，也就代表著袁尚不但失去補給線，更被斷了退路。
- x* {1 @- C# C4 ~0 Z. Z1 p. z
    歷史，在這裡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3 F# a8 {# a/ t5 g8 D; z
    而且這變化來的如此突然，使得劉闖沒有半點準備……
' b$ B. m) O) {1 \, a  u8 J
5 Y; ^7 D1 e5 o0 D  z    “當務之急，需奪回內黃。”
5 ~. H: Y% D$ ]% n
1 e- ?" j- K' B; U; Z    盧毓也有些慌亂，連忙向劉闖提出建議。
6 n  X/ n0 S* Y$ \' w
    是啊，奪回內黃還有一線生機，只要劉闖能控制清水河渡口，就可以保證袁尚退路不斷。

    劉闖正要下令出兵內黃，卻不想被陸遜攔阻。

( l. h6 S1 q! M/ B( V1 B- k0 z' M    “皇叔，這個時候且不能輕舉妄動，還要仔細謀劃才是。”
' b. |  w, G4 S# ~( G  c
    “伯言這話，又怎麼說？”

    盧毓急了，“若不奪回內黃。袁三公子退路就被斷去，到時候我等在這裡也就會越發尷尬。”

6 e8 O& L9 e1 W) ~& G' M9 r* W    “子家，你別急。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可問題是曹操這次出擊，顯然是有備而來。
7 {8 m( `* w  \, d6 }8 p3 p+ k' |; o
2 h6 |9 ?% h  h7 `3 w8 M/ T    所謂黎陽之戰，顯然是一個誘餌，待袁三公子率部馳援之後。平恩、內黃相繼被他奪取，也就說明曹操早就謀劃了此事。曹操此人最善用謀，而且身邊賈詡荀彧之流更是算無遺策。

    他們既然能說降了袁春卿，奪取內黃，又豈能沒有防備？

    我敢說，皇叔若現在前往內黃。定然遭遇曹軍伏擊……如此與其馳援內黃，倒不如伏擊馮禮。”

/ t/ a* _; s; D; S    “你是說……”
  H, L9 X/ D$ j& Y  |4 W! ~+ H$ ]
    盧毓顯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了。
; k/ B. g6 I; p. E6 B/ F
    劉闖也輕輕點頭，“伯言所言，確有道理。”

    陸遜得了鼓勵，更多了幾分從容自信。
* k2 m' q' O: p
* z' G$ D6 s: H  K0 z& ?3 N5 A  }    他緊跟著又道：“那馮禮降了曹操，立功心切。故而率兵冒進，與曹軍主力距離甚遠。
" _4 W" _, ?: c4 E2 n; y- P( F
    既然如此，咱們便在清水河畔將此人伏擊，到時候內黃曹洪必然會出兵援救，咱們趁機脫身而出，再回擊內黃，說不定可大獲全勝。只是此戰需把握時機，絕不可與曹軍戀戰。務必要做到雷霆一擊，而後抽身撤離。否則的話，便很可能會陷入重圍之中，反而會更加危險。”

    劉闖想了想，認為陸遜說的很有道理。

1 r' K+ Z& g- N- X, t    他沉吟片刻，突然道：“伯言，不如就由你來指揮此次伏擊。自我以下，所有人都聽從你調遣。”
1 _/ E" C/ d+ G
  V# G4 k# _- |8 r) o8 A    龐德和許褚露出詫異之色，向陸遜看去。

    他二人也知道，劉闖對陸遜非常重視。可是卻未想到，劉闖竟然對陸遜信任到了這個地步。

3 F' B. p9 o* p4 d% t    但劉闖既然開了口，他二人也不好再有意見。
& c9 Y; H) d" n0 m3 o% [
    不過這內心裡，對陸遜始終有些懷疑……畢竟，陸遜太年輕了，不過弱冠年紀，能否擔當重任？這世上有一種人名叫天才！許褚和龐德也深信不疑。比如諸葛亮，比如司馬懿……都算是天才。可不管是諸葛亮還是司馬懿，都是劉闖身邊最親近之人。諸葛亮跟隨劉闖快六年時間，並多次隨劉闖征戰，眼界和能力也是在一點點的提升，所以並沒有讓人吃驚。

* ~: N0 t  Y# I3 O; q8 T' h    而司馬懿主持黃閣。
5 l7 G, U3 [8 A: L; v" P
    黃閣究竟是做什麼事？

7 N/ N: w7 d4 W8 m    許褚等人並不是特別清楚。

$ |8 \. K$ Y* A  a, n! G5 I. ^    只要劉闖對司馬懿滿意，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所以許褚等人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 ?) i1 p! o. g: M
    可陸遜，才來多久？
5 I. B+ H6 k: B& d! ]) Y
4 A# A& Q. l% G4 \4 g  B    便要他主持一場戰事，未免太過匆忙。
; B$ k$ V' x6 Y/ O' g& B3 \
    陸遜似乎也知道，許褚和龐德對他的不信任。
& r+ z6 J) k$ d7 i% x1 E* n
* a: z" o3 j  w5 n7 g% R, D    但他卻沒有推辭，而是慨然領命。
: k: F& g+ e5 ~( T* z9 R, q1 P8 e- l
    劉闖對此也心知肚明，陸遜自為他效力以來一直都很低調。可以說除了劉闖之外，知曉陸遜手段的人，也只有張遼郝昭和趙雲三人。而且這三個人，對陸遜的瞭解也不是特別全面。
! N/ N  ^, k$ P% b* D) F
    當然，此時的陸遜，遠沒有達到後世火燒連營時的水準。
5 n' \1 ]3 U" w3 ?
( u5 w7 s) G3 G' ^    那是經歷過無數次挫折凝聚而成的智慧，對他現在來說，還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積累。
! k, z) B" L: L' U
    不僅是陸遜，包括諸葛亮在內，同樣也沒有達到巔峰，這需要時間來積累，劉闖能等得起。
$ W4 v2 \5 f+ \0 L: s0 V! `- f# J
    不過，即便如此，天才的光輝仍舊不可掩蓋。
: u" Y* a4 [% m+ b' a3 e6 Y5 R
    陸遜十六歲擔起一個家族的重任，若沒有真本事，恐怕吳郡陸氏一族早就泯沒於歷史塵埃中。
! h3 F% B/ u0 h" N! C" ~  o
7 K* `- V- w4 C! M  Q" m7 V& g    所以，劉闖對陸遜很有信心。

3 w; n- [2 Q1 V# l: p9 `& o    他也相信，以陸遜的才能，早晚可以得到許褚和龐德的認可。
& F* L: o8 |4 Q) F/ e
    安排妥當之後，劉闖便回到後宅。

    他在屋中徘徊許久，突然取出一個錦囊，也就是諸葛亮給他的二號錦囊。

    打開來，他看了一眼。

    錦囊的內容非常簡單：黎陽之戰，若起波瀾，速往鄴城。
1 p& _2 X& r& X6 Y$ ^
    十二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讓劉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這十二個字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諸葛亮預料到，黎陽之戰很有可能會發生變數。而現在，馮禮和袁春卿的歸降，豈不正是變數所在？

5 Q/ T" |1 l8 K. T) C0 y    往鄴城？
. R& X0 T8 D' G& P" \( q
    難道說，鄴城也存有變數嗎？

. ?& [" c. e. r! T6 ?    劉闖剛開始接受諸葛亮三個錦囊的時候，更多是一種玩笑的心理。

# q; d% A0 A1 e7 t, o4 O    他一直認為。所謂的錦囊妙計是後世人強加給諸葛亮的故事，更多是用來凸顯他智幾於妖的才幹。可現在，劉闖突然覺得，這諸葛亮的智慧，的確是有些‘幾與妖’。或許，他這樣做是出於最壞的打算。但劉闖卻不得不承認，諸葛亮思慮之縝密。的確是讓人為之讚歎。

    可鄴城又能有什麼變數？

+ ]! h$ k& h3 ?4 G; K    劉闖有些猶豫，是否該去一趟鄴城。
* J0 i2 n3 N9 p2 Y0 S  q
    畢竟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鄴城真的發生了什麼問題，那可真要有大麻煩！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走一遭鄴城，即便鄴城沒有什麼動盪。他過去看一看，也能安心一些。

    想到這裡，劉闖立刻召來陸遜，把他準備往鄴城的決定告訴了對方。
% e  c! @/ L: d3 h, K6 i) M4 Y
    出乎劉闖意料之外，陸遜在沉吟片刻後，竟舉雙手贊成劉闖的決定：“今戰局變化突然，馮禮和袁春卿突然造反。難免會讓一些人蠢蠢欲動。皇叔去鄴城也好，哪怕是提醒一下也好過沒有防範。不過，到了鄴城之後，皇叔還要小心……遜以為，若真有人蠢蠢欲動，必不歡迎皇叔出現。”
8 Y% K/ B0 m6 U; Y
    劉闖想了想，覺得頗有道理。

1 e  r7 R9 L5 n" R- S9 P# Y    於是，他又重新把許褚龐德和盧毓三人找來。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主公這次要回鄴城，不如帶子家同行。

    子家心思縝密，說不得可以為主公排憂解難……”
+ [; J7 w8 C! X7 d6 l7 i, d
9 w% g& \5 D( D6 Z9 z    想想，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
- Z& Y4 R1 f! Q3 |* Q3 r, k5 L3 S
* I7 @+ W! N) s( q    盧毓留下來用處不大，倒不如帶他一同前往鄴城。至於伏擊馮禮的事情，就交由陸遜負責，加上許褚和龐德二人的輔佐。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當下，劉闖同意了龐德的建議，連夜點齊三百飛熊衛，帶上李逸風武安國和盧毓三人準備出發。哪知道在出發前夕。又發生了一件事故。

7 p# i6 m4 R6 X' v6 o    董俷從睡夢中醒來，聽說劉闖要出征，便吵著要和劉闖一起去。

    可這個大小子又不會騎馬，總不成讓他一路步行跟隨。劉闖勸說了好半天，董俷拉著他的衣服就是不肯鬆手。
. ^) G5 A. k5 D! _. M/ w
) V5 D- m' V" a4 J. h9 T+ Y    一旁陸遜也勸道：“要不然皇叔就帶他一同去，阿醜只聽你的話，你把他留下來，也無人能約束他。萬一再發生個意外，我等都無法向主公交代。實在不成，就讓他坐車隨軍出發。”
" W: s9 o) a: a0 R" D8 N( g" e
    坐車？

    劉闖旋即想起來，在平陽城的庫府中，發現了兩輛製作精良的戰車。
. A9 ^: U& L' `- ^! Y. }
    看得出來，兩輛戰車是經過特殊打造，非常結實。董俷既然不會騎馬，那坐車同行倒也可以。
, E6 W* G- l# @% t* u
) x! g  J0 c) P( X( h& e3 f( u  b    反正他劉闖手下善於馭車的人也不是沒有，不說別的，就說那武安國就是一個馭車高手。劉闖把武安國找來，與他商量了一下。武安國聽了倒是不甚在意，頗為痛快的便答應下來。

    隨後，武安國從庫府中把戰車拉出來，讓董俷在車上站穩。
* R/ e1 l3 |5 V) m( H7 c
" X- e( T* l1 T6 P    套上兩匹戰馬，而後又把兩匹馱馬的韁繩拴在車上。
& n) D/ E: {" {; N8 p) E
    董俷站在戰車上威風凜凜，倒是讓劉闖眼前一亮……

    這個大小子，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力士。劉闖索性命人把大纛交給董俷掌管，讓他在車上扶大纛而立。
8 ~5 T+ B! n2 M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劉闖翻身跨坐馬上，和陸遜三人有交代一番，便打馬揚鞭衝出平陽城。

    武安國雙手拉著韁繩，在戰車上用力一抖。
8 x2 ]4 W$ Y$ W
    就聽韁繩啪的一聲脆響，伴隨著武安國口中發出一連串的呼哨，兩匹戰馬拉著戰車便衝起來。董俷站在車上，一手扶著大纛，咧開大嘴呵呵笑起來。顯然，他對這戰車是毫無排斥。

    ++++++++++++++++++++++++++++++++++++++++++

( ~# ~- ^% }! L0 t* k& g. f    建安七年三月，黎陽之戰在進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以後，風雲突變。
3 a+ q' ?1 S; z8 W4 @; c
    歷史在這裡走入了一個岔道，伴隨著馮禮等人的突然投降，也使得整個冀州形式隨之大變。
# ~( ]: `* t/ ]& |; W; S6 q
8 H! ]7 J4 b/ l+ T    許多人感到惶恐不安，更有不少人開始在私下裡和曹操秘密聯絡。
+ n( j$ ~2 N" R: F8 w5 a# F4 f
+ H6 k3 A# l$ M; C/ \    當然了，也有人仍在堅守，可是面對著越來越動盪的時局，即便很多人依舊忠於袁氏，也是感到憂心忡忡。上次抵達鄴城的時候，雖然感覺鄴城有些浮躁，卻並未感受到太多的恐懼。
2 k  o& s# W, ^% Q7 G- v, |
    可現在，當劉闖再次抵達鄴城的時候，卻明顯有一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 c* X' {1 i& J# u' Q/ K
+ V. {6 \1 l3 O' A/ P1 M  c    整個鄴城，都在驚慌失措……
% p; \* F- _7 V
    趕了一整夜的路，劉闖在快到鄴城的時候，便下令減緩行進速度。

    路上的難民越來越多，三五成群，相互攙扶著結伴而行。看得出來，這些人有不少都是從內黃方面逃出來。戰事越發激烈，袁尚當然無法坐視內黃被曹軍所占，肯定會發兵奪回內黃。到那時候，內黃必然成一片焦土，許多內黃百姓只好離開家園，匆匆忙逃向了鄴城。

    越靠近鄴城，難民的數量就越多，場面也就越發混亂。

; F9 e6 I6 g5 D, m' p+ r7 i    看著城門外如長龍一般的難民人流，劉闖眉頭緊蹙。他心裡沉甸甸的，好像壓了一塊巨石。
" y, `7 q9 ]: ~5 u/ V1 V) t9 q5 @% a
    自他重生以來，穿越眾熟知歷史的優勢讓他如魚得水。

    可這一次，他真切的發現，歷史似乎已經不再如原先那樣可以令他隨意操控。已經走入岔道的歷史，他又該如何面對？如果袁尚這次失敗，給整個河北帶來的影響，恐怕難以預料。

    想到這裡，劉闖心裡越發沉重。

    “你們是何方兵馬？怎敢在這裡橫衝直撞？”

    當劉闖來到城門口的時候，便被一隊袁軍阻攔。

2 C6 w! t) @: C& W+ W$ E2 v    為首的袁將，更厲聲呵斥。
" n0 Y2 x' D5 a  ^! I  G
! x' f& F" }- P6 Y) e- Q- u    盧毓連忙上前道：“我等是幽州兵馬，劉皇叔聽聞前方戰事不妙，故而趕回來與逢紀先生商議對策。”
" ~: o1 X# ?9 J. C5 F
; T: k( c+ B0 h2 w    哪知道，那袁將一點面子都不給。
# Y6 \! q* d5 B  I  ?
* G7 e: u! B: @    “什麼劉皇叔……一賊子耳。

) s. W0 S; x9 i% h( A2 H    當年袁公與他遼西，方得以容身之所。可他卻趁袁公與曹公決戰的時候，偷襲幽州……若非他在背後搗亂，袁公焉得失敗？若袁公不敗，我等而今早就該飲馬黃河，何至於如今這般悽慘？他這等厚顏無恥之輩，還敢再來鄴城？若被我見到了，定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這袁將聲音很大，以至於周圍的難民聽得真真切切。
2 w' Q* [5 E7 T/ k5 A3 k
    劉闖當然也聽到了對方的話語，眼睛微微一眯，突然縱馬上前。
+ E$ c3 g/ a) z+ D9 |+ f3 P4 r
9 S9 K/ `% t; T: U, K; k4 l    “耳乃何人，敢如此放肆？”

+ a$ T+ k5 P; f2 o  t    “我是誰與你何干？我告訴你，沮從事已下了命令，若無他手令，任何兵馬都不得入城。”

2 U9 Y; x) F6 O; {# n2 q  g    沮從事何人？
+ c( c& }8 c( K+ y1 t$ s
4 @- ^) T1 l( ^! O    劉闖旋即便猜出來，必然是那個沮授的兄弟，沮宗。
& _0 U; n6 t/ ~
7 X9 U' u. e0 ~6 m, j6 w7 [& q    沮家而今元氣大傷，早已不似當初那般的鉅鹿望族。但沮宗並不是愚蠢之人，何以派人在這裡阻攔劉闖入城？劉闖心裡一動，隱約間已猜出了沮宗的用意……莫非沮宗心懷不軌嗎？
+ D2 ^* c" x8 F

3 T2 q+ C% {  ?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二）2/2

3 w2 F8 ^6 M& T2 d& [% E6 I    他讓人在這裡阻攔自己入城，更派人言語挑釁。
7 L1 H! e$ S2 L/ I/ }( V
    若劉闖壓不住火，很可能會大開殺戒，到時候沮宗便有藉口對他出手？

6 d3 p4 P  P1 \/ F/ A( P& D4 J9 F    不對不對，就算是沮宗對劉闖恨意頗深，可是鄴城做主之人卻不是他，而是那位逢紀先生。

% i( o+ P. M4 D- ^: q5 [! y  G    他這樣做……
( p% b# x, q/ Y% P
    劉闖轉眼間便猜出對方的用意，莫非是要把我逼走嗎？
; j1 R+ ~; i) r# D0 G+ f
( D% V' r8 {; Q; I* \( ^8 t    想到這裡，劉闖突然縱馬上前，象龍希聿聿一聲咆哮，頓時引得群馬長嘶。

- m3 P8 T& d) x    劉闖來到那袁將面前，手中馬鞭子揚起，啪的一聲便抽在對方的身上。劉闖手裡的馬鞭，是經過特殊手段製作出來，採用上好的皮革翻入鞣製而成，堅韌無比，抽在身上可令人皮開肉綻。

    那袁將沒想到劉闖會突然動手，一下子被抽翻馬下。
6 i5 Z2 b/ b6 u% f' b
    “不知死活的東西，某家堂堂大漢皇叔，乃天子所封。
; r$ N2 ?3 ?" w& W  p, k2 L. _+ g
5 L' F! @! B, R6 [. `/ J    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辱罵？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說幽州，便是整個河北，也都是我大漢江山。今我奉天子之命令幽州牧，你竟敢在這裡開口辱罵，莫非是有心謀逆不成？爾等給我讓開，若不然的話，便是某家大開殺戒，哪個敢來攔我？”
( I% P0 v" f4 G1 L) z  h5 P
    “你敢動手？”

+ l3 t2 [; ?0 K, O* k- H    那袁將爬起來，驚怒不已，手指劉闖道：“爾一賊子，焉敢在此動手？”

  q  j* l+ b$ z( y    話音未落，耳邊就聽倉啷一聲繃簧響，劉闖拔劍出鞘，一劍便把這袁將劈翻在地。
0 n. h+ a8 ^: q# {, W
    “再不讓開，格殺勿論。”

    劉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低聲喊喝。

& A) f6 j: G6 L" Y$ x. Q    另一邊，三百飛雄衛在李逸風率領下，倉啷啷拔出長刀。

8 a! M! F1 h9 Y& K8 _% ~    雪亮的長刀在日光照耀下，泛著一絲絲冷意……原本群情激奮的難民見此狀況，頓時閉上嘴巴。
9 I* T, X6 N7 A: ]  y: q
    眼前這位。可不是等閒之人。

    人家是大漢皇叔，這江山還是大漢的江山，人家奪了幽州也算不得事，連天子都封他為幽州牧。

    有那聰明人，便反應過來。
% C& \8 w+ [- F4 U
    這隊袁軍好端端阻攔劉皇叔的去路，恐怕是居心叵測。

. l4 @0 j# F; p& I+ M    戰車上，董俷縱身跳下來。手持雙槌便跑到了劉闖的馬前。

, n6 @4 g7 w! e8 i6 n    “叔父，我來了。”

+ F* M4 r4 f5 I& w5 ^2 _* A    “阿醜，且退下……我倒要看看，誰敢對我動手。”

: @' l, z: Q4 t# Q  i. v5 @; A' o    劉闖說著話，向後伸手。
& b7 F+ W6 _  P* y+ O
    武安國匆匆忙上前，把那桿盤龍八音椎遞給劉闖……就見劉闖大椎在手中一振。八音殳頓時八音齊鳴。

    飛熊衛更齊刷刷縱馬向前三步，長刀和繫在手臂上的圓盾交集，發出鐺鐺鐺整齊的聲響。
; a& I/ g7 T$ T8 @+ }) l2 i
    “再不讓路，格殺勿論。”
$ g* P! ~: d" u" a$ ]1 q
    雖只三百人，卻透出千軍萬馬也無法比擬的雄渾之氣。

    莫說那些普通百姓，就是城門外的袁軍，也都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膽顫心驚。
1 {% R! t. D5 ]2 m
! F: B% }, }: N, `; `$ a    “住手，住手！”
0 Z- y! @9 l: J: ^' n4 l1 S6 R7 Z
8 x+ U/ S1 H1 W4 ^( ^+ I  W6 v- u    就在這時候，從城中傳來一聲高喊。

9 ^7 Q: p: b3 b- I2 R7 Y! f  ~    逢紀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到城門外，見兩邊劍拔弩張的模樣，他也是吃了一驚，連忙上前阻止。

+ a3 }4 h* }' D  ]! ?- E3 b9 M    “皇叔，你這是……”
: g# I7 ]5 U2 i) X, j' _
    “有人不想我入城。有人不希望我與三公子合作。

/ b( p% g/ w( H' |' x7 A    元圖先生，這些人莫非是你派來阻攔於我？”
5 \- z8 b# ]8 q
    逢紀一怔，連忙擺手道：“皇叔這是哪裡話來？我又怎會阻止你入城？”
# s( y7 E5 l6 W# t
! j; o: v5 h5 i: i7 a    說完，他便轉過身，看了一眼那血泊中袁將的屍體，旋即對那些袁軍喝罵道：“爾等怎敢在此阻攔皇叔入城？還不與我讓開。”

    “不能讓開！”

) H- ]/ u2 r. t; g" R' V7 x    逢紀話音未落，就見沮宗帶著一隊兵馬從城中出來。大聲道：“三公子命我為城門校尉，自當守衛鄴城安慰。是我下令，不許兵馬隨意進入，他劉闖雖是皇叔。就可以肆意妄為不成？

    元圖先生你受三公子重託，坐鎮鄴城。
* z; x, T* z1 o+ M1 {. J3 F: X
( t6 v* m! f# t* w* P. h    今見自家兒郎被人所殺卻毫不在意，還要讓那賊人入城，是何道理？你這樣做，就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嗎？”
  y0 ?' N! _) E
    逢紀沒想到，這沮宗竟然如此說話，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 C# [  u6 Z5 E5 m; D6 J- u
    劉闖也沒有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情況就變得如此複雜。沮宗這是直接把他放在了袁氏軍隊的對立面。逢紀受命坐鎮鄴城，卻好像已失去了控制，連沮宗都敢當眾頂撞於他。

    這情況，還真是有些麻煩。

    不過，劉闖卻沒有插嘴，而是靜靜看著沮宗。

  S0 t5 J2 ^2 u* J2 H( I    逢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袁劉抗曹，乃三公子早就已經定下的決策，任何人不得違背。
, A/ M/ u+ i* j. I  b
  z7 C" A2 G$ H    劉皇叔趕來商議事情，也是為大局考量。

+ v+ D0 n5 g% `) h    沮仲與，你為一己之私，卻置大義而不顧，莫不是要背叛大將軍嗎？”
% ~7 o% [; A: q0 S4 [3 y
    沮宗臉色一變，“沮某，自無意背叛大將軍。”

    “那還不與我讓開。”
1 b7 l! Q' N( t& @/ x$ G+ s6 _' ~
$ C, p/ T1 W, h; \5 ?" r    逢紀畢竟是久居鄴城，更是袁尚的親信。
: w  h, L' ^3 r3 v$ ^$ W5 h
+ t$ W- H0 G3 v6 H! S  ^    他這一發怒，便是沮宗也不敢觸其鋒芒，咬咬牙一擺手，命袁軍將士讓出一條通路。
* }8 d0 b7 O; I
& ?% X; ]$ \- s0 o1 Q    表面上看去，是逢紀占了上風。

, v% D# z9 L# y* x& Y& B    但是從袁軍士卒眼中流露出的敵視，劉闖卻知道，勢態恐怕已經失去了控制。不過，他並不害怕，而是跟著逢紀一同進入鄴城城門。兩人並轡而行，直奔驛館。在往驛館的路上，劉闖突然開口道：“元圖先生，這情況好像有些失控，我看這鄴城的情況，也有些不妙啊。”
/ l8 E+ }( _, l$ e# Q
- `5 f8 e) b( O+ z/ B% D2 p6 |    逢紀苦笑一聲，“何止不妙。”

" `% C5 d9 Y7 e' t1 E, @) r& Y    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自袁春卿投降曹操，內黃失守之後，我便調集兵馬準備救援三公子。

( Z" C+ N3 s$ R' N# J2 l& S    可是……

    這城裡頹敗之意瀰散，沒有大將軍手中的大將軍令，我竟然調動不得兵馬。

    九候城、污城兵馬遲遲沒有動作，只有武城守將呂翔表示願意出兵。不瞞皇叔，袁公過世之後，人心就散了。大公子和三公子在黎陽大敵當前的情況下，還發生衝突，更讓不少人為之心冷。而現在，袁春卿和馮禮兩人造反，是雪上加霜……我現在也只能勉力維持不亂。”
  L- g6 n1 ^7 G$ V+ w/ O! u
/ [$ r- _. ?# G' {5 F    鄴城的情況。看起來是真的很嚴重。

. y3 X) o3 @2 E+ C4 j    劉闖沉默片刻後，忍不住道：“既然這樣，元圖先生何不下狠手清洗一番？”

% b: @+ L( ]4 p" F+ e# H    他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鄴城的情況既然這麼糟糕，就該痛下決心才是。袁尚還在，雖然被困黎陽，可只要他活著。問題就不會太大。趁此機會，把那些搖擺不定的傢伙一次清洗乾淨，這樣做也許會元氣大傷，但至少能夠使得局勢穩定下來。而後救出袁尚，則所有的麻煩就能迎刃而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也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或許激烈了一些。但總體上對袁氏好處頗多……最重要的是，這樣做的結果，可以讓袁尚徹底把掌控住手中力量。

. }; r- M: S0 H9 h7 ^    逢紀這個人，雖說私心很重，但能力不俗。
( C9 r6 F1 r  D  @
" B# P: R+ ]# K5 ?8 m- Z* s    劉闖可不相信，他想不出這個辦法……

' {' K: B5 v5 h( f/ p: I1 Q    逢紀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如此？

" k* o/ T( }% q* I    可皇叔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鄴城之中，勢力盤根錯節，極為複雜。就比如那華彥，我早就有意將之剷除。這樣一來可以斬斷大公子一條臂膀，還能夠震懾宵小，不至於有人再襟肘。

; s3 I+ N- [0 [( S3 T( F    可那華彥，卻和沮宗關係密切。
, w& S4 J4 M( o8 v0 ~
    想當初沮公與被迫投降，被皇叔安置於孤竹城。不肯為皇叔出力，也讓三公子對沮宗生出好感。而且，當時三公子優柔寡斷，也不知怎地就走漏了風聲，連夫人也出來勸說三公子……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而我也因此得罪了大公子，還被不少人在暗中怨恨……”

    “你是說。劉老夫人？”

8 Q+ U2 R4 T3 R/ T. q8 W4 Y* @4 S, h    “不正是她嗎？”
. D* B3 z+ ?  ?. i
    劉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逢紀半晌說不出話。
+ o# a! a5 D5 i& C/ x
    “元圖，你可知我想起了什麼？”
' [: R% Q! _$ }9 L' P
    “什麼？”
( _  v+ ~0 x& ]8 x" R
    劉闖深吸一口氣，“牝雞司晨。如此情況與當年何皇后何其相似？”

    “這個……三公子生性純孝，我又怎好動手？”
+ T% p5 I- D+ z6 c+ M) y
    兩人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便到了驛站門口。
- J) I! S* B; ]: Y; E" t+ A
    “對了，少公子的事情，還要多謝皇叔大力支持。
: F9 g( z9 u1 ]
    我已命人送少公子前往燕京，到時候還要請皇叔予以照拂。而今局勢雖緊張，但算不得什麼。我一息尚在，絕不容鄴城出現動盪。皇叔所說的辦法，我會好生考慮。實在不行，便先斬後奏就是。我就不相信，哪怕三公子再純孝，也不能任由著老夫人干預政事，再怪罪我。”
' Z) b) U6 S% w, Z  N
  D- B8 e$ |, h8 R! b2 e. k1 z    劉闖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這樣，我已經派人伏擊馮禮，而後偷襲內黃……到時候，請元圖先生多與我一些臂助，我會儘量救三公子回來。”
/ y: L8 _4 e: m% }% y
, q, h7 W6 C2 O/ {5 @    這也許是逢紀最近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3 x5 Q$ S, W  J" V" C
    他連忙道謝，“皇叔放心，我明日就使呂翔出征，協助皇叔牽制曹軍。”

9 X  n; l/ u8 q! _# M& ?+ W( H    “甚好！”

    劉闖說罷，和逢紀拱手道別，便邁步走進了驛館。

; A' \/ C- Y+ R' S( P1 {* I9 Y    看著劉闖的背影，逢紀苦笑著搖搖頭，不過心裡卻輕鬆不少，更暗自下定決心，要清洗城中所有不安定的因素。至於那位劉老夫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豈能容她一婦人做主？
- P3 @# }/ M7 z6 p4 w9 Z* d
  `8 j. D. a9 _2 R8 v    +++++++++++++++++++++++++++++++++++++++++++

    是夜，劉闖便住在驛館之中。
* q$ p  }) I( m
    只不過，他心裡並不似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平靜，隱隱約約之中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住進驛館後，卻下令飛熊衛人不卸甲，馬不卸鞍。如果有事發生，也能夠迅速做出反應。
/ ]- R" C  e" I" Z/ A! {: v
1 a1 _$ s2 r! S' g7 t& E" a) c8 \9 X    對此，盧毓感到有些奇怪。

" K( V( y1 l2 v8 }2 o" C    他不明白劉闖為何會如此謹慎，難不成還會有人圍攻驛站？
+ s1 I5 x! @. E; ?$ b8 n( \) K
: ]/ c* V$ ]* N, N/ l$ y: Y  s& t    “子家，我總覺得鄴城的氣氛不太正常。
. @) r8 I' T/ q
    逢紀是袁尚留下來的重臣，可你看日間沮宗的態度，哪裡有半點尊重？人常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說咱們不是第一次來鄴城，但是在這裡卻人生地不熟。非常時期，不如多些防範。左右也就是這一個晚上，待天亮之後，咱們便離開鄴城返回平陽，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
8 S# @1 P+ d- M* |* V; E3 B
( c: ?% z9 u+ E  }# K3 k3 A    盧毓聽罷，頗以為然。
; T4 @  y/ u5 q+ M$ d& P
+ C8 g/ l! G4 _) |( y. T5 V    “主公這麼想，確有道理。”
) k, ]7 i+ M+ Y- ]9 g$ b& B- x, }
    逢紀沒有設宴為劉闖接風，估計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情這麼做。

1 b8 y8 l/ A, I0 K/ F. J2 }    不過，他還是派人送來了牛羊酒水，算是全了禮數。劉闖命人把那些羊給烤了，但又下令所有人滴酒不沾。入夜之後，他坐在房間裡看書，董俷呼嚕震天響的睡在地鋪上，倒是讓劉闖好生羡慕。有時候思想簡單一些也是一種福氣，總好過自己這樣子，整日的擔驚受怕。

    想到這裡，他放下書，走過去把董俷踢開的被縟復又蓋在他身上，而後邁步便走出了房間。
3 z4 r# j) u- j" S9 a+ J
    但只見月朗星稀，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皎潔的月光灑在庭院中，彷彿為這驛官的庭院，鋪上了一層白霜。
2 Q) a% G0 D( ]+ \% F3 e
    飛熊衛一個個懷抱長刀，靠坐在迴廊之中。
- M1 ^( Y8 z( ?  H
  R/ P1 T7 r1 n: s7 K5 K    李逸風和武安國見劉闖出來巡視，連忙上前見禮。

    “情況如何？”
  G" Q  m& _4 s- c; g6 H
5 ~3 s) Z: `2 ]5 V. @% I* r5 A3 D    “回稟主公，風平浪靜。”
: \% Y! p; w/ u% @( u- S3 @# C
    “今晚大家辛苦一些，明日離開後，便不必這麼緊張了。”
1 ?  t- H* |, C% \, ~9 I% ?4 d
0 [) j& e% M6 k9 t5 Z    “主公放心，道理盧先生已經和我們說過了，兒郎們也非常理解。”

4 e' U& }* n3 {  c    “嗯，這樣就好，警惕點。”
+ U' Y7 V" m" g, L) b' s
    劉闖巡視完畢之後，見沒什麼異樣，復又回到房間。

: P% h7 s0 |0 n* u; V8 |5 \    不過，他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躺在榻上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無奈之下，他索性坐起來，便依著榻椅看書。不知不覺，已是寅初，三更天敲響，整個鄴城也陷入寂靜之中。
" Y5 |# y& f# ~
# p( K3 q! B+ ^7 _) \+ U    劉闖靠著榻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6 ~+ t, P% ^* d) a
; Z+ ^' Y+ p4 g    半夜時，董俷起床小解的聲音把他驚醒。

    他揉了揉眼睛，想了想乾脆走出房間打了一盆涼水，洗了把臉，將身上的睏意驅散乾淨……
) c( a& p  |" `! l
% g* r- ]0 I& P    “阿醜，怎麼不睡？”
# y  @; q/ {. a  }
, O( P6 A$ A  T* x    回到房間裡，卻見董俷坐在地鋪上，瞪大眼睛。

    劉闖疑惑的詢問，就聽董俷道：“叔叔，睡不著了……”

    “怎麼回事？平日裡你可是貪睡的緊。”

# J+ u( U7 S. i  }& \    董俷突然站起來，把盔甲包打開。
0 ?8 @) f5 W$ n# }! q* Y
7 D' I+ d5 Y$ w2 s6 B    “阿醜，做什麼？”
; F9 Z$ ?8 }# m3 z, s
4 l5 a' u' N0 `    “不知道，穿著它會安全些。”
: t4 r  H; A$ K8 ~' s8 [1 o
# N! R+ r3 {& @6 _    董俷沒頭沒尾的話語，讓劉闖有些不明所以。
! R& j' G; E" o. C) i$ M: O
7 G' v$ x" m4 ^( [6 Z    看著董俷在那裡穿戴盔甲，劉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上天剝奪了一些人的智慧，卻往往會補償其他的能力。董俷突然間這個樣子，莫非是老天給予他的補償？讓他能預感到危險？
/ Z: m2 _  u  w- |
    想到這裡，劉闖激靈靈一個寒蟬。

! f1 L+ [8 P7 I8 a2 t    有道是有備無患……
& A- h$ ]* A* O0 d1 t
    他連忙把自己的盔甲包打開，頂盔貫甲，罩袍束帶。

    劉闖這邊剛把盔甲披掛整齊，忽聽外面一陣喧嘩騷亂……緊跟著，房門蓬的一聲被人撞開。
9 t6 Q4 h8 m" A" ^
    “主公，出事了！”

    劉闖抬頭看去，心裡咯噔一下，“朝年，發生何事？”

7 }! a& d2 {, _" \2 A/ K6 \8 J2 F5 H
' R, ?1 b! ^7 l; Z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三）
' G0 O3 h. r" O
% V* M% F: S6 U+ R' ~6 b" X    袁熙死後，袁朝年就一直留在鄴城。
  L' o5 V. `2 C' y. a* [! j
# t0 B3 f( U& k! d' A% H    如果沒什麼事情，劉闖很少會動用袁朝年這一顆棋子。之前營救田豐，算是讓袁朝年行動了一回。而在那以後，劉闖嚴令司馬懿，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絕不可以輕易調動袁朝年……

    這也是袁朝年一直少為人知的原因。

1 \0 c, ], E4 @8 y- O    劉闖讓袁朝年留在鄴城，為的就是袁紹手裡那枚大將軍印。
! e( U& {; G4 d/ [, i
    在沒有得到大將軍印之前，袁朝年就不能夠暴露。劉闖這次來鄴城，也沒有和袁朝年進行聯絡。

6 F" ~# p1 J: m    可現在，袁朝年卻主動上門。
/ S" I5 u0 r: R- C) C, ?
6 R' L$ e" ~8 p) k3 I1 ~  ]; h6 k    火光照耀下，袁朝年渾身是血，雙手持劍，身上還掛著一個包裹。
; V3 N1 u  W0 e- Q( _+ J$ C3 x
; X4 m; H6 M( ?' p1 m    “主公，出事了！”

% b& `, }1 C: r% ]4 S( t( `    劉闖強壓著內心中的惶恐，“朝年，慢慢說，發生了什麼事？”
) H2 m0 U) R2 e" D, y& L: L8 w
    “主公，子時前陳琳沮宗與袁克突然登門，言逢紀和主公勾結意欲謀反，向老夫人請大將軍印，誅殺逢紀，除掉主公。老夫人也不知怎地，便聽信了他們的話，命沮宗率部誅殺逢紀。我見情況不妙，不得已只好出手，從老夫人手中搶了大將軍印，並殺死袁克……”

& |! g2 l. M/ M$ v4 o. C    “慢著慢著，不是說大將軍印在袁尚手中嗎？”
+ I$ }/ C. {1 r0 V( t
    “三公子手裡的是大將軍行印，自袁紹死後，大將軍印一直在老夫人手中保管。”
5 o2 b1 ~* Z5 X
9 N5 f, f! {* D! M5 Q: H    劉闖聽到這裡，那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 O5 |# ?2 @! @! U- f
% Z8 H( L9 q1 C" a    這又是一個十常侍的翻版！

    逢紀當斷不斷，如那位大將軍何進一樣，最終引發了一干投降派的反彈。至於那位所謂的劉夫人，就是一個翻版的何皇后。她的縱容，也勢必引發整個鄴城的暴動，袁氏這一次，完了！
3 m5 Z2 ?) N! a/ ]% j5 @
3 h; h2 j8 A- L" e0 J  U    “主公，怎麼辦？”
6 Y! E$ C7 E! G/ {; p! c
4 G! [' a+ J% X! @" V/ F" D) K& d- m2 }    劉闖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既然局勢已糜爛不可挽回，便殺出鄴城，迅速和伯言匯合，而後退回中山。”

4 R9 }' i( u$ D2 V# D2 i    “那袁三公子……”

    劉闖苦笑道：“這個時候，袁尚恐怕已凶多吉少。”
9 g& I. p( M, X) |+ H+ C
    他自己還身陷險境，那還有工夫去管袁尚？

2 o+ A6 _# W6 g- i; J0 _/ i5 p    劉闖一聲令下，飛熊衛紛紛上馬。
8 ~4 z2 j% Q# z; k
1 ^8 p/ b$ X" j$ L    “阿醜。跟著我。”

    劉闖大吼一聲，董俷立刻跑到了他的跟前。

    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一馬當先衝出驛站，那驛站的驛丁還要阻攔，卻被兩人如砍瓜切菜一樣的當場格殺。

    衝出驛站大門，就見鄴城城中，已經亂成一團。

    袁軍奔走長街之上。顯然已經殺紅了眼。
' n( G8 h8 h* V7 G6 V
    “主公，快看！”
4 j, o$ l! H/ A" B7 ~' h7 q
    盧毓突然指向東南方向，劉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東南方烈焰熊熊，火光衝天……

    “是東南角樓。”
0 Y1 l! k% P' I& f
9 c/ W$ x; x! U/ R: i8 R    袁朝年不由得一聲驚呼，旋即黯然道：“那是逢紀先生的住所。”
2 x/ v* W9 {0 P1 c2 C8 x
    劉闖聞聽一怔，突然笑了。

    歷史總是這樣。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在原有的歷史上，鄴城告破，審配縱火東南角樓。
" V' X- A% Q# L& P5 y) C& c$ s
3 U" ]3 x/ i5 f7 s) ^* x* N    原以為審配已經死了，卻沒想到換成了逢紀縱火……不過，劉闖相信逢紀這麼做，除了有絕望之意，更有向他示警的意思。想到這裡，劉闖精神一振。大聲道：“向城東突圍，咱們殺出去。”
- b2 ]7 e4 s0 r1 @% k: j
( I0 U  z$ K: Y8 C    三百飛熊衛簇擁著劉闖，在長街上奔行。

    沿途，不時出現袁軍的蹤跡。

8 ~! ^7 Z* ?  o0 C# ]. ^; l: Z    劉闖這時候也不會在顧慮什麼合作盟友的想法，立刻發出‘不必留情，凡阻攔者格殺勿論’的命令。

" b8 C. C" P' p! {( W    現在再顧慮太多，那就是找死的節奏。

6 d2 t) a' Q$ H/ J  g    劉闖可不想死在這該死的鄴城。自然不會再留什麼情面。
, Q) B5 |2 _' r
0 {- n8 [. ^5 S$ l8 ^    他讓袁朝年保護好盧毓，而後命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押陣斷後。劉闖自己則帶著董俷，縱馬向前。他沒有用八音椎，手中捧著那口甲子劍。兩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如同兩頭瘋虎一般。沿途倒是有不少袁軍出面阻攔，可是在劉闖和董俷兩個聯手屠殺之下，紛紛潰敗而走。

    衝過前面的街口，便是東門。
8 m- k' J0 Z: j6 V" E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喊殺聲：“休走了闖賊！”
4 ^( u' k* C8 [  q) A
" y. w+ O! A0 U0 U* S    一隊袁軍從長街兩邊呼啦啦湧來，為首一名袁將跨馬持刀，遙指劉闖厲聲喝道：“劉闖小賊，看你往哪裡跑？”
" U" T3 I( b% N: {/ s. Y
    劉闖勒馬看去，卻是一張陌生面孔。
8 c: M+ b4 X* {. v# Q; l% V) x
2 F" {7 X+ X5 `- J% l    倒是袁朝年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主公，此人便是武城校尉呂翔。”
# w  l4 W7 ~/ H2 S3 |8 H1 [
  c- H1 o9 N6 ~# t8 R: A: U    呂翔？

3 A1 ]9 x, D$ \9 Q    劉闖倒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6 W6 e1 Q" i2 S5 u; Z1 ^! J
    日間逢紀曾說過，呂翔是袁將之中，最積極響應復奪內黃的人。可現在看來，所謂的響應也只是一句推脫的話。這呂翔出現在這裡，想必九候城和污城的守將，也一定到了鄴城吧。

    怪不得那些人敢造反，原來已經拉攏了這麼多人。

( q0 N0 U& i4 s0 ~+ I    劉闖突然覺得，自己小看了曹操。
2 }& @+ c9 [+ I, h/ u/ S2 P. Q3 A! S
( l& j, F# ~7 e! o    一直以來，他依照著歷史的發展軌跡，總認為曹操河北之戰會歷時多年，他可以有充足時間來進行發展。可是現在看來，由於自己的出現，不僅僅是造成了袁紹提前死掉，更動搖了袁氏在河北的根基。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使得袁氏部屬人心浮動，曹操又怎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 H& d- g0 T# m; Q* c
    想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劉闖反而定下心來。
* E- h: ^8 l: V
, H# o. ^8 I8 H- U    左右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唯死戰耳，殺出一條生路就是！
* t* L- {5 b5 \3 v0 A
    “休要呱噪，擋我者，死！”
7 J) ^. a  V7 q6 R
    劉闖大吼一聲，便策馬衝出。
5 o+ _/ c& i7 C& O! C8 m
    甲子劍拖地而行，火星四濺。

    那呂翔見狀，也不再贅言，持刀迎著劉闖便衝過來。

    “休放走一個賊人。”

    呂翔厲聲喊喝，袁軍更齊聲吶喊。

    董俷那雙細目突然間睜開，透出一種莫名的興奮之色。
) R. e% Y, J7 L# }, p* h
    他大吼一聲，邁開兩條大長腿，眨眼間便衝到袁軍面前。手中鐵鎚掛著風聲，呼的便砸向一名袁軍。那袁軍手持刀盾，舉盾相迎。卻聽啪的一聲巨響，鐵鎚落在盾牌上，頓時把那袁軍手中盾牌砸的粉碎。鐵鎚在砸碎了盾牌之後，餘勢未消。狠狠落在那袁軍的頭上……
- C# {' `: k4 \! ~: t4 i
    袁軍士卒慘叫一聲，被鐵鎚砸的腦漿迸裂。

2 b) `  S% b& }) h9 V% i    紅白液體飛濺，董俷厲聲吼道：“哪個敢傷我叔叔。”

    他錯步闖入人群，一對鐵鎚翻飛，所過之處更是人仰馬翻。

    “醜鬼，休要猖狂。”

    一名袁軍將領縱馬挺槍，便撲向董俷。

- m' ^  N# b' N3 l( M6 U    劉闖和呂翔戰在一處。不過兩個回合就把呂翔殺得盔歪甲斜。只是他沒想到董俷竟然這麼衝動，居然直殺入亂軍之中。眼見一名袁將撲向董俷，劉闖也不由得大驚失色，撥馬就要上去救援。呂翔趁機鬆了口氣，他剛要退回去，哪知道李逸風掄刀上前。便和他戰在一處。

    不得不說，這個呂翔倒是有些本事。

. ^2 H! b: j+ r    李逸風手中那口金背砍山刀呼呼作響，立刻把呂翔圈住。
: m8 x! ~1 A  c: X8 {! q, H4 Y# Z, o
# i' T4 T8 l4 X- u    呂翔雖有些抵擋不住，但還能勉力支持。

    劉闖殺入袁軍之中，甲子劍翻飛，無人可以阻攔。不過，他卻沒想到董俷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凶悍。那袁將向他撲來，這大小子卻毫不慌張，腳下一個滑步，身形猛然一旋。一手鐵鎚揚起，鐺的磕飛了那袁將手中大槍，另一手鐵鎚順勢橫掃千軍，只聽戰馬希聿聿一聲慘嘶，碩大的馬頭被董俷一槌砸的腦漿迸裂。便倒在地上。馬上的袁將，也被掀翻馬下，只是不等他站起來，董俷就已經到了他面前，手起槌落，把這袁將當場擊斃……
2 E* v, N! }( {0 b$ e  \
! g# j% D/ X" @" }1 G    “叔叔別怕，阿醜保護你。”

    劉闖聞聽。頓時哭笑不得。
. }8 P' F9 X* y- Y6 o
* t4 C" B: B( ^    他看得出來，董俷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t( z7 T2 x4 [. A, W' G: O    不過，他好像沒有正經的練過武，方才那一個滑步雖然很漂亮。但下盤並不是太穩，馬步虛浮。能使出這麼一招，更多是一種本能的應對。如果遇到個狠角色，他方才就會很危險。
: K( ?& |$ H7 p( c, Z
/ ?7 @0 L! A" e) t" @5 z    憑董俷那天生的神力，自保問題不大。

8 A/ Z7 _5 @; {+ t# q* a$ `/ G3 ^    但劉闖還是決定，等殺出去之後，他便要傳授董俷龍蛇九變。
( V  i! D' ~! {. V/ e+ q2 i8 D8 ~( l3 K
    不管他能不能練得成，都要教給他……這亂世之中，能讓他多一分自保能力，對他會更安全。
! H7 A8 q8 s5 Y: i' d. l  `4 U" [* [
1 Y1 y' b6 r) A( J    見董俷沒什麼大礙，劉闖也就放了心。

5 c0 @7 N; }& r; W' L9 l    “阿醜，跟著我，不要走開。”

    他衝著董俷大吼一聲，而後撥馬復又殺入亂軍。
7 o, _7 B7 r! |7 @, s
( @  D/ C% l1 C/ s3 B1 Z* A. b    只是這一回，他沒有再用甲子劍，而是從兜囊中取出六支小槍，左右開弓。
( n4 O9 t/ r% f$ ]
    在他身前，有武安國保護，可以從容投擲。劉闖這小槍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以至於每支小槍投出，必有一人倒地身亡。眨眼間，就有十餘名袁軍士卒被劉闖擊殺，也讓袁軍士卒心驚肉跳。
; g! P9 ]3 M/ F3 N
    但袁軍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3 L: t) |  Q6 e) a1 s( M) r
/ ~8 T" E9 a  b- J. E    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湧來袁軍士卒，也使得劉闖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2 y$ h$ a/ ]/ j$ _0 B
8 `2 H. t% X1 p  U! V, |    飛熊衛開始出現死傷，而且死傷的速度不斷增加。

    李逸風見此情況，一刀逼退呂翔，大聲道：“主公，休要顧我們，只管突圍。”

, |- C/ n# \) x    “廢話！”

    劉闖提刀把一名袁將斬落馬下，怒聲喝道：“憨牛兒，帶著人壓陣，休要和這幫烏合之眾糾纏。”

6 a" N  w7 m+ t' W/ P4 M( J    李逸風連忙領命，棄了呂翔便要返回押陣。

. u( K( p- j( u5 V0 r- ]* [% x    那呂翔又怎肯放過他，與三名袁將縱馬便要纏住李逸風。

    就在這時，忽聽弓弦聲，一支利箭破空襲來，正中呂翔戰馬頂門。
: W: S# W' e' K8 W' v* h
2 ]) y! ]& D1 }0 m1 J8 c    那匹馬慘嘶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呂翔更被摔落馬下，他剛站起來，卻不想又有一支利箭襲來，正中他哽嗓咽喉。

    順著利箭襲來的方向看去，卻見盧毓正彎弓搭箭。

. o+ F9 Y$ E  P6 y5 D) T8 p    盧毓是個讀書人不假，可別忘了，他老子盧植不僅僅曾為大儒，更指揮過千軍萬馬廝殺……盧毓是盧植的兒子，又怎可能不識弓馬騎射之術？在漢代，儒家六藝之中，射術是每一個讀書人都必須要學習的技藝。盧毓的射術精湛，雖比不得古之養由基那種神射，也能百發百中。
- }5 C3 k- w2 Z
! V8 t" P( }) [  I* s$ P* T% L    呂翔被殺，可袁軍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慌亂。

    這也讓劉闖意識到，城中叛軍的力量，恐怕比他想像的更加強大。
! J8 k6 z- t( ~( y/ F
    雖然對呂翔這個名字非常陌生，但畢竟是一軍校尉，也算是中高層級別的將領。可這樣一個人戰死，袁軍卻沒有半點慌亂。也就是說，袁軍背後肯定還有身份更高的將領進行指揮。
% d* s  C- f% y7 k% |
! o) K1 m( V9 K) C0 U3 G; x    想到這裡，劉闖頭腦更加清醒。

# p  t" Z# F! ]! r) Y2 H0 U    “憨牛，元稷，不要和這些人糾纏，向外衝。”
. |" D4 e2 A- i: `: c
5 M# ^+ l" w& A4 z    他大聲叫喊，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9 O0 `6 t6 j- C: J, c+ s' H4 [
7 c' L: N  Q& f1 [6 a( W    “阿醜，跟在我後面，不要掉隊！”
  O* l3 L2 K' ^( r
    董俷答應一聲，便到了劉闖身後，兩人一馬，一前一後向外衝殺，武安國和李逸風則帶著飛熊衛緊隨其後。
6 ~8 h1 b* X& o" g/ \
& ?! P$ {0 W3 @" e* L    “未曾想，飛熊悍勇如斯！”

    距離街口戰場不遠處，一座深宅大院的望樓裡，一位老者舉目眺望，忍不住眉頭緊蹙，發出一聲感嘆。

$ y: t9 V6 b3 h: q9 y    在他身後，是一個少年。

    看年歲大約在十七八的模樣，容貌俊美。

) g0 H# D4 V/ C& D8 x    而在兩人身後，還站立著許多人。其中更有沮宗陳琳這樣的袁氏屬臣。
6 D) @9 K' `# A% ~
2 ]: i$ ?$ C6 u3 x1 N5 H; |    少年眉頭微微一蹙，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笑容，“文和先生不必擔心，今鄴城四門緊閉，這頭飛熊就算是本領再大，也是插翅難飛。”

' H7 G( ?& P0 N" ?( C. t  G    老者聞聽，倒也頗為贊同的輕輕點頭。
5 U! v/ I/ @# `. O/ p- g0 Q! j2 n
    就在他們勝券在握之際，街口的戰局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1 N, H  U2 ^" z; r2 X
. v3 p3 m2 i" a/ L+ r5 c  b    一隊袁軍突然從後面殺出來，但目標卻非劉闖，而是自家兵馬。

    這一隊袁軍的裝束雖然和其他袁軍相同，可每個人胳膊上，卻繫著一根紅色綢帶。

1 q, D  f+ d8 M/ I4 [    “皇叔，隨我來！”
/ A6 O! u3 P( E# t. j1 E9 o+ J8 x
' V$ O8 u" M% Z+ K    那為首的袁將高聲呼喊，劉闖舉目看去，一眼認出那人便是昔日他在北海國的部屬，岑壁。

7 i" o( b: d/ w5 m( N    劉闖不由得精神一陣，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袁軍受此夾擊，頓時大亂。
  Q0 a' E! u& N. W; C/ }
6 R' A* B; W! }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明明是自己人，為何會突然對自己拔刀相向？
; N# @4 p8 @& m5 _, \/ I9 r- e+ I
0 o# n- x, G8 X& S/ u# w( ~6 T) l- P    也就是這一亂，劉闖已經和那支袁軍匯合一處，兩支人馬匯合之後也不贅言，岑壁撥轉馬頭大聲道：“皇叔，隨我來！”
' a7 V# T5 }5 X) G9 Y
9 ~! r" ?- F8 \5 d: ]    他在前面開路，劉闖帶著人則緊緊跟隨。
/ [% m/ q% X2 z4 v
) d! }5 ?) u# Z3 N. N9 C; k$ E    望樓上觀戰眾人的臉色突然大變，那老者眉頭一蹙，厲聲喝道：“朋公子，請立刻率虎豹騎出戰。”
7 \5 i4 X" J" Q) J/ L: C' a
# S9 |# i3 x  a" T, V0 w$ y2 D    “喏！”
+ f  {  B( m. _1 o: Q- ~, ?6 j
. q$ F4 R# r% V& ?) Z4 Z, [# o    少年早就等的不耐煩，聞聽老者一聲令下，二話不說便奔下望樓。

    陳琳等人則面面相覷，他們也未曾想到會有這等變化，劉闖在城中居然還有援兵？

; H: |1 k5 Z7 U0 h7 Q    “孔璋，那人是誰？”
& `* ~) z1 K' a7 X3 v
    陳琳搖搖頭，“卻不識得。”

- O9 W0 E: Z) M& f; u    “我知道……”一個魁梧壯碩的中年男子站出來，“那廝好像叫岑壁，原本屯駐平陽城……對了，我想起來了，此人當年曾跟隨劉闖，後劉闖北上遼東，他卻不知怎地留下來，後又得劉平推薦，為袁公所用。不過此人素來低調，劉平死後更不為人知，卻不知藏在了何處。”

; P% d' Z- K6 {
" M. H; r$ W& f- E; }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四）
$ ~' O4 a3 R# n9 ]' {
6 P' G, p7 y; R4 g: m老者臉色一變，非常難看。
; E! l/ H& {3 K* t
一旁沮宗道︰“他倒是沒藏起來，而是為東門校尉。

若非無敵今日說起，我還不知道他居然曾為闖賊所屬……”

老者的臉色更加難看，厲聲喝道︰“傳令下去，命呂曠率部拿下東門。”
+ P8 \+ j2 F. P' s  o. W
2 ^' b) N  A5 f1 v/ g2 e袁紹輸得不算冤枉，養得這麼一幫子蠢貨。要知道，這沮宗便為鄴城校尉，說起來岑壁便是他的手下。可是他連自己手下大將過往的經歷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夠當得這鄴城校尉？
* c, L& ]: j& k& Z; k
  a$ ~* [) w" [6 U. t今日若是被劉闖走了，便因為這樣的疏忽。

++++++++++++++++++++++++++++++++++++++

東門，在望。

岑壁最終做出了選擇，決意重新投效劉闖。
% X( ], v% ~' q' S3 |- `; _& l* D
5 t3 v+ ?- ]9 e0 t這是一個頗為艱難的抉擇，但岑壁清楚，袁氏兄弟大勢已去，留下來也是以一個降將的身份為曹操效力。他本就不是那種聲名響亮的大人物，在袁氏帳下尚不得重用，投效了曹操又豈能被看重？岑壁心裡非常清楚，若想有所成就，只有投效劉闖，更不要說他家人早已送往幽州。

鄴城東門，城門洞開。

岑壁在前面領路，劉闖帶著董等人緊隨其後。
: F: L/ @0 v! Z/ O+ z$ _. n5 y
而袁兵更不願意把這到口的肥肉吐出去，怎可能甘心放走劉闖。

! v; V# D3 A4 A6 P8 T就在劉闖即將到達城門的時候，忽聽身後戰馬長嘶。緊跟著，就聽得李逸風大聲吼道︰“元稷！”
3 J+ L, P$ Q1 W
劉闖連忙撥轉馬頭，原來是武安國的坐騎被袁軍箭矢射中。

他從馬上栽下來，在地上滾了兩滾翻身站起來，順手撿起一桿長矛，頭也不回大聲道︰“憨牛兒速帶主公撤離，國願斷後，為主公死戰。”

9 U) g7 k; }& {! ^) K“元稷！”

劉闖催馬就要上去，卻見武安國鬚髮賁張，厲聲道︰“主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8 _3 b& S% W5 @7 ?+ i7 V
) t! m! O; K1 ?' p8 r4 ^1 @袁軍已蜂擁而至，武安國舞動長矛，迎著那袁軍便衝過去，同時高聲喊道︰“主公速走，來日為國報仇就是。”
2 T1 z+ ]" r$ [2 U% g% n
1 s. R8 e  g6 Y/ V0 p) O6 Y' d1 q4 v長矛兇狠挺刺，靠近過來的袁軍幾乎無人能擋住武安國一矛之力。
! \. D) E) i3 T1 k. J8 i
李逸風，岑壁和盧毓死死拉住劉闖的馬韁繩，“主公速走，若不然便遲了。”

劉闖心裡怎能不明白，武安國這一斷後，必死無疑。

/ `$ V# O/ u6 k他更清楚，而今時候他應該速速離開……可是，他又怎忍心捨棄武安國這個已跟隨他六年之久的老臣子。

想當初他還沒有佔領北海國，武安國便投效他身邊。
0 F% _. S6 ~# ^! V( L4 V7 R9 J
六年來，武安國雖不似太史慈等人那樣戰功顯赫，但也為他立下汗馬功勞。
% F7 L7 f- G) I0 t/ E
“主公，且不可再猶豫，否則元稷死不瞑目。”
2 q7 Z& c% w  n% w, i
劉闖聽罷，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撥馬衝出城門。
0 `1 M1 Y6 u; J. `
武安國則站在城門洞口，遍體鱗傷。當他聽到劉闖那一聲長嘯之後，卻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 _3 W$ h  z) G, x
昔日跟隨劉闖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浮現。
  F# z# K: U# W- a$ m3 z
# s2 X: H! T' b武安國猛然大吼一聲，挺矛衝向袁軍。

7 Y! G* Z$ N; R0 b1 ~) K卻聽得有人高聲喊喝︰“放箭！”
( J' {8 M8 A7 T) G& ?
8 J1 {* A& A4 }9 z0 c+ _' t剎那間，一排箭矢破空而來，那箭矢的三翼鏃越來越近，武安國猛然停下腳步，仰天發出一聲吼叫︰“主公，來世國願再為主公效力！”
+ y- m. M0 i# c2 D2 r
/ m1 C* Y. O' U, F& l2 ]& e" W話音未落，箭矢如雨。
6 Q6 ?, O( Q: C# h1 W3 v/ J8 K
0 C  l& w0 i- O3 |" v8 B; ?+ C武安國的吼聲在鄴城城門上空回蕩，劉闖則帶領大家衝出城門，趁著夜色而逃。只是，雖然已經逃出鄴城，可城外依舊有無數袁兵埋伏。他們是得到城中信號，匆忙趕來助戰。人數雖然眾多，可又怎擋得住劉闖一眾人的狠殺？待城中袁兵抵達的時候，劉闖已帶著人殺出重圍，遁入太行山東麓。

" ~' b5 P5 y& X& f/ ^- J" X& Q率領袁兵追擊的人，是一少年將領。

) ?1 n' N) S. i' l聽聞劉闖等人遁入太行山，他也不僅眉頭一蹙，露出凝重之色。

  }9 c7 R* `5 i) u& n0 }太行山山勢延綿，劉闖等人逃入太行山，莫說他手中這些兵馬，就算是傾冀州之兵力，也休想封鎖整座大山。

他連忙返回鄴城，向老者呈報。

& e- ~/ V, w7 ~那老者得知後，不僅發出一聲長嘆︰“天不亡闖兒，此次被他逃脫，再想要抓他勢必登天還難。”
7 b1 y& k- _: |/ H
$ d' G5 p; i, X3 f" ~& H/ }7 H“那如今當如何是好？”
7 s% k2 y3 O- x  f& S
* p" R) B: g2 e" K9 J老者沉吟片刻後道︰“無敵，你立刻著呂曠搶佔邯鄲，同時設法封鎖太行八陘，盡量尋找那闖兒下落。友學，你率一部兵馬，前去和你子廉叔父匯合，夾擊許褚所部，但不可掉以輕心。

那虎癡跟隨劉闖身經百戰，也算得是一員悍將。

6 A, e" r* a& _4 V; H$ `6 k他麾下老羆營，更是劉闖一手訓練出來的銳士，非虎豹騎不可抵擋。你為人聰慧，但也不能小覷了對方。此一戰，務必要給那闖兒予以重創，若能斬殺了許褚，定然是首功一件……”

4 ?+ I/ d# e+ q7 }# w少年將領聞聽，忙躬身領命。

待他離去後，就見沮宗和陳琳兩人恭敬站在他面前，“文和先生，接下來我等該如何是好？”

老者眸光一閃，那清　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 K9 S( n) D6 ]% z
7 g% w3 E3 _) O& G' R8 h* p0 b“接下來，便要請兩位隨我同往內黃，勸說兩位袁公子投降。”
- F" D2 y& m* m2 V
, M. E3 u& r8 w. O“……”
' r8 K! [& C3 v6 J/ h7 s$ b- K( L
建安七年四月，曹操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於黎陽的時候，命都亭候賈詡，悄然抵達鄴城。

事實上，自從袁紹死後，鄴城許多人就在暗中和曹操勾連。
" Q6 H3 m, b- r
5 Z6 C' o9 ~7 F3 J其中，沮宗、陳琳等人，更表示願意歸順。袁紹一死，袁氏大勢已去……北邊有劉闖雄踞塞北，南面有曹操虎視眈眈。而袁氏兄弟又為立嗣一事反目成仇，勢如水火，令人無法看到希望。於是，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沮宗陳琳等人最終決定，選擇曹操投效。原因嘛，卻不算復雜。劉闖雖然雄踞塞北，但幽州畢竟是苦寒之地，錢糧不盛。而劉闖即便為大漢皇叔，又能如何？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其羽翼已豐，實力強橫……兩敗袁紹之威，絕非劉闖可比。

哪怕陳琳曾做檄文得罪了曹操，但深思熟慮之下，依舊決定投靠曹操。

8 ~& l& Q; x7 o$ Y; n劉闖年紀和資歷上的劣勢，也在這時候顯露無疑。幾乎沒有人能夠相信，劉闖能夠對抗曹操。
7 \0 w: L) _$ x. C$ Z
袁克，是袁紹的族弟，最終決議背叛袁尚。
9 Z$ Z2 }/ f5 L% o
他在陳琳沮宗的勸說之下，聽從賈詡的調派，試圖兵不刃血拿下鄴城。

3 r  f: s* u: Z5 T卻不想劉闖突然到來，使得賈詡不得不提前行動。不僅如此，那大將軍印也被人強行奪走……
& A: ~' l+ a% z; p/ N+ y
鄴城的造反，也使得身處黎陽的袁尚亂了手腳。
" E* ~( t8 |) L" _3 _+ O- ]
他有心與袁譚談和，卻被袁譚要求歸附。

袁尚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聽袁譚如此無禮的要求，一怒之下便率部撤離……好在，袁紹經營河北多年，畢竟還存了些底氣。原安平國相高蕃得知馮禮背叛，鄴城出事之後，並未投降，反而率部出擊，佔領了斥丘，與袁尚合兵一處之後，便立刻向趙國撤退。叛將呂曠雖搶先佔領邯鄲，可袁尚畢竟為袁紹之子，在邯鄲頗有人望。加之高幹從並州抽調援兵支援，呂曠不敢與之硬敵，無奈之下值得退出邯鄲，屯兵於梁期城，與袁尚所部兵馬相峙……

與此同時，陸遜許褚和龐德，在清河水畔遭遇伏擊。
; @: }- {* |. x, ^
4 t) P' L0 V; _( o- q) r2 {0 b原本，陸遜是打算伏擊馮禮，卻不想那馮禮只是一個誘餌。

, Y$ E3 {: w& M+ E8 S* C8 {/ i曹洪夏侯淵兩人早就做好安排，當陸遜下令出擊的時候，兩支人馬同時殺出，令漢軍大敗。

這也是老羆營自徐州之戰後，第二次大敗。

只是這一次的失敗，尤勝徐州之戰。
9 e! V5 y9 Q6 A) s6 l
+ T- d' F5 ~6 B若非龐德許褚二人奮勇廝殺，若非陸遜臨陣不亂，從容指揮，只怕三千老羆便要全軍覆沒於清河水。

陸遜遇伏之後，便知道大事不妙。

但此時，曹軍和袁軍已經合兵一處，陸遜雖有心救援劉闖，可劉闖卻下落不明。
6 c" B9 M, E0 t2 p8 R# l
6 E3 Z5 M7 Z* C無奈之下，陸遜決意主動出擊，以吸引曹操注意力。他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之下，突然投下平恩。佔領平恩之後，他又帶著不足兩千人的老羆營做出跨河攻打館陶的架勢……夏侯淵見勢不妙，連忙率部馳援。不想夏侯淵兵馬尚未抵達平恩，又得到消息，漢軍偷襲清淵。

陸遜更打出劉闖的旗號，河北四處流竄。

3 m" K' J: ?+ j1 g0 n夏侯淵幾次差點便追上陸遜，可是被陸遜虛晃一槍之後，又失去了蹤跡。

“妙才叔父，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根本成不得事。
8 F& W0 I6 ]& b8 a$ s# s4 U* W: N, ]
這支老羆之所以這麼做，便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使得闖賊逃離。若咱們跟著他走，早晚會被他們拖累。而今局勢，只要封鎖了那漳水，是闖賊不得與老羆匯合，便任他們胡鬧吧。”

說話之人，名叫曹朋，是曹操族侄。

不過，他並非譙縣曹氏族人，而是沛縣曹氏族人。

曹操自稱是曹參之後，那曹參更是漢初丞相，只是後來因惹了禍事，曹氏才隨之沒落。其中一支，便遷至譙縣，成為譙縣曹氏始祖。曹操收復了徐州之後，沛縣曹氏復又和曹操取得了聯系，兩支合為一族。這曹朋便是沛縣曹氏族人，因勇武過人，智謀不俗，故而為曹操所重。

! }- ~# l7 Y2 n夏侯淵聽取了曹朋的建議後，深以為然。

, {1 c* J- ?! X8 e& h" G+ m  h/ `他旋即下令，不再追擊陸遜，而是以漳水為界，嚴防死守，壓縮老羆營的活動空間。
/ }- @: m( O: a( ^- R) Q6 U/ ^
陸遜見對方不再上當，也知道事不可為。

/ Y& m1 [4 J4 F6 {# h5 b而劉闖依舊沒有音訊，他無奈之下只好率部向清河國撤退……
( b, {" n9 R  l, V- [
2 I" _) f$ f/ T& {0 y同時，諸葛亮也在幽州得到消息，旋即下令，命張、高覽、郭援三路並進，奪取河間。

+++++++++++++++++++++++++++++++++++++++++
* \' x0 O2 p2 ~( m- O# |# }
“這麼說來，曹司空已經佔領了鄴城？”
9 x" Y0 a* r, X% E" I
“是啊，聽說他帶領十萬大軍渡河，已奪取魏郡。”

“那大公子今在何處？”

1 t) d8 s; j4 o+ W- \4 T2 K“大公子……”說話之人冷笑一聲，“卻不知怎地，與曹司空求和，已率部退到了清河國。”

“三公子正與曹司空交戰，大公子卻和曹司空求和，那三公子豈不是危險？”
9 h. S+ p6 |! t# ^4 R0 k
- _( p, r" v5 i6 [% j大號山，是太行山的支脈，位於並州和冀州的交匯處。
0 u3 p# u4 K. b* D5 O8 ~9 B
% G, G: Z( h! m# E% y在大號山的山腳下，有一個村莊，村口開設了一個酒肆，專門供行商腳夫們在這裡休息打尖。
( c0 i: U; E6 X
一群行商坐在酒肆裡，肆無忌憚的談論著天下大勢。
$ b( H, ]$ P, K5 Y7 X
3 D1 x8 M3 i. Y' R% }2 @' L在酒肆的角落裡，一個青年正默默的飲著酒水，好似渾不在意周圍人的交談。

) C$ l& l0 n; f  ?+ o2 m- S: K' H; P不過他的耳朵卻支稜著，那些個行商交談的內容，他是一點都沒有落下，句句都聽在耳中。
" F; Y! ~* m! R3 M1 r
大約半個鐘頭的樣子，青年站起身來，從一旁抄起一個包裹，便大步走了出去。

, O6 A# m( g/ ]7 P8 N酒肆外，拴著一匹馬。
/ n4 U1 c5 n, @( \$ D
& I# V, T2 K4 H- c青年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就走。

“那客官怎地走的如此匆忙，還未找他錢呢。”

“你這夯貨，那位客官看模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你有沒有留意到，他腳上穿的是黑靴，手裡還拎著刀。那匹馬更非同尋常，其實等閑之輩？這等人家，又怎看得上那幾個小錢？”
7 L( J$ F' x7 R: h- q+ j
一幫酒客衝夥計笑道，卻見那夥計撓撓頭，便順手把那十幾枚五銖錢揣進了懷中。
; c* Z' I) ^# }: Q, q  w* F
青年離開酒肆之後，馬不停蹄便奔向大號山。

, U& L& ?4 `/ g/ Z. T8 U入山之後，他就下了馬，沿著崎嶇山路牽馬而行。

大約走了十幾里，他見左右無人，便循著一條羊腸小徑走去。穿過小徑，跨過兩道小溪，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 E7 K3 P9 S, L! _
! n( w7 P: ~3 _% U  A8 u9 _' v一個隱秘的峪穀，出現在青年眼前。
' M7 n& q" ~; \( F* w; i$ f
2 @6 J) L9 ]7 a- M' O$ i8 L6 y他快走幾步，迎面就見十幾個人迎上來。
% b5 k- R1 l) M6 A$ s( U8 r/ Z
7 W+ c- S2 {1 g% ^5 v) v! g“岑將軍。”
' }, _# @, Z, a4 X  b
“子家休在說什麼將軍，羞煞我也……皇叔一直在等你回來，便隨我前去。”
: @4 G0 Y5 W/ [3 E* Q! f: B1 Q
1 E) G6 p* M0 F青年聞聽，連忙把韁繩交給一人，隨著那為首之人便走進了峪穀。

( {: h* I1 T$ t$ h! v2 I峪穀的面積不大，約四五畝的大小，中間還有一個水潭。三面環山，峭壁上喬木叢生，鬱鬱蔥蔥。
' a' }" ]* J0 k7 G1 v
& d2 P1 j3 T4 O1 d若不仔細查找，便很難發現峪穀的存在。
) U3 x; A4 z8 H" A3 n
/ j3 ^  x1 x( Z* x& w在水潭旁邊，一個巨漢正舞動雙槌，呼呼作響。
: w/ X% h5 \/ @$ f3 ^
而不遠處，則也坐著一名巨漢，見青年箭來，那坐著的巨漢忙站起身來，“子家，你總算回來了。”

巨漢，正是劉闖。
( F& W3 @9 I& p; ^
當夜他帶著人從鄴城殺出後，便遁入太行山。
. ~8 f& e& k+ i# ~: Y1 S
一番清點，三百飛熊衛幾乎折損了近兩百人……這也讓劉闖傷心不已，不僅僅是飛熊衛的死傷，更有武安國的戰死。本來，他打算盡快離開，可是袁軍的速度很快，封鎖了出山的陘口。特別是往北去的關隘，幾乎被袁軍全部關閉，想要北上返回幽州，的確是有些困難。

無奈之下，他只好帶著人在太行山中躲藏。
! b" a. |! m  A6 D" m8 W8 A
眼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劉闖卻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不免感到萬分憂慮。
7 }# |# d) F3 |4 \8 H- O
5 c# A& I* l' d: p: v而這時候，他想起了諸葛亮的第三個錦囊︰若鄴城有變，不可逗留，速往河間，亮當接應。

河間？
% I3 r8 R+ o, E. j  [8 E. U) [
可問題是，他現在如何向河間撤退？

劉闖不禁感到頭疼，在三思之後，決意派出盧毓出山打聽消息。
) P( K+ d  V5 J) c' M/ K' t$ f5 _
# h2 q# x8 F# R8 F  \; C* ~' L而那在酒肆的青年，也正是盧毓。

) U0 j0 v" w. F1 c“子家，外面的局勢怎樣？”
$ l" P6 P  {: V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