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3 未完成的任務

　　姜風一早就知道茶花他們是有任務出去的，但從來沒問過那任務是什麼。

　　那時候他對原族來說是個外人，這事很明顯事關大衍山內務，他自覺不便詢問，茶花他們也沒主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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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K7 V3 U" i/ ~　　「什麼任務？跟天遺峰有關？」

　　茶花道：「只是猜測而已。本來這事一早就應該跟你說的，但很早以前，我們剛剛離開大衍山的時候，阿蠻曾經說了句話。她讓我們記住，如果她不在了，只有我們回來的話，讓我們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等到群峰交鳴的時候，再完成它的最後一步。」

　　姜風從未聽過這件事情，他立刻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阿蠻猜到她可能回不了大衍山了？」

　　茶花苦笑著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她當時說得太隨意了，我們根本沒放在心上。直到很久以後，才想起來……」

# q0 }' J" ~9 D4 i) r　　姜風沉默了，他心潮起伏，不小心握痛了阿故的手，阿故看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過了一會兒，姜風才問道：「那任務究竟是什麼？還有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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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三人同時拿出一樣東西，遞到姜風面前。

3 b6 A( n4 S' y　　那是一根青綠色的樹枝，大概一尺半長，手指粗細。它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青綠欲滴，明明不知道放了多久，還是像剛採下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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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V. \5 Z( w; @. r7 y　　茶花示意姜風：「拿著看看。」

　　姜風狐疑地接過，剛一觸手，他就發現不對了。那熟悉的波動，強大的明力，他立刻道：「這是……明心樹的樹枝？不對，是母樹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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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0 M" V3 ?  s) P　　隱約的觸動從心底傳來。與手上的樹枝連接在一起。那是天心種與明心母樹的聯繫，非常輕微，但無比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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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吐了口氣，點頭道：「沒錯，這是我們從明心母樹上採下來的，用特殊的方法保存。掩去了它的氣息。這就是我們離開大衍山，到九天玄極大陸執行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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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Y! [6 I5 h8 T! J　　九天玄極大陸、外加千帆盡各有一棵明心母樹，要從樹上採得樹枝，這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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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Q2 p7 P' v- f9 ^; \　　從千帆盡的和山谷就可以看出來，母樹的力量格外強大，所在位置的戒備也非常森嚴。

' J. N, h& v$ d( R　　據說，九天大陸的母樹在最強的鈞天國，玄極大陸的母樹在帝御城。可想而知這採集難度。

　　姜風問道：「為什麼要採母樹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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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聳了聳肩，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任務目標，不知道其中原因。說它跟天遺峰相關，其實也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6 U: `5 o) H. N) u- x　　阿蠻還在的時候，他們習慣了把一切交給她做主，當然不會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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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7 D. w- N5 H- @$ @: M3 o　　姜風緊盯著手裡的樹枝，頓時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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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人禁地的特殊情況，還有這三根樹枝……大衍山與九天玄極大陸看似隔離開了。但似乎仍然有著一些聯繫啊……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擡頭問道：「對了。大衍山的明心樹在哪裡？」

　　茶花有點疑惑，搖頭道：「明心樹？那不是九天玄極大陸的特產嗎？大衍山沒有這東西。」

( `1 t7 a* _! {' N& e  M# l　　姜風更奇怪了：「沒有明心樹，但是你們體內不是有明心種，可以藉由它使用明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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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9 c8 U, M- R$ x* r　　茶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點頭道：「沒錯，我們的體內的確有明心種。但跟外面的人不一樣，我們不需要等到十六歲融合，剛剛出生時，該有明心種的人就會有了。」

  B. f% N- Y. M/ [　　姜風愕然問道：「那阿琉為什麼要等到十六歲，才能離開大衍山去找人呢？」

　　茶花道：「雖然我們從小就有明心種。但只有等到十六歲成年，它才真正發育成熟。而且阿琉是返祖血脈，也一樣要到十六歲，血脈之力才會真正完整，他才有能力離開這裡。」

　　姜風恍然點頭，他好像想通了什麼，但又有更多不明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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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e, f3 g9 `* H# L( u$ d　　茶花繼續道：「我們帶回了這三根樹枝，現在還剩最後一步，任務才算真正結束。具體該怎麼做，只有祭司大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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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L3 C( p: a2 r( S　　他們離開閃岩峰，回到了天遺峰祭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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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進門的時候，阿琉正要出去，兩邊險些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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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看見姜風，立刻拉著他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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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昨天看見鳴風族的血脈之力之後，就一直在擔心，後來聽說姜風如常去了閃岩大廳，直到現在看見他安然無恙，才徹底放下心來。

' r4 b/ F: b) x' O; _  h& g- B& V% c　　他正要出去找姜風，結果沒想到在門口就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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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Z  N" x2 U& C; F7 u　　他拉著姜風回了樓裡，叫道：「爺爺，他回來了！」

- G6 L3 X, j) i6 z+ y　　蒼松仍然臥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看見姜風，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立刻爆出精光，開門見山地道：「既然這些事情都已經解決，你也該去完成奇洛依拉留下的任務了！」

　　姜風一愣，問道：「奇洛依拉留下的任務，是指她當初跟茶花他們一起出去的那個嗎？」

+ I: L, J& G/ O　　蒼松看見接連進來的茶花等人，瞭然道：「你們也是為這個而來的吧？沒錯，就是那件事情，現在既然你已經與八峰的山靈產生了聯繫，應該也可以完成最後一步了。到時候，天遺峰就會甦醒，大衍之音自然能溝通完成。」

　　姜風和茶花三人一起意外了：「這件事，果然跟天遺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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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只有族長和祭司知道，所以從一開始，蒼松就只擔心姜風時間不夠，卻從不擔心天遺峰沉睡的事情。

　　幾個人坐下來，蒼松把事情從頭到尾跟他們講了個清楚。

　　像這樣的沉睡，對天遺峰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2 P$ X# v5 j: O' d/ Y* Z% b　　每隔幾百年，就會出現一次這樣的狀況。

　　每到那時候，就會有族長帶隊，派幾個人去九天玄極大陸，採集母樹樹枝，帶回大衍山舉行一個儀式，把其中的力量抽取給天遺峰。

; x8 ^' U9 _: {1 _　　到那時候，天遺峰才會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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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摸三十多年前，天遺峰就已經開始出現沉睡之兆，阿蠻做好準備之後，就帶著茶花等人出發了。

　　這個任務對大衍原族的強者來說不算麻煩，以往都能順利完成的，結果這一次，阿蠻竟然出了事，以致於茶花等人被卡在了外面。

　　當時，原族更多的人都在擔心木之祭禮，只有蒼松才知道，真正麻煩的是天遺峰！

　　不過好在有了姜風，茶花他們準時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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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7 \5 J  m  q6 l5 A5 D　　只要回來就沒事了，蒼鬆鬆了口氣，暫時也就沒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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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E5 O' S8 l  N( k" z) K3 X; K　　畢竟，任務的最後一步，也就是那個抽取力量的儀式，必須在姜風溝通四座以上山靈的情況下才能完成。

　　而現在，八位山靈與姜風建立了緊密的聯繫，也進行那個儀式的時候了。

　　姜風也鬆了口氣道：「難怪，之前不管我跟阿故怎麼做，天遺峰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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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微微一笑，搖頭道：「你的進度實在太快，我都沒找到機會跟你開口……」

　　姜風也笑了兩聲，問道：「那儀式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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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9 e3 _( Q5 b. T　　蒼松很快給姜風解釋了一下。

9 t1 a$ {6 y" ]) X) f0 J　　老實說，它比姜風想像得簡單多了。

　　三根明心母樹的樹枝，需要插在大衍山三個指定的地點。每個地方都需要天人用血在地上劃一個符咒，然後把樹枝插在符咒的正中央。

$ D: u* o7 Z: b. X$ Z: W　　插完之後，他們需要回到主峰天遺，由姜風利用血脈聯繫，喚醒這三根樹枝。

' t! d" d2 Q" J* \  l) c　　前一個步驟非常簡單，溝通了山靈，他們在天空中飛行的時候根本不需要額外費力。

/ R, l7 ^1 W3 P& @, Z5 t　　沒一會兒，鮮血符咒就在三處繪製完畢，三根樹枝全部穩穩當當地插在了正中央。

2 Q, h8 c: i7 l8 W  W( `3 X　　接著，茶花三人留在那裡守護，等到儀式結束才會回來。姜風則跟阿故一起回到天遺峰峰頂，蒼松和阿琉等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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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已經擺好了一個三角形法陣，三個角正對著那三個方位，每個角上壓著一棵七階明獸的核晶。

　　姜風這才發現，三根母樹樹枝所插的位置，連接起來的話剛好以天遺峰為中心，三條邊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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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Y# A3 X# f* b　　蒼松向他點了點頭道：「大人，請站到中間去。」

　　姜風往那邊走去，阿故早就習慣了，自然而然地跟在他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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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遲疑道：「小姑娘，你不要進去，在外面等等吧？」

! _6 |0 S0 B. j& {# `, _　　姜風轉過頭，對著阿故一笑道：「嗯，你就留在那裡看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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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依依不捨地點頭，又轉向蒼松強調道：「我不叫小姑娘，我叫阿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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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1 i+ m, K' U8 o3 p- ^　　姜風一愣，放聲大笑，蒼松一愣，也跟著笑了，搖頭道：「對，阿故，阿故！對不起啊，爺爺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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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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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走到陣中央，深吸一口氣，意識深入天心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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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向阿琉示意一下，祖孫倆各拿出一個鈴鐺，同時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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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2 B$ n( C& i; _6 j) Q5 t　　兩個鈴鐺聲音不同，蒼鬆手上那個格外低沉，宛若銅鐘；阿琉手上那個則輕靈悅耳，銀鈴般清澈。兩種不同的聲音相互應和，極其動人。

0 E5 W% _. b" F: Q, d　　接著，祖孫倆手持鈴鐺，圍著法陣開始快步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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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時進時退，每一步都極有章法，配合著鈴鐺特殊的韻律，竟然像舞蹈一樣。

　　鈴鐺的聲響一開始只是圍繞在天遺峰旁邊，漸漸的越傳越遠，迴蕩在山谷裡，響徹在雲霄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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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4 J& |  y$ |/ [# c　　姜風眼睛微閉，伴隨著這一高一低的鈴聲，他的天人血脈自然而然地波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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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4 不是我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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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人禁地一行之後，天心種下方的天人血脈越發濃厚鮮明，原本只有細細的一線，現在已經擴張到一半都是了。

　　如今，它們不斷地波動著，向著周圍推起一層層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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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浪似乎正在不斷往外傳遞，無形的力量越傳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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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a, G9 ^0 W0 g: @. W　　漸漸的，姜風的意識突然看見，在極遠的地方，有三個光點。它們就像黑暗裡的三盞油燈一樣，微弱，但是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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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意識向著其中一個延伸過去，很快捕捉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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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在大衍山的邊緣，沉淵峰背面，茶花眼睛一亮，道：「成了！」

　　只見他眼前的血色符咒發出了金光，光線向著正中央的母樹樹枝流去，把它也染得通體金黃，簡直像是黃金鑄就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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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滲入樹枝內部，最後，母樹通體發亮，完全分辨不出這光是天人血液發出的，還是母樹自體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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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瞬間，位於陣法核心的姜風突然一愣，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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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W, W* u/ ?　　他很快就分辨出來了，那是……接天木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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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8 `* c; o% C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母樹本來就是接天木的分枝，通過樹枝感受到主樹也是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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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定了定神，開始連通第二個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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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R" `" f7 Y$ Q　　天遺峰上，阿故照著姜風的話，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她小手托著腮，目不轉睛地盯著哥哥，好像心裡眼裡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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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d$ b# V* n7 R8 e- X　　突然，她張開小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接著，她站起身，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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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來時，正是血符連同樹枝發光的時候；她所看的，也正是沉淵峰方向。

% b( `0 h" c* x　　蒼松和阿琉還在搖動鈴鐺起舞，完全沒留意到她的舉動。就算留意到了，他們也不會意識到。她的這種感應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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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O' w9 j- h' S" z　　姜風很快成功連通了第二個光點，又一根母樹樹枝開始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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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只剩下一個了。只要完成這個，儀式就能順利結束了。

　　姜風正在努力，他的視野裡突然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光點。

. N9 M0 y: ^8 o# e# @　　不。這不能稱之為一個光點，而是一道強光！

　　它出現的那一刻，姜風血脈脈動的頻率頓時被打亂，開始與新出現的這個感應發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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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振帶來了無形而強大的力量，它瞬間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B  @9 L* C8 r9 D% |　　「砰砰砰！」

　　三角法陣的三顆七階核晶瞬間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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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q- u  T  S6 Y/ ^　　鈴聲陡然變調。蒼松和阿琉同時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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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關鍵的是，姜風意識裡的那三個光點同時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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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 ]) @- g; A5 Z' L# G　　茶花、銀鼠、鐵牛三人臉色大變，無形的力量掃過，所有的母樹樹全部都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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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猛然睜開眼睛，看向阿故。阿故臉色蒼白，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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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姜風也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阿故驚惶的眼神，他吐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剛才那血脈共振不是你引發的……」

' X+ p! V6 R: d/ w1 K3 a7 }　　蒼松和阿琉正撫著胸口，呆呆地盯著破碎的核晶。姜風搖了搖頭道，「共振是自然生成的，的確跟你無關！」

1 d. V/ m- t  C4 a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剛才，他正在全力連通第三根母樹樹枝，可能是因為血脈之力太過強烈，自然引發了阿故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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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b1 b7 a8 D) n　　這幾天兩人的血脈一直保持在近似的頻率。不知不覺中，阿故就跟了上去。

　　結果她剛剛一加入，共振的強大力量就被捲進了陣法裡，核晶和樹枝完全承受不住。竟然一起炸裂，儀式就這樣失敗了！

3 p& U" {+ G; }$ R　　整個過程裡，阿故不僅沒有主導，還一直在試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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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1 w) p% V- q　　姜風問道：「祭司爺爺，現在應該怎麼辦？」

; v3 o* {  \' A5 J　　蒼松又像是哭，又像是笑。他呆滯地轉過頭來，對著姜風搖了搖：「還能怎麼辦？母樹樹枝都碎了，儀式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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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5 Q4 j+ F! ^/ s　　姜風深吸一口氣，道：「失敗已經是事實，那就得想個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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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X; Z* U9 R1 v　　他沉吟著問道，「現在再離開大衍山，去採三根新樹枝如何？」

　　蒼松苦笑道：「不可能的，這樹枝不是直接採下來就行了的。在採摘之前，需要用特殊的道具溫養一個月；摘下來之後，還要再溫養一個月……前後兩個月，現在已經沒那個時間了！」

　　姜風眉頭緊皺，喃喃道：「這樣啊……沒了這個儀式，天遺峰就得不到足夠的能量，沒辦法甦醒，沒辦法奏響大衍樂章……」

　　他每說一句話，蒼松的臉色就陰沉一分，阿琉更是緊閉著眼睛，滿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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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姜風說了跟她無關，但阿故的小臉還是一片蒼白。她緊緊抓著姜風的衣角，不停地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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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鬆緊抿著嘴聽了一會兒，重重嘆了口氣。

　　他活了這麼大歲數，等級雖然不是至高，但對力量的細微理解已經臻至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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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 K" ]% G4 q7 l- X# I2 ?; g2 m　　剛才他也是陣法的一部分，所有力量的產生與流動他都能感應到。現在回想起來，的確就跟姜風說的一樣，共振是自然產生的，不是阿故有意造成，跟她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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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0 Y4 U% I5 e( J4 |! n* _　　但是，也正是這種「無意」，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德修預言的那八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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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天即出，大衍將滅」。

+ H  \5 \  L. B　　這儀式本來應該輕而易舉完成，結果卻意外失敗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出現了兩個天人的緣故……

　　蒼松又嘆了口氣，身體彷彿都佝僂了下去。他再次搖了搖頭，道：「老頭子見不了風，我先回去樓裡了。我會再翻翻資料，想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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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琉彷彿突然驚醒了一樣，叫道：「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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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衝上前去，眼神複雜地看了姜風一眼，扶著蒼松離開了。

　　他們剛走，茶花就疾速掠來，一看見碎裂的核晶和地上的兩口血，臉色就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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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喝問道：「怎麼回事？樹枝怎麼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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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7 q- X, `; T' Q　　姜風嘆了口氣，道：「對不起。儀式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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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銀鼠和鐵牛也到了，姜風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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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非常客觀，沒有迴避什麼，銀鼠和鐵牛倒看不出來什麼。茶花登時臉色大變，問道：「儀式失敗了，也就是說，天遺峰沒辦法甦醒，木之祭禮也不可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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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說完這句話。鐵牛才「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這不是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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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Y9 Z9 z* f* ]+ _3 K  \　　這時姜風已經徹底恢復了冷靜，他攬著阿故，輕輕撫摸著她的背，道：「我剛才思索了一下。按照祭司爺爺的說法，天遺峰之所以沉睡，是因為力量衰竭，需要補充。以往我們都是用這樣一個儀式來達到這個目的，那麼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來達到同樣的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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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思路越來越清晰，道，「大衍山九座山峰理應是聯通的。現在其餘八峰的山靈都很正常，我想再去跟他們聊聊，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者說，看他們能不能先勻一部分力量給天遺峰，等木之祭禮完成之後，我們再重啟這個儀式！」

. n( V; e9 m: `; G+ W: m. R3 G* e　　茶花也漸漸冷靜下來了，他嘆了口氣，道：「也只有這樣了。那就先等你打聽，我們隨時準備著，如果再需要出去採集樹枝。你隨便開口。」他扯開嘴角笑了笑道，「反正，我們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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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離開了，天遺峰頂只剩下姜風和阿故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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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眼圈通紅。依偎在姜風懷裡，還在自言自語：「阿故不是故意的……」

　　姜風坐在一塊山石上，把她拉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道：「你當然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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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哽咽地道：「他們都在怪我。他們都在嘆氣，一眼也沒看我。」

4 u, ^  ^4 _4 z# d　　姜風默然。他當然也發現了。就常理而言。這事的確不是阿故有意造成的，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九卦族的預言，從而埋怨起阿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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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 D( i. B7 ^　　如果這事被傳出去，阿故肯定馬上就會被千夫所指，很難再在大衍山過下去。

　　不過，姜風這時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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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4 d: K# O# i　　他攬著阿故，眉頭緊皺，輕聲道：「阿故，你還記得茶花他們之前說的嗎？阿蠻讓他們回來以後，先不要急著完成任務，等到八峰齊鳴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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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Z4 v& l! G0 q1 C; F% ~  f　　天人禁地一行後，阿故的心智急速成長，姜風的這些話她也能聽懂了。她的哽咽聲暫時停止，疑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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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道：「阿蠻去了，接任的肯定是新天人。祭司爺爺說，只有在天人已經溝通四峰之音的情況下，才有資格舉行儀式。所以，我以為阿蠻指的是這個。但現在回想起來……阿蠻怎麼預料到自己會出事？為什麼又會強調八峰齊鳴？而且這個‘齊’字……也很古怪！」

$ n( l0 b; j/ W3 V, l: S　　別的原族，包括以前的天人在內，溝通山之音都是一座接一座地來。要不是有了阿故的共振，姜風也不可能做到八峰齊鳴。

　　現在回想起來，阿蠻的話比九卦族的卦象更像一個預言！

　　難道她預料到了自己會出事，預料到了阿故會出生……難道她也預料到了，這個儀式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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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最後這一項不是預料，而是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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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這種推測的話，她要求茶花他們不要急著進行儀式，其實就是要把儀式放到共振足以摧毀它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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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m7 T. x. ^& p  \& J　　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她提前預料，並且主使的話，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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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式失敗，對她，或者說對大衍山，有什麼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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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1 y2 m1 _　　姜風越想越深，越想越覺得迷霧重重。

9 O- R  M$ o4 W' U, a1 V2 C- n/ F　　不過，有了這個推斷，阿故倒是平靜多了。她怯生生地問道：「所以，這的確不是我的錯？」

1 V6 u4 K; P7 J, @- V　　姜風笑了起來，把她的頭髮撥到耳後，道：「我一直這麼跟你說的，你不相信我？」

　　阿故緊緊地拉住了他，急忙道：「我當然信你！我只信你！」

　　姜風笑著站了起來，道：「事情總要解決，我們還是照先前說的那樣，去拜訪一下其他山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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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5 意外的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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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衍山八個山靈有強有弱，靈智高低也各有不同。

0 T+ x. I5 {  O9 k4 G　　雙松峰、閃岩峰都算是比較高的，只要他們願意，就能跟人類自由交流。

　　白頭峰就是比較低級的那種，它不僅沒有實化的身體，連閃岩那種虛影都無法成形，只能對人類表示最基礎、最淺顯的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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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0 r% T+ [. ]+ \- m. h: U/ ]　　所以，姜風首先找到的還是閃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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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x) A* L6 `) F6 e8 |) ^　　相比較而言，其實雙松峰的靈智更高，跟姜風也更親近。但可能是受到他們外表的影響，遇到這種大事，姜風還是覺得閃岩峰更靠譜。
% }6 ^* s4 W# [" j( w$ b
$ \" C( l/ X! d- y　　聽到姜風的問題，閃岩峰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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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4 h$ O& ^6 E, I$ f9 d  i　　儒雅的虛影搖了搖頭，道：「你這個問題我們都無法回答。天遺峰的確是群峰之首，我們一直也非常敬畏他。但我能感覺到，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站在更高、更遙遠的地方，我們難以觸及，無法理解。」

& U2 }( t9 w8 n. j　　姜風沉吟著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問道：「他一直沉睡，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嗎？」

/ f3 `, Z% o/ Y2 V  c) |4 K　　閃岩峰迴答得非常平靜：「當然。他會在沉睡中一直衰竭下去，然後，我們的力量也會慢慢流失，直到跟他一樣陷入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 m. m6 C  |' L+ w- t  k
　　姜風臉色劇變，問道：「那到時候大衍山……」

- D6 j+ n, _* g1 x" u, C" M8 i　　閃岩峰靜靜地道：「那時候的大衍山，當然會變成一片死地，無人能夠生存。」
9 v) R& C1 E0 ~
　　虛影的目光猶如實質般凝視姜風，道：「木之祭禮，本就是為這個而生，你難道不知道嗎？」

, J* D2 i+ u' }; y' L1 P　　姜風當然知道，只是從來沒有這麼直接地面對這個後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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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岩峰道：「如果你有辦法，我當然願意把力量借給天遺，只是具體要怎麼做，我也真的不知道。」

　　姜風沉吟良久，又挖空心思問了閃岩峰一些問題，閃岩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他身為山靈，知道的只是自己這一方天地的事情，相關天遺峰，向來只是默默敬畏。默默遵從，從來沒有想要瞭解過。

$ g/ L/ L4 D  @/ w0 `, P5 ?" s　　所以姜風問了好長時間，最後還是沒能得到太多收穫。
# g% j3 {% I/ g0 q- b
　　他離開閃岩，去了雙松峰。大松小松對姜風最為熱情，但同樣沒能幫上什麼忙。

: c1 ^  x9 F  _/ _: T; d! {9 v　　不過。姜風倒是從他們身上得到了一些靈感。
- m9 ^* H( U6 A7 p7 Q! V9 Z
6 z9 ?# N/ e0 U- J* y% j　　當初雙松峰這兩位也靈智未開，還是天人用一滴源血打開了他們的心靈。
& [( r% U5 M9 R( C
" s0 F7 I# y: n/ H0 C　　對於山靈來說，更高的靈智代表更多的主動性，是他們非常需要的。所以，大松小松一直非常感激當初的天人，格外親近姜風也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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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3 e+ ~- [4 O0 m3 ^　　姜風還沒有經過血脈試煉，天人血脈濃度還沒達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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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天人禁地，他也經歷了一次淬煉，再加上身邊還有阿故。還是可以試一下。

; x) E/ ?4 J  m7 d1 ?0 d　　他先到了白頭峰，與那團朦朧的光進行了溝通，逼出一滴源血，滲入光團深處。

　　片刻後，這團光果然開始變化，顯露出了新的形態。
0 G/ R' B! x- U+ c
　　這個新形態不是人形，而是一隻鳥，通體青黑色，只有頭頂是白色的。

　　化形之後，它對姜風更加親近。蹲在姜風的肩膀上，不停地拿腦袋去蹭他的手，還從喉嚨深處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

　　一開始，阿故還有點嫉妒它。但由於自己剛犯了錯，不敢直接表態，只能拿眼睛使勁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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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頭峰倒也不生氣，轉頭對她也很親熱。沒一會兒，阿故就被它逗樂了，小心翼翼地捧著它。一人一鳥的臉蛋湊在一起蹭個不停。
1 T( ~7 L# h* X' K6 g
　　就這樣，姜風一個個地拜訪了大衍山所有的山峰。
7 _2 X4 U+ G1 H$ y
) m1 ~0 o3 \" _" K　　他們盡己所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姜風，就算以往記憶中的一絲微光、一點感覺都沒有錯過。

; k9 L/ j1 H+ N6 n, y$ ]4 D　　姜風在這上面花了足足五天的時間，仍然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收穫。

　　眼看著，離血之試煉只有二十五天，離木之祭禮只剩四十天，他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喚醒天遺峰。

　　這天早晨，姜風坐在天遺峰頂的圓石上，阿故依偎在他身邊，沉默不語。

　　這幾天，她的笑容越來越少，不管姜風怎麼說，她心裡一直非常自責。

1 N  y+ @$ {" `  l; v　　換了以前，她無心無情無感，自然也不知道什麼是憂鬱煩惱。如今擁有了感情，知道了怎麼笑，也知道了什麼是哭泣，什麼是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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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f: N2 V8 U* e- }, k- e　　姜風沒有再勸她。他知道，事已至此，不管說什麼都沒用，只有把問題徹底解決，才能讓她真正放鬆下來，重現歡顏。

　　而且不僅是她，姜風的心情也非常沉重。
$ i) N) Q( Z1 `/ Z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解決方法卻緲然無蹤。這關係到的，可是整個大衍山，以及大衍山的所有原族！
7 @5 b% ]$ P1 M- u2 \) Q
/ i- v+ c8 ]' G　　他注視著東方，看著太陽如常升起，把光芒遍灑在大衍山的每一個角落。
4 l0 t! Y1 J( `8 V! l
& N2 Y0 l" ?* Y, N　　群峰頂端出現了幽幽的虛影，就像這八座山峰全部甦醒，向上伸了個懶腰一樣。
6 f' j) Y8 m7 `; Z
　　這五天，姜風幫所有的山靈全部開了靈智，他們現在從本體上化形出來，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同時遠遠地向姜風招了招手，彷彿是打了個招呼。

　　山靈畢竟不是人類，雖然知道再這樣下去，天遺峰無法甦醒，他們也會跟著殞滅，卻仍然行動如常，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姜風也遠遠地向他們擺了擺手，笑了一笑。

& I4 y* t7 L& j& B. P　　他的笑容剛剛展開就消失了。

( Q* D8 f* r6 e( e4 U7 k& ]　　他突然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遠方！

　　太陽徹底掙脫群峰的束縛，躍上天空的那一剎那，他再次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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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J9 V& h. U7 p8 k' S　　有了上次的經歷打底，這絲氣息一出現就被他認出來了——

　　接天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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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儀式時，他也曾經感覺到過。當時他以為是母樹的樹枝透露出來的。

% y3 r6 P5 Z  U8 g+ W1 f　　但是現在所有的樹枝全部都炸裂了，一根都不剩，這絲氣息又是從何而來？
, M! m. E, b8 f$ F3 R2 ]  s, {( l0 h
+ ]) p7 W( }8 p4 Y# B　　姜風的眉頭越擰越緊，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想過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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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九天玄極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他自身明力完整，他就能隨意打開通往接天木的大門，直接穿越過去。

　　那麼在大衍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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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能自由過去接天城嗎？

　　只是猜測肯定沒用，不如直接試試。

- R7 x& \8 x; k# l( [. Q; T　　姜風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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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T- E3 a0 m8 Y/ F　　他微閉雙眼，精神集中於天心種，開始聯想接天城的感覺。

4 g6 V2 {6 ]% V; |  J; E　　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半空中出現了一絲波動，出現了一道豎著的金光。

　　金光剛一出現，姜風體內的明力就狂泄而去。他全神貫注，沒有阻攔。
3 P/ _! W! b, d8 X- n, G
% P9 J& u* v5 O2 B# i2 C" V, F　　以前也是這樣，開這道門非常費勁，大概需要他一半以上的明力。
$ d) M  x9 J! p6 F
: Z, _. U  e% W- h9 t) n　　但沒一會兒，他的表情就變了。

　　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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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2 h6 y# E1 C　　明力流泄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堪稱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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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門扉打開時無聲無息，如果你背對著它，等到它完全打開，都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但這次卻不一樣。

　　門剛剛打開一條縫，姜風的周圍就狂風大作！

1 j, r- k" v+ C' y; x6 m. I2 L+ _　　門縫裡的金光猛地一下變得極為強烈，強大的力量從門裡傾瀉而出，化成颶風向四周吹去！

1 s% b. J' ?% v) O) F　　天遺峰頂有一片密林，姜風本來正站在林中唯一的空地上。
# P# F0 y+ v2 j( h# E. a
　　而現在，樹木被狂風迅速摧折，樹枝和樹葉噼哩啪啦地落下，順著風勢撲向四面八方。

. D8 X% r. _0 W, V* [8 I6 }0 r　　但同時，門裡透出的這股力量也給它們帶來了另一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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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大衍山正值冬天，原本樹上的葉子已經落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半枯半綠，一片凋零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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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些半枯的樹葉被狂風捲走，一些樹枝的關節上卻冒出了點點綠色——那是新生的樹芽，正在快速成長！

) ~* q, J4 H: Y4 ^　　阿故一手按住自己的頭髮，一手按住裙襬，震驚地看向四周。

( V$ K6 Z: U' a5 j4 B' t9 Z( l　　她年紀小，身體輕，被風吹得站都站不穩，於是她索性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任由風勢從她身邊經過。

　　她的目光很快落到姜風身上，立刻失聲叫道：「哥哥，停手！」

　　只見姜風的臉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得蒼白，程度比前幾天給山靈開啟靈智時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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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體內的明力仍然瘋狂流逝，元枝裡的沒了，連天心種裡殘餘的少許也正在被抽取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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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明力支撐下，半空中那扇門還在慢慢開啟，由門中傳出的力量化成狂風，鋪向四面八方，迅速融進了天遺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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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天遺峰，就像乾枯的海綿遇到了水，瘋狂地、無休無止地吸收著這股力量。

　　漸漸的，一股意識在天遺峰深處甦醒，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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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T; I' T% j  ]5 R" D7 A  }% Y　　接著，就像出現了重影一樣，天遺峰表面浮出一道虛影，緩緩向上升去，形成一個料峭的人影。

/ |7 i8 n4 ^" G: b, B+ O　　他仰首立於半空中，仰首看向那道門，看著由門裡傾泄而出的力量，向它張開了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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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n, M! o$ D　　八峰再次齊鳴，八道虛影同時升高，遠遠圍繞著天遺峰，向他行禮。
5 u- F1 Z; p' M5 j5 C
; ?9 E# H: R: g0 Q& z6 L* z6 m　　神秘的樂章在大衍山深處響起，無法聽聞，卻直入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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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6 [; q　　原族們紛紛發現了大衍山的異樣，向著天遺峰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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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M' v  e! s9 F　　最吃驚的是位於顛倒峰的茶花，他一眼看見天遺峰上方的虛影，驚呼道：「天遺峰甦醒了？！」

3 d# }% b! D7 [* ?, v% S; C+ ^/ q　　雲溪走過來，撫摸著他的胳膊，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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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f) ]2 I$ N7 Y. u　　茶花震驚地搖頭：「不，沒什麼不對，這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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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之祭禮前，天遺峰能甦醒，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但儀式不是失敗了嗎？姜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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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L2 a% X% n# ^2 C) n8 w　　那扇門只有姜風與山靈能看見，力量還在不斷從裡面向外流出，天遺峰沐浴著這股力量，突然開始了變化！

　　他的身體越拉越高，越拉越長，四肢也同時跟著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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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看上去不再像個人，更像是一棵大樹！

) [$ c3 p' f4 a' D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5 意外的開門

　　大衍山八個山靈有強有弱，靈智高低也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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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松峰、閃岩峰都算是比較高的，只要他們願意，就能跟人類自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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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頭峰就是比較低級的那種，它不僅沒有實化的身體，連閃岩那種虛影都無法成形，只能對人類表示最基礎、最淺顯的喜惡。

/ b2 N6 s1 |+ N# A# _4 c$ E　　所以，姜風首先找到的還是閃岩峰。

　　相比較而言，其實雙松峰的靈智更高，跟姜風也更親近。但可能是受到他們外表的影響，遇到這種大事，姜風還是覺得閃岩峰更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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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姜風的問題，閃岩峰沉默了下來。

　　儒雅的虛影搖了搖頭，道：「你這個問題我們都無法回答。天遺峰的確是群峰之首，我們一直也非常敬畏他。但我能感覺到，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站在更高、更遙遠的地方，我們難以觸及，無法理解。」

　　姜風沉吟著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問道：「他一直沉睡，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嗎？」

# u' ?0 Q+ s( v+ g3 Q) n1 q& v　　閃岩峰迴答得非常平靜：「當然。他會在沉睡中一直衰竭下去，然後，我們的力量也會慢慢流失，直到跟他一樣陷入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姜風臉色劇變，問道：「那到時候大衍山……」

　　閃岩峰靜靜地道：「那時候的大衍山，當然會變成一片死地，無人能夠生存。」

; N1 P# c, {/ K) Y9 z9 g　　虛影的目光猶如實質般凝視姜風，道：「木之祭禮，本就是為這個而生，你難道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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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0 ~: `' I: e# t+ ]: B　　姜風當然知道，只是從來沒有這麼直接地面對這個後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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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岩峰道：「如果你有辦法，我當然願意把力量借給天遺，只是具體要怎麼做，我也真的不知道。」

　　姜風沉吟良久，又挖空心思問了閃岩峰一些問題，閃岩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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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身為山靈，知道的只是自己這一方天地的事情，相關天遺峰，向來只是默默敬畏。默默遵從，從來沒有想要瞭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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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姜風問了好長時間，最後還是沒能得到太多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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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離開閃岩，去了雙松峰。大松小松對姜風最為熱情，但同樣沒能幫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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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雙松峰這兩位也靈智未開，還是天人用一滴源血打開了他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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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l) O9 w& q% `) b. w9 w　　姜風還沒有經過血脈試煉，天人血脈濃度還沒達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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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到了白頭峰，與那團朦朧的光進行了溝通，逼出一滴源血，滲入光團深處。

　　片刻後，這團光果然開始變化，顯露出了新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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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3 t0 @0 w4 r& P　　這個新形態不是人形，而是一隻鳥，通體青黑色，只有頭頂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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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頭峰倒也不生氣，轉頭對她也很親熱。沒一會兒，阿故就被它逗樂了，小心翼翼地捧著它。一人一鳥的臉蛋湊在一起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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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g  r3 i: }) _8 d　　就這樣，姜風一個個地拜訪了大衍山所有的山峰。

　　他們盡己所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姜風，就算以往記憶中的一絲微光、一點感覺都沒有錯過。

　　姜風在這上面花了足足五天的時間，仍然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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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L# ^2 S2 u" S, @　　眼看著，離血之試煉只有二十五天，離木之祭禮只剩四十天，他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喚醒天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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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早晨，姜風坐在天遺峰頂的圓石上，阿故依偎在他身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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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w. D9 c4 T6 P5 C$ i　　這幾天，她的笑容越來越少，不管姜風怎麼說，她心裡一直非常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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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不僅是她，姜風的心情也非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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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注視著東方，看著太陽如常升起，把光芒遍灑在大衍山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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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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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眉頭越擰越緊，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想過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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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在大衍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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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兩步。

　　他微閉雙眼，精神集中於天心種，開始聯想接天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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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剛一出現，姜風體內的明力就狂泄而去。他全神貫注，沒有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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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一會兒，他的表情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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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流泄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堪稱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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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縫裡的金光猛地一下變得極為強烈，強大的力量從門裡傾瀉而出，化成颶風向四周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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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樹木被狂風迅速摧折，樹枝和樹葉噼哩啪啦地落下，順著風勢撲向四面八方。

　　但同時，門裡透出的這股力量也給它們帶來了另一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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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大衍山正值冬天，原本樹上的葉子已經落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半枯半綠，一片凋零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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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_) Y+ O, g/ P3 P! O' b/ }　　如今，這些半枯的樹葉被狂風捲走，一些樹枝的關節上卻冒出了點點綠色——那是新生的樹芽，正在快速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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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年紀小，身體輕，被風吹得站都站不穩，於是她索性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任由風勢從她身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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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很快落到姜風身上，立刻失聲叫道：「哥哥，停手！」

　　只見姜風的臉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得蒼白，程度比前幾天給山靈開啟靈智時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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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體內的明力仍然瘋狂流逝，元枝裡的沒了，連天心種裡殘餘的少許也正在被抽取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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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8 G" x0 V" o2 P9 W" h; u　　在他的明力支撐下，半空中那扇門還在慢慢開啟，由門中傳出的力量化成狂風，鋪向四面八方，迅速融進了天遺峰中。

. V* |' Z, S! J) M4 t8 l　　此時的天遺峰，就像乾枯的海綿遇到了水，瘋狂地、無休無止地吸收著這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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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的，一股意識在天遺峰深處甦醒，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大。

　　接著，就像出現了重影一樣，天遺峰表面浮出一道虛影，緩緩向上升去，形成一個料峭的人影。

　　他仰首立於半空中，仰首看向那道門，看著由門裡傾泄而出的力量，向它張開了雙臂。

　　八峰再次齊鳴，八道虛影同時升高，遠遠圍繞著天遺峰，向他行禮。

2 J7 U3 r/ S8 D: N+ H　　神秘的樂章在大衍山深處響起，無法聽聞，卻直入心間。

3 N# E- l6 W' w6 u6 t　　原族們紛紛發現了大衍山的異樣，向著天遺峰方向看來。

% |1 O: J& V2 `0 B, }2 O　　最吃驚的是位於顛倒峰的茶花，他一眼看見天遺峰上方的虛影，驚呼道：「天遺峰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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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溪走過來，撫摸著他的胳膊，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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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震驚地搖頭：「不，沒什麼不對，這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o2 B8 q" j% U; Y　　木之祭禮前，天遺峰能甦醒，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但儀式不是失敗了嗎？姜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那扇門只有姜風與山靈能看見，力量還在不斷從裡面向外流出，天遺峰沐浴著這股力量，突然開始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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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體越拉越高，越拉越長，四肢也同時跟著伸長。

6 Y1 _; k5 Y( Z( C　　很快，他看上去不再像個人，更像是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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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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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0 D, s% K+ m$ B$ N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6 樹？

　　群峰山靈向著天遺峰投去，融入他的身體裡，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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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5 l* B! d" a　　最後，大衍山九峰變成了一棵挺拔的大樹，天遺峰是它的主幹，八座山峰是它的八根枝條。

　　它們一起向上生長，向四周伸展，亭亭玉立，冠蓋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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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 }' n. M- e! W) x! r　　原族盯著這幕奇景，全部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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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7 P% W+ |4 H) \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衍山突然變成一棵樹了？

% _. i' g+ v7 Z8 m" M- ?$ m! P. z　　不管是資料裡，還是他們的記憶裡，他們從來就沒見過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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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Q' C' P" O" `　　無數的人仰頭看向天空，只有阿故頭也不擡，她的眼中只有姜風。

　　姜風的臉色越來越壞，他力量最盛時，整個瞳仁變成了金色。而現在，金光正在迅速黯淡，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這次開這扇門比以前困難多了，到現在為止，大門只開了巴掌大的一條縫，以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它徹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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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k9 g, G: n, p　　「哥哥，哥哥，快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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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不斷呼喚，姜風聽而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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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 X+ ]7 C　　最後，小女孩一咬牙，撲了過去，和身擋在姜風面前，擋在他跟那扇門之間。

　　接著，她咬破自己的手腕，努力向外揮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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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一切力量都出自本能，並不真正知道使用方法。

　　這時候她本能地知道，自己的鮮血能幫上一些忙，但要怎麼用才是對的，她腦子裡一點概念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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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8 Z/ R* R3 t　　好在天人血脈果然足夠強大，散發著金光的鮮血一出現，就被那扇門吸收了過去。它似乎更中意這蘊含強大力量的血液，對姜風明力的吸收頓時一鬆。

0 \' k* t$ A6 C　　那邊一放鬆控制，姜風立刻清醒了過來。

　　他看見面前的阿故，立刻大驚。

　　他擡頭看了一眼，迅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以他的力量，根本沒可能打開這扇門，沒法開，那就只能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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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t+ Y/ s" x+ j3 r$ ?　　姜風咬緊牙關。反向操縱自己的意識，緩緩抽出臆想中的那把「鑰匙」。

　　終於，在他的努力下，門縫漸漸合攏。最後，砰的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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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一關，門裡的力量立刻消失了。沒了這股力量的支撐，大衍九峰化成的樹之幻影也沒辦法再撐下去，它們嘩啦一下。散落成無數片樹葉，向著大地緩緩飄散。

" g8 [! L2 H' Y9 ~  K! A　　原族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直在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

3 O( @$ I, k  `$ ~6 y) D　　樹葉飄落，他們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但還沒碰到，它們就像真正的幻影一樣，徹底消散了。

# b- g$ `0 z! l4 P; t2 m6 n  X　　姜風鬆了口氣，對阿故道：「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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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m: C# n6 X- p; h3 e　　話沒說完，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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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醒來時。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原地沒有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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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h% @4 A- A; }　　在他體內，天心種已經恢復了運行，元枝內明力充溢，還向前打開了一大截，心明境界的第一個竅穴已經接近打通了。

　　他昏迷前，明力嚴重透支，天心種都因為缺乏明力而無法運行。那種情況非常危險，一個運氣不好，天心種很可能停止運行，而開始枯萎。

1 e3 j, x. H6 ?% `0 e2 ?　　但現在。他不僅恢復如初，狀態還是前所未有的好。

　　我睡了幾天了？

　　他翻身坐起，正對上阿故的金色眼睛。

　　她正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剛剛由憂轉喜。笑道：「哥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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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 S( w8 A  v4 I1 L( v6 O　　姜風第一句話就是：「你的手！」

( X+ \+ q* Z  ?　　他低頭一看，阿故的手腕已經恢復原樣，沒留下一絲傷痕，這才回以一笑，轉頭發現身邊不遠處還站著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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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身材枯瘦，一襲黑衣裹在身上，就像狂風中的一桿老竹。

9 B& d4 `# n/ i　　他正背對著姜風，站在崖邊凝望遠方，聽見姜風醒了，緩緩轉過身來。

　　他逆著光，姜風一時間沒看清他的長相，但隨即，他就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息。

2 r! F5 `% H6 g9 d　　淵停嶽峙，莊重森嚴，單是這樣看著他，就像立於群峰之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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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先前一直在透支力量，只模模糊糊看見了天空中的異景。這時，這種感覺卻讓他一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0 x" i/ g; L& W5 Y　　他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禮，驚訝地道：「您是……天遺峰？」

: b9 A( k# q9 ^; X　　老人轉身走到他面前，雙手籠在袖中，淡淡地回了一禮，道：「正是。托您之福，讓我暫且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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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臉頰也非常枯瘦，向下凹陷，顯出一臉病容。但那雙眼睛卻幽遠深邃，隱藏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 W- t3 ]* N# m4 Y　　姜風的想法被證實了，驚訝的感覺卻絲毫沒減弱。他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四周。

& A9 t4 @* X. n　　空氣依然寒冷，但枯黃的天遺峰頂已經變得綠茸茸的了，彷彿大地剛剛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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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I1 H* G% i. Z7 G  _　　姜風有點回不過神來，問道：「剛才那股力量……是接天之力？您是因為這個才甦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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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 E# I+ n　　天遺莊重地糾正了他的話：「是，那是接天之力，我接受接天之力，暫且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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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且……您是說，這股力量不足以支撐您正常活動？」

" z5 |+ m0 s  c　　天遺道：「是，大概一旬之後，我就會再次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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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t, v1 {　　一旬只有十天，根本撐不到木之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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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這才發現，寒風摧折之下，天遺峰頂那茸茸的綠意正在快速凋零。再不過多久，就會恢復成原先那副衰敗的樣子。

　　姜風苦笑道：「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還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您能跟我講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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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 a: c" n5 j3 _　　天遺點頭道：「理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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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袖子輕輕一拂，附近的樹下突然多了一張石桌，三張石凳，桌上還有一壺三杯，杯中清茶裊裊冒著熱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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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有禮地道：「請坐下說。」

　　天遺貌似嚴肅，但細微的動作卻透露出了他的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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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張石凳裡有一張格外高一點，旁邊還有小梯以供登踩，顯然是專門為阿故準備的。

2 K0 P2 u1 O5 K+ Q; A　　姜風留意到了，低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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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坐下之後，天遺先行道歉：「抱歉，之前剛剛甦醒，未能察覺您的狀況，只顧吸收力量，將您置於危險之中。是我不對。」

　　姜風擺了擺手道：「不用，本来我也是急著找個辦法喚醒您，現在出效果了，我高興還來不及。而且。要不是您，我現在也不能安然無恙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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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吟片刻，問道：「您之所以只能暫時甦醒，是因為得到的接天之力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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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點頭：「正是。」

, B" n* Q3 }: T　　姜風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徹底甦醒？門完全打開嗎？」

& D+ P/ b# t5 f/ \$ N　　天遺回答得非常誠實：「不，如果只是要維持以前的狀況。只需要再維持一段時間即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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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9 W% j8 X- A, ?. F2 A　　他嚴肅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為難，站起身，向姜風深深躬下身去，「如果可以，我想請您徹底打開接天之門，讓大衍山回歸主樹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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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樹？

　　姜風留意到了這個詞，隱約想起剛才意識模糊間看到的景象，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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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o( Q4 s# b; q8 Q1 z1 ~　　不過天遺現在就在眼前，看來他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得到解答。

　　他連忙把天遺扶起來，為難地道：「大衍山是我母親的故鄉。現在也算是我的故鄉了。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滿足您的願望。但剛才您也看見了，我力量太弱，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沒辦法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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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一時間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不管此事是否可行，有一些事情，我想應該提前先告知於您。」

　　姜風立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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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看了阿故一眼，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一位，應該也是天人血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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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8 \' Q, W　　他用的疑問句，但語意非常確定。姜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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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Q# x, q+ m, O; t. I( h　　天遺道：「天遺族來到大衍山多年，從未同時出現過兩位天人。兩位天人足夠靠近。足夠親密，血脈會自然發生共鳴。所以我猜測，之前曾經舉行過繼木儀式，結果卻因此失敗了吧？」

　　一聽他說這件事，阿故就有些無措。姜風伸手過去拍了拍她的手，點頭道：「沒錯。因此讓您無法甦醒。我們非常抱歉。不過……您的意思是說，血脈共振這件事情，是自然發生的？」

　　天遺道：「是，這是天人血脈的特性。相處時間越久，你們倆就會越協調，會一直保持共振。所以，不管你們有意無意，繼木儀式必定會受到干擾，因而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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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5 b7 a( `　　之前兩人的血脈共振都是有意驅使的，用這種方式來借用更強的力量。但是照這種說法，共振必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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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只要有兩位天人同時存在，那個儀式就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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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A/ {0 `& r　　難道這就是「大衍將滅」的真正原因？

5 A. _: p( X; O$ c( p( {7 R2 w% s　　天遺突然凝視著姜風，問道：「你是……奇洛依拉之子？」

　　姜風收回心裡的驚疑，點頭道：「您認識她？對了，您當然認識！」

　　阿蠻當族長的時候，天遺峰還醒著，兩人有所交流也是正常的，關係說不定還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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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的確也有些悲哀，一對朋友，一個一睡這麼多年，醒來時另一個已經故去……

" J' t2 z3 V4 g/ o% R3 X　　天遺沒有詢問阿蠻的下落，道：「三十年前，她還在這裡的時候，我們也曾經像這樣對坐閒談。說到一半，她突然住嘴，說了一句話。」

　　天遺眼神悠遠，彷彿透過姜風的臉，看見了多年以前的那位故人。「她說，天遺族和大衍山這一場萬年之約，看來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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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3 f' Q. g　　「萬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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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我反覆思忖她這句話，一直想不通其中因果。現在看來，她說的果然沒錯，這句話，竟然在三十年後，應在了她的孩子，也就是你的身上！」

1 T+ i" g8 ^8 A% R# G　　說到這裡，即使以天遺之莊嚴森然、古井無波，也不禁有些激動。

" H6 K) o+ |# m6 P8 F( c0 ?' {　　他深吸口氣，開始從頭講起。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7 萬年之約

; j% K5 Z. H* l　　萬年以前，九天玄極大陸發生重大變故，天人帶著天遺族離開大陸避難，意外來到了大衍山。

　　當時大衍山正岌岌可危，於是天人與山之靈一番長談，定下了約定，其實也是一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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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b- r. e# c8 T- E/ K　　天人幫大衍山解決危機，大衍山容留天遺族居住，同時賜予他們血脈之力之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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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問道：「就是山之力？」

　　天遺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大衍山的危機，也跟我們的本質有關。」

0 _1 X! H& \7 B, f- M　　「本質？」姜風眼神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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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 N% X: t) \5 A0 J) f7 p/ N　　天遺微微一笑，道：「看來你也有所聯想……沒錯，我們大衍山，其實並非一座山峰，而是一棵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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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 o: ]　　姜風倒吸一口涼氣，接道：「是一棵……明心樹？！」

　　一時間，以往的些許靈感在他腦中重新升起，像是無數顆明珠，全部都被串了起來。

/ S6 C2 q* K' ]　　天人禁地的木質結構、琥珀裡仿似萬星關裡的生物、繼木儀式中接天木的氣息……

* T- {3 U6 `3 l7 c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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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e. R. d: S0 c" w" }　　天遺點點頭又搖搖頭：「可以這麼說，但又有些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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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 ]6 c0 \7 O& |2 L# F　　大衍山的原形樹木，在古老的過去曾經被稱之為大衍神木，的確是依附接天木而生的。但它跟明心母樹不同。母樹是接天木的次級樹木，從根本上來說更像是它延伸出去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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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A* O3 m: w, B, I6 t, J: j　　大衍神木是接天木的伴生木，與它同根分長，力量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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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6 s0 T  n- n- x  g　　萬年之前的危機，大衍神木從接天木上斷開，兩者被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個體。

% u5 G* C, Z( D4 H" r0 E8 H　　這件事對接天木來說不算什麼，對大衍神木來說卻是致命的危機。

: p1 Q6 r3 j# Q7 `8 b% s　　從某個角度來說，接天木也是它的力量來源，少了這個來源，它必將漸漸力竭，最後直至徹底枯萎。

, k. J% E9 H+ J8 V, b　　但是大衍神木跟接天木分隔得太徹底了，又有大衍之門相隔，它連重新獲得力量都沒辦法。更別提回歸了。

6 P+ S9 F- A6 ]4 C, G　　幸好大衍神木遇到了天遺族，有了天人幫忙，它可以通過繼木儀式，定期從接天木身上獲得力量，再維持一段時間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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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z8 }2 Y0 o  E7 O1 h　　天遺峰的沉睡，其實就是因為神木力量衰竭的一個體現。

　　大衍神木作為接天木的伴生樹木，一樣會生出明心種。

　　作為交換。神木化形為山，容納天遺族。同時也把明力賜予了天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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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Y, c6 C# E7 d　　每個天遺族出生的時候，只要天生的血脈之力足夠，明心種就會自動進入他們的身體，育發成長，直到十六歲徹底成熟。

, _# O- U9 Z9 D0 o; n9 \6 E　　大衍山沒有明心樹，那是因為，大衍山本身就是明心樹！

2 u7 \! Q0 Y7 ], k+ C　　姜風頓時理清了前因後果：「也就是說，只要我再次打開通往接天城的那扇門，神木就能重新獲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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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8 {' P- W　　天遺有些激動。搖頭道：「不，比那更好！只要您打開一次，我們就能重新獲得與接天木聯繫的通道，我們就能回歸主樹了！」

+ d3 s# t8 j5 c3 ?2 O# F  C# P# ?　　大衍山容留了天遺族，也因為自身的缺失，束縛了天遺族的自由。

　　所以，過了這一萬多年。當年的危機早已不復存在，天遺族還是只能滯留在山裡，無法前往更廣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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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e# p) [/ ~　　如果姜風能打開這扇接天之門，就等於徹底解決了大衍山的危機，也能把當初的天遺族，現在的原族解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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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9 F0 h5 k/ b4 p　　難怪天人與大衍山的萬年之約將要結束。因為這場約定，根本不需要了！

" d) H; ?# B; F* L　　姜風能感覺到，從天遺身上傳來的劇烈波動。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非常重要……沒有更重要的了。

　　姜風問道：「但是，阿蠻是怎麼知道的呢？她是個天人，又不是天算族或者九卦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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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Q0 [% Z! i. ]) S. c" y, g　　天遺道：「天人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種族，他們的血脈之力彷彿無窮無盡。他們不能像天算或者九卦那樣有意識地控制，但偶爾卻能獲得一線靈感。窺得一絲天機。」

3 Q2 j  x2 L( ?4 F/ a. K! j　　姜風緩緩點頭，突然在想，這一絲天機也許不是單純因靈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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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年已到，天心種再次成熟。

　　天遺沉睡之日將近，阿蠻將要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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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適合天心種融合存活的，就是天人血脈。

" A3 U, X$ k! D4 I' u( z　　木之祭禮在即，天人必將返回大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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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5 f$ b7 r1 q5 @　　也許在冥冥之中，阿蠻無意識地窺得了這一切因果，這才做出了那樣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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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t: j! S5 [* C- t- s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思緒從無邊無際的因果中轉了回來，看著天遺，誠懇地道：「如果能幫上忙的話，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但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力量太弱，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打不開那扇門。」

. m: t$ ^& J/ |$ t. C　　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剛才要不是阿故助了姜風一臂之力，姜風直接就要被接天之門抽乾至死了。就算這樣，他也只打開了巴掌大的一條縫隙，離徹底打開它離得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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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天遺看見的事實，他也無話可說。

　　他端起杯子，指尖撫摸著杯壁，肯定地問道：「您能打開接天之門，是因為融合了天心種，並且已經達到了足夠的融合度，獲得了足夠的權限？」

　　神木是接天木的伴生樹木，知道這些也不奇怪。姜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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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頷首道：「沒錯，萬年已過，正是新的天心種出現之時。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還沒有經過血脈試煉？」

- h) q# D' E2 @: y. L2 C( N　　姜風再次點頭。

' `( q/ }- J; [; Q4 |, X　　天遺看了一眼姜風，又看了一眼阿故，有些遲疑地道：「如此的話，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可能有些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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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j2 P  `! b2 y  A　　姜風思索片刻，道：「您先說。在實際聽到之前，我不敢做出什麼保證。但是，大衍山是阿蠻的故鄉，能幫上的忙，我一定會去做！」

- X9 J4 d4 w: e) E　　他沒有一口答應下來，但這個態度反倒讓天遺峰更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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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1 y- o9 t% D  S3 I# X　　他沒再迂迴，直面著面前的兩位天人，道：「這個辦法，需要你們倆攜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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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姜風，道，「首先，恐怕您需要提前通過血之試煉，淬煉血脈，成為真正的天人。」

　　他的目光又投向阿故，道，「而您，則需要掌握血典，正式學會使用明力！」

　　以前，提到血之試煉和血典，都是放在一起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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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大概知道這跟淬煉血脈有關，但具體是什麼還沒徹底搞清楚。

% [) X( c6 Q, b$ x4 d　　現在天遺一解釋，他才知道。前者其實就是淬煉血脈的過程，而後者，指的其實就是天人的明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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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6 J. ?( n! m; c　　接天木有天心種，大衍神木也有一顆更高級的種子。

$ \- d. p+ s8 T6 z- x: P0 V2 j! T2 ~　　山裡的原族出生時就能融合明心種，天人則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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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M0 B* t- n　　他們要等到十六歲成年之後，通過試煉進行淬煉，然後融合最強、對血脈需求最高的那顆種子。融合種子的這個過程，就稱之為「血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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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代，天人變成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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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7 X2 G% O6 @2 q# a7 {　　阿故是由天人元胎而生，血脈本來就極其純淨，吸收胎衣之後，就真正完成了成長，不需要再進行什麼淬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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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y1 R( v, o4 w6 E　　而姜風剛好相反，他是一代代天人生下來的，血脈不純，但一早就融合了比神木種更好的天心種！

　　所以現在這兩人，一個需要進行試煉，一個需要融合種子，正好各分了一個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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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與阿故對視一眼，點頭道：「這個當然沒問題。」

　　天遺道：「這兩項完成之後，你們倆才算是真正的天人。然後，我們要提前提行木之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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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自己的計劃，以及每一步背後的原因都給兩位天人詳細解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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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聽完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轉頭問道：「阿故，你怎麼想？」

, r3 g5 z: q8 z0 z1 j( h* {9 S　　阿故毫不猶豫地說：「我聽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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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a# W* C7 k8 v+ k5 l　　姜風搖頭道：「不，你必須要學會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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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H+ ^# G# z3 Z　　阿故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嗯，我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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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天遺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上次，我不小心搞壞了東西，我不是故意的……我想這一次，我可以幫上忙了……」

　　姜風早就預料到了她的答案，但聽她親口說出來，看著她眼中閃亮的光芒，還是感覺到一陣欣慰。他點點頭，微笑道：「我說過了，上次那件事情不怪你。不過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願意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進行反思，願意為它負責……這才是真正的人應該做的！」

2 M9 U- d+ L/ e' `9 O9 s- l1 ~! e　　阿故回視著他，重重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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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憐愛地摸摸她的小腦殼，鄭重地道：「是的，我們願意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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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站起來，向他們深深行了一禮，難掩激動地道：「多謝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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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u+ M. P  {　　這時，山道上風聲突起，幾道人影疾掠而來，急急忙忙地問道：「小姜（族長），出什麼事了嗎？」

　　正是茶花等人，看見大衍山的異像，立刻想到這邊，急匆匆就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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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R$ w* K& c* J　　剛才他們就到了，卻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擋在前面，不讓他們靠近。現在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他們立刻就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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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0 K" g" ?* T　　他們看見天遺，齊齊一愣，不可置信地問道：「天遺大人？您果然醒了？」

　　天遺微微頷首道：「久違了，各位。」

　　接著，他又轉向走在最後面的蒼松，朗聲道，「久違了，老友。請幫我一個忙，我們要提前舉行木之祭禮了！」

0 ^: W4 t, S! P7 _) c6 F/ F1 n　　姜風點點頭，走到天遺身邊，補充道：「血之試煉與血典的儀式恐怕也要提前了。如果可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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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看天色，問道，「就放在今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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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8 生日禮物

; n/ T' |' n8 J' ~　　血之試煉並不需要什麼前置的準備工作，隨時都可以進行。

  T5 o5 b+ B% |9 E4 b　　有了天遺主導，阿故融合神木種當然也不是問題。

　　姜風一言即出，所有人立刻一起行動起來，果然就要在今天完成這個無比重大的儀式！

3 c& V, d- m. V7 h　　血之試煉向來是在天人少年成年之時，淬煉他們的血脈。淬煉過後，才是真正的天人，實際上也形同一次新生。

　　以往，這樣的儀式都需要原族二十一個部族的族長親自前來觀禮，同時在結束後送上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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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這次臨時提前儀式，部族族長禮可以沒有準備好，人必須要到，蒼松茶花等人迅速行動起來，去四處請人了。

　　這樣一來，試煉前，姜風和阿故倒是空閒了下來。

　　兩人坐在天遺峰頂，天色漸漸變暗，天邊紅霞如織。姜風凝望著那金紫紅黃交織的璀璨顏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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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0 L7 Z/ A# Z　　他低頭道：「啊，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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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 q5 B- @0 t　　阿故登時瞪大了眼睛。換了以前的她，根本不知生日是何物。但天人禁地重新融合之後，許多遠古延續下來的知識與常識都灌輸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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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w0 r$ q0 d8 a　　她小聲道：「生日應該收禮物的！怎麼辦，我不知道，沒準備好啊！」

, e. G7 t9 s" @8 s" H, |, g3 s　　姜風笑了起來，摸摸她的頭髮：「不需要什麼禮物，有阿故這份心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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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6 L5 T7 G7 L6 k% k　　阿故還是很煩惱，在他面前繞來繞去：「不行，必須要有！」她想了老半天，突然抓住姜風的手，鄭重其事地盯著他，「哥哥，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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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正要止住她，阿故人影一閃，就在原地消失了。

　　姜風盯著她消失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真看不出來。竟然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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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圓石上，望著晚霞想起了過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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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歲以前，他當然從來沒過過生日。

　　與小姐相逢後，她格外注重禮儀。每年都會把這事當成一件大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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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帶著姜風拜祭自己的母親，告訴他沒有母親，就不會有他的出生。

　　會親手給姜風置辦一桌小小的宴席，上面全是他最愛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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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 F7 X: h& f; n, S　　會送給姜風一份她自己做的禮物，並不珍貴。但極為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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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1 J6 ]4 g: }) q3 [8 P- F　　姜風發現，每次回頭，都會發現一些額外的、令人無比溫暖的事情，讓他的過去也變得無比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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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5 F' M# D3 {6 v! j  M! ~/ Q　　他擡頭看天，目光彷彿透過無限晚霞，看見了位於另一個世界的斷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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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X9 u. p- i$ D* W　　他的微笑消失，臉色重新沉了下來。

　　不知道姜晨在那裡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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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0 h, s: u# s8 P- v　　不，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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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4 Z7 B8 c* }. T. w) \　　以她的個性，就算再痛苦、再掙扎，也一定會生存下來。直到有一天能回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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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啦一聲，一個黑色的東西被扔在地上，全身滋滋作響。

　　它痛苦地掙扎著，每掙扎一次，就有無數黑煙從身體的縫隙裡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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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疑這會讓它更痛苦，但看著這痛苦的那雙眼睛，卻古井無波，沒有一絲憐憫。

6 m. Y5 F3 Y, Q% ]　　姜晨緩緩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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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一站起，她的脊背就挺得筆直。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都寫著「警惕」兩個字。

　　這時，一個聲音從她脖子後面輕飄飄地傳過來，帶著惡意的戲謔：「怎麼？又沒睡好？你還撐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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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H1 g3 G# _8 G" F　　姜晨冷哼一聲：「我以為，在這個地方。睡得好才是不正常的事。」

9 S+ e) ]" |* ~0 Q$ c0 M　　那聲音一下子被哽住了。

　　理論上來說，在斷離獄這樣的地方，無休無止才是常態。但像姜晨這樣已經在這裡戰鬥了無數時間的人，自然會找到休息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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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w1 Q) |8 E, X( ~: {$ l　　她最近會這麼辛苦，完全就是它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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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一直跟著姜晨，無數次惡意戲弄。讓她找不到任何一個休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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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8 _3 J8 O' h' q& K% U; C$ ?　　在它的計算裡，她早就應該撐不住了。但現在她筆直地站在這裡時，卻看不出一絲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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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I% R0 p　　那個黑暗生物身上的黑煙消失了，姜晨漠然走到它面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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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1 X. n, }0 Z1 g: H　　黑暗生物的屍體開始蠕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一樣。片刻後，一點晶亮從裡面砰的一聲射出，落在姜晨的手掌上，是一塊紫色的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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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a1 R5 u, @+ E　　姜晨握緊拳頭，掌中突然紫光暴漲。只短短片刻，光芒就消失了。

8 I' i! I% E3 q! C, b　　姜晨的身體裡好像被注入了力量，一道神彩從她眼眸中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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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n+ ~  P# b9 _) _/ O# G+ Y　　這時，又一批奇形怪狀的黑暗生物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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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k; F4 `! u, @+ b1 J　　姜晨不懼不退，身如利箭，直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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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藥民遺族，能治癒他人，但肉體的恢復能力遠不如天人族。

% O8 w8 F5 A3 G$ _　　在斷離獄待了這麼長時間，她早就學會了取捨。她只會治療一些致命的傷口，至於那些普通傷，再疼痛也會被她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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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7 q+ [% U$ M( E2 F8 _　　現在，她全身上下傷痕纍纍，穿梭於敵人之中的身影卻依舊犀利。淡金色的明力籠罩在她身周極小的範圍裡，美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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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戰鬥後，大量的黑暗生物噼哩啪啦地掉在地上，她的身上也多了無數道傷口。她的手掌上浮出淡淡的白光，讓腰腹上那道深達數寸的傷痕止住了血。

　　接著，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吸收完這些醜陋傢伙的晶核，正要繼續向前走，突然停住了腳步。

! d1 N* A$ l4 a' g$ s" h5 w) |' Y$ E　　她前方不遠處，一具屍體的頭顱上不知什麼時候生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它的花瓣極薄，沿著金黃色的花蕊向下飄灑，就像舞女優雅的裙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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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凝視著這朵花，唇邊漸漸泛起一絲笑意，竟然是不遜於鮮花一樣的美麗。

　　斷離獄到處都是黑暗與血腥，在這樣的世界裡，這一種美麗尤其顯得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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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已經出神。

, m1 y6 v$ U) G# ~　　說起來，小風的生日，應該就在這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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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離獄不見天日，姜晨一直默記時間，終究還是有點混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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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Z' S+ `1 J$ b$ N( h　　她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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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K- m5 i: H) A　　紫色花瓣下方，有隱隱黑霧蒸騰裊繞。突然在一瞬間。紫花變得無比猙獰巨大，惡狠狠地向著姜晨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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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臉上絲毫驚色也沒有，她伸出手，抓住紫花的花蕊。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剛才還在欣賞的這抹美麗撕得粉碎！

' y' G2 q% A0 ~) }2 W　　紫花片片碎裂，落在她腳邊，姜晨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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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v/ e1 q  g0 n　　一抹陰冷的氣息靠近她，問道：「你一早就發現它不對了？」

/ Z2 Q- `. e- B% z; z' J7 Z　　姜晨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問道：「但你還是看它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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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8 p* h6 @; t' u2 H3 k+ j　　姜晨平靜地道：「在這裡地方，每一點美麗。都值得珍惜。」

　　那聲音呆了一會兒，突然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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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0 U+ B+ h7 T" |6 U- L4 ?　　陰冷的氣息再次跟上姜晨，輕飄飄地問道：「喂，小姑娘，你想離開這裡嗎？」

0 ~. K4 V+ h; I　　姜晨的腳步突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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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w5 T/ t. Y　　姜風正在出神，阿故又出現在他身邊，神秘兮兮地塞了個東西進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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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低頭一看，那是一顆雞心形狀，胭脂顏色的石頭。在晚霞的餘暉上，石面鮮艷中又帶著一抹蒼白。就像天邊初升的晨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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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x7 B; Q* @" D8 f8 |% r　　阿故驕傲地道：「漂亮吧？這是我揀到的寶貝，送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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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表面摩挲得非常光滑。姜風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初阿故在那樣的孤獨與寂寞中，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揀起它，把它好好保存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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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心情，不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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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1 l: m9 {6 Z) n/ V　　他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鄭重其事地把它串在胸前的鏈子上，又鄭重其事地向阿故道謝：「謝謝你，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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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W/ _3 M' x$ q& T- j' p　　阿故喜孜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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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k) O" m  Z  r6 e　　這時。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你們在這裡啊，血脈試煉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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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脈試煉的地址位於天遺峰零落角，姜風被阿琉帶過去的時候。原族二十一部族的族長已經全到了。除此之外，還有各部族的長老也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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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C: ~: T6 @: V. n/ B9 _　　天人血煉是原族的大事，他們都很關心。

　　他們一見到姜風，眼睛就是一亮。

　　閃岩大廳之後，他們對他的觀感已經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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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一路走，他們就一路跟他打招呼。一個人道：「小族長，一會兒你要辛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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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P+ c! T7 W* _1 ~" d: L　　另一人立刻接道：「不要嚇唬他！小族長一定能行的！」

  c$ S. p1 v3 T8 k5 ]" f　　零落角是個山谷，山谷深處有一個岩洞，試煉用的血池就在岩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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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9 W" _! w, |4 X; T- ]0 ?　　這個岩洞只能試煉者本人進去，但裡面發生的事情，外面都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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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難得跟姜風分開。姜風進行血之試煉的時候，她就要去融合神木種，掌握血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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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擡頭看了一眼，蒼松正站在洞口，顫顫微微。他不能見風，臉色微微有些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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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G* ^% M6 m　　姜風擡起頭，在半空中做了個手勢，突然一團薄薄的青光落了下來，籠罩在蒼松所站的位置。一道融融的暖意瞬間籠罩在蒼松身上，刀割一樣的微風消失得無影無蹤，幾乎就在剎那間，他的臉上就恢復了幾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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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y. t* V; @; e- w" c9 W　　蒼松身體一震，行禮道：「多謝族長賜福！」

( }& `$ r9 ^, K& K* x( a　　姜風笑了笑道：「不用謝我，這是天遺的好意。」

4 X2 I9 C. I' C2 a2 B$ O　　蒼松回之一笑，行禮道：「只有真正的天人，才能跟山靈達到如此的親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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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了定神，指向岩洞深處，道，「血之試煉儀式非常簡單，一會兒你進入裡面的血池裡，把肩膀以下的部分全部浸泡在裡面。血池裡的液體我們稱之為淬血原液，它能淬去體內的雜質，增強天人血脈。不過，它與身體接觸時，會帶來強烈的痛苦。所以，需要你忍耐痛苦，儘量堅持。堅持得越久，對你越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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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點點頭，笑道：「好鋼淬煉時，也總要承受擊打！」

　　蒼松跟著笑了起來，他最後警告道：「不過，你要千萬注意，血脈淬煉一生中只有一次。你覺得受不了了，就可以離開血池出來。那時，試煉就形同結束，再就不能來第二次了。」

　　姜風點頭，蒼松退後一步，向姜風鄭重地行了一禮，示意他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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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洞裡外彷彿有無形的力量相間隔，在外面只能聞到青青草木香氣，但一走進去，濃濃的血腥氣立刻洶湧地撲了過來，宛如實質般把他籠罩在裡面。

8 g+ O1 w1 r$ a. S: W2 c　　這股血腥氣極為霸道，強硬地佔據了他的每一絲呼吸不說，還似乎要擠進他的每一個細胞，徹底滲透他的身體。

1 Z6 v2 x% m1 ?6 f# ^　　光是吸了一口這樣的空氣，姜風就覺得渾身火辣辣的生痛。可想而知，要是真的泡進血池，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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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姜風從不畏懼難關與挑戰，些許疼痛，又能算得了什麼？

　　他不僅沒有屏住呼吸，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氣，擡眼望向岩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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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9 五輪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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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f' [6 v8 i) P! n0 w0 G6 @　　外面已經暮色將至，但夕陽的餘暉籠罩著周圍，一切景物仍然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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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岩洞巧妙地遮住了外面的天光，讓洞裡變得極為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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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 p# j" |/ |) m4 p2 t　　數息後，姜風的眼睛適應了這裡的光線，立刻看見了洞穴深處的幽幽紅光，那就是所謂的血池了。

　　姜風一邊往那邊走，一邊脫下外衣，最後走到血池旁邊時，只剩下了最貼身的衣物。

( l  o. Z! D5 v　　他想了想，取下胸口的魔晶吊墜，把它放到疊好的衣服上，還特地向外挪了挪。

1 i2 F. j3 c3 b5 z$ ?. ^/ X　　魔晶吊墜在黑暗裡發著幽幽的光芒，深處光影變幻，帶著一種異樣另類的美麗。

- h+ O, V: n# N$ k# j5 M+ B　　姜風盯著它看了一會兒，邁入了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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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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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g( C1 [) o+ f# S' e& m　　血池大概方圓兩丈大小，裡面蕩漾著深褐色的液體，看上去有點像是凝固的血液。

　　姜風的皮膚剛與這褐色液體相接觸，就感覺到一股灼燒般的劇痛！

　　這疼痛不僅發生於皮膚之上，更來自於血肉之下，就好像剛才呼吸的疼痛，一下子放大了成千數萬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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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動作頓了頓，卻並沒有後退，而是在下一刻，就保持著與原先相同的頻率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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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液沒到膝蓋時，他白色的薄袍突然嗤的一聲冒出了青煙，瞬間化成了飛灰。接著，原液與他的內衣接觸，碰到哪裡，哪裡就瞬間灰化！

　　這麼強大的腐蝕性，姜風竟然要把身體全部浸進去，還要浸好一段時間！

　　不過，姜風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就繼續邁步前行。

　　外面的人能隱約看見裡面的情況，有幾個目力較強部族看得更清楚。

　　姜風走進血池時，他們也跟著「嘶」了一聲，好像對那種疼痛能夠感同身受一樣。

　　然後，姜風的動作讓他們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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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這樣直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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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F  k5 t$ C  b　　「沒錯，我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年長的原族眯著眼睛看著那邊。道：「當年阿蠻血煉的時候我是在這裡看著的，她至少試探了三次，才真正進去。」

　　另一個更加老態龍鍾的原族嘶聲道：「阿蠻之前的那位，我也是看著的。他嘗試了半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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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陣沉默，接著有人輕聲道：「看來，這位新天人有望挑戰五輪重光啊……」

　　姜風不知道，也不關注外面的議論。

8 l3 w$ h$ I3 t　　一進入血池。他的精力就全部集中了自己的身體上。

( I6 i8 h3 V  I7 Z) ?　　皮膚剛與原液接觸，就能感覺到強烈的痛苦。但他接下來才知道，那痛苦其實只是一個開始。

6 @! g( C1 R8 Q! N9 c5 b% p6 ]" N　　他一點點步入池中，身體與原液接觸的面積越來越大，痛苦也一步步滲入血肉，深入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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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X. H# A　　他的額角冒出了青筋，咬緊牙關繼續前行。

　　血池往裡有一道向下的階梯，姜風沿著階梯一步步走下去，站到了它的最後一級。

0 F' {4 `- N# S2 i; z8 [　　這時，他的肩膀已經徹底被黑褐色、深處泛著紅光的原液浸。疼痛直入骨髓，已經觸及了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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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6 E; Q) u  n  ^　　姜風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痛苦掠過，眼中只剩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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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在岩洞門口眯著眼睛看裡面，看見姜風已經全部進去，他轉身點了點頭。

' k. R' a7 _- P  E( z　　阿琉從懷裡摸出了一束草香。把它點燃，放在岩洞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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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煙透過那道無形的屏障，向裡緩緩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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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6 p8 Y9 |) V8 u　　青煙剛一出現，外面觀禮的原族就全部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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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a; [# x' {  X: x　　草煙像是有生命一樣飄進洞裡，到達血池上方，擴散開。

1 `# B; O# @8 P& ]5 @9 _9 V! L　　它剛剛完全擴散。血池裡隱隱泛出的紅光就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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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p& ~# E! G( ?8 t6 f$ I　　紅光剛暗，姜風就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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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B4 N" z4 \. P3 R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外面襲來，它滲入他的每一寸皮膚，進入他的每一寸血管，進入天心種深處，硬生生地拉扯著他的血液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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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瞬間，姜風就變成了一個血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鮮血全部從毛孔裡滲了出去，流出了血管！

6 i; M7 V/ V. m7 y) X% ^2 q% X0 i2 L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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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驚人的疼痛，比之前的還要劇烈百倍千倍，意志堅強也姜風，也險些慘叫出聲！好在在最後一刻強壓了下來，把慘叫咽進了自己的喉嚨裡。

　　壓下慘叫不代表疼痛會減輕。

　　這一刻，姜風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與肉體'都在被無形的尖刀不斷切割，鮮血持續不斷地被抽出體外，強烈的空虛感隨之襲來。

　　他咬牙忍耐堅持。

: g2 U1 F* K, r% u( p+ r, t　　血池旁邊的岸上，那顆魔晶突然閃了幾閃。

　　姜風的血液全部被抽出體外，注入血池，天心種下方混雜的血脈同時被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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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L4 A6 A  m* @　　平常人遇見這種情況，肯定早就死了，但有原液支持，姜風仍然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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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5 l: \" j, k- }　　過了好一會兒，火辣辣的熔岩被注回到姜風的身體裡，這個過程，甚至比抽取時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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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再次發出一聲悶哼，全身微微顫抖，手指虛弱無力地抓住了血池旁邊的石頭。

% v3 @2 e! ?) }' l" E! Z　　鮮血重新奔騰在他的血管裡，天心種下方的血脈也重新豐盈起來。很明顯，這一次淬煉後，那些雜質少了不少，金色血脈卻增強了！

5 I/ l* y4 a) M9 W$ |% P　　隨著血液的注入，血池裡剛剛黯淡下去的紅光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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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照亮了整個岩洞，光芒透出洞口，射向外面。一時間，不同種顏色與強度的光芒一輪輪重疊著，岩洞裡彷彿有一輪紅日將要升起，外面的所有人同時喃喃道：「一輪重光！」

　　姜風的身體裡重新充盈起來，他鬆了口氣，還沒真正得到喘息，又一輪抽取開始了！

) V# ?4 u' z, @: }. \: ~/ H% _　　原來淬煉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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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姜風才明白蒼松說的「儘量堅持得久一點」是什麼意思。看來淬煉的次數越多，對他越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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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意志力一向堅強，只要能獲得更強的力量，現在的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第二次淬煉從頭到尾，他一聲也沒吭，連喉嚨裡隱約的悶哼都沒有。

& \* }! |1 K2 q+ m; t: E& j0 K0 v　　「二輪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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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淬煉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後一浪永遠比前一浪更強烈，帶來的痛苦也更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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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g1 d5 r2 O3 {4 J, z　　姜風眼睛微閉，這一刻，他彷彿把自己隔離了開來，一面正在痛苦，一面卻在冷靜地觀察自己身體內部的情況。甚至，他還咬緊牙關，努力調動了天機魔方，用以輔助觀察推算。

　　每一輪淬煉，姜風全身的鮮血都會被抽出了，進入血池，然後再反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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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顯，他的金色血脈正在不斷增強，那些家族長久的歷程中積累下來的弱小雜質血脈，被一一排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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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淬煉根本不足以讓天人血脈徹底純淨，必然要堅持更久才行。

　　到什麼時候，這些雜質才會完全消失，他才會變成純粹的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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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9 r% o+ r: w5 r1 ]9 a: j& h' O3 `　　「三輪重光！」
' ~- d9 D& g9 s0 h9 s' Y
　　「三輪重光已經是成功淬煉了？他現在可以出來了？」

* \6 Y2 l) S/ z　　「看小族長這樣，好像還沒有結束的意思，他還要繼續！」

) E1 D  O& u. J9 O% \% b& O　　「噝……竟然還要繼續……這樣對他當然更有好處。只是我記得，每一輪淬煉，痛苦會不斷增加？」

) D4 ~" [0 C3 c, r5 t4 y. L' k　　「我也記得……不過，能堅持到五輪重光的話，他就會更強大。能堅持的話，當然是繼續堅持更好！」
2 d2 B; m, P- g/ Y; R
　　「你猜，他能到達最高的九輪重光嗎？」
7 b' N! k& [) r4 I
　　「不可能，九輪重光可是大圓滿，血脈徹底淬煉至純淨，可媲美上古天人……史書上都沒出現過，只是作為一個可能性記載的！」

　　族長與長老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仍然在激烈討論著。
. a& [- {8 [8 K& N  Y. C# s- f
　　對於原族來說，天人當然是越強大越好。更別提，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已經知道，在姜風身上，還寄予著大衍山新的希望！

　　這一切，姜風都不聞不覺。

: u8 j" q  B4 J+ u" R0 q  f　　淬煉在繼續，他卻更加超脫了。

　　劇烈的痛苦不斷持續，如地獄業火，同時焚燒著他的肉體與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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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感覺不到，但另一種意識卻強迫他漠視了這些。
4 u$ u( ?0 L2 j& Q% v" g
0 F  P+ J, X3 \8 ]! V5 ~( a　　淬煉的過程看上去簡單，裡面包含的數據其實多得驚人。
. c# A1 @& p! }7 C2 w; K* s' i
1 t; ~9 O1 v* P7 O% q* c$ X　　天機魔方的運算越來越瘋狂，外面的人感覺不到，其實岩洞裡面已經捲起了縷縷微風，連同原液也開始波動起來，不斷拍打著池壁。

4 K  n5 S4 J1 s5 |  i# p　　這是明力帶來的氣流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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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6 I+ F* @( e% a9 g" H2 {　　姜風的心神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忍耐疼痛，另一半在凝神觀察這些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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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想，天人血脈為何如此強大？阿蠻做出預言的偶爾靈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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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4 o+ S! v- g" n9 f9 }　　「四輪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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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看裡面，是不是有些不對？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平靜？」

　　「……是有這種感覺，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對嗎？」
# f9 h! v# [; f
) O7 _# ]. g; p6 l　　這一次，伴隨著血液的流出，姜風元枝裡的明力也全部泄了出去。

　　但這一次，天心種卻絲毫沒有力竭之像，這就像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交換一樣。
4 t! n/ `8 ^" m2 g$ {% q3 |
& R# p5 k/ u' Y- x　　明力進入原液，激盪著它不斷產生波浪，它拍打著池壁，拍打著姜風的身體，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包裹進去。

$ j- Z$ j& [9 C! I9 d　　姜風頰後的肌肉微微躍動，表情微斂，依舊無比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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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輪重光了！」

　　「好厲害，這孩子果然非同小可！」

　　五輪重光時，天心種突然一轉，原先的明力未收，又有新的明力自動生成。

　　這一次的明力，比以前更加金黃、更加純粹。它帶著強大的力量，進入元枝後，元枝也在微微顫抖，緩緩地向後退去，擴張出了更廣闊的空間。
0 ~7 h- V4 @) ~' |4 F$ S
+ N( p* J# J( z9 a　　接著，天心種的另一邊，黑暗元枝裡的魔氣，也開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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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80 九輪重鑄

7 L% l- d5 z& N% J# o, s& \　　五輪重光過後，姜風仍然停留在血池裡沒動。

" k" |. U- R( V. Z" A　　再一次開始收斂的氣息與紅光表示，他的淬煉並沒有就此結束，還在進一步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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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血液與血脈不斷淬煉淘換的同時，五輪重光開始淬煉明力，接下來的六輪重光開始淬煉魔氣了！

) B* d6 j7 W: G- X! V　　姜風身如火焚，心如明鏡，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讓他進入了一種莫明的狀態裡，種種玄奧的感覺如浪潮般緩緩升起，又漸漸褪去，留下一些帶著古老氣息的信息。

　　姜風仍然沒有停止，六輪重光後，池中的紅光再次緩緩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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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來說，血池只傷他物，不會傷害天人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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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 q5 N　　就像姜風的衣服一進池裡，馬上就化成飛灰了一樣，其它東西扔進來也是一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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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液沾染上天人的身體，就會滲透進去，進行淬煉，但從外表看上去，天人的肉體始終都是完整的。

　　但現在，六輪重光之後，原液開始腐蝕姜風的皮膚了！

　　按理說，這種腐蝕應該疼痛驚人。但淬煉本身帶來的煎熬已經足夠痛苦，以致於這點皮肉傷被淹沒在裡面，根本算不上什麼了。

7 E1 z/ ]% m/ m- e9 Z6 \2 c　　但腐蝕一直在持續，姜風的皮肉消蝕在黑褐色的原液裡，先是肌肉紋理，再是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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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A& S& L3 o3 Z2 p. q　　七輪重光最盛時，姜風已經變成了一個骷髏架子，立在血池中，顯得極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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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o* J( E4 ?+ K+ q' N6 _( W　　現在外面天色已經全黑，觀禮的族長和長老們已經全部靜默了下來。

　　紅光極亮，他們看清了姜風現在的狀況，一個個張嘴瞪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五輪以上的重光都是非常罕見的，更何況七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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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輪重光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他們完全沒聽說過的。所以現在看見姜風的狀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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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I6 @3 I7 ^3 ]7 r1 R& G　　直到光芒漸漸暗下去，才有人動了一動。

' O3 W( W  j% N  c+ ?6 \　　德修也顧不得什麼了，他大步走到蒼松身邊。疾聲問道：「他沒事吧？」

　　蒼松沉默了好一會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時候，我們只能信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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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O5 e: n$ m4 {1 p5 g4 p- F3 ?; g　　人群再次沉默。他們握緊拳頭，緊盯著岩洞深處。

　　他們完全無法想像姜風現在有多痛苦，但就算身處這樣的痛苦裡，姜風除了最開始的兩聲悶哼以外，也沒再慘叫呻吟一聲。

　　如果換了是我……我絕對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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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中。他們打從心底對這個少年升出了一絲敬佩。而尊重與敬仰，永遠都產生在敬佩之上！

* ~" K3 f0 @# w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風身上，沒人留意，血池岸上那塊魔晶內部的光芒，此時閃動得更激烈了。

　　八輪重光，姜風的骨骼也跟著一起化去。
4 e  g* r0 ?2 I, d, ], k
( V7 X& O' E7 ~5 V　　他的肉體徹底消散在血池中，與血池融為了一體。

4 O- m+ z. [$ h- q　　這時，一顆閃亮的種子飄浮在血池上方，上面伸出五節枝條，第六節枝條也清晰可見。正是天心種以及元枝！

　　外面的人緊緊地盯著這顆渾圓無比、燦金無比的種子，但因為光影的遮掩，沒人能看見下方的那一抹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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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W' s. K+ m. _) O3 @$ e　　血池絕不致命，消散是為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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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天心種外面，一道虛影出現。接著，血池裡的原液急速流動，向著這道虛影依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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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臟、骨骼、肌肉、血管、皮膚……

　　屬於人的所有組織一點一點地生成，九輪重光亮起時，姜風重新出現比以前更加強烈的光線中。赤身裸體，完整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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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可以看見的是，血池裡的原液已經完全消失了，涓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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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 D/ K2 p! B2 i6 W9 |　　九輪重光。大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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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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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T! l' Q4 V　　岩洞裡徹底暗了下去，血池的原液完全被抽乾，濛濛的紅光也跟著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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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h: ]! V5 W6 M9 J  G  L　　不知為何，外面的族長和長老們仍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看見的景象裡回過神來一樣。

　　片刻後，「叮」的一聲微聲。岩洞裡亮起了一點金光。

* Y3 B/ `" n0 C+ e# f! f　　金光並不灼目，但足以讓人看清裡面的情況。

- x2 \" A7 A+ ]7 J" n6 y% b5 @' f　　姜風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往脖子上戴他那個魔晶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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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行動間微微有些彆扭，好像還不太適應這個新身體一樣。

8 g% Y, ^$ D7 ~　　人們呆呆地看著他的舉動，還是沒反應過來。

　　剛才九輪重光亮起時看見的那具肉體現在也還在他們腦中迴蕩。

2 b2 y, v9 I" P4 {　　那一看就是姜風，但跟以前的他又有了微妙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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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具肉體通體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好像把所有明力全部蘊藏在裡面一樣。它的每一分每一寸、每一條弧線看上去都無比完美，肌膚上沒有一道最細微的傷痕。

　　它彷彿上天靈氣所鍾，天然自帶強大的和諧感與自然感。

　　那是一具所有人都會為之迷惑，都想要擁有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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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F9 [2 f% Q% i% c　　姜風戴好吊墜，握了握拳，邁步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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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走出一步，就踉蹌了一下。接著，他拔出自己的腳，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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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o$ z7 v5 {% z　　岩洞的地面也是石製的，但剛才那一步，他一個不小心，就在地上踩出了一個深坑。好像那不是堅硬的石頭，而是稀爛的泥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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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z1 L# j　　接下來，姜風走得非常小心，但到了岩洞門口時，他碰上了那股無形的力量，身體突然又是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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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識地用手扶上了洞口的岩壁，結果又是一掌按了進去，碎石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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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6 L$ M" q0 Y1 i0 m9 Q3 p　　姜風走了出來，苦笑道：「這具新身體，力量真是大得奇怪，得好好適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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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時高時低，時而沙啞時而高亢，一句話說完才穩定下來。

; q0 _! K5 m. E" i" d　　他清了清嗓子，這彷彿是一個信號，突然間打破了人群的沉默。

% v' d) o9 ?7 A# p　　這些各部族的首腦、掌管整個大衍山運行的人們猛地喧嘩起來，他們嘩地一聲圍到姜風身邊，大聲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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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6 t& ]% k3 `* c　　「恭喜您完成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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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有九輪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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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竟然達到了大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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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i( e! @: k3 K9 ^5 j　　「大衍山歷史上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天人，您真是太厲害了！」

$ B. ]- f# {$ k; P% w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能跟我們說說看嗎？！」

　　姜風手一擡，所有聲音頓時消失。他一個示意，所有人全部下意識遵從。

　　九輪重光之後，姜風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又有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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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8 a2 X9 y1 _# l2 y' ^　　姜風環視四周，擡了擡手，更多的金色光點飄了起來。照亮了這一方空間。

1 i1 j# W& U8 T2 G　　一張張面孔在金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姜風道：「多謝各位的祝賀，血脈試煉完成，我得閉關幾天。適應一下這具新身體和新力量。在此之前，我有些話要先跟大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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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I# C; j* E, X2 ?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全部寫著信服。

9 y9 W' p7 _( u+ X5 ]5 K& O0 y　　姜風道：「首先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大家可能都看見了，但還不清楚那是什麼。這些事是大家應該知道的。我先說明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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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2 `2 h/ W　　血之試煉前，這些人剛剛聚到一起時，就在討論這件事情。只是後面的血煉實在太驚人，他們立刻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現在姜風提起來，沒一個人問為什麼他不在試煉前說，他們只是順從地看著姜風，等著他開口。

　　這些變化，姜風心裡都隱隱有所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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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2 C8 G& l2 Z　　他朗聲道：「今天下午，大衍山九峰之首的天遺峰已經暫時甦醒。他這次甦醒，只有一旬時間。有些事情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完成，這也是我的血之試煉提前到今天的原因。」

　　大衍山的各種事情，他一向沒什麼特別需要隱瞞的。更何況眼前這些人全部都是各部族的部族和長老，不久之後木之祭禮還需要他們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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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0 `0 ?# I2 ], @( X! J　　所以，關於繼木儀式以及其失敗的經過，以及後面天遺峰暫時甦醒的原因，連同大衍山的真面目，他都毫無隱瞞地講了出來。

* E* v( u4 ~, B( y; W8 C　　他言辭清晰，語氣平和，不少事情是這些族長長老們一早就知道。只是不太明確的，現在被他從容講出，絲絲入扣的同時又覺得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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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S6 q% w, f7 `) B　　大衍山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天遺族無法離開這裡。這些事情原本應該引起劇烈震動。但現在，血之試煉剛才結束，在九環重光的衝擊下聽見這些事情，族長長老們不同尋常地變得心情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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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邊聽一邊點頭，當最後姜風的講述告一段落時，不少人還在跟著點頭：「哦。這樣說的話，木之祭禮結束，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9 \3 F4 U: g/ N5 p, M　　姜風點頭道：「沒錯，如果一切順利，大衍山將會和接天木重新建立聯繫，到時候大衍之門將不復存在，大家可以自由來去。」

% s0 p" H4 H4 o1 j( V# Z: G　　「這樣很好，很好……」

　　人們繼續點頭，滿臉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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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終於回過神來，臉色突變。

! D$ {5 A6 A( v* ^% j5 R5 H　　「什麼？！」

　　「大衍山原來不是山，而是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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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我們沒辦法離開，真不是天人族長把我們困在這裡了，是大衍山天生的限制？！」

　　「這一次木之祭禮順利的話，我們，我們就能離開這裡，自由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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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重磅消息這才真正砸進他們的心裡，人群嘈雜成一片，大家都亂七八糟地問著問題，激動得不行。

4 B6 d- }# M( Z+ D9 ^0 O9 e　　在這裡的都是聰明人，姜風剛才又講得足夠清楚，其實他們自己都能得到問題的答案。

- \2 X3 T- n% s1 D( T　　但這時候，他們的心情實在太激動了，不這樣確認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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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V$ \/ _9 c1 f0 X% _1 |& T; _　　嘈雜聲遲遲不能止歇，姜風終於再次擡起手，往下壓了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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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再次瞬間安靜，所有人用期待與狂喜的目光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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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5 U# n3 H, \0 Z" |" s2 n　　姜風環視四周，朗聲道：「所以，這一次木之祭禮不僅要提前進行，還需要大量準備。到時候，我一個人的力量可能不夠，還需要大衍山九座山峰的力量，需要原族所有人的力量！未來的命運，並不只是在我一個人手中，而是把握在我們所有人自己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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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81 大衍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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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時間太緊，血脈試煉提前的消息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大張旗鼓地通知所有原族。但也沒有刻意隱瞞。

. g2 L1 ^/ n" [3 q　　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喜歡唱反調的人，在大衍山當然也不會例外。

: P2 G5 g7 W" Z. F- s# [( q　　雖然閃岩大廳一次對質，給姜風在大衍山拉了不少好感，離衍派也因此解散，但反對者還是不可能完全杜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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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煉提前的消息一傳出去，立刻有人心思陰暗地揣測：血煉的時間已經確認了很久，時間都已經快到了，為什麼會突然提前？

" i5 |& L1 M( O/ r( t; }% ~) ~　　新天人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把這個作為血煉失敗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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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煉進行的時候，天遺峰腳下就有不少人正在徘徊。

& A' g" S, ?) c+ z" R# ~　　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次血煉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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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v+ M# h  L) m& _& ?0 o" t, p8 V　　所以，血煉剛一結束，結果就瞬間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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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不久前的岩洞外面一樣，天遺峰腳下也瞬間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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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所有人全體嘩然，簡直要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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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f: F/ Y+ l! l! X# K2 _6 i　　九輪重光，極度接近上古天人的改造，這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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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代表他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強大領袖！再結合姜風之前在閃岩大廳的許諾，他們突然間意識到，整個大衍山，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族長和長老們領著自己的族人，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各部族的領地。

: a! c: p& q; L7 X　　就在當天晚上，他們就召集了族內的所有人，把姜風的話傳達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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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L5 f9 W0 ^$ ~　　一時間，大衍山的二十一處同時響起同樣的話語，聆聽者為大衍山的所有人——沒一個人錯過！

0 G; S2 {7 }7 m: I! B) k　　族長們難掩激動。有幾個人說著說著就哽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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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們全部說完時，所有人面面相覷，簡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5 T) v# K7 }3 W! b　　不久前，他們還在想著姜風說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它就被推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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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衍山原來是不是山，而是一棵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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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l4 d) `% x3 E　　原來他們不是被天人束縛在這裡的，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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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v/ X* D  L# N: Y+ x　　原來這位經歷了九輪重光的新天人，可以拯救整座大衍山，可以正式打開通向外界的通道，可以還他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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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x1 b. F; G+ Q　　這一天晚上。整座大衍山被捲進了興奮的狂瀾裡。

　　人們歡呼雀躍，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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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一直待在這裡的時候，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像秀水那樣自由意識強烈的，想要因此反抗的。畢竟是少數。

) Z9 [1 n9 u6 H　　但現在，一提到可以離開，可以去往另一個新的世界，他們突然覺得眼前彷彿開闊了不少，心情也隨之變得狂喜！

　　他們生於大衍山，長於大衍山，對這裡擁有無比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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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z! j& j! @' c2 a　　但是，每一個人。尤其是那些年輕人，也都是希望著能在更廣闊的世界裡，展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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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d$ v% R8 B　　這麼多年來。大衍山始終還是有一些去過九天玄極大陸的人的。這天晚上，他們成為了各部族的主角。

　　人們圍坐在他們身邊，聚精會神地聽著他們回憶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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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記憶被時光拉扯得模糊而零碎，但其中的每一點一滴，都足以讓人心潮起伏，嚮往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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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 [% u7 }$ Q% d3 o) v　　以前。那是距離他們很遠的另一個世界；而現在，它已經是近在眼前的目標了！

　　當然。姜風格外囑咐過，族長們也因此傳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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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4 Z) X  \3 M1 t. N　　通過木之祭禮打開通往外界的通道。這只是一個可能，並非注定的結果。

# A! w' e! L3 m2 r! S* Z　　更關鍵的是，這一次木之祭禮與以前的都完全不同。

　　以前它是天人與大衍山的一次合奏，而這一次，它需要所有的原族加入進來，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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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們強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鄭重其事地告知大家。

　　他的話得到了一致的通過。

4 p* X6 q" O# p+ S　　就算是最叛逆、對天人最不屑的那些人，也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一定會全力配合，姜風指東，絕不打西；姜風要他們貢獻全部力量，他們絕不留下一星半點。

- h8 P; a- M$ ]) {　　以往的木之祭禮，關乎的只是他們種族的延續——只代表他們會繼續以往如死水般的生活。
* C$ Z3 L) ]& _4 s* K4 \8 N
" t, U" H: P7 H2 f- A8 r, C　　而這一次的木之祭禮，會讓他們擁有全新的生命與全新的自由！

8 g  F, ]0 J# x0 L3 e　　狂喜的篝火在大衍山各處燃起，人們圍著火堆興奮起舞，暢所欲言。

　　奇異的是，在這種極端激動的情緒下，嗜酒的大衍原族竟然沒一個人沾一滴酒。

　　因為族長和長老們一致強調，由於天遺峰的力量不足，木之祭禮需要提前到十天內進行。

3 D4 _. U, h6 H; y5 y1 L　　而這一次木之祭禮，準備工作極其繁重，需要所有人在精力充沛的情況下全力配合。

　　所以，子夜未過，篝火未熄，原族們就紛紛離開，回去準備養精蓄銳，以待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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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們今晚睡不睡得著，這一刻他們對姜風的敬仰與崇敬，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 g: |% \$ m0 G  \' J　　九環重光，接天之門！

　　奇洛依拉這個從山外而來的兒子，實在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3 q; M4 C& j& v2 a: V  i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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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W0 Q& y5 n- S6 r* v
1 I5 R; V% s+ H1 I* a/ v　　秀水一晚上的表情都很沉靜。

9 d  ~) j& ~# s% M, \8 u　　最早聽說天遺峰血煉的結果時，他也很震驚，但更令他心神震動的還是後面的事情。

　　閃岩大廳姜風的許諾言猶在耳，結果竟然這麼快就展開了。
: n9 ^6 i) H0 t0 w) _6 }
# F3 @3 E0 W# t% z$ E( `0 e+ e　　秀水當時就想一躍而起，但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又沉默地坐了下去。

. A) B) y; O; j9 i4 o, H　　當人群達到興奮的高潮時，他突然站起來，向山下走去。

) x( ^4 b# x3 _& B! p1 S' [' k+ S/ x　　一個人叫住他問道：「秀水，你要幹什麼？」
) O) k" O- a5 T( l% g
. q4 R( b$ \9 U6 j$ m  `　　秀水深深吸了口氣，回頭笑道：「我想，我應該去當面向姜大人道個歉！」
6 s+ J- o3 G9 f) z/ `, ~
7 {! M% |, S4 R0 J) k, t: F0 D4 l　　姜風剛回來的時候，他們給他使了不少絆子，有幾次甚至危及他的生命。

　　雖然這件事情大多都是彼津提議，但他也是知情並且同意了的。

9 X6 x, F4 }- a3 d$ N　　這些事情都是不久以前才發生的。但現在秀水回憶起來，都覺得好像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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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完全不可理解那時候的自己，憑什麼那麼衝動，那麼熱血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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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3 s. I; n( `! ?3 e# Q　　甚至連大衍山的真相都沒有搞清楚，也沒有刻意地研究過。就一股腦兒地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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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還不講情理地，對一個剛才回到故鄉，還沒有真正成年的少年下手！

; f# |! u! I8 w) |0 h, ^: ^' I　　他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就覺得自己代表的是原族的權益？憑什麼認為自己是正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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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n' T. ~* z$ D7 F0 d　　做錯了事，就應該要負責！

7 y# H; |1 z1 ^, X2 O+ \$ K0 a　　別的可以以後慢慢來，現在。至少要向當面向姜風鄭重其事地道歉賠罪，然後聽候他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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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水離開五色峰時，心情格外輕鬆。

& Z( M+ Y) P: |, _& }' k4 e8 ]　　他走在山林間，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不過。他的目標還是沒有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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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d! d/ D0 f　　他登上天遺峰時，姜風已經進入了閉關狀態。

" T8 L% l* f. B% \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剛剛淬煉完血脈，得到新的身體，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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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之祭禮需要所有原族與大衍九峰的全力配合，但真正的主持者還是他跟阿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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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比阿故的力量更強，更通世故，所以兩人間。更是以他為主導。

  x$ d6 J1 a9 w# t$ e# W　　木之祭禮前的這幾天，原族閒不下來，姜風只有比他們更忙！

　　秀水聽完阿琉的話。他深深躬下身去，誠心實意地說：「那麼，我會一直守在這裡。如果姜大人有什麼需要我特別配合的，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2 P9 c: A7 t. Y0 R　　雖然離衍派解散了，但秀水在大衍山某些人那邊的地位還是很高。

7 P0 A1 q) x! \/ g5 j　　有他全力相助，姜風很多事都會很好辦。更何況。就個人實力來說，他絕不下於彼津。甚至還猶有過之。

6 j# v- M( ^, h, T　　阿琉對大衍山非常瞭解，一聽這話。他思索片刻，突然道：「倒的確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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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水眼睛一亮，立刻道：「您請儘量吩咐！」

　　阿琉道：「聽說你跟天工族人非常交好？」

5 I0 V/ d. U1 H3 w+ s　　秀水點頭：「是，有幾分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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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H2 Z4 [+ j5 m+ X* a/ G　　阿琉道：「那就麻煩你，把天工族人全部請來天遺峰，靜候姜大人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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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N- ^4 X4 {$ ^% \9 @6 o. y' q
' a1 E# L' ]+ @) }　　此時，姜風正和阿故一起，被天遺峰直接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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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成功融合了神木種，從此可以修煉明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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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B2 x1 l9 r& P/ O- G+ T/ @3 n　　天人的情況跟普通人類不一樣，兩人融合的種子也跟別人不同。

　　所以，要讓阿故在大祭禮前到達足夠的等級，姜風必須親自教導她，讓她在修煉時少走點彎路。

! \: h& h1 B- D2 s: R% S- s) L　　這地方鬚根如織，金褐色的根莖前懸著一顆巨大的木質心臟，正向下一滴滴地滴落金色的液體，在心臟下方彙整合一個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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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景象姜風非常熟悉，他在九天國戰之後也見過一次，正是木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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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g  t& y( A; R8 C6 w2 R1 G. t　　大衍神木不愧是接天木的伴生樹木，跟它的結構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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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天木有木心湖，大衍神木也有一個。

　　不過，大衍山跟接天木失聯太久，力量嚴重匱乏，這座木心湖也遠不如接天木的那麼浩大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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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湖水」只到湖岸一半不到的位置，現出明顯的乾涸之像，但供給姜風和阿故修煉，也是綽綽有餘了。

　　天遺肅然站在湖邊，向兩人擡手示意道：「你們現在可以進去了。」

　　姜風想起上次九天國戰時的情況，看了阿故一眼，問道：「阿故現在才剛融合明心種，還沒正式修煉過……」

　　要知道，上次那些人全部是身明到心明境界，即使如此，也沒一個人能進木心湖，只在岸邊吸了一口濃郁的金氣，就紛紛進入了修煉狀態！

$ T4 _6 {/ b  w  U" D　　阿故現在才剛剛起步，進湖真不會出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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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看了他們一眼，微微笑道：「你們可是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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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1 S- b* {　　姜風揚了揚眉，道：「也對。阿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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