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433 失聯
( a+ y/ O2 d+ e
- Y$ G' S) d; k# v8 v　　「刺啦」一聲，一條無影鳥撞進電網裡，頓時僵住。

　　電球如此密集，它根本找不到半點空隙，立刻被電球團團圍住，電得渾身顫抖，只過了片刻就僵硬地掉了下去。
7 \1 j7 Q7 K# g" p7 j& Q8 j( E- s
　　無影鳥並不是真的無影，剛一被電死，它就在空氣中顯露出了真實的形態。

　　它身體修長，喙部尤其長，將近有一尺。黃色的長喙長滿了細密的利齒，看上去極為猙獰。
2 M" F5 B, O+ g# g" o/ J% \
　　姜風身周電網一抖，又五六隻無影鳥被兜住，接著就像下雨一樣掉了下去
9 D# A& y! f0 J8 {6 R! ^
" z2 W0 Y6 q  d6 s7 W& ~* \, G3 w& Z　　它們活著的時候無形無跡，攻擊力非常強，但防禦力其實就也一般。被電網兜住之後，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 P! W7 [7 V8 i2 D1 v( r9 K
& i/ u% Z) v9 R/ ^" p* m4 |4 ?　　姜風解決了一時危機，略微放鬆了些。他微微一揚眉，電網逐漸收縮，最後緊貼身邊。

2 c5 y+ N' j/ z4 X/ a　　大松小松飄浮著跟在他身邊，電網一出，兩人就一起鼓掌叫好，采聲震天。現在姜風收回電網，兩人齊齊一愣，異口同聲地道：「無影鳥還剩好多呢」

) a; w1 Q1 |3 e+ R　　姜風眼睛微閉，彷彿正在感受著什麼一樣。

1 o! y! l. ?' n7 O) S* E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眼中銳芒一閃。他道：「我知道，但這豈不也是訓練的好機會？」
/ |& D+ B6 n' @6 A$ z5 Z' `' f
　　無影鳥行動起來，總會帶動空氣流動。就算是試圖偷襲，放慢速度，行動起來也不可能完全讓空氣靜止。
. G; \$ n' y, d
" T4 e# O7 G+ N　　姜風現在要做的，就是感受空氣的細微變化，從而掌握無影鳥的行動

- `% |) m. \* d. d2 M　　接下來，他連銀槍也收了起來，整個人極為放鬆地懸浮在半空中。

　　突然間，他伸手一抓，一聲輕微的斷裂聲響了起來。下一刻，一隻無影鳥現出原形，被他捏在手上，長長的脖子已經被捏斷了
* q3 m( Y# o: @: K" r
　　姜風手一鬆，死鳥頓時一個倒栽蔥掉了下去。

　　姜風手沒停，輕輕一轉之後。又是一隻斷脖鳥掉下。

$ b- f7 _" }! P9 Y　　接著，空氣不斷流動，姜風兩隻手不斷移動，每一次停頓。都無比準確地捏斷了一隻鳥的脖子。一開始，他還可能有失誤的時候，但始終沒被傷到要害。
9 t) n% ^7 J% Z" r6 e. X
3 R1 ~4 E1 b) d# h　　時間越長，他動作間的節奏感越強，受傷的次數就越少。

! ~1 S2 W. R: U1 X　　最後。他如同在空中起舞，一隻隻無影鳥在他身邊不斷落下，最後下方滿地都是屍體
# O  }/ R' a6 t# D
9 `  N  e; t% m. a3 y  q9 F　　「唧」的一聲尖叫，姜風停下了運作，眼睛掃向四周。

　　越到後來，他對空氣的感覺越明顯。現在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方圓一丈之內再沒有了一隻凶鳥，他一共大概殺了一百多隻，剩下還有幾十隻已經被嚇怕了，正在拚命扇著翅膀遠離他所在的位置
" \  Z7 h* X: @9 y
　　大松小松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向四周，最後墨綠色的眼睛一起聚集到姜風身上。
4 L* I- T6 }3 h) J" ^: U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哥哥，你真厲害」
- r" }$ ]4 d1 W8 g0 d
　　姜風伸出手，輕輕虛抓了一把，像是抓了一把空氣一樣。然後，他迅速沉下身體，向下衝去。

. R* f6 t& n+ b" J! R　　他現在離地大概三十丈左右，正在雙松峰和閃岩峰之間，更靠近閃岩峰一點。

　　兩座山峰之間名叫五月谷，這裡生長著一叢一叢的長草。因為冬天已經枯黃了大半。
2 L: Z% d+ _$ O2 u9 ~
% |- d1 x/ N4 Q! \2 x　　姜風向著一叢長草直落而去，草叢中發出一陣騷動，瞬間竄出幾個人，向著四面八方逃走。

　　姜風手一伸。一連串電球射出，五個人裡有四個人中招，只有一個拚命向一塊石頭後面一竄，用石頭擋了一下，繼續逃跑。

# [2 g: c& z# e# T$ ~; z, R　　中招的那四個人同時抽搐著倒下，姜風也不管他們。只是衝向最後一個人。
' U2 D  l* z* O& ?* Q! _( M! |
　　這時，大松小松一閃身，突然從原地消失，出現在那人面前。

　　那人看不見他們，根本不知道前方有東西攔住，只管拚命向前衝。
, h0 J$ J! K5 {# z
% d  e/ u, m5 B/ G9 x. f) B5 _5 U- P　　大松小松對視一眼，同時詭笑一下，彎下腰，一左一右地各伸出一條腿。

　　那人衝了兩步，準準地跘到兩人的腿上，立刻一個翻滾，摔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跘住的，又一個翻身站起，驚疑不定地想要繼續逃跑。
( ?8 P' G$ n  d+ z+ q" Y) A( Y# E* k
" w( {3 ^/ O; i8 ]" y2 \　　都到這時候，他怎麼可能還能逃得掉。
* n0 n/ x: _0 B! S
3 R* O- m! C  C6 ^& f* H　　姜風已經到了他的背後，銀槍橫掃，再次把他掃倒在地。接著，銀亮的槍尖壓住了他的後背，姜風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4 {3 ^# w* w  Q2 w; ]- f. y  O( I9 a
　　他並沒怎麼用力，那人卻覺得自己像是被山壓住了一樣，連氣都喘不過來。

　　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突然兩隻手同時在地面上一拍。一聲沉悶的震動後，地上出現了一個深坑，把他陷了進去

  U) o5 d7 r, a0 q; k) y9 @7 t　　只一眨眼工夫，這人就沉進了地底，消失不見了
0 g% c/ d% O$ V
4 F' c' j* F( z3 f# _3 J　　姜風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一招，他微微一愣，單手按在地上，感覺地底震動不止，完全混淆了那人的方向。沒一會兒，震動消失，那人已經徹底逃走了。
) O! M4 {: S  h9 B
' y$ T8 p' h) @0 N6 j% _" _　　姜風搖搖頭，站起來道：「竟然還能這樣做……」

　　小松扁了扁嘴，說：「因為他溝通了閃岩峰的大衍之音啊……」

$ }  l# j# L) P7 X　　大松擡頭看了前方一眼，不滿地哼道，「閃岩峰最護短了，走，我們帶你去揍他」

　　姜風搖頭道：「稍等一會。」

3 `5 j( g/ T) A  g* j; q　　他轉過身，走到剛剛倒地的那四人身邊，拍醒其中一個，正要問話，突然地底再次震動，瞬間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

　　縫隙大約有一丈寬，根本看不清有多長。姜風眉頭一皺，伸手去抓那個人，想要把他拖開。但地面震動不休，那震動裡帶著一股奇妙的力量，不斷與他的身體相牴觸，讓他幾乎連站都站不住。

　　姜風都站不住了，那個人更加穩不住身體，直接就滾進了地裂裡。
& K9 S) D# f; n% a; Y8 Q; G7 U
9 K# `9 Y$ P1 ]4 v2 p9 W9 E　　但現在，姜風已經沒心思去理會那個人了，他瞪大眼睛，只見從地縫深處不斷滾出一些腦袋大的石塊，它們滾到地縫邊緣，立刻聚成一堆。大約三四十個石塊聚集起來之後，立刻伸展變化，變成了一個個石人，踩著沉重的步伐向他衝來

. W, y0 v9 Z3 l* U$ ]% v6 L) |　　這些石塊基本上都是灰白色的，偶爾會在翻滾的時候閃過一抹反光，好像石質裡面摻了一些晶體一樣。
- x9 |7 q& h3 D: @) o( o: G
, E5 X3 R( e9 q3 \: R- _, }　　一看見這些石塊，姜風就聯想到了「閃岩」兩個字，毫無疑問，這些石塊和石人全部來自閃岩峰
( Q1 i2 s% A8 t- F- w0 g" R, ^
1 e" V5 K6 r% R  ^: e　　這也是利用大衍之音形成的攻擊？
* x2 z/ f' e) L" O) O; {0 m# _7 d; @
　　姜風剛一閃念，就聽見大松小松一起叫了起來：「閃岩，你在幹什麼？」

+ T2 m. L4 w3 c5 `# W& B　　「這是我們的朋友，不准你欺負他」

/ _( }8 Q- F  Z! C4 m. j# `　　姜風之前估計前進的方向，就猜到這兩個孩子要介紹給他的「朋友」就是閃岩峰了。但現在，不管兩人怎麼大呼小叫，閃岩峰那邊一點回應也沒有。

2 w8 e3 {# Q. _+ R- g7 `9 W& s　　姜風苦笑道：「看來你們的友情也不是很靠譜啊……」

　　大松小松完全被激怒了，他們大吼一聲，少年一樣的身體突然變大，褐色的衣服貼在身體上，變得像樹皮一樣粗糙。同時，兩人的頭髮也變成了松針，身體半松半人，各衝向了一個石人。
  k- ~0 O( n3 b* G( p3 m9 i
8 G* s( M; k& _2 ]2 J　　「轟」的一聲，石屑和木屑向四周飛濺，大松小松同時一聲，向後飛去，重重砸在地上。

　　石人也被他們撞碎了，亂七八糟的石塊滾了一地。
' _2 q% Q/ \8 z& ~4 K* S5 Q9 e
　　但不到兩息，這些石塊又咕嚕嚕地滾了回來，重新組成了石人
3 m+ w8 |5 x9 x& f" y( M1 p; c, N
/ L% _& y3 l1 u$ D. B　　這已經是閃岩峰範圍，離雙松峰有一段距離。大松小松到了別人的地盤，力量顯然有些不太夠。

　　儘管如此，兩人還是掙扎著爬起來，叫道：「哥哥，你先退，回去雙松峰再說」
* Y! y* f: N8 M
1 ^4 R/ O7 A1 p+ B0 T　　說著，他們就要衝到姜風面前護住他
  N2 n; n/ S3 P/ C; I7 E; G$ ~
　　姜風眯著眼向閃岩峰方向看了一眼，騰身而起，落到大松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腦袋，道：「不要衝動，讓我來。」
& H7 v  `7 f9 {% J0 C8 M
　　大松小松一心二體，心意完全相通。大松被姜風這一拍，兩人同時感覺到一股暖意湧入身體，燃燒著的憤怒一下子被澆熄了，變得心平氣和起來。
% M) [  _: y. d  J. X1 E
　　怒火一消，兩人頓時恢復原形。姜風道：「你們先後退，別急。」
0 Q5 K% M1 U9 z; e
. y& E. j5 d8 E+ q1 i' M　　說著，他騰身而起，身體彷彿毫無重量，輕飄飄地飛向了剛剛組合好的石人

　　他剛剛飛到石人面前，身體突然一沉，變得有如千鈞，重重砸在地上

　　姜風臉色微變。
/ J' `! H( c  d+ Y! j
' ^! Q2 _. I2 m　　突然間，他完全失去了跟周圍空氣的感應。空氣的流動地底的脈動……甚至連空氣裡的明力也全部斷絕，跟他的身體毫無聯繫了
0 l4 A( P/ x* N! _, [
　　他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1 K5 v; z( ?8 d$ L
　　現在這是在閃岩峰範圍內，如果說大衍之音能夠給他形成助力的話，那反過來，閃岩峰對他產生敵意，同樣也能隔絕他與這一個區域的聯繫
# Q" A6 B; @1 z1 L
  \/ X5 O7 \$ s/ k2 S! R% ^, \　　也就是說，現在這片區域裡，他的力量只剩下了他自己，他再也沒辦法從這個世界借力了
3 _/ L8 Z0 t1 P" {
5 s! r# L6 n  y6 C2 d　　大松小松也發現了，臉色同時一變。他們叫道：「閃岩瘋了哥哥，我們快走」

' F; C3 X, Y/ U/ k( U9 H# f　　姜風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麼說，我都必須得到閃岩峰的認同。既然這一戰勢在必行，那就來吧」
; B# H$ `( J/ W0 U2 n$ V1 N
8 X8 r$ O3 ~3 i　　他的語氣堅定，表情非常認真。
7 ?4 h( b! I7 h0 q) y. [' g9 D' y) A* p
: ^/ o4 c6 d. L& L9 G　　大松小松叫了兩聲，發現完全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同時一跺腳：「閃岩一定是出問題了，我們去看看」
' A- ?! G' Q' ]0 @" u4 ^+ ^% }8 P$ g& j
　　說著，他們向下一沉，身體同時沒進了泥土裡。
* [9 B6 j& q/ l1 r0 C/ y
/ f" b& ?# ^+ ?　　姜風來不及關注他們的行動，這時，石人已經徹底恢復成原形，它咚咚兩聲，揮起沉重的胳膊，惡狠狠地砸向了姜風。

2 W% t- u& j( }0 Z, I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34 地心深處
, F' i0 r) _! Q) P3 p) `
4 K) V: L6 O; \0 v+ O" S0 x　　之前姜風與無影鳥戰鬥時，形成了大量拇指大的電球。後來他雖然一直在利用感知捕殺那些凶鳥，但電球一直貼在身體周圍，沒有消失。

& _% G- a& ]/ U& j　　這些電球是用無界訣引發周圍的明力形成的，現在閃岩峰切斷他跟周圍的聯繫，即使用無界訣也再沒辦法從外界補充明力。

! M" A  U7 H, j. b5 D, p　　再這樣下去，電球只會逐漸消失，被浪費掉。
1 X- _) F% f6 d' L$ Y
　　姜風一皺眉，索性把電球向內壓縮，全部收進了體內！

　　然後，他捏緊右拳，毫無花俏地跟石人直拳相對！
, G- x5 y) g2 @) E
/ ^& _+ g' o! ?! g7 ]9 q$ r　　他的手是血肉之軀，與堅硬的石頭直接相撞，卻像是金屬相擊一樣，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聲音不斷迴響，在石人體內接連不斷地震動著。
; Z3 l* Z! S1 y% l+ {5 ^& \# J4 b/ H
0 p2 `" ?3 T$ g0 P+ f- M! @　　每一次震動，石人身體的某個部位都會閃出一道電光。最後，銀光越來越亮，越來越無法掩飾，大量的電漿從石塊的各個連接處爆出，熾亮的光芒中，石人嘩地一下散落在地，變成了無數滾動的石塊！

　　只是這一次，它的連接徹底被電流破壞，再也恢復不過來了！

　　從地縫鑽出來的石人一共四個，姜風打碎了一個，猛地一回頭，看向另一個。

　　然後，他的身體彷彿是由他的目光牽扯著一樣，再次落到另一個石人面前，一模一樣的一擊，再次轟向了石人的胸口！

% D* r8 Z4 q# D1 S　　四下連擊，四個石人全部碎裂。姜風很少像這樣不用武器，直接用硬搏。

( B  L: p; K& G& s; A　　一股極其暢快淋漓的感覺穿過身體，這一刻，他彷彿感受到了什麼。

: Y" C. F9 k& I3 R( @　　剛才這四擊裡，他把散佈在身周的電球全部收進了體內。
& d5 v7 U' |- p8 [, q( f5 |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與周圍隔絕了開來。那種感覺，就像他把一整個世界收進來了一樣。

- ^$ u- d9 z; n% V　　外面是一個大世界，身體內部，又何嘗不是一個小世界？

　　姜風若有所悟，石塊紛紛落在他身邊，全部安靜不動。
& ?. s3 ]( @' S1 e: }- k
　　然而他一擡手。石頭的縫隙間就再次出現了點點銀光，石塊被銀光吸在了一起，隨著他的手勢變換而行動。
& D, R+ \# W+ T/ M0 \- ~7 O$ D8 I
　　晉陞至心明武宗，就能使用外部世界的力量。
* w! D1 u2 I* M/ [! g
9 j8 P& |' M+ j8 G1 ~3 v$ l- s　　剛才的體驗又證明。當內部的小世界強大到一定的程度，又能反過來影響外部的世界。

　　內與外，強與弱……

( b7 p2 M+ _& O7 z　　無數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一時間靜立原地，竟然入了神。

　　腦中的念頭還沒成形。突然一個頭從地底冒出來，叫道：「混帳，他們竟敢對閃岩做這種事！」

4 ~7 X  E: B+ @0 x　　大小松剛剛鑽進地底，不知發現了什麼，突然滿臉震怒地出現了。

+ Z/ M' [8 q& F% y) `' Z　　姜風回過神來，剛要詢問情況，大地突然再次震動。

　　剛剛被擊碎的石塊顫抖了起來，一個個滾進了地面還沒癒合的裂縫裡。

4 C3 @  c' k% |- p5 u- g, b　　這一次地震比剛才強多了，強大的力量從地表衝擊著姜風的身體，他一個站立不穩。竟然也失足掉進了地裂裡！

　　他現在是心明武宗，對身體的控制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連他都站不穩，可見剛才那股力量之強！
2 ]' P' x4 a$ j+ X. S( \% Z
, a9 f" U- L+ j3 Y/ h+ ]　　這力量來自地底深處的不知何方，拉扯著姜風向內而去。

$ E* c, C- O2 Q, |% O　　大小松同時出現，緊緊跟在姜風身邊，怒氣沖沖地道：「哥哥，他們實在太過份了，你快去救救閃岩！」

9 ?0 q, N6 u/ T; t; g% |* _2 P　　姜風本來下意識地想要控制住身體，離開地裂。聽見兩人說話，問道：「閃岩？他現在在哪裡？」

  [* Q& Q( l  y" c( y( b　　兩個少年同時向前一指，齊聲道：「在前面！」

& t( r8 I* M3 V3 b- f! w) r( j  c0 E　　姜風微微皺眉，他們所指的。正是這股力量要把他吸過去的方向！
. d& F( S3 D2 q  J$ u
　　姜風心一橫，索性放鬆了對身體的控制，把精神力擴散到身體周圍，任由這股力量拉扯而去。

) V! z7 B0 _) @( g0 W　　地裂一直蜿蜒向下延伸，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小。一開始，還容得下三人大小的石人通過。漸漸的，只能容得下姜風一人了。

　　姜風擡頭望了一眼，上方的天空已經只剩下一條細細的藍線，現在他離地面至少也有二十餘丈深了。
; p$ s2 n& e' p: }$ }" y
7 P! V7 T: n/ E+ L0 j$ @5 x　　如果這時候地裂合上，毫無疑問，他馬上就會被埋葬在這裡。

2 |1 v$ \+ N; Y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地底的震動突然加劇，四周的岩石不斷顫抖著，看上去像是要合攏了！

　　姜風表情微變，大小松的臉色則比他更難看。
2 Z. x, Q7 F( i
　　他們齊喝一聲，四隻手同時貼在石壁，眼睛微閉。
4 d$ n* t5 y+ D$ `- u9 m8 H, m2 Q
　　姜風能感覺到，一股精神力從兩人所在的地方一直向下延伸，伸向了不知名的彼方。

　　片刻後，震動停下了，大松睜開眼睛，鬆了口氣，叫道：「哥哥，快點，我們讓閃岩再堅持一會兒！」
4 f" n1 x5 i) Y7 G& K
/ ]2 h8 L, F7 @3 \9 x" H/ }6 X　　姜風剛才是任由力量拉扯，自己沒有使力。這時，他點點頭，突然發力，不顧隨時可能合攏的地裂，繼續向地底鑽去！

　　他的身周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銀光，偶爾有些不規則的石頭向外支出稜角，一碰到這層銀光，立刻變成了粉末。

　　姜風就這樣一路向下，速度快得驚人。

5 y. ~) k( w( i* w　　不知過了多久，他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熱度正在上升。

　　地裂裡原本非常黑暗，天光消失後，那是實打實的伸手不見五指。
4 s- B; j) J- _) w
" ]/ o! _. F1 \( ]: H( n' p- k　　而這時，下方發出微微的紅光，和熱度一起正在急速加劇。
( y8 U$ u. N* m$ l8 t( P+ l
　　姜風以前曾經聽說，地底深處是一片流動的熔岩，他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難道這一次，他竟然到了那只在傳說中的深度？
; w+ K0 ], B2 V; v$ I2 _* m
　　突然間，姜風瞳孔緊縮，他看見了地裂的盡頭！
1 \3 V2 ?# e: ^" H" R2 l
　　那裡發出強烈的火紅，灼熱的溫度從縫隙裡撲面而來，即使以心明武宗的體質，也感覺到一陣陣灼燙。

' v; {4 A' D# U' w9 {7 O$ N　　姜風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大小松一起指向前方，齊聲道：「馬上就要到了！」
- F( _  h  E- ~* l( Y
/ S( I) c. V7 ~0 _# H2 j- F　　兩人才一說話，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大松道：「哥哥，不要緊，我們保護你！」

　　說著，他身體一晃，化成了一道青色的光芒，籠罩在姜風身邊。
% j$ @  ?/ u0 ^
7 O. P5 `) L" w( W4 @/ k　　姜風只覺得清風習習，一陣陣松木的清香襲上鼻端，灼熱的感覺頓時消失。

　　大松在他耳邊道：「我大概能持續一刻鐘時間，小松也差不多。哥哥，麻煩你抓緊了！」

　　也就是說，兩刻鐘內姜風還沒有完成任務的話，很可能就會葬身在這片熔岩裡。他能感覺到，別說心明武宗了，就算他再升一個等級，也不可能靠個人之力對抗這樣的高溫！

& L8 T- s* {6 S% ?　　面對這樣的危險，他沒有絲毫猶豫，大松的聲音還沒消失，他就已經一個竄身，出了地裂。
# [1 T! j# b' Q; B( P
5 V& d; o& }0 G, F3 z. X% |0 x　　他的眼前陡然間一片開闊，他的面前展開了一片動盪的岩漿湖泊！

. B# v& s( b' a. `" M" Y　　火焰伴隨著流動的熔岩一起撲過來，被大鬆化成的青氣擋在外面。

　　姜風現在正站在地裂的邊緣，離岩漿湖大概只有三尺的距離，站立處只有一個腳掌寬度，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6 E$ z, o+ {& T2 j, V- o6 X; P
( C* l4 \/ t" e2 e　　他看了一眼下方，眼角餘光突然掃見一個黑影，他立刻往那邊看去。

0 Y$ l, e' W% n8 t　　還沒看清，突然又是一陣震動襲來，頭頂的碎片簌簌下落，腳邊的岩漿湖捲起了巨浪！
5 [2 T7 d& I) `1 O- ]7 a
　　這一震，差點直接把姜風直接震進岩漿裡。
6 {0 e: Y9 w, |7 E
　　他用銀槍固定住身體，擡頭向前看去。

　　剛才那一陣震動裡，他感覺到一股極其猛烈的情緒傳遞過來，那是極度的痛苦與憤怒！

　　這情緒太過強烈，姜風遭到它的直接衝擊，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它是外面來的，還是屬於自己的。

　　一瞬間，他的眼睛變得通紅，恨不得抓住什麼東西，把它撕得粉碎！
8 ^* U$ p( u+ K, H: K
　　在這洶湧的情緒裡，姜風猛地一咬舌尖，定下神來。

　　他在火光中看向前方，突然間睜大了眼睛。
: }# g7 Y5 X4 C. y* u0 O( ~
, h% s; D. n% P　　熔岩中，有一塊懸浮的飛地。它上不接天，下不接石，就這樣懸浮在半空中。
0 ^& I: A% n5 k7 @3 B3 f
　　飛地上，豎立著一塊火紅的石頭，約有七尺高，兩人寬度。
* o6 ~  y6 P0 R
　　石頭的形狀很不規則，內部是半透明的，遠遠看去，裡面彷彿有什麼灼亮的東西正在一陣陣發光。
! k4 g) z/ L) i! _: U, H& v
　　比熔岩更強烈的光芒照亮了它的周圍。

; T" L) T# \% T% Z8 \3 D, g: J　　只見紅石四周，有一道道黑色的痕跡，像是灼燒過頭了一樣。
: W; ~: O* @  Z
　　這些黑色的痕跡象是一條條束帶，牢牢地縛住了紅石，把它固定在了飛地上。
  A. D* g3 h9 S* p
/ l0 N/ \" v0 a* |* V# P　　突然間，光芒又是一閃，又是一股強烈的情緒流了過來。
1 O1 a4 T$ D  E# C$ t
　　姜風瞬間意識到了，那塊紅石，就是閃岩！黑色的痕跡正是一條條鎖鏈，把它困在了那裡。每一道閃光，都是一次掙扎，閃岩被這黑跡困住、控制住，但他卻拚命想要掙脫它，不甘地想要奪回自己的意識！
3 w1 x: D2 ~1 t
6 H, u5 x/ V) u& ]0 }- x( [6 t　　大小松想讓姜風做的，就是解救他嗎？

6 D# K* B: Y( m( O8 ]. z　　但是，這塊飛地離姜風至少有二十丈遠，中間全部都是一片火海。

* l7 R: S  e  ^　　他要怎樣才能到閃岩身邊？

5 B7 Y5 q' Q: N0 c* U　　這時，紅石內部，光芒漸漸淡去。
) X9 i: N8 v) h% \) N" u: i% n
　　姜風能感覺到的閃岩的情緒正在逐漸變得迷茫、混亂。
' h0 G, Z5 i: G. Q% O2 W+ S
　　小松叫道：「糟了！」

　　不用他解釋，姜風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 G& O6 X0 W# I+ }5 H: X
　　閃岩「堅持不住」了，他正在漸漸失去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控制！
, W- q, t2 O1 t/ v  J9 T
' `* V+ }5 M4 ?, m8 Q; O" J　　不管控制他的究竟是誰，很明顯，那人對姜風滿懷惡意，想要置他於死地！
9 t# l/ J9 X* K$ B9 m3 ?& T( P) M9 M
　　岩漿再次波動起來，這一次，它不再像之前那麼猛烈，卻在不斷上升，向著姜風所在的方向逼近。

　　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大小松的保護消失，他就會被岩漿直接淹沒。那時候，等著他的只有一個死字！

　　情況緊急，姜風無暇再過多思考。
8 t9 Z! M5 F" G) Y: E
- x" V, |% m" `( j6 S5 z) J) Z( S　　紛繁複雜的念頭掠過，最後只留下一個。姜風就著這狹窄的空間，蹲下身子，一隻手伸向了岩漿！
- f$ w' d- M1 I: A5 }3 n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35 火灼成枯
+ H- B0 Z* ?8 _9 L
　　姜風的手正要接觸到岩漿表面，突然間，地底又是一次劇震。

! c& O0 {7 }; |, u2 ~: G  n　　他的容身範圍本來就極小，明力又因為太過接近閃岩而被壓制，這一震，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向著岩漿裡面摔去。

　　他的衣角剛剛接觸到岩漿，立刻燃燒起來。
8 e% e+ H  _! y9 j9 z) C
3 R& L3 {1 F1 ]. e. [　　姜風臉色微微一變，突然間感覺到一股大力抓住自己的手臂，用力把自己提了起來。

　　他順著這股力量，重新站在石臂旁邊，驚訝地回頭，看見一個的小女孩憑空站在岩漿上方，正偏著頭，空洞的眼神直視著他。
+ V7 W/ c9 e2 Y6 d& i7 T
　　姜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叫道：「你是……」
! t" ^0 y- L2 j$ a: r$ c1 j' }
　　這女孩大約四五歲年紀，比大松小松之前的樣子看上去還要可愛，皮膚卻是蒼白如玉，沒有一點血色。

　　她長著一頭長長的黑髮，幾乎垂到了膝蓋。在這麼炎熱的地方，頭髮不僅沒有點燃，反而帶著一種如冰如玉般的質感。

: z% v! c( N- u) O& E' P+ z　　她的眼睛極大，金色的瞳孔一片茫然空洞，不含半點感情。現在，她正擡頭怔怔地與姜風對視，伸出一隻小手摸上他的臉頰，喃喃道：「你……是……誰？」
6 F# v" P  n+ S" [! h  x/ G
　　姜風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道：「你是……那個小天人？」
6 y) W8 }! l  b* }
% d( w* X- i4 w1 w" Y　　姜風認識那雙眼睛，剛才到大衍山不久的時候，他就曾經與它對視過。

　　他向銀鼠學習匿跡之術，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想去見她，沒想到竟然在這地底深處先見到了！

+ T" b, X- i' k8 B# ~( Q1 W4 E! s　　地底又是一次劇震，姜風抓緊她冰涼的小手，搖了一搖，道：「等會再說，先去救了閃岩再說！」

　　他放開小天人，彎下腰，再次用手去接觸灼熱的岩漿。

　　他的手掌表面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金光一接觸到岩漿，立刻順著它的表面向外擴散。金光所及之處。翻騰的熔岩竟然平靜了下來，顏色變深，好像凝固了一樣。

! t  Y# F  D6 ]5 `9 _" T- R" ~　　姜風剛剛在與石人戰鬥的過程中，體悟到了大世界與小世界的區別。
2 Z8 {; e% j4 r8 V: R& R$ f
4 D( \& q" X, C' P　　現在。他正嘗試著在自己的體內自成一個世界，並且讓它逐漸擴散，用來影響周圍的環境。

  N" N! L+ e- P　　閃岩被那黑色痕跡束縛著，但仍然沒有放棄掙扎，他的意識一陣一陣地混亂。姜風就趁著這混亂的縫隙。接管了手下的這一小片區域。
$ o* I+ w3 t! {2 f: {6 A2 W0 M& y
) X/ K+ G0 s1 ~) E. }; Z" I　　他不知道，這其實就是意明武皇領域的雛形。

　　心明境界就嘗試著創建自己的領域，他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 c. X. e: z; V9 @　　當然，他現在能創建的只是最基本的雛形而已，影響範圍只有方圓幾寸，就連剛剛晉入意明境界的武皇，所創建的領域也會是這個範圍的幾十倍。
% e& b7 w( G8 J0 Q
4 Q! J7 }1 X& C; v' r/ Y4 R7 t　　不過就這麼一點大小，對現在的姜風來說已經足夠了。
, N$ ^& |* E" V6 G
; g( B( c8 a+ O' s6 d6 ^1 N( |　　姜風讓熔岩凝固成一個落足點，跳了上去，踩了踩。發現還算穩固，於是鬆了口氣。
  g+ e8 V( J; c
　　他轉身看了小天人一眼，小天人仍然一副怔忡的樣子，身體輕輕一動，也跟著跳上這片凝固的熔岩，學著他的樣子，輕輕地踩了踩。

　　姜風被她的動作惹笑了，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再次彎下腰。
1 L+ Y$ I* c3 e5 O# v4 h  n8 T
' A8 ^' W$ m! O' u' ~# V　　小天人在他的背後愣住了，她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停住不動，好像正在回味被撫摸的感覺一樣。
  h2 \8 P& M( @( [( T7 @
, S3 ?' V6 q/ q" p0 ~5 a8 X　　閃岩已經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意識非常強大。正常情況下。姜風要影響他，從他的手上接管一部分區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 l+ J% N) ?" _2 Q
　　但現在閃岩並非正常狀態，他一直處於一陣一陣地混亂當中，姜風就趁著他混亂不清的時候逐漸侵蝕。他的要求也不高，就只要巴掌那麼大一點範圍。足夠落足就行了。

　　就這樣，他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接近飛地，閃岩時而被控制，讓熔岩不斷翻騰，襲向姜風；時而醒悟過來，拚命掙扎，那時候，熔岩一樣翻騰得很厲害，只是少了確定的目標而已。

$ y& m& f8 h+ r- E+ N3 |% B; G　　小天人一直安安靜靜地跟在姜風背後，緊盯著他的背影，不時擡起頭來摸摸自己的頭頂，彷彿始終不能忘記剛才的那種感覺。
' V* z1 h: `3 U* c
　　姜風再次彎下腰，這一次，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岩漿，一隻小手就搶先伸出來，撫上了火面！

　　姜風低呼一聲：「小心！」

　　伸手就要去抓小天人的手！

　　結果小天人的運作跟他一模一樣，她同樣展平小小的手掌，同樣懸浮在離岩漿極近的距離，同樣有一抹金光溢出手掌，向著四邊擴散！
/ P1 ~, g( n: p/ C8 A2 L
+ _& r) C9 ?) r) C8 A" [　　沒一會兒，她前面出現了一小塊凝固的地面，小天人蹲在地上，擡起頭，邀功一樣看向姜風。
5 \& Z8 d0 c* c! w4 c* @$ F6 l
# H, P, a. t) S0 [4 f, S2 V　　姜風閉上了嘴，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小天人抓起他的手，按上自己的頭頂，姜風順勢揉了兩下，輕聲道：「幹得好！」

% m. n: j; _& C: d2 K) J0 c: z　　岩漿像燒開了的鍋一樣不斷翻滾著，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不時從遠處傳來碎裂的聲音。
0 V$ y+ j; N. M# j3 `+ ?. t; Y
7 M! v: `: u, |　　雖然是在地底，但這裡卻到處都是轟轟巨響，非常嘈雜。
% r* a+ k! |' N4 G
　　姜風的聲音在這些巨響裡，顯得有些模糊，小天人卻瞬間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嘴。
& k. K* F$ J- Q. y) V8 c/ b- k& ~
　　姜風俯視著那雙金色的眼睛，露出了一個笑容，轉身跳上了小天人製成的小島。這一次，他連試探著踩一下都沒有，似乎非常信任她的成果。
) ~! k; O8 I9 v8 D. D( n9 ?
5 d1 b( P, _$ y8 M" @5 @* m2 z　　小天人怔怔地看著他，站起身。她伸出兩隻小手，扯住自己的嘴角，用力向上拉，形成了一個怪異的笑容。這笑容的弧度，跟姜風剛剛露出來的一模一樣。

1 l' B. ]# N: o  T　　接著，她就保持著這樣奇怪的表情，繼續小尾巴一樣跟在了姜風背後。
  Q7 d& G0 o) s: N2 L) V* O
　　終於，姜風這樣一步步到了飛地下方。
$ @5 a; |# c0 u
　　飛地距離地面大概一人高，姜風的手在上面一搭，整個人就翻了上去。
4 j' }$ y" _- W; _4 M4 X4 V
　　小天人飄到半空中，小手也搭住飛地的邊緣，想要往上翻。姜風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上來。
2 {  y. G- V7 R' b
9 V8 e! L/ c' t　　走到近處，姜風看得更清楚了。綁住閃岩的那一道道黑色的痕跡，其實是由無數字元組成。
' J. m  V& o9 ^( q+ O7 ?4 m* c% d
　　這些字元非常陌生，姜風一個也不認識。但他熟習明力結構，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字元裡帶有某種特定的規律，似乎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語言。

　　凡是語言總是能破解的，只要給姜風足夠的時間，他就能用天機魔方收集足夠多的規律，找到它的脈絡。

　　但現在，不管是閃岩的境遇，還是大小松的保護，姜風總共只剩一刻鐘了。

4 O. M; T5 z% d9 K　　這麼短的時間，顯然不足以讓他破解一門陌生的語言，那就只有暴力化解了！
. I. ?( k6 _# S: M" Q. u
　　他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到了這裡，溫度變得更高了，至少是剛才的兩倍。即使有小松的保護，姜風也能感覺到一股股熱氣撲面而來。
& H% a0 f; u9 ^' {3 d. ?6 m3 }
　　姜風道：「小松，放開我的右手。」

　　大松的保護已經結束，小松在他耳邊道：「不行，距離閃岩太近，你的手會被烤焦的！」
- k! {' T9 G6 z
6 q0 ?' |4 m& b1 K　　姜風道：「不要緊，你忘記我的血脈了？要救閃岩，必須得冒點險才行！」

7 f9 g# q3 p4 {" t4 A  _, u　　姜風是天人血脈，大部分傷勢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快速癒合的，當然那不代表在受傷的過程中不會疼痛。

　　小松猶豫片刻，果然放開對他右手的保護，姜風頓時感覺到右手到小臂的位置都是一片灼燙，但同時，感覺也敏銳多了。
1 X! l1 c; h0 U! U
4 g2 _# l. h, ~1 i- J　　姜風伸出手，輕輕碰到紅石的表面。
- B$ \, ]; r) B9 E/ Y
$ g+ [2 n3 B# V+ e5 Q7 P0 }1 d: \2 D　　上了飛地，他能感覺到溫度比外面翻了倍，更別提直接接觸紅石。
% c7 B7 B6 j9 z' _- q8 b& X; F
　　「嗤」的一聲微聲，一串青煙伴隨著焦糊的味道，姜風頓時感覺到一股極其強烈的劇痛直衝腦門。頃刻之間，他的右手就已經被烤成了焦炭！
% T  s4 u" R( D+ Q9 Q' D
3 {8 ]2 g) e: M% N　　姜風咬緊牙關，拚命壓抑住收手的，繼續讓自己的手緊貼石面。

6 S0 C* F" v' }# |6 o　　他受到這樣的重傷，血液裡的金色血氣立刻自動開始運行，向著右手所在的位置瘋狂湧去。

6 Z( h+ Z7 i1 {　　只見黑色焦炭一樣的血肉裡，迅速泛起了點點金光，修復肢體的同時，也有一部分滲進黑色的痕跡裡。幾乎立竿見影，黑痕迅速淡化，看上去就要消失了！
' u: v" ]4 H$ j7 m2 @- g+ |9 o9 C
7 L" J: \3 k7 _　　焦炭是沒有知覺的，但修復的時候有。

6 `% x5 p% u7 `/ y  K　　激烈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痛混合著血肉蠕動的麻癢一起襲來，姜風本能地就要收手後退。

: I! v" R1 ?) v" e　　但他以令人難以想像的強韌意志，制止了自己的本能反應，讓右手沿著黑痕的方向不斷移動。
" V; [# @! k; I; T
/ `( c3 d2 v5 d& a) n9 I　　很明顯，天人的血氣對黑痕是有效的，它能消解中和這些黑色的字元。
4 n# i; O) N! X: k6 v1 l
　　但單這樣可不行。
6 u$ m% z: z. S7 ?- H) X
( {: r+ r0 M& `# i3 U　　姜風身陷烈火地獄一般的劇痛裡，頭腦卻仍然保持著清明。
- O3 a7 m) X6 M, o1 f9 U! r( t( l
　　紅石比他的個頭大多了，黑痕幾乎遍佈在它表面的每一個位置。直接用鮮血消險符咒的話，耗盡他全身鮮血也未必足夠。

　　他閉了閉眼睛，天心種猛地加快了轉速，元枝裡的明力迅速向外抽出。
7 {' v0 _. n; P) ?' {* a
1 p' y* N2 k6 M+ S, q　　只見明力如紗，泛出了姜風的身體外面。它們包裹著顏色更深更亮的金色血氣，沿著紅石一直向上。
4 I7 q# A# d8 @" ~: Q9 Z* P  N" t
$ q5 d3 k' \+ _* }4 L6 V　　這幕景象美得驚人，也詭異得驚人。

1 M, [- P- s' c5 ~" B$ S　　尤其是，紅石的高溫仍然在燒灼著姜風的手臂，已經擴散過他的肘部，向著他的肩膀延伸過去了！
- w* g% _6 I* {7 t
　　究竟是姜風先解除閃岩的控制，還是他先被紅石燒死？
: I4 j1 |6 \7 v- X, [
( T! V1 H" N' V- T) s' d" r　　現在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1 H+ V1 o" ?* a" {. K* x# h- {　　這時，一隻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出來，模仿著姜風的樣子，貼上了紅石表面。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36 哭與笑

$ f4 ?. F! k0 M　　姜風正全神貫注於面前的紅石中，眼角餘光掃見小天人的動作，心裡頓時一驚！
# P3 }. K$ ]) j$ C+ v
1 G3 \) |3 E4 W9 K% V3 I3 i　　他之前就發現小天人一直在模仿他的動作，這時她的舉動也跟他的一模一樣，顯然又是一次模仿，但是——

　　「不行，會燒傷的！」
/ X/ K! ^/ t4 Y. j* r: T( H
　　姜風一把抓住小天人，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抓緊了她的手腕。
* }6 X1 u6 D8 c' {& O
　　小天人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摟住，整個人都呆住了。
3 A, M& E7 K- e
　　她呆呆地看著姜風的側臉，張了張嘴，發出「啊」的一聲。
/ Y; L: R4 R' C: L! A8 s4 ?6 g: C
2 S& A+ ^0 i7 j　　姜風身陷劇痛之中，正在拚命地輸出明力，抓著小天人的手很有些虛弱無力。他的額角正在大量地冒出汗水，它們順著他的臉頰滑下，把半側的衣服都濕透了。
, A9 I: B, B1 i$ c* ~" j
* N/ o" r* t. s　　小天人擡起手，輕輕抹了一把他的汗水，呆呆地盯著看。

0 P: {- T( y# ^7 s$ c- N　　姜風勉強抽出一點心神，虛軟地道：「你到後面待著，看見不對，趕緊離開。」
( i9 g' U9 E; L7 T
$ B" Z  w0 f' S6 M+ a. g  ]　　說著，他側了側身，就要把她推開。

　　小天人又「啊」了一聲，重新蹭回他的懷抱，用力搖頭。
5 X: J) A& u; A& a# x5 r/ A9 E
　　這時，焦黑已經蔓延到姜風的肩膀，再這樣下去，他半個身體都要燒著了。
8 t  W* T1 e: {. L; @6 h
　　而紅石上的黑痕，才消失了三分之一的樣子！
! L. V9 D7 [/ ]/ D; X: }
　　黑色字元被破壞，閃岩不再像之前那樣被控制得死死的。他比剛才平靜多了，內部的紅光開始有規律地一明一滅，彷彿正在醞釀著什麼。
: U- O  D% B, c' d6 s
　　大松的力量雖然消失，但意識仍然在姜風身邊。他焦急地道：「閃岩，你能從內部破壞它嗎？你試試！」
& M6 h0 v# [" H0 j+ x, O8 X& R
5 s2 V; S4 z3 w5 C4 g* x. t　　小松憤怒地道：「究竟是誰幹的？閃岩，等你被救出來，我們絕對饒不了他！」

　　這時，姜風的右臂已經全部變成了焦炭，末端正在緩緩消失。他一咬牙，猛地推開小天人，又把左手按了上去！
4 C! X0 _* A* R" |4 Q
　　小天人被他推到一邊，還是那副傻呆呆的模樣。她盯著姜風的胳膊。看著他被痛苦扭曲的臉，感同身受般皺起了眉毛。
8 E* t5 y- l+ _( y8 w8 v
　　她的腳底突然離開飛地，向著紅石緩緩飄去。

. h9 A4 ~# l( z4 W" B% N　　姜風此時已經極度虛弱，但仍然留了一絲心神關注著她。看見她的舉動。他虛弱地叫道：「小松，攔住她……」
" {3 l0 e' F. i( b$ X: m" q
　　自從姜風開始用鮮血消除黑痕開始，小松的保護就已經被撤除了。

　　聽見姜風的命令，他重新化成人形，攔在小天人面前。搖頭道：「你不能過去！」
6 ]; p/ x& j8 i; h) L8 x9 ?1 r  R
/ b+ p: \4 T$ S4 {　　小天人突然擡頭，金色的眼睛直視著他。

  z* ]: P/ h  w　　小松被她一盯，身體突然僵住，眼神變得空洞無神。
3 t+ @$ x! n1 J
　　大松發現弟弟的不對，叫道：「小松！」

　　小天人繞開僵立的小松，走到紅石面前，毫不猶豫地把手貼了上去。
  M! [, w, b* Q; q% m5 Z) u
: @* P' G# B9 M) y2 t  F1 F/ }2 N　　「嗤」的一聲，又是一道青煙，小天人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
7 Q3 n3 z# o+ L. }! m/ \
　　慘叫聲中，姜風製造出來的金色紗幔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向上擴散。沒一會兒，就籠罩了整塊紅石，直接消除了所有的黑痕！
" h6 y, F/ U( o4 S1 `+ [0 Q: O: a
4 I6 n& j6 P/ c4 Z' H7 S　　黑痕剛一消失，閃岩內部的紅光突然爆發，一股強大的力量籠向四方。
( ]+ R7 Y# P0 z; \$ _
　　地底翻騰的熔岩迅速平息，一股清涼而溫厚的氣息籠罩了這一片區域，飛地緩緩向上飛去，離開了這片岩漿湖。
5 L0 C* I' a4 C, l, W$ f
  b! F3 H: e# }  U5 Q  P! W　　姜風的一整條右臂和左手小臂全部化成焦炭，劇痛攪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卻顧及不到自己的情況。勉強定神看向小天人，問道：「你怎麼樣了？」

/ w2 h# J+ Q$ W; L0 A* h　　小天人的右手手掌也焦黑一片，她哭哭啼啼地爬起來，偎進姜風的懷抱。嚎啕個不停。
* [2 I% F0 x: n; L/ [
　　姜風用僅存的左臂摟住她，安慰道：「不哭，不哭，我知道你痛。謝謝你救了我……」
7 G- x  M9 [3 _- J- {; R8 E7 V& n
　　這時，他的心情非常複雜。
5 L3 w. }' m* f# i; p0 S4 n
2 n" \/ {( p, }) t$ G" [! K　　他一來大衍山就知道了小天人的存在，對她也有一絲同情。但聽說要跟她爭奪血典時。姜風半點猶豫也沒有。

　　而這時，被她救了一命，感受著她小小軟軟、緊貼自己的身體，聽著她的哭聲，姜風心裡發自本能的厭惡竟然漸漸消失了，只餘下了近似血脈相連的親近感。

9 Q/ q1 _6 Z  w/ K6 X1 |　　他的聲音裡又多了幾分溫柔與親切，輕聲道：「別哭了……」
7 T9 Q* P" I5 C$ P& {
　　在他的勸慰聲中，小天人的哭聲漸漸停止，捧著自己的右手，委屈地掉著眼淚。
3 R$ J% s: J: s* [* j; T. S
0 ?1 d0 f! z( P2 X/ u# W# y. c　　兩人同時看見，她的手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速度竟然遠比姜風更快！

3 N6 |, z$ M2 M) F" H　　在這個地方她仍然能夠飄浮，得她之助以後，黑痕消失的速度不止翻倍……再加上這個癒合速度，姜風當然看得出來，這個小天人年紀雖小，力量其實比自己更強，血脈的濃度也很有可能勝過自己！

! R6 ^8 }6 c* F. S: P: i　　她的誕生時間不長，但好歹也出生在大衍山，與山力的融合未必會弱。

　　這樣算起來的話，無論血之試煉還是血典，她都比自己更具優勢。
, p8 e; B4 }3 i& A# V
　　姜風要去大荒山救回葉宵，要與蕭滄海為敵，他需要更強的力量，血典他勢在必得。

　　但是……他低頭看著小天人，長長嘆息一聲，又把她往懷裡摟了摟。

　　這時，小天人的手已經完全癒合，她的臉上仍然掛著淚痕，看上去可愛又可憐。
$ U7 m, _( ?, _2 F. y/ K
　　她乖乖地偎在姜風懷裡，低聲咕噥了一句：「不哭……」聲音有點模糊，但仍然聽得清楚。
7 n+ Z5 }- ?1 V' _) ~
　　飛地到了岩洞頂端，那裡自動出現一條道路，飛地繼續上升。
0 h5 G$ v- f6 s9 J6 x
　　周圍變得越來越暗，姜風也不知道閃岩要把他們帶去哪裡。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關算是過了，他的傷雖然重，但慢慢養就能癒合。
- w+ [# }9 I; `1 w, q% k
　　現在的關鍵是，究竟是誰控制的閃岩？是鐵花那幫人？
! e- F7 @) Q* n& w) Z
　　竟然用這種手段控制閃岩，試圖殺死他，這種手段，明顯已經超過「維護原族利益」的範疇了！
( {. [- m' T: ~2 I7 }/ R
　　還有小天人，她一直被養在哪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 S1 ~( x9 Q# i6 ~
; y+ R3 W1 E1 N+ G! }: [" \　　接下來應該拿她怎麼辦？

# K! g8 L" J5 n, Q* a: D% W  n, S8 y　　姜風的半個身體仍然劇痛，腦子卻已經開始清醒地考慮各種事情。

% l8 \9 z; y  Y3 A9 B　　這時，飛地突然停下，到了一個岩洞裡。
" J/ W* o2 }6 v! T3 q6 M- K5 f
6 L1 p3 `. ?. r8 z2 z, _　　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岩洞四壁都沒有出路，但是空氣清新，一點也不憋悶。

, G2 l4 C6 y3 I9 ^; h　　紅石仍然從內部持續發出亮光，四壁上還有無數閃爍的熒石，照得這裡如同幻境般安靜而美好。
' |, `; m: L( |! a+ I
% `8 v% C+ P9 H0 |" p0 L　　從剛才的熔岩地獄突然轉移到這樣的地方，姜風雖然仍然一身劇痛，但還是覺得清爽多了。
& R2 f/ v. p  o$ A& a& |' G
6 I& E# c6 E% H+ R　　他舒了口氣，直起身子，摟了摟小天人，把她放在自己的腿邊。

　　小天人很聽話，她對姜風的懷抱戀戀不捨，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自己站住了，只是抱住了他的腿。
4 L: W- }$ w* Z9 w/ J
　　此時，紅石表面的黑痕已經全部消失，內部的光亮非常平穩。一股意識從它的內部傳出來，直達姜風的大腦：「多謝你，新生的天人！」
! [/ S6 M+ b% R$ H7 ?$ g
　　姜風問道：「你就是閃岩？」

$ j0 z1 S. F/ j1 X　　閃岩道：「那是你們人類取的名字，姑且就這樣稱呼吧。」
- Z$ p- [  m* c) h5 u3 {
1 q' h) @. o1 K　　他的語氣還算客氣，但言語裡明顯比較冷淡，顯然，人類試圖控制他這件事情的確把他激怒了。

　　姜風問道：「我可以請問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 ]/ w2 |5 Q" W+ A0 w5 R, Q　　閃岩憤怒地道：「人類來到大衍山之後，我們竭力與你們和平相處，為你們提供住處，提供力量，讓你們能夠安然在此長居。但你們做了什麼？使用禁法囚禁於我，驅使我同族相殘！這就是人類給予我們的回報嗎？」

; I( t. F- r: L4 T! ?9 m: p; V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後面，簡直有如山呼海嘯，洶湧澎湃而來。

7 F. a$ S2 y) i. K: n; [　　小天人悶哼一聲，摟緊了姜風的腿，顯然也聽見了同樣的咆哮。
) b0 o* b9 E) @& v
7 j/ D: K4 H5 L& l% o/ S　　閃岩一怒，整座山峰都有反應，岩洞四壁被震得不斷顫抖，細碎的石頭沿著牆壁滾落到地上。
0 E, h; Y' w4 M1 z" |
1 h! S* J, Z$ ~7 u　　姜風的傷口震動，他強忍著疼痛，冷靜地道：「是，人類非常複雜，私慾濃重，經常為了自己的利益爭執不休。但是，有束縛控制你的人，也有拚命想要救你的人，又何必一概而論？」
, D: n5 O2 ?8 O: k/ L) F( w! `
　　紅石的光芒漸漸平靜了下來，它的表面上浮現出一個人影，大約四十多歲，一身亮閃閃的長袍，相貌竟然有些儒雅。

7 }" [1 j/ ^! b' p　　閃岩臉上的怒氣正在漸漸消失，姜風又向他行了一禮，道：「不過不管怎麼說，因為人類的私利而讓您有此遭遇，是我們之過，實在抱歉。」
% }! D. s& m% Z! H  j# B
　　他的話非常誠懇，把閃岩最後一點怒氣也打消了。

　　他找了一眼姜風的手臂，嘆道：「算了，跟人類共居上萬年，我怎會不知人類是什麼樣子？只是事情牽扯到自己頭上，就有點按捺不住了而已。」
) ~; X! ^9 L) Q# u' f' G9 b
　　他臉色一沉，冷然道，「不過，這件事情最好到此為止，再發生一次的話，不管白頭雙松如何表示，我閃岩峰是再也不容人類逗留了！」
0 e+ b8 e# S% w, @( e2 \* o
　　大衍山九峰十谷，少了一峰，大衍之音就不完整，原族實際上也沒辦法再住在這裡了。
* B( E3 ~2 @: t! F  x
' o/ x' s  d" y- T6 W+ i  d7 D　　姜風行禮道：「這也是我的願望，我自然會恪盡全力。」
6 ?/ E8 E/ p% M* d, n+ [5 q
　　小天人一直緊緊抱著他的腿，這時突然擡頭向上看了一眼。她戀戀不捨地在姜風的腿上蹭了蹭，引起了他的注意。

+ ^5 Q2 t% w2 ?* _　　姜風低頭問道：「怎麼了？」
9 D  \  O5 z9 [1 Y0 h. J
　　小天人揪起自己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 ?& X+ r' g5 b9 l8 k# Y0 h
　　這笑容有些怪異，姜風卻忍不住跟著笑了。他低聲道：「你連笑也不會啊……」

　　小天人喃喃道：「笑……」
/ I$ R% b5 e3 [' K- H
　　她偏了偏頭，又在姜風的腿上蹭了一下，突然身形一閃，憑空消失了！
8 P6 t, Z  n! G( ], a2 y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37 第三道虹彩

　　小天人突然消失，姜風愣了一愣，皺起了眉。

　　她之前出現得也很突然，這種瞬間移動的方式，好像所有的空間都無法困住她，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H/ T4 H* |# q* X- v　　「這孩子……」

　　閃岩突然出聲，姜風立刻看向他，問道：「她怎麼了？」

+ }+ r, Y% k- D5 Q3 M; m' `' F　　閃岩有些猶豫，好像連他也不太確定一樣：「她的感覺……有些古怪。跟你有點相似，但又有些似是而非。」
1 z; s/ W/ X6 v3 `  G# L
　　似是而非？
: g$ A: O5 D! j: h/ ~! O% v: a
9 U" X2 N! y7 m) m! u: y" _1 E　　姜風道：「剛才要不是她，單靠我一人之力，拚死也救不出你。」
6 K. _: y1 v  d2 _9 p
　　閃岩長嘆一聲，道：「是，我並非沒有感覺……」

% X' F  B8 Z% A: B5 N　　話雖如此，他對小天人的疑惑仍然沒有打消，遠不如像對姜風這麼直截了當。
3 N/ s3 C( n! d9 t/ y+ W5 t4 s
　　姜風注視了他一會兒，轉移開話題：「人類究竟是用什麼秘法控制住你的？這種手法，還能用在其他山靈身上嗎？」

　　「山靈？山之靈魂？這個稱呼倒也貼切。」閃岩冷哼一聲，再次露出那種憤怒而又厭惡的表情，「你們人類向來詭計多端，這個法門的確只能應用於我，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用別的方法再次騙取我們的信任？！」
) B9 K2 D8 N' |4 I: P
　　說到這裡，他似乎感覺有些失言，緊緊閉上了嘴。
8 ^  A' _( d5 s1 X0 M: J
2 M5 |2 U) ^4 `　　姜風想起大小松之前說他「護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也就是說，要想用這種手段，首先得要山靈付出足夠的信任？」
, R# y* }! }' I2 v
' [2 ^  w) @- t9 s　　閃岩的臉色更難看了，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姜風問道：「那麼請問，除了您以外，還有哪位格外鍾愛人類？」
, l5 t4 K" X; W! k0 J
　　閃岩突然怒氣勃發：「哼，沒有了。除了我，再沒有誰會這麼愚蠢！」
0 u9 M1 m: f0 n3 b) j3 [
7 L: a% k$ x. _  M9 L" B4 K4 `　　他說怒就怒，顯然對人類的背叛和控制還遠沒有釋懷。

　　姜風凝視著他，突然行了一禮，正色道：「人類對您犯下彌天大錯，身為人類一員。我沒資格隨意要求您卸下仇恨，解開心結。我只是覺得，您與人類共處萬年，還能對人類付出信任，這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望您在仇恨人類的同時，也不要忘記了這部分讓您付出信任的人類。」

/ U9 o" O" k8 f2 [　　閃岩聽完就沉默了。他的人影消失了一會兒，重新出現，又消失了一會兒，再次出現。他撓撓脖子。嘀咕道：「我就說，我最討厭人類的這種甜言蜜語了……」

　　說著，從紅石中心飛出一道光芒，落到姜風手上，形成一個光球。接著，更多的光芒從岩洞四壁浮出，滲入石壁，漸漸消失。

　　姜風能感覺到。一股力量從這裡湧出，正在一直向上升。越升越高。
) A9 }! N: }% e9 b3 r$ Y* p9 H5 z
1 W. f4 ]% P6 |, U8 b3 D　　一股渾厚而溫暖的波動湧入他的心扉，彙整合一首極為動聽的韻律。

　　姜風瞬間就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他溝通了大衍之音，音之虹彩出現了！

, K0 c( d" w7 f3 T" b! @- C$ X　　遭遇人類的束縛與控制之後，還能這麼快重新交付信任，果然，護短就是最為親近的特徵啊……

( D! U: q7 q8 c) m( I* a, L　　……
2 E/ f7 }+ T6 U% K2 m3 F  D% f
　　……

6 j7 u* H; r( e4 |( v+ P5 E　　閃岩峰是被大衍原族開發得最厲害的一座山峰。
8 E' z: W8 _1 F4 g& O
9 B) x) e9 s% p5 Y5 w' v　　它從上到下。開鑿出了無數石洞，洞口周圍有大量晶棱體，它們把光線折射進洞裡，就算再深的岩洞，也會光明透徹。乾爽怡人。

$ l& u7 l7 s6 h4 M- D7 C7 t+ ^　　石洞裡居住著大量的原族，一共有四個種族群居在這裡。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空餘的山洞，供離開部族的原族散居。
; Z9 Z+ I* l' Q3 K: ]2 p1 j2 S
- l5 N6 g  U; c  j　　閃岩峰半山腰，有一個巨大的平臺，平臺後面是一個極大的岩洞。這個洞約有十丈高，晶蔟從外到裡，伸展出一條華美的道路。

　　大衍山的主峰是天遺峰，族長和祭司都住在那裡，但是凡是原族要舉行什麼活動時，都會到這個叫做「閃月洞」的洞裡來。
2 D& F( @; x; U0 i7 |/ S: `  B
　　平時，這裡也是人來人往，幾乎就是大衍山最繁華的社交場所。
" b& x9 n# j! ^+ e. X2 x2 e
5 g8 x. v+ Y) X5 ]& _( n　　如今，閃月洞裡洞外也到處都是人，許多人聚集在一起，小聲討論著新的天人後裔，姜風的事情。
0 u3 t0 L+ S; E! X# O
　　昨天晚上，他們中的一部分曾經到了祭司樓，聽見了祭司的保證。

　　如果說天人族長是原族的心臟，那祭司就是大腦。對祭司的話，他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更何況，今天一早，祭司的話就得到了再次驗證。

) o& W7 g: E' S  O9 K　　雙松峰也出現了音之虹彩，還出現了日松雨！

　　如果說音之虹彩是天人族和返祖血脈都能引發的，那麼日松雨無疑就是天人獨有的專利了。
, L0 b8 i& n- d+ [# K
7 N5 Z1 X- b3 b: E$ V) q7 q" c' W　　而且，從九淵族大長老那裡傳來的消息，似乎這日松雨的引發，還需要一些別的條件。這個新天人還沒有得到血典，沒有得到血之傳承，就能做到這樣，他的血脈濃度不言而喻，天生的力量也許還要強過在大衍山長大的阿蠻！
& p6 l! t  o# m/ }% d5 G7 e. ?
　　這樣一個天人後裔，無疑就是大衍山的希望！

& p# C, L$ b% l　　早上，聚集在這裡的原族看見音之虹彩，心裡都覺得很振奮。但沒一會兒，又一股暗流在他們之間擴散開。

. g& j# {- G# r8 {9 z4 `　　兩天兩座山峰，這個勢頭看上去很美好，但絕對不可掉以輕心。
4 y) R$ z* c7 Y) x- z6 F
& e; M% I3 V* ~　　畢竟，這不是兒戲之舉，這關係的，是所有原族的延續！
% V4 g; s9 j/ y' u5 ^9 S" U/ J
! V- Y! D$ `: k  z% g　　一開始，這股暗流還不成什麼氣候，畢竟音之虹彩和日松雨擺在那裡，大家還是很樂觀的。提出異議的那些人也被他們笑著說太杞人憂天。
+ D  e* ~- y" z8 C! d( Y; g
　　兩天兩座已經是奇蹟了，現在只剩七座，還有三十四天呢！

7 o; b  i: q2 N, ?8 F( v' u+ E　　也許這個新天人，真的能創造出什麼奇蹟？
5 k, D# a; g& w, n) ]1 C
' o: A/ l- r6 G; K2 f. K　　沒一會兒，這樣的樂觀就漸漸淡了下去，緊張與謹慎再次升了上來。
1 s9 U, y0 L+ \' |% s: T+ y
4 }2 |' X9 b1 j% y. {) o　　閃岩峰後面發生的事情，迅速傳到了原族這些人的耳朵裡。

　　閃岩峰出現地裂，地裂中出現石人，正在攻擊新天人！

　　人們紛紛大驚，這是怎麼回事？
# B  ]1 r3 l5 r% j
　　看閃岩峰的開發程度也知道，如果要給大衍山九峰的友好程度排個序的話，閃岩峰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前列。

0 @# t' Y, q" o8 M1 Z+ W　　很多剛出生的原族第一個溝通的山峰，要麼就是閃岩峰。要麼就是白頭峰。

　　姜風第一個溝通白頭峰一點也不讓人奇怪，但閃岩峰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程度的地裂和石人只可能是閃岩峰主動發出的攻擊，他為什麼對新天人懷有如此敵意？
/ b( k7 f& `& k3 d- y
! B, {8 B# E3 a/ b7 |  d; w4 `　　人們下意識地就覺得，難道新天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E8 u* h0 F" ]7 S2 Q+ L. X' r
　　沒一會兒，新天人被地裂吞沒了進去，接著。地裂合上，把他關在了地底。

3 ]. \) w+ L% u" ^　　大部分原族對天人一族還是本能敬畏，他們第一個想法就是衝過去，看看能不能把新天人救出來。

　　的確有相當一部分人去了現場，他們試圖與閃岩溝通，但得到的反饋只有一陣一陣的暴怒。
0 T3 @3 D9 M! m* r' |1 s! c8 B
! {+ r6 h) F/ X8 {, K" A　　閃岩的暴怒其實來自於被束縛的掙扎與反抗，但原族們是感受不到的。

　　他們只知道，新天人被閃岩吞沒了，閃岩很憤怒！
$ h& O, K: f6 ]7 I. H
" {) a3 u; g3 t# v" x# A1 P% o0 i　　這指向太明確了。之前的欣喜一下子一掃而空，他們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突如其來的天人了！

　　這時，剛才的暗流重新在人群中滋生出來。
$ Q$ b& E+ c1 d9 u% M8 r
9 [% j2 b; \: v3 W- q2 n　　這個新天人有什麼不對嗎？他是不被大衍山認可的嗎？

( J% o4 v. _; g4 R" A5 c1 G　　他現在生死不知，就算他活著出來，他真的能溝通全部大衍九峰，真的能成功主持大祭禮嗎？

4 y5 G; q4 W. R( a  ], X0 D0 ?　　……

　　……

( H/ t( u7 [* f9 q　　人群裡的暗流當然不是沒有來由的，當人們憂心忡忡，一面擔心姜風的生死。一面擔心閃岩的憤怒時，閃月洞深處。有幾個人正微笑著看向外面。

　　彼津回頭問道：「閃岩怎麼樣了？」
. t& M! C( P+ {" k
& r+ X4 @1 A, X1 }5 f- @　　另一人回答道：「這老傢伙太固執了，一直想要掙脫，不過……還在控制範圍內！」
9 S5 R1 V' A# `- v5 b/ h
　　他語氣輕鬆，看來情況的確不錯。

　　彼津也輕鬆地笑了起來，輕哼一聲：「這樣一來，就算那小子能活著出來。閃岩這裡他也完蛋了。」

　　另一人道：「哼，如果一切順利，那小子又能算得了什麼？完整控制大衍山，到時候我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再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了！」
- V- P+ x- i7 k; U7 ^
　　彼津表情陰暗，點頭道：「沒錯，憑什麼我們一切都要被天人一族控制？沒有天人一族，沒有九龍鐲，就不能出入？甚至我們的性命延續，也要靠大祭禮……憑什麼！」
& [$ z* i) `" j( n' w
　　他的聲音裡滿含憤怒，顯然說出了這裡所有人的心聲。
" R! J: l6 F. y$ D0 D8 t* T
+ e5 U8 Y$ c/ y7 o' ?　　彼津的側後方站著的是鐵花，她也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彼津突然轉身看了她一眼，道：「鐵花，你哥哥那邊……」
3 N& W  C) }9 E" B! R
( e+ C+ J$ z' [, y　　鐵花毫不猶豫地道：「大牛出去太多年，已經跟大衍山脫節了，不用在乎他！如果他實在要搗亂，一切……交給我！」
) o3 [4 N" h1 K2 w4 g; l
1 @: u* A% Y/ `7 @' F　　彼津滿意地點頭，囑咐道：「不要讓我們失望！」
; t1 N' K" U4 ^1 X& f; P  g
　　這裡是閃月洞的最深處，有一處角落非常黑暗，晶蔟折射的光線忽略了這裡，從四面交錯而過。

/ b, [/ b3 B" I; W3 b  [" ~7 g, u　　彼津小心望著那裡，問道：「大人……」

　　黑暗裡，有一道人影微微一動。突然，一道紅光閃過，他低呼一聲，厲聲問道：「小天人在哪裡？」
- v, i; F% j( D- D* R" g2 o) H- U
　　鐵花道：「她被關在老地方……怎麼？」

　　那人厲聲喝道：「快去看看！」
4 M" k; N- v; Z" t1 A
8 v+ C" \* o3 ~( R- Z  s　　鐵花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她奔跑的姿態跟鐵牛有些相似，只是略微輕盈一些。沒一會兒，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閃月洞裡。
. J% ~/ C2 m) X# f
  J$ J# A5 n) N$ G　　彼津急忙問道：「大人，怎麼了？」

- ?# Q) ^: c# s& d1 b7 g; b　　那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一時間沒有回答。
0 C  \/ m$ D7 Q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傳來驚呼聲，無數人不可思議地道：
& c0 ?& x  s" }% U- g
9 o' U9 N6 |, @　　「音之虹彩！」
/ m! p. ~/ i+ E3 @" k6 ^
　　「閃岩峰的音之虹彩出現了！」
2 k' d) F; [4 \6 O$ I* ~! x8 p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38 沒有喝的水

　　鐵花匆匆忙忙奔跑在山道上，她連轉了幾個彎，眼前林盡水出，峰迴路轉，最後出現了一個小木屋。
0 ~8 v8 n8 m6 A; Y6 ^- q) L$ B
　　這個木屋一共三間，正中央那扇門上掛著一把大鎖。

　　鐵花一到，左邊屋子裡就走出來一個人，向她行禮道：「鐵花大人。」

　　鐵花放緩腳步，問道：「她怎麼樣了？」
/ P- ]0 a. L& p% T. L7 B
　　那個大概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態度輕慢地掃了門上的鎖一眼，道：「沒事，剛才過去看過，老實著呢！」
% X# F2 t1 p4 P9 {- M, e# a( U
* E( _& l. b( ]( L+ f　　他臉上有一些被壓出來的痕跡，眼睛裡還殘留著打呵欠打出來的淚花。
. N- P# M# F* j" T7 W) @
　　鐵花皺著眉頭多看了他一眼，走到門口，掏出鑰匙來把它打開了。

　　門後面是一排黑色的柵欄，橫豎成格，只容得下兩個拳頭出入，把門裡鎖得像個牢籠一樣。
1 t6 ^8 \& P7 \1 w6 _& G6 }
　　透過柵欄可以看見，裡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空空蕩蕩的。

; l0 y3 n* ?# W; s　　椅子上端坐著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姑娘，黑色長髮披在背後，露出有如瑩玉般的半張側臉。
# k- |) M- u/ W  J. C2 P) K! Z5 ~
　　她明明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卻頭也不回，對著桌上的一個碗看個不停。
7 ?/ [8 p$ I, C: C3 ?6 d) \
　　碗裡裝著清水，那是給她喝的。平時這個時候過來，碗裡的水總是被喝得乾乾淨淨，涓滴不剩。但今天，水卻一點也沒動，小女孩正看著水中的自己，兩隻手拎起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 w/ ?8 l  r, }; T% W
　　鐵花看見她的表情，突然間呼吸一窒。
7 \, F& L6 q7 f: D1 z
　　她不負責她的日常生活，只是聽到提醒，過來看看她是不是安然待在這裡的。但不知為何，看見她孤零零一個人的身影，看著她呆板的臉上被扯出來的笑容，她的心卻隱隱有些發疼。
% W& [5 w& {) u9 E7 H
7 u9 ?/ z# H& Y( Z2 G　　她的手放在黑柵欄上，不由自主地縮緊手指，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鐵花大人？」

% k- |5 X/ x2 e: U5 N' G　　男子走過來，也往桌內看了一眼。嗤笑道，「這小怪物，笑得可真難看！」

) V* z3 p" i* X* |- V　　小女孩像是完全沒聽見外面的聲音，她拉平自己的嘴角。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皺起了眉。
' r* Y" K& E; P7 V$ g# N0 m
　　鐵花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男子在她旁邊嗤道：「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說話。鐵花大人，你說她還算個人嗎？！」

　　鐵花深吸一口氣，退開一步，不耐煩地道：「不要這樣說她！」

  b( N9 d* ^, X2 e9 }; F$ L　　她的語氣頗為嚴厲，男子翻了個白眼，閉上了嘴。
7 V. f: j1 z, a" J$ F: }1 x
' ^+ b8 C& w2 W4 Z, T　　鐵花的目光緊緊凝視著小女孩，突然問道：「她為什麼不喝水？食物送進去了嗎？」

　　男子道：「今天送進去的是十來個青紅果，全部吃完了，應該是吃了果子不渴吧。」
, S8 z2 [6 L5 ~$ L& V, X
5 O1 k0 i- N& q. y* R　　鐵花眉頭一皺：「只有十來個青紅果？肉食呢？蔬菜呢？」

　　男子訕笑道：「小姑娘家家，吃吃水果對皮膚好……」

　　鐵花咬緊牙關。沒再說話。她強迫自己的目光從小女孩身上移開，冷聲道：「這可是天人，雖然只能讓她留在這裡，但是該有的供奉，全部都要有！」

9 g5 r3 M5 ~' \; S8 C( z　　男子陪笑著連連點頭：「是，是，我懂的！」
7 a% L0 }% E; M. M/ J3 |$ o; k
　　鐵花重新鎖上大門，轉頭離開。彷彿為了躲避心裡深處的一絲愧疚，她走得很快，再沒有多看小女孩一眼。

　　大門鎖上。屋裡立刻暗了很多。
6 j+ u$ f% }- G( X, F& U
　　小女孩從水面上移開目光，漠然空洞的金色眼睛看向大門所在的方向。
! M; Z6 J3 G% _( V
7 S0 Z7 Q: J9 x6 O+ e　　男子的嗓聲清晰地從外面傳進來：「切，什麼小天人，明明就是個小怪物！哪有人類能在半年內就長這麼大的？還是……還是從那個裡面出生的！」

　　小天人偏了偏頭。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懂了。
- P- J, _4 S5 S5 Z# n- ]4 l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突然一閃，消失在屋子裡。
! v' A: A$ ~0 n# B% W4 D: a; ^& I3 m
　　屋外傳來男子的驚呼聲：「你，你，小怪物……」

: T! r9 X% c. u* h( W: W4 G& R　　話沒說完。他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 D# H2 M4 v: G# g3 c
- s6 d0 z0 c7 _% ]　　小女孩懸浮在他面前，漠然地看著他，轉過身似乎將要離開。還沒行動，她身體一頓，再次轉身，用手指輕輕一點。
6 l9 j( o1 _' }: s, h
　　那個男子自動浮了起來，飄進左邊的屋子裡，落在床上。

3 \8 Y; Q. v  h7 J1 x! m- C% K　　小女孩用手扯出一個笑容，眼睛裡閃著微微的光芒，再次消失了。

  ?" ^( h7 j+ F- R1 V& G4 L　　……

; |6 d6 \' k7 D# U　　……

　　閃岩峰的音之虹彩引起了閃月洞所有人的注意。
; K1 o; g3 C' O
　　身在山中不見山，他們下意識地跳下山崖，用各種手段跑出一段距離，呆呆地看著閃岩峰頂。

; b. f! c) X) n. c2 ^# R　　晴雨交輝，音之虹彩。

+ l4 f/ Q! V) Q  s* [7 n　　七色彩虹環過閃岩峰頂，每一道弧線都完美而清晰。
9 R- |8 J  O1 y7 ?6 n) M7 S$ d
　　沒錯，這就是音之虹彩！

9 p$ o/ B$ h% Y" F3 T　　「怎麼回事，剛剛閃岩峰還在攻擊那個新天人呢？怎麼突然就認同他了？」
7 h0 J' c# w5 G9 l$ R- X; \, J
　　「會不會……這音之虹彩是別人引發的？」

　　「怎麼可能？你上哪裡找第二個天人？還是說，有我們還沒發現的返祖血脈？」

　　大衍山幾十萬人，到現在為止，返祖血脈也一共不到十個。每一個這種天才出世，大衍山一定人盡皆知。
  ], {/ q" I  B* k
　　最晚一個誕生的返祖血脈就是天算族的阿琉了，他之後一個也沒有。

. D2 D5 m9 w/ \0 i+ b; q8 u. X$ o　　沒有返祖血脈，天人又只有那一個，還有誰能引發音之虹彩？

) g. @: P- _8 K( A' s　　「我知道了，之前一定是閃岩在跟他逗樂呢！就像老人家喜歡逗小孩子玩一樣！」
) V# g# ?8 F! `4 j' `) G
　　這個解釋有些牽強，但勉強還算說得過去。沒一會兒它就被傳開了，很快，大部分人都把它當成真事。

　　不管怎麼說，現在第二天還沒過，就已經溝通了三座山峰，這種速度簡直驚人，也充分說明了新天人的能力！

　　對於大衍原族來說，這毫無疑問就是天大的好事！

7 J: ]8 s5 G6 y" m. t  e/ f　　一時間，歡呼聲響徹了閃岩峰四周，無數人揮舞著雙手，真心實意地慶祝第三道音之虹彩的誕生！
; {: i) @: h% H% j1 u9 J: ~4 k
, F! ]- H7 b: @# S) Q$ y3 |- S　　閃岩峰一側，彼津等人神色無比陰沉。
7 I7 q- m: ], O9 P: B1 S9 L' b
1 m' M6 J" z# l6 F9 W6 l- o　　一個人驚疑不定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不還是正常的嗎？」

: l( C" b7 V& Z. D0 A* F! q　　彼津身邊的一處陰影裡，一個人輕聲道：「閃岩……掙脫控制了。」

) t. r" E6 I5 g　　彼津咬牙道：「閃岩掙脫控制了，為什麼還會信任那小子？不是算準了，就算秘法不成，他也會因折磨而失去對人類的信任嗎？」

9 h; _. Y$ l  ?　　陰影裡那人沉默了一會兒，道：「大衍山之心，怎能依人類的心理來揣測。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瞬間，陰影裡一陣扭曲，像是有什麼東西消失了一樣。
" N# U4 Z) D! d+ d) M* G
　　彼津緊盯著天空中的虹彩，神色陰沉，眼中有一道厲芒一閃而過。

4 K- a, N! k. b( B- h& ]% A　　……
4 r8 h) r. {& i% o' `/ E1 u
　　……
/ }# G9 R) n# [" o+ ^2 ~1 ]3 G4 L
; [, k9 `! |# w+ T+ q) k　　姜風回到了天遺峰山頂。他沒有急著去溝通第四座山峰，而是坐在阿琉的那塊圓石上，捧著手裡閃岩給的那個光球，一臉的若有所思。
3 [- C% [4 A1 n$ |$ Z5 C; z
　　大松小松經歷了地底一行，為了保護姜風，元氣大傷。雖然他們也能上天遺峰，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雙松峰休息去了。
8 a. i9 n, i# [: D
　　姜風獨自坐在山頂，他用意識小心試探著光球，一幕幕景象出現在他眼前。他頓時瞳孔緊縮，整個人怔然出神了。

- r4 q7 l8 ~- u/ ?6 @6 e　　這個光球的核心是一個小如微塵般的紅石，裡面記錄著這段時間以來，閃岩峰上以及附近發生的所有事情！
% q( T  t4 `' w- }5 S; k6 b
+ @, c* u" e/ |6 J) _+ K+ y1 t) r7 _　　山靈的意識無所不在，他雖然不是有意監測，但山裡發生的大部分事情，他也自然而然地紀錄了下來。
' m) d4 b( S0 V# f% B" b: b: J" |
　　現在，他就把這部分紀錄給了姜風，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閃月洞深處，某些人所做的事情。

　　閃月洞是大部分原族社交活動的地點，各族的族長喪葬繼任儀式、莊重一點兒的婚禮等等，都會放在這裡進行。

　　所以，閃月洞的人流量大，涉及面廣，也是一個極好的消息交流的場所。
3 J* C8 l2 g, r) C2 V) _
　　閃岩一向對人類友好，與人類為善。以前，他絕對不會把這些事情透露給別人。但是現在他對人類起了戒心，卻又不想直接針對他們，索性就把這些東西全部交給了姜風。
" Q* d6 \. K0 A* Q' Z' O
　　姜風快速瀏覽，把某些對話收進眼中，不由得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 D" K6 q2 ^+ Y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過神來，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擡頭一看，只見那個小天人托著腮，正蹲在他面前，跟他一樣直盯著光球看。

　　她的意識並沒有透過來，理應什麼也看不見，她也不在乎，似乎只是想要模仿姜風，跟他做出同樣的舉動而已。

　　一看見姜風回神，她立刻跑到姜風旁邊，拉起姜風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用頭頂使勁蹭了蹭。
4 c+ h" r9 i7 r3 J9 ~: L
% J3 ~: i9 \1 [( Q　　姜風笑了起來，順著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頭髮，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剛才怎麼突然離開了？」

8 i3 ~0 ]6 @- X5 H0 Z' ~3 i$ ^　　小天人張了張嘴，「啊」了一聲。

/ o, J3 `  v' k　　姜風問道：「你不會說話？我叫姜風，你會念我的名字嗎？」

. |9 z7 W  v* g$ g3 O0 ^　　小天人又「啊」了兩聲，突然伸手，按上了他的嘴。
6 U! K* |2 X) [2 d. W- ?" d- I
　　姜風明白她的意思，又念了兩遍「姜風」，又張開嘴，給她看自己的舌頭。
; M3 _5 _3 }% u1 [
2 ^2 s( C+ `, X5 R2 g+ N* Z1 Y　　小天人捏著自己的嘴，又捏了捏自己的舌頭，模仿了兩遍，終於發出了「啊」以外的聲音：「……轟！」
, O( Q) s, v( b
' x& ~# s8 e, s- q  Y( q$ \6 [　　姜風哈哈笑了起來，才笑了兩聲，小天人的肚子突然也同時咕嚕了幾聲。

1 c7 O3 P5 l! l: T3 X5 R4 `, Y　　姜風意外地道：「你餓了？」

　　他摸了摸身上，發現什麼吃的也沒帶，撓了撓頭，說：「沒有食物……這樣吧，我去打點東西烤給你吃？」

　　他擡頭看了對面的雙松峰一眼，道：「還有大松小松的松果，味道不錯，你想嘗嘗嗎？」
: i2 J0 I! v9 z$ R/ F$ d
　　他向著小天人伸出手，小天人歪著頭，像是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把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 y& ^# ?0 d0 K4 i1 a5 y6 a, m, o% S( e1 m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39 阿故

; p) L1 h% M+ m7 h. C9 W& V　　藉著給小天人準備食物，姜風順便帶著她遊覽了一下大衍山。
) C" B" w/ Y) k  G+ j! F: Q
3 b2 R. r3 j/ M- a7 W　　來這裡兩天，一直在忙，他還沒有正式看過大衍山的全貌。

　　大衍山九峰十谷，草木繁茂，各種野獸在森林裡休閒安憩。
+ W  {; x/ [& L: d+ r, j# a4 ~
9 v; L! ~, N8 o. M0 [　　這裡居住的大衍原族足有二十多萬人，但是地域廣闊，絕大多數地方還是被森林覆蓋著。

　　姜風沒有刻意溝通其餘六峰，只是牽著小天人的手，時而馭風飛行，時而在地面上行走。
# y7 l, w- i7 m8 d) R) c
　　夕陽斜暮，金紅色的餘暉灑落在山峰樹木上，鳥鳴獸嘶，這裡的一切顯得無比安寧，卻又別具勃發的生命力。

　　小天人一開始只是緊緊地牽著他的手，一副捨不得離開的樣子。但漸漸的，她的目光被這個世界吸引了。她睜大金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空洞而茫然的眼睛裡彷彿泛起了點點漣漪般。
5 a$ Z/ P7 Y  D& l- l# {( _
: ~6 ^) j3 \" S" b　　姜風留意到了，輕聲問道：「你沒有這樣走過？」

! N5 R6 D+ X% q) M1 z8 w7 y　　小天人偏頭看他，竟然搖了搖頭。

　　這還是姜風第一次跟她正常溝通，他這才發現，小天人是聽得懂他的話的，只是沒辦法正常表達而已。
* y5 q( [* r7 b2 D
　　姜風心裡升起一股暖意，輕聲道：「這是你的故鄉，也是我母親的故鄉……」
, w/ f- k) n% X# |( a+ D# N% _. t. j
- l$ w' a  c. g( U6 U　　小天人張了張嘴，試了好幾次，最後竟然說出了「故鄉」兩個字，字正腔圓，非常標準。
1 f) A. F% t9 m0 Q0 ^, O# b
7 W- X' k" t6 D: |+ \6 I4 K　　姜風驚喜地笑了，他重重點了點頭，道：「說得很好，對，這裡就是故鄉！」

9 b, A1 u8 ~; F( W* x, I$ _　　他望向四周，道：「這裡叫大衍山，一共九峰十谷，居住的是大衍原族……大衍原族以前叫天遺族……」

$ w& s2 t+ O$ z9 K4 D) S: B　　他牽著小天人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把以前聽說的，最近一段時間看到的有關大衍山的事情都跟她說了一遍。

$ f3 Z; V. b6 r5 O3 X% E　　小天人聽得非常專注。眼睛裡閃著微微的光芒。

　　姜風其實知道的不算太多，說了沒一會兒就打住了。他側頭看了小天人一眼，看著她專心致志聆聽的樣子，下意識地想用手指戳戳她的腦門。這才想起自己右臂損傷，還沒徹底復原。

' z8 M. C8 [; w- H6 t. R0 K  B　　他愣了一愣，這才意識到一直如烈火般燒灼的疼痛，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傷口處冰冰涼涼的，當然談不上舒適。但遠沒有剛才那麼難受。

% l# S; b$ g5 e8 U　　這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不管大傷小傷，都會痛到一直徹底癒合。尤其是因為天人血脈恢復的速度快，傷口不斷生長，那種感覺簡直癢入骨髓，恨不得撓到心裡去。

6 J5 F1 g& `# h: S. u# p　　但這一次，傷口還在恢復，難受的感覺卻沒有了。明明之前坐在天遺峰頂，看著光環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的……
7 ?+ [6 d) \. s) B. T
　　他注視著小天人，目光移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8 ~: e. J# H0 o: ^. b) V
" w8 d" Z8 e4 E　　是你帶來的嗎？
* r& \) m0 Y  A3 l: i/ C2 A9 j( B
　　姜風笑了起來。他沒有多問，只是接著剛才的話笑道：「明明出生在這裡的是你，結果都是我在跟你說！」
! S7 D/ d- E  o" E- L/ w1 ?1 s
& ~" q, R8 m, |6 B7 l9 W　　小天人拉著他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

- P7 p, ^& _0 Y: W　　姜風一怔，盯著她的臉，突然也笑了起來。

　　之前小天人用手扯起嘴角，拚命模仿他的表情的樣子，姜風雖然沒動聲色，但其實都看在眼裡。
  R$ G, m+ A( y  j1 _5 j4 ~+ y
* ~- T( W6 u4 o# J　　而這一次，是小天人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那種微微的羞澀、真心的愉悅。讓這個木偶一樣的小女孩變得生動美麗，這一刻，她才真正變成了一個人類，一個真正存在的孩子！
8 P* o6 S5 ]( L# [$ ?- {
　　姜風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並存著親切與厭惡感裡，後一種感情已經完全消失。他現在看著她，只覺得無比親近。
. U" N3 P( v. t8 s
　　這種感覺，有點類似於他與白郭之間的，但更親密無間。更血脈交融……
3 p! J+ T9 r- n2 r: Z
4 ?1 s/ G1 E) l　　姜風蹲下身，單臂把她抱了起來。
% w2 q6 X2 r& [
　　小天人輕輕「啊」了一聲，柔軟的小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姜風感受著她小小軟軟的身體，問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7 |  J0 \4 f5 b9 \
1 ~! d% q) Z8 [: |+ k, Q! B　　小天人依偎著他的脖子，不明其意地歪了歪頭。

3 i: e& C/ }/ V& M8 ~　　姜風道：「譬如，這個地方叫大衍山，這座山峰叫龜背峰，那裡叫五色峰……我的名字叫姜風。別人遠遠地叫‘姜風’！我就知道在叫我了。雖然只是一個代號，但也代表著你在別人心裡的定義。你也應該有個名字。」
3 N) V4 Y# j' B( H# q5 P
　　小天人怔怔地看著他，姜風溫和地道，「我也給你取個名吧，從此，你就在我心裡了。」
1 @5 @" {) w9 n- n8 u: @4 B
　　他的頭髮飄在小天人的臉頰旁邊，小天人一隻手握住，突然重重點頭道：「嗯！」

; R& G$ L) i4 H: ^' v: U9 U2 V: ]　　姜風想了想，問道：「你覺得叫阿故好不好？故鄉的故……」
2 t: X. e9 f% `) J% K, a
7 F0 W% E$ O! y* O$ k　　小天人又重重點頭：「嗯！」

　　姜風笑了起來，吹了吹她額前的頭髮：「你究竟聽懂了沒有啊？答應得這麼爽快。」
$ N* X; D( v% {+ d
　　小天人金色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重重點頭道：「阿故！」

　　又是字正腔圓的兩個字。
, i) k2 z# G" ~  h
　　姜風道：「其實你是會說話的吧？之前你都是在騙我的吧？」
* Y7 w* Q4 J3 r: D" T# e4 G
　　「騙你的！」

　　這三個字也很標準，新被取名叫阿故的小天人卻是一臉的懵懂。

+ c9 R) ^3 m; q　　姜風看著她，哈哈大笑起來。阿故看著他的笑臉，再一次跟著笑了。
1 k$ ~, i$ N3 R1 F7 x
　　……
  h  [9 n' w- ?; ^, Y% Q  Y& i
　　……
5 e$ ?. B, _+ \! b  M0 h
7 ^9 C* k1 ^% Y0 [$ g# X% r　　姜風給阿故打了一頭山豬，就地架起火烤給她吃。

　　火光映亮了兩人的臉龐，姜風一邊轉著豬腿，一邊絮絮叨叨地對她說：「我有一個朋友，雖然是個大少爺，但是烹飪水平一級棒，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帶你去吃吃他做的東西。」

  j! P8 c2 y' b' p% l' S! F" |. y3 Q　　阿故緊盯著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眼，金色的眼睛映著火光，完全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
1 m: Y+ s) c9 C# |
　　一縷炭灰飛到她的臉上，把她的下巴染出了一抹黑跡。

　　姜風看見了，笑著騰出一隻手，把她的臉擦乾淨了。
. W; L& j1 u5 V( ]& o: Y5 A
　　他從不是多話的人，但跟不會說話的阿故在一起，卻不知不覺地變得絮叨起來。

　　有明力催熟，一大條豬腿沒一會兒就全部烤熟了。

. T5 R/ k' N8 m　　姜風剛一說「可以吃了」，阿故就「嗷」的一聲撲了上去，一口把它咬住了！

　　姜風一把拉住她，苦笑道：「你可是個姑娘家！」
* X5 F3 s( J9 ]% b% j" q
+ T# {: }/ K1 t5 e. d　　阿故叼著豬腿不放。姜風硬是虎口奪食把它搶了下來，頂著她兇狠的目光道：「你呀，你是女孩子，吃東西得斯文點。」

  E; O' G7 ?; P8 S' ?5 R5 g2 m- f　　在他溫柔的目光下。阿故眼中的凶光漸漸消失，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仍然眼巴巴地看著豬腿。

# j0 l) Q! o( |% g9 a" v+ `　　姜風把她嘴上的油光擦乾淨，摘來大片樹葉，把肉切成片放在葉子上。又折了兩根樹枝當筷子。

　　教阿故用筷子可不是容易的事，但阿故看他一眼，委屈地按了按肚子，老老實實地學。
% K8 C5 |% F- B
　　這時，她的肚子恰到好處地再次發出一聲「咕嚕」聲，姜風一愣，苦笑著搖頭：「唉，也怪我，本末倒置了。你先吃飽再說吧！」

* ]7 C- R/ M' O4 [$ [! j  f0 P9 R　　阿故一聽他放水，立刻扔下筷子。用手抓起肉片往嘴裡塞，狼吞虎嚥的樣子，像是從來沒吃飽過一樣。
( y9 B, y7 r& d/ ~  ^  n
　　姜風看著她這樣子，溫柔的目光漸漸冷淡了下來。
) D" r! P1 V( V" P
　　阿故發現他的變化，立刻一愣，停下嘴，揀回筷子，討好地看著姜風。

! c+ C1 X4 i, w$ {7 Q　　姜風這才發現她在想什麼，他的目光重新變得溫和，搖頭道：「你吃吧。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他擡起頭，望著閃岩峰方向，卡擦一聲，手邊的一塊石頭被捏得粉碎。

　　……
4 s% w7 P* d# Z
( s, q) F0 h+ K' K+ q　　……

) B" n" ~6 @: Z; R/ R% A　　阿故吃飽了。她小肚子吃得渾圓，滿足地躺在地上。
( A+ e  G+ W2 o
　　她一直處於饑餓狀態，如果是普通孩子的話，其實不應該馬上吃這麼多肉。

5 R* x; V4 M$ z& X. w* G　　但她畢竟是天人族的，現在看來無論血脈濃度還是力量都比姜風更強，身體素質也遠超普通人。吃點肉還是沒什麼的。

　　姜風側頭看著她，火花下，一臉滿足的小天人看上去跟其他孩子沒什麼區別。

　　她的表情明顯比初見時靈活多了，偶爾還能蹦出幾個字。超這樣下去，也許有一天，她真的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會哭會笑會說話會撒嬌……
" x5 ~$ z4 n( W; C$ m* Q9 U. H3 S# u
0 \6 J& U) m( z; U' e　　這時，姜風又想起了蒼松所說的天人遺命。
& v+ O: |0 @6 f+ }0 m* ?
　　遺命中說，非天人滅絕時，絕不可育發天人遺種。
; ]; a& N# e6 C/ Y# K
　　這是為什麼？

　　這孩子的出現，會帶來什麼不可預估的變化嗎？

+ Q- v. w0 C; g　　事實上，現在她的身上仍然有無數的謎團。
6 b$ P" H( ?2 @8 Q4 ?. g
　　姜風看得出來，她至今仍然與大衍山隔絕，從未溝通過大衍之音。

　　但是她能看見大松小松，能與閃岩對話，能在大衍山自由飛行甚至瞬移。

' g# L3 N/ `/ q9 d8 v) \  z　　姜風能做到的，她都能做到；姜風不能做到的，她一樣信手拈來。

　　這是血脈之力，還是出於別的什麼緣故？
: z* |# h8 v* w3 A* m
　　她跟自己究竟有什麼不同？她現在的力量，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 z& g5 {1 n8 m  _* J4 T0 }# \
　　而育化她的那些人，對她的瞭解到了什麼程度，他們知道她會這樣出來嗎？
: W. n5 J# x0 ~- Q) T
. j* y" @! E3 v( r　　姜風沒有打探，只是伸出手去，拂去了她臉頰上的一縷頭髮。

9 V" }5 [! I$ F　　阿故突然睜開眼睛，爬了起來。

　　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兩隻手伸到胸前，全神貫注。

3 B4 C# n/ |, U7 L/ _( H　　突然，一點金光從她右手出現，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 ^6 E8 v9 W' e1 \3 k5 ~  F2 x
0 ~3 \4 r, {, G6 @/ c( E# y, p6 p& G　　接著，又一縷黑氣出現在她的左手，同樣越來越旺盛。

　　最後，兩股力量一左一右，相互纏繞，相互交匯，形成了一個半金半黑的圓球。

; v& m7 l3 V; B. w* ^　　姜風能感覺到，兩股力量除了性質相反，無論濃度還是強度都一模一樣，達到了一種完美的平衡。
3 L4 n; X% p# M0 B% {- K/ T9 Y  p
　　這種平衡讓兩者在中心處交匯，一股極淡的灰氣因之而生。

　　姜風能感覺到，這股灰氣裡包含著極其玄奧、極其神秘、極其強大的力量……

2 E, f. W8 R, }7 e" ]5 f) T　　姜風隱約覺得一陣熟悉感，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它。
0 Y4 x: S+ P$ h/ l( {; S. K; n
. {% L3 e2 O  h5 j　　圓球完全成形，阿故把手往前一伸，眼睛直盯著他。
: C# T) z+ X% Z
8 e: ?9 w8 O1 X9 _　　很明顯，這是她送給姜風的禮物！
3 p; |% W  l8 e- J& z
8 n' T5 [+ c- B2 U: O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0 失落
* V2 D, g4 a9 r7 j; {4 M! M
) b" N; _5 h' [" R4 _. I& s( g+ S　　姜風怔怔地看看了阿故一眼，把圓球接到手上。
4 `0 p) c5 i8 g8 S; R7 s  y) f  B
　　球一入手，感覺更加明顯。

) N! F: J* v5 Q5 o- \' ~& K" Y: J　　不用說，金色的是明力，黑色的是魔氣，兩者控制出來的那種平衡，姜風以前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
: `2 [* m. b  |) j/ }
5 d4 ^! u* L1 c0 M+ e9 F, G　　他出身在九天玄極大陸，從有記憶起就試圖做個武修。魔氣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8 k' r6 ~6 {8 B1 N: K- W　　後來要不是葉宵對魔氣有需求，天心種又恰好吸收了它，形成了黑暗元枝，純粹靠他自己主動的話，他絕對不會沾魔氣的邊。

+ I! \  i  S  B0 M& G　　之後，他主要修煉的也一直都是明力，從來沒想到，當明力和魔氣達到完全平衡的時候，竟然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金黑兩色交織，中間出現了淡淡的灰色霧氣。
- w8 h& A! Z+ |& H) w9 p. e
　　這氣體，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5 r1 B4 |  l4 u. b5 t! j- A
　　它是兩者完全平衡之後融合而來的？究竟是什麼？能起到什麼作用？

　　姜風思考著，伸出手指，試圖直接接觸一下那道灰霧。
* R7 `7 _) a1 q. S3 D
　　他還沒觸及到它，阿故的小手就從旁邊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
: D' s& u9 S6 I( N( x9 r" c1 T
　　接著，阿故對他搖了搖頭，小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認真。
' |- G2 W# N4 V7 b5 W, G  E
　　不能直接接觸？

　　姜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正要細問，突然感覺到胸口什麼東西微微躍動了一下。
6 t9 ~8 d) z3 X' m2 c
　　葉宵的晶核！
9 {/ A/ L' ?7 }; A" }4 ?% V
) S: E9 x  n/ X8 O; K& V* ^　　姜風迅速放下圓球，左手把魔晶吊墜取了出來。
, D% U; o2 c& l3 b5 c' J
6 Y8 \0 N, @/ Y+ B　　之前他往魔晶裡輸入了足夠的魔氣，那極細的一縷殘魂壯大了不少，接著陷入了休眠狀態。
8 b2 B: _3 b, w7 O% m
　　這時，殘魂甦醒了過來，它從魔晶內部滲出，飄浮到晶核表面，一股極其細微卻明顯的迫切感傳了出來，好像正在向姜風要求什麼一樣。

5 K" {% S. K8 W+ B4 F5 P& C　　姜風忍不住問出聲：「你想要什麼？」
( ?7 O. ~; h; j* l! S4 g
' W; r$ y# [/ i, z　　他看著魔晶的眼神焦急而親密，阿故好奇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魔晶。伸手想要去抓。
! w/ j" \1 p1 y; ]
　　姜風急忙躲開，向著她搖了搖頭。
2 e( f2 D1 u: j  W: e* ~' s
　　魔晶裡傳出來的迫切感更加明顯，但它太細微了，根本沒辦法明確表達自己的意思。
' W4 w4 }2 e( `7 [& v; \
. T: f0 |( @0 O& G/ q) k　　姜風腦中靈光一現。又拿起圓球，問道：「你是對它有反應？」

　　迫切感加強了，顯然姜風的判斷沒有錯誤。
* P2 o9 d5 j, a% `7 |: \+ N
　　姜風鬆了口氣，問道：「你是需要這裡的魔氣嗎？的確是，你醒了。當然得吃點東西……」

　　他微笑了起來，把圓球湊到魔晶旁邊。

3 ^8 O' u' F! D+ m1 e4 x　　輕輕的「噝」的一聲，一道煙霧從圓球裡飄出來，滲進了魔晶裡。

- x3 K% T+ t$ E5 }% z　　姜風一愣，接著又是一驚！

. a" b$ b1 y' F5 _　　這一次魔晶吸收的，不是魔氣，而裡面那道灰色的氣體！
/ P/ ?) X; g% P+ T- C2 N2 c& Y% x
　　這霧氣是由明力和魔氣交織而成的，非常少，只有淡淡的幾絲。現在，它全部飄了出來。全部進入了魔晶，與殘魂緊密地交織在了一起。

　　姜風大驚，他完全不知道這灰霧是什麼，也不知道它會給葉宵的這縷殘魂帶來什麼。

　　如果葉宵出事了……
2 v: D1 q* A2 y: G
7 Y) K4 x" n# K4 p# T+ y　　姜風的心頓時一緊，他迅速把圓球丟到一邊，迫不及待地察看魔晶裡殘魂的情況。
( M5 }7 G, L/ Q: z' j& |9 N
  V: B! K$ H: C　　圓球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在一邊，滾進了落葉堆裡。
- O: ~" V, v" J$ Z3 M1 n5 \
1 N; C1 K% Y4 s, o　　阿故本來正在盯著姜風的舉動看，這時一下子呆住了。
& {* q9 F& T4 k' A3 s0 e
　　姜風完全沒留意，他正在把精神力分成細絲。透進魔晶深處，試著接觸那縷微弱的殘魂。
! j  E' c& r% f! r( {
1 M2 h: p+ f" k- U$ p　　剛才他試圖接觸灰色霧氣的時候，阿故直接阻止了他，顯然這霧氣絕不是什麼大補藥丸。葉宵只剩下這縷殘魂了。要是灰霧讓她出了什麼事，姜風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彌補！
0 D7 z; G5 u) F/ F, C
  I( }- _: u5 z' l/ C6 U( _4 N　　他心中大急，根本分不出半點心思給阿故那邊。

　　阿故呆呆地看了看姜風，又看了看自己給他的圓球，緩緩走了過去。

# R( |6 t% [% \+ r　　她站在圓球旁邊，盯著姜風的背影。輕輕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 \; z  I" w6 Y/ o; |6 Z
4 r  ^2 b2 K; |　　火光照亮了姜風的背影，他毫無回頭的意思。
2 k# M! t9 X9 J' C! K0 v4 v
　　阿故彎下腰，抱起圓球。這圓球雖然是由力量形成的，但完全平衡之後，就形成了實體。一片枯黃的落葉沾在上面，阿故把它拿掉，用衣服袖子擦了擦。
! P, @) ^" b. h2 K$ e; I
　　她再次擡頭，再次看向姜風，金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接著，她轉過身，走了兩步，身影消失了。

& l8 V9 n/ \0 J　　魔晶裡，殘魂吸收了灰色霧氣之後，突然間平靜下來，沒有了任何動靜。
7 x! C2 z6 h  e
0 b6 V2 Y% Y0 M　　姜風用精神力探查過來，發現它的波動非常平穩，只是再次陷入了休眠。

　　姜風眉頭一皺。

2 O/ U7 ^& F; M1 Z" N6 S* q' @　　上一次休眠是因為吸收了足夠多的魔氣，這次又是為什麼？
" ^2 ^! i& N9 X7 K
8 C2 R5 p) f, j　　他調出天機魔方裡的數據，仔細比對了一下，發現就這麼一會兒時間，殘魂裡的能量再次提升了！

　　上次姜風在九明湖吸收明力，把明力全部轉化成魔氣注入魔晶，大概讓殘魂的能量反應提高了五成。

1 j/ _+ W$ j4 Y! {0 K  T  ?5 N　　而這一次，只是淡淡的幾縷灰霧，殘魂的能量就翻倍了！
1 R/ b# e) V. E; i! P* |
: P$ I* F3 B1 V　　它的休眠跟上次一樣，是能量充足後的正常休眠。那些灰色霧氣，對姜風來說也許有害，但對葉宵的殘魂來說，毫無疑問大有益處！
8 V# |% _) `9 P
　　姜風心中大喜，他轉身道：「阿故，謝謝你……」

　　話音未落，他發現自己身後空無一人，不知什麼時候，阿故已經離開了！

! b1 v2 h+ u" I( [' h　　她上次離開的時候，也無聲無息，但好歹還有一個不算道別的道別，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姜風疑惑地四下張望了一下，但周圍只剩下半滅的火堆、吃剩的食物和掃成一堆的落葉，再沒了那個玉雪可愛的小天人，也沒了她送給自己的那個圓球……
- Y% D& j2 y, ]; Y) f
; K( n) i# e1 j# m2 i. Y　　姜風怔然片刻，腦子裡漸漸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突然「啊」地一聲，重重地給了自己一下！

6 N% k; c  G! s0 {" d5 a3 n$ P6 ~　　他想起發生什麼事了！

　　他一時情急，把阿故送他的禮物給扔到一邊去了！
, u9 @% f" W' J/ B; t$ t! Z' h
; T( K% Z; H  `0 j5 f! W7 {7 O　　這是阿故第一次向一個人類敞開心扉、表達善意，結果這樣的心意，就被姜風隨隨便便地扔在了一邊！
2 j3 A4 H2 k. ]8 B+ G
　　天機魔方攝入的景象是姜風為中心的周圍的一切，他背對著看不見的事情它也一樣能收錄進去。

　　姜風凝視著天機魔方裡的情景，看著小女孩落寞的表情和身影，心裡一陣陣絞痛。

　　最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又重重地敲了自己一下。
/ C/ C3 l, S  |
　　……

　　……
4 n. A0 d4 E+ }. t  u
　　姜風從不是逃避的人。

　　這件事情是他做錯了，他必須向阿故道歉。
1 q* y# B9 S4 ~9 U) l' f; M
　　但是阿故來無影去無蹤，如果不是她主動來找他，姜風根本不知道她平時在哪裡。

　　姜風閉目片刻，眼神變得冷靜下來。

　　鐵花那幫人育化出了小天人，必然是要把她當成一個殺手鐧。

　　現在看來，大衍山大部分原族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平時一定被藏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那地方也許有一定的自由，能讓她自由出入。
4 T" G) N6 [, C9 S9 E. n
3 D: o( f" s% {/ a+ y* ~" t: X! C　　不，姜風迅速打消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 y: p9 {. ~2 ?( I8 v& L, }! i
　　要更好地控制新生的小天人的話，對方不可能讓她自由行動。她能出來，多半是靠自己的能力，偷偷地潛出來的。

, l' ^6 S4 o4 b  d4 U　　按照她表現出來的習慣來看的話，她應該是把出來找姜風當成「外出散心」，多半是把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
$ y( v5 o* t% \4 j1 f: ^" L
　　現在她離開了，很可能就是回去了那裡。
9 T( O1 t& ]+ v/ V8 |# p+ n' a4 C
- e' Q3 d; ]2 }7 H6 K9 w　　閃岩峰給的光球裡沒有她的存在，那她會在哪裡呢？
, r/ F! b0 s5 q+ F
　　大衍山九峰十足，極為廣闊，到處都能藏下一個小女孩。看來要找到阿故的下落，還是得從鐵花那邊下手！
. ]+ {) Z( S1 d, N2 {
　　姜風睜開眼睛，眼中一道銳芒閃過。

6 D" D; D4 G# P8 i- {  c　　他小心把魔晶收回自己的胸口，輕輕拍了拍，縱身離開，回到了天遺峰。
8 g3 u* ~+ e- Z: e# L" D
7 {" a0 W- I+ h2 g4 P8 E( r　　他沒直接上峰頂，而是先去了山腰的祭司樓。

" Y9 V" U& h% d　　他掀開門簾進去，眼前一黑，憋悶的空氣立刻撲面而來。

9 |7 H  {: h$ e　　蒼松席地而坐，手指輕撫幾塊骨頭，見到姜風進來，輕「咦」了一聲：「阿琉沒跟你一起回來？」

　　姜風一怔：「阿琉？我沒看見他啊？」

　　蒼鬆解釋了兩句，姜風這才知道，之前他讓蒼松和阿琉推算的事情，兩人已經做完了。現在這些信息連同前期收集的，帶後期天衍法推算，已經全部整理完畢，只等姜風驗收。

6 c) \3 S* v. _  }　　姜風有點慚愧，道：「這事我一點也沒幫上忙，真是麻煩你們了……」
9 q  r, m2 L. S  [5 L) d8 o# n3 D
　　蒼松呵呵而笑，眼神精神奕奕，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年輕了至少十歲。他搖頭道：「天算族身為祭司，本來就應該靠天衍法為族長服務，這也是我們應有之義！倒是小族長，兩天完成三個音之虹彩，這個壯舉我已經聽說了，實在了不起！照這個進度，血之試煉前，溝通大衍之音不是問題！」
2 h/ k. ]$ [# f/ `. a0 U8 U
　　他半起身，把桌上的一疊羊皮紙交給姜風，上面有符號、有文字，條目清晰，一看即明。
* q, X- t0 a( O- {% f# D
　　姜風接了過來，沒有馬上看，而是沉吟著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片刻後才道：「雖然才麻煩了長老，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辛苦您一下。」
: F& _5 V* _! _$ l
　　蒼松心情極好，連忙道：「不辛苦，小族長請說！」
$ }/ W/ z! J4 t* I
) K2 z1 L* o: {( f. o　　姜風道：「天遺族來到大衍山已有萬年，留下來的資料應該不少吧？」
* ~) P  E, i1 k. u. A6 f8 J! P
　　蒼松點頭，坐著敲了敲地面：「是，全部在這裡存放著，保存良好。」

7 t) k) d+ e; N9 w4 f! R' w/ R8 F7 b　　姜風點頭道：「我還是想搞清楚，為什麼天人遺命會格外強調天人遺種的孕育條件。以及為什麼，一個世代只有一個天人存在……有關這方面的信息，請長老翻閱一下那些資料，看看裡面有沒有記載。一字一句也好，這個非常關鍵！」
& n: d" k9 l6 [
% g- O2 U. z. D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1 五色

5 G: ?1 i+ O% S$ y0 X: A! }　　蒼松直起脊背，姜風直視著他，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個小天人已經誕生了，最後應該怎麼做，必須拿出一個主意才行。究竟是為什麼，只能存在一個天人，這個原因，必須要找出來！」
- ^% C3 o/ w2 e6 W% S
　　蒼松突然問道：「小族長，你是不是已經見過那個天人了？」
/ K' Z! }3 |. ]/ v
　　姜風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已經有兩面之緣，她是個好孩子……」

　　蒼松有些驚訝，最後嘆了口氣，道：「是啊，她還是個孩子……」
  O7 O8 ]# S4 i
　　蒼松毫不猶豫地接下了新的任務，表示一定會儘快查出其中原因。
6 Y7 ]- \/ L; `, s6 z  L
+ s9 ?3 Z0 O: [　　姜風感謝了他，帶著爺孫倆整理出來的資料上了天遺峰頂。
+ h' }5 q6 a7 R8 l  v, ?' ]) @
　　天人的恢復速度果然驚人，這時，他的右臂已經接近恢復，換了一件衣服之後，蒼松剛才竟然都沒怎麼發現他的異狀。
, Y+ |' f6 X( j: s# g2 B
2 H+ P4 {5 }5 i' w. h' m5 j　　但總有觀察敏銳的人，他一回到圓石旁邊，就有一條黑影動了動，突然出聲：「你的手怎麼了？」
) b' {( O* I4 J4 e& V
" G" y9 F& A- j5 f5 L) ?. p$ l( J* p, p4 K& q　　姜風正在想事情，微微一驚，道：「銀鼠，你來了啊……」

7 i7 o9 X4 Q& m　　銀鼠簡單地道：「來上課。」
% {" [8 q; t9 V- B9 H% \9 p
/ i6 c& }1 |% @$ k6 Y* D- L9 O　　昨天姜風只學了影遁術的初級技法，這也是掠影族匿跡法最基礎的一部分。
; a  P5 R# Y* g0 O. w
　　他傍晚時就到這裡來等著了，姜風一直沒回來，他倒也很耐心，一直安安靜靜地守在樹下。
* J8 V! q0 z& R$ P6 U
* x! E6 d- T+ q: ^/ q0 }' |  `　　姜風揮了揮手，說：「溝通閃岩的時候出了點問題，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 F1 D, G* z, B2 o- f* r0 N　　銀鼠突然問道：「什麼問題？」

7 C! D3 T- v' Z0 ]; l/ Z. J% s　　姜風有些意外，銀鼠向來沉默少言，一看就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只會默默執行自己任務的人。他突然主動發問，實在太不符合姜風對他的認識了。

$ y- \+ x7 J. I% \/ k  ]& t　　姜風在大衍山最能信任的人也就是這些人了，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跟銀鼠說了一遍，連小天人的出現也沒有隱瞞。最後他說：「現在那邊究竟是用什麼辦法來控制閃岩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還好天人的血液能生效……」
0 g1 b' v5 l  P+ a# R% j- Z
　　銀鼠眼神發直。好像正在想什麼，姜風注意到了，問道：「怎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6 C: P; I0 Z7 |8 O　　銀鼠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道：「沒錯，我的確知道一部分。」

* A5 z2 @  L% X( k& g1 n　　姜風意外地看著他，銀鼠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

　　這時，月亮已經升了上來。現在已近月中。月亮還沒到最圓的時候，但比前兩天也明亮多了。

6 ^2 t& d" P1 }　　銀鼠一直隱匿在陰影裡，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這時卻向著月光伸出一隻手。

2 T5 ~9 E! a9 P- [5 [0 M/ b2 i　　他的手又乾又瘦，實在稱不上好看。接著，這五根手指在月光裡揮舞起來，時而張開，時而合攏，時而彎曲，時而伸直。帶著一種古老而獨特的韻律，竟然煥發出了異樣的美感。
; K' U% n  @4 Q! y" y4 S$ `6 ^. y
　　片刻後，他的手指間突然扯出了一條黑色的絲帶，它輕薄柔軟，好像一團煙霧，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 Q1 h5 w' `! }　　姜風一怔，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緊緊盯著這條黑帶。

( G, I$ y, K! H. S　　薄薄的月光把它照得非常清楚，這條黑色的絲帶其實並非實體，它是由無數細小的字元組成的！
4 s& y' I9 K* B! @$ i0 s) P5 B& K
1 x7 G8 F( @+ n1 u4 }1 b) W　　黑色的絲帶蜿蜒盤旋。在空中頭尾相接，形成了一個圓。
! z1 L3 }9 E' j
　　這時，奇特的景象出現了，如紗如霧般的月光彷彿被剪去了一塊。憑空出現了一個空洞！
( v1 V1 j0 I, j# K( q% G1 \- I
　　黑帶環起的範圍，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空洞，裡面什麼也沒有！

% D* ?6 q0 v4 h　　銀鼠看了姜風一眼，向他點點頭，突然把手伸進了那個黑洞裡。

3 Q/ F3 q& G% S( G# Z" R2 Y. Q　　姜風的眼睛瞪得更大，看見他的手一節節消失在裡面。而黑環的另一邊，則什麼也沒有！
: Q( R& w- B, \, {; |, W
- R) p+ @  q. @9 S6 n　　銀鼠表情平淡，就像是正常把手伸進一個山洞裡一樣，還動了動肩膀，好像在裡面抓了幾把。

　　突然，一聲刺耳的「唧唧」叫聲響了起來，好像是什麼動物的聲音。接著，銀鼠猛然收手，從黑洞裡抓住了一隻肥大的兔子！

/ b* H, J* g( D8 x% @' f　　姜風呆住了，不可思議地道：「這是個兔子洞？」

　　銀鼠搖搖頭：「不，它連向了一個兔子洞。」
2 r2 `; a3 `+ [8 o/ s
　　姜風把他的話反覆琢磨了三遍，瞬間明白了過來。
9 A% n0 {/ d+ n; Q* T2 g8 w
- l7 p- n. U  `0 H& P: F　　這條黑色絲帶形成的環，其實是一個微縮的空間門，銀鼠讓它指向了一個兔子洞，所以直接從裡面抓出了一隻兔子。

8 l" h" k$ ^- T　　最關鍵的是，這條黑色絲帶的形態，跟之前烙在閃岩紅石上的極為相似……不，那種字元，明明就屬於同一種語言！
0 j' _# d: d5 X
　　姜風思索良久，問道：「這是掠影族的秘技？」
$ P8 }2 m1 S( @' J' r8 T" Q9 q
　　銀鼠伸出手，搓了搓手指：「血脈技能。」

　　只見他三根手指上都多了一個小小的孔洞，兩個已經癒合了，還有一個正向外滲出一滴鮮血。

　　姜風長長舒了一口氣，問道：「也就說，閃岩的事情，跟你們掠影族是有關的？」
' j- R6 l. D! W) \
　　銀鼠沉默不語，但是很明顯，這不是迴避，而是默認。
% `  }! a+ K! Y8 g
　　姜風問道：「能確認是誰嗎？」
: G7 G6 e3 Y& k& f% r; P
　　銀鼠搖搖頭，道：「族內的氣氛有些奇怪……」他難得多話地又補充了一句，「掠影向來不管他事，只聽族長命令，一直平靜。」
( l% C! o1 g- P4 i1 I$ c: ?, w
7 ~+ V* a5 E* S$ d: ~# W. e3 U　　也就是說，他不太確定掠影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對於族裡來說，氣氛動盪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

5 n2 H& u' H0 `　　姜風搖搖頭，突然道：「算了，你不用繼續關注這件事情了。你們已經離開了二十八年，這麼長時間，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時間太短，我們沒時間一一把敵人揪出來。」

　　他站起來，看著銀鼠，認真地道，「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有什麼陰謀陷害，直接碾過去就是！」

5 r0 U* A0 D, h8 N5 Z* ?% |, J　　銀鼠回視著他，臉上漸漸露出一個笑容。他重新縮回陰影裡，道：「影遁術的進階，叫捉影法……」
8 v. d: W# L2 z7 Y
　　銀鼠開始講解，姜風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把資料收進懷裡，全神貫注地跟著銀鼠學習起來。
: m; a4 F( J" T* l( P8 ?
& O& T1 N) @- T' \& Y& g: w) ^　　……

# j1 Y% C, o3 b: d3 l3 ^2 n　　……

　　第二天天一亮，銀鼠就離開了天遺峰。離開前，他猶豫了一會兒，對姜風道：「有我的同族在……你要小心。」
& e3 U' K3 ]9 j: ]( y% `1 ]: k  R  e8 x3 H
' h1 n& i! q' O5 g- R' M% I9 u　　他這個時候向銀鼠學習匿跡之術，肯定是想去做些什麼。

# ?, ?# S$ l+ m% C( b% P/ d　　有同為掠影族的其他人在，姜風又是初學。肯定得防著被人看破。
: L9 u( @: p# `* b0 t
　　姜風笑了一笑，點了點頭。

　　銀鼠走後，姜風迎著晨光，坐在峰頂。一頁頁把昨晚蒼松給他的資料看完了。

4 [. H- l2 P, M, t/ }　　看完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天算族能成為原族的祭司，在天人離開之後管理大衍山這麼多年，的確是有原因的。
. z; h1 B* I) e8 E" y; {% M8 s
　　天算族的優勢。不光在於因天衍法而來的強大推算能力，還有天生縝密的思考而形成的智慧。
1 D9 l8 E* e0 G2 Y, o
　　蒼松和阿琉整理的這份資料，完善而周全，一項項一條條，脈絡極為清晰。

2 x( h: b, D8 `% }! L# D  u　　姜風看完之後，立刻就對大衍山這二十一族的大致情況有了一個瞭解。
# r( K5 e  P! e. f
' ?- e" t+ L. c　　當初闖入天人禁地，奪出天人遺種的，以荷沼、彼津、秀水、鐵花四個人為首，一共涉及七個部族。

. k4 `1 \( b$ ~; p5 k' d　　蒼松把他們稱之為離衍派。

　　這個離，不僅指的是背離。也指的是離開。
/ A. }/ u( w. c$ }' H7 R7 s
0 i& _; |" a, b7 [- ]　　控制一個傀儡天人，解決即將到來的大祭禮，只是他們的初始目標。他們進一步的目標，是要讓天人幫助他們打開大衍之門，集體離開這裡。

　　現在離離衍派最近的十個部族大多數人已經接受了這個理論，也就是說，離開大衍山，前往九天玄極大陸，已經變成了他們共同的目標。
/ F' X& \3 z; y8 i( P
  E) P# O8 T! p- j$ F　　這十個部族以閃岩峰為中心，主要居住地是閃岩峰、五色峰和沉淵峰。
' m: g$ r' C! c; s4 F' }: P/ d1 O
0 T  `4 y  L7 @, W7 r　　離衍派的主要活動區域是閃岩峰。但核心人員大多數時候在五色峰出沒。
. K, l3 h3 y; n' M2 R3 D0 ~
　　而姜風之前所提到的那種推算的「空洞」，也正是在五色峰！
+ ^1 Z" K. D+ Z# ]
　　蒼松和阿琉數次推算，都是到了五色峰而中止，也就是說。阿故有極大的可能被關在這裡。
0 H  o9 O/ E2 B8 V# `
; M2 K7 d7 E  y( y　　五色峰位於閃岩峰旁邊，大半山體被閃岩峰擋住，從天遺峰直接看過去，只能看見一些角落。

　　姜風站起身，看著那邊，喃喃道：「五色峰嗎……」

" r' D! k" X+ e2 l　　……
( A4 c: }8 R5 O! H/ c; a
　　……
- F" O4 X! l5 T5 @
4 v" P" O; d, e+ I# l　　五色峰是大衍山最美的一座山峰。
- ~9 Y9 x  D' v2 d9 X0 O
7 q" M9 h, F- q  h4 d7 v　　它不算太高。不歸河緊貼著它的山腳下流過。

　　五色峰石成五色，從高到低，一層層分佈得格外清晰。

　　每色石上都有不同的植被，配合著相應的顏色，紅的如火焰，青的如碧玉，紫色如彤雲，黃的如燦金，藍的如天空，四季皆如此，美得驚人。
8 u) v; H' t% a; B9 h4 u5 A+ }
, e8 c! f1 l# a8 i4 ~# ]2 R4 A$ S, a0 }0 a　　最讓人驚艷的是頂端的陽光林地，樹葉有如光線織成，淡金耀眼。每到秋天，陽光樹都會開花，只開七天。從花蕾綻放開始，每多一天，花就會多一種顏色，七天後，落花在陽光下飄飄揚揚地灑在不歸河裡，順流而下，不知去向何方。
5 V7 V* P( c$ z( Q3 M' Z/ M- e
/ @; p; U% U7 w- B　　陽光樹開花的時候，也就是大衍山的五色節，青年男女沿著河互訴衷情，結為婚姻之好……那一段時間也是大衍山每年婚禮最多的時候。

$ K% o& |8 a2 O( e　　姜風站在五色峰腳下，仰頭看著絢爛的山峰，突然想起來，當初阿琉給他介紹大衍山的時候，讓他看見的正是五色節的景象。

　　他半蹲下身體，單手按地，精神力向下延伸而去。
0 x, v% T0 O* y7 q5 C
( h2 R0 m* P- m  A' ~　　每一座山峰所轄的，不止是山峰所在的那一片，還有它周圍的一部分區域。
4 U1 c# m9 P% ?# G
& o5 p. z5 v' E* ]9 L! x. N' j+ G: D　　九峰十谷，那十谷其實也算在了九峰的範圍裡。

: s- g, J: C; k+ J) V$ a　　姜風微閉雙眼，精神力向四面八方不斷延伸。

7 E8 ]. N3 _# L+ x5 c5 K　　潛入五色峰尋找阿故跟溝通山之音並不衝突，完成後者之後，也許對前者還會有些幫助。

　　他細細追尋著五色峰的意識，突然間，他猛地一擡頭，警惕地看向後方！
0 f. r* D: x9 N  ?& w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2 影之攻擊
# z3 e! N7 D+ r% o) Y% h
+ w" {+ K9 x0 J; @+ Y& s　　姜風警惕的眼神往後一掃，立刻變成了無奈。

　　剛才，他感覺到了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原以為是有敵人窺探在側，結果一看，是幾個大衍原族站得遠遠的，正在驚喜交加地看著他。
) c% [9 |* q$ A1 L5 X: b
1 d  s! O0 a! |8 [! ]0 f: h0 J/ n8 I　　他們一邊觀望，一邊指指點點：「那就是新天人姜風？」

" h* ]  F2 ]; Y0 c* ?( W　　「面孔很生，應該就是了……」
' s' m% o1 ^9 o* `% j/ s
8 @$ g5 F! i! z* X) G8 h　　「他到這裡來，是要溝通五色峰嗎？」
) h+ w1 u+ ^$ p& S* S- h
　　「嘖嘖，五色峰可不好溝通，不過能過的話，也算是通過一個大難關了……」
+ M8 m, I+ |* i. @0 S
+ [( u/ q& K: X1 d* w: v　　姜風這兩天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大衍原族無數人的注意，他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舉動自然落在了不少人眼裡。

　　今天，他一出發，就有人看見了，無比期待他接下來的舉動。現在站在那裡的只有五六個人，眼看著，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往這邊過來。
6 g& N& ?3 @' m& ^" C  B
　　姜風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不介意跟原族打交道，但現在可不是時候。
' K/ ~4 F+ H1 c
- [6 y* h3 c3 l* b6 c7 W& W　　最關鍵的是，他來五色峰的目的之一，可是為了小天人阿故。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阿故的存在暫時都最好不要暴露在原族們面前。
. C8 I2 z* S! j
　　五色峰下長草過人，姜風身體一縮，沒入了枯黃的草叢裡。

　　原族下意識地想要跟蹤他——他們溝通了大衍之音，利用山力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按理說，這樣的跟蹤應該不困難的。但是姜風這一隱，竟然沒一個人能夠發現他的去向！他就這樣消失在他們的感知裡了！

# ~& P. f2 q5 [: m$ y3 k0 r5 k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紛紛感嘆道：「不愧是天人一族，力量果然強大！」

' e! ?$ L) c, q  _' j　　他們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紛紛離開了，只留下少數幾個人仍然緊盯著五色峰，想要看看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五色峰某處，也有人發現了這邊的騷動。
# D) J8 r, y/ ~7 P; a5 ]
: O3 j% \& s" k. M4 z　　一人神色不豫，問道：「新天人把接下來的目標定在了這裡？」

2 j6 k' X9 o) x. @* q6 L; Z　　「不太確定，但很有可能……」

　　「嗯……現在安排得怎麼樣了？」

　　「五色峰比較特殊，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必須小心行事。」
+ W& x8 c% ~" T' ~- O
! K" B# s5 w4 L! @5 m7 \+ `6 [　　「……還沒完成嗎？現在最好先把他引開！」

* W3 D3 q! D3 l" k& G　　姜風利用銀鼠所授的影遁術，一下子進入了潛行狀態。

　　他的身體與黃綠色的草叢幾乎融為了一體，就算直盯著那片區域仔細看，也很不容易發現他的存在。
, a# M  C; O2 N3 V" Y
1 F5 E) f5 S( F& X/ o1 v. \　　影遁術作為掠影族的秘技。當然不是只有晚上才能用的。它最擅長的是融入陰影，但除此以外，對於各種情況都有極其良好的適應性。
- z. \- H8 ~& {& g
& I4 ^0 N  D7 j& w% ]. S2 Q　　姜風伏低身體，全神貫注，明力均勻地鋪向他的身周。不斷調整著周圍區域內的光線。
* T' y% N  n. X& F9 I
　　這正是影遁術實現的方式之一，銀鼠教課的時候，連他也很震驚姜風的進步之快。

　　但實際上，姜風可是一個寶器師，更是從未入境開始就學習操控周圍的空間。現在他對明力的控制達到了極強的地步，控制起光線來得心應手。

　　只見他每走一步，身影就淡化一分，最後，他幾乎不是融入在環境裡，而是整個人都消失了！

　　姜風剛才向地底透進精神力。發現五色峰的情形跟他之前溝通的不太一樣。
5 O: q" W4 C& A  H( l
6 c+ K6 a; ]% g7 v% U; w" p　　它顯得非常「冷漠」，他的精神力滲入已經很深，但仍然查探不到它的意識，好像它根本懶得跟他打交道一樣。
9 s2 G% i9 S% B- ?
/ \: X2 g$ n1 Z　　不過從之前的三次音之虹彩裡姜風也發現，所謂的溝通，並沒有固定的方法。最關鍵的是要體會山性，瞭解山峰本身。

　　所以，他現在決定潛進山裡，一邊尋找阿故所在的地方，一邊用自己的腳踩過五色峰的每一部分。親身體會它的存在。
+ x% W0 C* g* o- |$ I' E" m& c
　　姜風進入影遁術，速度絲毫沒有變慢，整個人如風一般掠向山腳，進入了五色峰最下層的紅色區域。
# g1 b& S7 x4 s; d" a: z+ a0 d
　　一進這裡。他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暖意撲面而來，地面溫度帶著周圍空氣一起上升，明明是冬季，卻像是來到了初夏。

　　地面上的石頭其實是白色的，但全部都微微泛著紅光。石縫間長出來的草木也都是中間綠，四周紅。像是被火點燃了一樣。

: U  ^3 N2 }3 B- j1 V　　這種感覺……像是有無數火之核晶鋪在了地底一樣！

! l6 ], U7 o9 L% w, H　　明力本身是沒有屬性的，但是明獸的晶核卻分成了五種不同的屬性。這一片區域裡，明力明顯偏向火性。可想而知，一個火屬性的武修，能在這裡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8 g4 i) ]/ s- b0 O
　　姜風突然心中一動，擡頭看去。

& B3 h- a9 N, f4 X& z) j1 e5 W　　五色峰的這五種顏色，難道對應的就是五種屬性的晶核？
: X5 g& X9 i0 m! w6 h9 Z
　　這又代表著什麼呢？明力本身是這五種顏色的綜合？
- W5 d9 F- b% N
　　要溝通五色之音，必須瞭解每一種不同屬性的明力？
4 Y" w* H6 H0 D0 z' x
　　隱約間，姜風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5 d! }' ~+ E( }$ ]. s) [
% w' _5 _8 |1 L: D* C/ F　　想到這裡，姜風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蹲下身，揀起一塊白石握在手上，明力向裡透了進去。

　　他剛剛想要察探這一片區域的明力情況，突然感覺異樣，一個翻滾，長槍已經握在手上，恰到好處地隔開了從後面無聲無息襲來的一次攻擊！

4 d+ y* J! Y0 C+ N( q* ?　　這不是一次攻擊，而是接連而來的七道。

3 H5 ^8 [. \$ D# V% T1 `& D0 w　　前一道攻擊還沒有結束，後一道攻擊又連接而來，連結得極為緊密。姜風擋開了第一下，第二下已經到達面前，每一下都無比狠辣，直指他的要害。

　　姜風心裡微沉，竭盡全力擋下前五道攻擊，第六道又從死角過來了！

　　他一咬牙，猛地躍起，拼著腰部劃出一道裂口，銀槍劃出，帶著無比倫比的強大威勢，向著對方直衝而去！

9 W; S1 Z4 c9 b9 r$ j9 q, Z+ i3 e% s  [　　對方極為冷靜地揮出第七次攻擊，擋了銀槍一下。

% L7 @! c; n4 r- f) [; z, N　　接著，姜風面前的空氣微微扭曲，銀槍穿過那人所在的地方——他撲了個空！
) J: F# ^9 a& }& p1 P# y
8 M0 P0 p$ o4 t9 r　　槍尖擊中的只有空氣，那人在此之前已經消失，連影子都沒留下！

  {+ V# [$ e) b+ t4 [4 v' W4 _　　銀槍揮出時，它周圍的雷電與明力已經籠罩了這一片區域，它所及的範圍內，任何人都無法逃脫。
2 \1 I/ J1 W- i
　　但這人卻輕輕鬆鬆地逃走了，從頭到尾，逼得人透不過氣來的攻擊佔據了姜風的全部心神，讓他連對方的長相身材也沒空關注！
$ |6 a* _& p" `4 b
　　也就是說，他驟遇突然攻擊，腰上被切開一個巨大的傷口，還讓對方輕鬆逃走了，結果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8 k' i9 \  M$ p　　那七道攻擊來得極快，如同雷霆閃電般，眨眼即過。就在這短短的數息裡，姜風卻遭遇了少有的強敵，面臨了一次真正的生死關頭。
8 l3 p. v0 Q/ Y& A5 I! N, f: `1 W; T: Z
　　他提著銀槍，警惕地看向四周。
( F! X5 T* _0 z. \  G. Q7 _
3 H, m9 K2 ?0 k　　四處都是一片紅色，溫熱的火系明力撲面而來。到處都很平靜，地上、石子路上、草叢間，到處都沒留下半點痕跡，好像剛才驚心動魄的戰鬥從未發生過一樣。
5 z4 V; G( L) E
　　那場戰鬥唯一的證據，就是姜風右腰上的傷口。它深達數寸，幾乎要觸及內臟，大量鮮血滲了出來，把衣服染成了深色。
0 {: W- D  H7 h; L' B  Y
: ]7 b4 g: e$ }; |$ j　　姜風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仍然站得筆直。
4 n5 m5 ?: o( p6 g7 X5 U4 T" X
& s+ D1 u  m3 H0 x, m4 N1 Y2 B, U　　他眉心緊皺，明力一寸寸地掃過這片區域，同時調出天機魔方，察看剛才的情況。
3 z7 {( v8 i+ G0 Z8 t
　　攻擊出現前，他沒有任何預兆；攻擊結束時，他也沒發現一點異樣。那人才是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

　　天人的修復能力畢竟非同一般，姜風的傷口很快就止了血。這時候，他也從天機魔方裡發現了一點端倪。

' U/ ^7 n: t, i" C, H8 H8 j　　攻擊發生前，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附近有一塊石頭的黑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極不明顯地動了一下。

3 l8 |* _" w5 d1 Z7 I' i% T8 ]　　這熟悉的徵兆……掠影族！
9 ]0 q7 u0 U6 N& j/ Y) y- T) O
　　這個攻擊者，就是銀鼠的那個離衍派的同族？
" l0 P* {! M& F& C- s, g1 p
2 S8 e; D! A6 l! L9 u' e　　姜風走到石頭旁邊，伸手撫摸了一下那片黑影。他瞳孔微縮，突然從陰影裡看見了一點極其細小的黑痕。
- G1 B) a2 U* j
　　這黑痕只有米粒大，跟石頭的影子融合在一起，讓人難以發現。

9 w  W7 D. ~' B/ n- ]  [　　掠影族的血脈技能？

2 Z' T' d, o5 B; {　　看來的確就是他沒錯了……

　　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殺了他？還是要阻止他上五色峰？

2 R( L3 \7 D( n) \! w' H　　姜風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腰畔的傷口，舔了舔嘴唇。
+ Q5 L# J) d5 A7 ]
　　既然如此，那就來試試吧！
. F; l' h- j6 C. o: |
　　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初學者就不是老手的對手！

　　他身影一閃，整個人像是溶解在空氣裡一樣漸漸消失。一開始，空氣裡還殘餘著少許的血腥氣，沒一會兒，那淡淡的血腥氣也不見了。
! f* ~9 A' X, Q: d9 s' @&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