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39 阿故

/ o& }9 y0 g6 l% v　　藉著給小天人準備食物，姜風順便帶著她遊覽了一下大衍山。

1 n8 v* H/ I9 n3 b' q' L5 \　　來這裡兩天，一直在忙，他還沒有正式看過大衍山的全貌。

$ g: z% G" \+ P: e8 j( K9 _　　大衍山九峰十谷，草木繁茂，各種野獸在森林裡休閒安憩。

; X1 ^* t- Q! M+ x: |　　這裡居住的大衍原族足有二十多萬人，但是地域廣闊，絕大多數地方還是被森林覆蓋著。

　　姜風沒有刻意溝通其餘六峰，只是牽著小天人的手，時而馭風飛行，時而在地面上行走。

! ], }; Y4 F) x　　夕陽斜暮，金紅色的餘暉灑落在山峰樹木上，鳥鳴獸嘶，這裡的一切顯得無比安寧，卻又別具勃發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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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人一開始只是緊緊地牽著他的手，一副捨不得離開的樣子。但漸漸的，她的目光被這個世界吸引了。她睜大金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空洞而茫然的眼睛裡彷彿泛起了點點漣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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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留意到了，輕聲問道：「你沒有這樣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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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R# C* a7 }　　小天人偏頭看他，竟然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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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q/ V8 Z$ X1 b8 n　　這還是姜風第一次跟她正常溝通，他這才發現，小天人是聽得懂他的話的，只是沒辦法正常表達而已。

　　姜風心裡升起一股暖意，輕聲道：「這是你的故鄉，也是我母親的故鄉……」

　　小天人張了張嘴，試了好幾次，最後竟然說出了「故鄉」兩個字，字正腔圓，非常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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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驚喜地笑了，他重重點了點頭，道：「說得很好，對，這裡就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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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Z# U& M" W) R7 k" I8 V　　他望向四周，道：「這裡叫大衍山，一共九峰十谷，居住的是大衍原族……大衍原族以前叫天遺族……」

5 Y+ E) @( Q5 o4 }/ q, O　　他牽著小天人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把以前聽說的，最近一段時間看到的有關大衍山的事情都跟她說了一遍。

　　小天人聽得非常專注。眼睛裡閃著微微的光芒。

. \( C: Z/ l+ W+ k6 H: o　　姜風其實知道的不算太多，說了沒一會兒就打住了。他側頭看了小天人一眼，看著她專心致志聆聽的樣子，下意識地想用手指戳戳她的腦門。這才想起自己右臂損傷，還沒徹底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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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_& b5 Y5 A( b1 r" |* g　　他愣了一愣，這才意識到一直如烈火般燒灼的疼痛，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傷口處冰冰涼涼的，當然談不上舒適。但遠沒有剛才那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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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不管大傷小傷，都會痛到一直徹底癒合。尤其是因為天人血脈恢復的速度快，傷口不斷生長，那種感覺簡直癢入骨髓，恨不得撓到心裡去。

　　但這一次，傷口還在恢復，難受的感覺卻沒有了。明明之前坐在天遺峰頂，看著光環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的……

　　他注視著小天人，目光移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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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 Z9 \* n　　是你帶來的嗎？

1 F& D! e& c1 g; {4 e　　姜風笑了起來。他沒有多問，只是接著剛才的話笑道：「明明出生在這裡的是你，結果都是我在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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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I- {% h% E　　小天人拉著他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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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O0 A# i8 Q8 ]5 G0 e7 U　　姜風一怔，盯著她的臉，突然也笑了起來。

6 s, k; D( z4 V, U. O( D! q( x　　之前小天人用手扯起嘴角，拚命模仿他的表情的樣子，姜風雖然沒動聲色，但其實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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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 O1 e: c% g" |* X2 k　　而這一次，是小天人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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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5 y3 q: w! d　　那種微微的羞澀、真心的愉悅。讓這個木偶一樣的小女孩變得生動美麗，這一刻，她才真正變成了一個人類，一個真正存在的孩子！

　　姜風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並存著親切與厭惡感裡，後一種感情已經完全消失。他現在看著她，只覺得無比親近。

　　這種感覺，有點類似於他與白郭之間的，但更親密無間。更血脈交融……

8 Q/ B( z5 y* h8 Q7 S3 |　　姜風蹲下身，單臂把她抱了起來。

9 Y; k$ X# Y4 ?/ M1 n# a+ T　　小天人輕輕「啊」了一聲，柔軟的小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姜風感受著她小小軟軟的身體，問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小天人依偎著他的脖子，不明其意地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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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3 \8 R- R+ i6 u' M9 A2 \　　姜風道：「譬如，這個地方叫大衍山，這座山峰叫龜背峰，那裡叫五色峰……我的名字叫姜風。別人遠遠地叫‘姜風’！我就知道在叫我了。雖然只是一個代號，但也代表著你在別人心裡的定義。你也應該有個名字。」

　　小天人怔怔地看著他，姜風溫和地道，「我也給你取個名吧，從此，你就在我心裡了。」

8 `' [) q! i9 z) C　　他的頭髮飄在小天人的臉頰旁邊，小天人一隻手握住，突然重重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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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想了想，問道：「你覺得叫阿故好不好？故鄉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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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z$ y& S; ~/ U* S3 r　　小天人又重重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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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o9 Q4 }# k; X! g( |　　姜風笑了起來，吹了吹她額前的頭髮：「你究竟聽懂了沒有啊？答應得這麼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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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人金色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重重點頭道：「阿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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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字正腔圓的兩個字。

. s. l* _! I5 `# [5 J3 Y　　姜風道：「其實你是會說話的吧？之前你都是在騙我的吧？」

) p$ ?0 r( f1 Z' Y. H, Q3 g　　「騙你的！」

　　這三個字也很標準，新被取名叫阿故的小天人卻是一臉的懵懂。

* s0 X8 f3 E1 M9 ^　　姜風看著她，哈哈大笑起來。阿故看著他的笑臉，再一次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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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給阿故打了一頭山豬，就地架起火烤給她吃。

; B, _2 T5 u. L/ @8 h　　火光映亮了兩人的臉龐，姜風一邊轉著豬腿，一邊絮絮叨叨地對她說：「我有一個朋友，雖然是個大少爺，但是烹飪水平一級棒，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帶你去吃吃他做的東西。」

　　阿故緊盯著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眼，金色的眼睛映著火光，完全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

　　一縷炭灰飛到她的臉上，把她的下巴染出了一抹黑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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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看見了，笑著騰出一隻手，把她的臉擦乾淨了。

* b. o% u+ v* }4 `1 m: O  U　　他從不是多話的人，但跟不會說話的阿故在一起，卻不知不覺地變得絮叨起來。

　　有明力催熟，一大條豬腿沒一會兒就全部烤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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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t5 o; d7 g9 |/ T　　姜風剛一說「可以吃了」，阿故就「嗷」的一聲撲了上去，一口把它咬住了！

, O" @- T/ u/ ]/ T' p( T6 a6 m　　姜風一把拉住她，苦笑道：「你可是個姑娘家！」

0 v. e2 i9 C: A' D& `8 h9 W　　阿故叼著豬腿不放。姜風硬是虎口奪食把它搶了下來，頂著她兇狠的目光道：「你呀，你是女孩子，吃東西得斯文點。」

　　在他溫柔的目光下。阿故眼中的凶光漸漸消失，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仍然眼巴巴地看著豬腿。

　　姜風把她嘴上的油光擦乾淨，摘來大片樹葉，把肉切成片放在葉子上。又折了兩根樹枝當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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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阿故用筷子可不是容易的事，但阿故看他一眼，委屈地按了按肚子，老老實實地學。

* G0 @+ l8 e/ [3 A& V' r9 K　　這時，她的肚子恰到好處地再次發出一聲「咕嚕」聲，姜風一愣，苦笑著搖頭：「唉，也怪我，本末倒置了。你先吃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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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k! n3 d  a- p$ Y9 N, y　　阿故一聽他放水，立刻扔下筷子。用手抓起肉片往嘴裡塞，狼吞虎嚥的樣子，像是從來沒吃飽過一樣。

2 u  b  U( D4 _! j0 ]3 p5 r/ R　　姜風看著她這樣子，溫柔的目光漸漸冷淡了下來。

　　阿故發現他的變化，立刻一愣，停下嘴，揀回筷子，討好地看著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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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這才發現她在想什麼，他的目光重新變得溫和，搖頭道：「你吃吧。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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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擡起頭，望著閃岩峰方向，卡擦一聲，手邊的一塊石頭被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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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吃飽了。她小肚子吃得渾圓，滿足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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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處於饑餓狀態，如果是普通孩子的話，其實不應該馬上吃這麼多肉。

　　但她畢竟是天人族的，現在看來無論血脈濃度還是力量都比姜風更強，身體素質也遠超普通人。吃點肉還是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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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 Y5 I# e　　姜風側頭看著她，火花下，一臉滿足的小天人看上去跟其他孩子沒什麼區別。

* H) Q. L$ u) m　　她的表情明顯比初見時靈活多了，偶爾還能蹦出幾個字。超這樣下去，也許有一天，她真的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會哭會笑會說話會撒嬌……

　　這時，姜風又想起了蒼松所說的天人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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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命中說，非天人滅絕時，絕不可育發天人遺種。

- J; b5 A) B; |' [　　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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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的出現，會帶來什麼不可預估的變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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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1 G$ d& G( d% ^6 ?" ?' A, m  q　　事實上，現在她的身上仍然有無數的謎團。

  g; E( Z$ _* M8 Q, p- Q( ]% H　　姜風看得出來，她至今仍然與大衍山隔絕，從未溝通過大衍之音。

. R8 M8 R: t. }7 g　　但是她能看見大松小松，能與閃岩對話，能在大衍山自由飛行甚至瞬移。

　　姜風能做到的，她都能做到；姜風不能做到的，她一樣信手拈來。

, G1 A6 Q0 I* V, L* r　　這是血脈之力，還是出於別的什麼緣故？

0 F* Q) M6 h* Y% d0 O( L2 Q　　她跟自己究竟有什麼不同？她現在的力量，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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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P5 @5 ~7 h/ F　　而育化她的那些人，對她的瞭解到了什麼程度，他們知道她會這樣出來嗎？

　　姜風沒有打探，只是伸出手去，拂去了她臉頰上的一縷頭髮。

5 l- R- M" c8 W　　阿故突然睜開眼睛，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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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M) R) i8 C' ~4 x　　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兩隻手伸到胸前，全神貫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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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 V9 H9 l+ X" ]6 {& b　　突然，一點金光從她右手出現，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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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x3 g* `3 i" g0 ]　　接著，又一縷黑氣出現在她的左手，同樣越來越旺盛。

　　最後，兩股力量一左一右，相互纏繞，相互交匯，形成了一個半金半黑的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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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m7 G: M  A3 `　　姜風能感覺到，兩股力量除了性質相反，無論濃度還是強度都一模一樣，達到了一種完美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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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i" ~$ c4 k6 Z　　這種平衡讓兩者在中心處交匯，一股極淡的灰氣因之而生。

9 B4 ?6 p& `. D# p  K* I! r1 J* a　　姜風能感覺到，這股灰氣裡包含著極其玄奧、極其神秘、極其強大的力量……

　　姜風隱約覺得一陣熟悉感，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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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F& h  Q5 @- g　　圓球完全成形，阿故把手往前一伸，眼睛直盯著他。

　　很明顯，這是她送給姜風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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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0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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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j# i+ W+ |# r% i+ O　　姜風怔怔地看看了阿故一眼，把圓球接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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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7 S. ?+ ^6 ^3 Z6 \& K　　球一入手，感覺更加明顯。

　　不用說，金色的是明力，黑色的是魔氣，兩者控制出來的那種平衡，姜風以前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

　　他出身在九天玄極大陸，從有記憶起就試圖做個武修。魔氣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 x" S2 r* c) h. R% ]2 G　　後來要不是葉宵對魔氣有需求，天心種又恰好吸收了它，形成了黑暗元枝，純粹靠他自己主動的話，他絕對不會沾魔氣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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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 v" g: g( @4 I　　之後，他主要修煉的也一直都是明力，從來沒想到，當明力和魔氣達到完全平衡的時候，竟然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 A" }. m, {6 e; }　　金黑兩色交織，中間出現了淡淡的灰色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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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氣體，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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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5 K" e2 d- L/ c/ o  z/ D　　它是兩者完全平衡之後融合而來的？究竟是什麼？能起到什麼作用？

3 W* |, F  Y$ E: O　　姜風思考著，伸出手指，試圖直接接觸一下那道灰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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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2 _5 k  n* Y* B# ?　　他還沒觸及到它，阿故的小手就從旁邊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

" a' E  L. `; f' U　　接著，阿故對他搖了搖頭，小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認真。

3 L: I( |5 _- H+ k　　不能直接接觸？

1 v! q& F5 B! n/ l5 J) o　　姜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正要細問，突然感覺到胸口什麼東西微微躍動了一下。

9 y; E$ m4 F& J9 p  i) {! ]7 {　　葉宵的晶核！

　　姜風迅速放下圓球，左手把魔晶吊墜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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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他往魔晶裡輸入了足夠的魔氣，那極細的一縷殘魂壯大了不少，接著陷入了休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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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 B& d& J1 H5 `- I  y  J　　這時，殘魂甦醒了過來，它從魔晶內部滲出，飄浮到晶核表面，一股極其細微卻明顯的迫切感傳了出來，好像正在向姜風要求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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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l5 I: O: Q, c' `. v- M　　姜風忍不住問出聲：「你想要什麼？」

3 S" t$ }5 a3 V' g8 D/ S9 Q2 k8 S　　他看著魔晶的眼神焦急而親密，阿故好奇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魔晶。伸手想要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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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0 }. V7 A# z' F　　姜風急忙躲開，向著她搖了搖頭。

　　魔晶裡傳出來的迫切感更加明顯，但它太細微了，根本沒辦法明確表達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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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I& T: I; k) `6 x, |4 |　　姜風腦中靈光一現。又拿起圓球，問道：「你是對它有反應？」

# S# F; z1 Y! K. s　　迫切感加強了，顯然姜風的判斷沒有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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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鬆了口氣，問道：「你是需要這裡的魔氣嗎？的確是，你醒了。當然得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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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笑了起來，把圓球湊到魔晶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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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N! r9 n5 L4 }2 h' v　　輕輕的「噝」的一聲，一道煙霧從圓球裡飄出來，滲進了魔晶裡。

% x2 [8 D, _7 `. t2 W& \/ L　　姜風一愣，接著又是一驚！

　　這一次魔晶吸收的，不是魔氣，而裡面那道灰色的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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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霧氣是由明力和魔氣交織而成的，非常少，只有淡淡的幾絲。現在，它全部飄了出來。全部進入了魔晶，與殘魂緊密地交織在了一起。

　　姜風大驚，他完全不知道這灰霧是什麼，也不知道它會給葉宵的這縷殘魂帶來什麼。

6 ]4 }  ]6 J' B* {. O- o' w　　如果葉宵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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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X( M/ o' n, I# F9 g　　姜風的心頓時一緊，他迅速把圓球丟到一邊，迫不及待地察看魔晶裡殘魂的情況。

" ?& l" X$ o/ a　　圓球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在一邊，滾進了落葉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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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本來正在盯著姜風的舉動看，這時一下子呆住了。

. O. ~, P2 w6 t) G　　姜風完全沒留意，他正在把精神力分成細絲。透進魔晶深處，試著接觸那縷微弱的殘魂。

　　剛才他試圖接觸灰色霧氣的時候，阿故直接阻止了他，顯然這霧氣絕不是什麼大補藥丸。葉宵只剩下這縷殘魂了。要是灰霧讓她出了什麼事，姜風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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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大急，根本分不出半點心思給阿故那邊。

$ a6 `% ~  I) c% B( W# J; e　　阿故呆呆地看了看姜風，又看了看自己給他的圓球，緩緩走了過去。

　　她站在圓球旁邊，盯著姜風的背影。輕輕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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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照亮了姜風的背影，他毫無回頭的意思。

　　阿故彎下腰，抱起圓球。這圓球雖然是由力量形成的，但完全平衡之後，就形成了實體。一片枯黃的落葉沾在上面，阿故把它拿掉，用衣服袖子擦了擦。

) E9 s8 j+ d! _! S0 Y+ r1 ?+ d　　她再次擡頭，再次看向姜風，金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接著，她轉過身，走了兩步，身影消失了。

　　魔晶裡，殘魂吸收了灰色霧氣之後，突然間平靜下來，沒有了任何動靜。

　　姜風用精神力探查過來，發現它的波動非常平穩，只是再次陷入了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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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o0 h% R$ d' w$ O3 k　　姜風眉頭一皺。

6 i$ Z8 |& z4 l7 I8 I　　上一次休眠是因為吸收了足夠多的魔氣，這次又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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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b0 Y/ s" F1 l　　他調出天機魔方裡的數據，仔細比對了一下，發現就這麼一會兒時間，殘魂裡的能量再次提升了！

　　上次姜風在九明湖吸收明力，把明力全部轉化成魔氣注入魔晶，大概讓殘魂的能量反應提高了五成。

　　而這一次，只是淡淡的幾縷灰霧，殘魂的能量就翻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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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休眠跟上次一樣，是能量充足後的正常休眠。那些灰色霧氣，對姜風來說也許有害，但對葉宵的殘魂來說，毫無疑問大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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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心中大喜，他轉身道：「阿故，謝謝你……」

5 m1 L5 a# A$ F( S& u" K$ \　　話音未落，他發現自己身後空無一人，不知什麼時候，阿故已經離開了！

　　她上次離開的時候，也無聲無息，但好歹還有一個不算道別的道別，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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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B( n7 p% _　　姜風疑惑地四下張望了一下，但周圍只剩下半滅的火堆、吃剩的食物和掃成一堆的落葉，再沒了那個玉雪可愛的小天人，也沒了她送給自己的那個圓球……

　　姜風怔然片刻，腦子裡漸漸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突然「啊」地一聲，重重地給了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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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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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時情急，把阿故送他的禮物給扔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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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p9 T* ]' j8 M9 T! ~# g: v　　這是阿故第一次向一個人類敞開心扉、表達善意，結果這樣的心意，就被姜風隨隨便便地扔在了一邊！

$ |% ]  d2 S: V+ \/ u) B　　天機魔方攝入的景象是姜風為中心的周圍的一切，他背對著看不見的事情它也一樣能收錄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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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凝視著天機魔方裡的情景，看著小女孩落寞的表情和身影，心裡一陣陣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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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1 r8 g, w8 J　　最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又重重地敲了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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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從不是逃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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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7 D( t3 v9 D5 A0 p6 v* M　　這件事情是他做錯了，他必須向阿故道歉。

7 i  _, c7 J; l1 Z　　但是阿故來無影去無蹤，如果不是她主動來找他，姜風根本不知道她平時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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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閉目片刻，眼神變得冷靜下來。

　　鐵花那幫人育化出了小天人，必然是要把她當成一個殺手鐧。

　　現在看來，大衍山大部分原族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平時一定被藏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那地方也許有一定的自由，能讓她自由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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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姜風迅速打消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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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更好地控制新生的小天人的話，對方不可能讓她自由行動。她能出來，多半是靠自己的能力，偷偷地潛出來的。

　　按照她表現出來的習慣來看的話，她應該是把出來找姜風當成「外出散心」，多半是把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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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J' P; Q# c4 o　　現在她離開了，很可能就是回去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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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岩峰給的光球裡沒有她的存在，那她會在哪裡呢？

9 g$ b2 q) v2 o9 a7 t' m" l　　大衍山九峰十足，極為廣闊，到處都能藏下一個小女孩。看來要找到阿故的下落，還是得從鐵花那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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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睜開眼睛，眼中一道銳芒閃過。

　　他小心把魔晶收回自己的胸口，輕輕拍了拍，縱身離開，回到了天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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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直接上峰頂，而是先去了山腰的祭司樓。

　　他掀開門簾進去，眼前一黑，憋悶的空氣立刻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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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席地而坐，手指輕撫幾塊骨頭，見到姜風進來，輕「咦」了一聲：「阿琉沒跟你一起回來？」

　　姜風一怔：「阿琉？我沒看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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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8 s1 k  m& X5 ~; w　　蒼鬆解釋了兩句，姜風這才知道，之前他讓蒼松和阿琉推算的事情，兩人已經做完了。現在這些信息連同前期收集的，帶後期天衍法推算，已經全部整理完畢，只等姜風驗收。

　　姜風有點慚愧，道：「這事我一點也沒幫上忙，真是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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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v1 e* N! X7 i　　蒼松呵呵而笑，眼神精神奕奕，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年輕了至少十歲。他搖頭道：「天算族身為祭司，本來就應該靠天衍法為族長服務，這也是我們應有之義！倒是小族長，兩天完成三個音之虹彩，這個壯舉我已經聽說了，實在了不起！照這個進度，血之試煉前，溝通大衍之音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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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 M3 |2 ]0 F7 _. U7 l　　他半起身，把桌上的一疊羊皮紙交給姜風，上面有符號、有文字，條目清晰，一看即明。

　　姜風接了過來，沒有馬上看，而是沉吟著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片刻後才道：「雖然才麻煩了長老，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辛苦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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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j( _7 X0 U$ u) l& Y　　蒼松心情極好，連忙道：「不辛苦，小族長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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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道：「天遺族來到大衍山已有萬年，留下來的資料應該不少吧？」

　　蒼松點頭，坐著敲了敲地面：「是，全部在這裡存放著，保存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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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點頭道：「我還是想搞清楚，為什麼天人遺命會格外強調天人遺種的孕育條件。以及為什麼，一個世代只有一個天人存在……有關這方面的信息，請長老翻閱一下那些資料，看看裡面有沒有記載。一字一句也好，這個非常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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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1 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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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3 M! Q$ b　　蒼松直起脊背，姜風直視著他，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個小天人已經誕生了，最後應該怎麼做，必須拿出一個主意才行。究竟是為什麼，只能存在一個天人，這個原因，必須要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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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突然問道：「小族長，你是不是已經見過那個天人了？」

. P2 @7 i1 i# T3 u, i' g2 l8 t* y　　姜風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已經有兩面之緣，她是個好孩子……」

' ?0 c0 m( Z2 G5 K　　蒼松有些驚訝，最後嘆了口氣，道：「是啊，她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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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毫不猶豫地接下了新的任務，表示一定會儘快查出其中原因。

6 p* M! p- X) U" |. v6 Y　　姜風感謝了他，帶著爺孫倆整理出來的資料上了天遺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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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人的恢復速度果然驚人，這時，他的右臂已經接近恢復，換了一件衣服之後，蒼松剛才竟然都沒怎麼發現他的異狀。

　　但總有觀察敏銳的人，他一回到圓石旁邊，就有一條黑影動了動，突然出聲：「你的手怎麼了？」

　　姜風正在想事情，微微一驚，道：「銀鼠，你來了啊……」

( H8 P7 v" H& d- ]　　銀鼠簡單地道：「來上課。」

7 H2 N6 t/ H$ \; w7 L　　昨天姜風只學了影遁術的初級技法，這也是掠影族匿跡法最基礎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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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 n- M7 d1 o1 U　　他傍晚時就到這裡來等著了，姜風一直沒回來，他倒也很耐心，一直安安靜靜地守在樹下。

　　姜風揮了揮手，說：「溝通閃岩的時候出了點問題，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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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鼠突然問道：「什麼問題？」

4 S: h& I3 i8 f. s  ^9 V　　姜風有些意外，銀鼠向來沉默少言，一看就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只會默默執行自己任務的人。他突然主動發問，實在太不符合姜風對他的認識了。

. ]& N8 T  l" W8 `& E　　姜風在大衍山最能信任的人也就是這些人了，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跟銀鼠說了一遍，連小天人的出現也沒有隱瞞。最後他說：「現在那邊究竟是用什麼辦法來控制閃岩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還好天人的血液能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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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3 Q" C- j# L, ~　　銀鼠眼神發直。好像正在想什麼，姜風注意到了，問道：「怎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 l  ~! R2 I# C  V' c" c" T% L　　銀鼠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道：「沒錯，我的確知道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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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意外地看著他，銀鼠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

3 I8 E/ Z6 v( q  g6 v9 F　　這時，月亮已經升了上來。現在已近月中。月亮還沒到最圓的時候，但比前兩天也明亮多了。

　　銀鼠一直隱匿在陰影裡，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這時卻向著月光伸出一隻手。

) l- `2 P3 u9 Z　　他的手又乾又瘦，實在稱不上好看。接著，這五根手指在月光裡揮舞起來，時而張開，時而合攏，時而彎曲，時而伸直。帶著一種古老而獨特的韻律，竟然煥發出了異樣的美感。

$ P+ S- ?7 N/ H! T. X1 X# t　　片刻後，他的手指間突然扯出了一條黑色的絲帶，它輕薄柔軟，好像一團煙霧，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姜風一怔，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緊緊盯著這條黑帶。

* x- i& h  `4 Q　　薄薄的月光把它照得非常清楚，這條黑色的絲帶其實並非實體，它是由無數細小的字元組成的！

　　黑色的絲帶蜿蜒盤旋。在空中頭尾相接，形成了一個圓。

7 T1 F* q5 y$ m' m/ h# p　　這時，奇特的景象出現了，如紗如霧般的月光彷彿被剪去了一塊。憑空出現了一個空洞！

　　黑帶環起的範圍，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空洞，裡面什麼也沒有！

　　銀鼠看了姜風一眼，向他點點頭，突然把手伸進了那個黑洞裡。

" {2 q4 l" a2 b8 j, T; }# s　　姜風的眼睛瞪得更大，看見他的手一節節消失在裡面。而黑環的另一邊，則什麼也沒有！

) ]' Q, h. x5 E4 `: {; {　　銀鼠表情平淡，就像是正常把手伸進一個山洞裡一樣，還動了動肩膀，好像在裡面抓了幾把。

　　突然，一聲刺耳的「唧唧」叫聲響了起來，好像是什麼動物的聲音。接著，銀鼠猛然收手，從黑洞裡抓住了一隻肥大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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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呆住了，不可思議地道：「這是個兔子洞？」

& m  p/ m( |  L　　銀鼠搖搖頭：「不，它連向了一個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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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r) M& ^　　姜風把他的話反覆琢磨了三遍，瞬間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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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黑色絲帶形成的環，其實是一個微縮的空間門，銀鼠讓它指向了一個兔子洞，所以直接從裡面抓出了一隻兔子。

6 ~# M( q  \  h, l　　最關鍵的是，這條黑色絲帶的形態，跟之前烙在閃岩紅石上的極為相似……不，那種字元，明明就屬於同一種語言！

　　姜風思索良久，問道：「這是掠影族的秘技？」

　　銀鼠伸出手，搓了搓手指：「血脈技能。」

8 I7 E9 I# I" v" L# `+ @  w+ e　　只見他三根手指上都多了一個小小的孔洞，兩個已經癒合了，還有一個正向外滲出一滴鮮血。

　　姜風長長舒了一口氣，問道：「也就說，閃岩的事情，跟你們掠影族是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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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鼠沉默不語，但是很明顯，這不是迴避，而是默認。

1 w6 O% A  P8 S8 W0 E7 z8 e/ O0 i　　姜風問道：「能確認是誰嗎？」

　　銀鼠搖搖頭，道：「族內的氣氛有些奇怪……」他難得多話地又補充了一句，「掠影向來不管他事，只聽族長命令，一直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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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他不太確定掠影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對於族裡來說，氣氛動盪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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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q7 H3 H" G6 ]! K　　姜風搖搖頭，突然道：「算了，你不用繼續關注這件事情了。你們已經離開了二十八年，這麼長時間，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時間太短，我們沒時間一一把敵人揪出來。」

　　他站起來，看著銀鼠，認真地道，「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有什麼陰謀陷害，直接碾過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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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鼠回視著他，臉上漸漸露出一個笑容。他重新縮回陰影裡，道：「影遁術的進階，叫捉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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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B) o0 x% [2 q/ V　　銀鼠開始講解，姜風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把資料收進懷裡，全神貫注地跟著銀鼠學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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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一亮，銀鼠就離開了天遺峰。離開前，他猶豫了一會兒，對姜風道：「有我的同族在……你要小心。」

) R( \" J  e  t: P, g　　他這個時候向銀鼠學習匿跡之術，肯定是想去做些什麼。

　　有同為掠影族的其他人在，姜風又是初學。肯定得防著被人看破。

　　姜風笑了一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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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6 M+ D5 X" h　　銀鼠走後，姜風迎著晨光，坐在峰頂。一頁頁把昨晚蒼松給他的資料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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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天算族能成為原族的祭司，在天人離開之後管理大衍山這麼多年，的確是有原因的。

　　天算族的優勢。不光在於因天衍法而來的強大推算能力，還有天生縝密的思考而形成的智慧。

! E: V1 o" N6 I; h9 o" ?　　蒼松和阿琉整理的這份資料，完善而周全，一項項一條條，脈絡極為清晰。

4 }1 E2 N) ^1 q# w) Z　　姜風看完之後，立刻就對大衍山這二十一族的大致情況有了一個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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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闖入天人禁地，奪出天人遺種的，以荷沼、彼津、秀水、鐵花四個人為首，一共涉及七個部族。

　　蒼松把他們稱之為離衍派。

: G/ D0 c# M/ [' ^　　這個離，不僅指的是背離。也指的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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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制一個傀儡天人，解決即將到來的大祭禮，只是他們的初始目標。他們進一步的目標，是要讓天人幫助他們打開大衍之門，集體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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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離離衍派最近的十個部族大多數人已經接受了這個理論，也就是說，離開大衍山，前往九天玄極大陸，已經變成了他們共同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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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十個部族以閃岩峰為中心，主要居住地是閃岩峰、五色峰和沉淵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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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衍派的主要活動區域是閃岩峰。但核心人員大多數時候在五色峰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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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5 n, f  K0 A+ w　　而姜風之前所提到的那種推算的「空洞」，也正是在五色峰！

　　蒼松和阿琉數次推算，都是到了五色峰而中止，也就是說。阿故有極大的可能被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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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色峰位於閃岩峰旁邊，大半山體被閃岩峰擋住，從天遺峰直接看過去，只能看見一些角落。

　　姜風站起身，看著那邊，喃喃道：「五色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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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色峰是大衍山最美的一座山峰。

# A4 I7 Z6 ~* M　　它不算太高。不歸河緊貼著它的山腳下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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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X8 H. }  b0 Y4 |& i6 x　　五色峰石成五色，從高到低，一層層分佈得格外清晰。

+ O  n* Z7 m& i* ^; Y　　每色石上都有不同的植被，配合著相應的顏色，紅的如火焰，青的如碧玉，紫色如彤雲，黃的如燦金，藍的如天空，四季皆如此，美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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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c7 S$ V' m　　最讓人驚艷的是頂端的陽光林地，樹葉有如光線織成，淡金耀眼。每到秋天，陽光樹都會開花，只開七天。從花蕾綻放開始，每多一天，花就會多一種顏色，七天後，落花在陽光下飄飄揚揚地灑在不歸河裡，順流而下，不知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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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O2 Y5 _! q- b　　陽光樹開花的時候，也就是大衍山的五色節，青年男女沿著河互訴衷情，結為婚姻之好……那一段時間也是大衍山每年婚禮最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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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站在五色峰腳下，仰頭看著絢爛的山峰，突然想起來，當初阿琉給他介紹大衍山的時候，讓他看見的正是五色節的景象。

, G, W  P$ J8 R　　他半蹲下身體，單手按地，精神力向下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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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w: w* S# {. U- P　　每一座山峰所轄的，不止是山峰所在的那一片，還有它周圍的一部分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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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峰十谷，那十谷其實也算在了九峰的範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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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7 j. T9 Z5 T　　姜風微閉雙眼，精神力向四面八方不斷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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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H8 j* `$ S% s3 B　　潛入五色峰尋找阿故跟溝通山之音並不衝突，完成後者之後，也許對前者還會有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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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q. Y  ^3 y: F　　他細細追尋著五色峰的意識，突然間，他猛地一擡頭，警惕地看向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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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2 影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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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8 _1 g/ J　　姜風警惕的眼神往後一掃，立刻變成了無奈。

　　剛才，他感覺到了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原以為是有敵人窺探在側，結果一看，是幾個大衍原族站得遠遠的，正在驚喜交加地看著他。

- s- s/ J$ r  u5 R+ n& m　　他們一邊觀望，一邊指指點點：「那就是新天人姜風？」

　　「面孔很生，應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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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A+ M% x# n0 m& X; s　　「他到這裡來，是要溝通五色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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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j8 N4 G3 Z: t　　「嘖嘖，五色峰可不好溝通，不過能過的話，也算是通過一個大難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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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這兩天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大衍原族無數人的注意，他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舉動自然落在了不少人眼裡。

　　今天，他一出發，就有人看見了，無比期待他接下來的舉動。現在站在那裡的只有五六個人，眼看著，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往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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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不介意跟原族打交道，但現在可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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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x. Z4 a4 G& H+ {9 q- M* d　　最關鍵的是，他來五色峰的目的之一，可是為了小天人阿故。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阿故的存在暫時都最好不要暴露在原族們面前。

　　五色峰下長草過人，姜風身體一縮，沒入了枯黃的草叢裡。

' N/ Z) p, W. I+ Q  H& u　　原族下意識地想要跟蹤他——他們溝通了大衍之音，利用山力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按理說，這樣的跟蹤應該不困難的。但是姜風這一隱，竟然沒一個人能夠發現他的去向！他就這樣消失在他們的感知裡了！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紛紛感嘆道：「不愧是天人一族，力量果然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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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7 p. M0 L8 R7 f- r4 B' x　　他們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紛紛離開了，只留下少數幾個人仍然緊盯著五色峰，想要看看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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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色峰某處，也有人發現了這邊的騷動。

　　一人神色不豫，問道：「新天人把接下來的目標定在了這裡？」

# Q( n# O' i' b% @' B( c, K　　「不太確定，但很有可能……」

　　「嗯……現在安排得怎麼樣了？」

7 x1 o' k2 i5 I2 S: u7 x　　「五色峰比較特殊，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必須小心行事。」

　　「……還沒完成嗎？現在最好先把他引開！」

. k% W- `" ~; r. O　　姜風利用銀鼠所授的影遁術，一下子進入了潛行狀態。

3 j* ]; n/ B2 x4 z' G0 z　　他的身體與黃綠色的草叢幾乎融為了一體，就算直盯著那片區域仔細看，也很不容易發現他的存在。

, X. K" c) B9 G2 g　　影遁術作為掠影族的秘技。當然不是只有晚上才能用的。它最擅長的是融入陰影，但除此以外，對於各種情況都有極其良好的適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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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E$ N$ {4 _! a　　姜風伏低身體，全神貫注，明力均勻地鋪向他的身周。不斷調整著周圍區域內的光線。

8 a- _" R2 ~* l( H　　這正是影遁術實現的方式之一，銀鼠教課的時候，連他也很震驚姜風的進步之快。

! I4 w& v. j5 T9 N! G8 f+ f5 u　　但實際上，姜風可是一個寶器師，更是從未入境開始就學習操控周圍的空間。現在他對明力的控制達到了極強的地步，控制起光線來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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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4 k2 [  u5 D　　只見他每走一步，身影就淡化一分，最後，他幾乎不是融入在環境裡，而是整個人都消失了！

　　姜風剛才向地底透進精神力。發現五色峰的情形跟他之前溝通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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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 U) K9 M0 s0 B1 Y: n' ^　　它顯得非常「冷漠」，他的精神力滲入已經很深，但仍然查探不到它的意識，好像它根本懶得跟他打交道一樣。

, ]3 s; m5 M& N3 N# s　　不過從之前的三次音之虹彩裡姜風也發現，所謂的溝通，並沒有固定的方法。最關鍵的是要體會山性，瞭解山峰本身。

　　所以，他現在決定潛進山裡，一邊尋找阿故所在的地方，一邊用自己的腳踩過五色峰的每一部分。親身體會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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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進入影遁術，速度絲毫沒有變慢，整個人如風一般掠向山腳，進入了五色峰最下層的紅色區域。

　　一進這裡。他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暖意撲面而來，地面溫度帶著周圍空氣一起上升，明明是冬季，卻像是來到了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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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B% l$ j! {  _: d' l　　地面上的石頭其實是白色的，但全部都微微泛著紅光。石縫間長出來的草木也都是中間綠，四周紅。像是被火點燃了一樣。

; }+ ~" H, P% I* J# z/ d5 P　　這種感覺……像是有無數火之核晶鋪在了地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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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本身是沒有屬性的，但是明獸的晶核卻分成了五種不同的屬性。這一片區域裡，明力明顯偏向火性。可想而知，一個火屬性的武修，能在這裡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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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Z, I; E　　姜風突然心中一動，擡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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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色峰的這五種顏色，難道對應的就是五種屬性的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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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代表著什麼呢？明力本身是這五種顏色的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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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5 F" z; j　　要溝通五色之音，必須瞭解每一種不同屬性的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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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約間，姜風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 s4 N" l0 p, B$ a/ E+ f/ j+ X　　想到這裡，姜風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蹲下身，揀起一塊白石握在手上，明力向裡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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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剛想要察探這一片區域的明力情況，突然感覺異樣，一個翻滾，長槍已經握在手上，恰到好處地隔開了從後面無聲無息襲來的一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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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x; a* f! b+ q$ l　　這不是一次攻擊，而是接連而來的七道。

　　前一道攻擊還沒有結束，後一道攻擊又連接而來，連結得極為緊密。姜風擋開了第一下，第二下已經到達面前，每一下都無比狠辣，直指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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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0 A9 p" [7 L2 k　　姜風心裡微沉，竭盡全力擋下前五道攻擊，第六道又從死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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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h% F; o3 u+ i. \　　他一咬牙，猛地躍起，拼著腰部劃出一道裂口，銀槍劃出，帶著無比倫比的強大威勢，向著對方直衝而去！

; Z/ w5 n% R0 L0 q1 n　　對方極為冷靜地揮出第七次攻擊，擋了銀槍一下。

! J. f, k& @# A4 h, R　　接著，姜風面前的空氣微微扭曲，銀槍穿過那人所在的地方——他撲了個空！

) {6 i3 }6 g5 |% A　　槍尖擊中的只有空氣，那人在此之前已經消失，連影子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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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0 s) |- `6 Z8 a0 h5 r# o7 V　　銀槍揮出時，它周圍的雷電與明力已經籠罩了這一片區域，它所及的範圍內，任何人都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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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5 M% J8 ]6 \+ A5 Y5 b% m1 o　　但這人卻輕輕鬆鬆地逃走了，從頭到尾，逼得人透不過氣來的攻擊佔據了姜風的全部心神，讓他連對方的長相身材也沒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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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他驟遇突然攻擊，腰上被切開一個巨大的傷口，還讓對方輕鬆逃走了，結果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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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 A1 L+ ^6 l　　那七道攻擊來得極快，如同雷霆閃電般，眨眼即過。就在這短短的數息裡，姜風卻遭遇了少有的強敵，面臨了一次真正的生死關頭。

　　他提著銀槍，警惕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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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y" s' y- a/ W0 e7 u% T7 u# @　　四處都是一片紅色，溫熱的火系明力撲面而來。到處都很平靜，地上、石子路上、草叢間，到處都沒留下半點痕跡，好像剛才驚心動魄的戰鬥從未發生過一樣。

　　那場戰鬥唯一的證據，就是姜風右腰上的傷口。它深達數寸，幾乎要觸及內臟，大量鮮血滲了出來，把衣服染成了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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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R2 Y9 ^+ Z% Q+ j　　姜風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仍然站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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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6 O. U. e% H+ E3 X2 i* D　　他眉心緊皺，明力一寸寸地掃過這片區域，同時調出天機魔方，察看剛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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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擊出現前，他沒有任何預兆；攻擊結束時，他也沒發現一點異樣。那人才是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

　　天人的修復能力畢竟非同一般，姜風的傷口很快就止了血。這時候，他也從天機魔方裡發現了一點端倪。

1 u/ n8 P5 M! B　　攻擊發生前，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附近有一塊石頭的黑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極不明顯地動了一下。

9 c5 b& ^, f( B; T* C8 e# X　　這熟悉的徵兆……掠影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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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r: q8 e4 g. B& T　　這個攻擊者，就是銀鼠的那個離衍派的同族？

　　姜風走到石頭旁邊，伸手撫摸了一下那片黑影。他瞳孔微縮，突然從陰影裡看見了一點極其細小的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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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5 r" b5 F　　這黑痕只有米粒大，跟石頭的影子融合在一起，讓人難以發現。

, ~6 N5 X( F4 Q　　掠影族的血脈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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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的確就是他沒錯了……

　　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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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他？還是要阻止他上五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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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6 t6 j- b3 F　　姜風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腰畔的傷口，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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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就來試試吧！

$ J" ]4 L" f; Z, ^1 m　　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初學者就不是老手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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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影一閃，整個人像是溶解在空氣裡一樣漸漸消失。一開始，空氣裡還殘餘著少許的血腥氣，沒一會兒，那淡淡的血腥氣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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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3 掠影之戰

0 b0 B% r4 D! B) C　　「掠影族的匿跡秘法包括兩項，第一項，是隱匿自己的蹤跡，不讓人發現。第二種，則是察探周圍的一切細微變化，抓出陰影裡的老鼠」

: {2 n, z8 `% G& `" k. p' e　　銀鼠是掠影族人，也經常被人稱呼「老鼠」這個外號，但他說出「陰影裡的老鼠」這六個字時，仍然一板一眼，非常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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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掠影族是一個奇特的部族。

　　這族人不多，他們只忠於天人族長，很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

　　按理說，這樣的部族應該抱團抱得很緊，但他們則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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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掠影族內部也非常冷漠，他們一直相信，能成為一個掠影族人對手的，只有另一個掠影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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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9 _, ~4 W/ r9 L　　他們是暗夜的行者，陰影中的刺客，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發現自己的蹤跡。

& l! J% }' f' u5 v8 j0 W0 W& N　　而再沒有比同族更容易發現他們的存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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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內容一方面是銀鼠說的，另一方面也是從蒼松的資料裡得知的。

- ], K8 E% A8 [5 U3 v　　姜風不是這一族的人，但他現在卻奇妙地體會了他們的想法。

　　現在，他仍然停留在五色峰的紅色區域裡，整個人與周圍的空間融為一體。

; d+ r0 y& o9 v' I2 c$ ]3 ~　　他壓低身體，靜靜地半蹲在那裡，把明力拆解成極細的絲線，一寸寸掃過附近的區域。

! Y7 }" a8 V( F# D# o/ z& |　　那個掠影族還在附近。
! K8 v8 Q( I' Z' I# p: E
# G! A: \* V- [+ w3 A' v4 d8 ]　　姜風看不見他在哪裡，但是直覺正這樣告訴他。

/ p- N, q. x4 g% T5 e8 [8 x" l. ~! j# Z　　對方是想要逼他離開五色峰，只要他沒有放棄留在這裡的意圖，對方就會一直跟在他身邊，向他發動攻擊。
# Z* P0 h: ~& d! j
　　他能感覺到極淡的殺意，冰冷如鐵。

4 J( }6 \, R, s　　顯然，那個掠影族並不把他這個天人族放在眼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完全不介意幹掉他。
4 n$ @0 \) m+ U" d* i+ R! Z# D
　　不過對方遲遲沒有動手，顯然，姜風隱匿起來之後。對方也沒辦法發現他在哪裡

　　現在，兩人互相都看不見對方，卻都沒有離開，形成了微妙的對峙情形。
8 j/ z  Z( ?; |1 l
3 ^' M, @: K) ?3 {& `5 W　　這正是掠影族最常見的決鬥方式。

　　誰先發現對方。誰先把對方逼出匿跡狀態，誰就是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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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如果只能對峙才能解決問題的話，他可以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4 X% L$ p" n9 M4 C+ B3 v% ^& U
　　但是，他從來不會只讓自己被動防守。他習慣謀定而後動。那也是要把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 q  f8 x$ y! N5 @
　　「掠影族之間的決鬥，關鍵也是兩點。」
" ?0 G* ?# F! B! j8 e
, c0 C' i( {, M　　銀鼠的聲音再次在他回憶裡響起。
; L. h9 j2 z/ M  v! c/ e
1 \/ s2 L  ?7 p7 h7 b* I　　昨天晚上，銀鼠一邊教學，一邊有意無意地對他多說了一些事情。

4 X# C+ l3 n; _1 G' ]　　「第一，絕對的耐心。第二，強大的觀察力與判斷力。」

2 O/ a5 l: H8 v& i9 ?- `! @　　即使是再強大的掠影族，行動間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一點痕跡。他們只是提前預判到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把一切壓制到最少而已。

% V& K) C# M' W% C1 L4 B1 E2 L　　要發現他們行動的蹤跡，就需要用強大的觀察力來進行判斷。

　　風氣流明力……這一切的流動與走向，哪些是自然形成的。那些是你的敵人的影響？
' G# e# Z* O5 i2 D4 x
　　大部分武修在進行觀察的時候，會釋放自己的明力與精神力，進行接觸判斷。

　　但是，對於掠影族來說，這種外放的明力與精神力，就像黑暗中的燈火一樣，再顯眼不過了。
. D0 V, ^8 j) h( @, I  ~, g
# K1 P- O* a6 j　　不能動用自己的力量，卻要達到足夠的觀察力……這才是判斷掠影族敵人動向的最大難點

" o# L* M- D2 z" L, J2 z9 ]0 }　　姜風突然間想起了進入大衍之門時發生的事情。
) b( U( y, C" g2 R
; ]1 }' D5 B& m, c' B/ w* P　　他收斂起全部的氣息與明力，把它們全部壓入天心種。
& U+ K2 d& i) R4 t
　　天心種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幾乎完全靜止了下來。
) m/ q( B% P( O- Z
　　姜風的心越來越澄明。同時天心種也越來越明亮，最後它內部光滑無波，就像一面鏡子一樣。
. k  e0 O1 Z( F
　　「鏡子」倒映出了周圍的一切，無論是肉眼看得見的物質。還是肉眼看不見的明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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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u, |& G4 [4 q0 M' J- g
# _6 A8 g" H2 ]; ]6 u5 [: s　　姜風的判斷沒有出錯，那個離衍派的掠影族的確就在附近。
! L# w; A  H6 _: ]* K
) Z+ w' n, b! k　　他雖然不是返祖血脈，但在族裡的實力數一數二。由於掠影族本身的特性，單論戰鬥的話，他在整個大衍山也能傲視群雄。
2 n; d) Y* {6 @+ e9 T0 t+ s$ f; K+ p
: G3 j& o6 Y) T! |0 z% t　　經過「那件事情」之後，他的血脈被激活。擁有了比以前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讓他的自信心變得更強，他相信，就算是傳說中的天人族，在戰鬥上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 Q. \- T9 S5 k
( p( z; O9 _# G' M1 }　　姜風跟銀鼠學習影遁術的事情，他從某個渠道知道了。
- R( q% h2 l  t$ J
- C+ \7 [6 b; F: V+ t" j: E　　他不屑之餘，同時又在冷笑。

  C# n4 j0 g! @$ m9 K7 m　　他完全不怕敵人學習了族內特有的技巧，相反，他非常歡迎對方用掠影族的技巧來對付他

( j& X, H( Q7 |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好對付的，就是半桶水了。
" n6 [. x, E/ D+ N4 Q" Q. E( n. J3 C
/ S; b1 D+ L- D# u　　拋棄自己熟知的一切，進入某個新的領域，活該被那個領域的老手玩弄於股掌之上。
# i% Y7 e: S2 |3 X
5 B/ c6 }' ~0 W: N3 W+ \　　這個掠影族對姜風對峙的時候，在心裡冷笑，表面上卻不留一絲痕跡。

$ q1 v. P+ y1 s, i' N0 U) [　　姜風的確比他想像中厲害多了。這少年隱藏起來的時候，他幾乎真的發現不了。

5 K1 R, H1 R. w! J4 h6 m: @　　但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異於尋常的隱約震動，它極其輕微，幾乎類似於一種直覺。

& J& X! ?. T( h+ k7 p　　而所有的掠影族都知道，這表示，有異物侵入了正常的空間區域，正在與空間發生反應。普通人感覺不到，但對掠影族來說，就像眼睛裡進了砂子，也許不知道它在哪裡，但明顯得幾乎刺眼。

  |4 ~- S7 P: n( u$ V　　那麼，那少年究竟在哪裡呢？
! u% Q% r& `5 ?4 L/ k
# a4 G0 z2 E+ x　　掠影族的目光似集中，又是散漫，所有的一切映在他的心中，被他仔細觀察著。

+ E  |* q9 S; u+ _! [　　只要姜風露出一點馬腳，哪怕就算是某個肌肉因為站太久而震顫了一下，他都能發現他的位置

　　但沒一會兒，掠影族就震驚了。

* k* J- ]( E; X; A  \' E　　他發現，他不僅沒辦法確定姜風究竟在哪裡，反而正在失去對他的感應。
- i8 S  [  h& S
  e6 G- }/ w7 h5 a+ o0 |　　是的，空氣中那隱約的震動正在消失，就像眼睛裡的砂子被淚水擠出來了一樣

* l% H) I! [# J& J　　那個新天人等不及了，然後離開了？

  E8 S' j0 L/ [% m　　不可能
3 q( b) }! M4 \, w9 A
( X" b7 j; _- e: G4 m7 Q& i! m' Q　　他稍微動一下就會被發現，離開這麼大的運作，掠影族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6 w* Z8 M1 }: s! @. [! {, c- t- w　　但的確沒錯，震動消失了，這個掠影族徹底失去了對姜風存在的感知。
+ O' O3 Z( w( s# Q
　　這是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2 o/ t+ c9 G) a6 D8 A$ L( R
+ g  {- g- `/ i, K　　要知道，就連掠影族自己也沒辦法切斷這種存在，只能儘量把它模糊。
. V: `% ]* b. B- R9 t( |" J" }7 `/ q
) p4 T, R' V+ C2 z　　這是天人血脈特有的力量？
! s& [9 J! n0 c) d% }$ n! S
# L4 S& N/ X* P9 y　　不，族內的記載裡從來沒有過。
1 r1 C2 }' {! I
! V4 W0 m  b6 m; Q　　這個掠影族心神震動，不知不覺呼吸粗重了一點。
2 s% l: t- n2 t. r6 {
　　突然間，一股寒意竄上他的脊背，他毫不猶豫地一個翻滾，向左側滾了出去。
3 H$ H% U7 U7 g. L2 e+ s
; y: {/ c3 u9 O5 Q9 v) ?" i　　他的本能反應快得驚人，但還是遲了一步。他的右邊脖子上多了一道血口，正在向外滲出血絲。
) V1 g& s. k5 r- h1 u! R
/ M  u! f& X; [' F　　血腥氣不濃，但在空氣裡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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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他剛才再遲一點點，脖子上的大血管就會被徹底切斷了。
+ E) y, n8 N: a) t
　　這個掠影族抹了把自己的脖子，驚魂未定。

　　他驚恐的當然不是自己受的這點傷，而是姜風突如其來的動作。

8 T7 k& L& G5 j5 w" P$ K' p　　在姜風行動前，他同樣也完全沒有發現，他甚至不能判斷，敵人是否還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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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一個掠影族來說，簡直是最大的不可饒恕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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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4 N2 [  u& d3 `( t　　姜風站在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向他微微一笑。他的手上一道金光一閃而過，那是明力凝結而成的刀刃。

　　掠影族的目光落在剩餘的光點上，瞳孔縮成了一個點。

. o$ \( G6 D" \6 U3 y　　凝聚明力是要有過程的，這個過程必然會帶來波動。但跟姜風的行動一樣，他也完全沒有察覺這個過程。

: |0 U( |3 M7 [% t" R! ?1 r- Z3 I　　姜風站在那裡，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沒有繼續攻擊。

. Y. p( V" C, V/ R; f　　掠影族的視線從他的手上一寸寸移動到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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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I7 _5 ]0 _' R3 j, u9 n　　「有趣。」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震動著，掠影族後退一步，再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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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看見了這個笑容。

0 b5 n  h% d* E/ \3 m8 ?) u　　他知道，這是一個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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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f, e+ S+ ?　　從這時候開始，那個掠影族才算真正認真起來了。

6 p- [, `$ n1 C, H　　姜風微微一笑，擡起了頭，身影也正在緩緩消失。

　　這才正是他沒有直接割斷對方的血管，幹掉對方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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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4 內藴外映
& S- B! @4 B7 {* s
0 E" z- I0 m8 L5 x5 X/ P3 c5 o( q　　「咻」的一聲，接著剎那間電閃雷鳴，持續不過五息，一切又安靜了下去。

　　泛著紅光的地面上濺上了兩滴鮮血，正在被高溫緩緩化成煙霧，但很快空氣裡就沒了血腥氣。
% Q& o9 q* w* G' |9 S9 x& \, G
　　還是在五色峰的紅色區域，這已經是雙方第五次交鋒。

+ H. c" J# x; D3 c/ }# M2 r* [$ O　　五次裡，姜風受傷兩次，那個掠影族受傷兩次，還有一次不分軒輊，真正打了個平手。

　　這一次受傷的是姜風，掠影族隱藏在暗影裡，陰冷地挑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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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還沒成形，他的表情就是一僵，接著徹底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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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1 F( w( @3 {. L4 C  s　　他在遇到「那件事」之前，就已經是掠影族的高手，那之後，力量更是突飛猛地。而現在，他竟然在為跟一個初學者，一個半桶水打成平手而高興？
  K2 m  U" ?- F; b2 N8 K* y
7 F6 {0 T, K) C! ]  n　　這只能用「丟人」兩個字來形容！

: B& e3 u1 W/ l% z9 x　　下一瞬，一絲顫慄突然從心底最深處升起來，瘋狂地蔓延到身體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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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絲隱藏得極深的恐懼，他的心還不承認，但大腦已經在潛意識裡感受到了姜風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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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k3 E/ ?. J　　他進步的速度太驚人了！

8 B9 S2 I  p( ~' n! B　　一開始，他還像個掠影族的初學者一樣，隱藏自己，卻露出痕跡。

　　沒多久，他的存在變得若有若無，讓自己幾乎察覺不到。但這個過程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只要他耐心地等一會兒，他還是會恢復原狀，露出一些形跡。
* W. h: d: S; A0 f6 }6 ^( m
　　但漸漸的，他「消失」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消失的時候，就是徹底的不見，自己甚至沒辦法判斷他是不是真的還在身邊！

　　再接下來。他開始從獵物變成了獵人。他開始能夠察覺並判斷自己所在的位置，主動發動攻擊了！

; U. K4 ]7 L4 H　　再這樣下去，強弱之勢的逆轉，只是時間問題。

" i2 R1 ?# m8 s. n　　不對，這種心理狀態不行！

　　掠影族迅速壓制住了心裡的異樣情緒。再次冷靜下來。他剛剛整理好自己，突然向前一撲，接著反腳回踢。姜風從他身後掠過，輕薄的明力刀刃沒傷到他，但也沒被他踢中，又是一次不分上下。

　　按照之間的慣例。這一次交鋒之後，姜風應該再次匿跡，雙方尋找下一次良機。但這一回，姜風卻改變了戰法。

3 b  O, p! q2 }" o6 |! ]　　他沒再消失，稍微一退之後。立刻又撲了上來，要把掠影族直接拉入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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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7 P3 F4 Q8 x1 \　　山道上捲起勁風，樹枝草莖紛紛斷折，火系明力動盪扭曲，像一面面破碎的鏡子一樣，讓景物也跟著一起扭曲破碎。

　　銀槍在姜風手上出現，他一招接一招，步步緊逼。強盛的氣勢與凜冽的殺氣逼得這個掠影族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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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L$ N6 S6 `8 F5 J4 J　　他一步步後退，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了。

$ T$ c. c% G5 [2 X" b　　他的臉上漸漸出現了驚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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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G+ f& N  R: p　　最後。他身形一晃，突然間化成流光，竄進不知什麼時候形成的一個黑洞裡。接著，黑洞消失，這個掠影族也跟著徹底消失了。

" V' s6 l8 E9 c, S　　周圍漸漸恢復了平靜，姜風手提銀槍。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把半身衣服染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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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i  {1 E) v) s$ z9 O/ Q　　他緊盯著掠影族消失的地方。眼中戰意熊熊，周圍的空氣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溫度越升越高。

　　他感覺到，大地正在微微顫抖，火熱的氣氛縈繞在周圍，讓體表的溫度也跟著升高了。

　　但與此同時，他的心臟跳動得卻非常平穩，天心種的旋轉速度也並沒有特別加快。

; A. R& D- F& A$ `% {! e- Y& F9 ~　　身如赤鐵，心如明鏡，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奇異地交織在一起，兩個世界在心內心外交相輝映。
) d% q" F2 y% C% ?# O% z
. H( m+ w: p5 \( r8 _, N　　天心種仍然倒映著外面的景象，好像把外面的世界完全納入了心裡一樣。
( i* ?% ]" V! X
" o; z. ], R5 R$ S' r% F　　姜風緊盯著天心種，同時也在看著這個世界，好像正在尋找著什麼。

! X$ |% [$ C1 N2 ?" \0 o　　突然間，一道紅光在天心種裡的鏡像裡掠過，姜風心中一動，一股意念瞬間集中了過去，捉住了它！

　　紅光立刻停住，接著，它在姜風的意念拉扯下，緩緩上升，從天心種裡浮了出來。

& w0 i  V* p' @; t7 r' Q　　這時，姜風睜開眼睛，只見在他的面前，一道真正的紅光正在彙集。它像活物一樣拚命掙扎，但被牢牢控制住，完全掙扎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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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Q  X9 M# n) |2 G& Z; W1 ^　　姜風伸出手，三根手指把它抓住。紅光又掙扎了一會兒，漸漸老實下來，變成一個拇指大小的圓球落在他手上。

　　姜風眉頭一皺，緊盯著這個紅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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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他跟那個掠影族戰鬥的時候，天心種內藴外觀，感知達到了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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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來正全神貫注地緊盯對手，卻突然間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他瞬間就判斷出來了，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五色山的山靈！

　　那一刻，恰好掠影族心情波動，擾亂了波動。姜風察覺到他的所在，立刻放棄了繼續拿他練習影遁術的想法，展開了連綿不斷的攻擊。

　　正面攻擊之下，他馬上發現，這個掠影族的天賦技能很強，但實際戰鬥能力卻遠不如想像，比銀鼠差遠了。

+ Q; \! g0 ]* G& z( i　　這也很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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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T5 F/ B; R% E　　銀鼠可是在外面歷練回來的，身經百戰，積攢了大量的實際戰鬥經驗。而這個掠影族，多少還是有點閉門造車吧。
" s9 o$ V0 b  a, @+ p3 w7 t; p
+ i! d; A9 j$ S% @$ }0 N　　他本來打算抓住對方的，結果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對方還是利用血脈技能逃走了。
7 w, x6 l  L- O
2 |' y0 r9 r6 u1 P0 y4 @　　說起來，掠影族最難辦的，也就是這個血脈技能了。

9 D8 O9 {' I) d* y: O　　不過，最後那戰鬥持續時間雖然不長，姜風卻發現，五色山山靈的反應又變強了！

　　他利用剛剛在戰鬥中領悟的技能捉住了山靈，卻發現它的意識非常微弱，好像只有小小的一個碎片。

( ]7 e1 f& Q5 A) j3 j- x; u$ p$ e0 ~　　姜風皺起眉頭，擡頭向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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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 M+ S8 D) {& P+ _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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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Z$ N  \  z. W　　難道這只是五色山的一部分？它每個顏色都是一個山靈的碎片，要把五個全部拼湊起來才行？

3 a/ ?" o0 v7 r% ]: `　　老實說，這可不像大衍山山靈應有的狀態。

　　姜風離開這裡，重新找了個地方隱蔽起來，拿出紅色圓球，把意識滲入山靈內部。

5 U( x* t, K# p* n$ L　　突然間，一股閃電般的意識掠過他的腦海，姜風頓時一驚！

0 m0 I; h! g% ?　　那是一個破碎的畫面，一個中年男人正從一間屋子裡走出來，他手上端著盤子，正在反手關門。

　　透過他的身體，隱約可以看見，門後有一個柵欄，每一根欄杆都有手臂粗，就像是猛獸的囚籠。

+ V) ~, p5 y! k& P9 i. [3 }　　他端著的盤子上放著兩個空碗，也正是像是剛給猛獸餵食出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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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只有一個畫面，但姜風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阿故。

. @2 y% S5 v9 m. L　　這間「牢籠」是獨立的，顯然不是大衍山關押囚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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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不大，食物不多，雖然可以假設是苛待囚犯，但同樣也可以假設，被關押的那個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線索，姜風不可能錯過了。

　　但這個畫面沒頭沒尾，非常獨立，它究竟是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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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存在於紅色的山靈碎片裡，難道會就在山腳這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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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p' f/ e# |* T　　不，不對。

6 y  V9 I& \1 e6 l& ?9 k# ^( [$ m　　姜風細細思索一陣子，否決了這個判斷。

　　中年男人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一些反光。那反光的感覺，就像是水光倒映過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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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附近多半有池塘或者小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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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q9 E0 S: @# z% @# ?4 M) ?　　而五色山山腳這一帶，空氣炎熱乾燥，連一絲水氣也沒有，顯然對不上。

2 V3 M  N+ I- z3 r) W. g　　那麼，就是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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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色地帶上面是金色地帶，再上面是水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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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擡頭向上看了一眼，再次進入潛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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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S& s5 R. A5 q. _　　姜風前進得非常小心，他很快發現，越往上走，五色峰的戒備越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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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8 m3 O, F, R2 r% E. w# ^7 D　　經常有六人一組的巡邏小隊從山道上經過，他們不斷交錯，幾乎遍佈了這一帶的每一個死角。

0 f% f# \- p# w8 X, U: y　　要不是姜風學了影遁術，說不定早就被巡邏隊發現了。

) g3 l3 i7 ~) P/ [6 Z　　他唯一需要防備的是，那個掠影族敗退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同伴。

9 w/ w% f% W9 I, x　　但就算那人自己親自在這裡，也未必能發現姜風，更別提其他人！

* S. T- I* ?* @/ ?　　黃色區域是一片荒原，連草也很少，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沙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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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可以看出，沙礫表面泛著金屬的光芒，證明這下面肯定有金屬礦物。

　　姜風想了想，沒在這裡逗留。既然已經得到了一點線索，還是先找到阿故再說。

　　他迅速進入藍色區域，剛一踏進來，立刻明顯感覺到空氣裡濕氣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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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W3 _- I  r1 X　　姜風伸出一根手指，感受了一下風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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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R% Q* C　　他正要繼續前行，突然心中一凜，瞬間把所有氣息全部收進體內，縮到了一塊大石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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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p* e( J) [　　片刻後，兩個人併排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剛剛靠近姜風剛才所在的位置，立刻停住腳步，狐疑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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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旁邊那人也跟著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那人聳了聳鼻子，四下裡嗅了一嗅，突然朗聲道：「天人閣下，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ps：姜風開始發展新階段的能力，總覺得寫得不太清楚……反覆琢磨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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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5 領域？

( R  {& \, p- y# p0 w& h* c! i" _5 Q　　那人突然出聲，姜風下意識地一驚。他正要有所運作，突然發現一件事情，頓時維持了氣息完全內斂的狀態。

　　那人的目光如同實質，從他所在的位置掃過，那一瞬間好像真的對上了他的目光一樣。姜風迅速壓低視線，果然發現對方移開了視線，掃向了另一邊！

, B: ~2 m1 c" K　　顯然，對方沒發現他的存在，只是一次普通的試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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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U8 y9 T7 B' L1 ]9 c　　姜風沒有直視他們，而是用眼角餘光斜覷，出聲那人中等身材，非常瘦削，臉頰向內凹陷，膚色非常蒼白，好像長年不見天日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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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長相，難道就是資料裡記載的「澤渡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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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渡族那人沉吟片刻，突然揮手，一團力量在空氣中生成，迅速向外擴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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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p7 Q: e% e0 u　　姜風這時的感知極為敏銳，他能明顯地感覺到，空氣中水氣的成份越發加重了，無數細小的水顆粒正在相互碰撞，紛紛附著在石頭、草木等各種物體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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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顯，如果這團力量碰觸到他，他立刻就會顯形。

2 t' }$ M( [2 I& |7 N　　姜風心中一凜，把意識沉入天心種裡。天心種倒映出來的世界裡，可以清楚地看見一團藍色正在不斷往外擴散，眼看著就要到達他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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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剛才起，姜風就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開始接觸到五色峰防禦的中心部分了。一波接一波的巡邏隊越來越多，防備得越來越森嚴。

/ Q! u3 y: R- c　　如果在這時候暴露，也許他能打倒這兩個人，但勢必會引動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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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W( `$ R6 T1 @5 ^　　到時候，他身陷包圍，先不說能不能全身而退，肯定是沒辦法悄無聲息地去找到阿故了。

# C! U6 v. T: v5 o5 P( U& a( M　　絕對不能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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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意識一動，突然更深地進入天心種的內部。

　　他的精神力直接接觸到了天心種所呈現出來的那個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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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b* R! S" X　　一股奇特得難以形容的感覺襲來，姜風能感覺到，這個世界似真實又似虛幻，似遙遠又似親切。它就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雖然還不完善，但是完全能被自己控制！

' K8 n+ g5 k1 m, t9 @. H4 r　　控制？

2 \6 [+ W. Q& L3 V　　藍色的力量擴散得極快，姜風再來不及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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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2 K8 T" _3 S, y　　他用精神力包裹住天心種裡的小世界，試著把它抽離出來！

: d: p8 e4 e! _& W　　這只是他突如其來的一個想法。於是這樣去做了。他自己也沒想到，他竟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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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種裡的那個小世界隨著他的意識，被抽了出來，替換了真實世界裡，姜風周圍的這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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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世界是完全屬於姜風的。他可以控制它的每一部分，讓它隨著自己的想法而變化。

　　這時，藍色力量已經擴散到這片區域，它沾染上了地上的小草、草葉上的一隻瓢蟲，姜風前方的巨石、石上的苔蘚。接著，它擴散到姜風所在的位置，直接掠了過去，好像那裡根本就沒站著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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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能感覺到這股力量的經過，他更能感覺到的，在這片區域裡。只要自己一動念，就能徹底讓它消失！

* u" v% u0 @1 d6 F　　這種完全控制的感覺極為美妙，姜風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5 N/ _0 c& X- N* m' x  `$ p　　藍色力量掠過這一片，顯示情況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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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s4 C0 f: d2 B　　澤渡族那人對自己的同伴搖了搖頭：「果然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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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5 a' q' S0 Q4 D* D# B; P. q& B　　同伴點頭道：「澤渡秘法也沒辦法感知到的話，那是真不在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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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渡族那人環視四周，沒有馬上動身，突然壓低了聲音道：「鐵花今天又跟秀水吵了一架……新天人兩天創造三個音之虹彩，結果他們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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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n' H8 c7 L0 R5 }　　同伴嗤笑一聲，態度冷漠：「鐵花那純粹就是婦人之仁，不用理會他！而且。就算新天人能溝通大衍之音，也是奇洛依拉在外面生下來的孩子。歷經萬年，其他部族的血脈不斷在減淡，天人族的力量還不是一樣在減弱？我們育化出的那一位可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向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輕笑了一聲。

" R+ S4 [) i2 C0 [- Q* M1 ^0 k　　姜風迅速從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裡抽離出來，記住了他所看的方向。

, R. L. @  w( Z9 L7 C# Q　　澤渡族那人還是眉頭緊鎖：「不過我覺得鐵花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就這樣把那一位關著，這樣合適嗎？」

　　同伴不以為意地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她被育化出來之前是什麼樣子，你也看見了。你覺得這樣的東西。能算得上是人類嗎？而且，這東西出生不過半年，又沒有天人族的記憶，根本什麼也不懂。這樣關起來不讓她接觸外物，才更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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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說的分明就是阿故，這人的語氣極為冷漠不屑，甚至到最後已經開始稱她為「東西」了！

1 P0 S, L1 ?, S- t, |  j1 Z% I　　姜風壓低了眼神，隱去眼中掠過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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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Q0 z  G& D5 W9 Q6 H& e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很明顯，姜風這段時間的舉動給離衍派的人也造成了一些壓力，內部略有些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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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l- ?4 x　　這兩人在離衍派裡算是比較核心一點的人物，明顯感覺到了。澤渡族那人很有些不安，他的同伴卻並不放在心上。他認為，就算姜風及時溝通了所有的山之音，血之試煉也能向所有的原族證明一切。

0 N1 v2 Y) r7 \5 i　　澤渡族那人被同伴堅定的態度安撫了下來，兩人又巡視了一下四周，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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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I, j2 u/ x2 o　　姜風沒有現身，眉頭緊皺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3 M- d5 i4 y# @* c$ V: d+ N: ~( D　　他一直以為，阿故雖然寂寞，被離衍派的人當成傀儡，但怎麼說也是天人，境遇不可能太壞。但現在看來，離衍派這些人，根本就沒把她當人看！

　　只是，會被這樣形容，天人遺種被育化之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這跟天人遺命的特別強調有關嗎？

4 p7 P% k6 K! w" _7 n3 y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裡翻騰的情緒，沉下心來，思索剛才躲避追查時的奇異感覺。

　　天心種映出內部世界，姜風的意識把它抽出來，替換了外部世界。

# i( S* O& ~" _& u6 z0 n　　被替換的這一部分外部世界就像是姜風的延伸，完全可以被他所控制。

　　這跟他之前在閃岩峰做的事情有些類似，但更直接、控制力更強。

　　姜風思索片刻，心裡突然掠過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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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 X* ^* h! R! p) d% B　　通常來說，一個武修只有修煉到意明境界，才能擁有並控制領域。而姜風，現在不過是個心明武宗！

　　但剛才的那種感覺，區域內的控制力，完全符合他以前聽說的關於領域的一切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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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壓下心裡燃起的興奮。

　　不管這是不是領域，它都具有極為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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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 ]) J; x6 l; i' {　　如果能熟練應用，可以用它來做到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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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K/ n  F- j3 ?! P　　姜風握了握拳，收拾心情，向著剛才那兩人示意的地方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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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 X* x* k" ^; I+ }　　接下來這一路，他小心避開一切巡邏隊，再沒遇到什麼問題。

　　他一直保持著天心種對外物的映射，走過某個位置時，天心種顯示出來的景象跟他看見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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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8 g* _* u% \　　姜風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幻境，他按照天心種裡的指示走了進去，轉了兩個彎，進入了一個山坳。

. S0 d- M. l& x4 D　　五色峰的藍色區域本來就水氣充足，這個山坳裡更是一個池塘連一個池塘，塘上飄浮著乾枯的蓮葉和乾癟的蓮蓬。可以想像，這裡夏天的時候一定荷葉田田，盛景一片。但現在，寒冬讓它變得無比凋零，光是看著就忍不住生出寒意。

　　姜風完全沒有留意這些，他緊盯著山坳的最深處，那裡有一座三間的房屋——正是他在山靈碎片裡看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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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k& @( _) H! t7 n6 U! `  C9 H7 L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著潛行狀態，氣息完全內斂，小心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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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 e- ~# T& w0 g/ ~4 T　　這一帶看上去非常平靜，但可以看出，池塘間其實設了無數陷阱，一不小心就會觸發警報。

　　這些陷阱在天心種的鏡像裡顯示得清清楚楚，姜風全部避了開去。

　　阿故就住在這裡？

2 ^. i8 _# `2 m! {! S3 r7 ~( K　　他打量著四周，剛剛接近屋子，突然「吱呀」一聲，正中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 ?% {4 k( l  y/ ^- ]" F$ R  n　　姜風瞳孔微縮，他馬上認出這個人是誰了。她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看上去比男人更健壯。但豐滿的胸部和微微柔和的輪廓卻充分說明了她的性別。

　　鐵花！

　　鐵花站在門口，放下柵欄，一時間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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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著頭，寬大的手掌緊握著欄杆，凝視著屋內，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姜風立刻想起之前那兩人的對話……

" u+ z4 v& b( T  n' d! \9 k　　鎮山族鐵花跟澤渡族秀水發生爭執？是為了阿故的待遇？

( U& C9 f* n& J　　現在看來，鐵花似乎對阿故有些憐憫，但離衍派的大多數人卻不以為然……

　　姜風遠遠地看著鐵花，她毫無所覺，站了好一會兒，手掌時緊時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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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 ]: n. s' H! c6 |　　最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用力在欄杆上一拍，轉身離開了，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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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y) k6 L5 {- s, r2 s　　鐵花剛走，左邊的屋子裡走出了一個中年男人，正是山靈碎片裡看見的那個。他打了個呵欠，撓了撓一頭亂髮，對著鐵花的背影冷哼一聲：「果然是娘兒們！」

6 t- o) Q7 A8 F0 L- E1 F　　他走到柵欄旁邊，重重往欄杆上一踢，不屑地哼道：「小怪物！」說著，拉下門，就要把它完全關上。

$ }' [( W9 D: d+ d: r1 |　　他的手剛剛碰到門板，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姜風一巴掌拍暈了他，抓住他的後頸，把他拎到一邊放開，看向屋子裡。

　　這一看他就愣住了，屋子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6 池中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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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阿故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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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3 t+ |! r, L6 O3 k　　不，不對，不管是之前鐵花的表情，還是那個中年人的話，都已經表明了阿故的確就是在這裡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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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現在看不見人的原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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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輕輕吐出一口氣，站直身體，顯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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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沒有關上，但裡面的柵欄仍然鎖得緊緊的。透過柵欄可以看見，裡面的屋子佈置得極為簡陋。

　　小床上只有一個枕頭和一條床單，鋪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皺痕，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躺過。

　　桌椅也很乾淨，桌上只有一碗清水，這個待遇，恐怕比囚犯也好不了多少。

- T6 g7 l. O& A- D7 D　　姜風的目光一一掃過，心裡微微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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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V1 }5 ~# j' [# U/ t+ }　　他沒有設法進入，而是站在柵欄外面開了口：「阿故，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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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安安靜靜，沒有絲毫動靜。

. ^8 S9 X* ^+ h2 n; B- F  K8 ]# ^　　姜風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下去：「很抱歉之前懷疑了你，你的禮物非常珍貴，我很喜歡，我的確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摸了摸胸口，苦笑一下，「一時情急，疏忽了你。我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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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_5 m6 ?5 ?9 W. A: B. m6 o　　門裡門外依然一片死寂，不遠處荷葉下蹦出一隻青蛙，遠遠地呱了一聲，越發讓這裡顯得空寂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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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彎下腰，在門外席地坐了下來。他緊盯著那隻青蛙，輕聲道：「不管你我出生在哪裡，是怎麼誕生的，這個世界上到現在，天人族也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從進入大衍山，知道你的存在開始，我就沒辦法忽視你。你應該也能感覺到，我倆之間，天生就有一種血脈的牽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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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跟阿故見面時，或者是因為她不會說話也沒有表情，或者是因為知道她不是父母所生，姜風對她的態度雖然不差，但從某個角度來說。多少也有點輕慢，把她當孩子、當木偶、當寵物，都算不上真正的平等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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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阿故離開，他意識到無意中傷了她的心。意識到離衍派這些人是怎麼看待她的，姜風才意識到一些什麼。

　　不管她是怎麼出生的，她都依然是個人類，是自己的同族！

　　她不會說話，沒有表情。展示不出任何情緒，不是因為她不願意這樣做，而是因為她從出生開始，就被封閉在這樣一個地方，從來就沒有人教過她，怎樣才能做一個真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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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長長出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跟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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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 O/ U# T, S　　身為天人族，姜風有記憶比別人都早。就像之前在千渡花的幻境裡看見的那樣，他小時候的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

' B0 n5 P/ h8 C6 s9 b, F' j　　但再怎麼孤單痛苦。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是個人，會說話，能跟人打交道，痛了會哭，高興的時候會笑，後來還能用自己的雙手來支撐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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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地把自己的記憶一點點地講給了阿故聽，不管是痛苦還是寂寞，是饑餓還是快樂。他回憶著過去的事情，描述著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情，一點細節也不放過……就算對姜晨、對葉宵。他也從來沒有講得這麼詳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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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然不是在訴苦，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感受、作為一個人的感受傳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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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而為人，必然會有痛苦、會有喜悅、會有悲傷、會有歡樂。所有的一切情緒組合起來，才能真正的稱之為人！

　　突然。他放在旁邊的手一暖，一隻小手壓了上來。

　　柵欄門沒開，阿故卻已經到了門外。她坐在姜風身邊，小手緊緊地握住他的，無言地傳遞著什麼。

　　姜風聲音沒停，反手握住她的手。把那個小小的身體摟進了懷裡。

　　兩人的身體直接接觸，姜風感覺到，他心裡的情緒彷彿也同時傳遞了過去，在兩人心裡一起迴蕩著。

　　他仍然沒有停止講述，從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講到遇見了姜晨，然後遇到了葉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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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z0 i6 k1 r　　童年時的痛苦與憤怒，遇見姜晨之後的希冀與憧憬，與葉宵相處時的溫暖與支持……還有無數曾經遇見的朋友、同伴、敵人……所有的一切，鑄就了現在的他，缺一不可！

　　隨著他的講述，他心底的情緒不斷起伏。這些情緒隨著兩人的接觸，全部傳遞給了阿故。漸漸的，她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一開始非常輕微，慢慢開始變得明顯。喜、怒、哀、樂不斷呈現，讓那張面孔變得鮮活起來。

　　那種感覺無比奇妙，好像姜風正在通過他的話，向阿故的身體裡注入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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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姜風把魔晶從懷裡拿了出來，懸吊在他和阿故面前。

; N1 T4 O% q+ D　　阿故金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發光的魔晶，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

　　她突然叫道：「葉宵。」

　　同樣字正腔圓的兩個字，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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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9 E8 ^% Q; C% W　　姜風道：「現在她只剩一縷殘魂在裡面，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她對我非常重要，所以那時候，我才會這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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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9 N. \1 H) r, \' Q　　阿故向姜風的懷裡偎了一偎，突然那個明力和魔氣混合的圓球出現在他們面前，懸浮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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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問道：「這個，對她，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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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i5 o5 |7 A9 ]　　聲音斷斷續續，但每一個詞都很清楚，意思表達得也非常清晰。

　　姜風摟了摟她，重重點頭說：「是的，你是怎麼做到的？你讓明力和魔氣完全平衡了，中間產生的那種灰色力量，能夠滋養葉宵的殘魂，非常有效。你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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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5 D9 V8 A5 {; F　　阿故擡起小臉，笑容明朗中微帶羞澀。她小手輕輕一劃，又一縷灰霧從圓球裡飄出來，絲絲縷縷地滲進魔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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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o! J5 R' _; N; ^　　殘魂上次吸收了足夠的能量，正在休眠中，按理不應該再注入新的能量的。姜風心裡微微一動，卻並沒有阻止。

9 N3 H1 x$ ^0 r8 t  V& q  [3 y　　灰色力量滲入得非常緩慢，姜風微微一驚。

2 r* H0 }$ h' J2 [6 d( a　　他能感覺到，它極為緩慢而平穩地進入了魔晶深處，與殘魂接觸，一縷一縷地與它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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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魂明顯地再次被滋養，它吸收了全部的灰色力量，再度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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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浮向魔晶表面，最後竟然從裡面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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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縷殘魂只有一絲，看上去像一抹若隱若現的煙霧。隱約親近與依戀的感覺從裡面透出來，姜風和阿故同時感覺到了。

- k4 ~- }' m! [; o　　姜風又驚又喜，向著殘魂伸出手去，問道：「葉宵？」

　　煙霧在他的手指上輕輕一繞，又縮回了魔晶裡，蟄伏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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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 \  O, ^4 ]$ V　　這反應……難道它已經有意識了？

$ f- A% o" H) j, |3 {( I　　姜風正在思索，阿故彷彿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一樣，搖了搖頭：「沒有，只有，一點點，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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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i1 ^  X+ J, P# i* u: B3 B9 i" O　　她擡頭看了姜風一眼，認真地說，「慢慢來，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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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 y0 j$ F! x! l　　姜風凝視著她的眼睛，這雙金色的眼睛遠不像最初見面時那樣空洞茫然。它微微閃著光，有些柔軟，又有些溫暖。

　　姜風按住她的小腦袋，把她壓進自己的懷裡，壓抑著心裡的情緒，道：「謝謝你，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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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4 ^& W* `  U" A　　阿故抓住他的手指，在他的懷裡笑了起來。

　　不知何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月亮再次升起，照亮了一片接一片的池塘，也照亮了池塘旁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青蛙「呱」的一聲，跳進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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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經不早，姜風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對阿故說：「跟我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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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得非常認真，「我不敢保證能把你照顧得多好，但是……」他掃了一眼空空蕩蕩，簡直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房間，微微冷笑一下，「總比在這裡好得多！」

　　阿故明顯很依賴他，這時卻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她斷斷續續地說：「必須，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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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4 S4 Z+ j. c% H# M　　姜風意外地問道：「為什麼？」

; _2 V" S4 j( d: j" I　　阿故做了個手勢，露出一點嫌惡的表情：「吃，難吃。」

　　姜風道：「要吃東西？我可以做給你啊。」

& r) p; h9 Q5 \2 s4 Y! ^  m1 Q8 {; p　　阿故搖頭：「必須，這裡。」

/ F  w5 m0 y  h! U　　姜風聽她說了幾句，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離衍派那些人還不知道，但阿故早就能自由出入這裡了。她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是因為她必須每天服用一種藥物，那種藥掌握在對方手上，每天會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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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自己也說不出來不吃藥會如何，但她還是意識到，有了這個，她就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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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q' R3 G0 Z- _( C  ^　　藥？

. f& r$ Z0 _+ q2 F- z　　姜風眉頭一皺。

! A. m2 u5 q6 A$ G. ?" b4 P1 _7 L4 k　　阿故的先天力量與直覺都比他強，她既然有這種感覺，那應該就不會出錯。

2 ]1 j1 Y' ^! \　　不過，毫無疑問，這種藥就是離衍派的一張底牌，有了它，阿故就沒辦法脫離他們的控制！

　　不管怎麼說，姜風必須要把它拿到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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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索片刻，摸了摸阿故的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留在這裡吧。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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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v6 d! s4 H) n) p0 k3 Y1 p　　阿故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我，找你！」

　　姜風看了旁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一眼，點頭道：「你能瞬移，如果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那當然更好。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安全第一！」

9 \- }) M! O. D5 h: v. x" t　　阿故重重點頭，小臉上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8 }$ p" `) K- x7 n' S% V! I　　小天人心思極為純淨，示好的辦法非常直接。她把那個圓球塞進姜風的手裡，抓住他的手指，讓他握住。

　　姜風認真地道：「你放心，我會珍惜它的！」

　　阿故笑了起來，她指了指魔晶，道：「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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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y6 ?  [4 o$ v' d　　姜風會意，他半蹲下來，把魔晶舉到阿故面前。阿故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接著把它捉住。

　　她凝視它很久，又像是祈禱，又像是祝福一樣地說：「你，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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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看著這小小的孩子，看著她純淨而溫暖的眼睛，真心實意地微笑起來。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7 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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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把阿故送回她的「牢房」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心裡有點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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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之前，真沒想到離衍派那些人會這樣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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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d1 P2 a- t* [6 K3 Z! q　　阿故倒是習以為常，她走回桌邊，在椅子上坐下，表情淡然。片刻後，她發現姜風還在，轉頭看向他，露出一個生澀卻靈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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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Y  e& y　　前後兩種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姜風忍不住跟著一笑，向她招了招手，這才轉身走了。

　　姜風離開這裡，他本來打算一鼓作氣，去把阿故的藥找到，但想了想，還是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藥在哪裡，被誰掌管，他一概不知。沒頭沒腦地去找的話，就算他能完全匿跡不被人發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 i! u1 J  I0 _) H4 ?. x* p! ]　　找藥之前，還是先得把離衍派的底摸得更透一點才行。

$ s# ^  M+ q7 a/ i# h  s/ N  e　　他還是回去了天遺峰，先去看了一眼祭司樓那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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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和阿琉都在祭司樓下方的密室裡，埋頭於大量的捲軸資料中。這些全是天遺峰上萬年存放下來的，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想要從這些內容裡翻出姜風想要的信息，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祖孫倆看得眼睛發紅，卻全然沉迷了進去，姜風跟他們說話，他們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那樣子，就像恨不得他早點走，別在這裡打擾他們。

- d9 J6 ]- X7 L5 E　　姜風苦笑頭搖搖頭，還是轉身走了。

　　上了天遺峰頂，一個人默默地從陰影裡出來，站到他面前。

, y0 j3 \7 i+ y& Z% o3 y　　姜風看見銀鼠頭髮上、衣服上濕漉漉的露水，瞬間就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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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昨天晚上陪著阿故，一夜未歸，竟然忘記了銀鼠會過來給他上課。結果他就老老實實地等了一夜，到現在還沒離開。

　　姜風連忙道歉，想了想道：「昨天你說的那個人，我應該碰見了。」

% u6 c7 w5 k+ d) ]& ^( Z　　銀鼠立刻擡頭，緊緊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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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明白他的意思。把昨天跟那人交鋒的全部經過都講了一遍，包括他當時那些應對是出於什麼考慮、有什麼樣的效果、引起了對方什麼樣的反應，全部都說得非常詳細，沒有絲毫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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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鼠聽得也很認真。他的目光不斷閃爍，最後露出一個譏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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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說完之後，他搖頭道：「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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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笑了笑，點頭道：「嗯，我也覺得。單就實力來說，他比你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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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0 S; N, k3 ?　　銀鼠思索片刻，又道：「你看。」

　　他向前走了一步，突然間，腳下的影子向外蔓延，就像有一灘水在他身體周圍擴散了一樣。

4 v9 J/ G9 v' _$ E* K$ s　　它擴散的速度非常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姜風周圍，把他也罩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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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但一個念頭閃過，還是站在了原地沒動。

　　他感覺到。一股壓力侵蝕了過來，控制了他身周的區域。黑影籠罩的範圍裡，空氣、空間的性質都有了微妙的變化，似乎跟以前沒什麼不同，但有些本質性的東西卻被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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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鼠一擡手，姜風立刻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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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在自然而然地從空氣中吸收明力，但這一刻，空氣裡的明力仍然存在，但他跟它的關係卻被完全隔斷了！不管他再怎麼運轉天心種，都沒辦法吸收一分一毫。

　　以往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力量更強的人。對明力擁有更高的控制力。一旦他控制住明力，對方就很難搶奪，當然也沒辦法吸收了。這是由純粹力量的強弱造成的控制力。

' _# O* ]+ ]& J) \0 `2 z' }6 f- o6 w$ m9 y　　但姜風現在感受到的卻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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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 s1 l7 O+ k/ I　　他能感覺到，這些游離的明力仍然是「自由」的。也就是說。它們並沒有被更強的力量壓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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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之所以沒法吸收，是因為某種「規則」不允許他吸收！

- X, v  J  b2 `. j5 y& N: {　　這一片區域的規則被某種力量徹底地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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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k% O4 F0 q, V* }　　銀鼠身形一閃，他原本站在離姜風約兩步遠的距離，這一閃，就到了兩丈之外，恰好在陰影範圍的邊緣。接著他又一閃。突然出現在姜風的背後，幾乎緊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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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接下來，他整個人如同融化了一般徹底消失，姜風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姜風漸漸會過意來，問道：「這就是領域？」

　　銀鼠顯現出來，簡短而堅定地答道：「是！」

- x. [' M/ |) X! Y5 ^* F　　姜風不是第一次見到領域，但卻是第一次與領域這樣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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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D  ]! I% G7 n. x& s9 y　　在陰影籠罩的範圍裡，銀鼠的控制力達到了最強。這種感覺，就像這一個世界，都變成了銀鼠的專屬！

5 V  w( y) z# S0 B, E　　這中間有一個非常強大，但平時很難感覺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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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i$ b- ^7 i9 j+ b7 G　　這不是單純對力量的控制，而是對某種規則的深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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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O- U　　這讓領域變得非常完整，單靠力量很難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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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t0 ~3 f4 F: P0 t7 E4 j　　姜風以前一直以為，兩個都擁有領域的意明武皇要是戰鬥的話，就是比誰的力量更強，能壓倒對方的領域。

! ^# Y) i- s% V: F* E& |- K　　但現在他卻有一種感覺，事實並非如此。

& ^8 W# y/ E1 @9 ~7 s　　這種領域太過完整，打個比方來說，你就算攥緊拳頭，用再大的力氣，也很難捏碎一個雞蛋。但如果你事先知道雞蛋的形狀，找準施力點，也許用兩根指頭就能搞定它。

6 B  r' O: Z# X+ B- ?; r9 r+ ^" }　　意明級別、領域之間的戰鬥，力量的強弱退居其次，關鍵變成了對規則的理解與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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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建立一個領域，也就是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建立一套屬於自己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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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若有所悟，他站在原地，想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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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對於規則的理解究竟從何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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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自己要建立領域的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領域？

' P1 [% \2 w0 I- m( Z　　姜風站在原地，陷入了思考。良久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 z5 H! l# R: L$ J9 T; c7 X　　他有點感悟，但到現在為止，他進入心明境界時間都不太長，要體悟意明境界還早了點。

　　某些東西就像紗窗後面的花，隱約可以看見，但始終隔了一層，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更沒辦法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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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T$ G" |% F# d　　姜風長舒了口氣，道：「還是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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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o7 E0 H　　銀鼠看他一眼，唔了一聲。收起了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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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G" R7 v1 ^1 o　　其實大部分武修有了這樣感悟的時候，都會找個機會好好閉一段時間關，整理思路，力求突破。

: Z1 f# F1 g3 x  @1 V" L) C　　從心明境界開始。武修晉階的關鍵點就不再是元枝內明力的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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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也很重要，內部力量夠強，才能引動外力。但是相對來說，它不再是第一位的了。

5 U1 t- M) I, q# p% ^0 x# C　　對高級武修來說，對力量的理解成為了關鍵中的關鍵。

　　只有真正地理解了力量。才能更好地控制它、應用它、掌握它。也就是說，像銀鼠這樣，把力量以及力量所引發的一切，完全變成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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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個整體的完成度高到一定程度，元枝裡的力量又達標了，就自然而然會破境，進入意明境界。

　　每個人具有的力量不同，理解方式也各有不同，別人的方式只能做個參考，完全沒辦法照著來。所以銀鼠能幫姜風做到的。也就是現在這樣，把自己的領域近距離展示給他看看，能激發一點靈感最好，不能的話……也只有這樣了。

　　姜風現在明顯有些感覺，按理說應該細細體悟，再爭取多點收穫的。

　　但他手上的事太多，根本騰不出這樣的空來。

. \3 p# G2 n3 X$ x　　而且，銀鼠莫明的有一種感覺，姜風走的路子跟他，跟別人都不太一樣。無需干涉，只要看著他，他需要的時候幫個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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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i* Y2 n% ?# \　　說到這個，銀鼠突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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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z4 d$ z0 Y# [$ ]　　他撓撓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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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N; q+ D! B/ M6 c" n6 z　　姜風正在想事，心不在焉地接了過來，一看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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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震驚地問道：「這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

4 r5 O7 E# P9 Z& h　　銀鼠面無表情地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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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不可思議地道：「真的是婚宴的請柬啊……茶花的手腳可真夠快的……」

　　他手上的這個東西用植物編織而成，上面寫著異形文字與符號。雖然它跟姜風以前見面的實物不太一樣，但它的確就是一份婚禮的請柬。上面其中一個名字，正是茶花的。

4 `. C5 U) V: ?2 ^. Q: P# m　　可能是他第一次見面時給姜風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姜風完全沒把結婚這個詞跟他聯繫在一起。更何況，他離家二十八年，現在才剛剛回來，竟然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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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這幾天一直沒見到他人呢，姜風還以為有別的什麼緣故，沒想到是在準備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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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鼠面無表情地說：「阿溪跟他青梅竹馬，一直等他回來的。」

+ X% u0 [3 e6 Y2 ^5 {　　姜風揚了揚眉，笑道：「這樣啊……那真得準備一份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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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w4 k" `0 u& N　　茶花果然手腳麻利，婚禮就準備在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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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F" ?/ [5 h: ]+ M1 D　　銀鼠道：「大衍山的婚禮都是太陽初升起開始，茶花請了很多人，到時候早點去。」

　　銀鼠很少說話，也從來不說廢話。一件事只要他強調了，就一定是有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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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D$ v, b$ d/ M8 R2 U9 E' R　　姜風看他一眼，瞬間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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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U. Q- J# d' V0 S# b　　茶花這麼快準備這一場婚禮，除了因為阿溪等了太久以外，還是為了他！

　　他從外面回到大衍山，在這裡毫無根基，認識的人更只有兩名祭司和茶花他們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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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s$ t+ T2 x) G  ?2 K. Z　　而天人族是未來的族長，勢必要串連起大衍山所有的部族、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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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M8 A& ~/ ~% z' T; S( p8 X　　姜風想要擺平離衍派，重中之重當然是血之試煉和大祭禮，但原族畢竟也是人，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 h! T/ D1 h% E/ u: y8 ^3 Q% _) E2 x　　茶花的這場婚禮，就是為了幫姜風聯絡他與大衍山之間的感情。

) [- f6 O% S  D. J4 U0 k　　姜風盯著手裡的請柬，笑了起來。他重重點頭，道：「嗯，我記得了！」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8 夜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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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 v% w% F3 Y3 s6 |! [( _　　在姜風拿著請柬跟銀鼠對話的時候，天遺峰外面已經吵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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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姜風上了五色峰，一群人守在下面等著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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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前兩天的規律，姜風當天就應該搞定五色峰。

　　這裡是離衍派活動的中心之一，他們也在嚴防死守。

% u1 {, j) T, ~4 \( {- ^& R/ Q　　那個掠影族被姜風打退之後，他們加大了巡防力度，但一直沒發現姜風的下落。

　　阿故會出門、已經跟姜風碰面這件事情他們完全不知道，所以也沒覺得姜風是為了她而來的。他們按慣例加強了那個山坳小谷外圍的巡邏，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山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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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色峰的山靈比較特殊，離衍派早有防備。但從早等到晚，除了一開始姜風跟掠影族幹了一場以外，之後就一直沒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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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他們還防著姜風，擔心他要趁夜出手，所以晚上也沒有放鬆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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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4 l7 r; p0 C　　他們哪想得到，姜風一直在跟阿故聊天，根本就沒打算再接觸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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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3 p# z3 r$ d& g( N1 n' J# @8 {& Q　　這一天一夜，他們嚴陣以待，卻像是一拳打在了空處，看見太陽升起時，心裡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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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2 f; u; }  |! s/ h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天姜風擺明了一無所獲，跟前兩天的突飛猛進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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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津立刻派人去引導輿論，一時間，對姜風的質疑聲再次升了起來。

　　我們不是不相信阿蠻的孩子，只是時間太短了，錯過了大祭禮，整個原族都要完蛋！

　　我們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必須準備應急備用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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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衍派一早就打算好了這些，姜風聲勢最弱時，也就是他們推出新天人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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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的有意引導下，原族不少人開始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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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_7 }9 x6 |! d6 r7 ^$ Z$ H. P5 v　　他們一時間也忘記了前兩天對姜風的信心，更別提每天出現一道音之虹彩，本來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 Q! e+ @* [5 @) U1 |$ n" @5 u　　畢竟，事情關乎己身安危的時候。還能清醒理智對待的，始終都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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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0 Z" o0 F3 D% i$ o　　當然，清醒的人總也還是有的，他們據理力爭。覺得不應該只用短短一天來做判斷。畢竟，離血之試煉還有三十二天呢！

　　在他們的安撫下，大部分人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他們安靜下來，等著接下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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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0 O5 A# p- V, g　　結果。第三十二天就這樣安靜地過去了。

　　這一整天，姜風都沒幹正事。偶爾有些人遠遠看見了他，他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漫步行走，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遊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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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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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特殊的溝通方法嗎？

　　一開始，還有些人在往好處想，但夜晚漸漸到來，事實也擺在他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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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還是沒有出現音之虹彩，他還是沒能得到新的山靈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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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騷動再次產生，不過總算還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畢竟，還有三十一天呢！

　　事實上，這一天，姜風就沒打算溝通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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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他從阿故那裡離開，看見空蕩蕩的屋子，就打算為她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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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他忙活了一天，晚上又去了阿故住的地方。

　　看守阿故的中年男人已經躺下了，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沉睡。阿故坐在池塘旁邊，兩隻小腳一蕩一蕩，眼巴巴地盯著山坳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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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一顯形。她就燦爛地笑了起來，叫道：「姜轟！」

　　姜風無奈地說：「是風！你說別的字都挺字正腔圓的，怎麼輪到我就這樣了？故意的吧？」

( V1 M9 e4 V" A$ t　　阿故嘿嘿傻笑，那樣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承認。可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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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A) J' o: V; D　　姜風無奈地嘆氣，呼嚕了一把她的頭髮，拿出一件東西來遞給她，說：「來，這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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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一看見這東西，金色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盯著它半天說不出話來，也沒有伸手去拿。

$ N; J" A% |# o& F( q+ ~　　姜風把它塞進她懷裡，說：「你那張床上只有一條床單，太單薄了。不過我看你好像也不打算讓別人知道你能出去，所以這個你拿著，平時睡覺的時候可以躺躺，有人來了就這樣把它藏起來，很方便的。」

5 O0 H+ e, [6 o2 N$ o( I( ]　　阿故怔怔地摟著懷裡的那個大毛球，一陣溫暖從上面傳過來，好像要從皮膚一直暖進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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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8 ?5 ^3 A　　那是一個毛茸茸的大兔子，跟阿故差不多高，她摟住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要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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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皮是用一種叫雲片兔的明獸皮毛拼起來的，姜風在毛皮內部附了幾個明力結構，讓它能自行發熱，溫度比人的皮膚略高一點。夏天可能有點悶熱，但用在現在這樣的冬天就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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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夠大夠軟，平時阿故可以抱著玩兒，晚上可以窩在它的懷裡，把它當被子。姜風順便附上了一個很小的儲物戒指，不想讓人看見的時候可以直接把它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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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5 S% j) K1 |　　姜風撓了撓她的頭髮，笑道：「這是你出生以來的第一個冬天吧？至少要過個暖冬！」

5 P. _2 t. T; g　　阿故盯著兔子看了半天，突然把臉埋了進去，用盡全身力氣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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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m% @& V. Y5 O: V& A　　姜風笑著搖頭：「好在我把它加固了一下，不然說不定它還受不了你的力氣呢。來，把它放床上，我們先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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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 p4 V6 s  {　　姜風特別準備了幾個食盒，現在一個個拿出來，有明力結構幫忙保溫，也全部都是熱的。

! ^6 T3 H" k5 J+ l5 c2 d　　姜風一邊佈置一邊說：「上次的烤肉只是臨時應急的，這樣的才叫正餐。普通家裡日常都是這樣吃的，你也嘗嘗看。」

4 J) B+ |4 n  C　　阿故不願意把兔子放下，一隻手緊緊地摟著它，另一隻手笨拙地使著筷子。

　　她上次不會用筷子，這次也沒好到哪裡去。姜風看她那費勁的樣子，本來想還是算了，給她找個勺子的。阿故卻不願意，她模仿著姜風的樣子，一開始，筷子把飯菜撥了一桌子，但沒一會兒兒，她就用得很像樣子了。

9 Z- P: z8 [0 k7 s8 m6 O6 V# H7 l　　姜風看著努力學習的小女孩，突然明白了過來。他溫柔地看著她，喃喃道：「你的確想做個人類啊……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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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吃完飯，姜風的耳朵突然動了一動，瞬間收好食盒，走入陰影，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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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0 `  i5 b8 e# W9 S　　阿故顯然也習慣了，她小手輕輕一揮，外面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就醒了過來。他完全不覺得自己躺在地上有什麼奇怪的，長長地打了個呵欠，還懶洋洋地扭了扭脖子，好像真的剛剛睡醒起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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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一站起來，外面就有一隊人走了進來，揚聲問道：「老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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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 m  z3 Q4 L6 s0 Z　　名叫老平的中年男人又打了個呵欠，往正屋那邊瞥了一眼：「沒事，老實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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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8 r$ P( @5 x0 h8 D  p9 q　　為首那人皺眉道：「你怎麼天天跟睡不醒一樣？」

　　老平訕笑著說：「老是守在這裡，太無聊了嘛……」

　　雖然老平說沒事，那隊人還是不放心地四處察看一番，又走到門這邊來張望了一下阿故。

' N, N) P7 C( k　　阿故恢復了之前漠然的表情，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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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y( {3 c" }- \2 ?; B* B　　他們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轉身離開了。

! q! ?3 D, H8 @, }9 C0 j　　他們剛剛離開山坳，老平就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再次昏睡不醒。

　　姜風走出來，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傢伙再這樣摔幾次，都要摔傻了吧？不過竟然能控制他的想法，這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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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眨了眨眼睛，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姜風的手。

) O: K6 ]6 _8 K$ a- A/ I7 s　　一股意念直接傳進姜風的腦中，姜風一怔，頓時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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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n; g' f- d3 w9 e: E　　阿故的精神力遠比老平強大，用自己的精神力影響了對方的想法，給對方的腦中佈下了一個幻境。其根本做法，其實跟千渡花的比較近似。
$ p6 z( J( E4 M; {0 g0 R; @8 Q  b8 H
, s# ]  {7 R( E3 m/ Q　　不過這種做法需要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程度，還需要極其精細的控制力，姜風現在的能力沒辦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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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笑著呼嚕了一下她，道：「你可真厲害啊！」

　　阿故揚著小臉，笑得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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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的戒備是外嚴內鬆，今天晚上過來巡邏一次以後，就再不會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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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裡到處都是禁制，外面一直會有巡邏隊伍，正常情況下，連隻飛鳥也不容易進出。

. s# x1 p' o" r% ^: ]　　這對姜風和阿故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姜風又帶著阿故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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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一個人的巡遊變成了兩個人的，姜風放下心中的心思，欣賞著大衍山，也帶著阿故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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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葉子、一朵殘花、一根飛鳥落下的羽毛都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夜晚升騰而起的泥土清香、拂響枝葉的微風，所有的一切，都能不斷帶來嶄新的感受。

: o- V0 C9 z* s: `( z8 q　　姜風跟阿故在一起，就是從未有過的多話。他恨不得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部告訴給她，同時也把自己的心情、感受全部傳遞過去。

　　阿故一隻手抱著兔子，另一隻手拉著姜風的手，緊緊地跟在他身邊。她新奇地看著每一樣東西，都好像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一樣。她仔細聆聽著姜風的每一句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多，越來越豐富。

　　格格格的笑聲開始迴響在山林中，再接下來，阿故開始漸漸嘗試著問話了。

8 n% b6 b/ D$ _# W7 C+ y$ ]　　問話代表思考，能夠思考的，才是真正的人類！

　　大衍山大部分地方都是無人居住的，所以這時候只有月光才能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穿行在山林間，淡淡的瑩光從地底升起，縈繞在他們身後，緊緊地追隨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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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發出極其輕微、人耳幾乎無法聽見的鳴響，一層層向著周圍傳去，直到大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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