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3 掠影之戰

: h. J7 B! o; N8 K/ }) I# \　　「掠影族的匿跡秘法包括兩項，第一項，是隱匿自己的蹤跡，不讓人發現。第二種，則是察探周圍的一切細微變化，抓出陰影裡的老鼠」

　　銀鼠是掠影族人，也經常被人稱呼「老鼠」這個外號，但他說出「陰影裡的老鼠」這六個字時，仍然一板一眼，非常認真。
) ^4 {* H$ f- j8 u  W4 E
　　掠影族是一個奇特的部族。
7 t! h6 f& v# C. ^! t, g" U
: W9 |7 W. ~' N7 d0 \& [　　這族人不多，他們只忠於天人族長，很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

2 b7 w/ Y, h( k) b- p( ?8 s$ A　　按理說，這樣的部族應該抱團抱得很緊，但他們則不然。

7 r3 U7 K# r0 Z5 n+ S0 ?7 Z　　掠影族內部也非常冷漠，他們一直相信，能成為一個掠影族人對手的，只有另一個掠影族人。

　　他們是暗夜的行者，陰影中的刺客，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發現自己的蹤跡。

4 t; i9 o' |5 c/ f　　而再沒有比同族更容易發現他們的存在的了。
( y( @* ^' g: J2 a1 f7 a
, Q, w* j4 N7 F+ u0 t& L　　這些內容一方面是銀鼠說的，另一方面也是從蒼松的資料裡得知的。

7 B- ~' }1 Y; u　　姜風不是這一族的人，但他現在卻奇妙地體會了他們的想法。
& f. |8 t7 O: R0 M
/ x7 J7 f- E$ L$ ~　　現在，他仍然停留在五色峰的紅色區域裡，整個人與周圍的空間融為一體。
6 k) u6 f' L" d; f- ?! q; X' D
　　他壓低身體，靜靜地半蹲在那裡，把明力拆解成極細的絲線，一寸寸掃過附近的區域。
2 [0 P" ~% ?6 [  j
　　那個掠影族還在附近。

2 P1 B* h% ]6 {! V( d' y8 X　　姜風看不見他在哪裡，但是直覺正這樣告訴他。

　　對方是想要逼他離開五色峰，只要他沒有放棄留在這裡的意圖，對方就會一直跟在他身邊，向他發動攻擊。

: q/ y$ `# s+ c8 P$ K4 z　　他能感覺到極淡的殺意，冰冷如鐵。
9 `7 t8 K; |0 x* G7 H
　　顯然，那個掠影族並不把他這個天人族放在眼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完全不介意幹掉他。

　　不過對方遲遲沒有動手，顯然，姜風隱匿起來之後。對方也沒辦法發現他在哪裡
# S( ~  v. E6 [4 ?# C% t
　　現在，兩人互相都看不見對方，卻都沒有離開，形成了微妙的對峙情形。
! l" E! Y" ?1 f0 U& Y% J" K) D8 l( g
, J/ W0 c# s) @7 Q3 A7 [$ k　　這正是掠影族最常見的決鬥方式。
% _- C9 h0 k7 E, O
7 k( z+ r6 X+ y3 w/ ^% V　　誰先發現對方。誰先把對方逼出匿跡狀態，誰就是勝利者
% E, P( l# A) K. c0 M
' @$ \: ~1 W7 x/ E2 Z　　姜風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如果只能對峙才能解決問題的話，他可以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3 U2 S& R7 ~2 h. h2 A6 L+ I) N( R
8 G3 M. |8 F( ?# t1 N9 z　　但是，他從來不會只讓自己被動防守。他習慣謀定而後動。那也是要把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 Y/ M1 F( s6 X- l
　　「掠影族之間的決鬥，關鍵也是兩點。」
# d+ k. a' L7 C( U) l4 _9 s
% q0 Z! y% S/ I9 G3 i9 }; |　　銀鼠的聲音再次在他回憶裡響起。

) ?' ]5 u7 k& d" k: y6 y　　昨天晚上，銀鼠一邊教學，一邊有意無意地對他多說了一些事情。
  O* [( ]# \+ Y) s
1 G$ X* ]. m  e$ ?% M  L　　「第一，絕對的耐心。第二，強大的觀察力與判斷力。」

2 O0 V) Z$ f* P, G2 U　　即使是再強大的掠影族，行動間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一點痕跡。他們只是提前預判到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把一切壓制到最少而已。

9 Q: u, \! m6 G0 Q0 F　　要發現他們行動的蹤跡，就需要用強大的觀察力來進行判斷。

6 N( E% t2 h8 M; i0 @　　風氣流明力……這一切的流動與走向，哪些是自然形成的。那些是你的敵人的影響？

* u" q- M6 D; R7 m9 ~; L& @% W3 ]　　大部分武修在進行觀察的時候，會釋放自己的明力與精神力，進行接觸判斷。

0 E/ y, ~- n9 D　　但是，對於掠影族來說，這種外放的明力與精神力，就像黑暗中的燈火一樣，再顯眼不過了。

　　不能動用自己的力量，卻要達到足夠的觀察力……這才是判斷掠影族敵人動向的最大難點

　　姜風突然間想起了進入大衍之門時發生的事情。

　　他收斂起全部的氣息與明力，把它們全部壓入天心種。
) Z& }4 f$ Y* E, }1 L$ b
0 n0 `: _! L$ H! ~# A  B　　天心種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幾乎完全靜止了下來。

　　姜風的心越來越澄明。同時天心種也越來越明亮，最後它內部光滑無波，就像一面鏡子一樣。
- I2 @. S. j; y1 U9 V  w
4 @2 M. X$ ?( |  a　　「鏡子」倒映出了周圍的一切，無論是肉眼看得見的物質。還是肉眼看不見的明力波動。

　　……
4 F  X, m. {$ g# e" p! V* g
　　……

　　姜風的判斷沒有出錯，那個離衍派的掠影族的確就在附近。
  u3 S' w7 G! _7 @; m& M8 A, X
% T$ }* Y# `( Y6 `0 l: _3 j4 V　　他雖然不是返祖血脈，但在族裡的實力數一數二。由於掠影族本身的特性，單論戰鬥的話，他在整個大衍山也能傲視群雄。

# U4 G; I' x5 T* S　　經過「那件事情」之後，他的血脈被激活。擁有了比以前更加強大的力量。
1 j5 E! t( H- j. ]! G( a" r
　　這讓他的自信心變得更強，他相信，就算是傳說中的天人族，在戰鬥上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 w1 |& y' o9 n3 `
　　姜風跟銀鼠學習影遁術的事情，他從某個渠道知道了。

　　他不屑之餘，同時又在冷笑。
% B2 Y# J- p# t+ c, V
3 ?; i: C7 ~1 }5 G9 B" z7 d　　他完全不怕敵人學習了族內特有的技巧，相反，他非常歡迎對方用掠影族的技巧來對付他
" [  O/ b  c' @' G
" K' S1 }& V! c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好對付的，就是半桶水了。
; U* l/ W4 e" Y" G$ l
+ i4 i, a6 d2 ]& M' c9 c2 w* M　　拋棄自己熟知的一切，進入某個新的領域，活該被那個領域的老手玩弄於股掌之上。

7 S1 J$ i& o, `# i　　這個掠影族對姜風對峙的時候，在心裡冷笑，表面上卻不留一絲痕跡。
; \+ A8 y- ?/ {7 J* D$ u* s6 ^
+ J/ R6 C  u6 k9 Q( S　　姜風的確比他想像中厲害多了。這少年隱藏起來的時候，他幾乎真的發現不了。
& g/ A6 t# x% W2 n& q3 e" r
' O1 U# }0 Y1 N! ~0 b# q　　但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異於尋常的隱約震動，它極其輕微，幾乎類似於一種直覺。
. z! A+ R" j4 r! Q& L
& q, o' P1 h7 n9 J4 g4 E　　而所有的掠影族都知道，這表示，有異物侵入了正常的空間區域，正在與空間發生反應。普通人感覺不到，但對掠影族來說，就像眼睛裡進了砂子，也許不知道它在哪裡，但明顯得幾乎刺眼。

　　那麼，那少年究竟在哪裡呢？

$ \2 J5 @$ Q0 P, d& S　　掠影族的目光似集中，又是散漫，所有的一切映在他的心中，被他仔細觀察著。
# Y9 c7 s- v1 _3 ]
　　只要姜風露出一點馬腳，哪怕就算是某個肌肉因為站太久而震顫了一下，他都能發現他的位置
. i% U* P* O0 {! w) W5 ^: ^
7 M& b% A7 Q5 `# {0 \: s' S$ L　　但沒一會兒，掠影族就震驚了。

0 v  J) S% k/ r7 W( [: ^　　他發現，他不僅沒辦法確定姜風究竟在哪裡，反而正在失去對他的感應。

　　是的，空氣中那隱約的震動正在消失，就像眼睛裡的砂子被淚水擠出來了一樣
4 \/ K* r1 [0 X
6 T+ Z; M4 L' f　　那個新天人等不及了，然後離開了？
! Z- b/ |7 q, X9 [: }) z, X5 q$ W
' b5 `2 K# L: e  q/ V3 `: E　　不可能

　　他稍微動一下就會被發現，離開這麼大的運作，掠影族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 C6 q+ o: y$ K
　　但的確沒錯，震動消失了，這個掠影族徹底失去了對姜風存在的感知。
0 k1 Z9 \. F9 E5 U7 p" K
　　這是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4 J% f. v. z5 }, p) X
　　要知道，就連掠影族自己也沒辦法切斷這種存在，只能儘量把它模糊。

　　這是天人血脈特有的力量？

　　不，族內的記載裡從來沒有過。

　　這個掠影族心神震動，不知不覺呼吸粗重了一點。
6 T1 ~4 v" @( ]- C% L3 V+ r3 }
　　突然間，一股寒意竄上他的脊背，他毫不猶豫地一個翻滾，向左側滾了出去。
; Z5 W' ?. S2 f6 C
　　他的本能反應快得驚人，但還是遲了一步。他的右邊脖子上多了一道血口，正在向外滲出血絲。

　　血腥氣不濃，但在空氣裡非常明顯。

　　要是他剛才再遲一點點，脖子上的大血管就會被徹底切斷了。

　　這個掠影族抹了把自己的脖子，驚魂未定。
3 K0 s% N! R0 R" T" Z: P) n" }# d
, B5 l) z* |' m- r3 u　　他驚恐的當然不是自己受的這點傷，而是姜風突如其來的動作。
& ^3 {4 s. ~& f. t/ h( L; j
　　在姜風行動前，他同樣也完全沒有發現，他甚至不能判斷，敵人是否還在自己身邊。
9 y. k( S! l4 d& a" R7 k1 W1 @
　　這對一個掠影族來說，簡直是最大的不可饒恕的失敗。

1 E( t7 p6 @" ~3 y- m$ y　　姜風站在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向他微微一笑。他的手上一道金光一閃而過，那是明力凝結而成的刀刃。

　　掠影族的目光落在剩餘的光點上，瞳孔縮成了一個點。
2 `" S. e% f" A4 Q! d
1 t: P3 r# X5 l. p. ]　　凝聚明力是要有過程的，這個過程必然會帶來波動。但跟姜風的行動一樣，他也完全沒有察覺這個過程。

: j" [7 ]1 {( D4 u. w' ^5 _* ^　　姜風站在那裡，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沒有繼續攻擊。

　　掠影族的視線從他的手上一寸寸移動到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 D8 @$ `* W  g) y2 l' w, z
　　「有趣。」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震動著，掠影族後退一步，再次消失了。

　　姜風看見了這個笑容。
* s2 n6 z5 c* K% v' y0 p* x3 C
" V6 V0 y4 J8 K9 P$ ~　　他知道，這是一個挑釁。

　　從這時候開始，那個掠影族才算真正認真起來了。
* D1 d1 L* C& m5 g+ T
) k4 o+ c! L, g( O8 r7 B; C+ n' G8 I　　姜風微微一笑，擡起了頭，身影也正在緩緩消失。
1 m4 v0 B; K9 f
, @6 \8 B& a; ]# K; U4 Q1 P. S8 W　　這才正是他沒有直接割斷對方的血管，幹掉對方的真正原因。

9 ]$ J( P& E7 d8 x" [) j) M! p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4 內藴外映
& z: G9 _( |6 @& M" I
　　「咻」的一聲，接著剎那間電閃雷鳴，持續不過五息，一切又安靜了下去。
* K- {1 a3 y" T  w
　　泛著紅光的地面上濺上了兩滴鮮血，正在被高溫緩緩化成煙霧，但很快空氣裡就沒了血腥氣。

. d9 h: W) ]" d. w6 S+ [" O8 I　　還是在五色峰的紅色區域，這已經是雙方第五次交鋒。

　　五次裡，姜風受傷兩次，那個掠影族受傷兩次，還有一次不分軒輊，真正打了個平手。
, D( X  O" M8 x2 X$ Q, F  P; @, s4 C
　　這一次受傷的是姜風，掠影族隱藏在暗影裡，陰冷地挑起了嘴角。
' @- y# T: z' G1 s  Q' i
　　笑容還沒成形，他的表情就是一僵，接著徹底陰沉了下來。
( M* C: C) r7 u
　　他在遇到「那件事」之前，就已經是掠影族的高手，那之後，力量更是突飛猛地。而現在，他竟然在為跟一個初學者，一個半桶水打成平手而高興？

　　這只能用「丟人」兩個字來形容！
0 I3 ^6 Y) R5 v4 |
　　下一瞬，一絲顫慄突然從心底最深處升起來，瘋狂地蔓延到身體各處。
8 \& G" s2 S* |7 V' g( U5 i1 H
4 D: Z* _% b0 N0 K9 T　　這是一絲隱藏得極深的恐懼，他的心還不承認，但大腦已經在潛意識裡感受到了姜風的成長！

- J1 ~9 b, a/ s; t5 w　　他進步的速度太驚人了！
% p3 r' r' c6 W
' o$ Y, z! G3 E! W: ]　　一開始，他還像個掠影族的初學者一樣，隱藏自己，卻露出痕跡。

3 L) l2 |" C9 t. l) f* H　　沒多久，他的存在變得若有若無，讓自己幾乎察覺不到。但這個過程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只要他耐心地等一會兒，他還是會恢復原狀，露出一些形跡。

　　但漸漸的，他「消失」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消失的時候，就是徹底的不見，自己甚至沒辦法判斷他是不是真的還在身邊！
& D1 T- ^: d+ a
　　再接下來。他開始從獵物變成了獵人。他開始能夠察覺並判斷自己所在的位置，主動發動攻擊了！

　　再這樣下去，強弱之勢的逆轉，只是時間問題。
* B( o2 \) ^6 `  k3 P& J
3 J9 c+ t; x) r) t/ e　　不對，這種心理狀態不行！

　　掠影族迅速壓制住了心裡的異樣情緒。再次冷靜下來。他剛剛整理好自己，突然向前一撲，接著反腳回踢。姜風從他身後掠過，輕薄的明力刀刃沒傷到他，但也沒被他踢中，又是一次不分上下。
: ~* Q4 N- y& W' K7 X5 w: }) G/ ]
　　按照之間的慣例。這一次交鋒之後，姜風應該再次匿跡，雙方尋找下一次良機。但這一回，姜風卻改變了戰法。
6 _5 e0 d2 o/ U4 [& |& R
　　他沒再消失，稍微一退之後。立刻又撲了上來，要把掠影族直接拉入戰局！

　　山道上捲起勁風，樹枝草莖紛紛斷折，火系明力動盪扭曲，像一面面破碎的鏡子一樣，讓景物也跟著一起扭曲破碎。

; c7 r, G7 f% K, W! G. G  C' D! t" ?　　銀槍在姜風手上出現，他一招接一招，步步緊逼。強盛的氣勢與凜冽的殺氣逼得這個掠影族喘不過氣來。

6 G* O+ y# A. L' o8 _; j" |　　他一步步後退，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了。
7 v' g2 |& D0 y7 T# h/ g6 h2 p! l9 ?
5 Y/ E) K9 i3 p1 F! o4 T　　他的臉上漸漸出現了驚惶的表情。
. w4 f5 u, B: m* v9 N& l) y
7 R2 }- X$ J7 P　　最後。他身形一晃，突然間化成流光，竄進不知什麼時候形成的一個黑洞裡。接著，黑洞消失，這個掠影族也跟著徹底消失了。

　　周圍漸漸恢復了平靜，姜風手提銀槍。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把半身衣服染得通紅。

( S2 d0 _; u/ H' R( ?" x　　他緊盯著掠影族消失的地方。眼中戰意熊熊，周圍的空氣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溫度越升越高。
6 L9 h, S: k1 O
5 D. m. ~; `( t6 x! M　　他感覺到，大地正在微微顫抖，火熱的氣氛縈繞在周圍，讓體表的溫度也跟著升高了。

　　但與此同時，他的心臟跳動得卻非常平穩，天心種的旋轉速度也並沒有特別加快。

　　身如赤鐵，心如明鏡，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奇異地交織在一起，兩個世界在心內心外交相輝映。

! G# a3 I2 k, E5 r　　天心種仍然倒映著外面的景象，好像把外面的世界完全納入了心裡一樣。

　　姜風緊盯著天心種，同時也在看著這個世界，好像正在尋找著什麼。
" }5 T9 h) h5 u) K6 K9 q
" D! n. o" w, u! D( s# k% `& f　　突然間，一道紅光在天心種裡的鏡像裡掠過，姜風心中一動，一股意念瞬間集中了過去，捉住了它！

　　紅光立刻停住，接著，它在姜風的意念拉扯下，緩緩上升，從天心種裡浮了出來。

　　這時，姜風睜開眼睛，只見在他的面前，一道真正的紅光正在彙集。它像活物一樣拚命掙扎，但被牢牢控制住，完全掙扎不開。

　　姜風伸出手，三根手指把它抓住。紅光又掙扎了一會兒，漸漸老實下來，變成一個拇指大小的圓球落在他手上。
6 N% n& v% E4 `
　　姜風眉頭一皺，緊盯著這個紅球。

　　剛才他跟那個掠影族戰鬥的時候，天心種內藴外觀，感知達到了最強。
. b; Q; t" m6 R! t$ R2 P
　　他本來正全神貫注地緊盯對手，卻突然間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他瞬間就判斷出來了，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五色山的山靈！

( D" [5 I- G/ N+ _　　那一刻，恰好掠影族心情波動，擾亂了波動。姜風察覺到他的所在，立刻放棄了繼續拿他練習影遁術的想法，展開了連綿不斷的攻擊。

/ _6 v" ^) f# S　　正面攻擊之下，他馬上發現，這個掠影族的天賦技能很強，但實際戰鬥能力卻遠不如想像，比銀鼠差遠了。

- u7 F1 W# H8 d, g  ?　　這也很好理解。
  f$ G# Q: X+ c& j  M. q
" s; C) R! s+ _1 N+ V0 w9 t　　銀鼠可是在外面歷練回來的，身經百戰，積攢了大量的實際戰鬥經驗。而這個掠影族，多少還是有點閉門造車吧。

　　他本來打算抓住對方的，結果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對方還是利用血脈技能逃走了。

0 e: y* B/ l: P0 l　　說起來，掠影族最難辦的，也就是這個血脈技能了。

　　不過，最後那戰鬥持續時間雖然不長，姜風卻發現，五色山山靈的反應又變強了！

/ O; ?) ]; G9 `& R+ G　　他利用剛剛在戰鬥中領悟的技能捉住了山靈，卻發現它的意識非常微弱，好像只有小小的一個碎片。
& N3 r% N1 a. N. Z, L8 y# p1 K
　　姜風皺起眉頭，擡頭向上看了一眼。
8 w0 }  C4 c4 a& J2 J) X
6 U- S4 U1 {3 ]/ E: U　　這是怎麼回事？
' J4 }' I" }# a1 R; N4 k$ G
　　難道這只是五色山的一部分？它每個顏色都是一個山靈的碎片，要把五個全部拼湊起來才行？
; S4 E2 D' _8 F% _6 z' I( d
) P0 }6 J$ b" ?　　老實說，這可不像大衍山山靈應有的狀態。
8 u: A+ [3 f+ k- x% A( H: V7 a
　　姜風離開這裡，重新找了個地方隱蔽起來，拿出紅色圓球，把意識滲入山靈內部。
) d6 O. l  j# G! X* V  x
　　突然間，一股閃電般的意識掠過他的腦海，姜風頓時一驚！

8 t) L3 I0 {1 H; O) }5 g4 Y( o　　那是一個破碎的畫面，一個中年男人正從一間屋子裡走出來，他手上端著盤子，正在反手關門。
' u. E5 \& L# {! ^
5 f/ E% j3 \: p3 [　　透過他的身體，隱約可以看見，門後有一個柵欄，每一根欄杆都有手臂粗，就像是猛獸的囚籠。

; Q8 H4 {. i- o$ u　　他端著的盤子上放著兩個空碗，也正是像是剛給猛獸餵食出來的樣子。

! F$ E. |1 L+ F; z+ V8 {0 Z- a　　雖然只有一個畫面，但姜風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阿故。

, O, U4 N7 e6 Y2 Q2 Y( j  e　　這間「牢籠」是獨立的，顯然不是大衍山關押囚犯的地方。

　　碗不大，食物不多，雖然可以假設是苛待囚犯，但同樣也可以假設，被關押的那個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線索，姜風不可能錯過了。
  v& L8 |) @; O) @! C6 f+ A7 d4 J
% V: q( G8 \3 L% [0 ?1 }( a( K　　但這個畫面沒頭沒尾，非常獨立，它究竟是在哪裡呢？

　　它存在於紅色的山靈碎片裡，難道會就在山腳這一帶？
4 k  _' V1 O! y
　　不，不對。

( i' q! u5 r! H# Q& Y8 E6 z' k2 [　　姜風細細思索一陣子，否決了這個判斷。
3 |  e" G0 T0 t5 U( x
　　中年男人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一些反光。那反光的感覺，就像是水光倒映過來的一樣。
: g* N; e: |' ^0 z4 _
# i2 G9 ?) T9 A' y+ ?0 ^　　那附近多半有池塘或者小湖存在。

　　而五色山山腳這一帶，空氣炎熱乾燥，連一絲水氣也沒有，顯然對不上。
1 V; g9 ]; p1 x. [6 {% R
0 K# X" j) R7 o( T　　那麼，就是在上面了？
0 Y: j* W1 \' j0 ^( W
. E5 Q$ x# {8 J$ r. s4 V2 n　　紅色地帶上面是金色地帶，再上面是水藍色。

　　姜風擡頭向上看了一眼，再次進入潛行狀態。

7 F: T0 K+ S, Y　　……
' ^: j1 v( W& L' b9 Z# |+ V9 f3 i
0 U) h( v, ?. h! s: O2 w# A3 U　　……

5 {& v/ Q9 C! b- m　　姜風前進得非常小心，他很快發現，越往上走，五色峰的戒備越森嚴。

  H% Y2 T) d' P* r　　經常有六人一組的巡邏小隊從山道上經過，他們不斷交錯，幾乎遍佈了這一帶的每一個死角。
3 W8 T) y0 Q! G  o1 B
) M& S- O9 t2 L  L: a0 o$ a　　要不是姜風學了影遁術，說不定早就被巡邏隊發現了。

" s9 \$ X& ~9 d  J5 J　　他唯一需要防備的是，那個掠影族敗退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同伴。
+ k4 F1 p4 {8 c8 \8 e
; |5 z1 v( A+ M* c3 X; r　　但就算那人自己親自在這裡，也未必能發現姜風，更別提其他人！

　　黃色區域是一片荒原，連草也很少，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沙礫。
! Q: L9 L! [% [
　　但可以看出，沙礫表面泛著金屬的光芒，證明這下面肯定有金屬礦物。
6 }3 Z1 _4 i* \* x0 k" u* u1 U
9 d  X) J8 j' _( ~　　姜風想了想，沒在這裡逗留。既然已經得到了一點線索，還是先找到阿故再說。
# E/ N2 l& h# U
　　他迅速進入藍色區域，剛一踏進來，立刻明顯感覺到空氣裡濕氣變重了。

　　姜風伸出一根手指，感受了一下風的流向。
; g7 i& h5 q4 N8 b& G" \
　　他正要繼續前行，突然心中一凜，瞬間把所有氣息全部收進體內，縮到了一塊大石後面。

　　片刻後，兩個人併排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剛剛靠近姜風剛才所在的位置，立刻停住腳步，狐疑地看向四周。
4 r, _4 \; p* W& G' m/ N3 S4 }
　　他旁邊那人也跟著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 b6 e* j& j$ k* r) X" Z　　那人聳了聳鼻子，四下裡嗅了一嗅，突然朗聲道：「天人閣下，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t- F, E3 g$ v* X& b, j  [7 O
　　ps：姜風開始發展新階段的能力，總覺得寫得不太清楚……反覆琢磨了好久……
9 {* A* s9 o- o; y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5 領域？
1 m8 u5 m; Z. G* R; F
　　那人突然出聲，姜風下意識地一驚。他正要有所運作，突然發現一件事情，頓時維持了氣息完全內斂的狀態。
' `# J. @% j2 l" ]2 Q
　　那人的目光如同實質，從他所在的位置掃過，那一瞬間好像真的對上了他的目光一樣。姜風迅速壓低視線，果然發現對方移開了視線，掃向了另一邊！

$ v# L9 C# C+ z　　顯然，對方沒發現他的存在，只是一次普通的試探而已！
6 l+ `3 j" K$ l# m: V7 O$ c9 x* F3 G0 Z
$ l+ y  v9 ~; \! ?$ v/ s　　姜風沒有直視他們，而是用眼角餘光斜覷，出聲那人中等身材，非常瘦削，臉頰向內凹陷，膚色非常蒼白，好像長年不見天日的那種感覺。
4 j- T- Y2 B% T: M
　　這個長相，難道就是資料裡記載的「澤渡族」？
& Z  Z+ O$ K* k7 v$ V4 j. D& b
% U. q+ [5 R; _5 W, _$ ]- y7 F　　澤渡族那人沉吟片刻，突然揮手，一團力量在空氣中生成，迅速向外擴散出去。

　　姜風這時的感知極為敏銳，他能明顯地感覺到，空氣中水氣的成份越發加重了，無數細小的水顆粒正在相互碰撞，紛紛附著在石頭、草木等各種物體的表面。
, C2 E& u; O# a! x1 u3 H" o- [
) N4 b7 E/ Y% F$ W( [! v/ l　　很明顯，如果這團力量碰觸到他，他立刻就會顯形。

* C4 L1 M% v/ j( S5 @' ~. z　　姜風心中一凜，把意識沉入天心種裡。天心種倒映出來的世界裡，可以清楚地看見一團藍色正在不斷往外擴散，眼看著就要到達他身邊了。
0 G3 Z+ Q5 q6 O" U1 w1 N0 }3 ~8 h
* x. q! q% o' H% r+ d7 K. k' }; l　　從剛才起，姜風就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開始接觸到五色峰防禦的中心部分了。一波接一波的巡邏隊越來越多，防備得越來越森嚴。

　　如果在這時候暴露，也許他能打倒這兩個人，但勢必會引動周圍。
+ O: H6 \" F. }; B! r) J
# n, G+ n  [1 l& X' D　　到時候，他身陷包圍，先不說能不能全身而退，肯定是沒辦法悄無聲息地去找到阿故了。

　　絕對不能被發現！
4 ^2 Z& A9 ^8 W4 f4 }
　　姜風意識一動，突然更深地進入天心種的內部。

　　他的精神力直接接觸到了天心種所呈現出來的那個小世界！

　　一股奇特得難以形容的感覺襲來，姜風能感覺到，這個世界似真實又似虛幻，似遙遠又似親切。它就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雖然還不完善，但是完全能被自己控制！
3 g. G/ R4 x, ?4 t3 Y7 M' Y
　　控制？

　　藍色的力量擴散得極快，姜風再來不及多想。

　　他用精神力包裹住天心種裡的小世界，試著把它抽離出來！

' z' m% W9 n$ u$ V2 F) E　　這只是他突如其來的一個想法。於是這樣去做了。他自己也沒想到，他竟然成功了！

　　天心種裡的那個小世界隨著他的意識，被抽了出來，替換了真實世界裡，姜風周圍的這片區域。
' z- j, v7 S1 ^
# g3 g. e) W; w. C1 O8 s　　這個小世界是完全屬於姜風的。他可以控制它的每一部分，讓它隨著自己的想法而變化。

/ T" I9 l$ ?- Z& {/ O- g9 R　　這時，藍色力量已經擴散到這片區域，它沾染上了地上的小草、草葉上的一隻瓢蟲，姜風前方的巨石、石上的苔蘚。接著，它擴散到姜風所在的位置，直接掠了過去，好像那裡根本就沒站著一個人一樣。
$ v1 J' `. [9 F& N. n" W  ~5 Q$ q5 |
* `! X8 B3 f1 ]2 l　　姜風能感覺到這股力量的經過，他更能感覺到的，在這片區域裡。只要自己一動念，就能徹底讓它消失！

　　這種完全控制的感覺極為美妙，姜風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藍色力量掠過這一片，顯示情況一切正常。
: m6 s3 Z* n5 {/ q! D8 m6 u8 W. y- m
8 B* C( F4 e" z! U7 p　　澤渡族那人對自己的同伴搖了搖頭：「果然不在這裡。」
  G! C# f/ L& l/ ^0 Y! Z
  z% @& M4 L; d7 G  w　　同伴點頭道：「澤渡秘法也沒辦法感知到的話，那是真不在了。走吧。」

  W. S7 ?0 o! X: W　　澤渡族那人環視四周，沒有馬上動身，突然壓低了聲音道：「鐵花今天又跟秀水吵了一架……新天人兩天創造三個音之虹彩，結果他們還這樣……」

　　同伴嗤笑一聲，態度冷漠：「鐵花那純粹就是婦人之仁，不用理會他！而且。就算新天人能溝通大衍之音，也是奇洛依拉在外面生下來的孩子。歷經萬年，其他部族的血脈不斷在減淡，天人族的力量還不是一樣在減弱？我們育化出的那一位可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向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輕笑了一聲。
+ d" _6 }6 t9 L" ]9 |3 C* {( }
& r3 M. u2 g" a1 p, C# A3 V+ e; x" y　　姜風迅速從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裡抽離出來，記住了他所看的方向。
. x" _3 W5 _- N% ^, V+ X7 v* J/ r
; i0 W# {. V! i; O. W+ I# |　　澤渡族那人還是眉頭緊鎖：「不過我覺得鐵花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就這樣把那一位關著，這樣合適嗎？」

3 V' U8 b  ^5 y: P  V" i　　同伴不以為意地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她被育化出來之前是什麼樣子，你也看見了。你覺得這樣的東西。能算得上是人類嗎？而且，這東西出生不過半年，又沒有天人族的記憶，根本什麼也不懂。這樣關起來不讓她接觸外物，才更好控制！」

　　他們在說的分明就是阿故，這人的語氣極為冷漠不屑，甚至到最後已經開始稱她為「東西」了！

; X) S. f2 d+ I8 ]( J. w　　姜風壓低了眼神，隱去眼中掠過的殺機。
6 \6 y" o) E8 X$ D' y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很明顯，姜風這段時間的舉動給離衍派的人也造成了一些壓力，內部略有些動盪。
& V! H' Q  k  K, p
8 e% X; h7 i& C$ v　　這兩人在離衍派裡算是比較核心一點的人物，明顯感覺到了。澤渡族那人很有些不安，他的同伴卻並不放在心上。他認為，就算姜風及時溝通了所有的山之音，血之試煉也能向所有的原族證明一切。
4 n1 `+ _6 [+ C0 k" r7 T" k
2 w# N0 U' k5 V/ ~- x1 L. u　　澤渡族那人被同伴堅定的態度安撫了下來，兩人又巡視了一下四周，離開了這裡。
% i! a# l8 z3 e5 c; [4 I
% M& M5 A3 q6 E/ m6 D; K. u　　姜風沒有現身，眉頭緊皺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9 ~" D. O7 w2 Q& ~5 L! o( x" g　　他一直以為，阿故雖然寂寞，被離衍派的人當成傀儡，但怎麼說也是天人，境遇不可能太壞。但現在看來，離衍派這些人，根本就沒把她當人看！

: \) X# l# d3 \. m$ Y* w" L4 p- p( |　　只是，會被這樣形容，天人遺種被育化之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1 O: V$ x2 W" v& P9 C. L1 \: T$ o
$ b& P9 w; t( [　　這跟天人遺命的特別強調有關嗎？
( L8 H- B/ F. {* q: v3 G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裡翻騰的情緒，沉下心來，思索剛才躲避追查時的奇異感覺。

　　天心種映出內部世界，姜風的意識把它抽出來，替換了外部世界。
1 M' ~+ h' ^$ f0 R8 u0 k
1 Z1 O) ~# F: O$ P/ o" `　　被替換的這一部分外部世界就像是姜風的延伸，完全可以被他所控制。
. N% W7 X9 V4 a
; t$ Z- t, ~+ `; [　　這跟他之前在閃岩峰做的事情有些類似，但更直接、控制力更強。
% C0 P# s' m2 E
　　姜風思索片刻，心裡突然掠過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 c; l3 Y# e5 `) F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領域？

2 S* ^& g- k7 {$ h, L& v* H, o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 P+ Q4 O+ X: S
" ^# R) p1 R; Y2 m' h' n+ e) _2 G　　通常來說，一個武修只有修煉到意明境界，才能擁有並控制領域。而姜風，現在不過是個心明武宗！
( H/ h8 B. {: a, B
　　但剛才的那種感覺，區域內的控制力，完全符合他以前聽說的關於領域的一切描述！

　　他壓下心裡燃起的興奮。

　　不管這是不是領域，它都具有極為強大的力量。

( D6 l$ e* X% B& R　　如果能熟練應用，可以用它來做到很多事情！
6 @0 G/ O! F1 g1 F
　　姜風握了握拳，收拾心情，向著剛才那兩人示意的地方潛去。

　　接下來這一路，他小心避開一切巡邏隊，再沒遇到什麼問題。
% Q. W3 K1 q* j8 k0 X
　　他一直保持著天心種對外物的映射，走過某個位置時，天心種顯示出來的景象跟他看見的完全不同。

( T/ p! a; Y5 L- Z' \( q& c' y　　姜風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幻境，他按照天心種裡的指示走了進去，轉了兩個彎，進入了一個山坳。
# L, D$ g: i. s/ U) R1 ]0 O# k9 |
　　五色峰的藍色區域本來就水氣充足，這個山坳裡更是一個池塘連一個池塘，塘上飄浮著乾枯的蓮葉和乾癟的蓮蓬。可以想像，這裡夏天的時候一定荷葉田田，盛景一片。但現在，寒冬讓它變得無比凋零，光是看著就忍不住生出寒意。
7 W0 w( H# r5 S
　　姜風完全沒有留意這些，他緊盯著山坳的最深處，那裡有一座三間的房屋——正是他在山靈碎片裡看見的景象！

- N  p  p  X; U2 `# \% Z+ G5 q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著潛行狀態，氣息完全內斂，小心走了過去。

$ s" q8 @2 j$ Q; \1 u2 q( L% Y　　這一帶看上去非常平靜，但可以看出，池塘間其實設了無數陷阱，一不小心就會觸發警報。
+ f2 {4 n2 \5 B  d. F
/ [2 _. T# h4 i  n　　這些陷阱在天心種的鏡像裡顯示得清清楚楚，姜風全部避了開去。
( s$ x8 Z7 w9 [" Y3 c3 {1 l6 P, \
, b. l. S* O* n7 a0 _# r4 I　　阿故就住在這裡？

　　他打量著四周，剛剛接近屋子，突然「吱呀」一聲，正中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姜風瞳孔微縮，他馬上認出這個人是誰了。她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看上去比男人更健壯。但豐滿的胸部和微微柔和的輪廓卻充分說明了她的性別。

+ P/ L+ B  j' i. W0 z! `$ H3 k　　鐵花！
) A9 ?1 {% Y7 ^# }6 {7 o+ _% O, p: ?4 Z! t
　　鐵花站在門口，放下柵欄，一時間沒有動靜。
% x; `9 g6 u/ \2 z. r0 x  q/ q4 }
9 ^. \6 ^% w6 }. P* [# s: @　　她低著頭，寬大的手掌緊握著欄杆，凝視著屋內，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 b; Y& r! p, a
# l7 B# S* y6 _, A2 F4 I　　姜風立刻想起之前那兩人的對話……
0 t  x( P; F0 ?* v1 w# I
; L+ X, X; s  x9 B; W0 S& {　　鎮山族鐵花跟澤渡族秀水發生爭執？是為了阿故的待遇？

, K. k& \( A$ c1 \8 M　　現在看來，鐵花似乎對阿故有些憐憫，但離衍派的大多數人卻不以為然……

　　姜風遠遠地看著鐵花，她毫無所覺，站了好一會兒，手掌時緊時鬆。

: b+ v4 E" G& X" `3 f+ Q2 g8 c　　最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用力在欄杆上一拍，轉身離開了，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鐵花剛走，左邊的屋子裡走出了一個中年男人，正是山靈碎片裡看見的那個。他打了個呵欠，撓了撓一頭亂髮，對著鐵花的背影冷哼一聲：「果然是娘兒們！」

& K+ M3 `) L" d7 z　　他走到柵欄旁邊，重重往欄杆上一踢，不屑地哼道：「小怪物！」說著，拉下門，就要把它完全關上。

; |# C6 g2 ~8 o　　他的手剛剛碰到門板，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 P4 F9 w- l0 `' G3 F　　姜風一巴掌拍暈了他，抓住他的後頸，把他拎到一邊放開，看向屋子裡。

6 c7 O6 f) n' }$ e　　這一看他就愣住了，屋子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9 B) J4 t8 \+ L& H( e2 V
7 {/ W. d$ }, E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6 池中之蛙
7 p1 |) w2 s4 N! c
- e, w$ p$ Z0 o8 y% [) U　　沒人？阿故不在這裡？

　　不，不對，不管是之前鐵花的表情，還是那個中年人的話，都已經表明了阿故的確就是在這裡沒錯。
" j7 S* G  I- Q
　　那現在看不見人的原因就是……
- h7 A  I, m: |( r: E
& m0 l# W: ]) q　　姜風輕輕吐出一口氣，站直身體，顯現了出來。
# u8 b6 h! l7 _0 E9 ~4 q: f0 A
　　門沒有關上，但裡面的柵欄仍然鎖得緊緊的。透過柵欄可以看見，裡面的屋子佈置得極為簡陋。
0 O. u( Z3 h2 D& d  o, ]
　　小床上只有一個枕頭和一條床單，鋪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皺痕，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躺過。
* ?7 \$ T7 M9 n# L/ g! I3 I. I% n% t9 g
　　桌椅也很乾淨，桌上只有一碗清水，這個待遇，恐怕比囚犯也好不了多少。
& D' c" _& l  r7 h8 n
　　姜風的目光一一掃過，心裡微微發酸。
" q% f  D1 ~% \( G4 Y: l
　　他沒有設法進入，而是站在柵欄外面開了口：「阿故，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4 e7 y# `8 o/ O3 ]
& M# |' u7 T9 f) `3 c$ g　　屋子裡安安靜靜，沒有絲毫動靜。
0 E5 g' O+ \3 q
　　姜風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下去：「很抱歉之前懷疑了你，你的禮物非常珍貴，我很喜歡，我的確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摸了摸胸口，苦笑一下，「一時情急，疏忽了你。我非常抱歉。」

　　門裡門外依然一片死寂，不遠處荷葉下蹦出一隻青蛙，遠遠地呱了一聲，越發讓這裡顯得空寂淒清。

　　姜風彎下腰，在門外席地坐了下來。他緊盯著那隻青蛙，輕聲道：「不管你我出生在哪裡，是怎麼誕生的，這個世界上到現在，天人族也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從進入大衍山，知道你的存在開始，我就沒辦法忽視你。你應該也能感覺到，我倆之間，天生就有一種血脈的牽繫。」
9 `  c* O( O& l3 L  ^5 y: r8 ~
; j! x) P0 V" e　　最早跟阿故見面時，或者是因為她不會說話也沒有表情，或者是因為知道她不是父母所生，姜風對她的態度雖然不差，但從某個角度來說。多少也有點輕慢，把她當孩子、當木偶、當寵物，都算不上真正的平等相待。

　　直到阿故離開，他意識到無意中傷了她的心。意識到離衍派這些人是怎麼看待她的，姜風才意識到一些什麼。

　　不管她是怎麼出生的，她都依然是個人類，是自己的同族！

8 F& A2 E% J; \+ X1 Q$ |　　她不會說話，沒有表情。展示不出任何情緒，不是因為她不願意這樣做，而是因為她從出生開始，就被封閉在這樣一個地方，從來就沒有人教過她，怎樣才能做一個真正的人類！
+ z* f0 V0 ~! S5 R' H+ I8 @+ v
/ e! U: C, L7 N3 u* u　　姜風長長出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跟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9 @2 _9 o6 @) S/ V5 c9 g% z, v
5 c: G/ J2 R; J4 I. L( J: b　　身為天人族，姜風有記憶比別人都早。就像之前在千渡花的幻境裡看見的那樣，他小時候的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

! Y# Q; t9 x6 R0 p1 |　　但再怎麼孤單痛苦。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是個人，會說話，能跟人打交道，痛了會哭，高興的時候會笑，後來還能用自己的雙手來支撐自己的生活……
# W' a" }, k0 d& O" o. O% y: b+ Y
　　他慢慢地把自己的記憶一點點地講給了阿故聽，不管是痛苦還是寂寞，是饑餓還是快樂。他回憶著過去的事情，描述著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情，一點細節也不放過……就算對姜晨、對葉宵。他也從來沒有講得這麼詳細過。
5 [, t! K0 j% f* s
　　他當然不是在訴苦，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感受、作為一個人的感受傳達出來。

3 W9 i9 o4 S4 B( u5 F4 p9 A: ?- @9 J$ d　　身而為人，必然會有痛苦、會有喜悅、會有悲傷、會有歡樂。所有的一切情緒組合起來，才能真正的稱之為人！

" z0 z& O+ m: N, p4 [5 K　　突然。他放在旁邊的手一暖，一隻小手壓了上來。
  I5 i7 T  Q/ V" e* R. U
3 p8 r  T7 }" P# s) ^# J8 r　　柵欄門沒開，阿故卻已經到了門外。她坐在姜風身邊，小手緊緊地握住他的，無言地傳遞著什麼。

& F, S& n, z& F3 S. M　　姜風聲音沒停，反手握住她的手。把那個小小的身體摟進了懷裡。
5 d3 z0 t0 a$ F/ _
　　兩人的身體直接接觸，姜風感覺到，他心裡的情緒彷彿也同時傳遞了過去，在兩人心裡一起迴蕩著。

1 J! l) y) I: ~! B# W: @3 U　　他仍然沒有停止講述，從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講到遇見了姜晨，然後遇到了葉宵。

* P8 h( e! U  @　　童年時的痛苦與憤怒，遇見姜晨之後的希冀與憧憬，與葉宵相處時的溫暖與支持……還有無數曾經遇見的朋友、同伴、敵人……所有的一切，鑄就了現在的他，缺一不可！
) |" ^0 g5 E" W7 j/ Y
　　隨著他的講述，他心底的情緒不斷起伏。這些情緒隨著兩人的接觸，全部傳遞給了阿故。漸漸的，她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一開始非常輕微，慢慢開始變得明顯。喜、怒、哀、樂不斷呈現，讓那張面孔變得鮮活起來。
- i, C: I, |; X; G! g
　　那種感覺無比奇妙，好像姜風正在通過他的話，向阿故的身體裡注入靈魂！

　　後來，姜風把魔晶從懷裡拿了出來，懸吊在他和阿故面前。

　　阿故金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發光的魔晶，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

　　她突然叫道：「葉宵。」
* ^2 g& J" D( p, M; \* S( O
+ x1 S+ h' R3 [' G# a+ l　　同樣字正腔圓的兩個字，無比清晰。
( e5 A- \: T8 x$ s0 W4 e: B. X
2 i' v! g% h) C$ e　　姜風道：「現在她只剩一縷殘魂在裡面，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她對我非常重要，所以那時候，我才會這麼緊張……」

　　阿故向姜風的懷裡偎了一偎，突然那個明力和魔氣混合的圓球出現在他們面前，懸浮在半空中。

　　阿故問道：「這個，對她，有好處？」

2 T% [, t# `& j/ P; t* G　　聲音斷斷續續，但每一個詞都很清楚，意思表達得也非常清晰。
" j9 b+ D% h* I
. z3 E8 G7 d# z( d　　姜風摟了摟她，重重點頭說：「是的，你是怎麼做到的？你讓明力和魔氣完全平衡了，中間產生的那種灰色力量，能夠滋養葉宵的殘魂，非常有效。你太厲害了！」

　　阿故擡起小臉，笑容明朗中微帶羞澀。她小手輕輕一劃，又一縷灰霧從圓球裡飄出來，絲絲縷縷地滲進魔晶裡。
. B8 d- g! e0 _8 H( N
　　殘魂上次吸收了足夠的能量，正在休眠中，按理不應該再注入新的能量的。姜風心裡微微一動，卻並沒有阻止。
" w- z) Q5 F: m0 q2 W% _3 M9 T
　　灰色力量滲入得非常緩慢，姜風微微一驚。
' D# u0 D" S' \6 T! Z* l9 W
　　他能感覺到，它極為緩慢而平穩地進入了魔晶深處，與殘魂接觸，一縷一縷地與它結合。

! w  X3 {7 `( k# \8 r5 E- m; V3 y, Q　　殘魂明顯地再次被滋養，它吸收了全部的灰色力量，再度甦醒過來。
6 T; K. C6 A0 q% A  b( Y
　　它浮向魔晶表面，最後竟然從裡面浮了出來！

  |& b( `: A' ]" S  @　　這縷殘魂只有一絲，看上去像一抹若隱若現的煙霧。隱約親近與依戀的感覺從裡面透出來，姜風和阿故同時感覺到了。

　　姜風又驚又喜，向著殘魂伸出手去，問道：「葉宵？」

0 v+ \& w8 ~9 X, S1 F　　煙霧在他的手指上輕輕一繞，又縮回了魔晶裡，蟄伏不動了。
6 `$ M* R3 M! q7 c
　　這反應……難道它已經有意識了？

$ R& q+ ~/ a9 w+ w! O; ^　　姜風正在思索，阿故彷彿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一樣，搖了搖頭：「沒有，只有，一點點，殘留。」

　　她擡頭看了姜風一眼，認真地說，「慢慢來，會好的。」
0 h+ m6 m4 A2 {1 w. E% s
　　姜風凝視著她的眼睛，這雙金色的眼睛遠不像最初見面時那樣空洞茫然。它微微閃著光，有些柔軟，又有些溫暖。

1 C) l. l4 T8 Q9 C& K" m9 }　　姜風按住她的小腦袋，把她壓進自己的懷裡，壓抑著心裡的情緒，道：「謝謝你，謝謝你……」
' I4 L/ x  h: F' T. f% I2 A
　　阿故抓住他的手指，在他的懷裡笑了起來。

; H0 }' m+ Y) Z: W, W2 J9 k　　不知何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月亮再次升起，照亮了一片接一片的池塘，也照亮了池塘旁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0 {: W- O# i1 ^7 r( j* S0 {　　青蛙「呱」的一聲，跳進了水中。
% m5 r% }, h- l0 v
　　……

" s& N: t/ {* ^& ~* J- f8 X　　……

　　天色已經不早，姜風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對阿故說：「跟我一起回去吧。」
1 d/ C6 O5 `( x  w# @
　　他說得非常認真，「我不敢保證能把你照顧得多好，但是……」他掃了一眼空空蕩蕩，簡直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房間，微微冷笑一下，「總比在這裡好得多！」

　　阿故明顯很依賴他，這時卻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她斷斷續續地說：「必須，在這裡。」
! e5 @  \& C4 ~! ?! M; F- u
　　姜風意外地問道：「為什麼？」

0 Z  |3 z3 L2 X  o　　阿故做了個手勢，露出一點嫌惡的表情：「吃，難吃。」

　　姜風道：「要吃東西？我可以做給你啊。」
! Q8 V1 m* b: v; ^( k
　　阿故搖頭：「必須，這裡。」

5 H1 ^9 ]0 y, ?# s　　姜風聽她說了幾句，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2 v4 Q' J  k- B  |$ z/ m' s
( w/ n% o  R4 U! @: f+ r　　雖然離衍派那些人還不知道，但阿故早就能自由出入這裡了。她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是因為她必須每天服用一種藥物，那種藥掌握在對方手上，每天會拿過來。

　　阿故自己也說不出來不吃藥會如何，但她還是意識到，有了這個，她就不能走。
# Z1 U. G* Q: }' w
　　藥？
* ?8 U# H  B- l5 n3 Y4 L) @
7 z2 ^+ y7 c! ^　　姜風眉頭一皺。
4 C1 {+ u3 i9 K) y( K
　　阿故的先天力量與直覺都比他強，她既然有這種感覺，那應該就不會出錯。

　　不過，毫無疑問，這種藥就是離衍派的一張底牌，有了它，阿故就沒辦法脫離他們的控制！

6 l2 |' f2 E8 ^$ Y　　不管怎麼說，姜風必須要把它拿到手才行。
3 ^5 N+ {$ Z$ Y  C
　　他思索片刻，摸了摸阿故的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留在這裡吧。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阿故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我，找你！」
1 ?3 F; {0 `4 [+ n/ S
　　姜風看了旁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一眼，點頭道：「你能瞬移，如果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那當然更好。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安全第一！」

  o* j3 ]7 S0 _% i2 ~　　阿故重重點頭，小臉上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小天人心思極為純淨，示好的辦法非常直接。她把那個圓球塞進姜風的手裡，抓住他的手指，讓他握住。

　　姜風認真地道：「你放心，我會珍惜它的！」

　　阿故笑了起來，她指了指魔晶，道：「摸摸。」

: W1 t8 {1 e/ d* e% }　　姜風會意，他半蹲下來，把魔晶舉到阿故面前。阿故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接著把它捉住。
' R. j8 a$ b" J, ?0 l: {6 o
; a; D# F( ~5 d1 f8 _* @' C2 W　　她凝視它很久，又像是祈禱，又像是祝福一樣地說：「你，會好的。」
4 z! ^" V  x0 i9 L
　　姜風看著這小小的孩子，看著她純淨而溫暖的眼睛，真心實意地微笑起來。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7 竟然
1 @- j4 Q7 f0 j: Z9 C7 }8 B
　　姜風把阿故送回她的「牢房」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心裡有點不忍。

　　他來之前，真沒想到離衍派那些人會這樣對待她。
1 Y0 l8 q: B8 k  a# e1 Q4 ~
　　阿故倒是習以為常，她走回桌邊，在椅子上坐下，表情淡然。片刻後，她發現姜風還在，轉頭看向他，露出一個生澀卻靈動的笑容。
4 j- E: f1 t. q$ }' e1 e- R0 W
　　前後兩種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姜風忍不住跟著一笑，向她招了招手，這才轉身走了。
7 u- ^# Z) J* F- W: |/ C
$ G5 O+ H) o# p. h1 g3 _& }, G9 D　　姜風離開這裡，他本來打算一鼓作氣，去把阿故的藥找到，但想了想，還是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8 J) V% }. ]  q5 |; ]# M7 P: i　　藥在哪裡，被誰掌管，他一概不知。沒頭沒腦地去找的話，就算他能完全匿跡不被人發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找藥之前，還是先得把離衍派的底摸得更透一點才行。
+ ^6 o! _5 o) C& s) k* a
　　他還是回去了天遺峰，先去看了一眼祭司樓那邊的情況。

8 b( Z. [" D. k6 h+ |$ w1 O& M7 N　　蒼松和阿琉都在祭司樓下方的密室裡，埋頭於大量的捲軸資料中。這些全是天遺峰上萬年存放下來的，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想要從這些內容裡翻出姜風想要的信息，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8 w: b% e3 V2 r3 ?) g4 J
　　祖孫倆看得眼睛發紅，卻全然沉迷了進去，姜風跟他們說話，他們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那樣子，就像恨不得他早點走，別在這裡打擾他們。
+ z. Q/ ^' s! ?
( |' I3 g$ N- T- r4 Y　　姜風苦笑頭搖搖頭，還是轉身走了。

' _; B6 I+ @/ x* r　　上了天遺峰頂，一個人默默地從陰影裡出來，站到他面前。

* f5 ~; R( d' h4 R. J　　姜風看見銀鼠頭髮上、衣服上濕漉漉的露水，瞬間就愧疚了。

' g( Y* z6 O0 @$ |8 e$ D% R　　他昨天晚上陪著阿故，一夜未歸，竟然忘記了銀鼠會過來給他上課。結果他就老老實實地等了一夜，到現在還沒離開。

! ?: Q+ e  ~! y　　姜風連忙道歉，想了想道：「昨天你說的那個人，我應該碰見了。」
$ z( z; x* V3 n8 ]; O$ X
& ]5 `9 t' D2 ]/ L* u　　銀鼠立刻擡頭，緊緊地盯著他。

　　姜風明白他的意思。把昨天跟那人交鋒的全部經過都講了一遍，包括他當時那些應對是出於什麼考慮、有什麼樣的效果、引起了對方什麼樣的反應，全部都說得非常詳細，沒有絲毫隱瞞。

& D7 l4 l# F$ S& v$ V　　銀鼠聽得也很認真。他的目光不斷閃爍，最後露出一個譏刺的笑容。
$ S  k+ g. t! c" q) b
0 I' `& z7 h5 t, E: X　　姜風說完之後，他搖頭道：「他不行！」

　　姜風笑了笑，點頭道：「嗯，我也覺得。單就實力來說，他比你差遠了。」
# ]5 @1 B/ S1 }1 G; X# h  o
　　銀鼠思索片刻，又道：「你看。」
) U7 b6 L- y; R- u
　　他向前走了一步，突然間，腳下的影子向外蔓延，就像有一灘水在他身體周圍擴散了一樣。

　　它擴散的速度非常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姜風周圍，把他也罩了進去。
1 O+ D2 z- V$ O, z
　　姜風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但一個念頭閃過，還是站在了原地沒動。
$ T8 ?  p) e/ I0 W" h5 x
* |. f3 Q1 ]! b! p1 B8 Z　　他感覺到。一股壓力侵蝕了過來，控制了他身周的區域。黑影籠罩的範圍裡，空氣、空間的性質都有了微妙的變化，似乎跟以前沒什麼不同，但有些本質性的東西卻被徹底改變了。

7 P3 d, j& y4 @; a, Z& f4 V　　銀鼠一擡手，姜風立刻一驚。

　　他一直在自然而然地從空氣中吸收明力，但這一刻，空氣裡的明力仍然存在，但他跟它的關係卻被完全隔斷了！不管他再怎麼運轉天心種，都沒辦法吸收一分一毫。
4 ?, r" y+ {) {  x- Y
　　以往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力量更強的人。對明力擁有更高的控制力。一旦他控制住明力，對方就很難搶奪，當然也沒辦法吸收了。這是由純粹力量的強弱造成的控制力。
: Q6 R7 _, I+ ?4 O. G
1 B6 Z6 n, ?0 p　　但姜風現在感受到的卻並非如此。
% E# M) k% F2 [9 J
　　他能感覺到，這些游離的明力仍然是「自由」的。也就是說。它們並沒有被更強的力量壓制住。

" Y% W0 l" C' M' U! B　　姜風之所以沒法吸收，是因為某種「規則」不允許他吸收！

1 f0 w3 M* V7 ]  R+ K* c1 l　　這一片區域的規則被某種力量徹底地改變了！

- U5 t) ?7 {+ [- n$ w# ~　　銀鼠身形一閃，他原本站在離姜風約兩步遠的距離，這一閃，就到了兩丈之外，恰好在陰影範圍的邊緣。接著他又一閃。突然出現在姜風的背後，幾乎緊貼著他。
& ^9 {6 z. i3 V  n+ \7 P* h6 e
　　再接下來，他整個人如同融化了一般徹底消失，姜風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 F; p; s: L& s8 f, F
　　姜風漸漸會過意來，問道：「這就是領域？」
4 E  r9 }2 T) C, P" J& l: s2 D9 L9 q
　　銀鼠顯現出來，簡短而堅定地答道：「是！」
$ A2 p- G8 X! y" |
# }6 R1 ~' z6 b3 }$ _; M% ~　　姜風不是第一次見到領域，但卻是第一次與領域這樣親密接觸。
/ x; [) v5 `& K$ {; i2 M5 i) b
　　在陰影籠罩的範圍裡，銀鼠的控制力達到了最強。這種感覺，就像這一個世界，都變成了銀鼠的專屬！

2 K1 B# T# O1 p4 ]　　這中間有一個非常強大，但平時很難感覺到的地方。

　　這不是單純對力量的控制，而是對某種規則的深刻理解。

; s' |& r6 P8 ^' @　　這讓領域變得非常完整，單靠力量很難破解。

　　姜風以前一直以為，兩個都擁有領域的意明武皇要是戰鬥的話，就是比誰的力量更強，能壓倒對方的領域。
4 S. _8 u9 @/ R# P# f) ~
　　但現在他卻有一種感覺，事實並非如此。

2 d4 c9 C6 l+ }  `　　這種領域太過完整，打個比方來說，你就算攥緊拳頭，用再大的力氣，也很難捏碎一個雞蛋。但如果你事先知道雞蛋的形狀，找準施力點，也許用兩根指頭就能搞定它。

　　意明級別、領域之間的戰鬥，力量的強弱退居其次，關鍵變成了對規則的理解與破解！

　　而建立一個領域，也就是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建立一套屬於自己的規則！

　　姜風若有所悟，他站在原地，想得更深。
+ f- N) f3 F: S7 n: N( A
　　那麼，對於規則的理解究竟從何而來呢？
7 S& ~# \. {6 P+ v: I
3 ?0 h3 }5 e" y" ^  G- P　　如果是自己要建立領域的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領域？
9 Q  y* H& y; ]5 y! d  K' V
' J0 B- w4 e+ ^. ]3 N( G: `; W　　姜風站在原地，陷入了思考。良久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 \! p) j' |, p% ?! R
　　他有點感悟，但到現在為止，他進入心明境界時間都不太長，要體悟意明境界還早了點。
9 a* [5 `- Y4 h  Z
　　某些東西就像紗窗後面的花，隱約可以看見，但始終隔了一層，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更沒辦法抓住。
, U1 i: k. W% z* q
! V' E+ a+ F& D) s6 _　　姜風長舒了口氣，道：「還是慢慢來吧。」
* x4 i" z$ o3 c
/ R$ ?( K* M% Y, E* n9 q; E　　銀鼠看他一眼，唔了一聲。收起了領域。

" |  _# g" j; `( A　　其實大部分武修有了這樣感悟的時候，都會找個機會好好閉一段時間關，整理思路，力求突破。
- }, W8 y7 ?: ~  ^% h: L- f
　　從心明境界開始。武修晉階的關鍵點就不再是元枝內明力的積累。
& m% I' T! x& s/ b
　　當然那也很重要，內部力量夠強，才能引動外力。但是相對來說，它不再是第一位的了。
( ?, g; `5 I9 a& S0 q, S  y: H" x
3 `8 @6 g1 P0 B' _2 c1 i* \0 ^% R) [　　對高級武修來說，對力量的理解成為了關鍵中的關鍵。
; |5 E/ Y3 C1 R  e4 C
　　只有真正地理解了力量。才能更好地控制它、應用它、掌握它。也就是說，像銀鼠這樣，把力量以及力量所引發的一切，完全變成一個整體。
) g4 S) T3 Z; [: ?, L: B
6 d: D7 W7 S: E4 }　　當這個整體的完成度高到一定程度，元枝裡的力量又達標了，就自然而然會破境，進入意明境界。
: ]( g( a/ f$ A7 m+ N
  z# F+ O, D# N. P9 j　　每個人具有的力量不同，理解方式也各有不同，別人的方式只能做個參考，完全沒辦法照著來。所以銀鼠能幫姜風做到的。也就是現在這樣，把自己的領域近距離展示給他看看，能激發一點靈感最好，不能的話……也只有這樣了。

1 P4 ]5 P1 d& f: t　　姜風現在明顯有些感覺，按理說應該細細體悟，再爭取多點收穫的。

　　但他手上的事太多，根本騰不出這樣的空來。
; D; q# G% P  H" f/ K" n7 N+ v
  R0 p" R3 L$ J! F0 n6 a　　而且，銀鼠莫明的有一種感覺，姜風走的路子跟他，跟別人都不太一樣。無需干涉，只要看著他，他需要的時候幫個忙就行了。
) Y/ u! `2 O7 Q* I# {  [
　　說到這個，銀鼠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撓撓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姜風。

　　姜風正在想事，心不在焉地接了過來，一看就呆住了。

& F  b1 @  V( W( E　　他震驚地問道：「這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

　　銀鼠面無表情地說：「是的。」
8 A/ J& f* _& {. p0 B# W
' v6 m, E2 f, j" b# S　　姜風不可思議地道：「真的是婚宴的請柬啊……茶花的手腳可真夠快的……」
& M' o* f6 {5 w, C9 ~* u! F* y
　　他手上的這個東西用植物編織而成，上面寫著異形文字與符號。雖然它跟姜風以前見面的實物不太一樣，但它的確就是一份婚禮的請柬。上面其中一個名字，正是茶花的。
, P9 ~4 X$ b5 U0 A+ ~) w
　　可能是他第一次見面時給姜風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姜風完全沒把結婚這個詞跟他聯繫在一起。更何況，他離家二十八年，現在才剛剛回來，竟然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 M1 n, E2 S# w+ j
　　難怪這幾天一直沒見到他人呢，姜風還以為有別的什麼緣故，沒想到是在準備婚禮。

& {; E1 t. N2 q( z0 j3 W9 U4 d　　銀鼠面無表情地說：「阿溪跟他青梅竹馬，一直等他回來的。」
# A1 d4 S- G- H( I* Q! L9 _
　　姜風揚了揚眉，笑道：「這樣啊……那真得準備一份大禮了！」

) L* R! e1 ~- Z8 E9 }8 Y; F　　茶花果然手腳麻利，婚禮就準備在三天後。

　　銀鼠道：「大衍山的婚禮都是太陽初升起開始，茶花請了很多人，到時候早點去。」

" B, Z1 p" K) P; g4 {5 }　　銀鼠很少說話，也從來不說廢話。一件事只要他強調了，就一定是有用意的。

2 [4 W1 b' E! Z* O2 ?5 L1 n7 H　　姜風看他一眼，瞬間明白了過來。

) O  ~, }/ U1 z$ f! P　　茶花這麼快準備這一場婚禮，除了因為阿溪等了太久以外，還是為了他！
: i  u9 P; f* q: E+ m1 A7 X0 \
  _- a2 {" o: @8 y　　他從外面回到大衍山，在這裡毫無根基，認識的人更只有兩名祭司和茶花他們三個人。

　　而天人族是未來的族長，勢必要串連起大衍山所有的部族、所有的人。
2 P! a8 J& _& c# C+ X
　　姜風想要擺平離衍派，重中之重當然是血之試煉和大祭禮，但原族畢竟也是人，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 T3 H  `0 G# B7 m4 Q, ]2 w1 H3 `/ t
% \  K3 N  p# i1 g' Z　　茶花的這場婚禮，就是為了幫姜風聯絡他與大衍山之間的感情。

  Z) |( K6 f9 I) A# |4 Z　　姜風盯著手裡的請柬，笑了起來。他重重點頭，道：「嗯，我記得了！」
% `' t6 S' p9 Y" m
* {$ l0 r  }( E. p  I! {# U# D. p' a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8 夜之聲
) e5 I. b5 P3 f. i
　　在姜風拿著請柬跟銀鼠對話的時候，天遺峰外面已經吵成了一團。
: s  h. j( |. A8 r1 c
- ~! w7 s4 J( Z7 J; f6 w% n. k. S　　昨天，姜風上了五色峰，一群人守在下面等著看結果。

7 @: [+ O- X: c7 P% g2 M$ R　　按照前兩天的規律，姜風當天就應該搞定五色峰。
" C5 y7 F9 {. |$ L# [1 O
　　這裡是離衍派活動的中心之一，他們也在嚴防死守。
9 e8 c& y% i6 Q+ b7 J
' V3 Z* A# E0 N: T( O% s- R　　那個掠影族被姜風打退之後，他們加大了巡防力度，但一直沒發現姜風的下落。

# K9 e' i/ |' M$ s2 S　　阿故會出門、已經跟姜風碰面這件事情他們完全不知道，所以也沒覺得姜風是為了她而來的。他們按慣例加強了那個山坳小谷外圍的巡邏，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山靈上。
3 b! q. {* z! S  x: i: H4 m
8 L- W( C+ |5 r　　五色峰的山靈比較特殊，離衍派早有防備。但從早等到晚，除了一開始姜風跟掠影族幹了一場以外，之後就一直沒了消息。
9 n8 g3 |6 P+ V$ ?% [5 K
　　之前，他們還防著姜風，擔心他要趁夜出手，所以晚上也沒有放鬆警戒。

　　他們哪想得到，姜風一直在跟阿故聊天，根本就沒打算再接觸山靈！
( e& s; d. x6 s0 w/ B6 M
　　這一天一夜，他們嚴陣以待，卻像是一拳打在了空處，看見太陽升起時，心裡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 a8 D9 y& G# L9 @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天姜風擺明了一無所獲，跟前兩天的突飛猛進完全不同。
, x0 Q/ U7 C" U/ m
- I7 M2 O0 {7 y# v　　彼津立刻派人去引導輿論，一時間，對姜風的質疑聲再次升了起來。

5 T3 `* t& C. w* k* C　　我們不是不相信阿蠻的孩子，只是時間太短了，錯過了大祭禮，整個原族都要完蛋！
7 b8 V  e. I4 B& \/ X( l4 R3 m7 j
　　我們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必須準備應急備用的手段了！
. d8 V$ z" W! x" j: F% w  H
　　離衍派一早就打算好了這些，姜風聲勢最弱時，也就是他們推出新天人的時機了！
$ d- Z& Z5 R. B! R
8 c6 E: F0 ]- @& f7 I1 K/ B　　在他們的有意引導下，原族不少人開始擔憂。

5 [5 ]" J+ l1 d' s, s& ^. B* g　　他們一時間也忘記了前兩天對姜風的信心，更別提每天出現一道音之虹彩，本來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 Y& t* W3 J9 m, h' v　　畢竟，事情關乎己身安危的時候。還能清醒理智對待的，始終都是少數。
" N: U5 T: a" j( t1 h; b+ U
　　當然，清醒的人總也還是有的，他們據理力爭。覺得不應該只用短短一天來做判斷。畢竟，離血之試煉還有三十二天呢！

: {. F0 ?+ z2 O3 @. ~, b$ s. a) [- h　　在他們的安撫下，大部分人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他們安靜下來，等著接下來的發展。

* `( ^" a* g0 Y- i　　結果。第三十二天就這樣安靜地過去了。
8 c  P' Y& N7 h# U7 L9 o- T
　　這一整天，姜風都沒幹正事。偶爾有些人遠遠看見了他，他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漫步行走，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遊客一樣。

　　他在幹什麼？

* s  v5 O5 V8 z; J8 g　　這是他特殊的溝通方法嗎？

　　一開始，還有些人在往好處想，但夜晚漸漸到來，事實也擺在他們面前了。
0 K5 v" Y& _! `# Z
8 I( q" V$ N, l- ^7 V6 B3 r　　這一天，還是沒有出現音之虹彩，他還是沒能得到新的山靈的認可！
! t5 p% X# h5 x/ S. K
1 U7 |5 X9 W) F+ ~+ ]　　騷動再次產生，不過總算還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畢竟，還有三十一天呢！
8 }! |/ c! A) h6 x: ~6 p2 B; l
$ @  s( L/ z7 q- i- x# D　　事實上，這一天，姜風就沒打算溝通山靈。
" B9 P* v/ j( e0 u/ \! H; p
  _5 b) Q/ V: k# G* A% {　　昨天晚上他從阿故那裡離開，看見空蕩蕩的屋子，就打算為她做一些事情。
+ G; _2 m- F% d7 q
& P0 \9 a6 U0 \6 z& b0 M　　今天他忙活了一天，晚上又去了阿故住的地方。
, O2 W( a4 B# U. U3 h
7 F7 H# M% j4 d% X$ `/ @& j　　看守阿故的中年男人已經躺下了，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沉睡。阿故坐在池塘旁邊，兩隻小腳一蕩一蕩，眼巴巴地盯著山坳的入口。
: w; j1 v' g0 n, }6 V
　　姜風一顯形。她就燦爛地笑了起來，叫道：「姜轟！」
" S" d7 \% v1 f0 x( F
& u, m6 F9 \" D7 |& q) u1 C　　姜風無奈地說：「是風！你說別的字都挺字正腔圓的，怎麼輪到我就這樣了？故意的吧？」

: J1 ^( |& S4 r/ w& J! s　　阿故嘿嘿傻笑，那樣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承認。可愛極了。
4 b; q0 `' n8 Q. `% Z! ?. @
& i' u' A: w; @5 [" X　　姜風無奈地嘆氣，呼嚕了一把她的頭髮，拿出一件東西來遞給她，說：「來，這個送你。」

5 G  x4 J2 t4 v9 d6 q% j' m　　阿故一看見這東西，金色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盯著它半天說不出話來，也沒有伸手去拿。

　　姜風把它塞進她懷裡，說：「你那張床上只有一條床單，太單薄了。不過我看你好像也不打算讓別人知道你能出去，所以這個你拿著，平時睡覺的時候可以躺躺，有人來了就這樣把它藏起來，很方便的。」

　　阿故怔怔地摟著懷裡的那個大毛球，一陣溫暖從上面傳過來，好像要從皮膚一直暖進心裡去。

9 s) P( m# |, E( i　　那是一個毛茸茸的大兔子，跟阿故差不多高，她摟住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要沒進去。
" ?$ B6 u, F9 _5 ]6 v1 p
　　兔皮是用一種叫雲片兔的明獸皮毛拼起來的，姜風在毛皮內部附了幾個明力結構，讓它能自行發熱，溫度比人的皮膚略高一點。夏天可能有點悶熱，但用在現在這樣的冬天就再合適不過了。
8 k; n' X% e, g( Z; @" l/ `
　　兔子夠大夠軟，平時阿故可以抱著玩兒，晚上可以窩在它的懷裡，把它當被子。姜風順便附上了一個很小的儲物戒指，不想讓人看見的時候可以直接把它藏進去。
, B) H- X( P2 L" P
　　姜風撓了撓她的頭髮，笑道：「這是你出生以來的第一個冬天吧？至少要過個暖冬！」
8 o1 x6 S4 k( X+ l  ~
, L( J) I6 @3 C/ C$ m$ I# r　　阿故盯著兔子看了半天，突然把臉埋了進去，用盡全身力氣蹭了蹭。
2 q/ A: d# `) q) L0 v- n
) E. ]' U: T. E" d) d: J' w" v　　姜風笑著搖頭：「好在我把它加固了一下，不然說不定它還受不了你的力氣呢。來，把它放床上，我們先吃點東西。」

; h& ~# x- }, P& Q" Y8 |! @# ]　　姜風特別準備了幾個食盒，現在一個個拿出來，有明力結構幫忙保溫，也全部都是熱的。
* z/ @& ?/ A* b" g$ c: N6 ?7 ^2 t; {
) F! n+ _/ o, \; ~　　姜風一邊佈置一邊說：「上次的烤肉只是臨時應急的，這樣的才叫正餐。普通家裡日常都是這樣吃的，你也嘗嘗看。」
$ |9 V# S& _7 N% C, T" [
" Q: g0 D/ p" r) Q7 @3 @4 `　　阿故不願意把兔子放下，一隻手緊緊地摟著它，另一隻手笨拙地使著筷子。
: P0 j! f: M+ a( f& e
" q6 b2 C# e  ~9 J: h: \% W$ {　　她上次不會用筷子，這次也沒好到哪裡去。姜風看她那費勁的樣子，本來想還是算了，給她找個勺子的。阿故卻不願意，她模仿著姜風的樣子，一開始，筷子把飯菜撥了一桌子，但沒一會兒兒，她就用得很像樣子了。

　　姜風看著努力學習的小女孩，突然明白了過來。他溫柔地看著她，喃喃道：「你的確想做個人類啊……嗯，我知道了。」
4 I# m( `; }: x& ]
# y, l+ @. Y2 L3 S8 m* k1 o　　剛剛吃完飯，姜風的耳朵突然動了一動，瞬間收好食盒，走入陰影，藏了起來。
, V% @# G; l/ s+ {3 d
　　阿故顯然也習慣了，她小手輕輕一揮，外面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就醒了過來。他完全不覺得自己躺在地上有什麼奇怪的，長長地打了個呵欠，還懶洋洋地扭了扭脖子，好像真的剛剛睡醒起床一樣。
6 }/ a  c0 t' s' `; }1 d1 v
　　他才一站起來，外面就有一隊人走了進來，揚聲問道：「老平，怎麼樣？」

% n, H5 V; q' Y1 @　　名叫老平的中年男人又打了個呵欠，往正屋那邊瞥了一眼：「沒事，老實著呢！」
+ j( m1 O1 C$ C2 a, f( G
# R$ e$ Q' U" M( m4 m/ m. h　　為首那人皺眉道：「你怎麼天天跟睡不醒一樣？」

' R+ _" P9 q/ ^$ N& N　　老平訕笑著說：「老是守在這裡，太無聊了嘛……」

5 \$ S/ V0 H0 Z8 I4 i; R# R8 [　　雖然老平說沒事，那隊人還是不放心地四處察看一番，又走到門這邊來張望了一下阿故。

5 p2 N0 Y6 z) L0 s% {　　阿故恢復了之前漠然的表情，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 D+ d) b# ^& k2 K8 A& X
　　他們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轉身離開了。
& W+ A$ d" g/ L/ N- f
　　他們剛剛離開山坳，老平就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再次昏睡不醒。

; _: E' T! I' h, B　　姜風走出來，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傢伙再這樣摔幾次，都要摔傻了吧？不過竟然能控制他的想法，這是怎麼做到的？」

$ m9 q6 M0 `0 Y# `8 i　　阿故眨了眨眼睛，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姜風的手。

, r+ w" `$ r+ S　　一股意念直接傳進姜風的腦中，姜風一怔，頓時明白了過來。

　　阿故的精神力遠比老平強大，用自己的精神力影響了對方的想法，給對方的腦中佈下了一個幻境。其根本做法，其實跟千渡花的比較近似。
/ ~2 |( {. y; N$ R% O( F
9 {! j7 T' ]8 ^1 i' `　　不過這種做法需要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程度，還需要極其精細的控制力，姜風現在的能力沒辦法做到。

2 c' b% f1 |9 h3 W: y* {　　姜風笑著呼嚕了一下她，道：「你可真厲害啊！」

　　阿故揚著小臉，笑得有些得意。

/ A0 G! F; I! s- ^0 Y4 ~# ?+ A　　山坳的戒備是外嚴內鬆，今天晚上過來巡邏一次以後，就再不會有人來了。
+ c% s' l6 |# Y; W8 d
　　當然，這裡到處都是禁制，外面一直會有巡邏隊伍，正常情況下，連隻飛鳥也不容易進出。

　　這對姜風和阿故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姜風又帶著阿故外出了。

3 Y) j+ z" f, d, B' Y3 n  \　　於是，一個人的巡遊變成了兩個人的，姜風放下心中的心思，欣賞著大衍山，也帶著阿故一起看。

　　一片葉子、一朵殘花、一根飛鳥落下的羽毛都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夜晚升騰而起的泥土清香、拂響枝葉的微風，所有的一切，都能不斷帶來嶄新的感受。
9 V$ f# ?# ~) _" p2 @; O) H' W9 _
# O6 ?4 b7 V7 p$ h　　姜風跟阿故在一起，就是從未有過的多話。他恨不得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部告訴給她，同時也把自己的心情、感受全部傳遞過去。

　　阿故一隻手抱著兔子，另一隻手拉著姜風的手，緊緊地跟在他身邊。她新奇地看著每一樣東西，都好像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一樣。她仔細聆聽著姜風的每一句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多，越來越豐富。
. L1 V. ^: ^& r! R1 D
　　格格格的笑聲開始迴響在山林中，再接下來，阿故開始漸漸嘗試著問話了。

3 j! h) n% Y8 _5 A' F0 `　　問話代表思考，能夠思考的，才是真正的人類！

　　大衍山大部分地方都是無人居住的，所以這時候只有月光才能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穿行在山林間，淡淡的瑩光從地底升起，縈繞在他們身後，緊緊地追隨著他們。
5 P* R6 @6 b- Z; L
$ N! j- G& l( R+ R' ?. N. Y$ W5 t　　它們發出極其輕微、人耳幾乎無法聽見的鳴響，一層層向著周圍傳去，直到大山深處。
" V; S3 l( u+ c  f) W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49 當然會幸福

　　倒數第三十二天、第三十一天、第三十天，大衍山都一片安靜，音之虹彩就像一個可觸而不可及的夢境，從此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 _7 s  D/ U$ O( I　　大衍原族在一陣騷動之後，再次變得安靜下來。他們心裡的疑惑與不安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濃重。
* F, ^0 G1 h* ^) l1 J7 E
　　那三次音之虹彩真的是靠姜風的實力完成的嗎？

　　難道不會是因為那三座山峰本來就比較仁善，易於與人交往？
% j* }$ T6 d  z+ m
　　結果擺平了這三位之後，再遇到新的，比較難一點的，就出現問題了？
+ n8 u2 r' b) D( t% K" T5 C& U
1 u1 N: w' o& \; f2 W9 U　　不過，不管對新天人有什麼樣的想法，這一天，又有一件大事即將到來。
& o, N: D8 s  d# K/ u2 \
　　動天族茶花，即將與同族的雲溪成婚了！

# i8 p9 O) k1 C　　動天族是大衍原族的一大部族，實力在大衍山數一數二。茶花更是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是大衍山的強者之一，名聲極盛。

3 k  m8 m$ y( ~5 i, U. g* q8 G8 U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獲選跟上任族長阿蠻一起，離開大衍山去外面執行任務。
$ R8 z$ G+ V1 |0 j2 Q. N1 y
　　他離開之後，雲溪一直等他回來，二十八年之後，終於等到了。而茶花也終於被她打動，將要與她成親，於是這就成了大衍山的一段佳話。
, ^1 L9 p  [! [+ S
$ M( F1 J* t& @. f9 l0 ^　　無數人真心祝福他們，尤其是跟動天族親近的那些部族，許多人都聲稱自己要去參加婚禮，強烈要求大辦，要茶花給雲溪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V+ G3 T9 s) c　　茶花從善如流，果然用動天族特有的方式大撒請帖。相熟的部族不用說，那肯定不會錯過，稍微疏遠一點的，族中的關鍵人物也接到了貼子。
4 u7 F, m+ }" A6 s+ Y# S
% y0 W( _  y5 l　　動天族勢力本來就大，茶花又是強者，接到請帖的人大部分都很樂意前往。一時間，這場婚禮變成了入冬以來，大祭禮之前最大的盛事，牽動了大衍山絕大多數人們。

/ Q1 ]. m9 n4 p! O　　五色峰某處，幾個人凝視著面前桌上的請帖。冷笑一聲：「怎麼樣？要去嗎？」
" ]& }; e" T, V: |9 l/ g
5 z+ z" |9 e7 x　　彼津不屑地點了一點：「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 ，茶花這是要幫新天人拉攏人心呢！」

　　秀水笑起來的時候幾乎有些羞澀，眼中的光芒卻很冷淡：「只怕會起到反效果啊……」
. v5 f! F1 B% `& n5 T! I8 h
　　彼津道：「只有一張請帖，那邊也防著我們呢。不過……」
9 Y2 y) Q9 @7 R0 r, q, A
　　兩人相視一笑。秀水拿起請帖，輕聲道：「總之，還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吧？」
4 g+ {+ P( ?8 R7 q
7 ~  ?; Y1 r0 T+ \　　鐵花坐在一邊，深深地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頭也沒擡一下。

　　……

　　……

　　「雲溪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0 w5 A. v5 x7 t8 h7 I9 {　　這幾天，姜風都沒再跟著銀鼠訓練，不過，婚禮當天天還沒亮，銀鼠就上了天遺峰，找到了他。

9 G) |4 O, j2 O: x, J　　姜風記掛著這事呢，早就準備好了，銀鼠一到，兩人就一起出發。
: |2 f$ a: h8 Y! p& M
　　跟銀鼠在一起總是沉默的，但可能是這幾天跟阿故在一起說的話太多了。走了一會兒，姜風突然發問。
* C$ Q" Z) J+ ?( w
$ E' K6 z, O+ L5 {4 R6 c! y　　他對茶花初見時的印象實在太深了，真的很好奇，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傢伙，還等了他二十八年，終於讓他鬆口允婚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女性。
; C9 ^) _/ L- [7 ^4 }
& u4 c3 b6 J9 k　　銀鼠側頭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很好的姑娘。」
  J: w$ M5 |4 @  U6 z6 r
　　姜風點頭道：「那是當然。漂亮嗎？」

, @# q$ ?0 p9 s　　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銀鼠竟然搖了搖頭，道：「不漂亮。」
& a4 w% z3 l3 P7 v: ^
. e4 \" E2 a! \, ~+ Z　　姜風一愣。半天沒說話，最後只能搖頭感嘆：「你可真是個實誠人啊……」

9 s. E/ U. G- A/ v. X0 V4 Y4 l8 T　　動天族座落於顛倒峰，也是大衍原族裡唯一一個佔據了一整座山峰的部族。

7 E( W) v( r5 a" B4 a! r- g　　這一方面是因為動天族勢大人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顛倒峰地勢奇特。可居住的地方其實不多。

; D, g8 w$ j# g+ R/ Q: ~7 x- B　　這座山峰鬼斧神工，彷彿是由兩座一模一樣的山拼湊而成的。
% i, m) b; c" ?& T$ Q1 k
　　上面一座，下面一座，上面那座翻了個個兒，倒懸在下面那座的山頂上，僅有方圓丈許的地方相連。
9 f# j; }2 p2 x/ Y0 t
　　誰也想不到。這麼小一根，只能稱之為石柱的山石，究竟是怎麼支撐起上面那座足有百丈高的山峰的！
5 C0 o. G1 R+ i9 n
　　上面那座懸峰長年雲霧裊繞，上面草木叢生，時常可以看見凶獸追獵捕食。
0 Y: m0 ~0 C0 i/ [  T9 L# [
　　雲霧和不時拂過的狂風讓它顯得搖搖欲墜，就算是再大膽的部族，也沒人敢住在那裡。

　　不過，因為它特殊的地形地貌與上面強大的凶獸，倒成了大衍山不少年輕人的修煉之地。
) D$ L: x- v- T5 b% c+ J" U4 i" J
5 d$ n3 k/ Q) q　　姜風這幾天一直帶著阿故，在大衍山遊歷，但他倆都是晚上出行，並沒太靠近顛倒峰一帶。
* g) v9 j- A5 T, Y
　　所以，今天姜風難得過來，擡頭看見這無比壯觀而神奇的景象時，他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半天回不過神來。
: a1 ~2 `  X; a5 s# i
( q' c. l6 P7 G; E% u$ s　　銀鼠簡短地道：「這就是顛倒峰。」
& v+ C3 G' J: p
　　姜風擡起頭，一直看到雲霧深處。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上面這座真的不會倒？」
4 w6 F" d: G5 @
　　「沒倒過。」
* S5 \# n. w. q' A) h' S0 c
　　姜風苦笑。銀鼠的回答有些古怪的幽默，當然那也是因為姜風問的本來就是廢話。
, }5 R: e2 F' @# S0 X, x
　　不過，眼前這奇蹟般的景象，的確太讓人震撼了！
) j0 ]+ R& n! }; X- J* H" d/ @
　　已經快到了，銀鼠帶著姜風加快了腳步。
4 {/ e$ }& V- J) [$ Z3 |% {! Q
, K. [$ |  a6 |　　顛倒峰下方有一條小河，名叫仰雲河，是不歸河的支流。取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它長年倒映著上方顛倒懸溪的雲霧，兩者交相輝映，形成了獨特的美景。

　　仰雲河繞峰而過，上面有一座石橋，橋對面就是動天族的駐地。
) w* P2 V* A$ ?
　　現在橋上裝點了各色各樣的鮮花，隱約可以看見鮮花後面的人群。

& H0 \' S, l! D5 W& i* h　　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早，已經有一部分客人到了。姜風一眼就看見了茶花，他穿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臉上表情卻明顯帶了幾分柔和，正跟一名女性一起並肩站在橋頭，彷彿正在迎接客人。
) m6 N7 _" ^& ~. v* ?
　　姜風好奇地遠遠打量了那名女性一眼。
0 r' Y4 n9 t# H
　　銀鼠說得沒錯，她長得當然不算難看，但的確貌不驚人，尤其是跟過分俊美的茶花比起來，更顯得無凡無奇。
; W- R4 s! c. c, {4 T9 ]' z2 H! O8 X. E
　　但她的一雙眼睛卻閃亮有神，笑起來的時候有如陽光灑落。最關鍵的還是她看著茶花的目光，那深切而濃厚的愛意，蘊藏在每一次對視與回眸裡，單是看著就讓人心動。
$ p& m* b5 E) W
/ k3 C+ x9 ^4 h# G% T) Y4 }　　姜風凝望著那邊，笑了起來，對銀鼠道：「果然是個很好的姑娘！」

　　銀鼠理所當然地點頭，帶著姜風往那邊走。

4 R" D* H% C; ]3 C7 {- V　　才走了兩步，茶花已經先發現了他們。他眼睛一亮，又習慣性地收斂起來，轉身拉起了雲溪的手。

: `: T" j# X) f　　雲溪正在跟另一人說話，被他一拉，立刻就是一愣。接著，她順著茶花的目光，看見了並肩而來的姜風和銀鼠，秀眉微微一揚。

% ]8 {: J: X( X0 v0 N" u# Z　　茶花拉著雲溪的手走到姜風面前，輕咳一聲，向他點點頭：「嗯，你來了啊。」
& c0 W) @( d4 ^7 K
! F' P2 N4 \) R! @4 ]　　雲溪突然「啪」的一聲拍在茶花的背上，鄙視地道：「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呢？你明明從一早起來就在等小姜過來了！」
/ \. G5 e" _8 P4 h. T
　　茶花被她一巴掌拍得惱羞成怒，大聲道：「你這女人不要胡說……」
6 }% E6 C8 b2 B0 i
　　雲溪根本不理他，她轉向姜風，大大方方地道，「你就是跟茶花他們一起回來的姜風吧？還是個孩子啊……歡迎你回家！」
. x( Y( v) F% S
" Z# x. r, ?/ R1 K6 }/ P/ v　　她聲音清脆得如同溪水叮咚，言辭爽快，眼睛裡閃著光，這一切讓她平凡的面孔顯得生動而美麗。
- n4 l; Y$ s2 h& S& v5 U; U
$ e6 ?- I. \, ]$ n2 Q. }　　姜風笑著行禮道：「雲溪小姐，祝你幸福！」

- W6 N: [& I3 k6 x6 z( n- \' @+ w　　簡簡單單的四字祝福卻讓雲溪更加暢快地笑了起來，她毫不害羞地道：「嫁給了我最喜歡的人，我當然會幸福的！」

8 c1 q& O4 E7 ?# \* G　　茶花忍無可忍地道：「你這女人，你這女人……真是……」

　　雲溪笑著握緊自己的手，道：「不管真是什麼，你一輩子，也就是這個人了！」
3 @) Q+ J! y9 p
1 `4 }7 ~. i! P5 d* X* G3 q1 Q　　茶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冷哼一聲：「那當然，二十八年都沒嫁出去，除了我，也沒人要你了。」
0 l! {7 |, {  I/ x, k  q7 {
　　雲溪沒有反駁，只是對著姜風悄悄地眨了眨眼睛。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茶花和雲溪身後傳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嘲諷：「這就是咱們的‘新天人’？看上去毛都沒長齊的樣子嘛！」

　　姜風擡頭一看，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相秀美，眼神裡滿是不屑。

9 V0 @! r9 Z  [, \　　姜風揚了揚眉。
. A8 V# ^) w" N* u( |
3 U3 g* A6 [/ A/ f　　按道理來說，姜風跟大部分原族之間是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的。除非是像離衍派那樣，早已對天人離心，想要藉機擺弄傀儡，發展自己的力量。
+ @* c/ O7 U  K& N( O% m
$ a- X$ M6 m! `  a& s+ n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也不可能是離衍派，因為他的反應實在太直接、太愚蠢了。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被離衍派挑撥起來，想要在這樣一個場合引發紛爭，給姜風難看的了。
7 B' ^/ i  W5 i  \5 a
　　姜風還沒說話，雲溪已經轉過身，她看了年輕人一眼，問道：「歡泉，你的請帖呢？」
7 B  I8 `2 k" I& k3 A5 o
6 Z9 |9 |" c3 x% ~, Q　　這個叫歡泉的來得這麼早，一看就知道跟雲溪關係不錯。他愣了一愣，掏出請帖，遞給了雲溪。
7 S8 O7 \/ B5 B
) D6 V1 A, J6 ^4 Z; n　　雲溪瞥了一眼，雙手輕輕一撕，接著一揉，就把那堅硬的貼子撕得粉碎，扔到了一邊。
3 g' v- f3 a/ A. r3 @3 V# J
　　她表情平靜地說：「好的，你現在沒有請貼了，你走吧。」

　　歡泉呆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

: P! `  M3 d* R1 ^; W5 r5 g4 |1 t　　雲溪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想要破壞我的婚禮的，趁早給我滾！」
' l8 o' \. G/ D" |( M( O
9 W0 c# b* e1 m$ t　　她上前一步，抓住歡泉的肩膀，輕輕一甩，歡泉的整個人飛了起來，被扔到了石橋的另一頭，重重砸在了地上！

9 h: }0 b  z+ D& x9 }4 C　　雲溪拍拍雙手，不在意地道：「看住他，別讓他再進來了！」
( v6 G! b1 B9 G7 K# e" C: H3 t
　　她身邊同時傳來好幾個聲音，齊聲道：「是，族長！」

0 }5 j/ n8 Q- Z7 g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50 責任與歸屬

$ }- ]- i, i5 D( R/ c1 m　　雲溪是動天族的族長？
/ n; ^1 b5 N, ?9 O4 `1 k  j
9 K1 M1 [( B- s1 F　　說起來倒也的確是，她沉下臉來喝斥歡泉，把他扔出去的時候，倒的確展露出了一些威勢。

　　不過轉眼間，她又露出了明亮的笑容，拍著姜風的肩膀道：「你是茶花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聽茶花說，你沒有得到奇洛依拉的傳承，就已經能讓九龍鐲認主，還在他之前通過大衍之門，進了山！我相信你，你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a9 \) K: X+ n4 a. V: d+ X  [" B( a　　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 u- ^9 b& R2 f/ \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到了，剛才歡泉說的話，很多人都聽見了。
6 B) w+ K! I1 \. T) X4 ?2 p7 H( L! z
- x0 K0 G: Q2 Q; R' a　　雲溪處理的果斷明確，他們沒什麼話可說，但不免都在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姜風。
. V/ J) e% y: J
7 ~8 {9 F3 G) @& x　　他們又想起了這幾天大衍山的平靜，眼中不免帶上了一些猶疑，沒一個人打算上來跟他打招呼。

　　而現在雲溪幾句話讓他們都驚呆了。
: g* Y! J8 w: G0 v
' Y% r9 l! ^4 E3 X/ m　　沒得到奇洛依拉的傳承就能打開九龍鐲，這怎麼可能？
6 ^2 g$ l9 X+ L# j$ q
　　雲溪盯著姜風看了一會兒，有些感懷地笑道：「你長得跟奇洛依拉真像……」
, b. ]+ L9 N- b* ^% U' m( c- P
( I" l  t1 m( ^4 ]8 g2 K8 _) K　　姜風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他搖搖頭道：「我出生不久就跟她分別，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

- g) q* A; Z/ X# ]1 g& I/ Z　　雲溪睜大眼睛，憐惜地看著他，突然輕輕一拍手，道：「我家裡還有一塊她的留影石！你要看嗎？」

　　姜風的心重重一跳，他一時間竟然有些近鄉情怯，沒有說話。
$ z5 ?+ ^$ L+ I2 U% J: r( k
  c! U  e7 O/ e! j* E) c　　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想法，雲溪笑了起來。她輕輕拍了拍姜風的手臂，轉頭對茶花道：「我帶他去找留影石，你在這裡接待客人吧！」
  \$ M: @2 A8 c( ]
2 j' U$ A3 J7 `0 e6 f+ y- U- l　　姜風一愣，連忙拒絕：「不行，現在是你的婚禮！」
4 R* H6 S  b1 @& K, g1 S
  N3 f% d. q& |　　雲溪眨了眨眼睛：「還沒正式開始呢，沒關係的！茶花能夠應付！」

8 l7 t$ Z6 T. H0 `4 z9 q  R　　她的眼中閃著淘氣的光芒，明明眼角還有些細紋。卻看上去像個小姑娘一樣。

' P: g' x$ L: H8 E, Z　　她爽快地拉著姜風往後走，壓低了聲音道：「一會兒我還有事要請你幫忙呢……」
5 s. M1 d( Y; q( b
　　她風風火火，沒一會兒就帶著姜風離開了橋頭，茶花翻了個白眼。笑容卻非常柔和。
8 O2 ~9 U4 u' y8 R
　　兩人剛一離開，就有人圍了上來，問道：「剛才雲溪說的是真的？新天人真的沒得到奇洛依拉的傳承？」

/ a& b' F0 i: Q7 d; r　　這人明顯跟茶花很熟，問得直截了當。
) n* o8 k3 U; |( M3 m# a
　　茶花回答得隨意卻又肯定：「是真的。我們確認過了。當年奇洛依拉出了些事情，他剛出生就把他送走了。她故去的時候我們在附近。所有經過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 I4 l: A7 _5 Q( U. j
. S+ y* t" n& W　　那人張了張嘴，又問道：「他真的讓九龍鐲認了主，過大衍之門比你還快？」
, s$ u5 d: z6 c0 ~) L6 B+ l0 u3 r3 g
　　後一句話讓茶花有點不太高興，他冷哼了一聲，終於還是點了頭。

0 J) x6 O: Q) c( `5 _" @* c　　茶花是大衍山著名的強者，脾氣向來傲慢，從不說虛話。他說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7 M$ B" d0 H( J( q/ |# o2 `
　　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沉默片刻後，立刻討論開了。

　　沒得到奇洛依拉的傳承。還能做到這樣，甚至剛來兩天，就出現了三次音之虹彩！

4 g' C7 p; J$ O& p. V2 W　　不管如何，這表示他天人血脈的純淨度非常之高，心思也很純淨。不然，別說音之虹彩了，連大衍之門也沒法通過的！
' C7 B8 `0 U/ F/ E  k: T
/ C8 h; z0 r$ H- L* s　　雲溪和茶花請來的這些人本來就是對天人比較忠誠的，他們從來就沒打算要對姜風取而代之，唯一比較擔心的就是他沒辦法完成任務，主持大祭禮而已。
; s) d. Q( y4 ?0 E
　　茶花道出的事實無疑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瞬間讓他們放鬆多了。

　　當然，只是暫時放鬆而已，要真正說到對姜風的信心，還得看他接下來的發展了。
4 m; [* V3 ?) l& o
* l0 x( G( R+ s) U& W　　雲溪帶著姜風一路往後走。這裡雖是寒冬，卻被鮮花裝點得分外美麗。

4 M5 Q7 H; W0 N, y* _* v" Y　　雲溪一邊走，一邊笑道：「三十年前，我就想像過婚禮要怎麼辦了，現在總算能實現了！」
# A) |- ^. w) L* Z
　　她毫不迴避地把自己的歡喜坦露在所有人面前，讓姜風也跟著微笑了起來。

　　他點頭道：「這樣很好！你值得這些！」

　　雲溪笑得更加歡暢。她偏了偏頭，問道：「那你呢？」

　　姜風一愣：「我？」
/ L4 S5 X+ z  X+ ?5 z4 U
　　雲溪問道：「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 l- ~& I/ A" q7 k5 j5 F# B　　姜風腦中掠過一個身影，手卻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他沒有說話，雲溪卻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意一樣，再次微笑了起來。
4 S0 Q( i; m9 R1 m1 p" |# Y% U
1 d/ h8 {' Z) W7 X　　她輕聲道：「奇洛依拉的孩子也長到這麼大了啊，都有喜歡的女孩了……為什麼不把她一起帶來大衍山呢？」

　　姜風喃喃道：「出了點事情……」
; V& W2 ~' i& k
' Y% e6 D. Q# X, v* W5 D2 J  O% U　　他的表情微微有些陰鬱，雲溪突然停下腳步，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輕聲道：「能嫁給茶花，我很幸福。」
% f5 R( w6 I, ?7 z% m8 A
　　姜風擡頭看著她，雲溪的表情非常誠摯，繼續道，「我把我的幸福分給你，我相信，不管什麼樣的事情，都會解決的。」
8 ^/ ]; k- ]" S, g' _- T! d& m
" d& x, j" Y& S  Q. f　　伴隨著她的動作和話語，姜風真的感覺到一點暖意從她手上溢出來，進入了他的身體。
# w9 a9 o! g0 o
- N& \! q$ |; b1 W. q& r6 W9 P　　一縷清風輕輕飄過，姜風身邊牆上的一個花苞突然開出了鮮花。
6 T4 A8 X" n6 Z; E+ ^
　　雲溪擡起手，輕輕撫過花瓣，微笑道：「大家都會幸福的。」
) M  U4 b% H/ u4 ?/ S
+ I* X$ v' }; r8 j4 t7 x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帶著某種奇妙的韻律。這一刻，又一陣風拂過，所有的花瓣和樹葉一起微微拂動，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音。這聲音像波浪一樣，向周圍一層層推過去，姜風突然偏頭，他彷彿聽見了從顛倒峰最深處傳來的聲音！
. u4 a9 l7 [5 I8 Z( P+ t
% c* p% ]1 A7 }4 o　　雲溪的話與天邊傳來的山音混合在一起，具備著某種奇異的力量。它如同最溫柔的樂曲，從姜風心頭緩緩流過，拂去了他心中沉鬱的陰影，讓它變得無比溫暖。
4 R) j& Y5 U* a+ ?
7 c8 S& h- D% H, C, H/ `　　動天族的村落遍佈在山腳和山腰上，雲溪帶他上了山，推開一道門。
7 `2 ]: A6 s2 ], h  w# y9 s' s' l
; `- J$ U( b- t3 u( }/ d7 s% N8 V　　她讓姜風坐在院子裡，自己則進屋拿出了一個盒子。

　　雲溪從盒子裡拿出一塊平整的石頭，輕輕撫摸了一下，微笑道：「我從小就是奇洛依拉的追隨者，對她非常仰慕。第一次跟她見面的時候，我偷偷地把這塊石頭帶去了，留下了我倆的影像……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竟然能把它拿給你看。」
) R& ]9 e% x, C: {% U. P
* k# t0 m5 o( I4 |　　姜風一愣，問道：「這樣的留影石很少嗎？」
% n% t# g# R7 @
　　雲溪笑著搖頭道：「天人族在大衍山的地位太特殊啦，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奇洛依拉本人也不喜歡留影……是的，這樣的影像的確非常少。」
! r6 q3 s% o9 D3 d
) ]0 f! r2 r  y& u　　她同情地看著姜風，非常能理解一個孩子從小沒見過自己的母親是一種什麼感覺。

" t5 `) v& \/ C9 B( _% Y: Y0 t　　姜風接過留影石，把它握在手上，照著雲溪的話輸入精神力。片刻後，清晰的影像出現在石面上，視角很低，明顯是個孩子的角度。

* }6 h* p2 y, e# }8 T　　雲溪托著腮坐在他對面，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樣，點頭道：「沒錯，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只有這麼點兒高。所以茶花一點也沒把我放在眼裡。」她笑了兩聲，姜風卻沒留意，他已經全身心投入了留影石裡，如饑似渴地看著裡面的那個身影。

　　他的確不記得阿蠻長什麼樣子，但在他的腦海深處，其實一直都隱約留著一個印象。
! w/ h9 b4 A& [/ d
' {/ |0 d0 Z% |+ {4 I9 C) P　　溫柔的、溫暖的、甜蜜的、安全的……那是一個母親給她的孩子留下的本能的記憶，鐫刻在他最深最深的夢裡，以至於到了現在，連他自己也不能判斷，那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他幻想出來的。

　　而現在，他腦海中的那個身影跟留影石裡那個相重疊，變得更鮮明、更豐滿。
5 L. o* u1 y  \9 m# }
" L- b+ n3 H* a: V8 H: r6 s　　影像裡的阿蠻，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溫柔甜美，反而帶著更多的堅毅與剛硬。
+ ~" h% W2 H: i8 @3 P4 ~- r
　　也許因為面對是一個孩子，她表情柔和，唇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但從那眼角唇角的印記可以看出，她大部分時候都是嚴肅的、不苟言笑的。

　　就算是坐著的時候，她的脊背也挺得筆直，好像有什麼擔子一直壓在她的肩膀上一樣。

8 y8 p3 L& i$ h# |, {& M6 V4 \　　她對雲溪說了幾句話，又轉頭跟另一個人對話，兩人好像正在討論什麼事情，對方反對阿蠻的意見，阿蠻卻堅定地擡手止住了他。她一堅持，對方立刻就退縮了，不光是因為對天人的服從，更是因為對她深深的信任與尊敬。
) S* {" L- `6 ]' V0 X
  c( N$ y2 F5 O) W0 R0 T　　姜風緊盯著阿蠻，把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收在眼裡。
& x) E' W: g2 \+ Q
' }7 A; i: ?7 V& O9 ?　　奇怪的是，看見這樣的母親，他一點也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她的確就應該是這樣的。

2 n: U$ q# ?: U1 _4 R' D　　堅強卻又溫柔，果決又充滿責任感，這才是他想像中真正的母親！
. \, \( o0 @- _& o8 L
% i" W1 |" J+ Q　　雲溪說得沒錯，他長得跟阿蠻有幾分相像，一看就知道兩人有血緣上的聯繫。
  p2 V$ |6 E: ?" T: x" v1 X5 b
! P) \4 G+ g; F5 w　　影像很快就放完了，姜風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笑了起來：「原來阿蠻留給我的，不止一個九龍鐲！」
- }1 E( b+ I6 ]7 N
　　雲溪溫柔地點頭道：「是啊，你的出生，就是阿蠻留給你最大、也是最好的禮物啊……」

　　姜風沉默著，一時間，他感覺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徹底卸下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嗯！」

- F' h3 r5 Y8 y9 o1 c& v+ b　　他擡起頭，看著雲溪，堅定地道：「放心吧，我會趕在時間之前，溝通完全部的大衍之音，完成山之樂章，把力量帶回給原族的！」

　　他回想著剛才阿蠻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大衍山是阿蠻的責任，也是我的！」
7 j  E" l% P( R5 h
　　他的話擲地有聲。
4 V" l9 _) e2 b3 Z: W" I
7 }& J' W% ]% _0 t7 o/ l　　奇妙的是，這話出口的瞬間，他的心裡就像是打破了什麼東西一樣，一股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天心種瘋狂旋轉起來，無數力量從四面八方湧來，向著天心種裡貫注進去。

　　雲溪偏了偏頭，好像感受到了什麼一樣，微笑著輕喃道：「所有的責任，也都是一個歸屬啊……」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51 選邊站

& K) i, |' K/ ~. h) h　　在此之前，姜風對大衍山並沒有什麼歸屬感。

* e8 W" I2 w* ?, Z+ N　　他知道，那是他母親的故鄉，是天遺族的居住地，但也就僅止於此了。
. `1 F/ \0 }+ N. k; ]" ?
" W3 `" ^4 K+ n5 W/ _4 s( G  B9 l　　他從出生起就沒見過阿蠻，對她只有最微薄的印象，對她出生成長的地方更是毫無感覺。

: Z" ]! ?) A$ E$ R! M# T　　他跟著阿琉他們一起回來大衍山，想要回來看看母親的地方只占了其中很少一部分因素，更重要的還是想要淬煉血脈，獲得更強的力量。

7 Z- ?0 y3 Q0 t1 n& M/ R! ^　　他過往的人生裡，有姜晨，有葉宵，有他的朋友們，唯獨沒有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
2 ^+ @% b- @, X$ p" G
0 S; Y2 b5 N+ G　　而現在，只是一塊留影石，卻莫名地帶給了他極大的感觸。
) i/ v1 D- T' v# }) @! T
　　也許是母子間天生血緣的共鳴，也許是親眼看見了一個天人對於自己族群的責任感，也許是這段時間遊走於大衍山之間的感受真切進入了他的心裡，他突然感覺到了自己跟這個地方之間的聯繫，感受到了天人族應該背負的責任感！

　　就像雲溪說的那樣，責任代表著歸屬。生出責任感的同時，也代表著他對大衍山產生了歸屬感。
  Q- K+ y* L0 c3 O) k, C( a
　　事實上也是這樣，直到這一刻，姜風看著留影石，才真切感受到這塊地方，是他母親的故鄉，也是他的故鄉。
) ^6 ?6 D1 e& i8 M! T* X8 T
/ i1 q1 y4 H6 h! {* d  P8 ?0 N　　他雖然沒有出生在這裡，但是屬於這裡！
6 k* |- ?2 T6 {1 z  N4 R6 K: w, G5 i5 N
　　當這個念頭深切地楔入他的心裡時，共鳴因此產生。
. P6 ~, U& A3 @( _) m
- B8 m, B7 `7 N) I& j　　他聽見了無數細小的聲音匯聚而來，它們像是無數細微的力量，存在於他身邊、更遠處的每一個角落，無所不在。

: d+ D8 g$ W! P- b　　他未必能完全控制它們，但他的確能感受到它們。

% a- {5 o& ^! K% I' I. z　　這才是真正的大衍之音，這才是真正大衍山的力量！

( K1 ^0 a1 F: M1 I3 U4 g　　姜風安靜地坐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雲溪一直默默地看著他。
, [& z( ]) _* m9 Q) I
+ e" `" @. W$ u5 I6 u5 G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如夢初醒，猛地擡頭道：「啊，對了，婚禮！抱歉抱歉。拖了這麼久……」
9 C, Y" _: O" ?3 k) q
1 `) T9 u0 V! ]# a5 b　　雲溪的能力非常特殊，她一眼就發現了姜風的變化。在她的眼裡，這時候的少年已經跟之前不同了。

　　他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彩，正與周圍的景物完全契合。之前，他非常顯眼，即使站在人群中，也一眼就能看見。而現在，他微妙的融入了周圍的環境裡，只要他願意。就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 {0 N/ N- a( Y& n
. {- E" J( [# ^　　她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麼，微微一笑，擺手道：「沒關係，說起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 R2 Q) p( n6 W! Z1 ~  T
/ g7 ~6 t6 W, q2 v" a8 c8 |! X　　姜風對她極有好感，爽快地道：「你說！」

　　雲溪又向姜風眨了眨眼睛，狡黠地問道：「你來參加婚禮，算是茶花那邊的婆家人，還是算我這邊的娘家人呢？」

; l5 h$ L' U/ o" G. m! T' D' k% u　　雲溪這個問題有點奇怪。姜風怔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我當然算你這邊的！」
: _% }) U! |2 H) u+ B
　　雲溪也跟著笑了。她拍拍姜風的肩膀，道：「好，我記住了，你也要記住！」

　　她把留影石塞進姜風的懷裡，道，「這個。就算是賄賂你的禮物吧！」

& P+ {1 x3 W; C! s$ e! ~　　姜風看了她一眼，把留影石握在手上，鄭重地道：「謝謝你！」

" T! \5 ^$ r+ Z: o9 L, u6 }& s　　雲溪帶著姜風回去了橋頭，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這時候人更多了。

2 K: u" z# i6 K( E  C$ {, u% a　　茶花轉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牽住了她的手。雲溪仰頭看他，甜甜一笑，茶花哼了一聲，手卻握得更緊了。

, [+ ]6 c+ m/ W! O4 w9 e　　雲溪一到，就有人起鬨道：「阿溪，今天可是你的婚禮，你不在這裡迎接客人，上哪去了呢！」

　　雲溪眼睛一瞪，大聲道：「你算客人嗎？還要我親自在這裡迎接你？」
/ u% L: F& H9 v, w5 Z
　　那人被她一瞪，立刻嘿嘿訕笑：「當然當然，我當然得算自家人了……」
$ {; a" B  \( \0 e$ i) P& G# `
4 }7 {8 b: |/ v! Y$ \　　雲溪趁勝追擊，問道：「老二，那我問你，你今天算是娘家人呢，還是婆家人？」
0 B+ _# v- K+ O( z
$ n7 e6 b, v0 a# T8 V　　又是這個問題！

　　令姜風奇怪的是，雲溪這話一出，周圍人突然間全部安靜了下來。他們面面相覷，交換著眼色，表情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 ?9 U4 I. A4 [1 D: k; e　　那個叫老二的猛地轉頭看向雲溪，問道：「阿溪，你的意思是……今天的婚禮……」
7 l; {; g; n3 z  e2 r8 Z
　　雲溪笑著看他，又問道：「你是哪邊的人呢？」
  D) ?2 Z& ^0 Y' k" }" w; d
: T# w6 n: }4 T: K, V　　老二的表情越來越興奮，他猛地一擂胸口，大聲道：「我當然是娘家人！」

) M" w. D9 G& h　　他大步走到茶花身邊，重重拍了一下茶花的背，道，「兄弟，對不起啦，我當然得幫你媳婦兒撐腰！」
5 `5 Z4 u6 z( B
　　雲溪哈哈大笑，她握緊茶花的手，問道：「現在過去嗎？」
, ~& l4 N& Y. K1 U' D
6 m- ]- y! `4 S  a　　茶花輕哼一聲，瞥了眼老二，道：「那就過去吧！」
3 f2 K- C; d; `* d0 G* j- v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山上走，雲溪還額外向姜風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自己身邊，小聲道：「現在我們去婚禮的現場，一會兒我會告訴你要做什麼的。」
$ f6 V' o5 ~; s- Q* R+ |8 D
% q" M" a  r& h6 C　　姜風一愣，問道：「我以為我就是來觀禮的？」
! l$ t1 x' Y" L4 z; p9 \$ A; v  M% V$ j
　　雲溪笑道：「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娘家人！」
( E! |' O* z0 r9 e
; S* a0 d7 D2 K3 |6 V. g; d　　姜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
5 _& @6 F6 z  H; H9 j: ^, n
4 J0 v( Y/ l; l) H/ V# c, \　　算了，不管怎麼說，捨命陪君子就是了！
$ a: c$ H4 v! ~+ G$ h! B
  d( }! _+ [2 l0 j5 M+ j　　顛倒峰說是一座山峰，其實是上下兩座。上面那座叫懸峰，下面這座叫立峰。

  i" ?* d$ J" ~0 B( b6 n/ B　　動天族的居住地全部都在立峰上，從山腳到山腰，到處都是他們的寨子。
8 D! x9 S' c4 z* M' |! H7 m. ^. ?
　　但是立峰峰頂，也就是顛倒峰二峰相接的位置，卻是一片空曠，僅僅只安置了一個祭臺。

) B6 o% ]7 ]1 g& ]& o9 W  X! X　　這裡通常是動天族舉行族內集會以及慶典的地方，今天，這裡同樣擺放著奪目的鮮花與飾物，直接把寒冬裝點成了暖春。

: E: a" B; @, n& b( y　　更引人注目的是，花叢中間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個又一個的空鐵架。
% W5 `3 v5 U$ a$ u3 z$ z0 j
$ x2 X! f; s0 G8 |" O9 k; N　　那是大衍山用來烤肉的鐵架，現在架子上空無一物，旁邊卻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作料。
! i2 H; w" f$ Y: z- K
　　看到這一幕，人群再次騷動起來，低聲竊竊私語。
: |- ]- Y7 u3 i! l. e# U
( G1 X: M4 \/ z　　這個地點，這樣的擺設，姜風有點猜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 @, }  U* z4 \$ h. y! U$ L
　　這時，他們剛剛到達。一縷陽光突然恰到好處地從兩座山峰之間穿透過來，直接籠罩在祭臺上。

8 b6 S0 ^# \/ R) M( B. K5 Z+ t　　祭臺是石製的，上面刻滿了奇異的花紋。這一刻，太陽的金光彷彿正在花紋之間流動，最後彙集到檯面上，讓整座祭臺都像寶石一樣。發出了奪目的光芒。

　　雲溪和茶花相視一笑，兩人攜手，一起走上祭臺，沐浴在金光中。

5 W6 H1 J6 _# I: f* h1 a& H2 f　　兩人的穿著跟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男的俊美驚人，女的平凡無奇，但這時攜手站在臺上，身周鑲嵌著金邊，竟然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
' U: w( j0 }9 g/ A3 `
　　這時。又一個老人被人攙扶著走到臺前，他輕輕一擡腳，也沒看到他採取什麼舉動，就已經到了臺上。
: G3 v7 J& n, ]8 V$ \/ m' G- ^$ Q" X" p
　　他走到茶花和雲溪面前，兩人上前一步，一人握住他一隻手。
* j5 ~3 g; O2 q$ c7 w6 \4 z& w- H
　　銀鼠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到了姜風旁邊，他身邊還站著鐵牛。銀鼠低聲介紹道：「這是動天族的長老緲塵，六百多歲了。他剛才就到了。本來想見你的，但雲溪把你帶走了。」
1 J7 U6 X& c) A' f
　　這段時間以來。姜風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情況。大衍山各部族基本上都是分開來獨居的，每族都有一個族長，有一到兩名長老。

4 i( T4 A. @* X5 C4 H* \4 l3 X　　跟九天玄極大陸以實力為尊的方式不同，大衍山各部族的長老更要求的是年齡。大多數人都認為，歲月能帶來更多的智慧，這種智慧總能給部族以極大的幫助。
! `7 n& S# }' T9 e
　　當然。依照原族的特殊情況，年長者的血脈力量會更強，通常實力也不會弱了。
7 P: F* n1 c9 ^# T, f
　　總地來說，長老在大衍山是非常受尊敬的，類似這樣族長的婚禮。必須由長老來主持，並且得到他的祝福。
, l1 X0 J* [5 }( `* f+ O
+ B/ R/ b7 m2 A. j$ Q& ?　　緲塵走到臺上，握住茶花和雲溪的雙手，凝視著他們。
$ Q# S5 D; K0 Z; F' P; k- [/ Y
　　片刻後，緲塵張開嘴，一種奇妙的語言從他口中流出，如同古老的吟唱。

& \+ f; }! J) @8 f: q3 }7 `/ U　　金光照在祭臺上，籠罩著這三人。

, _! p" s3 ~2 J: \　　這種語言非常奇妙，後一個音永遠像是追趕著前面一個音一樣，不斷提高，不斷堆疊著力量。

　　天心種突然加快速度，天機魔方從中間浮現出來，而天機種下方的天人血脈，也彷彿在響應這吟唱一樣，開始波動。

( V4 z# m( z/ }6 E　　某種極其古老的回憶從姜風的血脈深處翻了出來，讓他明白了一些東西。

　　從某個層面上來說，這不是語言，只是純粹的聲音。

　　語言是可以表達意義的，但這段吟唱卻沒有具體的涵義。但它能引發一些力量，加持在這對新婚夫妻的身上，就像一個祝福。
4 m5 ?  f$ q, z4 v
　　太陽的金光在吟唱中不斷翻騰、波動，向外擴散到每個觀禮者身上。包括姜風在內，所有人都覺得全身暖融融的，打從心底升起無盡的歡喜。
' i  z/ }' y$ i
* T  Q6 `; N  ~/ X0 V1 o9 L1 u　　在他們頭頂上，圍繞著顛倒懸峰的雲層像是滾開的熱水一樣翻滾著，向周圍漸漸散開，露出懸峰上的景物。

# h7 h) F6 L2 F( M" ]. o　　金光本來就是從兩峰之間的石柱間照進來的，這時它突然沿著石柱延伸了上去，進入懸峰深處。

& R5 A5 s$ z5 G  \& O4 I0 |( i　　接著，從懸峰上返回了兩道光芒，筆直向下，分成無數道，落在所有人面前。
6 D" F% ?4 I2 F9 T
　　姜風一愣，他眼前出現了兩個符號，一個是一朵茶花，一個是一朵雲彩。
1 ^! q/ W4 ~9 A
　　這是……茶花和雲溪的代表？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5 p- d$ z/ E" I7 F& I. j
　　他擡頭看向臺上，正好看見雲溪笑著看過來，向他使了個眼色。

　　緲塵的吟唱終於中止，他轉過身，拉起茶花和雲溪的手，高聲道：「我現在宣佈，獵獸儀式即將開始！」

/ L/ a# Z% V( M6 E5 n+ [) |. J　　老人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道，「茶花那邊的婆家人，或者雲溪這邊的娘家人，現在可以選邊了。然後，你們將要去懸峰上，獵取更多、更好的獵物！你們戰鬥的結果，將決定這對新婚夫妻將來在生活中的地位，決定將來由誰說了算！」

. E8 p" c% ^. }: }* `$ I. L　　臺上，茶花和雲溪對視一眼，茶花輕輕哼了一聲，又瞪向臺下，好些人同時點頭，嘿嘿笑了起來。

$ w  T4 H; ?9 O; p! @0 u' b　　雲溪笑得格外輕鬆，好像並不在意這些。但姜風卻明顯看見，臺下另一些人交換著眼神，笑得也極為不懷好意！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52 你叫什麼名字

; T8 I, ~6 w+ h6 x7 M- n/ n; E　　緲塵剛一宣佈，鐵牛就大大咧咧地拍著姜風的肩膀道：「怎麼，你肯定也是選茶花吧？兄弟們可是一起回來的！」

　　姜風微微一笑，道：「抱歉，我先前答應了雲溪……」

- J+ K; N2 G7 v　　說著，他伸出手指，毫不猶豫地在那朵雲彩上輕輕一點。

　　鐵牛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嚷嚷道：「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你就被雲溪給拉攏了？」
: v; r2 O$ |9 W
　　姜風回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一會兒就是對手了，你可不要放水啊！」

5 I- z2 ?$ W" F9 f　　鐵牛還沒回話，銀鼠也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沒錯，一會兒就是對手了……」

1 ~2 e7 {9 ^6 n) O' y; R3 K1 n, M　　他直視著姜風，姜風看著他面前發光的茶花標記，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9 h* X/ B3 y3 C- I
) v4 X! p2 E  k! m# R8 K7 J; V! u( s　　支撐誰倒是其次的，銀鼠這是在表示，想要看看他這段時間訓練的結果！

* R  H; c7 s: k" S3 g+ [　　再沒有比實戰更好的檢驗，誰勝誰負，獵獸會上一看即明！
3 O4 a3 R$ L. t7 T" K
　　姜風重重點頭道：「好！」
3 a; @3 L8 ]6 Z
6 s$ i) i( l" v. g4 z9 b　　鐵牛是個一根筋的傢伙，卻也不傻。他看了看姜風，又看了看銀鼠，突然一咧嘴，笑了起來：「好，那就來看看，究竟誰厲害吧！」

: D/ X( k8 l! w2 H' y　　說著，他也啪地一下，點亮了茶花的圖案。
( g0 Q" u5 B/ ]* T% L. z
0 ]3 F; k" d% n# k8 I　　沒一會兒，周圍的人紛紛都點選了自己的立場。

9 E9 P" o8 }2 W0 W" v　　大衍原族長年生活在大山裡，性格也染上了不少野性。類似這樣的戰鬥，他們從來都不會錯過。
- f4 v  Q% m4 z4 d: m
- @- ~! n5 ?* @( ~* O8 z/ Y" P/ Y　　更別提，雖然顛倒懸峰平時也能上去，但只有類似這樣正式的儀式，才是完全解禁。這樣一來，他們可以到達懸峰的任何一個地方，遇見真正強大的猛獸！
, S* g/ `) h) K9 m; r8 s
, r. v6 @; t  L$ J　　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所以緲塵的話音剛落，幾乎所有賓客都伸出了手！
2 k1 m" I& J5 g' m" H3 M
　　茶花雖然離開大衍山近三十年，但他的名聲一直沒弱。點選圖案支持他的，除了銀鼠和鐵牛。其餘的也都是他三十年前就有交往的老朋友。
" g9 Z. q) X: g! g& J% ^' i
　　茶花實力很強，這些老朋友當然也都不弱。最後，為這個選擇他的一共十八個人，這十八人。全部都是大衍山響噹噹的大人物！
+ y- D# O2 g3 _
- {5 q6 o% B% j4 H9 B　　雲溪那邊當然也不弱。她正式當上動天族族長之後，交遊廣闊，名聲也很響亮。她性格好，很多人都很喜歡她。

8 D4 e" D, C  y: R& u# ]　　獵獸會是她婚禮的儀式，一半正式。一半也有些嬉鬧的意思。最後選擇她的一共四十六個人，實力不如茶花那邊強，人數倒是多不少。
9 }! Q$ W4 V- N  b4 g0 d- t
% Z- s6 I9 B. R! x: x7 c4 _　　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姜風了。
% ^" W/ d6 h5 W+ u4 K+ C/ O  ]& ^
　　他是新天人，一舉一動自然而然就會吸引別人的目光。渺塵剛一宣佈，很多人就看向了他，想看看他選哪邊。

　　按道理來說，他跟茶花他們一起回來大衍山，有過同樣的經歷，交情應該不錯。但之前雲溪把他單獨帶走，兩人談了半個時辰的話。這當然是個變數。
* d9 W' ]; H, }8 ]! b
9 {; b  R/ O: R# Q; U　　然後，大家看著姜風選了雲溪，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 y" J+ z4 D7 H. T; w' K. i
5 G% Z+ m0 G3 f! C4 ^( ?　　有趣的是，姜風選了雲溪之後，又有十來個猶豫不定的站到了茶花那邊。

　　他們看著姜風的眼神微微有些挑釁，顯然都想在這場比賽裡試探一下他的深淺！
) r/ B+ x+ b) M% A2 b! q
　　最後，站茶花的一共三十二人，站雲溪的四十六人。

　　總地來說，兩邊實力大致相當。雲溪那邊可能還要略弱一點。
  T# |2 U$ A9 t1 t' l3 y+ M( o
; i0 ]5 K& c2 q  }( N% Q　　姜風轉頭看了雲溪一眼，這位新娘子揚揚眉，對著姜風握了握拳頭。

　　姜風笑了起來，轉過頭來。眼神卻變得無比認真。

) p( ]7 p3 s9 ~2 C　　也許只是一場遊戲般的比賽，但他還是會全力以赴的！

　　這七十八人一起走到了懸峰下方的石柱上，渺塵站在他們面前，擡頭看向上方，道：「獵獸會一共四個時辰，下午金光過柱時。就是結束之時。如果那時候沒把獵物帶回來，就算棄權失敗了！」

5 A% B+ l$ N; q7 @% m6 H% R　　所謂金光過柱就是剛剛發生的異景。這種異景每天會有兩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對於動天族來說，這才代表著他們的一天。
$ A+ n6 i1 I+ D" @: Z% ~. A* u6 w
　　大衍山人已經習慣了這種計時方式，姜風卻揚了揚眉。

　　在懸峰上肯定是看不見這邊的情況的，也就是說，他自己要把握好時間了。
7 M* y+ U  f, V% N0 `/ Z, ]
1 W8 u$ [  j. Z( \" g/ Q　　這時，晨光將要從石柱旁邊離開，祭臺上漸漸變得黯淡起來。
/ K/ c9 C/ g. ^6 Y, c5 u  e9 I
　　所有人緊盯著太陽，晨光徹底移開的那一剎那，七十八人幾乎同時擡步，竄上了懸峰！

　　姜風混在人群中，佔據了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
  p$ W8 ~5 b( s" {, l
7 h- K: E9 [' G4 J3 G( B2 c' Q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周圍不少人正在看他。不過當他回視回去的時候，那些人都紛紛移開了目光。
6 n! j, |) ^, O
' g5 f6 g0 T7 Y6 k! K　　如果是以前，他多半不會有什麼反應，因為這些人的看法與想法跟他毫無關係。

) L4 E/ N. _* C5 r　　但現在，他對大衍山已經產生了一些歸屬感，這些人就是他的同胞，他的人民。他們可以猶豫、可以試探，但他也要向他們展現一個真實的自己！
- |  K5 h) a, }6 }
1 K5 g/ _. {2 c: a% `1 }3 W　　姜風毫不迴避地回視著他們，大步踏上懸峰。
8 F) M# m' \  H) x/ Y
/ D- ~" X  n$ n; a! N: I7 `4 `　　似乎是因為心裡打開了一個結，他剛踏上一步，就感覺到從懸峰深處傳來的隱約脈動，耳邊似乎聽見了一些模糊的低喃。

　　這股脈動直接傳達到他的身上，讓他與懸峰之間產生了一些隱約卻明確的聯繫。
; g/ L# A1 U2 d, ]: p0 H# r/ j
7 L: L6 L, z% b5 F9 Y　　姜風轉頭掃了一遍，立刻發現，這感覺不止他一個人有。他身邊這幾十人的身上，同時泛起了幽幽的光芒，有的是淡紅色，有的是米白色，針對的正是兩種不同立場的人！
, ~, A* Q! R9 v+ ?; U& f
　　這一刻，顛倒懸峰彷彿把他們連在了一起，尤其是同立場那邊的組合，更有了一種近乎於心心相映的微妙感覺。

* ]( Z/ v5 Q+ F5 w* |　　老實說，這感覺很奇妙，姜風卻在心裡感嘆了起來。這一次，可真是讓茶花兩口子費心了啊……

　　他們既然這樣全力幫忙，姜風當然也不能辜負了。
0 k* Y, v+ T2 J* \1 u& x0 P
4 [7 J6 w$ U. w  u0 Z  Q. x+ _　　姜風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先看準了一個目標，跟在了他後面。
5 D6 t: O4 _; B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上去跟銀鼠有點相似，一臉的面無表情，眼神卻非常靈活機警。

　　最重要的是，他跟雲溪長得有點相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簡直一模一樣。
% }' m' J, `" w) T( A
* \8 {) [) i6 Y) Q* f* i. S& L7 V: p' N　　顛倒懸峰非常大，七十八個人一進來，就像一把針撒進湖泊裡一樣，馬上就分散得找不到了。

　　年輕人走了沒一會兒，耳朵突然一動，身體立刻箭一樣向前竄去，轉眼間就消失在樹叢裡。

　　不用說也知道，他發現姜風了。
& {$ _8 b5 g9 e
　　年輕人速度極快，時而奔跑在灌木間，時而躍上枝頭，跳躍在樹枝上。

　　顛倒懸峰的地形非常特殊，這裡時不時就會有一些區域出現變異狀況，情況各自不同，有時候是突然就不能飛行了，有時候是身體突然變重，有時候卻又是輕得難以控制。

, T) u8 s7 C1 Z& v  @* R. J　　最要命的是，這些異常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在發生變化。也許上一刻這一帶還是正常的，下一刻就出問題了。而且，這變化毫無規律，只能靠自己的應變能力硬抗，所以對大衍山的一些人來說，這也是大好的訓練場所。

　　這個年輕人就是沒事過來訓練的那種人。所以，他雖然也一樣抓不住這裡變化的規律，但對怎麼判斷變化，怎麼及時適應調整，也有了一套自己的辦法。
2 Z- \8 o0 J. W
　　他矯健地在山林中跳躍，沒一會兒就進了更深的地方。他站在枝頭，輕哼一聲，不屑地轉頭。
* n! e4 j! L. C: P7 a: t
　　新天人再怎麼天賦異稟血脈濃厚，也都只是個外來者。

0 d( e2 J( D# E9 ?# O7 X　　這種外來戶，怎麼跟大衍山本地人鬥？

+ k3 F% z1 R: k) O5 b( b) R　　結果他一轉頭，立刻就迎上了一張臉。

　　姜風就站在他身旁的另一根樹枝上，笑道：「大衍山的確很奇妙，懸峰竟然還有這麼特別的地方！」

　　年輕人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呆呆地道：「你……你……」
5 S) J, p) v8 ]* A3 T' J& o
　　姜風抓住他的手，搖了搖，問道：「你好，我叫姜風，你是……雲溪的弟弟？」
$ M9 o; t) P; m0 F  g4 `
6 f' B8 l: I( n# L; U+ P3 c　　年輕人表情古怪，他僵硬地盯著姜風，道：「不，她是我小姨…」

　　姜風意外地打量了他一下，又點頭道：「嗯，你倆長得的確有點像。」

　　年輕人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追上我的？你這麼快就適應了懸峰？」

* E* O+ V, i" e  Q8 a6 j　　姜風誠懇地搖頭道：「不，你的動作太靈活了，好幾次我都被甩開了。」
6 f2 o' t$ i+ z5 S
/ {3 I" D% k& S! A1 N8 h　　年輕人更加驚訝了：「那你是怎麼追上我的？」

　　姜風擡了擡手，道：「因為我們倆是一邊的，所以懸峰把我們聯繫到一起了啊。只要確認了哪個波動是你的，懸峰就會指出你的去向，當然不可能把你弄丟。」
8 C& w( z" Q+ u# x9 s$ e
) X, K* ^6 Q$ ~, I0 {3 p　　年輕人更加不可思議：「你說什麼聯繫？」
. ^* w! G+ W0 b* G5 T, i0 T& o- _
　　姜風道：「你沒感覺到嗎？我們這邊的四十六個人在哪裡，懸峰都是有指示的啊！」

　　年輕人瞪著眼睛看他，突然問道：「你已經溝通了顛倒峰的山之音？」
8 V/ {+ G" j6 g: G, n3 D: P
/ r5 G0 f6 s/ r& ~　　姜風搖頭。

　　年輕人問道：「那你是怎麼感覺到的？我十歲就聽見了顛倒峰的聲音，為什麼我就沒感覺到有什麼聯繫？」
0 g2 F; a' _' O: F5 l7 N1 X) e+ Z
0 w. w' y+ ]0 |4 a　　姜風思索片刻，道：「現在離我們最近的在大概在半里外，去看看？」

& c4 s: I( ~+ c. m" T　　片刻後，年輕人盯著不遠處的人影，徹底沉默了。

4 [; p8 D! u6 l4 ~　　果然就像是有一根線牽著他們一樣，在巨大的懸峰範圍裡，姜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又一個人，把年輕人帶到了他的面前！
5 Z* p$ ^; ~2 h/ z; g$ _- J
　　他明明沒有溝通山之音……這也是天人的特殊能力嗎？

　　姜風微微一笑，看著他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 _# _/ r5 |9 u0 p5 c& a  ?
$ O( c" T3 @! C0 z+ V!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