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兄妹! O, P8 |: J& F+ C% u; [9 N# e
. [, C1 a4 T$ C8 X0 s6 n 石國都城之外，金鵬堡營地裡看似平靜無事，其實每個人都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狹刀不離手，甚至乾脆拔刀出鞘，豎在身邊，方便隨時出招。! S) u- b0 S0 x9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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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會武功的隨從就更緊張了，大部分都躲起來，只恨地面太堅硬，不能挖坑將自己埋藏，個別堅守崗位的人，身子抖得厲害，幾乎沒法端平一杯水。% c8 U+ U5 | V2 [7 b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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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坐在帳篷裡，跟護衛們一樣，手裡握著出鞘的狹刀，也跟隨從們一樣，簌簌發抖，事情發展到最壞的一步，他只能採取不得已的手段。" b+ g0 d! ~( f
/ l, F( T" ?1 v* } 他警惕地盯著僅剩下的奴僕，懷疑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想殺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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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從王宮一回到營地就下令啟程回璧玉城，可是他的命令沒有得到執行，絕大部分人都按兵不動，好像九少主是名隱形人，說的話也是無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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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8 J7 g) _- P* W; s1 ^7 l! ` 於是他明白，獨步王殺子栽贓的計劃根本沒有停止，就在他的營地裡，就在他的身邊，金鵬殺手們正等著動手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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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處於極端的恐懼中，腦子卻沒有混亂，逃跑是沒用的，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不等出營地，暗箭就會從背後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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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E3 o2 k m. e 唯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行。& ]- d% ]) i3 w, l9 T+ D. D% h% C& i2 ?
9 i1 W+ L, Z$ R2 e$ I/ o 上官飛已經派出身邊的殺手，正等著他們帶回結果。' E% n9 K) x5 p7 V; F+ {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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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這是殺手最喜歡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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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K1 i9 P# D X 掀簾進來的不是上官飛派出去的殺手，雖然都是一模一樣的黑衣蒙面，他還是一眼就辨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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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1 ~" J3 O, i ] 一共三個人，分散站立，默默地看著小主人，帳外或許還有更多。; Q! j5 _* k3 `6 d7 v
7 E- \# p! B: } @, X& L 奴僕癱倒在地上，抱著頭，竟然小聲地抽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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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命令自己堅強起來，於是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這就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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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不語，弒主，終歸是一件不祥的任務，即使這個任務來自獨步王，好一會，才有一名蒙面人低聲說：“請九少主跟我們走一趟。”- k, w) B# D% i5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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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想問他們去哪，隨後明白過來，還能去哪，他的屍體必須出現在城裡，才能順理成章地推給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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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h1 @# _$ R4 \ “我有一個辦法。”上官飛覺得自己保持不了多久鎮定，必須盡快將想法說出來，“你們無非就是想將殺人的罪名推給龍王，其實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我妹妹。”2 A% Q, _8 E5 b0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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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乾嘛要殺我呢？他已經搶到駙馬之位了，是不是？可他有理由殺上官如，龍王喜歡她，連她沒拜堂的丈夫都給毒死了，這個誰都知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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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8 y: z7 h. y& Q: E 上官飛的目光在三名殺手臉上挨個掃過，“龍王強迫不成，失手殺死上官如，這不是挺好的故事嗎？誰也說不出破綻，金鵬堡照樣能利用這個理由中止停戰，重新向大雪山發起進攻。”. |1 b. p) b7 j0 Q. _. t7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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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臉上露出迫切的表情，好像主動打掃房間的小孩子，興奮地父母面前邀功，可蒙面人不是他的父母，他們無動於衷，上官飛有點急了，“殺我沒有好處，王主一時起意，以後他會後悔的，誰動手殺我，誰就會遭殃，還有我母親，她也不會放過兇手的。”% R0 z4 R) F3 n n' a7 W
# K) R2 ]9 p" F( N: Q4 { @, C 三名蒙面人不吱聲，然後他們像是被說動了，緩步退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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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W' ?: i, y& x. `7 D( y' l' T# J 上官飛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發現自己的腿軟得跟棉花一樣，必須坐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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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t: K4 v, e5 }# [ 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上官飛像坐到針尖上似的，蹭地站起來，表情卻跟見了鬼一樣，“你……你來做什麼？”' x# r- C/ V- y) c1 \6 x
5 A, S( t$ W4 M1 M. ^; X3 P8 O 上官如看著自己的哥哥，同情、失望、憤恨、疑惑、冷漠，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她心裡翻滾沸騰，“你連自己動手殺我的膽量都沒有嗎？”- G: d9 X5 G# Y5 l# D# B5 O# x
4 `3 n; H6 J w3 R. u3 ~2 Q9 a 上官飛的第一反應是否認，可嘴巴張到一半，卻無話可說，那三名蒙面人根本不是來殺他的執刑人，甚至可能不是殺手，這只是妹妹套話的詭計。1 G$ a, J% A: ?9 @0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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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既羞愧又惱怒，向妹妹瞪視了一會，竟然像癱在地上的奴僕一樣，抽抽噎噎地哭起來，“我沒辦法，妹妹，我沒辦法，我害怕，太害怕了，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殺我，你原諒我吧，而且想殺你不是我的主意，是母親，對，是她，她要求你跟著我來的，她沒有明說，可是……”2 Y8 u4 a# ^2 ?, R& M* i
! R9 Y8 X1 U" P; N! k2 r 用不著上官飛詳細解釋，上官如自從接到龍王的警示之後，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她派人來試探，只不過是想听到最直接的證據。9 ~) K- G1 c9 I# f) w% u
; m- n" |) q0 n: w; L0 s8 f4 l 除了母親，還有誰能強迫她來石國？事實上，她對哥哥競爭駙馬沒有任何幫助，唯一的用處就是代替哥哥死在“龍王”刀下。! `2 K& A) z) _: C+ a
$ N6 K- |" U4 r% c 這就是石堡的真相，親人相殘，最後一名倖存者繼承獨步王之號，上官如早已看透這一切，但是殘酷的事實降臨在自己頭上時，她還是感到撕裂般的心痛。& J2 O" j! Z( a( A+ B( B+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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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樣一來父親就會放過你嗎？”上官如輕聲問道，發現自己對哥哥的憤恨正在消失，上官飛是石堡裡的弱者，所做所為幾乎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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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上官飛止住哭聲，茫然地說道，他從來不敢想這個問題，“母親……她會救我。”( C, C. U6 C. ~$ P, [, ?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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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要是有這個本事，就不會讓你來冒險，你還不明白嗎？母親失寵了，她在父親那裡已經沒有說話的權力。”, t5 u3 I5 \! z3 @+ `% z3 u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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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使勁搖頭，不肯承認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沒有沒有，母親不會失寵，父親那麼喜歡她……”9 ^& c \1 A5 Y7 |6 C
# \1 i4 v) s- n- `# l 上官飛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以至於消失，他最清楚不過，在石堡裡，除了石頭，沒有什麼東西是長久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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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怎麼辦？”上官飛又像小時候那樣，順口詢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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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O G: S- N$ F+ T! ~+ E “逃出去。”在軟弱的哥哥面前，上官如鎮定下來，悲痛與憤怒都沒有用處，這個人是她的親人，即使是心懷鬼胎的親人，她也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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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O2 B. t- _ “怎麼逃，外面全是……父親的人。”上官飛後悔自己返回營地了，可是留在城裡，也一樣不安全，那裡已經成為龍王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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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有人小聲說道：“十公子，該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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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W( f) A3 E6 ` 上官如轉身出帳，上官飛猶豫了一會，也跟著走向帳外，在門口，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發抖的奴僕，“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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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C' y( a8 {" m 奴僕只是發抖，什麼也不說，似乎已經嚇傻了，連頭都不抬，上官飛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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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Y; ?* {9 D- r6 E7 t 帳外，寒風之中已經帶有一絲暖意，遼闊的天空中繁星似海，上官飛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緊緊跟在妹妹身後，他不喜歡黑暗，尤其是前後無著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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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N: q3 p, |2 k! k( b$ y 三名蒙面人向上官如躬身行禮，步步後退，消失在營帳之間。/ I5 ^+ l0 p/ L t5 g- N3 b
* }$ a9 K8 \% I2 Z5 G7 G" r7 l' ? “他們幹嘛去？”上官飛顫聲問道，他希望身邊的人盡可能多。4 O) a7 `; o% v& l. w2 |
2 Z1 r2 ^% r6 U* @$ N “他們是殺手，不能背叛王主跟咱們一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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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I% c. R “我還有殺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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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突然想起來，他們去殺上官如了，卻一直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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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發現目標，已經決定置身事外，不會再來見你了。”7 t$ |5 w# V% @9 ]
4 P( b$ S, K0 A- ` 上官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霎時間消失無踪，他還以為妹妹有什麼妙計，原來只是兩個人硬闖出營，他想回到帳篷裡，那裡有燈光，起碼可以暫時遠離外面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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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 K; X8 x! e0 E5 |6 E “走吧，跟住我。”上官如說，從刀鞘裡拔出來的是一柄木刀。6 U2 T: j! u" b5 l& ? t*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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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沒法殺人，上官飛心裡對妹妹越來越不信任，可是雙腳不由自主地移動，漸漸遠離自己那頂明亮的帳篷。+ k0 q& z4 @( R: ~2 V7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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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自己擔驚受怕，不如將性命交給更堅強的人，正是這個想法，讓上官飛放下一切疑慮，什麼也不問，寸步不離地跟在妹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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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c' X$ R 上官如沒有躲躲閃閃，就這麼坦然地向營外走去。) @; b9 e, J, g! Y8 v+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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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出來阻攔，整個營地裡的人好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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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6 y( s6 |; |- h% n 上官飛卻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他知道，黑暗中隱藏著爪牙鋒利的怪獸。& o4 T% V* D* n# M5 n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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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營地大門還有數十步，上官飛的噩夢終於出現在現實中。& [& d- T9 G. H. O/ k8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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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道黑影從帳篷後面衝出來，從幾個方向撲向兄妹二人。) \: ^) f6 H+ S2 J8 [, _ T; o7 |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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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揮刀迎敵，身形甫動，突然改變方向，斜刺裡飛出，一刀劈中左邊敵人的肩頭，木刀沒有多少殺傷力，可仍將那人擊飛出去。! z/ [4 p3 n4 c- f7 E
9 r5 Y1 }( `* l- D/ ^ 上官如腳步不停，在帳篷中間東突西奔，好像又玩起小時候在石堡裡的遊戲，她的輕功非常好，而且時常改變方向，上官飛竟然也能牢牢跟住，為了保住性命，他的潛力都被激發出來。4 O' ]) j+ f0 k& q4 W B
5 n4 G$ n7 O- C; S& V 上官如似乎沒有明確的逃生路線，在營地裡到處試探，上官飛很快明白妹妹的用意，她在將所有潛伏的殺手都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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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G* V! r, j) N3 y 並非整座營地裡的人都接到任務要殺雙胞胎，大概只有不到二十人參與圍堵，其他人都躲在帳中靜觀事變。: Y% \* \* k$ _* y( {. B4 L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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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們對雙胞胎緊逼不捨，兜了兩個圈子之後，終於露出空隙，上官如與上官飛逮著機會衝出營地。9 j. R8 {: \1 a/ m0 H
+ \ G. Z k! R 上官如已經提前準備好兩匹馬，兩上跳上去縱騎狂奔。 p/ }# o$ I8 O* q( x1 z
9 R) g0 l$ ]1 A3 Q, ~$ } 身後的殺手還在追趕，卻沒有使出全力，上官飛猛然醒悟，他和妹妹這是在跑向石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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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V# A- w/ @$ r; o+ k “不能去城裡。”上官飛叫道，為了跟緊妹妹，沒有減速，“父親就是想要咱們死在龍王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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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I! L1 G D. G0 Y5 k8 a6 A) [8 g 上官如沒有回答，可她心裡已經想得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龍王可能是唯一不希望兄妹二人死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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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就在眼前，城門突然敞開，卻不是為了迎接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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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人馬飛馳而出，帶頭者正是龍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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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都不知道，三哥上官雲已經在小宛國當上駙馬，金鵬堡與大雪山事實上已經開戰了。& L+ U0 T, ?- ]" n;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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