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四十章 驚別（二）
/ f- Z( z" \& C2 I3 k
0 L, O9 t( g6 ~1 n! E$ @    凌老太太領著眾人，將凌大爺盧安一行人送到了門口。
: a5 W& }7 a% W4 N  ~4 A' u
    凌府外，八輛馬車早已准備妥當，等候多時了。
1 |& g$ y+ t! A6 m; Q9 ~8 J
    放置衣物行李的馬車就有三輛，剩下的五輛馬車裡，盧安父子坐了一輛，凌大爺和長子凌霽一輛馬車，丫鬟僕婦小廝又占去了兩輛。凌靜姝和凌霄姐弟兩個，便隨著大伯母孫氏等人坐了一輛。
3 x0 }1 g- C& ~' n; U
    盧潛趁著眾人沒留意，也溜上了馬車。

- ]8 n9 n' m6 N3 g( R    凌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嗔怪道：“阿潛，你別跟著胡鬧了，快些下來。”
1 O2 z) A; Z) m, i* |6 v, p
    盧潛只說了一句：“我送父親和大哥到碼頭，等他們上了船我再回來。”之後就不吭聲了。任凌氏怎麼哄也不肯下馬車。
9 Y) w* P, `6 F" b& M7 O% B
    凌氏拿這個任性執拗的兒子毫無辦法，只得隨了他。
' {6 L8 K+ h0 {' ^7 I* c& ~
$ S7 s- D" F3 W    前面的馬車已經開始緩緩出發了。
, ^4 a, p1 v. c9 g
: j4 ~" O* Q9 v; J5 H    凌靜姝就坐在第二輛馬車裡。盧潛探頭張望，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輛馬車，仿佛透過厚厚的木板看到了凌靜姝的身影。

    許久過後，盧潛才收回目光，和盧泓探詢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5 P' C+ f( V$ n: J7 O" {* p
    “二弟，姝表妹要離開定州去京城的事，你之前半點都不知情嗎？”盧泓哪壺不開提哪壺，正戳中了盧潛的痛處。
) d3 p1 _5 v  r/ Z% `
; l( l( a: n" {9 X; X; t1 W    盧潛暗暗咬牙，故作鎮定地答道：“姝表姐一定是怕提前告訴我，我心中會難過，所以才會故意瞞著我。她此次去京城，是要替霄表哥尋訪名義治療眼疾，等霄表哥的眼睛治好了，很快就會回來。”
5 {8 H% v4 q$ j0 _; ~# D, t" u& s
  \2 u$ i) x$ m    “就算是要在京城待上兩年也無妨。反正我還沒成年，定下親事也得等幾年才能成親。總之我會一直等著她就是了。”
$ D; X! R; C0 Y
    不知道是要說服盧泓，還是要說服自己。
9 ^2 A& ^" X4 r6 e. i1 C* d, ^1 J
    盧泓到底做不來落井下石的事，明明看出了盧潛的氣急敗壞和強做鎮定，也沒揭穿，隨意地嗯了一聲，便不吭聲了。
$ W' `$ o! E$ A+ ]9 s
    盧安卻皺了皺眉，沉聲訓斥：“阿潛，你和姝姐兒尚未正式定下親事，說不定將來會有什麼變數。這些話以後休得再提。”
* Q' C) x. \  S* E  w& [
8 V/ j. v& a* P% {1 F* W    盧安老於世故，只看今日的事便猜到了幾分實情。
8 c! g2 {9 o( d8 U
8 W) k4 n* ]* k4 |    如果凌靜姝樂意這門親事，斷然不會故意瞞下要離開定州的消息。這麼做，分明是想避開盧潛。
! i6 K: _- q: g" m; v! M
" h; F- C) v6 D1 n9 r8 P1 O0 }    看著盧安俊美倜儻的臉孔，盧潛的恨意瞬間充斥心頭。
+ `9 g. J, G7 _# P0 T1 N, J
0 H- f# n2 `3 u/ u( s6 S4 m    如果不是因為盧安做過那等禽獸不如的行徑，凌靜姝又怎麼會落到那般凄慘的下場？凌靜姝對盧家上下恨之入骨，根本不願再嫁進盧家，也因此對他避之不及......

. e# p, O! T" \6 [    “我不管有沒有變數，總之，我非她不娶。”盧潛硬邦邦地頂撞了回去。

    盧安身為父親的威嚴遭受挑釁，氣地七竅生煙，張口罵道：“混賬東西！你竟敢這般和我說話。你的孝悌忠義都學哪兒去了？”

    盧安這一勃然發怒，盧泓頓時緊張起來，忙衝盧潛使眼色：“二弟，還不快點向父親請罪。”又為盧潛求情：“二弟也是對姝表妹一往情深，一時情急，說話便失了分寸。還請父親請息怒。”
9 `  y! B" H8 w1 {1 D
    盧潛咬咬牙，低頭認錯：“兒子說錯了話，還請父親責罰。”
5 E0 ^# M7 x% d5 |/ ?, j% _* n
    在馬車裡，能怎麼責罰？
) l5 E1 C& `2 P+ Z3 A% l
* U/ @+ Q) t1 I; |9 q    盧安重重地哼了一聲，沉著臉不再說話。

. Y/ A+ c0 N7 j    之後，馬車裡再無聲音，一路上氣氛壓抑而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 g# Z1 t, T( D: K$ h    ......
- v0 S9 {1 ?' R! _& }7 m. m
    凌靜姝此時的心情卻好極了。
, w; k' f* ~2 ^0 q0 v
9 V" ^& H9 B; }/ J    凌霄也是第一次離家，心中既興奮雀躍，又有些難言的忐忑緊張，下意識地拉住凌靜姝的衣袖，低聲問道：“阿姝，是不是快到碼頭了？”

    凌靜姝低聲笑道：“還早的很呢！這才出發了半個多時辰，至少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呢！”
5 N% ?( }: U' S# r( n% G$ h7 }0 V
    凌霄哦了一聲，很自然地往凌靜姝的身邊挪了一點。

    凌靜姝心中一陣憐惜，索性握住凌霄的手，和他低聲閑話起來。說話分走了心神，凌霄的不安也散去了大半，臉上開始有了笑意。
2 O( w2 f8 a$ n9 Y$ x# L* Y
    同坐在一輛馬車裡，孫氏等人俱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9 R4 @, A' n. k0 ]) m8 f: ]# @1 t
    饒是這些日子已經見慣了這對雙生姐弟的親密，孫氏還是忍不住暗暗訝然。
  `0 w! S# o5 D) I
$ e; n# j. C% Z) N$ k! Q    男女八歲不同席，年紀漸長後，哪怕是親生姐弟，也應該保持距離。像凌靜姝和凌霄這般親昵的，實在少見。

    “阿姝，你和阿霄真是情意深厚，一刻也離不得彼此。”孫氏半開玩笑地打趣：“我本打算著讓你和阿嫣住一起，現在看來，還是你們姐弟同住一處更好些。”

3 Y/ J5 L6 K2 i: t5 G    凌靜姝抿唇一笑，順水推舟地應道：“這樣也好，我和阿霄每日朝夕相伴，若是分開反倒是不習慣了。”
% q# U+ `$ W/ a8 N+ S, y
+ e" L' @" _# [# x+ v    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一定有諸多不慣之處。凌霄眼睛又看不見，若是她不在身邊，心中一定忐忑難安。

    孫氏長住京城，和凌靜姝姐弟並不熟悉，說了兩句便住了嘴。

) h- N% n; @8 V    ......

    兩個時辰後，終於到了碼頭。

! W" L+ K  {5 G9 V1 q7 x+ t    官船早已停在了碼頭處，丫鬟婆子小廝們忙碌著搬運行李。主子們只要上了官船等候就行了。
  _  k5 F" L- B. g5 Z6 U5 l
    凌靜姝先下了馬車，然後細心地攙扶著凌霄也下了馬車。

* `8 e  v7 F3 e4 u3 i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姝表姐。”

. h4 l& C& L# g) y0 A    盧潛果然還是追來了！

    凌靜姝迅速地皺了皺眉，旋即舒展眉頭，微笑著轉過身：“潛表弟，你怎麼也來了。”態度坦然，神色自若，甚至算得上十分友好。
* p; W' X/ {- J1 W8 I4 l) D+ M/ t7 H
; F6 Q( d  l; e/ }* h' J    仿佛兩人就是一對普通的表姐弟。
) B- l  A$ `2 v' b; c. s+ w9 @( O0 V
    即使如此，周圍眾人還是好奇地看了過來。

6 Q# N& ~9 }* K* t    盧潛定定神，擠出笑容說道：“姝表姐和霄表哥要去京城，我特意來送你們一程。”

6 V3 s3 U$ ?  ]" l& W    凌靜姝繼續微笑：“多謝潛表弟，我們隨著大伯他們啟程去京城求醫，一路有他們照應著，你不必為我們憂心。”
+ i& a/ _6 p% c# B+ t, i# f
# p( }/ q! Q3 |0 a- Z( i$ h    盧潛曾設想過凌靜姝會有的反應，或是震驚，或是心虛，或是避而不見。卻沒想到卻會是這樣的表現......
: |) n9 ^1 L* E: r( v3 t
    平靜，坦然，面帶微笑。

% z% `5 u6 d5 m4 p    宛如帶著一張完美無瑕的面具，將所有真實的情緒都遮掩的嚴嚴實實。
8 T7 X  b+ f1 v2 }
' ~; f! \: ^% E4 |    前世那個動輒落淚的軟弱善良的女子，已經涅槃重生，再也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想到這些，盧潛心中莫名地惶恐不安起來，咬咬牙道：“姝表姐，我有話要和你說。這裡人來人往說話多有不便，我們到那邊的馬車上待會兒可好？”
7 e9 N7 I$ V+ g5 O; m; W7 H  q
" l5 d+ O# ]+ @- [    凌靜姝竟沒有拒絕：“也好。你且稍等片刻，我先讓人攙扶著阿霄上船。”
( g- z0 @; s& T! @: H0 i! G# _
    說著，吩咐白玉一聲：“白玉，你和景玉兩個先扶著阿霄上船。我和潛表弟過去說會兒話就回來。”

* y7 Z) z+ y9 h8 r6 e    白玉略一猶豫，低低地說道：“小姐，還是奴婢陪你一起吧！”小姐前次和盧潛獨處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萬一再來這麼一回，小姐可就在眾人面前出醜丟人了。
) R" {- n# O& \" F+ |& c
" Z( V; c  }" _7 B    凌靜姝看穿了白玉的心思，衝白玉安撫地笑了一笑：“放心好了，我去去就來。”
8 _/ y2 t- b- \+ n
' W) X8 G& Z( F6 \5 P; `, K    白玉只得點點頭應了。
+ j+ {: ]  q) {! W. X7 J
    凌靜姝又看向盧潛，含笑道：“潛表弟，船一會兒就要開了，時間無多。我們現在就過去如何？”

    盧潛完全陷入了被動，一臉呆滯地點了點頭。

sanji32

第四十一章 驚別（三）
5 ~) U& m: ^: n. |
    盧安父子已經上了船，馬車上空無一人。

* @1 Y/ \4 R5 j; k$ h    凌靜姝和盧潛一前一後上了馬車，關好了車門。

    碼頭上聲音嘈雜，倒成了絕佳的掩護。兩人只要壓低了聲音說話，便不虞會被人聽見。

* ]1 Z% w" ]( c7 ~4 V/ z    “時間無多，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凌靜姝收斂了笑容，淡淡說道。
; @( \- d* H1 @- a2 H7 `
    沒了外人，也無需再裝模作樣了。

    說來奇怪，看著她這副冷淡的樣子，盧潛反而鎮定了下來，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道：“你要離開京城，為什麼要瞞著我？是不是成心要避開我？”
. z. h$ [6 L3 D1 d3 w4 @
6 q8 r# |3 u4 p: ^    凌靜姝不答反問：“如果讓你知道了，你會甘心看著我離開定州嗎？”

    盧潛：“......”

    當然不了。他若是早知道此事，一定會想盡辦法從中阻撓。
; [* i1 Z7 U* E
    盧潛抿緊了嘴唇，表情早已說明了一切。

    凌靜姝的眼中浮起一絲譏諷：“所以，我不瞞著你還能怎麼樣？”

+ ?/ a  l& W$ l% D& p9 x* c, E% D' |8 D    “京城名醫眾多，阿霄的眼疾或許有治愈的希望。父親對阿霄漠不關心，李氏更是巴不得阿霄這輩子都做個廢人。能帶他去京城的人，也只有我了。這一趟京城之行，我是非去不可。以你的性子，知道了之後少不了胡思亂想，也一定會從中阻攔。所以，我才特意瞞下了這個消息。”
1 c' f: |  V# ?
    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也令盧潛沉悶郁結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你這一走，說不准要多久。或許幾個月，或許一兩年才能回來。我們兩個的親事要怎麼辦？”
- D) \5 P2 C8 c/ @6 E1 e2 ?
! S, I: m: q9 \/ @3 ~    凌靜姝輕描淡寫地應道：“此事自有祖母做主。”

5 h( I) d) J) N1 Y    凌老太太絕不可能再應允這門親事！

    可惜的是，盧潛對這一點毫無所知。甚至以為這是凌靜姝委婉地在暗示同意了這門親事，瞬間心花怒放，一臉欣喜：“阿姝，你真的同意了嗎？太好了！不管你去多久，我都等你回來。”

    凌靜姝明知道盧潛誤會了，也不多解釋。

    凌氏最是疼愛盧潛，將盧潛視為命根子一般。只要凌氏從凌老太太的口中得知她患了不能碰觸男人的怪病，不用凌老太太再多費口舌，必然會息了結親的念頭。
5 L5 _2 D, `9 P& }3 o
    到那個時候，她已經遠在京城。盧潛就是知道實情也無可奈何。
$ e5 a5 e. O) {; }
    盧潛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京城路途遙遠，幸好你是隨著大舅他們坐官船，料想也那等不開眼的蟊賊宵小也不敢打官船的主意。到了京城之後，你立刻就寫封信回來報個平安......”
6 d. [( b8 O0 K9 w
    凌靜姝忽地打斷了盧潛：“當年的事，真的沒有內情麼？”

    盧潛猝不及防之下，神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如常，迅速應道：“當然沒有。我若有半個字瞞你，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k5 Y4 K" w5 B. D: h
8 f+ F9 W7 f& Y5 ~) j$ ]3 }! o    凌靜姝的目光緊緊盯著盧潛：“你既是要發誓，就換一個誓言。如果你明知道內情卻故意瞞著我，就讓你我此生無緣，一世不得相見。”
" l8 p" _6 ]4 Q% f5 \6 s( X! e
    盧潛的臉色陡然變了。
) M9 i  t% J1 k/ n1 K& e, S) H
5 D$ b) e2 ^; ^+ x4 i# E/ ?    當年果然是別有內情！盧潛明明知道一切，卻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肯說......難道，盧泓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一直沒回冀州？
& t; b' o; J- r% c
( d3 i# A1 g0 [( t# l    凌靜姝心中波瀾起伏，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逼問：“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什麼事都沒瞞著我嗎？怎麼不敢發誓了？”
1 i* f* b7 F" T% j) T; ~' r0 A4 M6 a# l
    盧潛心念電轉，故作鎮定地說道：“也罷，我就照著你說的立下毒誓。”

2 \, @' w% c8 P3 `& Y, s$ c- Q& `: O    “皇天在上，我盧潛對天立誓，說過的話絕無半點虛假。若是有半句謊言，就讓老天罰我此生孤獨終老，和心愛的女子一生無緣，永生不相見。”
; W. [! H. ^6 E/ F$ {- k9 a
    發完毒誓，盧潛的手心俱是冷汗，臉上卻揚起燦爛明媚的笑容：“阿姝，你現在總該相信我了吧！”
0 T1 Y( a: ^* h* \
    是！她徹底相信了他一直有秘密瞞著她！
( ~- P& c, ?0 _! }
+ [' |6 T( p% |& g6 u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若有所指地應道：“我當然信你了。蒼天在上，日月可鑒。你若是撒謊騙我，老天自會懲罰你。”

    盧潛的後背也開始冒冷汗了，笑容也不自覺地有些扭曲：“我怎麼會騙你。”
  W+ O- K/ G, i4 v2 F4 I1 ]" j3 ]8 ^
. i, K3 I: v8 [% ], b7 k    凌靜姝不想再看盧潛言不由衷的臉，淡淡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上船了。”說完，便站起身來。

    不管盧潛在隱瞞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了。
3 M  m9 O1 }6 J6 Q5 L1 Z! w
    就算盧泓有再多的苦衷，終究是負了她。
7 Y% y" r+ s; D3 j  `' @
    她和盧泓之間，隔著前世的痛苦不堪，隔著面目可憎的盧家人，今生今世再也沒有半絲可能。

9 D, X. P/ @( n9 r& N    ......
6 ?" n9 C" K7 H8 m- R- L: f* `! I4 S
/ R: B0 [/ ^! W2 J8 N    盧潛心中不舍，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隨著凌靜姝下了馬車，一直送凌靜姝上了船，還是舍不得離開。

  \* n" R! V0 `+ j  z0 `3 f' h    凌靜嫣對盧潛的心思也隱約知道一些，忍不住笑著打趣：“潛表弟，你若是實在舍不得走，不如隨我們一起去京城算了。”
) C# n' I3 Z) {7 l
    盧潛聽的心動極了，不過，他到底還沒瘋狂到喪失理智的地步，定定神說道：“嫣表姐說笑了。我已經將姝表姐送到船上，也該走了。”
1 @! G* c" [% [6 l- k/ \
0 [& b+ h* h2 A/ P" [& M4 f9 d# {0 h    口中說著該走了，目光卻依依不舍地在凌靜姝的身上流連。

9 k& D0 t8 U3 s: |% M8 D9 q    就連孫氏也看出了端倪來，咳嗽一聲說道：“就快開船了吧！”

    盧潛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了，終於起身離開了。臨走前，依依難舍地看了凌靜姝一眼：“姝表姐，到了京城，別忘了寫封信回來報個平安。”

    凌靜姝敷衍地嗯了一聲。
! o- F9 t) X/ d! R
    當盧潛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凌靜姝頓覺神清氣爽，心情陡然好了許多。

) p8 s+ I' L9 Z( L    凌靜嫣將凌靜姝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忍不住低聲笑道：“有這麼一個痴心戀慕你的少年郎，莫非你心中還有什麼不滿麼？”
% i% ]5 G8 u! {' a: V) N9 a9 C
1 b& \: Q1 V- M& i6 T5 Z' ^7 Y6 \    凌靜嫣雖是竭力壓低了聲音，不過，船艙一共就這麼大，孫氏等人還是聽進了耳中。聯想到盧潛臨走的念念不舍，眾人俱都露出會心的笑意。

7 V8 u( ]- f* b* C6 d& N+ |' a    表親聯姻是親上加親的喜事。盧潛雖比凌靜姝小了兩歲，卻也算般配。

    凌靜姝被凌靜嫣這般調笑，既不氣惱也不羞澀，只微微笑道：“嫣堂姐別說笑了。我待潛表弟就像阿霄一般。”
! Z  M7 C; G$ N! o  V; ^2 o
# a) P: e2 Q# s% w( T% ]7 I& {# @) r    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 V" F" [( W4 A# o6 n    凌靜嫣聳聳肩，總算不再調笑了。

    船只緩緩啟航，離開了定州碼頭。凌靜姝透過船艙上的木質窗欞，看著漸漸遙遠模糊的定州城，悄然地吐出胸口的悶氣。
3 I# ^' r+ r5 c3 c  u
    凌家是一座華麗而精致的牢籠，她不過是一只被精心喂養的籠中燕。錦衣玉食衣食無憂，卻也被禁錮在籠中，動彈不得。

* T) j8 J! ~9 O& x    費盡心思，終於離開了凌家，遠離了盧家人。

    從今以後，海闊天空鳥飛魚躍。
$ J- G* X5 `+ E0 g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哪怕日後險阻重重，哪怕未來晦暗不明，哪怕將來有跌落地米分身碎骨的那一日，她也無怨無悔。

sanji32

第四十二章 乘船
- ^( I+ W5 ]( h& e
9 ~$ ^' P2 Q* T1 @0 L    大周朝自建朝起，便極注重漕運水路。召了幾十萬民役挖河通渠，興建水運。到了本朝，水路四通八達，極為便利。

    比起車馬勞頓之苦，坐船更快捷舒適。日行百裡，又能欣賞沿途風景。也因此，人們出行大多選擇坐船。普通的平民百姓大多乘坐客船民船，行商的大多有自己的商船，七品以上的官員出行，就可以乘坐免費的官船了。
: X" w" h$ C. O. q6 x
% @2 b$ c* B) x+ E    根據品級地位的不同，官船的等級也不一。凌大爺是四品官職，按著慣例，乘坐的是上等官船。
) Z  ]: c3 k' }* A7 b: L" w
    這艘官船共有三層，底層是船員雜役居住之處。第二層則是丫鬟僕婦並家丁護衛的居所。凌大爺攜家眷住在第三層。

    第三層共有八間艙房，船上面積有限，艙房也不算大，卻布置的十分精致。每間艙房都有窗子，坐在窗邊，可以眺望河邊的景致。

    凌靜姝和凌霄住在相鄰的艙房裡，方便隨時照顧凌霄。

, D8 D/ F* V2 @# F, _. ^    凌霄還是初次乘船遠行，一開始還激動的不能自持，總讓凌靜姝將看到的景致一一描述給他聽。一連幾日下來，坐船的新鮮感漸漸去了，又覺得整日待在艙房裡太悶了，忍不住嘟噥道：“已經坐了五天船了，這還得坐上多久才能到京城。”
& F: x4 W2 W  O/ f, v  j' ]
    凌靜姝啞然失笑：“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接下來還得走上十幾日呢！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你不是一直想走出定州城看看嗎？”

: G) L" Q* I4 G/ R0 r8 `    凌霄果然還是孩子心性，沒多少耐性。

    凌霄被凌靜姝取笑，也有些赧然：“我就是覺得天天待在船上，不能出去走動，有些氣悶。罷了，我還是看看書打發時間好了。”
$ a  l5 H9 [8 s
2 a" Y' I: s3 s/ X0 g& q8 U1 s    凌霄的“看書”，便是讓人讀書給他聽。

    凌靜姝笑道：“我也閑著無事，我來讀書給你聽。”
. L4 F2 o4 |6 K
    說著，吩咐白玉去找了本雜學游記來，細細讀給凌霄聽。

! H( U% {2 {0 g7 y    溫暖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子，將不大的艙房照的亮堂堂的。凌靜姝溫潤柔美的聲音在艙房裡響起，凌霄柔順又乖巧地坐在凌靜姝的身邊，專注地側耳傾聽。
5 B! I+ b% m6 [
    景玉在一旁伺候茶水，白玉閑著無事，做起了針線。

( c0 }1 o4 P; h9 `1 d    氣氛靜謐，一派安詳。

$ `1 t6 R( G, c& |6 L3 k5 ^* L1 t    一個小丫鬟的稟報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啟稟小姐少爺，太太那邊已經准備好了午飯，請小姐少爺一並過去用午飯。”

$ y0 @# l% e' Q, Z  N2 ^( v; c    凌靜姝含笑應了，放下手中的書本，拉著凌霄的手一起出了艙房去飯廳。
8 l$ U" A( I; Q/ G9 N4 M' B! Q2 ]
5 J1 X  E8 w$ M# j( p& E* K    ......
& @& Z1 ~) Q  x
    住在船上，一日三餐早晚兩頓都是各自在房中吃，唯有中午是眾人在一起用餐。
+ F) U5 w9 v. `% j) m# T* ~
    孫氏特意帶從府中帶了兩個廚子，這兩個廚子的廚藝都頗為精湛，每天午飯菜式不算多，卻十分精致美味。
2 J* h" g$ e/ V2 J7 g
    凌靜姝姐弟到的時候，凌大爺等人都已圍著飯桌坐好了。少不得要先見禮再入席。
' h4 Y. l) d5 ~! J4 Y) a* V* q$ P
    說起來，長房的人口也不算復雜。
. x4 F. p& ^. k
1 P+ d9 A, Z% k# |# ]    凌大爺共有兩女兩子，長女凌靜好在幾年前便出嫁，如今隨著丈夫在通州赴任。長子凌霽如今是國子監監生，四年前娶了妻子蔣氏，至今尚未有子嗣。次子幼年夭折，還有一個女兒凌靜嫣。
9 f8 E$ ^% S1 H+ e0 Z
5 W( U) s; H) F, A4 D" I# c, o    坐在桌前的便是凌大爺孫氏，凌霽夫婦還有凌靜嫣了。再加上凌靜姝姐弟，也不過是七個人。圓圓的梨花木桌綽綽有余。

3 D4 m& d: U/ f6 R2 ]5 w- J7 a/ ~    凌大爺在晚輩面前性情嚴肅，不苟言笑。奉行的是食不言寢不語。眾人在沉默中用完了午飯，直到凌大爺起身回了艙房，氣氛才算輕松了下來。

0 ?( g3 Z/ s0 g- U8 a" a- f: }    無需吩咐，自有伶俐的丫鬟上了熱騰騰的茶點。
) A) S7 E8 p. b3 \; g
# L2 S! H, T6 B# D4 n6 o    路途漫漫，整日都待在船上，閑聊也算是極好的消遣了。
: k* I6 z* w' {: D% b1 @- N" s
  o/ ?9 m7 S$ Z9 @    凌靜嫣笑著和凌靜姝閑聊起了衛太醫的行醫趣事：“衛太醫未滿十六就創了回春堂，收容病患。一開始那些病患見衛太醫太過年輕，根本不信任他。衛太醫不但不收診金，還免費贈藥，這才有那些窮苦的連藥都買不起的病患留下.....”

    “現在衛太醫名動京城，每個月初一十五兩日，等在回春堂外的病患足可以排出兩條街。”坐在凌靜嫣身側的年輕少婦也笑著插嘴。
) i" B4 B% @' R9 {) x7 j& R
1 f: z# U- z. U& Z1 W( L. Q    這個少婦年約二十，生的姿容出眾綽約動人，正是凌霽的妻子蔣氏。
2 h! t% [4 p% ~& ]) U
    蔣氏正經的出身名門。其父是已故英國公的侄兒，如今的英國公是蔣氏的堂伯父。兩府是同族，同氣連枝，走動密切。

    英國公府是大周朝最顯赫的勛貴府邸。大周建朝時，英國公便是開朝元勛。如今大周朝傳承了兩百余年，英國公府也已存續了兩百年。病故的蔣皇後，正是已故英國公的幼女，當今英國公的嫡親姑母。

$ w5 A, v) |# T& z% z' E; |- M    如今的東宮太子爺，和英國公是嫡親的表兄弟。

    蔣氏只是庶出，卻才貌出眾。當年蔣氏尚未出閣的時候，登門求親者不知有多少。

( k; K; I/ V  f# i; p# n    凌大爺是進士出身，學的是孔孟之道，信奉的是太子正統。對於聖上寵溺幼子燕王的事不以為然，一心想站到太子門下，為了和蔣家結下這門親事，著實花了不少心思。
) b0 a9 r% ~- P+ q
    也因此，蔣氏剛過門的時候，丈夫對她敬重，公婆對她這個兒媳也頗為親和。

    只是好景不長。

6 H' Z4 T$ L: J0 e    蔣氏嫁過門已有四年，一直無所出。孫氏心中早有不滿，礙於蔣家的聲勢，不便為凌霽納妾。平日說話的時候，卻少不了要挑刺：“此次回京城，阿姝陪阿霄去求醫問藥，蔣氏你也陪著一起去。正好請衛太醫也為你開個方子調理身子，說不定很快就能懷上身孕。”
+ N2 ^1 F: }' S
7 v# W: ]+ C+ O+ V" w    蔣氏笑容一僵，應了一聲，便垂下了頭。
+ i2 S' Y/ v$ o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 F' n/ A8 [# ]4 Z( @, C
    出身再高才貌俱佳又能如何？一直沒能懷上子嗣，已經成了蔣氏最大的隱痛。孫氏一張口，便戳中了蔣氏的痛處。

9 P5 f4 y3 Q- _1 P, }) }    凌靜姝對這位風趣幽默的堂嫂頗有好感，不忍見她這般難堪，笑著為她解圍：“孩子的事也得看老天的恩賜和緣分，急也急不得。堂嫂這般年輕，只要好好養著身子，說不定很快就懷上身孕了。”
+ ?; p. E2 J. E6 I, k- \7 m  H
    蔣氏聽的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 v( L% `0 F  E6 K( A/ k* m
    凌霽和妻子蔣氏頗為恩愛，順勢說了句：“說起來也怪我，一個月有大半時間都待在國子監裡，回府的時間少之又少。時常讓妻子獨守空房。”

    夫妻沒有相聚的時間，哪來的孩子？
+ P3 j* i3 p+ x3 ]; ^: w! O
9 V7 ^4 G% p6 o) L6 M% v) s9 O$ L" t& Y    丈夫這般維護自己，令蔣氏心中溫暖不已。婆婆孫氏的絮叨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凌靜姝和凌霽接二連三地維護蔣氏，孫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免得在眾人面前露出刻薄的嘴臉來，很快扯開話題：“明日船到了碼頭，廚子們要去采買些食材，船夫們也要下碼頭歇上半日。你們若是想趁機下船透透氣也無妨。”
+ Q8 D* L- n  N& f( T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陣興奮。
+ w. b: p% I5 }$ S. s, J; ^
    尤其是凌霄，立刻扯著凌靜姝的袖子搖了搖：“阿姝，我們也下船走走吧！”
; b& x1 r1 c$ T  h0 ^, ~' Y# s0 w4 C- I
    凌靜姝也頗為意動，笑著應了。
/ @' v# J& C, r3 K5 D4 q8 ?; i6 U( B

sanji32

第四十三章 惹眼
( i/ f6 n4 M% v+ w5 s% r- u
- g$ z$ I+ O& b) g    第二天上午，船只在碼頭處緩緩停下了。

    河上船只來往頻繁，沿途自然也修建了許多碼頭，供往來行船休息采買。

    碼頭上除了搬運東西的苦力，更多的是叫賣東西的小販。還有些精明的商戶，在離碼頭不遠處蓋了整齊的商鋪，或是賣些當地的特產，或是茶葉絲緞瓷器之類的，也少不了胭脂水米分鋪子。
) q- Q, ?% B& Z+ \& _; W
    “姝堂妹，我們一起去那邊的鋪子看看去。”凌靜嫣興衝衝地說道。
+ O+ c: ?1 X9 M
' W' A) T: C. F1 X# H9 k1 }( J    既是下船散心，凌靜姝也不想掃興，笑著點頭應了。
3 E% _: d% O( ?& G2 `
    凌大爺和孫氏沒有下船，小輩們卻都憋不住了，一起結伴下了船。未出閣的少女不宜拋頭露面，凌靜姝和凌靜嫣都戴上了帷帽。蔣氏也跟著戴了帷帽。
8 x0 R- D1 ]- b9 F- ]
    不過，一行人依舊十分惹眼。

    凌霽高大英挺，在人群中十分惹眼。凌霄那張異常精致漂亮的臉孔，也惹來了眾人矚目。高挑的蔣氏，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年輕少婦的嫵媚。俏麗可人的凌靜嫣，笑聲如銀鈴。更不用說容色傾城的凌靜姝了。

% D4 K5 f3 [9 }2 t. L4 D    帷帽上薄薄的輕紗，只隱約遮住了容貌，卻遮不住那份動人心魄的美麗。

2 j  U+ B! r0 \4 Q$ l8 q8 g6 Y' F    碼頭上的苦力小販們，何曾見過這般美麗的少女，情難自禁地頻頻看了過來。

    好在凌霽特意帶了十幾個身材壯實的家丁，將凌靜姝等人牢牢地圍在中間。眾人隔著重重人頭看上幾眼，過了眼癮，也就識趣地收回了目光。
3 ^+ l; n/ c* c9 [5 h# d& c
    坐了幾日的船，一旦踏上平地，走路有些軟綿綿的，頗為不習慣。

    凌霄緊緊地攥著凌靜姝的手，興奮地小聲說道：“阿姝，這裡好熱鬧。”耳邊不停地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間雜著小販們高聲的吆喝，聽著著實有趣。

    凌靜姝環顧四周一眼，心裡頗有些唏噓：“是啊，確實很熱鬧呢！”

" c8 x( c6 r0 N3 `- ~+ o    別說凌霄沒見識過，她又何嘗領略過這樣的風景。
" G. d/ y# [0 u; p! U5 L
5 m% G8 Y/ N/ ?% L6 w    當年她一直被養在深閨裡，然後遠嫁到冀州。從一個精致的牢籠，換到了另一座更精致的牢籠裡。
" f- m3 H- |* B% a
$ p) O* M1 `5 i  E4 Q: k6 a5 c/ \    她和盧泓感情最濃烈的時候，也正是盧泓勤奮苦讀准備鄉試之時，沒有閑空帶她出游。後來又懷孕生子，更得老老實實地待在盧家。再到後來......她被軟禁在屋子裡，連院門都出不了......

    凌靜姝不願再回想這些痛苦的往事，很快便扯開話題：“那裡有賣文房四寶的鋪子，我陪著你去看看吧！”
. L5 V& J# l' ^9 |9 E& c, H# T+ i
4 u4 ~! X1 O- b5 g' q4 c. @' M: W    只要是讀書人，都離不了文房四寶。凌霄雖然眼盲不便讀書，對文房四寶的喜愛卻絲毫沒受影響。聞言立刻笑著應了。
. c& H) J& _% _0 n5 X
    凌靜姝又笑著問凌靜嫣和蔣氏：“你們也一起來麼？”

3 j$ o/ ?- b& S' @8 i    凌靜嫣搶著應道：“大嫂和我去脂米分鋪子裡看看，反正兩家鋪子離的不遠，待會兒我們再會合好了。”
/ ^5 G+ H2 d! o  R. y  n( j
    凌靜嫣已經這麼說了，蔣氏也不便拂逆了小姑的心意，笑著附和道：“我們就兵分兩路好了。為了安全起見，讓一半家丁跟著你們。等看完了，我們去找你們。”

    這樣也好。
# X+ k! j; `4 \3 d5 `
0 g1 v! A3 C* W& I8 g    凌靜姝點點頭，拉著凌霄的手，身後跟了五六個家丁，一起走進了文房四寶鋪子。
4 |+ \5 |* I1 h
    姐弟兩個進了鋪子。

+ B% j* I  p9 O8 Y4 x    蹲在鋪子外不遠處的一個瘦弱乞丐，盯著凌靜姝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貪婪的精光。
. _  Q! |# P; {; L
$ [5 C6 E0 A; L# G$ g    ......

    這個乞丐約有二十多歲，臉型瘦長，瘸了一條腿。在這個碼頭乞討度日。

    在碼頭上討生活的人見慣了這樣的乞丐，也無人對他留心。
# o0 k( e2 S: S- O: x
  L" n8 Y( G4 S3 i" {( \# C    瘸子乞丐悄悄起身離開，拐進了碼頭另一側的巷子裡。進了巷子之後，瘸子乞丐走路的速度快了許多，利落地令人咋舌。

8 A: n  C, A1 G9 \    瘸子乞丐在一處低矮的房子前停下了，用特殊的手法敲了門，反復敲了三次，門才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壯實漢子：“瘸子，你不在碼頭上盯肥羊，怎麼早早就跑回來了？”

; R( p; w( ^) S1 Z9 b6 l    瘸子一臉興奮地應道：“我正是回來通風報信的。二當家人呢？”

, h' V7 r& P% ?; Z! F3 }+ o4 |    刀疤漢子罵了句髒話：“二當家昨天晚上睡了兩個米分頭，還在床上睡著。我可不去觸這個霉頭。”
/ m1 x4 F  u- C
    瘸子平日裡負責盯梢尋肥羊，因為眼光毒辣精准，頗得二當家器重。聞言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回去：“我這次可是尋到了真正的好貨。要是報信遲了耽擱了，到時候大當家和二當家怪罪下來，可怪不了我。”
* f, e( Y$ v' g6 J
    那刀疤漢子瞪了瘸子一眼，不情願地進了裡屋去叫人。
. i. ?0 u+ R0 s: D" x
    過了一會兒，二當家才出來了。

; t4 f  X3 h) K! N0 L    刀疤漢子已經是十分精壯，這個二當家比刀疤漢子還要高了半個頭，一雙三角眼閃著凶光，往那兒一站便令人生畏。

# Z1 k/ F+ k! v    二當家一臉不耐地問道：“瘸子，你說你尋到了真正的好貨，到底是什麼模樣？若是再像上次那樣，掀開帷帽一臉麻子，不用大當家出手，我就活撕了你！”

+ K4 h7 k8 G, N, v* b! i$ u, d( K    瘸子在蠻橫凶殘的二當家面前，頓時老實了許多，忙陪笑道：“二當家請放心，這次我絕不會看走眼。那對姐弟年齡差不多，應該是雙生姐弟，都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那個少女戴著帷帽，看不清相貌，不過，只遠遠地看一眼，也知道是個少見的絕色美人。那個少年郎，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8 p9 F. w* O2 H
    二當家一聽是美人，頓時來了興致，口中卻罵道：“隔著帷帽，怎麼就知道是絕色美人。如果不是，我挖了你這雙狗眼。”

) S9 [8 z* b0 v* y5 q0 m* w    “二當家，你就信我這一回吧！”瘸子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盯梢這幾年，確實走過眼，不過，這一回絕不會看錯。若是走了眼，不用二當家動手，我自己就挖了這雙招子。”
/ G5 b; O9 h0 [% t! ]/ \
& i6 _" d# }- S$ b; L& j$ u    “我已經記下了那艘官船的模樣。還按著我們的老法子，先暗中跟上一兩天。等尋覓到了河道僻靜之處，趁著深更半夜摸上船，搶了人就走。”

# o, [3 c, ^% w9 O    這等官宦人家出身的絕色少女，搶來賣到塞北的蠻夷手中，可以換來百匹上好的戰馬。再一轉手，便是幾萬兩的巨額利潤。
  F7 k* S+ C3 z: |5 m/ g: D
    還有那個漂亮少年，也是難得一見的上好貨色。

    若是能成功地做完這一票，所獲的巨利足以令人甘冒被砍頭的風險了。

sanji32

第四十四章 盯上（一）
  P( {6 d" y. C3 S
    瘸子口中的蠻夷，是大周人對塞外民族的統稱。
* u. U5 ~5 J6 @; h; b, d; ?
/ C- v, x( l1 h/ g1 Z4 }, @    突厥契丹回鶻靺鞨等塞外民族，生活在塞外苦寒之地。以游牧為主，民風彪悍。尤其是突厥人，擁有大批牧民和戰馬，人人擅長齊射，即使是婦人，也上馬能戰。已經成了塞外民族裡的霸主。
. h& b0 j; Q2 z  Q
! c0 F  O5 K1 Z    突厥人猶如被隔在柵欄外的狼群，虎視眈眈地覬覦著富饒的大周中原。近年來時常有騷擾邊關之舉。可是大周以武力建朝，國力強盛，短期之內根本無法撼動大周的根基。
  F4 C' V2 J. P% _$ [! U& e
    突厥的部落首領裡，不乏仰慕中原文化的。大周朝的絲綢茶葉瓷器精鹽乃至是筆墨紙張，只要能打通關節運到關外，都能賣出天價。

: q* B6 f5 ^" t: j) L5 @6 T    商人逐利是天性，這其中的巨額利潤實在令人動心。哪怕是被捉住了就會被以通敵罪砍頭，也擋不住走私商業的興盛。

8 c& Z0 I+ m# {5 K4 i+ J    而這其中，利潤最高的莫過於走私人口。
2 f3 M- ^" V* W  F' f( s
: U! V9 H  N; j, v9 f" g& q    這是說的比較好聽的。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拐賣容貌美麗的少年男女，賣給突厥人裡有錢有勢的首領。

    普通的平民少女賣不出高價，膽子大的，便將心思動到了官宦千金的身上。

% S: ]* ^! `2 a/ W4 b1 n% G7 u0 Y    出身良好的官宦千金，既美貌又讀書識字，還有擅長撫琴吹笛吟詩作畫的。抓上一個這樣的走私發賣出去，所獲的利潤自然是極大的。

    當然了，膽敢對官宦千金下手的，也絕不是普通匪徒。

    瘸子刀疤二當家這伙匪徒，便是其中膽子最大也最猖獗的一伙凶徒。
9 `! k' r9 Y! Y
* K  W& w& b& B. [+ z+ E. W    大當家隱身幕後，負責“走私銷贓”。二當家將大半人手分散在各處，尋找合適的目標伺機下手。
% G9 P3 a- K( @  V" m5 r3 D: g
    所謂合適的目標，便是氣質出眾容貌絕色的大家閨秀。這樣的目標可遇不可求。有時候幾個月也遇不上一個。有時候遇上了，也得權衡掂量著動手的難易度。

    能坐官船的，都是官宦家眷，有不少家丁護衛。一個不慎，不但擄不走人，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 c# ]( L+ l4 ]9 i, F    “那艘官船上有多少家丁護衛？”二當家收斂了不耐，追根問底：“看著身手如何？船上有多少船夫？”
9 V6 F( B9 j# T* \
    瘸子想了想答道：“這麼大的官船，上面大概會有十幾個船夫。下船的家丁約有十一二個，估摸著船上還有幾個。這些家丁走路時下盤頗穩，頗為健壯，看著身手不錯。”
! m' q7 x, w! E6 {4 n/ j/ R
    刀疤臉聽著皺起了眉頭：“二當家，聽瘸子這麼一說，這艘官船上的人官職應該不低，我們搶這樣的官船風險著實大了些......”

+ J5 Z  w/ y7 z$ [1 A    瘸子嗤之以鼻，迅速地打斷了刀疤臉：“我們干的就是刀頭舔血的勾當，哪有不冒風險的。再說了，我們搶過的當官的也不是第一回了。這些做官的看著威風，真遇到刀槍就變成軟蛋了。我們又不取人性命，也不搶金銀，只搶兩個人走。他們只會以是哪個仇家來尋仇，再說了，被搶走的是未嫁少女，他們根本不願報官，也不敢聲張。最後還不是只能吃啞巴虧。”
/ f1 a2 K( `. B
    待字閨中的女兒被歹徒搶走，這種事誰敢宣揚？
; J% e+ T! T- ~6 q/ k
    一旦傳出去，女子的清譽就全被毀了。就算僥幸有找回來的一天，這輩子也休想再嫁人了。還會令家門蒙羞。

! u) }9 t7 X. \5 C3 V% T    出於這層顧慮，遭遇了這等慘事的官員大多是事後派人暗中找尋女兒的下落。找上一兩年，實在無望了，便忍痛對外宣布女兒病亡。

$ W5 O; J  m9 Y- q    這也正是匪徒們行凶的巧妙之處。一不殺人，二不搶金銀珠寶，只擄走美貌少女。這樣悶聲發大財，還不用擔心會惹來官兵追殺。

    刀疤臉被瘸子搶白，心中有些不快，哼了一聲：“我們平日搶的都是那些品級低的縣令推官之類的，這次聽你說的，那可是上等官船。能乘坐這種官船的，至少也是四品以上的官員。這樣不管不顧的動手，就不怕遇到扎手的硬點子？”

    瘸子和刀疤臉爭吵不休。
7 K, ]( p* {8 f* }+ H
    二當家皺起眉頭，一雙三角眼閃出凶芒，怒喝一聲：“行了，都給老子閉嘴。到底值不值得冒險動手，等老子親自看一眼再說。”
( k" d& q% l3 [1 V' M; R% N% Y" ?   ......

    凌霄進了賣文房四寶的鋪子之後，摸摸這樣，再摸摸那樣，一臉雀躍歡喜。
2 s- t1 s1 K, o& Q7 ~8 g& E3 K
) d2 |3 t1 x) K9 {1 Q+ ~4 T3 r& @3 a4 R5 z    一旁的店鋪伙計伺候的十分殷勤，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店鋪裡的紙墨硯台。

    自從出了定州城之後，凌靜姝也一改往日的陰郁沉悶，唇角微微揚起，聲音柔雅：“阿霄，你若是喜歡，就都買一些。”

    鋪子裡的客人和伙計，聽到這般悅耳動聽的聲音，忍不住偷偷看了過來。心中暗暗幻想著輕紗下的真容，一陣陣心蕩神馳。
7 c1 ]% }* M; v: R
    凌霄略一猶豫，卻又舍不得了：“還是少買些吧！”

    上好的筆墨紙硯價格都頗為不菲。

5 V+ g6 Z* x5 S- D0 O    阿姝身上帶的銀子是留著治病用的，還是省一些的好。

    凌靜姝見他這副模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既是喜歡，就都買了。我們也不缺這一點銀子。”

    凌老太太和凌五爺俱都慷慨解囊，她身邊帶的銀子，足夠姐弟兩個花用了。
! i( K* v6 q/ R' `. Y- R8 C
! X8 m# N! F( a' w    在鋪子裡消磨了半個多時辰，買了許多未必用得上的筆墨，凌霄一臉滿足。

    凌靜姝看著一臉滿足的凌霄，心中也覺得異常滿足。
( O3 L# y- h5 a% }7 V- E
  P; B0 M) a! `+ t9 n: ]3 h    等買完了東西，正好凌靜嫣等人也過來了。只看幾個丫鬟手中都捧著錦盒，就知道凌靜嫣和蔣氏在胭脂鋪子裡也敗家了不少。

    眾人乘興而來，滿意而歸！
5 H# V' [! D, {4 J0 T$ \; F
- L( G- X" a: e+ k    剛走出鋪子沒多久，忽然一個瘸腿的乞丐搶上前來，撲通一聲在凌靜姝和凌霄面前跪下了：“少爺小姐們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餓了三天沒吃東西了......”

+ W5 x, ~. p: K0 B" X' {! S7 `% f    邊說邊磕頭，一臉涕淚交加，看著著實有些可憐。

$ F- U0 ?% n6 Y# \& ^: T    凌靜姝蹙了蹙眉，下意識地退開了一步。

9 E$ @/ X& O0 A: H. p    只要是有陌生的男子靠近身邊三尺之內，她幾乎是立刻就全身緊繃了起來。
$ }- c8 }" u# c( ~. A: |
    身後的白玉立刻搶上前去，從袖中隨意地取了些散碎的銀子給了那個瘸腿乞丐：“拿了銀子快走。”

5 j7 ^4 B( d1 q" X6 \; Q, ^+ x    那瘸腿乞丐接了碎銀子，連連磕頭道謝。

    說來也巧，就在此時，一陣清風拂過。凌靜姝臉上的輕紗隨風揚起了大半。露出了大半張臉孔。

7 M& S# x0 w$ v6 U3 M: o    瘸腿乞丐呼吸一頓，直勾勾地看著凌靜姝。

# j$ p) f1 W5 i4 s* {+ K    凌靜姝皺了皺眉，卻沒出聲，拉著凌霄，繞過那個瘸腿乞丐走向官船。
8 K' C6 s* j1 f+ d& ~! ~, |; l: f
    不遠處的雜貨鋪子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壯的男子。他目力極佳，將凌靜姝的如花嬌容也看進了眼底，一雙三角眼幾乎放出光來。

8 U. x2 z, i4 x" N/ D! q- C5 j
0 G; x' Y3 V4 ^9 k* f

sanji32

第四十五章 盯上（二）

% r0 u5 [% Y% ]    是誰在盯著她？
) n* N) L1 s8 [
4 `' b7 s. y3 ]% P! C: x3 p1 {    凌靜姝似有所感，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

    三角眼的漢子十分警覺，幾乎是在凌靜姝轉頭的瞬間便轉過身去。

! H9 z( m4 s. b- n/ K7 h/ `2 T( T    凌靜姝的目光迅速地掠了一圈，觸目所及處，都是碼頭上常見的苦力漢子和商販，還有來往的船客，沒什麼異樣。

7 F4 i" K8 g% x' t& }    那種被人緊盯著不放的異樣不適也消失無蹤。

    “阿姝，怎麼了？”凌霄察覺到了凌靜姝的緊繃和異樣。

    凌靜姝定定神笑道：“沒什麼，剛才似乎有人在盯著我們一行人。大概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 T$ h8 A) b8 z, t1 A8 K
    凌靜嫣笑嘻嘻地插嘴道：“本來就是你疑神疑鬼。這光天白日，我們乘坐官船，又帶著這麼多家丁。那些不開眼的匪徒還敢動什麼心思不成？”

    蔣氏也笑道：“姝堂妹生的這般美貌，戴著帷帽也能看出是絕色美人。碼頭上的人見了免不了要多看幾眼的。”

3 |, `# \( ^: ~& ^3 s5 G+ q( \    被蔣氏這麼一打趣，凌靜姝心中的一絲疑惑也不好再表露出來，笑著自嘲了一句：“看來是我太緊張了，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 i. I5 D; w: a& K3 x0 _4 @
    凌霽啞然失笑：“就算有那些居心不良的宵小之輩，也斷然不敢打官船的主意。你就放心好了。”

    河運便利發達，也造就了一批水匪。這些匪徒不但有船，而且身手矯健深諳水性。專在深更半夜河面僻靜之處動手。
" A* t% Q6 E  T  X
    不過，水匪們膽子再大，見了官船也得退避三分繞道而行。
3 f( p! u' I1 I4 e
    賊不與官鬥！哪有做匪徒的敢搶劫官船的道理。

, c2 [4 D5 i5 W    凌靜姝抿唇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3 n& f- T5 K2 e* b- T" u; {; A    眾人回了船上，各自進了艙房休息。

& e% T( P; S5 G- H( y' M; ~) x; s6 ~    采買的廚子們很快也回來了。廚子們采買了新鮮的食材，中午的飯菜也做的格外美味。尤其是一道清蒸白魚，更是鮮香味美。

6 I3 t, U. [. b5 @! y    凌霄最喜吃魚，這道清蒸白魚極合他的胃口，幾乎被他一個人吃了大半。

% \& I2 F  v& d& I8 B3 r$ s    凌靜姝細心地為凌霄剔除魚刺，將白嫩鮮美的魚肉放進凌霄的碗裡。
- O# g4 a$ _& Z8 t- I0 Z+ }
' t  c5 v- X' w5 v6 L    孫氏將凌靜姝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對這個溫柔靜默的侄女更添了幾分好感。照顧兩個字可不僅僅是放在口頭說說而已，凌靜姝對凌霄的呵護愛憐和無微不至的關切，人人都看在眼底。

4 k# y8 v4 E8 s+ o8 f* D    “阿姝，你別總為我剔魚刺了。”凌霄小聲地說道：“我都快吃飽了，你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凌靜姝敷衍地應了，手下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 h1 U0 }- l& J
    別人看著她照料凌霄，一定會在心中誇贊她這個做姐姐的溫柔細心。可對她來說，這都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她也從未將照顧凌霄視為負擔。
9 q3 n; E, {) u
; A6 w6 i9 E/ D& w& }4 y% `* F! k    正因為有了凌霄，她才會變的更堅強。

    ......
. E! e" J8 c. y, f3 \6 f) M
    午飯後，眾人照例坐在一起閑話。
5 S5 y1 i, e0 R/ q; F$ c9 p
% n0 `6 H$ ^4 G/ R    凌靜嫣討好地笑道：“娘，我今日在碼頭上閑轉，看著一家胭脂鋪子裡有許多上好的胭脂，特地為你買了一些呢！”

( a0 t4 k6 s( T' v7 P    孫氏眼裡分明有了笑意，口中卻揶揄道：“我看你是買的太多了，便分出一些來給我，好哄得我做這個冤大頭，將你所花的銀子都補上吧！”

    凌靜嫣被說穿了用意，也不羞慚，笑嘻嘻地坦然承認：“生我者親娘，知我者親娘是也。所以，今天花的銀子到底補不補給我嘛！”
  k% ?/ n( l* M+ s
    眾人都被逗樂了。

    孫氏莞爾一笑：“罷了，你厚著臉皮討要一趟，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戲謔中帶著親昵。

8 N5 K% W8 [# ~9 L    凌靜姝含笑傾聽，心中卻微微有些唏噓。

    有親娘疼寵的少女，才有驕縱任性的權利。她早早沒了親娘，親爹只顧著吃喝玩樂縱情聲色，對她漠不關心。看似疼愛她的祖母，也是面慈心冷......
/ k& W0 w' r7 ~  A5 q  |. c. n$ V
    比起嬌寵一身的凌靜嫣，實在差的遠了。

8 D2 S' d) `- K. ~    好在還有阿霄和她相依為命。

    凌霽故意咳嗽了一聲：“娘可不能厚此薄彼。今日買了胭脂花米分的可不止妹妹一個。”蔣氏這個兒媳臉皮薄，他這個兒子可沒什麼不好意思張口的。
% S, _, H# }6 u/ B
    再說了，這些日子蔣氏在婆婆面前受了不少委屈。凌霽此時張口，也不無為蔣氏說情討好的意思。

6 o) m9 O% ?6 P/ }+ ]    凌霽那點心思，孫氏豈能看不出來。半真半假地嗔怪了幾句：“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句話說的半點不假。只知道心疼媳婦，我真是白生養白疼你了。”

; F5 `: B* r+ v8 t$ l    凌霽也不反駁，就這麼笑眯眯地任由孫氏數落。
/ C. f. @. g1 L+ u% \
+ G* u4 z3 K. P, D! v' L    蔣氏心中卻是暖融融的，含情脈脈地看了丈夫一眼。

    當年她尚未出閣的時候，家世出眾，才貌俱佳，登門提親的絕不在少數。凌家只是其中之一。她躲在屏風後，一眼便相中了凌霽。
# K7 x: j0 S' A5 `3 o
    事實證明，她確實沒嫁錯人。

9 [% V# O' Z/ ~/ ~    成親後，凌霽一直待她溫存體貼。公婆也頗為寬厚。雖然沒有嫁到高門貴族的風光顯赫，日子也過的舒心順暢。
) l( o+ y: L+ ?, ]3 |2 t+ ~5 G( U6 P    如果能早些懷上子嗣就更好了！

# V  I$ ^. \; `( s% a3 Y' }: T
    一直含笑不語的凌靜姝，用羨慕的語氣輕嘆：“嫣堂姐和堂嫂都可以報公賬，實在令人艷羨。”
( x1 k  ~4 l: q# }
2 o& r9 T5 q" @( ]    孫氏立刻笑道：“罷了，你和阿霄買的東西花了多少銀子，一並算在我的賬上。”

6 p$ S  K! C4 R    凌靜姝口中說著“這怎麼好意思”，臉上卻笑的喜滋滋的。

    於是，慷慨解囊的孫氏便更高興了。

" j" _0 h% o  K( J    其實，花費的這點銀子不算什麼。小輩們這般作態，只是為了哄她開懷罷了。這份心意才是最令孫氏高興的。
2 C! W& L. C6 e
    眾人有說有笑，氣氛頗為融洽。

    凌靜嫣又將碼頭上的一幕當成趣事說給孫氏聽：“......當時也不知是哪個孟浪的登徒子，一直盯著姝堂妹看。把姝堂妹嚇得都快不敢動彈了。還以為是被什麼匪徒盯上了呢！”

3 W% @# `# z5 B    孫氏失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個賊子敢打官船的主意。姝姐兒不必自己嚇唬自己了。”
# @' [3 q' C3 a% r
    又被調侃了一通的凌靜姝，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嫣堂姐莫非要一路取笑我到京城麼？”

- i9 l' U5 L( p6 _: u    凌靜嫣倒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聞言一本正經地豎起右拳立誓：“以後每日只提一次，搏大家一笑，絕不提第二回。”
$ H: b- N' `* ~: N: I
! k6 y9 B  z7 W) Y8 A# i    此言一出，眾人都哄笑起來。

, D+ @0 @7 j7 V! `    在眾人的說笑聲中，官船離開碼頭，平緩地向前行駛。

    河面上船只來往頻繁，官船民船商船來來往往，無人留意到在這艘官船離開後不久，有三艘民船尾隨而去。
" F7 V) f5 l. ]$ g

sanji32

第四十六章 夜襲（一）

2 p7 [  g0 e7 {6 b; M0 n6 P$ |    尾隨著官船的三艘民船都不算大，就是最普通的民船樣式。
: z! ]) P! k0 s  d# Z
    只是負責劃船的船夫格外的精悍健壯，坐在船艙裡的“乘客”也都是壯年男子，人人手邊都放著奇形怪狀的包裹。
( l8 y, x: W" w- g
9 m5 a% M0 X1 a- H! X0 `% Y    長長的包裹裡放的是長槍，稍短一些的放的是長刀。還有諸如軟鞭鐵棍之類的兵器。
; ?' H: d( K8 I& n: v6 u, c. j
* Q0 [' ]. N9 X2 T    只要無人登船進船艙裡檢查，這麼遠遠地看著，並無異樣。
0 U: p* l7 M/ l
% c8 Y( ^6 C: _* E5 [( G( r    這三艘民船沒有並行，每艘之間約莫隔著兩裡左右的水路。摻雜在河上來往的船只來，半點都不惹眼。
! v' \# V  M/ ]) z
    第一艘的船裡的人最多。約莫有二十多個壯漢。瘸腿乞丐刀疤臉都在其中，領頭的男子虎背熊腰，一雙三角眼，正是這伙水匪的二當家。
+ j5 g4 A, l, v+ i( u
    “二當家，我們真要冒險做這一票？”刀疤臉有些不安地問道：“這艘官船上的護衛可實在不少。萬一......”

" e2 s1 Y6 O1 t. R/ ?% `, H    瘸腿乞丐嗤笑一聲，搶著說道：“哪有什麼萬一！刀疤，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小了。那艘官船上最多有二十個護衛，再加上船夫，也不會超過四十個。我們這邊可有足足七十個人。再說了，我們又不打算登船殺人。只要拔出刀制住他們，搶了人就走。這種勾當我們可是早就做慣做熟的！”
1 b$ K- c- O) `
    風險當然有。不過，他們做的就是刀頭舔血搶劫賣人的勾當，畏首畏尾的哪裡成得了大事！
5 u3 B' K) E. A  q$ a6 w
    二當家贊同地看了瘸腿乞丐一眼：“瘸子說的對。想發大財，哪有不冒險的。大當家已經讓人來催了幾回，說是手中缺上好的‘貨色’，蠻夷那邊有個貴族首領，已經出了兩百匹戰馬的高價求絕色美人。”

    船艙裡的匪徒們眼睛俱都亮了起來。

    兩百匹戰馬！
2 b$ M& t8 C) k  U3 @' v
0 W2 }$ e* S0 V5 u0 ]    運到關內賣出去，至少也有七八萬兩！按著慣例，大當家二當家分去三分之一，剩下的眾人均分，也有近千兩。
8 d) |9 N, R% G" ^: r
/ ~" N4 K, ?1 U6 u# l5 O    干完這一票，足夠花用吃喝玩樂花用一兩年了！

    想到這兒。一個個情緒激昂起來，七嘴八舌地說著：“刀疤，你這個慫貨要是不敢動手，到時候就留下看著船。”
/ h8 d4 Y# U) c/ V$ @$ S% @
+ Y$ q8 ]& F8 R% e' G, x- d    “就是。我們要跟著二當家干這一票。”
% F' V3 `* M: O8 c
% k2 j9 H/ O! Q/ O0 |, l* j0 `$ N    “要吃肉喝酒快活，不冒點風險怎麼行......”

7 Z" w8 E: ^0 I3 J; M    刀疤臉被眾人恥笑了一通，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 ?& T$ F- w% h6 s- u) {: B/ m3 f
0 j, K7 ?* |* ?6 f2 p    二當家見手下摩拳擦掌，心中頗為滿意。想到白日在碼頭的驚鴻一瞥，心裡又蠢蠢欲動起來。

- C+ ]; J2 {7 n: c( ~# \    擄過的標致少女也不算少了。可像今日這般美麗動人的卻前所未見。這樣的絕色嬌顏。別說是兩百匹戰馬，就是要價再高一些，也不愁出不了手。

    只可惜為了賣個高價，得是沒被人碰過的處子。

" @$ ]1 @2 y' l7 n5 z+ i( J9 U    就是將人擄來，他也只能干看著而已......
. E* M6 T6 p( w! r, V' Z
! w2 ^  M$ T8 L' U& K. F. @6 h    轉念又一想，干了這一票，能分到一大筆銀子。到時候想要什麼樣的漂亮女子沒有？

% O& K$ t3 L3 i( |    “大家先靜一靜。”二當家收斂心神，沉聲說道：“我們做的是殺頭的勾當，一個不小心，大家伙兒的性命可就都完了。所以。在動手之前，我得把規矩在說一遍。”

$ A( y& o! V, n" v2 R6 e    “第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妄動。第二，不能殺人，不要貪圖船上的金銀，動作要快，搶了人就迅速撤退。如果有誰不聽我的號令......”

    二當家獰笑一聲，三角眼裡冒出駭人的凶光：“我的刀可不認人。”

! A4 f9 x4 e2 c0 J    剛才還激動叫囂的匪徒們齊聲應了，船艙裡頓時安靜了許多。
2 E8 o2 O* `! f+ Z% ~
% f6 U7 [$ l% U9 u# y! ^    瘸腿乞丐仗著自己報信有功。大著膽子問道：“二當家，夜長夢多，不如今天晚上就動手。免得一路跟著，惹來官船上的護衛疑心。”
- d* g+ }2 j$ p+ Y; [
. X+ M4 S; S$ b. h# a5 K6 x8 _    二當家不假思索地說道：“先等等。我們三艘船。輪流著跟上去觀察船上的動靜，等摸清了船上的具體情形再動手。”

% c9 W2 t% U( t    ......

; l" M% \  ~  ]7 `7 v    兩天後。
# S/ u# U. ~* y' k8 S
    天色漸暗，船夫劃了一天的船，俱都疲倦不堪。離下一處碼頭還有幾十裡水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停靠碼頭了。
8 s+ F7 k& u; f* Z/ F' @: z9 F6 K
    船夫中的領頭人特意去稟報了護衛首領：“......今天晚上，只能停靠在岸邊休息了。”

# b9 e7 |0 y( h8 d+ C* ^; F! p    走了這麼多日水路。這樣的情形也有過。
7 z$ o# G: @: K9 b3 J8 H
    只是船行至人跡罕至之處，河邊一片空蕩蕩的荒地。除了偶爾路過的一兩條民船外，根本看不到人煙。
5 }8 u( z& q" b- ?( A& w
7 z: l- q- l% h3 {    護衛首領點點頭應道：“我去稟報老爺夫人一聲，你讓大家伙兒都好生休息。”
* a  G8 _  s5 H! ]
4 u5 r3 W9 t2 H  L" D    凌大爺知道後，只吩咐了一句：“晚上讓護衛們辛苦些，輪流值夜。”
/ T# f1 [$ Y" k/ T6 |2 {  [
- R+ K5 u( v# T3 Z6 {* r    這只是以防萬一的舉措。哪些宵小膽敢打官船的主意？

+ X' E5 g- S+ g, v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
) Q  j: r# @2 Z0 N
, Q5 Y, l: h$ G: g" \4 A    眾人各自用了晚飯，坐著說了會閑話之後，便各自回艙房休息。
8 R) d2 c+ r% ~: ]( v3 v8 B
    白玉燃起了燭台。凌靜姝捧著書本，輕聲地讀給凌霄聽。

& w1 ]: K4 ?3 K' ~  U4 [. B& u    “阿姝，”凌霄忽地皺起了漂亮的眉頭，輕聲說道：“我今天一整天都覺得心驚肉跳坐立難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3 H+ B! ~; v7 I" s$ T    都說雙生子之間有心靈感應，原來是真的。
' N) {+ E5 _! ?$ c/ w% N: g3 L
! A) T. M4 B: e+ z" I7 N/ ]" W    凌靜姝這一天都心神不寧，沒想到凌霄也和她一樣。

/ w) }+ K! C* |    “別胡思亂想了，這一路平平安安的，不會有事的。”凌靜姝故作輕松歡快地安撫凌霄，目光卻掠過枕畔的竹筒。
3 y- H! m7 G2 \' I2 X
    這是她特意命白玉找船夫要的。若是船上突發不測，只要拔開竹筒的蓋子，用力地扔出去，竹筒裡便會冒出衝天的光焰。隔著三十裡水路，也能看得見。

    這是官船遇險時的求救信號。只要是看見這樣的光焰，不管是什麼船只，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趕來救援。
% y" l0 \$ [1 T$ \! F2 m
    官船出行時，必然會備上幾個這樣的竹筒。

5 E/ J: |/ M9 l- d& \: F6 m% T    其實絕大部分都沒機會用，船夫老大那兒，存了半籃子這樣的竹筒。也因此，白玉去討要的時候，沒費多少口舌便要來了一個。
+ C" X- P5 d1 k8 U' _- W$ r* s
    凌靜姝的枕下還藏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不過，這樣的事就別告訴凌霄了，免得他更緊張。
# g- T7 c6 S. A- k1 E4 ~
    “你從未出過遠門，也沒在船上住過，大概有些緊張，所以才會亂想。”凌靜姝放柔了聲音：“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洗洗睡下吧！”

- p  ~+ m& d6 q8 U& h9 C    凌霄悶悶地應了一聲。

    待哄走了凌霄之後，凌靜姝也簡單地梳洗一番睡下了。
/ L/ P( l3 A  H2 Q) }8 P
    大概是精神太過緊繃的緣故，微風吹拂窗子的細微聲都如同在耳邊作響。

! U: t( _; y2 t    凌靜姝少見的失眠了，直到過了子時，才迷迷糊糊地入了睡。

    不知睡了多久，凌靜姝陡然被驚醒了。
# E& x4 }- Q' `" o

sanji32

　第四十七章 夜襲（二）
$ O, s$ K  R$ i/ }! O7 u
    是兩艘船輕碰到一起的聲響。

    聲音並不大，船只因為碰撞帶來的輕微搖晃也不明顯。就像水波蕩漾時的搖晃一般。
1 w* X! h4 F" `
+ Z" M  g, r1 l    陷入熟睡中的人根本不會察覺。
, C! O* n4 [8 f
* B. I9 y. }( T    此時已是深夜，這艘官船又靠在岸邊，絕不會擋了水路。這是哪來的船？

    更何況，有什麼船會在深更半夜行船？
# O" S, E: O4 c$ n
! |; i1 |5 Z) z1 s8 k    凌靜姝全身都緊繃起來，根本顧不及穿衣穿鞋，就這麼赤著腳下了床，摸索到枕畔的竹筒，迅速地走到了窗子邊。撩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這一眼，令她全身巨震，渾身冰涼。

    今夜空中掛著一個小小的月牙兒，滿天的繁星也被遮在了厚厚的雲層後，光線十分暗淡。可縱然光線再暗淡，也能看見有一艘船緊靠著官船，匪徒們手持著明晃晃的利刃，一個個輕巧地跳上了官船的船板。

% k& }2 R* I3 n/ B/ ^& u3 v    這些匪徒，竟然都用黑巾蒙面，又穿著黑色的夜行衣。猶如行走在暗夜裡的魔鬼！

    還有另外兩艘船，也漸漸靠攏了過來。

* ]3 v. d! w& T* f    陷入熟睡的船夫們一無所察。

9 @; K& m4 N( {# D) z    值夜的幾個護衛不知被什麼迷倒了，軟軟地倒在了船板上。

* j$ t! }$ Y# _& `/ w    凌靜姝來不及多想，迅速地推開窗子，拔掉竹筒蓋子，用盡全身力氣將竹筒扔了出去。
* ?* ]/ W( |% {+ O3 L. ~
    竹筒在半空中發出尖銳的聲響，然後轟地一聲炸開，驟然發出熾烈的光焰，直衝天際。
8 `9 @+ K& V9 d4 h+ }% t- G
    悄然摸上船板的匪徒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動作一頓，領頭的三角眼壯漢太陽穴突突直跳。

, b3 I. S* |0 w+ ^/ H5 X    如果不是時機不適合，二當家簡直要暴起罵娘了。
) _4 [' R$ u6 n
    尾隨著這艘官船整整兩天，摸清了船上的護衛和船夫人手，才選定了今夜動手。
5 V' B3 G5 i* y$ M  N& h4 O
    一直等到了四更天，正是人一天中最困頓睡的最熟的時候。就算是值夜的護衛，也免不了有幾分困倦。
; F' C3 S& A" v, G
9 c  t$ e9 S7 V+ u    找一個深諳水性的人游了幾裡水路，悄悄摸到了船板邊，然後放出迷香。將船板上的護衛迷倒。

4 w* U& i0 y& E2 h2 h    再然後，靠近官船，悄悄摸上船。趁著船上的人熟睡之際，迅速地制住所有人。以最小的傷亡和最快的速度。搶了人就上船離開。

    順利的話，只要半個時辰，就能干完一票。

- \. s: g7 R0 x8 b8 P+ i' }  A. y' W    這般精密的籌劃，仔細又謹慎的行動，沒想到卻功虧一簣。還沒等人全部上船動手。就已經驚動了船上的人，還放出了求救信號......

    緊跟著二當家的刀疤臉心中一緊，低聲問道：“二當家，現在要怎麼辦？”

    這是官船特有的求救信號，只要看到的船只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

    他們和那些殺人越貨的匪徒不同，走的是擄人賣人的高級路線，不到最後關頭，絕不願做殺人滅口的勾當。

    二當家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按計劃進行！”
* M% Y, i% o' H$ P% ^
; T% J  `4 O. m' ?. m+ F    而此刻，護衛船夫們都被尖銳的聲響驚動了，立刻就有了反應。
9 O$ u. ^; V7 Q
, f- \# E0 j* o9 V3 `5 z) a    在第三層艙房的凌家人也都被驚醒了。丫鬟婆子們跌跌撞撞地燃起了燭台，往窗子外一看，頓時尖叫了起來。

2 _, p3 F- ^( K2 r    ......

    此時想悄悄行事也不可能了。

    二當家陰沉著臉，迅速地將哨子靠近嘴邊，尖銳的哨音兩長兩短，飛速地傳到了另外兩艘船上的匪徒耳中。

9 F+ u. a2 A3 E" D* Q5 d4 H    這是之前就約定好的暗號。

    不用隱藏行跡，迅速搶攻！

- Q. C: a9 x$ V6 \9 h' Q7 m8 I8 Y8 h    兩艘船不再遮掩行蹤，迅疾地靠近官船，一個個跳上船板。而此時，官船上的護衛和船夫們也都從船艙裡衝了出來。

    黑暗中一交手。便有人慘呼出聲。
0 @. X! I6 J7 Q" `1 J0 e
    這樣的情況下，想留手不傷人也不可能。
, e/ G3 m. I7 _3 ^" P0 t4 c8 S: ?
    二當家並未身先士卒，反而後退了幾步，哨音又響了起來。
& c6 V0 D- D1 r/ e1 s6 f% B
4 L3 A. t( @, ]2 }! n+ a    一長三短！
1 d' Y+ n& t5 `% Y0 ~
    盡量不傷人性命。免得結下生死仇怨。

    “怎麼會有匪徒！”凌大爺又驚又怕，想高聲怒罵，又恐匪徒循聲而來，一臉氣急敗壞地壓低了聲音：“怎麼會冒出匪徒來！這些匪徒是瘋了嗎？竟連官船也敢搶！”

    孫氏一介婦人，更是嚇地魂不守舍，聲音都在發顫了：“老爺。這些匪徒無非是為了求財。我們把所有現銀和珠寶首飾都給他們，只要他們別傷人命......”

# b7 t% b! r  q2 `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慘叫聲打斷。

    孫氏全身一個哆嗦，身下的裙子濕了一片。

    凌大爺到底是朝廷命官，不至於像孫氏這般被嚇破了膽子，咬牙說道：“先等等。我們此次帶了這麼多身手高強的護衛隨行，還有那麼多身強力壯的船夫，未必就敵不過這些匪徒。還有剛才不知是誰，已經機靈地放了求救信號，說不定很快就有船只來救我們了......”

/ @& U* n6 t. A3 x7 z' O0 K% f    艙房的門被用力地敲響。
) l: @, G9 S9 f
# [- @6 i$ R$ V    咚咚的聲響，猶如索命的惡鬼！

    這些匪徒竟然已經殺到第三層來了！

% T; C' E, j0 |% t% f4 p    凌大爺的臉色也變了，雙腿發軟，幾乎撐不住。
! J3 @" U2 @* Z/ K' r0 l
    “爹，娘，”凌靜嫣的哭喊聲響起：“是我，快些開門，我好害怕。”

    原來是凌靜嫣。
% H: l7 P( T6 k2 R5 `' e, U
    凌大爺一顆心稍稍放了回去，迅速地開了門，一臉驚懼淚水的凌靜嫣衝了進來，還有凌霽和蔣氏，此時都是匆匆忙忙衣衫不整，也沒人顧得上這些了。
, l& y3 X; O+ @
    關上門，栓上門閂，再費力地挪過兩口木箱堵著門。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匪徒都拒之門外。
4 z/ M9 v0 Y2 u4 J; ~# [
8 X; Y( k4 ]" N# R3 `8 z    凌靜嫣撲在孫氏的懷裡，徑自哭個不停。

- V. L1 ~+ R+ i    蔣氏也在瑟瑟發抖，躲在凌霽的懷裡小聲啜泣。
7 l/ q9 M0 d) J* Z9 u/ O" |
4 p& l& u) x/ v2 d4 ]    凌大爺和凌霽父子兩個面色慘白，面面相覷，相顧無言。船板上的喊殺聲卻愈發清晰。

    “父親，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 a& i1 H: L/ v* ^: P) }4 x
$ [# H! w/ a2 X# U8 P1 w    凌霽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凶險，此時能忍住沒哭喊崩潰，已經算是有自制力了。
; F- I! Z9 N" q5 i6 q
; j+ l! [. L- O) N: ^- ]    凌大爺故作鎮定，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先別慌！有護衛和船夫們擋著，這些匪徒根本衝不上來。而且，已經有人發了求救信號，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
" y6 h4 u! x) a( g/ h  Y
; q% k1 z% w8 Q* b  l- m    對了，這求救信號是誰發出來的？

% F. X9 N) h7 b2 t+ O  O) a* `    是船夫還是侍衛？

1 {$ q$ {1 m( v& }    凌霽胡思亂想著，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來：“阿姝和阿霄人呢？是不是應該把他們兩個也叫過來？”

    雖說聚在一起也未必有什麼用，不過，這種時候待在一起，膽氣總能壯一些。

    凌大爺和孫氏對視一眼，都沒吭聲。

, r+ R  g7 D7 N6 I. _    這種時候，誰還有膽子出艙房？

sanji32

第四十八章 夜襲（三）
5 k2 F! j8 |/ U, Y( \9 T$ t
8 @! u. b# B4 U5 ]$ w    “阿姝，我們今天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凌霄緊緊地攥緊了凌靜姝的胳膊，顫抖的聲音裡充滿了懼意。
2 @; V; H+ x. \7 ^+ S  t
* C% Y% c& m7 G- {% a$ [- G0 g    他眼睛看不見，耳力卻格外靈敏。船板上傳來的陣陣打殺聲和慘叫聲清楚地鑽進他的耳中。

2 o1 d" q* X' O. N    遇到這樣的事，不止是凌霄心驚膽寒，凌靜姝又豈會不懼怕？
& p7 i1 H( H* q# y
: a7 h7 A; A. d$ n' m5 ]" ^. u    可她是凌霄的主心骨。如果她慌了手腳，凌霄就會更慌亂了。
2 f; p) U  b  u4 ?% n$ J. Y
; v/ N) k% K$ n1 W  r/ j3 G* N, r+ O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老天爺既是讓她重生了一回，總不會這麼輕易地取走她的性命吧！
; E1 x8 p: L7 N% b
    “這艘官船上有二十多個身手高強的護衛，還有近二十個船夫，有他們在，一定能擋得住那些匪徒。”凌靜姝迅速地低語道：“而且，我已經搶著放出了求救信號，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我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 a5 \4 r6 |( S( q; O( ~& g- H  g
    平靜柔和的聲音，讓慌亂無助的凌霄鎮定了一些，歉然低語：“阿姝，都是為了我，你才會跟著一起去京城。若是出了什麼意外......”
% P7 b% Y, @& `* u- W, |% W4 D
' n+ F$ U7 P4 k  m" v4 r9 D    “不會有意外！”凌靜姝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凌霄，柔婉的聲音裡透出堅定：“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這樣的堅定自信，不僅感染了凌霄，白玉景玉幾個丫鬟也鎮定了不少。
5 ^+ S6 S. H4 x% y  h9 B& z! L
    艙房裡沒有點燃燭台，一片黑暗。
7 X, X4 U+ r  ]( l( J/ {
    也因此，無人看到凌靜姝此時的異樣神色。
+ k# X0 P) Q& l& M# V
    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為了安撫凌霄和白玉她們的心，聽著外面傳來的愈發激烈的喊殺聲，凌靜姝的心卻一點點地往下沉。
( {- \# z* h4 V* ]
5 |/ k9 y: N5 j+ x. g    很明顯，匪徒們占了人多的優勢，已經占了上風。只是這些匪徒似乎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依舊在纏鬥不休。
" P0 x% [; q" w0 ^. }
* P; H$ f( F0 s. ?    前世凌大爺一家人回京城，路上根本未曾遇過水匪，也沒出過任何意外。為什麼此時卻冒出了一堆不知來路的匪徒來？
% {4 c: @; X6 q. v  e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這處河面頗為僻靜荒涼，此時又是深更半夜，縱然有過路的船只。肯定也停泊歇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船只看到求救信號趕來救援......

    如果沒人來救援，這些匪徒又殺了上來，這薄薄的門板又哪裡抵擋得住？
4 }9 `- i: {! Y$ V2 a& U2 S) s5 A
    凌靜姝定定神說道：“白玉，景玉。你們兩個過來，和我將桌椅木箱搬到門後去。”雖說這麼做也沒多大用處，不過有勝於無，心裡也能稍稍踏實些。
/ \* x+ A/ q( b* O
6 m, f+ G- V3 z+ x' V- h" C    凌霄立刻說道：“我也來幫忙。”唯恐凌靜姝不同意，又說道：“艙房裡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我耳力靈敏，比你們還要強些。”
0 a/ V/ U% o3 \; g' P
    有些事做，也能少些胡思亂想。

    凌靜姝應了一聲。

    幾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先搬了桌子，又搬了椅子和兩口木箱。待忙好這一切，心裡也踏實了一些。
& U; ^, I2 g1 \+ U
    雖然外面的喊殺聲還是令人心驚，可主僕幾個躲在這間黑暗的艙房裡，似乎也安心了不少。黑暗令人懼怕，也令人有藏身暗中的安全感。

    凌霄依舊緊緊地靠在凌靜姝的身邊，劇烈跳動的心稍稍平息。忽的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來：“阿姝，我們躲在這邊，大伯他們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叫他們一起過來？”

    雖說人多也不見得有什麼用，聚在一起膽氣總能壯一些。
, |5 O0 ]' Q+ j4 _4 s
  _" Y: q; {! T3 p1 K    凌靜姝沉默片刻，才低聲道：“大伯他們此時肯定聚在一起。我們去喊他們，他們也未必過來。”

    大難臨頭，大伯他們一家子也顧不上他們姐弟兩個。到現在也沒人來叫他們一聲。
' a% `1 z% l( T0 O# \
4 \1 s$ s, N$ r1 K/ O; c' l- R: I    凌霄聽出了凌靜姝的言外之意，頓時啞然無語，心裡頗覺得不是滋味。
8 C6 d8 ^8 d" I9 _
    “你也不要怪他們。”凌靜姝平靜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唏噓：“外面不知是什麼情形，換了是我。我也不敢走出這扇房門。”
! n2 @/ Y' i3 y6 C% t1 a" Q) w- I
    這世上，就是父子夫妻也未必靠得住。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才能真正看清別人在你心中的位置，也能看出你在別人心中的份量。

    譬如。凌霄醒了之後，想也沒想地就來找她。

  _% R! i4 _% o    凌霄性子雖然單純天真，卻也不是不解事的孩子，聽了這番話，認真地點了點頭：“阿姝，你說的對。對我來說。你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人。對大伯他們來說，這種時候也顧不上我們姐弟了。這是人之常情，也怪不得他們。”
  Y+ h- \, o7 W8 }9 a8 d
    凌靜姝無暇也無心再表揚凌霄了。

5 ]: l1 Z6 d2 T; z/ V    船板上不知是誰受了傷，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聲，聽的人心驚膽寒。
% S% O% Q! r8 s+ S% {
; |, o% H, n% q' [2 G% @    然後，一個護衛高聲嚷了起來：“有幾個人已經闖進去了，快些攔住他們......”

    有匪徒衝破了護衛船夫們的阻攔，殺進了船艙！

, O& ^' z$ }3 Z+ }5 H( y3 r4 S5 z    凌靜姝心裡一顫，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然後沉默著摟緊了簌簌發抖的凌霄。此時，再多的安慰和鼓勵也沒用了。

& Y6 a4 ^& X) a7 l5 W- S    匪徒們已經衝上來了！

9 }" S9 B6 m: i' I; ~    ......

    十裡水路外，一列船隊正駛來。

    今夜有月無星，滿天烏雲，月光黯淡。
' ?) p, @' s! G9 A# c( P
    這一列船隊，共有六艘船。每一艘船都高高聳立寬大結實，遠勝過普通的官船。
! v: f1 r0 l0 O4 {0 x/ ]7 m$ I
/ |, @  J8 P* T' b2 n4 E3 Q    領先的那一艘船，更是精致奢華。
& V: }3 k$ O9 {9 N2 I, u2 H
    每一艘船的船板上，都站著許多目光炯炯身強力壯的侍衛。這些侍衛大半都手執長刀，還有小半人手持長弓利箭，警惕又戒備地審視著四周。

    粗略看來，這六艘船上的侍衛，至少也有兩百多。武器精良，紀律極佳。
9 V% V9 r' ]/ `. Y
    這麼多人站在船板上，竟然沒有喧嘩聲。
6 N& J" l# p6 X6 T6 f* V
8 v9 B. i) U2 L+ ~0 e    船只悄然無聲地迅速前行。在暗夜的水面上，宛如一列隱藏在黑暗中的巨獸，只等亮出尖銳犀利的爪牙，將敵人撕碎。
% y% `  p2 A: d8 n. ^" j
    “王通，照著這樣的速度，還要多久能趕到發送求救信號的官船處？”
, h% a1 m, V; ^
    寬敞華麗的艙房裡，響起一個冷然淡漠的少年聲音。
8 Q  N6 G. r3 v$ T: @$ S' ?4 h
9 B6 ~4 b9 D6 R# E    這個少年身著玄色錦袍，頭束玉箍，低頭看著手中的書，說話時並未抬頭，似乎只隨口問了一句。

    站在少年面前的侍衛首領王通卻不敢怠慢，忙應道：“回殿下，應該不出十裡水路，船只全力行進，最多一盞茶時分就能趕到。”

    頓了頓又說道：“從看到求救信號到趕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趕過去之後，船上的人是否還有命在。”
: s5 S9 f0 L) H# C! Q* R$ E
    玄色錦袍少年依舊沒抬頭：“趕得上算他們命好，趕不上，只能怪他們運氣差了。”

sanji32

第四十九章 夜襲（四）
7 y, X- Y5 f( l( D  y
6 A; X* Q' |, k2 |+ {$ n1 i    幾個匪徒衝到二樓艙房，有小廝壯著膽子反抗。被其中一個匪徒用長刀利落地砍傷了腿，鮮血飛濺，慘呼連連。

, ^, V  Y: n- P" D    帶著黑巾看不見面容的匪徒晃了晃手中的長刀，寧笑著說道：“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地蹲下，雙手抱著頭。誰敢亂動，我一刀要了他的命。”

    小廝們平日們只管伺候主子，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凶徒，俱都嚇的面色慘白，哆哆嗦嗦地蹲下，雙手抱著頭，再也不敢亂動。
" B3 I: ?; x; _. u8 }
    領頭的壯漢領著另外幾個匪徒又衝上了第三層艙房。
; d/ [' M5 q0 _7 y* H
    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猶如奪命的信號，在眾人耳邊響起。
, v6 R% z/ [4 P$ o
    凌大爺臉色變了又變，再也維持不了鎮定平穩。孫氏等人更是嚇的哭了起來：“老爺，匪徒上來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3 z- q! K' `; t
    “爹，我們將所有的金銀珠寶都給他們。只要他們不傷人命就行！”凌霽快速地低語。
0 A9 @: }' P$ A0 n2 L9 }$ e
    這種時候，保命才是第一。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都給了匪徒也無妨！

# ]2 C' ]2 K9 D0 Z3 u; q5 P    凌大爺面色難看地點了點頭。想到黑暗中眾人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又低聲道：“你們先別慌，待會兒由我和他們周旋......”

    話音未落，門就被猛地踹了幾下。擋在門後的木箱也晃了幾晃。

    咚咚的巨響聲，令眾人全身一震，心頭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

    “想要活命就自己開門！”又是一聲踹門的巨響，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傳進了各人的耳中：“不然，別怪我們手裡的刀劍不客氣。”

    門閂顯然抵擋不了太久了。
) w6 e- e% P$ G
; Y! w6 P: @4 h! ^* V    凌霽一咬牙，揚聲道：“你們先停手！我們自己開門！”
' G$ [  C. O3 w% N, M
    蔣氏全身顫抖不已，哽咽著低語：“夫君......”

    凌霽無心也無暇安撫蔣氏，又朗聲說道：“諸位好漢深夜前來，無非是求財。只要不傷人性命，要多少錢財我們都答應。”
8 u( n# I. X: I) T9 E: d
" v& ^2 }6 w0 y/ [" {    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中氣不足，不過。在這樣的情形下，凌霽還膽敢出聲，已經算是膽量過人了。

9 c! g9 v. T# B* l    門外的匪徒似乎是低聲商議了幾句，然後停了踹門的舉動。
9 H! J& ?8 D$ q% |
# o+ z) k& ~  T$ b4 |9 h$ D5 W$ Q    短暫的片刻安靜。並未讓人覺得寬心，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眾人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 i1 V$ M" p" c  @+ w+ R$ ?
6 q; ?& R: R% v8 n2 X+ m    匪徒的手中燃起了火把，光亮透過門縫隙照射進來，卻驅趕不走眾人心頭的黑暗。
  r( ?- s7 I3 C9 e' r$ S$ n  G" T& k
* v, j% v  t8 w2 F2 h2 g2 m/ x    “開門！”

    短短的兩個字，讓人心裡一片冰冷。

+ m% d( U- k! X    事到臨頭。年輕氣盛的凌霽，倒是比凌大爺更有膽氣，聞言高聲應道：“諸位好漢請等上一等，我這就開門。屋子裡有女眷，你們別進來，免得嚇到了她們。我出去見你們，你們想要什麼，只管和我說。”
; w4 {0 ?7 W8 ^" [9 S
    二當家意外地挑了挑眉。這個弱不禁風的公子哥兒，倒是頗有幾分膽量。

    可惜的是，他要的就是女眷。不是錢財。

    瘸子正要喊話，卻被二當家用目光制止了。先讓他們自己開了門再說！

; G* p3 ?/ W# A& Y    門內響起了木箱移動的聲響。
& L3 n7 t  u$ |4 v+ v) v9 x5 l
( o# ~4 w* Q# t3 o    ......

    最靠裡面的艙房裡，凌靜姝緊緊地握著凌霄的手，另一只手裡握著匕首，全身緊繃如一張拉開的弓。

, B( D( E, a7 y, n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沒人敢發出聲音。

  V6 ?7 M% N; v, B4 m" t* C$ S    剛才孫氏等人的哭泣聲將匪徒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那幾個匪徒大概以為所有人都躲在這間艙房裡，因此也沒去搜索所有的艙房。
! A/ h6 \/ y+ B3 y# ]
' {6 e9 S1 t. X' x3 Y+ U    多拖延一刻，就多一刻活下去的希望。

    凌霽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有意放慢了動作。磨磨蹭蹭地挪動著木箱，遲遲沒開門。
  U' O: ?3 [) G/ G. j8 G0 D; L
$ d* L* X9 x5 m/ `2 o5 ?6 ?" ~! |    二當家冷笑一聲：“我數到十。要是再不開門出來，我就殺了所有人。現在開始，六、七、八......”
. @+ k1 }& p6 G6 s$ A
& L0 Z% m+ V/ `5 S. e% r( R1 ]    凌霽忍住罵人的衝動，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門閂。正好在二當家數到十的時候開了門。

    站在面前的，一共有五個匪徒。

9 q6 ~4 M+ `2 K7 W3 @    高矮胖瘦不一，相同的是每個人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又戴著黑色的面巾。只露出貪婪又興奮的眼睛。
) C4 b; W- S3 m5 W3 L" y) {
    領頭的男子，露出一雙閃著凶光的三角眼，肆無忌憚地在凌霽的身上打了個轉。
% r- p( i; R$ B0 w& r' ^
    膚色白淨。面容俊朗，穿著錦袍，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個出身優渥的公子哥兒。

) Z& P3 j$ E! T3 D    一臉蒼白，強撐著鎮定，其實不堪一擊。
# {2 N. Z$ K! s5 T1 ~$ \
    凌霽逼著自己定下心神，對著二當家說道：“請問好漢，需要多少錢財才肯放了我們？”
( ?( {- {$ y! f
# h0 B$ J8 s9 Y7 L    二當家咧嘴一笑：“我們不要銀子！”
6 N+ O# a/ q% R: S! p
0 E; t1 g" K# N9 k    不要銀子？

/ \8 `6 |% g0 e0 `) x3 w. x1 l! K$ q    凌霽一愣，艙房裡的眾人也都是一驚。這些匪徒不要銀子，難道是被仇家買凶特地來殺人滅口？

    二當家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不過，此行諸多不順利。船板上的護衛出乎意料的難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須速戰速決。
0 m4 {( z/ L/ |5 ~- a% Z; L
    二當家迅速說道：“我們也不要你們的命！我只帶走兩個人。你們安靜老實些，就能保住性命，別逼我們殺人滅口。”
$ G" H: b) j& x% R
' x& `1 t2 z6 `. ^" j    聽到此話，眾人不但沒松口氣，反而更驚駭了。

    他們要帶走兩個人......到底要帶走誰？

    凌靜嫣驚恐之極，已經放聲哭了起來：“爹，娘，救救我，救救我......”
$ _* A2 N! ?- u) \) f9 g. t
    蔣氏也是一臉慘白。

    這些匪徒既不是求財，要的自然是年輕漂亮的女子。若論相貌，她這個嫂子倒是比小姑還要出眾一些......

+ d6 }5 K+ O  ?% ?, H% U6 Q    聲音傳進了凌靜姝的耳中。
0 S9 [2 t, a9 p; H, U3 O
2 D, m6 B4 X  p, m    凌靜姝的心陡然一沉！
! ?+ n, @$ m0 \: `
% S+ ?: R4 P1 |; j    她忽地想起了那一日在碼頭上被人盯著不放的異樣。一定是在那個時候就被盯上了。這些匪徒的目標不是凌靜嫣，也不是蔣氏，而是她！

1 O' m, b" |4 z* M    凌霽又急又怒，怒斥道：“你們要多少銀子我們都給，休想將人帶走......”話還沒說完，便是一聲慘叫。

+ b# k6 K/ n% P, B' |' N    其中一個匪徒飛起一腳，踹中了凌霽的胸口。
$ H& G: w" s: S- U( o% S* }
. F0 A" m( [$ n1 k4 J; J- {7 N$ _+ g    凌霽被踹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 O, F6 B6 n3 r& B  a# x
' C# H- E) C2 z- r1 J7 T( O    二當家用力地踹開門。瘸子手持火把跟著進了艙房，將艙房裡照的亮堂堂的。
6 s9 g6 k  K/ z7 f
8 c4 I1 _5 J' S$ V- A, s    凌大爺和孫氏面如土色。凌靜嫣驚懼地尖叫起來，蔣氏全身簌簌發抖。

$ q; j  y: E! H/ K$ j( F# U    二當家的三角眼迅速地掠過兩人的臉孔，卻皺起了眉頭。

( c8 ?8 [% t& V2 ]. X% X4 U9 M    不是她們兩個！

    肯定藏在別的艙房裡！
4 m( f2 v, o$ T$ R1 s9 E, e
    “去給我搜！”二當家迅速下令：“每間艙房都搜一遍，找到那對姐弟。”

( S. L! g( T! u! U! n;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