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0 石生花（慣例求點推收！）
; {1 Q2 i( a  E% O" @, ]& u$ |　　   
) f6 x5 z2 M" Y　　華蘇注視著姜風，問道：「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 s6 I% h7 k# s; ]0 @
% ~* k8 d" R: ]1 u　　姜風如實描述：「我看到了我的身體外面。我自己是一團強光，附近有兩團更強的光芒，應該就是您和平亂山。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其它的光芒……」
5 `2 q( t% |* @
　　他看向院子的另一頭，看著一棵棵梨樹，喃喃道，「應該就是它們。它們也跟人類一樣，在吸收明力……」
9 O1 B3 ], z" P8 _8 X) r/ S* F
　　華蘇沉默了好一會兒，感嘆道：「如果不是血脈不夠純粹，你簡直是天縱奇才！還沒有入境，意識就能感受到體外的明力世界！」
: Z1 y  s/ U0 k% s. l
　　他點頭道，「你說得對，這個世界以明力維生，世上的萬事萬物，都依賴著明力。武修是這樣，普通人類是這樣，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全部都是這樣。繼續感受吧，用另一種目光，看看這個世界！」
. w$ K( i3 O5 O7 h8 z
9 n0 S8 L: P$ q  I9 }　　他的話語裡有著諸多的感慨，姜風心有所觸，點頭道：「嗯，我會的！」

9 ]+ E# @' S/ \' Z/ ^+ X　　華蘇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問道：「你呢？你感受到什麼了？」
0 u- v1 b3 H) [& `
5 N. _2 {' X% z$ u5 j* t4 |  d( m　　平亂山大聲道：「正午的明力好爽，像喝了罈好酒！」

" \! A& m- y) X* a4 I2 U　　華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冷冷一笑，恢復了原先的尖酸：「恭喜你，你真是有一顆赤子之心。」他的臉色接著一沉，「你的感受能力，連一竅不通的傢伙都不如！」

% Z* D- J9 q& T( o2 k　　他甩手往屋內走去，站在門檻上回頭，「之前的工作，你們倆用時一個時辰零一刻，超出了時間。今天的午飯，就這樣取消吧。」

　　姜風和平亂山這才想到華蘇之前的話，兩人對視一眼，平亂山哼了一聲，嘴硬道：「剛吸飽了明力，誰要吃飯！」
! }: v: [& `8 a- H4 {8 V6 \4 u  N
9 d3 E2 H( j  q/ V/ t　　他說得倒也沒錯，剛剛修煉完時，明力的能量充斥全身，帶來一種強烈的滿足感，完全不會覺得饑餓。

　　不過，他們的訓練可不是到上午就為止的。
$ s+ {/ H! U$ H$ C/ U  g4 s: y8 T
( i3 \* P3 U. Q& b　　中午訓練過後，華蘇把他們領到後院，冷冷地說：「今天下午訓練項目是這個。」
5 Y# f' A/ F, c9 x
3 V, W$ Q! S% b& }4 X　　華蘇點了點石桌，桌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十個黑色的圓柱體，光澤黯淡，一點兒也不起眼。

　　平亂山拿起一個掂了掂，驚訝地道：「石頭？」

; U% X  n& j6 d　　華蘇道：「它叫古燧石，你們倆今天下午的任務，就是讓它們全部開花。」
8 T' [$ @, ~" \8 i2 |9 ^( X
　　平亂山震驚了：「石頭？讓石頭開花？你沒搞錯吧？！」
( v; p# V1 a3 N. C% A
. W  p5 P7 I" A$ K# I　　華蘇帶著一貫的譏嘲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拿起另一塊。

　　突然間，他的手掌上浮動著淡金色的光芒，金光像流水一樣，蕩漾著湧向石柱根部。

　　黯淡的古燧石漸漸地開始亮澤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它的最深處湧出來。

0 c: S, e* p3 j, g/ ^, G　　古燧石越來越亮，姜風眯起眼睛，他發現，石頭表面好像正在發生一些變化！
- I& U) _2 y& ?4 q7 H
　　果然，石柱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裂痕越來越大，最後分解成一個個石片。石片向外翻起，層層疊疊，果然像是開出了一朵石花！
( p: [5 s3 Z( n; q
) E9 u$ B1 y  {' V　　最後，整根古燧石變成了一朵黑色的花，花瓣上浮著瑩潤的光澤，像是突然間擁有了生命力似的。

2 M: B- ?4 h8 ^2 |! N' f/ t+ K　　華蘇把石花放到桌上的盤子裡，姜風恍然大悟地道：「它能吸收明力，發生變化！」

　　他拿起一塊，捏在手上感受。

. G* z- f8 D: A; u" I+ u( b& V3 f　　明力一注入，感覺就非常清晰。古燧石內部好像有一組脈絡，明力能夠在其中流動。
: S. h6 @7 G2 M
6 i7 |1 I% a- ^; }: r　　不過這些脈絡並不是很通暢，有些地方需要費力才能打通。只有當明力注滿石脈的每一個角落，石花才會綻放。

　　說到底，這仍然是一個明力控制的訓練，只是這次要求的控制力，比以前更加精微。
. Y6 G/ d/ I% N( ?2 p! |" E" ^
　　華蘇又取出一根放在桌上，指了指盤子道：「十根，兩個時辰。老樣子，做不完，晚飯也沒了。」

# A- n. K; T+ B0 Z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平亂山，嘿然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平亂山一愣，拉著姜風叫道：「喂，你說，他這是怎麼意思？瞧不起我是吧？絕對是瞧不起我是吧！」
3 \9 C- c3 o$ a, A* e
# d. V2 q0 X% A$ p$ @/ w! N　　姜風翻了個白眼，把古燧石往他懷裡一塞：「少說廢話，你的確在這方面不太擅長。想不被瞧不起，就做給他看看！」
& ^& Q, w. k& {  V# X* E
　　平亂山嚷道：「做就做！」
0 |! m  ?" m( m# H2 {: x
) U2 i) ]' |0 b; \, p% s　　……
, P8 ^# ]+ ?8 t. w0 V% P5 J
0 `9 r8 V& S' u  j　　……
7 ]  n6 u4 B' L# ^. j
% e5 S; E9 O! G6 b0 H2 J　　華蘇跟他們以前見過的、想像過的所有的老師都不一樣。

1 A+ I! V: @2 q+ z1 ]3 `& _　　他安排的訓練千奇百怪，有的馬上就能看出來是為了什麼目的，但另一些，就連姜風也說不上來。
3 T: {1 v5 ]. L/ N
- o8 c5 U: u" s6 G' @　　他說話總是夾槍帶棒，一天不諷刺他們十次就感覺不爽一樣。

! n: _0 S. I& K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平亂山格外的不友好。只要他出一點問題，華蘇就會把它放大到一百倍，花樣百出地嘲諷。

: V0 Z5 D* k8 V/ P, ^- i　　姜風略微好一點，但也僅限於被嘲的機會少了點罷了。

　　華蘇完全不關心他們想什麼，關心他們倆有沒有完成他的訓練項目，就算能完成，也總要找些岔子來譏諷他們；要是沒完成……不用說，要麼不給吃飯，要麼下次訓練翻倍，總能讓他們吃到苦頭。
7 D) m5 V8 l# a) d1 K: z
　　每隔兩天，華蘇就會換一種訓練方法。但只有一項是他們每天都要做的，就是催生古燧石開花。每天十朵，一天不落。

. z  O9 n, M7 c" T# f/ V' P　　而且，他要求的時間越來越短，從一開始的兩個時辰，到一個半時辰，到最後的半個時辰……

% O% l6 |: r0 O6 k" Q+ }: q, q+ m' L9 R　　姜風和平亂山對古燧石的石脈越來越熟悉，催生的速度越來越快。
% M: k7 n6 C& M* P$ V
8 C' k5 v4 \2 ^3 _% ^5 x　　轉眼間，姜風和平亂山到林溪縣已經十天了。

　　十天來，他們沒有踏出遠山武館一步，所有的訓練都在武館裡完成。

' j5 b: G$ d4 N' Q3 `; m　　這天下午，平亂山的心情極為鬱悶——按照慣例，他又被華蘇找到藉口，尖酸刻薄地嘲諷了一頓。

5 u4 z9 s  M0 [# _2 Z& H% v　　老實說，這十天來，他已經有點習慣華蘇的態度了，但沒想到，對方還是能突破底限，嘲得他面紅耳赤。

　　他一頭倒在石桌上，低聲叫道：「老姜，你說姓華的到底哪裡看我不滿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 |5 v# _- S. P, x
! F( e1 p, k6 L* z6 B　　姜風無語搖頭。他也看得出來，華蘇雖然個性不好，但對平亂山的態度跟對自己的有很大的不同。他偶爾能看見華蘇凝視平亂山的目光——陰鬱裡帶著淡淡的憤怒，好像透過他，看見了其它的什麼事情。
; m' e  w4 ~2 t0 J; J, a
5 w3 e' `% h2 X3 y3 {" |  y8 F　　姜風說：「你就假設華老師的這些話，不是對你說的吧。」

# Z/ l; S4 f" k' {# K　　平亂山嚷道：「可他分明就是衝著我來的！」
0 w( ^6 J2 q& D
　　姜風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他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根古燧石，數息後，金光漫過石柱，黑色的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開來。相比起最先開始，他的速度何止快了十倍！

* ^- P: ~2 U, }4 J# s! l, I　　他說，「不管怎麼說，華老師使用的這些訓練方法，我覺得還是很好的。我能感覺到明顯的變化。」
. c. M# c0 u7 \( j; ^4 B
* Q* g6 K( u) m7 x& N& D　　他握了握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明力在肌肉裡面流動，帶著無比蓬勃的生機，比以前更加鮮明。

　　受於血脈所限，他能夠動用的明力本來就比別人更少，所以，明力的控制也就變得更重要了。

　　他放下石花，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一點點電火花圍繞在手指旁邊，發出輕輕的一聲爆裂聲。

" Q+ Q: O) k! [1 m$ {　　這是他對落雷掌的又一改進。控制力變強了，他就越發能夠隨心所欲。
9 N  K6 S; @+ `
　　平亂山翻了個白眼，嘀咕道：「本事和人品，始終是兩碼事……而且本事嘛……」

# P! b5 u8 u- Q$ N( Y) V2 Q　　「搞完了？」

( ?% s" P- J" c% C) G* i6 U9 w& b1 Q　　華蘇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 X- {' G' n1 I) p$ K7 `
　　平亂山背地裡說人被發現，驚得跳了起來，緊張地看著華蘇。
' N! p" N  L" s6 g" V/ a/ J
　　華蘇走到他們背後，什麼也沒多說，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桌面，道：「你們來這裡十天了，也該出去試試了。」

　　平亂山眼睛一亮，問道：「出去試試？在哪裡？」
% l. h* e& f- W8 Y, X8 b" u
　　華蘇譏諷道：「你們練習武技，就是擺擺花架子嗎？」

( J2 p7 I' v% j  S3 B0 Z　　平亂山早就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眼睛更亮：「就是說，我們終於可以出去戰鬥了嗎？」
/ `. D0 g# p& [5 e/ y: T
  F1 ~6 q) I0 C2 p, ^% ]; J　　華蘇哼了一聲，扔給他們倆一人一個皮袋：「你們倆今天的任務，就是去暮光森林，把這皮袋裝滿。」
8 b4 l. M, I( F* d8 E
. b4 B' A& h5 ^5 F　　這是專門用來盛裝異獸材料的皮袋，姜風和平亂山頓時會意，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道：「收到！」

7 L: J% @1 }( C) B2 r4 g　　……
+ z' l, y2 C: e7 ^3 c& {2 g) f
: r: ^; z5 N" e0 Z  [; m　　……
5 {# J8 \' ]" H$ n* K3 W4 _/ _0 H
4 t+ q; [" L6 p　　暮光森林位於禺水州中部，大概有五十個林溪縣大。
0 u5 J9 g: Q+ k( A' _- z( O7 ]) K; |0 e
　　森林裡，古樹參天，普通野獸非常少，大部分都是明獸。
4 @; x) Y1 d3 S' o7 B$ l
. e% W- {( I5 U1 q# r. r　　姜風以前曾經在書上看見過這裡的介紹。書上寫了，這片森林存在已經有萬千年，深處有強大的明獸棲息，絕對不可深入。
8 y3 U4 M4 G' E
　　這裡最大的特色是擁有非常多的明植。

　　明植是一種特殊的植物，它跟明獸一樣，體內有元核存在。由於元核，明植擁有一定的獨立意志，攻擊性比較強，還能使用不少特殊的能力。

　　不過，這些內容對姜風來說都只是紙面上的存在。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明植，沒什麼對付它的經驗。
8 `! W1 h* l1 w  r! ~* v
( j- @! H5 p8 B/ N) s# q　　平亂山也一樣，陸明鎮一帶全部都是丘陵，森林不茂密，沒有生成明植的條件。
0 T: S6 D8 ^: l( h; z
　　華蘇把他們帶到暮光森林旁邊，輕描淡寫地說：「你們這一輩子只要活著，總要面對新情況。去吧，好好地體驗一下，活著回來……死了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平亂山偷偷地呸了兩聲，小聲嘀咕：「童言無忌，大吉大利……老子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話音未落，姜風已經像一陣風一樣，掠進了森林裡。平亂山叫道：「老姜！」飛也似的跟上了去。
2 o/ d+ z1 w0 W& v

1月23

, [, V/ C: l/ |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1 儘力而為，問心無愧
8 K/ {( @, Y' q9 @　　   
- s4 U# {) }, E. B* F* F　　華蘇隔著一條梨花溪，站在樹下。他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張紙，捲起煙草叼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姜風和平亂山已經一起退了出來。

9 v1 T1 R; T, k- ]* g8 [" z! T　　兩人的身後追著一大堆矮小的蘑菇，它們每一個只有人的膝蓋高度，蹦蹦跳跳，看上去非常活潑。它們只要靠近到人的一步距離內，立刻砰的一聲炸開，無數孢子像子彈一樣挾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5 s$ r# M* D6 Z; u
. F6 B- i- ~; f. y% B& E% I+ J* r　　華蘇點燃捲煙，抽了一口，慢悠悠地說：「很多明植喜歡群居，驚動一個就要做好驚動一群的準備……」
! V  d) z7 P& k1 N/ U+ S! W2 V  h
1 o4 h) F; O5 L/ n# N　　平亂山大聲叫道：「早說啊！」

# [3 H7 j3 F1 c( ^　　姜風叫道：「退！」
- l5 Q4 c- [: f
' I9 r; v. {) b% [- @8 z: ]8 [. H. f　　兩人如疾風一般掠到梨花溪旁邊，同時衝進水裡。

　　有水的阻隔，孢子的衝擊力頓時變小了很多。

+ R* W4 I( I+ P6 p% F　　姜風和平亂山一起潛入水底，蘑菇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樣，在岸邊蹦蹦跳跳，卻沒有下水。
( m& B0 r7 p& Y
　　突然，轟的一聲，溪水深處像是爆開一顆炸彈一樣，巨浪騰起，撲向岸邊，砸向那些蘑菇！
$ z. y9 h: I& p( Z
. |' A+ N3 e- k2 }　　緊接著，砰砰砰砰的聲音接連響起，河邊像是放起了一連串鞭炮。水勢完全退下時，終於可以看見，蘑菇們倒了一地，每一棵的菌蓋全部爆開，沒一朵能動了。

  }2 E0 z0 i7 }3 F" g9 D# z3 `　　姜風從小溪裡走出來，站到蘑菇旁邊，看看自己的手，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 @# T, A  c1 h) E* u$ l
　　剛才他用落雷掌激起巨浪，然後把明力束成小團，從指尖點出去，在蘑菇體內爆開，瞬間就把它們全部幹掉了！
+ W+ d: L+ g9 Q5 ~( y& u
5 S) f( N, _- s4 g) c　　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對明力的控制力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這一連串攻擊幾乎沒什麼浪費，幹掉這一群明植，也只消耗了大約十分之一總量的明力！

　　毫無疑問，這就是這十天帶來的結果。華蘇那些稀奇古怪的訓練方法，竟然有這樣的奇效！

　　華蘇深深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了出來，嘲笑道：「對付一群三級明植，也要費這麼大工夫。還有那個，一個入境武修，只會在旁邊看熱鬧？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8 F5 m. R- J0 ]) z8 d, o
, k9 Z. g9 c( {+ l　　剛才這群蘑菇全是姜風一個人幹掉的，平亂山都沒有出手的機會，果然讓華蘇找到了機會嘲諷。

9 X/ E; A: b5 {* W. m　　平亂山咬牙，狠狠地瞪了華蘇一眼，再次衝回到森林裡。

　　姜風苦笑著搖頭，收拾好地上的這些蘑菇，也重新竄了進去。
- H/ N0 \2 P' K6 U. p9 L! f
　　兩道人影在幽暗的樹木下面疾奔，姜風明顯感到了在自己的身上發生的變化。

　　每一次肌肉的屈伸、關節的轉折，都伴隨著明力的流動。這種感覺非常舒適，好像身體裡外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無論想做什麼都可以辦到。
" R! U/ n$ E! \# ~, h7 A0 t
8 j8 g- Y3 Q. ]　　一條青色的巨蟒盤在樹上，姜風路過，巨蟒一探頭，張開血盆大口向他咬過來。
$ t: S: _5 M7 d/ b/ x* d
　　姜風腳尖在樹枝上輕輕一點，速度猛然加快，避開蟒口。同時，他的拳頭輕輕印在巨蟒的額頭上，猛地爆發。「砰」的一聲輕響，青蟒在他身後爆成了一團血花，他身上連一點血星也沒有沾到！
' |" @% O7 E4 J9 w+ w. Z
: h0 ?+ `7 c, b- d) R0 I2 L　　蟒血濺出，林中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聲音。一群黑色的飛蟲聞著血腥味，從樹頂上撲下來。
0 o3 }- N6 }0 ^: ?$ [: a7 O' w
　　它們剛才飛到半空中，已經有一道電網攔腰將它們截住。
) Q, D$ a5 E1 ~
　　飛蟲撞在電網上，滋滋滋地響了起來，紛紛落地。

　　姜風一路殺過去，遇到的所有明獸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秒殺的快感與強大的控制感相結合，姜風從來都沒有這麼痛快過。他一聲長嘯，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
" }, y, M. r1 [6 u; a! @0 H
　　他的眼前突然發生了奇特的變化，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光。
6 q) [# U5 L) b: i) |* f
　　不僅是自己，還有周圍的一草一木，林中竄過的鳥兒，腳下爬過的蟲子，每一樣東西都帶著光的波動。

　　他猛地抬頭，一條藤蔓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從樹上掛下來，已經接近了他的頭頂！
. ]1 p* e/ ?) t) [6 c
7 x" ^9 |, W: O　　藤蔓的一端像是某種海鰻的腦袋，頭部密密麻麻全是利齒，看上去極為可怕。它正對準姜風的天靈蓋，惡狠狠地直噬下來，眼看就要咬中他了！

　　姜風的手在腰上一抹，跟著一抬。牛角刀劃出一道金光，對準藤蔓迎了上去，藤蔓被一刀兩段。
! }6 @) y+ v6 j. V: Z3 W
　　他抓住光滑的那一段，用力一扯，一團巨大的海葵狀明植從樹上掉下來，掉在他面前。

* t+ j3 ^" T5 T( r& L, ?　　姜風一身暴喝，一拳正沖，打進「海葵」的核心，把一團雷光輸了進去。
% J, a$ p3 Q' T" I  ]
　　「海葵」內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砰地爆開，濺出無數綠色的汁液。而在它爆炸之前的那一刻，姜風已經翻身躍到了樹枝上，完全地躲避了開來。

/ _- {& @5 C! M$ [　　破爛的「海葵」掉到地上，姜風沒有管它，而是抬起眼睛看向四周。

3 X8 z/ u9 Z2 S8 h$ U5 M4 y　　剛才那種光的波動已經消失，樹林重新恢復了原狀。

: Y3 T1 _6 o4 C. v4 v" p! p　　但那一刻的感覺，姜風牢牢記在了心裡。他無比真切地感覺到，這是一個明力的世界。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明力支撐起來。
# J4 \  }9 p6 W* V- U2 y1 f( [' N8 N- ^& F
4 ?8 \: a; _6 t4 H　　明力相互流動，此起彼伏，好像整個世界正在不斷呼吸。

9 a; ^1 ?. O' ~% S5 B# F6 {, l　　如果能把這種感覺變成常態……

5 k6 n& z5 k. e; z. G　　他深呼吸一口氣，意識從周圍回收回來，潛入身體內部。
# _- ?& X" w0 {. U8 l
　　他赫然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又突破了一個關卡，已經打通了第七竅了！

　　「老姜！」突然一聲吆喝，姜風抬頭，看見平亂山踩著樹幹連續跳躍，向著他狂奔過來。
9 [! |4 k7 T3 P8 r
　　他身後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地動山搖，樹木紛紛而倒，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樹，正揮舞著粗壯的樹枝，追在他背後！

; y  F: @4 p6 p; B　　這小子上哪裡招惹了一個這種大傢伙？！
& B* y; j; z( Q2 Z, x$ h
6 d5 M) L9 s" ~, o4 N1 |. ]: L2 S6 n　　平亂山放聲大叫：「老姜，快跑！」

　　姜風毫不猶豫，轉身就跑。他一邊跑一邊大叫：「你幹什麼？從哪裡弄來的？」
, b6 P9 u$ @& L; d: A
: S6 @+ M0 T, T5 w　　平亂山速度極快，很快就超過了他。他一抓姜風的胳膊，叫道：「跟我來！」

/ i2 Z0 G4 }4 n9 N　　被他一帶，姜風的速度也跟著加快。只見平亂山一路狂奔，向著森林外面衝去。
+ Y) G- I* _+ P: p) _9 g- r; h
　　姜風回頭看了一眼，那棵巨樹足有十人合抱那麼粗。它的枝條原本向上收起，緊緊圍在樹幹旁邊，這時卻像是被觸怒了一樣，向著四周用力揮舞。
9 W6 c5 v" W6 D% W; E8 i
3 ~; m* R* ]$ q1 y. m　　它的力量大得驚人，輕輕一揮，旁邊就有一棵大樹顫抖著倒下。
6 V9 g) H- i6 s' j* ~6 ^5 v
　　這個動靜實在太大，森林裡無論是明獸還是普通野獸全部被驚動，它們尖叫著四處逃散，完全不敢擋在這棵巨樹面前。

　　平亂山轉頭看了一眼，嘿嘿笑了兩聲，抓著姜風，跑得更快了。

　　姜風看在他這表現，腦子裡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0 D# Z: @7 j, Z/ D, u4 C/ Q
# O( a$ H4 l# w3 J* b" ~) |2 T　　不會吧？這小子不會這麼蠢吧？

6 o% D* q; j+ r; I, p　　念頭還沒有轉完，不遠處已經現出了天光。
7 ~, U, M, u) y  E
  _' S; E  [0 j; A6 M' \8 c　　姜風本來就沒有深入得太遠，這樣狂奔一會兒，已經看見了森林的邊緣！

; X, N( N0 o5 c& V2 s( ?# t　　他對方向非常敏感，一下就知道了，前方就是梨花溪，這裡正是他們進來的地方！
, j' I  b9 i1 D3 ^3 g# s
; n8 d2 `$ u9 w9 w: y- ^　　平亂山再次用力一拉姜風，叫道：「華老師救命！」
+ h- `/ B5 j0 y$ }% c9 A" D( c  r
　　兩秒後，姜風眼前豁然開朗。溪流嘩啦啦地從他面前淌過，華蘇仍然像他們進去時一樣站在樹下，手裡夾著煙捲，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
$ P+ u1 b0 `- A0 a8 m5 T; X
　　聽見平亂山的叫聲，他漫不經心地看過來。

　　平亂山再次大叫：「老師，救命！」
. d4 |5 l8 D& H* W# i* B! C3 i
　　說著，他用力一揮手，把姜風扔向溪流對面！

　　姜風藉著他的力在梨花溪中間的大石頭上一點，踩著石頭過去。但平亂山的身體卻留在了後面，眼看著巨樹越追越近，粗大的樹幹馬上就要掃到他身上了！
" z( m1 ~: q" G1 t- d
　　暮光森林旁邊一片混亂，華蘇抬眼看見，竟然完全沒移步子，而是又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
1 t7 u$ Q3 f' N" T; ]! A
　　平亂山一愣，接著大驚。華蘇這意思是不會管他嗎？

　　「刷」的一聲，一根粗枝帶著勁風重重抽過來，平亂山百忙之中一個翻身，躲開了這一擊。接著，攻擊接二連三地過來，平亂山一時間竟然有點進退不得！
4 B1 E6 P) ?+ a( X1 g4 `
　　這棵巨樹比他的等級高很多，只是速度沒有他敏捷而己。只要他一個遲疑，被它纏住，基本上就是非傷即死。
% {- {6 B! ?( P7 `
　　但如果他直接衝過梨花溪，對面就是梨花鎮，很有可能把這傢伙帶到人群中央！

　　他拚命地躲閃，眼看著險象環生。

　　姜風眉頭一皺，看了華蘇一眼，轉身就要過溪幫忙。
$ b, H" C3 Y3 L% T. C( n; z/ W  Y, C+ _
1 W. ~( J  M: w( b　　突然，他肩膀上一重，體內的明力瞬間停滯，連動都動不了了。

　　華蘇左手把他按住，右手夾著煙捲，冷笑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要有擔責的準備。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會在你有危險的時候，主動站出來幫你的。」

1 {3 s: c2 v6 t9 z2 M　　姜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 m) `% h2 g7 e* S
　　華蘇的眼睛一片幽深，隱約有光在閃，像是鬼火一樣。而且，他這句譏嘲並不像平時那麼尖酸，反而帶著一些深重的意味，好像是在說平亂山，又像是在說別的什麼人。

　　平亂山咬緊牙關沒有說話，只是拚命地閃躲著巨樹的攻擊，越來越費力，身上已經帶出了血花。

　　姜風揮手，把華蘇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撥開。
% A" U6 @+ s, W/ A% w
　　華蘇皺眉：「你要幹什麼？」

　　姜風微微一笑，道：「可能不會每個人都出手幫忙，但也不會每個人都不會幫忙。」
- q4 r, n, Q9 z, P6 t) [
　　他好像覺得自己的話說得不是太好，搖了搖頭，又覺得已經說夠了，身形一矮，就要衝回去幫忙。
5 T# \4 \  T0 p8 j
3 [. r& o& H6 D+ L　　華蘇輕哼一聲，手往下一壓，明明沒有接觸到姜風的身體，姜風卻再次覺得明力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完全無法運轉。

/ @( [+ p1 g1 i) T6 N　　明力外放，三鏈心明武宗的實力！
# h' H* z$ |! e. A
4 o) F- X/ c6 ?/ W! _　　這時的姜風，連頭都回不了，只聽見華蘇在後面問道：「你能幫得了一個人，能幫得了所有？」
4 x; J( s3 C  w% s3 s/ j; g
　　一股寒意瀰漫在周圍的空氣中，絲絲滲進姜風的毛孔裡。他卻回答得簡單而淡定：「儘力而為，問心無愧！」

1月23

1 ]5 V! X2 R* B
  P6 j! G( s4 o$ B) a3 V! m+ ?$ G) v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2 一息（點推收繼續求！）
/ m& G& O7 g4 o　　   
, @! p; C* M) R7 z* f: P5 H( F# |% w　　身後沉默了下來，姜風體內，天心種開始運轉，明力開始緩緩流動，絲絲化解寒氣。

　　前面，平亂山沒再呼救，而是咬緊牙關，拚命閃躲巨樹的攻擊，卻並沒有越過小溪，把戰勢擴大的意思。他的身上血花四濺，半個身體都被染紅了。雖然還沒有傷到要害，但那也只是暫時的事情，他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危險！

. v; f7 B7 l! x7 M5 X　　這時，華蘇踏前一步，腳下發出喀喳一聲響，好像踩碎了什麼一樣。

　　他喃喃道：「儘力而為，問心無悔……」

　　前面不遠處的少年臉色已經被凍得發白，但他體內的明力卻已經開始流轉。

　　華蘇的等級遠比他更高，他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拼盡全力。即使他能突破他的禁錮，毫無疑問也會遭到力量反噬，身受重傷。

, C4 b7 \8 r+ ^5 B; R　　更遠處的那個少年，拼著一口氣，要把巨樹留在小溪對岸，寧死不把它帶進無辜人群。

" g3 X5 ^5 w. V- m  Z6 z　　而以他的速度，明明可以遠遠逃開這個危險。
" T0 h7 M4 y# e6 `: w
0 r3 o& F+ F! G/ e. Z　　「呼……」華蘇深深吸了一口煙，向外吐出。白色的煙氣從他的嘴裡向外噴出，形成一條長長的白龍。
2 P. K( i6 d. c, V
& d' z8 f# M* ^4 C/ g9 V　　這條白龍留在空氣中，沒有消失。

1 {1 w+ D2 s4 D5 i3 x　　突然，它猛地向前衝去，每前進一步，就向外擴大一圈。
; Y* ?. F# s7 B: M  ?) d2 T
5 ^( ?* Y( k3 D1 B% P/ P& a* Y) h- y/ n　　它的速度比閃電更快，一次呼吸都不到的時間裡，它已經擴大了數十倍，到達了巨樹面前！
2 s% o; {$ ]) W" W- \
6 g* Q" R: Y8 P1 ~8 C. Y3 O　　平亂山正在後退，躲開巨樹利用樹葉造成的密集攻擊。
  x; v7 r9 l+ i
) y! W+ I* g( o; A$ D　　白龍繞開他的身體，與樹幹狠狠相撞！

　　「轟」的一聲！
* M9 D$ R  @: `- i0 e1 f/ H& ^
　　白霜籠上了巨樹，迅速地擴散開來。巨樹就像被這條白龍吞噬、同化了一樣，轉眼間就變成了蒼白一片。
8 T! r( }1 r/ ]" [& S0 ^
4 }" @$ U" L, Y# X$ ^　　巨樹被凍結，凝立在原地，完全動不了了。

　　之前它聲勢浩大的進攻，驚動了整個森林，這一帶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而這時，巨震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突然恢復了平靜，前後反差帶來了極強的震撼感。
/ o0 y0 ?# y7 R1 i8 i8 O5 N1 ?
　　這時，姜風的身體一鬆，原本凝滯的明力像是鬆開的彈簧一樣，開始疾速運轉！
( f; O% c) l# J! i4 g
　　被明力帶動，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砰砰砰踏過小溪，衝到暮光森林旁邊。
" w1 d) V1 Y4 P- `! ]  s/ Z3 d6 K4 _
　　他體內的明力像是被控制了一樣持續流動，湧出手掌，在空氣中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閃出點點電光。

  G3 D* [8 u: {4 W　　電光逐漸變強，片刻後，一道落雷砸在巨樹頂端。樹幹從頭裂開一條巨大的裂縫，裂縫迅速擴大，很快從頭貫穿到尾。接著，砰的一聲，整棵巨樹爆炸開來，變成了無數的碎塊！

　　姜風一記落雷掌，竟然直接打爆了這樣一棵巨大的高階明植！
/ F- z& b+ S% c1 j# d6 t+ f! J- [
. |6 G( d9 b: m$ k5 V9 ~　　姜風震驚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

0 l! R% I5 {; S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他的功勞。

  `$ a# {2 q' X; d  T6 N& k　　巨樹之所以會被打爆，是因為華蘇那一口寒氣形成的白龍，完全凍結了它，把它的內部組織破壞得乾乾淨淨。

" P. I0 r  g, r　　但剛剛那記落雷掌……他感覺到，身體裡的明力牽動了外面的空氣，以致於電力在空氣中聚集，最後這道落雷，不是出於他的掌上，而是憑空生成，隔空打出的！

* f7 m+ F' O" q8 |　　要知道，只有心明武宗以上等級的修武者才能讓明力外放，而華蘇引導他明力形成的這一掌，則給他指出了一條新路。

6 w2 w" i0 c* h  \% ^$ s　　如何用明力引動外部環境！
: g8 A: `! E7 g: w' P) M: i
6 A4 k+ i2 m9 }　　巨樹爆開，元核也跟著爆了出來。

　　平亂山一躍而起，接住那顆元核，震驚地道：「二階……二階明植！」

　　一口氣息秒殺一棵二階明植，同時還引導姜風的明力，教會他一種新的攻擊方法……
/ O0 E% \* B7 T
　　重繁會把他們帶到這個遠山武館，果然是有原因的！

4 H5 y& s, D% w) S　　華蘇什麼也沒說。他把煙捲扔在地上，用腳碾滅，轉身離開了這裡。
1 n/ a# e+ j7 Y2 h
　　平亂山拿著元核，盯著他的背影，完全說不出話來。
5 ^: J6 r) v7 R1 ^
3 N+ G; D' |4 c3 |! |) S　　……

　　……
' o; ]( q) r: i: H$ c
. Y2 x: \) R5 `# y9 _  A) H　　晚上，平亂山跟姜風一起躺在各自的舖位上，呼吸平穩，都沒有睡著。

　　平亂山雙手抱頭，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光。
0 [9 ^' p( J! r9 S
　　姜風反覆回味著下午突如其來的明力感受，與華蘇引導他的那一擊，心裡若有所悟。

+ ]# V- G3 [8 F5 [　　難怪重繁會把他們送到遠山武館，華蘇這個人看似落拓，但比他想像中的還強！
& V/ [5 }- L( q1 y0 ^5 A/ W4 R
　　夜宵跳上床，窩在姜風的頸窩旁邊，擺出一副安心睡覺的姿態。
+ n$ ?3 y* x7 H# e/ E% V5 [7 ?
3 g2 l8 }: s  Z* ^6 {, H　　彷彿被這輕微的聲音驚動，平亂山突然問道：「老姜，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5 s* Y7 I: Y7 v2 ?: p- i* j
, L) T4 g( H  G4 [( `' i! Q　　姜風的思緒被他打斷，沒好氣地說：「沒錯，你今天真是蠢死了！」
: h8 j  v  o) w) }  ~. {- {# V* O
　　平亂山原本只是想傾訴一下，沒想到姜風說得這麼直接。他摸摸鼻子，訕訕地道：「委婉點兒嘛……」

　　姜風從床上坐起，側身看他：「你今天不僅魯莽，而且愚蠢。你招惹那頭二階明植，是想用它來試探華老師的實力是吧？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讓他丟人現眼一下，也好出口氣？」
% u: B( `' P9 c5 t: \
　　平亂山正是這麼想的。他嘀咕道：「誰讓他這段時間一直針對我……」

3 Y5 L& a: p& G* V2 ^. E2 a. y　　姜風不客氣地說：「你在做這件事之前，看清楚他的實力了嗎？如果他不如你想像的那麼強，打不過那傢伙怎麼辦？」

  T$ K: N0 V8 P　　平亂山被他一堵，沒有說話。姜風又道：「他只是臨時來教導我們通過大考的，對我們並沒有太多義務。雖然他話說得不好聽，但也說得沒錯。我們憑什麼覺得，他理所當然應該冒著危險來救我們？」
1 K8 I  C/ w+ O) q: t
　　平亂山的手握緊床單，過了好一會兒，才默默地說：「嗯……是我錯了。」

; T6 Q: `" p5 D$ ]0 }　　姜風搖搖頭，重新躺了回去：「這話跟我說有什麼用。明天跟華老師道個歉吧，畢竟，他今天也還是救了我們。」
6 V; v. u  K' x/ j0 y! ~) E  J
　　平亂山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低低地嗯了一聲。
- |% u+ ?( T& A' c# x
　　姜風側過頭，看了黑暗中的人影一眼。

& G; A* q+ {5 E* \　　雖然第一印象未必準確，但這段時間的平亂山，跟姜風最早認識的那個很有些不同。
! Q4 s$ H' L, I+ Y; C8 a/ ^' l3 j
" v8 C; ]" ?# U8 Z: V　　他表面上仍然開朗無覊，但常常可以看見明顯的焦躁。他時常地沉默下去，又時常地強顏歡笑，那些敏感衝動的行為，也都是出於這樣的情緒。
5 D& R0 H" k( E8 {2 x
7 P, {5 {; g1 d% `　　姜風大概能猜到這是為什麼。

& ]1 G* K" ^$ l$ J. \　　在河中縣的時候，正是平亂山貿然出去捅破了真相，才導致整個事情爆發出來，讓伏流門生屠殺了好一批散修考生。
& P0 s) F" V% n0 ~3 I! C4 z
　　老實說，這件事情跟他的關係不是太大。它涉及到兩個勢力的鬥爭，就算不是平亂山，當時世家也會另外安排事件捅破。

& D2 Q$ w+ }3 Y　　但對於平亂山來說又不一樣。他讓事情爆發，他讓散修考生們憤怒，他讓伏流門生下定決心進行屠殺。

) e7 q- S# ~+ n3 J- m& V4 k+ Y　　這成了他心裡的包袱，難以擺脫。

- u9 Z+ f* X0 A# t/ l% P　　這件事情，姜風完全沒辦法插手，只能等他自己擺脫出來。

　　另外，還有華老師……
5 i) N6 X3 v5 a% ?/ W4 B/ E4 W
　　一口煙氣秒殺一棵二階明植，至少也是心明武宗以上等級。這樣的高手，為什麼會龜縮在林溪鎮這樣的地方，靠教幾個鄉下學生維生？
8 Y0 q  n4 X. H. V7 x
　　重繁會把他們帶到這裡來交給他，表明兩邊過去一定有所聯繫。

　　華蘇這個人，又有著什麼樣的過去？
% ?" K# n6 h  W0 I& j# Y
　　兔子毛茸茸的身體向姜風脖子裡窩了窩，輕淺的呼吸聲均勻穩定。

+ B  X  d1 U  [' Y　　在這樣的呼吸聲裡，姜風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7 M! s: X; Z" k$ x1 E
　　……
8 W/ W) j/ X) M3 i
　　……

/ l: \9 k5 x& y: ?- o/ v# }　　一個月時間看似很短，其實匆匆而過。
5 I  z& h8 \2 I' K5 G, ~
: L1 s7 K8 \* r" H% t　　華蘇仍然給他們設計了各種各樣的訓練，但自從梨花溪邊那一擊之後，就連平亂山也再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4 y3 k0 T- L& b8 E  v　　誰能想得到，在這樣的鄉下縣城裡，竟然隱藏著這樣的一個高手？有這樣一個高手為他們量身打造訓練方法，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 I8 m/ O: T7 F: P2 B# F9 G
　　那天之後，平亂山還是找了個機會向華蘇道了歉。

' \! h! z  y5 P) O4 d2 {5 f6 N; B　　他的態度非常誠懇，準備好了迎接暴風烈雨一樣的言辭攻擊，沒想到華蘇只是打量了他兩眼，輕輕哼了一聲，就這樣放過了他。

( W+ M1 Z0 H" _+ k% U& P' ?4 k　　而且之後，華蘇也再沒有像之前那樣有意針對平亂山，反而讓平亂山有點不安：「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都不諷刺我了！」
. Q: `7 i2 h2 U5 D
　　對於這樣的話，姜風只能無奈地搖頭，心想，虐待與被虐待，都是會變成習慣的……
8 o8 |- Z! T, S  r* W% I7 ^
　　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打通了第八竅，正在向第九竅衝擊。
' I9 ]4 V3 {9 E# i6 r, ]6 N, ]+ @
　　這麼長時間都沒破境，華蘇有點奇怪。在他一直以來的感覺裡，姜風雖然血脈不夠純粹，但其它方面的資質好得驚人，破境應該易如反常。
* `6 s8 {( M! I' N
; K8 \  u. [6 y1 g  B　　不過這個事情誰也說不準，他只是淡淡地提醒兩句時間，沒有多問。
$ p' C* j9 |$ Q; H
　　離大考還有三天的時候，姜風終於破境。

　　破境來得突如其來，無聲無息。
7 j7 u" j: |1 a# W$ v5 n' O  E
5 J; H8 k8 P/ i" S( o　　這天的天氣極其晴朗，中午的太陽已經帶上了一些夏日的灼熱。
% x; T/ H' }# m( x6 o
* @7 K3 L  J  ~1 _- l5 M1 n　　姜風的眼睛似閉非閉，他感覺自己從裡到外都在發光，明力如水般從天而降，把他和周圍所有的物體全部泡在裡面。
0 {1 O) c5 v8 t( a. A
) k7 b1 }2 I+ S" D( _/ G8 y) _  d　　整個世界都在歡呼著迎接明力，他的意識在身體周圍放大，與水一樣的明力完全融合。
( d! Q; t1 Q0 H0 G; j1 t9 m8 v! Q
9 C$ ~0 L$ a3 q; i　　他跟周圍明力之間的間隔消失了，明力無比澎湃地進入天心種，濃得如同實質。
& I0 O  v. ?  N
" i& C+ F% Y6 [, A5 a　　天心種吸收明力的能力本來就比九環明心種還強，利用華蘇教給的新方法之後，效率比以前又翻了一倍。

- P. R( ^( o4 D& A: j　　元枝裡的明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起來，向上衝擊。

　　無聲的波動輕輕擊響，第九竅的竅壁被輕易擊碎，明力直湧進去，第九顆果子自然生成。
! ^: ]/ p/ ?- D' A4 u5 Z) p
　　打通第九竅的那一剎那，姜風的意識裡突然變得一片黑暗。
% f1 C( c0 ^% n, I- m
, d. q  `% V% _5 C2 x& d* S3 [　　明明還是正午，他卻感覺突然天黑了。
8 \* z2 s/ O: k
! Q' [+ Z4 x6 T/ w" L3 [, y# k0 O　　片刻後，就像黎明初現一樣，黑暗裡出現了一線光芒，那道光越來越明亮，薄薄地灑下來，照亮了他的意識與他眼前的整個世界！
8 Z( b; {. e$ F5 k3 N

1月23

1 y) h, W+ v! I" v) m
4 k, L( C1 i3 X3 ?# ~7 x# I7 H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3 破境（求推薦票！！）
4 }$ I+ Z. ]8 g$ _　　   
, g% R3 t: |* Q5 z　　姜風睜開眼睛，那一剎那，他的感覺極為奇妙。

　　世界的色彩變得無比豐富而生動，每一棵樹、每一根草、樹枝間透下的陽光，靜靜鋪在地上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層次分明、細節豐富，他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的世界有什麼不對，但到現在，他才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清晰！
7 y) J3 _- k( q
　　這就是黎明初境的感覺？
* {7 i1 ~& V( Y- M) }
　　姜風閉了閉眼睛，又重新睜開。

5 V; B- \2 n7 o0 |0 U& R; \- }　　這一次，他的眼前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 l# o# ?' m0 {1 k6 D* e) r8 b
　　正午修煉時間結束，濃得如同實質的明力已經消失，天地間恢復了正常。
# M$ w) X6 o5 f0 w$ V" Q2 Y
* H$ R* W% M; ]' b6 U* ~* a3 G　　但是，他卻仍然能看見隱約流動的薄薄金光，它水流般充斥在空間裡，像是會呼吸一樣。

9 G: [7 v: G+ }# B* ], ^　　突然，水流波動起來，他順著明力流動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平亂山身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金光，走到他面前。
7 S" i8 u( q6 e' x& L
( r( _- e0 _2 }7 G7 }8 Z5 D　　平亂山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1 f1 T8 ^; |: T+ [( V- W
$ L$ {$ M5 ]3 P6 [+ k" G# A　　姜風抬起手，他的皮膚上也在發光，一呼一吸，好像正在吞吐著明力一樣。

　　他身上的亮度，跟平亂山一樣。

! z6 s: r  d3 x7 z5 ~6 l　　他再次抬頭，看見平亂山的心臟部位有一個光的漩渦，向上伸出兩根枝條，第二根上面有三個亮點。
& P" l% S* Y7 `2 a; d
( _9 V3 u- f6 I; M( S2 m　　他驚訝地問道：「你已經打通第二鏈的第三竅了？」

　　平亂山撓了撓頭，高興地笑道：「咦，你怎麼知道？是啊，就剛才打通的。這樣的話，縣考應該沒問題了！」
  C" Y* G! s' n' y6 A9 O/ L$ Y& s$ B
  N2 t& q1 X, Z# o: P: G* O　　姜風再次閉眼，接著重新睜開。

　　世界恢復了原樣。

$ T1 X  p& S- W& C2 \　　他微微一笑道：「嗯，我也有突破，我入境了。」

, ?2 g, f4 C2 N% G6 K8 I' R　　……

' T% p" ]$ d# o4 {* X- g　　……
4 m6 L/ H1 j5 b, g# d1 E  o4 l
　　平亂山突破一鏈三竅，姜風突破黎明之境，兩人在同一天晉級，平亂山大喜，主動嚷著要下廚，好好地慶祝一下。

　　他跑進廚房裡，和麵擀麵，手勢極其熟練，一看就知道以前是老做的。

　　他不讓姜風幫忙打下手，把他從廚房趕了出來。姜風和華蘇坐在樹下的石桌旁邊，喝茶等吃。

　　兩人都不是愛說話的人，沒了平亂山調劑，就顯得有些沉默。

　　華蘇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突然問道：「你今年多少歲？」

$ s# R3 F9 V# `+ x　　姜風一怔，這段時間過得太充實，他一時間竟然忘了，他到現在還不滿十六歲呢。普通人十六歲生辰融合明心種，他十六歲生辰不到，竟然就已經入境，萬一有人問起來，沒個解釋可不行。

; b7 _7 h! {* X* p8 x　　華蘇吐了個煙圈：「一般來說，十六歲是身體血脈成熟的時候，這時候融合明心種，是最合適的。某些世家或者隱世門派，有特殊的手法培養，十四歲以後就可能融合。你勉強也算是有家族的，但你那個家族還不夠程度。」
- T, h# q$ K  o! i6 P
0 L" f# O% L/ K　　姜風默然，華蘇把煙頭按進桌上的盤子裡，輕描淡寫地道：「到時候萬一有人問起來，你就跟他說四個字就行了。」
: v9 L. K; b7 x/ w
　　他盯著姜風，一字一頓地道，「千山萬水，這四個字你記住了。該明白的都會明白，不明白的，你讓他自己去查。但是除了這四個字以外，你什麼都不要多說，明白嗎？」
( {. _& \7 }  e% y: D  r. k
　　姜風沒想到華蘇連這個也為他考慮到了，感激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多謝！」
) }1 R, b" r5 M8 N- x
　　華蘇哼了一聲：「這也是看在你合我胃口的份上！縣考以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 C/ ?+ b3 a  |, B1 G; p' z
/ ^9 u. @" r4 [9 B　　姜風說：「縣考以後是州考，州考以後是府考……華老師的弟子，怎麼能就這樣止步？」
" G* h5 y' {6 Z, r
　　華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敲了敲桌子，道：「小子，給我倒杯茶。」
$ g, g: Y- M% o5 ]
　　姜風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地燒水、泡茶、雙手端到華蘇面前。

5 D. j0 M* e% ], c5 ]　　華蘇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笑道：「能蹭你一杯茶，就先蹭一杯。也許再過不了多久，就輪到我給你倒了！」

0 p- e+ f1 B9 e　　姜風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非常認真，他直視著華蘇，搖頭道：「一日師為一生師，我一輩子都會為華老師倒茶。」

　　華蘇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掃以前的陰霾，顯得無比疏朗爽闊：「哈哈哈哈，說得好！真是一天比一天更期待你的未來！」

) ~  t) r, V  S  j. @0 w　　這時，平亂山端著盤子從廚房裡跑出來，叫道：「來來來，嘗嘗我的手藝！」

　　白影一躍而遠，夜宵向著平亂山的盤子直撲過去。

5 @9 G4 X* n0 A+ m, D( y　　平亂山大叫道：「走開，這不是給你吃的！老姜，快過來幫忙！」

　　姜風連忙上前幫忙捉住夜宵，但它動作太快，已經咬掉了盤子上最大的那塊肉。
" B% w. m$ U/ [& _
　　平亂山恨恨地瞪了它一眼，呲牙道：「小心我哪天晚上趁你主人不在，把你逮了下火鍋！」

　　夜宵掙脫姜風的手，一口咬在平亂山的胳膊上，吊著不放。
3 ^: g8 F, K/ v9 \6 z! x
" O" ]/ S; Q/ c0 q9 o! {- m　　平亂山慘叫連連，後院裡一片雞飛狗跳、歡笑連連。

　　華蘇坐在桌邊，看著這一片歡騰，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9 ^, D7 b5 l$ W4 J9 r0 n　　……

　　夜色如水，吃完飯後，姜風沒有回房，他抱著兔子，獨自躺在梨花溪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看著天空中的明月。
; W0 T  p2 b2 o3 W5 Q& `" m
& @7 B0 J' S4 }, A% y1 }/ \　　姜風喃喃道：「小姐，我終於入境了……」

! C* ^; d: b, `, Z0 S1 O0 f9 [　　薄薄的雲霧不斷從月亮面前流過，整個世界的光線都在隨之變化。入境之後，姜風的目力煥然一新，這時候他越發覺得，世界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每個角落都充滿了生命力。

　　過去的情景一幕幕出現在他眼前。
) k, B$ J: |8 K6 W8 X
　　自從小姐離開之後，他一直逼迫著自己向前，很少像這樣回頭去看些什麼，想些什麼。

5 A! |9 @: ?2 {  m  t+ A　　今天終於入境，某些情緒突然間不可遏止。
5 u- p- @/ m! ~( m2 h
" c7 R2 I2 o% k3 J3 Z0 E1 ?　　血脈混雜，被獨自一個人扔在南姜的小子，現在竟然成了一個入境的武修。只要通過縣考，他就相當於通過了資格認證，從此擁有了不同的身份。

　　即使不算天心種，他現在也比同級的武修強得多。

　　對力量的控制、對武技的認識、對戰鬥的認識……直到正式開始修煉之後，他才發現，小姐帶給了他那麼多東西，早就為他打下了無比堅實的基礎。

: B  W: V/ N+ z# \) ~" I: |. e　　他把手伸進懷裡，掏出那塊堅硬的金屬令牌。
' U1 r5 `/ S# ^/ _
' n9 E/ ?: Z2 v0 I4 [　　天照令，還有三天！
* `6 L2 \0 T; d( x4 r2 \, s" L+ j
9 J3 w+ n6 T1 s8 c* a) F& j　　突然，兔子撲通一聲軟倒在姜風的肩膀上，姜風一驚，看見一道白影從兔子的身體裡出現，站定在他面前。

　　他驚喜道：「你出來了？好久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消失了呢！」
5 }" \# D0 q! o' Y6 p* R' _) y  T
　　這段時間跟在姜風身邊的，一直都是那隻好吃懶睡的兔子，白影葉宵好像徹底消失在它體內了一樣。
  z2 ~. Q2 [  v
/ i$ o0 I8 g( |% ?3 k' m　　一個多月不見，葉宵又有了些變化。

  O# Z- i1 `4 f" M. V　　她看上去比上次更真實了一點，幾乎可以看見身上銀甲的紋路，但那張臉仍然模模糊糊，看不清究竟長什麼樣子。
- H% ~4 n4 J' L. \8 x, h
　　葉宵向後退了一步，不再像以前那樣飄飄悠悠，行動間顯得英氣十足。
* b- g4 [3 ]- y
$ X+ m3 m& ?! A6 n6 e6 C" R0 M　　葉宵退後一步，長槍一揮，突然間，姜風感覺到天地肅靜，所有的聲息完全消失了！
$ }% _. [& O3 i. ~: {# V1 Y9 \
$ B2 b" l& u2 s2 O0 `　　葉宵騰身空中，背後即是偌大一輪明月。
- k# e+ P7 l( b( S
　　她鬆開手，把長槍扔到一邊，接著一握拳頭，揮拳向姜風擊來！

8 f  G) Z8 z7 S! \! o0 s: L! t　　這一拳初看上去極其簡單，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中間蘊藏著無數變化。
4 t; R  E. n, _6 W- X
　　它疾若閃電又緩若飄鴻，帶著一種讓人極其難受的矛盾的感覺。周圍的空氣在它的引導下瘋狂旋轉，形成一波接一波的巨浪，層層疊疊地向姜風拍來。
$ T1 v4 V  h* ], E/ a
　　姜風瞪大了眼睛，天心種裡的天機魔方突然浮現，每一個小方塊的表面上都出現了不同的數字。姜風看不懂究竟，卻也知道，這些數字，全部對應著這一拳，正是對它的分解與分析！

) H  {; P- p) p% W% s) S7 ~5 a; o( \　　巨浪層層累積，越來越高，越來越強，轉眼間，驚濤駭浪撲到姜風面前，重重地拍上他的身體，把他吞沒了進去！
1 s5 V" V2 \8 z# _) @; _- ?1 Z
" T# Z! b3 m1 C: j4 n　　姜風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抱著兔子躺在樹上，葉宵已經消失，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 N* U9 t! i8 s) |5 \　　周圍萬籟俱寂，不遠處的暮光森林裡傳來各種各樣的低吼與草木沉睡的聲音。

5 d1 @$ `9 D8 o) W2 o$ V　　葉宵那一拳深深映在姜風的心底，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b9 O  F3 f) `$ J, \1 j. G
　　他的心微微一動，意識跟著潛了進去。
& t- ?) O, P( H* ~
　　天心種裡，天機魔方已經浮現，它現在一面有了十六個方塊，比以前增加了七塊。

& L. }9 @* b. ]) K: r　　不久前，姜風在方塊表面看見的那些數字已經不見了，但他一閃念，它們就會重新出現——刻在他腦子裡的那一拳，就是由這些數字組合而成的。

7 ?- R! L0 q: V: j) \: c　　如今，又一個意念傳入他腦中。

　　他晉陞黎明之境，天機魔方跟著升級，擁有了比以前更強的功能。
6 Q# o$ Z5 b, z% M: Q
　　同時，它向他發出詢問：

　　是否對《指明訣.一次改良》進行二次優化？
0 {+ b! j! }, u3 p
) u1 Q' O! X; P8 M/ N8 x4 c1 f　　姜風一愣，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咬牙：「來！」
4 c: l4 ?: X/ v/ w/ d
　　……
" x. B6 W: D5 C; V& W
　　……

5 S; D1 Y' z; Y! v2 k　　無人知道的深夜裡，梨花溪旁邊出現了異變。
' E2 n: |+ B) D; t* R
　　一道白光從月亮上面直射而下，把溪邊的一棵樹完全籠罩在裡面。
! W* V. G3 p9 J7 ]
　　白光濃得像牛奶一樣，罩下來時，根本就看不清樹裡的那個人影。

　　一溪之隔，暮光森林裡變得一片死寂。無論明獸明植，還是普通野獸鳥蟲，全部沉默了下來。
0 J, O: v# g' S0 |4 ~. R( G
! [7 E% Y; t0 g0 L6 }! \　　它們趴在各自的窩裡，驚慌又恐懼地看著對面這道光，卻沒一個敢動彈。

　　只有它們能感覺到，從那束光裡，傳出一股極其神秘又極其浩大的波動，壓得它們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

　　最關鍵的是，只有暮光森林的生物們感覺到了這一些，林溪縣沉浸在夜晚的寂靜裡，所有人都毫無所覺。

1月23

7 Q/ j1 u& R4 V8 P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4 十中取一
　　   
; {) C3 d$ Y/ J, t4 Z# S/ `' b2 M　　光柱的最中央，端坐著的正是姜風。

　　就像正午修煉時一樣，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全部張開，整個人完全與傾泄而下的明力相融合，不分彼此。

　　在他的身體深處，天機魔方完全浮現了出來，正在一邊吸收明力，一邊疾速運轉。

- U' K/ \8 {+ `9 Y3 Y　　無數的數字從它的表面上浮現，接著又消失。每一個方塊以中軸為基準，飛速旋轉。

　　天機魔方下面，天心種連接著第一根元枝，現在，元枝上面所有的竅穴全部打通，頭尾相接，形成了一個圓，明力在這個圓裡來回不斷地循環。
0 m( N9 ?& ~0 r2 ~3 H
. M: B6 R1 t# d　　如果有一個全知全能的人在旁邊看就會發現，姜風元枝裡的明力，比普通人更加濃厚，更加粘稠，顏色更深！
' q: G+ `" k; _) G/ \
　　元枝同時與姜風的血脈相連，明力每完成一次循環，那絲金色的血脈就會擴大一線。旁邊的雜質血脈被不斷提純、同化。
8 Q  e! d- Q% H$ W- F/ A
; ]: p3 G! A. I- A9 M0 s' W　　明月在姜風的頭頂緩緩地移動著，逐漸東斜。

4 k! {% M* x6 v3 i; j2 H　　黎明將至，天地間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陷入最深的黑暗中。
+ I' i8 i9 x  v
, M# X( h+ e9 l1 w& T9 z　　在這一時刻，所有的生物全部蜇伏，不僅是月之明力，整個空間裡淡淡充斥的明力完全消失，世界到了最黑暗的時候。
0 y) `! e  k$ M1 K/ y
　　梨花溪邊的樹上，猛然間光芒大作，姜風現在成了唯一的發光體。他的頭頂上，一個發著光的四階魔方正飛速旋轉，最後砰地一聲散開，變成無數微粒，融入他的體內。

( ?  x% @9 W/ b/ N+ e9 g# k　　黑暗中，姜風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 I# C9 S$ b: O4 l5 F: ~% U" X% m, ]　　他喝了一聲，一拳擊出！

' N2 F) I# _9 a0 l　　面前流淌的溪水猛地一停，接著，溪水從中間分開，上半截向前倒撲回去。
2 f3 g; R9 j# y
　　無數水花濺到半空中，姜風接著又是一拳。

　　恰在此時，東方一絲白光隱約出現，黑暗被打破，可以清楚地看見，所有飛在半空中的水珠，全部被分成了兩半！

　　……

1 v6 u* Q6 o/ H  \3 v　　……

% }# Z$ o4 k" x9 W) N1 t　　第二天一早，華蘇就離開武館出門去了。

  d5 V3 W4 C5 [4 E4 ?　　中午過後，他回到武館，立刻叫停了姜風和平亂山的修煉，把他們倆叫到跟前。

% y/ n9 B4 x# t. i" d/ O　　姜風一看他的臉色，心裡就暗叫不妙。
8 q! K% @* ~- U
　　自從他們第一次到這裡來，華蘇就無時無刻不擺著一張臭臉，他們都快要習慣了。
& Q1 p' ^9 x5 {' F% u
　　但今天，他的臉色明顯更加陰沉，一看就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 E6 _' A# \+ t* l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輕敲椅子扶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道：「今年的大考，可能有點麻煩！」

　　每年大考的通過名額都是有限的，但參加人數大致相當，所以最後通關的結果始終保持在一定的比例。
( q$ c  n/ F* }
　　大致上來說，天考地考重在達標，主要由人考來進行人數上的調節。
5 ?, ?1 g- i  L' m: a( Y
# {& G$ \( F9 W! T) s5 H　　但今年參加縣考的人數急劇增加，比去年多了五成。參考人數多了，最終通過的名額卻沒有相應增加，因此，縣試的形式也進行了調整。
2 R+ }7 G; t' T: ]5 s& X
1 _2 E7 r: [7 @2 C8 \& l　　從今年開始，天地人三項考試都會進行綜合評定，給出分數。最後三項分數相加，形成總分。
" r2 E  [& A2 T# P' r
　　縣衙對總分進行排序，取名額之內的位數。
: L7 G2 m% l2 k% s  g1 u) L
　　林溪縣的通關名額是三十個，所以，姜風和平亂山的總分必須在前三十之內，才能通過縣考，拿到武修資格。

　　而這三十人裡，只有十個人能得到上一級考試的資格。也就是說，只有拿到前十，他們才能繼續去參加州考。
3 W7 \/ x$ v9 {2 I7 Z5 b
+ h" q/ P8 u: F8 n# w! k2 H# ~　　「前十……」姜風思索片刻，問道，「林溪縣參加考試的人總共是多少？」

　　華蘇說：「這個比例是明心學會精心計算得出來的，林溪縣地處偏僻，一共只有一百零三人參加，名額也就相對少一點。」
9 f  x. A+ F$ z' Y- V- D3 E
" @( m4 |8 h! d; S% a! N　　一百零三人參加，也就是說，武修資格基本上是三中取一，想要繼續參加州考，則是十中取一！

　　他抬起頭來問道：「以分數來論斷的話，會不會稍嫌不公平？」
( E& }+ F; B9 t( q; w( |3 ^
8 [9 J- F# J7 e2 P/ Y! `　　平亂山也想到了這一點，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 Y8 S4 r4 d* {7 O
　　河中縣發生那樣的事情，歸根結底是因為伏流門生想要作弊。天照預考能作弊，正式大考呢？

  A* G8 P7 P4 h/ P, Z6 r7 b　　人考分勝負，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再直觀不過了。但評分……可就沒那麼有保障了。
; M3 e2 U; R0 ^5 q# Q
　　華蘇道：「你想得倒挺周全。沒錯，也有人提出這一點，所以，今年的三項大考，每項都會祭天，引下接天之力，作為庇護！」

5 Z4 U% s! Q  e& |　　……
* O; N  U: q1 ?1 A% e
$ m8 b0 @! f5 p; G+ q9 W　　……
9 q$ l/ s7 z4 H' o3 ?9 y
　　此時，數百里之外的陸明鎮姜家，正迎來一樁喜事。

5 c0 `8 J/ A0 I　　族長姜騰青的長子姜懷明，和姜家的一些優秀人才，被伏流君派下來的老師厲命帶出去修行，這時終於在縣考之前回到的姜家。
/ k- a( Y" Z2 W7 }( d
　　姜夫人喜極而泣，拉著姜懷明連聲道：「瘦了，瘦了！」

　　姜騰青滿意地看著他道：「瘦了，也精神了！」
4 [3 K- Y# D) v- S- E/ a
1 b3 |" o- r) n* U  N　　他轉身對著厲命恭恭敬敬地行禮：「多謝厲師教導吾兒！」

　　厲命是一個清矍的中年人，鼻子微微鷹勾，相貌微微有點陰沉。
0 E6 s. v" B3 a# c  i
  [. ^( C% g. U: d! S　　他淡淡地道：「我只是照主上的吩咐行事而已……倒是我那兩個徒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 s0 F3 i% y5 I5 }. |　　他身上有徒弟的命牌，功效跟一部分的黑石譜差不多，徒兒一死，他就接到了通知。但他那時候在千里之外，根本沒辦法及時趕過來。

: F3 \- j$ a( b) |+ n9 C7 C　　然後，他不久又接到新的通知，從主上那邊直接發過來。那邊輕描淡寫地說，此事暫時作罷，讓他不要追究。

　　厲命的這兩個徒弟從小跟他長大，跟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差不多了。突然死於非命，還不讓追究？

1 Z$ ?& y. \0 k/ V  g　　但主上的命令就是命令，厲命恨得咬牙，也只能等到回來時，追問姜家的人。
2 Q$ S9 r0 J- [' D: h
6 x: C; r' O& v　　姜騰青搖頭嘆道：「是我沒有照顧好二位大人……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沒完全搞清楚。」
8 `" R7 E, k- V: C" J
2 Q" ^6 T. {" R; R5 F/ Q# Z　　他找出一張信箋，遞給厲命，厲命匆匆看過，驚問道：「周家？！是周家幹的？！」
+ ^+ Y( M" M8 Z! J3 y
　　姜騰青默然點頭：「厲師的兩位徒兒，帶了我姜家八名子弟，全軍覆沒。周家把人頭直接送去了本家，本家轉送過來，加以嚴厲斥責……」
- Q2 c! z) U0 p# D2 R$ t4 ~
& P! L9 n& P5 o0 T1 Q2 z, I6 |　　「斥責？」厲命輕哼了一聲，瞥了姜騰青一眼，沒有說話。

　　被對方殺人砍頭，把人頭都送過來了，還對分家「嚴厲斥責」，所謂的世家，也不過如此！

: [) o8 W  [, W* C; H6 ]) `: I0 U7 A: a　　姜懷明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驚道：「八名子弟，都有誰？」
% H: _* {, g( {
　　姜騰青沉痛地道：「明兒，你弟弟懷曉也……」
* ?& v4 a2 `  o9 g; N5 }
　　姜懷明震驚之後大怒，他看完信箋上的內容，重重一拍桌子：「只是誤闖山莊而已，竟然這麼狠毒！周家也太囂張了！」
( Y% ?7 E" E) M, i% s( r
- x1 }( M  k6 P/ A3 P* B$ Y& C7 P　　姜夫人淚眼婆娑：「明兒，現在我家就只剩你一個了……」

　　姜懷明扶起母親，咬牙道：「母親放心，我一定會通過大考，光耀我家門楣！」
0 t- w2 S2 u: r: k8 \9 ^) h" Y/ n
　　伏流君不欲讓人知道他跟姜家的「交易」，厲命本來就是被秘密派過來的。所以他死了兩個徒兒，也只能當成是白死。

　　厲命對內情一知半解，只能服從主上的命令。
; k( w. K& S0 g0 M
　　他拂袖而去，姜騰青拉著姜懷明坐下來，沉聲道：「你們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 a" Y' o' M# m! q( T+ m# F
$ B5 |! u3 @0 I6 R　　姜懷明說：「厲師的意思是，雖然我們有高級天照令，但最好還是能一級級考上去，逐漸適應大考氣氛。」
# w" n! |) }/ L% P% P. q: b
/ l! F: S7 t; r( j+ }　　姜騰青略有些擔憂：「這話倒也有理。但是，我剛才聽說，今年的大考將要祭天，引入接天之力……這樣的話，伏流君上也不好在其中插手幫忙了……」

  O+ |* C% O9 l　　姜懷明驕傲地道：「父親請放心，現在的我，跟以前可完全不同了！」

9 D$ |$ M' K& X! W6 \  Z　　姜騰青想起另一件事：「本家派人來的時候，還問到了另一件事……姜風這小子，你還記得嗎？」
$ o' Q- F& F( D9 A  `3 t
7 q' q7 @' O8 N4 M" p　　姜懷明一怔：「南姜的那個姜風？他之前不是跟著姜晨的嗎？姜晨走了，姜風……好像不見人影了？」
$ b* }" L. t4 A; M( S+ d! g: [
* u- J, y- J- ^) X3 N% K　　姜騰青重重點頭：「沒錯，當年這小子可是本家放到我們這裡來養的。這十幾年來，本家問都沒問過，怎麼突然在這個關口提起來了？」

3 K! W" k9 S" ]6 d, r9 ?' V' N1 J　　姜懷明沉吟道：「父親是覺得，本家可能想借題發揮？」
' R, C' O. x' m1 s" t" b% J
1 a9 M) w+ E* s3 F　　姜騰青頷首：「我的確有點擔心。」
. G* b- _: g( p, t
! q9 p# s; c$ }% I' L/ V6 S　　姜懷明又想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父親不用擔心。一個血脈混雜，連明心種也沒有融合的小子，有什麼利用價值？就算這小子有什麼來頭，也抵不過他自己沒出息！不管他是死了還是失蹤了，我們只要咬定不知道就行了。哼，把他養到這麼大，已經很對得起本家的託付了！」
. d) m- B: K) A9 P
8 P6 j; U" x) b; ]1 p3 Y1 p' x, S　　姜騰青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下定決心：「不行，我們還是要防著點！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專心去應付大考，剩下的，交給我來辦！」
: Z4 Z& @2 F! F% ]

1月23

( j: m& n5 z( `1 Z. _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5 古藤
  u9 Y0 Q8 |8 f" H$ K" t/ G) u　　   
　　縣考前兩天，華蘇沒再用稀奇古怪的訓練方法折騰他們。
2 U! f8 Z( {4 k
　　他帶著他們做好了一切的考前準備。
1 N; V; m6 y: K- l
　　元核統統全部鑲嵌了一遍。第一鏈只能用一階以下的明獸元核，於是全部換上了七級的。
& L1 E" w5 p7 \% t5 ]) K
7 j- k# v0 f4 U* g" ?　　每天的修煉時間不可錯過，明力要吸納到最滿。

　　華蘇還給他們搞了幾件裝備，可以用來人試的時候穿。

　　縣考當天，黎明前天還沒亮，三個人都已經起床，在武館的院子裡集合了。
& v/ K8 d6 I, P# c
% u* o4 X* K$ q/ T) S. `8 J　　華蘇打量了一下他們，砰的一聲把兩本書扔在了石桌上。

; ^+ ?- m9 P" j7 L( A　　「這兩本武技是給你們準備的獎勵。只要通過，就送給你們。」
, P' a( A/ o  J' w
　　平亂山眼尖，一眼看見上面那本的封皮上寫著「潑雨刀」三個字。
% s: T7 N' Z7 d  {1 h
" y7 b" u( t, n3 V, c　　他默默地低下了頭，抬頭時已經換了個眼神：「華老師，我去給你做早飯！」
5 u" E' R- I4 M" J. T+ f7 w
　　平亂山做飯的手藝的確相當不凡，自從前兩天慶祝宴會後，他就包辦了遠山武館的一天三餐。
4 I$ y: H0 \% ^
　　據他說，以前他師父開麵館維生，手藝是當地一絕。師父去世後，麵館就傳給了他。

: i- H# W1 c5 O" `8 U" w6 R　　要不是發生了河中縣的事件，也許他還是個麵館老闆呢。
! t$ M% A4 u" W8 X0 |
　　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清湯麵就端了上來。麵裡不見一絲油星，沒有一片肉，但根根筋道，鮮美無比，極考功底。

; M2 y, G, ~- U+ a& T2 V) y* ~　　三個人吃得連湯都沒剩下一滴，華蘇放下碗，輕咳了一聲，這時腳步聲響起，遠山武館的另外三個弟子也到了。
) F3 L( T5 G6 |. [, F
; @+ M. B; v7 [  @% ^　　這三個弟子是縣裡的人，家境非常平凡，每天只有半天時間來武館學習，其餘的時候都要幫家裡幹活賺錢。

4 O4 d% h$ l9 o# [  m% V/ j' i; V0 b　　華蘇把他們叫到面前，輕描淡寫地說：「今年是第三年了，老樣子。」

5 L# L& G$ z% p4 ^! [; b7 F; ~　　他伸出手，把三枚青銅色的天照令整齊排列在桌上。
# d* V2 A; t+ G# n# T( I' ?
  @. X" f0 ]; C& z% D) n# ]　　天照令！三枚！
& ?" u3 c0 H# ~0 n2 g" d8 g
　　平亂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那三個弟子卻並不驚訝，就是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H$ o8 e: {/ B4 A4 ]
  ^  I8 H6 d. m, p7 Q" X# H# U, S　　他們盯著桌上的天照令，遲遲不能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當中最高大的那個弟子上前一步，道：「師父，這個……還是算了吧！」
/ q( [* I) b- o5 ^& J( n  `
　　華蘇揚了揚眉：「哦？你們不想考了？」

! _0 g% Q9 h: b" J8 d$ x  |/ F　　這個弟子用力搖頭道：「不，我們當然想考！但是華老師你拿到天照令也不容易吧？」
# v# ?% X: [5 o- m
　　他握緊拳頭，表情羞愧，「已經三年沒有考過了，今年的希望也不是很大……」
& A2 Y# Z5 v6 b% N# V
; ?! n. i/ \0 G  x  J2 J　　華蘇問道：「你別管那些，我只問你，洪程，你到了黎明境界嗎？」
( _  F* x6 u( o, T: X' r5 U/ p, l
/ D6 S+ [( l5 E& d; m4 f　　洪程抿緊嘴唇，點了點頭：「嗯，我們都是三年前就到了……」

$ Z$ k. m, G6 |( c9 R! x　　平亂山越發驚訝，忍不住轉頭看了姜風一眼。他真沒想到，這三個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的本地弟子，竟然都已經進入了黎明境界！
. W/ e3 t4 W1 |6 Z# z& F
　　洪程道：「但是，大考跟境界沒有絕對關係，前兩年我們都……」

  C0 ~  [) U9 j) S( i' F　　華蘇乾脆俐落地打斷了他：「你們只要告訴我，考，或者不考。不考，就給我滾蛋！」
: p3 D, }( ]" O" k
　　洪程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大步上前，抓起了那枚天照令。
6 D8 {% u: r4 I5 j
* r( k9 d2 C  N6 C. g. K: P　　他轉身向華蘇深深行了一禮，大聲道：「師父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通過大考的！」
$ T- _# q2 r. E8 {
- d$ d  r( b* u4 R+ E0 Q　　華蘇這才滿意地點頭：「沒錯，沒有心氣的弟子，我華蘇不要！」

, Q5 S, n0 c9 o! S4 c　　三人一起行禮，華蘇轉身走了出去。

　　平亂山看著他的背影，低聲嘀咕道：「老姜，我覺得……華老師這個人，好像真挺不錯的……」

8 @' H6 |3 @0 z　　姜風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 T/ I6 M1 L4 o3 }0 c
　　……
% M/ M! U" x, f/ r5 R, h, e6 w4 N9 u
　　……
% }5 ^, `! p( I0 v% A. d6 j
) l* z! ]3 S5 A) \: V! M% K　　林溪縣是個幽靜的縣城，只有縱橫兩條街道，面積還不到河中縣的一半大。

　　遠山武館位於縣城的西邊角落，與暮光森林離近非常近。縣衙正好跟它在對角線上，座落在縣城東北，直線距離非常近。
) J& G* p5 ?# l; y3 B. `% e! V
　　縣考之前要祭天，所有考生都要參加，時間正是黎明初熹時。
, |; h5 M- A+ N8 s' g5 K# W: W
　　所以，一大早遠山武館的五個人就出了門，匆匆往縣衙而去。

' Q9 N% k. P5 m2 m+ t9 b' Z0 U5 y　　剛出武館不久，他們就發現街上的人比平時多了很多，而且一個個神光內藴，一看就是武修。
8 T  L& |9 Z* S: m6 U
　　姜風和平亂山走在後面，洪程等人走在他們前面。
: W. d+ M* d& H( t
　　突然，前面三個人停下來，輕聲交談了幾句，轉身過來看他們。
& D/ }% W3 _- `6 h$ g6 N
& p' O8 s# p7 Q: R, [6 m　　姜風和平亂山待在遠山武館也有一個多月了，但以前跟這些人也就打個照面的交情，連交談都沒有過。

　　洪程走到他們面前，主動伸手道：「你們好，我叫洪程，是遠山武館的弟子。」

3 O9 x5 O: l, e% c# n　　其實姜風是知道他們的名字的，不過既然對方伸出友好之手，他也微笑著相互通了名。

　　另外兩人分別叫王二虎和向繩，年紀都比姜風大很多，資質不算太好，磨了五六年才晉陞黎明之境。
& \! |' m! O, o. t, p
9 A/ w" t5 @4 ^! w5 }" Y7 f) B" T　　事實上，放眼整個九天大陸，這個速度已經不算慢了，這都多虧了華蘇的調教。
8 p- Q3 M5 ~7 I: u3 R/ e* r8 H8 x
7 e# c6 k; n( L9 z2 J% f& ^6 c　　洪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你們來這麼久，我們應該盡一下地主之誼，請吃飯啥的。」
! V0 K8 d  O, R' [) L& L
  o) W0 R# I2 |　　平亂山笑著說：「也沒啥，大家都忙著修煉嘛。而且，今天通過縣考之後，再一起吃飯也不晚！」

　　寒暄了幾句話之後，他們放鬆了下來，洪程介紹道：「林溪縣雖然小，但也是個縣，統轄了下面八個鎮，十四個村。縣考的時候，附近的人都會過來，比平時要熱鬧一些。」

, S! {* `4 _2 A　　沒走多久，他們已經靠近了縣衙，這裡人更多了，洪程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一會兒你們要小心水簾鎮的人。」

　　「水簾鎮？」
$ ?5 X3 J5 T7 {
　　洪程鄭重地點頭：「水簾鎮古藤武館，是遠山武館的對頭！古藤武館從上到大，都拿遠山當敵人。一會兒我們肯定會碰見他們的人，到時候，他們說什麼你們都不要理會。」

' u3 Q- L8 b! T% n5 s* R# {　　平亂山滿不在乎地說：「賤人嗎？那就打回去！」

, }0 [% W. K- }4 ]( Z$ Y　　洪程警告道：「不行，他們的館主可是伏流門生！」
5 x! Z' k# Z5 M5 @) s9 q  [
+ U2 l: m4 H0 v" w# D　　伏流門生！

　　一聽這四個字，姜風和平亂山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5 d# a8 j& Y( N6 h" E! {5 z
$ C2 O: ?+ H& J& N$ D: I! ]$ }　　洪程正要再說什麼，前面的人群裡突然擠出來幾個人，大約都在二十多歲，一身勁裝。

　　他們大部分臉色漠然，其中兩人看見洪程等人，立刻笑了起來：「喲，看看，這是誰啊？怎麼，遠山今年又派人來丟臉了？」
7 o% N3 o3 @0 I, U8 H7 M% ]* a
　　洪程眉頭一皺，低聲道：「我們走！」

7 v4 y6 z  l8 Z! x4 X) V$ d0 V　　說著，他就面無表情地往裡擠。

　　姜風一低頭，果然在這些人的衣襟上看見了水紋圖樣，顏色很淺，數量也很少，但足夠說明他們的身份了。
; }  K* f4 c7 A$ h& Y1 d) B
　　這些人跟在他們身後，毫不客氣地在人群裡亂撞，旁邊也有人不滿，但一看見他們衣服上的標誌，立刻臉色大變，轉回頭去。

" k1 d/ m& l" ~1 e9 \6 \4 Q　　他們越發得意，發現有兩個新面孔，一個人湊到他們面前，嘻笑著說：「看，兩個小跟屁蟲！小兄弟，跟著這些廢物來看熱鬧的嗎？」
, S/ s% g+ a! D: u2 J7 c
# H  p9 y4 b2 A　　「砰」的一聲，平亂山的天照令幾乎按上了他們的臉，「抱歉，我們是來縣考的！」

) ]# i% q( E! w2 o9 Q" _　　「縣考？」對方的表情有點古怪，「年紀很小嘛，通過黎明之境了嗎？」
7 F' P1 X- o/ M0 C0 D6 y  y
　　平亂山很不客氣：「不勞你們關心！」

　　對方的臉色馬上就沉下來了：「果然不愧是遠山武館的做派，給臉不要臉！」
& l9 n0 ]  u2 F& d1 @
　　一個大漢毫不客氣地伸手，蒲扇大的巴掌朝平亂山臉上抽去。突然，一隻手出現在他的手腕上，接著，大漢一陣天翻地覆，被重重摔到了地上，接著，他的手腕一陣劇痛，已經被扭脫了臼。
* M5 B4 [, o$ _: }) t5 D9 V' V
; B" |! ]% E. g% E- i　　大漢長聲慘叫，姜風面帶微笑，低頭看他：「對不起，我年紀小不懂事，出手重了點。」他的手又是一扭，把他的腕骨重新接上，整個過程兔起鶩落，其他人根本沒反應過來。

, J) v- ~' r! W5 L, g* v　　姜風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周圍的人：「今天是縣考的大日子，大家稍安勿躁，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說好嗎？」
6 ]& K. L- [/ {
　　他比那個大漢矮了一個頭，身材完全不成比例。但他動作快，下手狠，再配上臉上的淡淡微笑，簡直讓人心裡發寒。
9 y3 q) W2 R' s! j) x2 l
　　古藤武館的幾個人全部驚呆，姜風轉過身，若無其事地道：「走吧。」

: Y2 e& |# ?# Z8 e* v7 _　　平亂山回過神來，哈哈大笑，用力一拍姜風的背：「好樣兒的，不愧是我兄弟！」

: ?, l* j  H- _- e3 E　　洪程驚訝地看著姜風，跟在了他背後。古藤武館的人終於反應過來，叫道：「站住！」
7 d1 ~& R) C0 I
3 r. d# l; \  S6 r2 y: w  B+ w　　他們追上前去，姜風等人正好進了縣衙，兩個衛兵一左一右地攔住他們，沉聲道：「天照令！」

　　那些人忙不迭地摸出天照令，被放行時，姜風等人已經不見人影了。
2 ?) |) A) c! U7 c
　　平亂山非常興奮，他揮著拳頭道：「老姜，你太帥了。剛才我怎麼就沒反應過來呢？換了我，他們肯定沒這麼容易走人！」
5 P$ I1 y, c/ q1 n( J2 n
　　姜風看他一眼，提醒道：「走的是我們。」

- w3 ~* A' t5 k1 [" S　　洪程連忙道：「這樣最好了，震住他們，我們可以趕緊離開。不然，要是真的糾纏上來，還挺麻煩。」

$ k6 a5 s8 W# h- C( Y5 F9 n9 q$ h　　進了縣衙，他們先憑天照令去報到。

　　縣衙旁邊有一個校場，報完到之後，他們依照安排到了校場上，列隊站好。

　　沒一會兒，古藤武館的人進來了。但是校場周圍全部都是衛兵，嚴令噤聲，不許說話。他們也只能狠狠地瞪了這邊幾眼，在不遠處排隊站好。
/ `7 U' q$ r3 v: _" ?0 q
* @6 Y6 ]1 t# h$ d8 F　　入場也算井然有序，沒過一會兒，校場上已經站滿了人，正是這次參加林溪縣縣考的全部考生。

　　片刻後，天邊開始微微發白，一行人昂然走進了校場。

1月23

% |- N5 E* q& u% q8 ?: l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6 接天之力（求啥你們懂！）
: \6 ]& p% D8 U2 o+ @* c　　   
　　一聲清脆響亮的磐聲響起，在黎明微熹的薄光中裊繞不去。

/ F- S. n) i- O1 t0 C  t; c　　接著，「咚咚咚」三聲鼓聲，所有人心裡一起跟著震了三震！
- ]5 V* V+ ?0 a; n
　　校場上方的觀禮台上，十幾個人整齊站成一排，這些人全部都是林溪縣的官員，中間兩人身穿鑲著寬闊黑邊的白袍，束髮峨冠，正是明心學會的學官，也是這次縣考的監督官。
6 a. F' W* |+ T& t/ I2 {2 {
, o& K* M4 Q& k! T　　明心學會的總部在玄極大陸，是由九天玄極四大學府針對大考，專門成立的一個組織。
) f% H0 n; E5 a' ~
( \$ W' c7 [6 N$ X" h) }$ |+ Q* J　　每屆大考，都是由當地的官員執行，由明心學會派專員監督，杜絕徇私舞弊的情況。
! L* _: z7 \  ], Y
　　考試過程中如果出現考生覺得不公平的事件，考生可以向明心學會申訴，由他們進行裁決。

: g+ E1 }; N2 t: T　　裁決成功，考生可以依據學會的判斷重試或者直接通過；但如果發現是誣衊，將會徹底剝奪考生從今往後的參考資格。
* Y3 T4 y( R8 U( k  a7 _
# M3 p1 L# {2 a　　由於有了後一條，一直以來會去申訴的考生少得可憐，明心學會的這一職能幾乎形同虛設。

. K3 }5 Y4 U) U& F7 f7 e　　天邊的白色越來越明顯，「咚咚咚」，又是三聲鼓響！
* |& \) t0 U  S; ]- l8 w9 c
　　鼓響九聲之後，一個學官排眾而出，雙手拱立，仰天叫道：「接天之力，日月將出！」
5 G( o# c- N, I1 I
/ S3 n7 F" c4 e$ J( P+ U8 M　　所有考生一起抬頭，只見這八個字後，縣衙上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子。
) a& [+ ~* u& l4 c
4 G' ]5 n, h) @) l　　黎明的白光中，這個影子漸漸鮮明起來，最後可以清晰地看見，那是一棵大樹，一棵頂天立地，宏偉得驚人的大樹！
  y" S/ v1 y) Q; W1 K, x4 Q! ~
5 r4 E: A5 L1 ]  Q$ N　　接天木根至九淵，頂至九宵，中間這一部分，撐起了整個九天玄極大陸。從它上面生出的氣根，垂落下來，各自成枝，就是武修之源的明心樹。

2 c2 i3 f' F3 p6 c# m* O　　接天木是明心之源，是所有武修的根本。

　　這時，所有人抬頭仰望著他，心裡崇敬震撼，幾乎喘不過氣來。姜風的感覺尤其強烈，他盯著接天木，陡然間覺得那是他的故鄉一樣。

　　接天木的影子越來越明顯，最後，彷彿一棵真正的大樹一樣，豎立在他們面前。

　　片刻後，接天木的枝椏間出現了一道金光，金光直射過來，籠罩了整個校場。

3 Q& h4 K) ?4 J. E　　一股沛然明力從天而降，把所有人包裹在了裡面。

1 T% d( ]& y1 A　　姜風身體一震，一股極溫暖、極慈和的意志突然間貫入他的心靈，與他完全融合。

　　在這股意志下，天心種完全打開，中間的漩渦浮了出來，一道道金光在其中流竄。

2 D& \8 T- X+ f. c4 D3 ^　　龐大的明力貫入漩渦之中，長驅直入，第一根元枝裡的明力越發濃稠，澎湃地衝向第二根元枝。
+ ]. b2 W! Z/ v6 ?4 u6 L6 ?
　　姜風的腦海裡像是被點燃了一樣，轟得一響。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第二根元枝裡的明力向前衝了一大截，已經逼近了第一竅的邊緣！
% }3 W8 i4 i  a
- p! E  l. y+ z　　這股力量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沒一會兒就完全消失。

　　姜風愕然轉頭，看向四周。所有考生都是一臉的陶醉享受，這讓他更吃驚了。
- c; [7 I" I% {- T
, y; _$ g( Z& H8 @. C2 \8 T3 L　　所有人都是這樣嗎？一次祭天儀式，得到的明力就能讓他們幾乎升上一級？
( Y7 E4 n) D$ q' q% H* f
; I1 F6 {. F! a1 I1 U* B* ~　　他很快就發現，並不是這樣。
# B+ u3 e9 q7 ?. o
& V9 U% E% K; C" U: ]　　除了他以外，其餘的考生都只相當於洗了個明力澡，明力微有提升，但極其有限。

　　只有他，大量明力直接灌注進來，險些把他往上拔了一級！

; l& `; W! l5 h- `7 ?& p　　要知道，他剛才入境不久，第二根元枝裡的明力，只有淺淺的一層！

4 L$ B8 x' j) X, b& k- s) w/ h　　學官高舉雙手，大聲道：「請求接天印！」

. g) n$ |3 M+ B　　入場時，姜風就把天照令握在了手中。現在，天照令開始微微發熱，姜風不由自主地鬆手，令牌發著淡淡的金光，浮在了半空中。
8 }* r9 y- A5 V6 V" j
* S; H0 Z. H' @9 k5 r$ \4 F0 K　　從樹影中透出的金光突然間分成了無數枝，它形成了無數光柱，與天照令相接。天照令前方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符號，它在半空中停留了數息之後，映入了考生的眉心。
# y& |% U3 r8 @8 b: B7 W0 \
　　接著，一道又一道光從考生的眉心返回來，在觀禮台上方交織成一片，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金色牆壁。金壁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學官喝道：「考生報名！」

5 o. c7 {1 c/ S( }5 S6 z8 M" [　　他的目光掃向最左側隊伍的當先一人，那人下意識地大聲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話語出口的那一剎那，金壁上自動出現了一個名字，正是他剛剛報出的那一個。
4 u8 o: o9 y% D2 _- s& j2 ~
　　一個接一個的考生報出姓名，每個名字都同時顯示在上方。最後，一百零三個考生，一百零三個名字全數出現，每一個後面都留出了空位，好像有什麼東西正等著填充進去。

　　考生們全部報完名字後，學官喝道：「此乃接天縣榜，天地人三項考試的分數，將會直接出現在榜上，進行排名。只有排在最前面的三十人，才能通過縣考！接天縣榜絕對公平，爾等必須謹慎行事，爭取最好結果！」
( V2 c" o3 |8 D7 c8 L6 b# t# K1 v9 m+ ^
　　他轉過身，向著樹影一揖到底：「接天力至，日月請出！」
+ A, h5 A! ?% C. t0 v: O4 M( P5 N
2 t9 X3 I# L) i! E& B　　樹影微微晃了一晃，漸漸地消失了。在它消失的那一剎那，天邊一輪太陽突然直躍而出，將光芒灑向大地。那種感覺，好像之前的接天木壓制了它，讓它不得誕生一樣！

　　天地間一片通明，學官大聲宣佈：「縣試開始，開啟天試考場！」
  r4 o, C, y( ~, _1 H; Q" x
　　考生們的左側，一道大門緩緩打開，顯出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的天花板下面，長著一棵青銅樹，一共五枝，每枝上有七片樹葉。
0 C0 T4 o  {# y6 _
7 h" H1 y* i. s7 f/ p& o2 h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棵青銅樹，模擬的正是元枝的模樣。
/ c# I9 g( K. L, c1 R
& L+ w/ ]; R# T) _! L" m　　這一場，考生們需要一個個把手放在青銅樹上，運轉自己的全部明力。青銅樹會自動顯出他們的明力級別，同時判斷出他們的明力濃度。

　　學官向剛才報名的第一個考生點了點頭，那個考生表情有些忐忑，一整衣裝，大步走了進去。

　　片刻後，他的手接觸到青銅樹的樹幹，身體開始發光。
: L" g$ f" W9 t: f9 v" i  Q) C
　　光線好像會流動一樣，從他的手下青銅樹相接觸的部位，透進樹裡。最下面的一根樹枝被點亮了，一片片葉子接連透亮。

: J0 H  o  x. M/ Z　　最後，第一根樹葉被全部點亮，第二根樹枝上有兩片樹葉也開始發光。

　　一鏈二竅，所有人同時判斷出他的級別。
& G  {) T/ F. q. X; N! a2 A
1 p* s9 t/ p9 i　　光線停止了前進，停頓了二息後，光芒熄滅，接著又亮了起來。這樣一明一暗重複了兩次，一切恢復平靜。
4 b2 s) a5 k3 u+ ~
　　此時，接天榜上，這個考生的名字後面出現了數字。

　　二十四。天試這一項，他得到了二十四分。

' Z9 Q9 {" V/ X4 [9 Y' y  A　　祭天儀式正式結束，天試由此開始，場上氣氛頓時松活了下來。
7 F2 T4 p$ {+ s3 \  q, F. T5 y- ]
" t& D& y" n1 `# G* ]0 p# v　　平亂山打量著榜單上的分數，小聲說：「一鏈二竅十二分，二明二暗翻倍？」
' a  u1 A0 L1 i( y: {( O
　　洪程點頭說：「沒錯，長度代表等級，明暗的次數代表明力強度。以前也是這樣測試的，不過沒這麼明確地打分。」
# @- a8 I* i( r3 ^/ a- Y& r) K
　　平亂山說：「這樣說起來的話，明力的強度比等級更重要嘍？但這個根本沒辦法修煉啊……」
. x+ X4 u: x8 o: p2 S
　　突然，他們身後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天試、地試、人試，三項之後，最後取綜合分數，排名最高的十個人才能去參加州考。也就是說，十個人裡，只有一個人能去泰倉城，參加禺水州考！」
& U0 p9 ?2 s( l8 [6 V. g( Z
　　古藤武館幾個人一起大步走過來，當先那人正大聲教訓著後面幾個，「說說看，今天我們古藤來了幾個人？！」

　　「十個！」
: X/ K# B( G2 Y  Y8 w, Q
( z5 f# [0 B6 B$ R4 G7 @* j　　「我們有幾個人要去泰倉城？」
$ I, L5 N5 C; `
　　「十個！」
& G. L6 T0 b, k
1 i/ A' z9 v6 O/ c6 y　　「說得好！身為武修，就要有這樣的氣勢！努力爭勝，不給別人留半點機會！什麼遠山近水的，前兩年沒過，今年一樣給我滾回去！」

　　姜風抬頭，跟當先那人目光相對。

$ Y$ {2 a0 r  ^! H　　這人大概四五十歲年紀，滿臉鋼針一樣的鬍鬚，相貌非常醜陋。

6 d/ H: F$ |% R: O, m　　姜風目光微微一閃，面前的人就變了個樣子。

; F; d6 ?9 }5 ~　　他的身體被一團金光籠罩，心臟處漩渦上生著元枝。兩枝一竅，是一個天明境界的武士。

　　這是姜風晉級之後的新能力。只有他有，平亂山就做不到。他試了好幾次，只要切換視野，他就能在超出一個境界的範圍內，看到別人的等級。

　　也就是說他現在是一鏈黎明境界，可以直接看到二鏈天明境界武修的等級。

　　他曾經試著看了一下華蘇的，他的體內一片混沌，不僅看不出來，反而險些被對方發現。姜風一方面知道了華蘇比他想像得更強，另一方面也明白了，這個能力絕不能隨意對強者使用。

　　這個天明武士的袖角上依然有些水紋的圖樣，姜風心裡頓時有了底。這應該就是古藤的那個武教頭，一個伏流門生。很有可能就是被專門放到水簾鎮，用來收攏附近的人才的。
+ V  B! |, B# o$ i
2 t7 r, V: y* B; @　　武教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姜風和平亂山，大步走了過來：「你們倆就是遠山的新人？年紀倒是很小。這麼小年紀就能晉陞黎明境界，還算有點本事！怎麼樣，到我古藤武館來如何？保證讓你們通過縣考！」

' r7 R) ^; M$ S4 i% Z+ D# }* C3 p　　他的聲音很大，一點收斂的意思也沒有。姜風卻笑了起來：「可是我們要去參加州考的，剛才武教頭不是說，你們這邊十個人全部都要去泰倉城？我們要是去了怎麼辦？難道武教頭還能強行再弄兩個多餘的名額出來？」
8 o/ j, w; n8 F( }# b8 I! x: z
　　大考受接天之力的保護，名額可以爭搶，但數量是固定的。
5 ]" r. D+ |4 p* n
　　武教頭臉色一沉，喝道：「小小年紀，牙尖嘴利！」

  @6 I) o( N' @0 m/ O+ ?7 o　　說著，一個耳光重重向姜風臉上抽過來！

% k- d' M( U$ Y　　姜風一個閃身，躲開這一掌，沉聲道：「武教頭，這裡是大考的現場，請您自重！」
7 U* A, v& ?% ]! N0 ?
　　一個衛兵重重一頓矛尾，喝道：「考場重地，嚴禁喧鬧！」
/ G6 t, v0 {, u% w7 ^' b
　　武教頭臉色陰沉，但在這個重要的時候，他也不敢多事。他收回巴掌，指著姜風道：「你們給我記住這傢伙，一會兒要是不能把他擠出去，你們全部給我爬回水簾鎮去！」

　　「是！」所有古藤武館的考生齊聲應和，看著姜風的目光極為不懷好意。

# E, p+ g# M$ |　　姜風突然笑了笑，轉頭道：「何必等到人試？」他一抬下巴，「馬上就要到天試了，直接按分數比個高下怎麼樣？」

1月23

( ~: e" c6 g, M0 o* E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7 明力之息（推推推）
　　   
/ M. ?6 ]* F. D' l　　「你瘋了？！」
9 @9 g. `( g2 b( i9 ?# j
　　平亂山把姜風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焦急地說。

5 w9 k9 K! X$ V& m; v& s" q' D. Q　　「你三天前才晉級，天試勉強能過關已經不錯了，用弱項跟人家的強項比，你想什麼呢？」
, t& M# |' D& P* K
　　姜風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向洪程問道：「古藤武館為什麼跟我們這麼大仇？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 F( M+ }3 n4 ^3 U6 w8 m　　洪程點點頭，嘆了口氣，把經過講給他們聽。
" b6 W- r* Z( c  x5 {! Y4 U
　　古藤武館位於梨花溪上游的水簾鎮，在這一帶也算得上是比較大一點的鎮子，不比林溪縣小多少。古藤武館更是整個林溪縣區域最大的武館，每年通過大考縣試的人數最多。
( r8 Y: T5 v; Q1 \" ^
/ G1 n6 N! k+ }8 m: L7 B; ]' j　　這是因為三年前，他們新來了一個姓武的教頭，他一來就道明了自己的身份——伏流門生。

　　武教頭的確有點實力，自己也雄心勃勃，到了水簾鎮之後就四處挑戰，想要打出名聲。

$ L) @: c: {$ r5 m* N　　他開始一個個挑戰附近的武館，俗稱踢館。按照老規矩，輸家要把武館的牌匾當眾折斷，以示認輸。

　　一時間，整個林溪鎮範圍牌匾折損無數，丟盡了臉。

　　結果，武教頭到了遠山武館，踢館踢到了鐵板。
+ Q) R% P+ a! J+ T: Q
& b- V' H5 Z! x1 W8 H- P　　那一戰之後，古藤武館的牌匾被迫在遠山武館門口折斷，他們灰溜溜地狼狽而歸，挑戰之旅也因此中止了。

: o6 `4 f! c  y* Q　　平亂山聽得眉飛色舞，身為一個少年郎，他最愛聽這樣的打臉戲碼。姜風卻想起了之前那些人說的話，低聲問道：「可是武館的水平，不光看當家教頭的實力……」

0 I0 D7 B: W1 W5 j　　洪程的臉陰沉了下來，沉默一會兒之後道：「正是如此。」
9 Y7 H( n( k$ N, N, ]' o
0 \2 a: ]1 B& l　　華蘇的確很有實力，但他開這間武館，更像是打發時間混飯吃。他對學生說不上不上心，但也絕不挑學生。

6 u& P' ~$ c  t9 Q7 Q# p$ i! F　　洪程自己是二環明心種，王二虎他們只有一環，資質就算往好聽裡說，也算不上「一般」。

# f( g$ Q, g- ^& W  t  `, p　　華蘇就這樣把他收下來了，把他們帶到了黎明境界，甚至每年都提供天照令讓他們參加大考。
# h" j9 E7 I  _7 x
　　洪程羞得滿臉通紅：「是我們無能……」

; S$ U1 b) m0 m, c& D9 ^& _　　華蘇個人實力強，打得古藤武館當眾折匾，但他帶的學生三年沒一個人通過大考，不像古藤那邊，每年都有斬獲。
2 {' q& [6 x. M- a4 X: o/ `* W0 w
　　於是，古藤武館的背漸漸地挺直了，甚至開始嘲笑起遠山來。他們當然不敢直接去遠山挑釁，但這也變成了他們的平生大恨，當面見到洪程他們的時候，必定要出言嘲諷，甚至在背地裡使陰招，想方設法地羞辱他們。

9 Z6 M2 e" q9 p: k% X　　姜風笑了笑，安慰他們道：「武教頭到林溪縣來，本來就是有目的的。他們就是為了收羅人材，建立勢力。他們招收的學生，都是資質最好的，學習的內容也全部針對大考，通過率高很正常。」
* k+ A7 @8 _% Y/ Y4 j
8 x0 G6 d9 @0 r  {9 P　　平亂山不滿地說：「你這不是挺清楚嗎？明明知道，還跟他們胡亂打賭！」
- r* |5 A5 ^# v
! ~5 |1 Q( T. b  N) D　　剛才姜風主動提出，要用天試的分數直接跟他們分個高低。要是對方贏了，他直接叛離遠山武館，加入古藤。但要是他贏了，古藤武館的人就要像之前武教頭說的那樣，從林溪縣爬回水簾鎮！

( z# r0 W1 ~4 }/ N6 u4 `- s　　姜風沒有解釋，只是笑著去看接天榜上的分數。

* ?4 c& Z3 S0 z1 T4 z　　參考的武修全部晉入黎明境界，等級大致相當，一般都在一鏈五竅之內。也就是說，都擁有十分到十五分的基本分數。在這個分數下，關鍵就是明力強度了。
0 A' q+ t, Y/ E
7 K+ N, V6 h/ O2 `　　淬煉明力強度需要特定的武技，這種武技非常少見，就算世家或者大門派裡都很少。所以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一層主要看的還是資質。
! t6 O9 E: N2 s- t2 E% {+ \" R, ?
' Z0 H7 l* o  M/ f. b　　前面的武修的成績有一息的，有二息的，二息能直接把分數翻倍，一下子就竄到前面去了。
6 ?, ^: |- z( }4 `5 E
　　突然，縣榜上一個名字直接竄到了首位！
) E9 @5 |$ A- v1 e; Y4 J0 y- w  d
　　這個人名叫高常道，等級只有一鏈三竅，但明力明滅，持續了三息才消失！
9 m% G9 L7 t0 P5 L3 z" c6 L5 {
8 H- k+ u" }: Y+ W2 e: l　　三十九分！
* U5 D, c/ ?. a
% D" O  ]! R- l4 p0 b9 i　　「好！」大廳裡傳來一聲暴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 G* X% R; D0 ^: U% c' j! [
/ k3 b- v! k6 a) s! t% R　　正是古藤武館的人！

0 x1 _0 s4 g7 {9 }9 E4 s　　武教頭重重一拍高常道的背，喝道：「岳尋遠！」

& q7 h0 m/ j) j: V, {; l, [) f  ~　　片刻後，又一個新的名字出現在第一位。
/ g9 w- E: {! q0 p
, B0 d9 S+ J/ y2 l　　一鏈四竅，同樣是三息！四十二分！
  b: t) _% S' T, q
8 H. e1 ^; c' ?7 h1 _　　「好！騰致！」
# J# l) a+ W. m; {: G
　　一鏈五竅，三息，四十五分。

  l3 b5 W. Z  k3 [- C! Z　　「……」
; z; Z- q! [" G6 T; e
/ u0 b" o5 @4 l6 t, h6 x　　不久，接天縣榜上的前排全部被刷新了一遍。
+ {# I" S9 h5 t; r5 d
　　這些人的等級全部都在二竅到五竅之間，強度全部都是三息。除了最早的那個叫高常道的以外，其餘全部超過了四十分！
4 Y5 t* X" N+ A/ ~2 P1 v, ~) o
1 v* h5 N8 ?9 s1 D7 K* }( i　　這些人一共十個，全部都是古藤武館的學員！

　　武教頭高高地抬著下巴，驕傲地看向四方。校場上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1 }# {4 r0 P( k) D0 }
; Y  Y( K8 a+ f: U( Z( k　　這人鼻孔朝天，態度非常惹人討厭，但他壓倒性的實力，已經足夠說明一切！洪程臉色大變，低聲道：「前兩年，他的學生都沒有這麼強！」

　　姜風也看著榜單，他突然笑了笑，轉頭道：「走，輪到我們了。」
5 ?; w- R! z5 \% g+ X! y( R
5 W% @' m6 L2 c. c( Y9 ^  k1 f　　古藤武館後面就是遠山武館，他們五個人的名字排在一起，姜風排在最後面。
8 a6 I, m, K2 h' ]
　　五個人一起走向青銅樹的方向，武教頭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面帶冷笑。

　　平亂山一邊走一邊小聲說：「他們的資質真的這麼好，每個人都是三息？」
& S' j6 c/ ?/ L5 K% c9 ^1 {3 G
" N7 E0 f2 y2 x: `# \: T# U4 f　　洪程皺著眉頭說：「古藤招人，的確都是精挑細選……」

　　「不。」姜風打斷了他，眯起眼睛回憶曾經在書上看到的內容，「就算是頂級資質，沒有合適的武技相配合，最多也只能止步於三息。他們每個人都能達到這樣的水平，絕不是單靠資質能夠辦到的！」
7 |  h, Q  }1 |
　　「你是說……」
9 H: o9 b9 T+ V+ `6 n
　　「嗯，他們應該弄到了特殊的修煉方法，特別訓練過明力強度。」

& U4 ]# C% d- W. m& I/ o　　平亂山一聽這話，更加擔心了。他嘀咕道：「你就不應該胡亂跟人家打賭，看吧，現在你只有到四十分，才有可能能贏。」
; Y  o* m  L! N+ d/ @" @- V
2 U: Z5 J7 a9 X, M$ C" p: \/ x9 h　　五人中的第一個是洪程，他走過去的時候表情還很猶豫，手一碰到青銅樹，卻瞬間平靜了下來。

0 _. y& G! o$ A. v4 n5 C　　他半閉上眼睛，皮膚下面開始發光。

　　金光滲入樹幹，直竄而上。
/ D7 q- X+ ~! }% F$ g6 A! ?0 J
　　一片葉子、兩片葉子、三片葉子……第一根枝條全部點亮。

　　第二根枝條開始發光。

+ W* I( P2 r: v' k　　一片葉子、兩片葉子、三片葉子、四片葉子……

+ |# [3 X3 c% ^  R# B　　金光停止了前進。
3 P  O( K: s4 y" N" i
! G, K3 [3 g7 ?; d　　光線像是會呼吸一樣，開始明滅。

　　一息、兩息……光芒熄滅。
$ g8 e9 n# d6 [4 o4 C1 G2 Q+ H
　　武教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 |" V( J# `/ d% d
　　光芒重新亮起，第三息！

　　武教頭的笑容頓時消失，瞪大了眼睛！

　　光芒這次熄滅後就沒有再亮起，但這個成績已經足夠讓洪程吃驚了。

5 i- f+ i& k( [: K6 A+ Z　　一鏈四竅，三息！四十二分！
, n3 R  K0 u4 k: k
　　他的名字一下進入了前十之列！

) n- F- M, h0 W' r, j0 l: S　　他不可置信地回頭，驚道：「怎麼會？！」
; c* W$ }# O! N) `( L: ]/ p
' v- s  Y' h: b- ?　　他去年才一鏈一竅，只有一息，今年怎麼會長進得這麼快？！
& J8 m( Z8 }9 m/ A$ x8 q
8 j/ N3 ~9 I: ?0 W4 C8 u　　姜風和平亂山同時轉頭，對視一眼，心裡有了一些想法。平亂山面帶憂色，喃喃道：「老姜，你現在四十分都贏不了了……」

4 E$ h: s; K  b　　姜風拍拍王二虎的背說：「你去試試。」
8 c) ~$ f9 y/ F
　　王二虎一鏈二竅，三息，三十六分。

' R5 E+ X' O+ i1 K  x2 C$ `( X　　向繩一鏈二竅，三息，三十六分。
( q1 p% |7 y: y; p% @; j2 y
　　他們倆雖然沒進前十，但這個成績已經強得出息他們自己的意料了！
$ ]- w, Z" ^, c6 s: P  v% E4 v
6 W+ F" i* `2 m3 A, m$ R6 C$ ?　　接下來是平亂山，他搖搖頭道：「大家都這麼厲害，要是我弱了就丟人了啊……」
4 Q& n6 @4 c- E% v
　　他大步走過去，毫不猶豫地伸手。

$ `& x& s# o" o　　光線走得極快，沒一會兒就得出了結果。

　　一鏈三竅，三息，三十九分，恰好排名在第十一位。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疑惑：「奇怪，我明明沒有訓練過強度啊！」
& r2 C" E" V/ M& k" B& d
　　姜風意味深長地道：「真的沒有嗎？」

5 n( I0 z% R0 T, N( G8 n　　平亂山一怔：「你是說華老師的那些……」
1 |: C4 _0 l- s$ s8 K
　　姜風深吸一口氣道：「現在輪到我了！」
3 n2 i9 J; @, a: N
　　姜風走得極穩，神色從容，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他伸出手，青銅樹觸手光滑冰涼，十分舒適。

　　片刻後，樹身裡一股氣息透過姜風的毛孔進入他的體內，迅速接觸到了流動著的明力。
7 ]) C3 I9 @4 e$ T
　　樹身開始發光。
2 F+ U  X, q; i" J6 }
　　光芒走得緩慢而穩定，第一根枝條很快就過去了，繼續向前第二根枝條前進。
- C/ s, w5 l+ m. g
　　平亂山心裡微微嘆息。三天前，姜風才剛剛破境，根本不夠他打通第二枝第一竅的。

$ a) ]/ c1 S2 d8 D0 G　　果然，光線在第二根枝條的前端就停住了。

0 [9 f' N6 E# }6 g　　一看見這個成績，古藤武館的學員們爆出一陣大笑：「一鏈，剛剛一鏈，原來是個剛入境的小子！」
5 t4 j& a8 ^7 W% D$ b' x7 W
) K; p3 x$ G. ]- {# r　　武教頭也嘲諷地挑起了嘴角，嘴裡卻還在斥責他的那些學員：「以他的年紀，能夠入境已經很有天分，你們也要學習這種勤奮！」

　　這時，姜風微微睜開眼睛，明力的光芒漸漸淡去，然後消失。
, W7 y/ o1 d: p& @, W& u+ e
　　第一息結束。

　　片刻後，伴隨著他的呼吸，光芒緩緩亮起，接著再度消失。
5 a! \! K, Y& L/ X0 B
  [5 Q# c$ w, V6 |9 w" X1 y: p　　第二息。

* v  D7 s$ f6 i" V0 [3 v　　明力光芒緩緩明滅。
9 K( c  @6 O3 a9 O
; `: R) n# y8 M, E: n　　第三息。

2 ~* X0 S3 K0 Q6 w- x: @' x; z　　到此為止了！

　　這樣的年紀，能夠入境，還能有三息的明力強度，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過對武教頭來說，最讓人興奮的還不是這個。
6 g3 ~6 H) S4 J
　　華蘇要招募這種資質的學生，肯定很不容易。但現在，他輕輕鬆鬆地打了一個賭，就把對方從華蘇手裡贏過來了！
+ ]* i3 b- m* V$ t+ y
　　一想到能從華蘇手上奪走辛苦尋來的好苗子，武教頭就心情大快！

6 [0 o! @0 h7 l　　這時，令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5 i7 F5 o5 ~6 z( j. ~4 e0 c5 z　　青銅樹上，光芒第四次出現，停頓片刻後，緩緩消失。

　　第四息！

1月23

1 R, C6 D" p; L  X$ d! b& u
2 Q3 ]$ D4 M5 W3 b3 O$ j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8 七息！（收藏收藏收藏）
: r7 E. n3 \; }$ v) T& p; v0 R6 t　　   
4 i6 L; r2 F' P　　武教頭心中狂喜。
8 C- i# V% @4 e: N, j
　　只需要看外表，就能大概判斷出姜風的年紀。
, I' z: j/ [7 R  p
　　一個剛剛成年不久的孩子，已經晉入黎明之境，明力強度到達四息，可見其資質之佳！他融合的明心種級別一定不低，四環？五環？還得加上華蘇的悉心調教……
2 {9 u+ V9 L8 T/ L! X3 {& g
　　最關鍵的是，他年紀實在太小，剛剛晉階，一鏈的等級只能給他帶來十分。四息翻上四倍，就是四十分。
# J: d& ?3 |6 n1 h' t1 ^8 R7 ?
　　如果單靠古藤學院自己的人，這個分數剛好夠姜風排到第十。第十名，足夠他贏得剛才打的那個賭。
  M: @; {# G+ |6 v
: m- t, p( _& J　　但關鍵是，他們自己人裡還有一個洪程。這個不起眼的大個子，竟然到了一鏈四竅，拿到了四十二分的高分，一下子把前十名的水平拉高了一截！
4 X" ]" ^  F; S
0 J4 q. t# @( B2 K5 d6 N　　這樣一來，姜風沒辦法進入前十，輸定了！

8 ]2 ]8 o4 w- a4 _　　這樣一個孩子，就要落到他手上了！

　　武教頭狂喜著要迎上去，沒想到，接下來的變化讓他臉色大變，幾乎忘記了呼吸！

　　在他的眼前，明力的光芒竟然第五次亮了起來！

2 z6 G; s' f# q' D　　第五息！

) T, u+ P% B* Z# M　　這種情況實在太過罕見，兩名學官大步走了進來，驚訝地看著這個少年和他面前的青銅樹。
( q* u3 O' g0 s) L  O
　　姜風的表情極度放鬆，他的手輕輕撫著樹幹，感覺清涼之氣竄入自己的體內，與澎湃的明力融合在一起。

6 x5 w* a& Y4 [; \6 G　　他的明力在元枝裡緩緩蕩漾著，粘稠得像蜂蜜一樣，流動起來卻絕不滯澀。它們的顏色也不像別人那樣金黃，而是帶著一種蜂蜜一樣的金色，如同陽光一般溫暖。

　　他能感覺到，這顆青銅樹正在呼吸，帶動著他整個身體、整個天心種也一起開始呼吸。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 s9 ^- R- R& p
% M6 t3 ]' Q, r6 S1 X8 J　　他吸氣的時候，青銅樹上光芒黯去，吐出時，又重新亮起。

, |- Q, i+ H8 Z1 W6 C2 m* i  T　　第六息！

　　姜風根本忘記了跟古藤武館定下的賭約，也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場合上。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與青銅樹的感應裡。

　　同時，他還感覺到，這個校場，連同整個天試的大廳，都像是有什麼物質殘存。這讓他如同回到了母腹一樣，舒適愜意，渾然一體。

) C  S, ?3 I8 _6 q9 {　　第七息！

- H& B2 V- }; c* Z" P　　姜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正要繼續呼吸，突然一個聲音直入他的腦海——
; J9 z1 `2 ?2 U0 m9 s
% h- Z' j9 p* [6 O" G; K　　「夠了！」

8 \: y8 K+ }7 W4 L　　女性的聲音低沉中微帶溫柔，在他心底重重敲響。
7 }/ L) B0 R; O6 B: ?1 ]5 B
　　葉宵！
; w4 V- n) ]0 |+ N. {( b0 k# y
% ~! t7 v( t6 r/ _+ V7 ^　　姜風猛然回神，無數念頭湧進腦海，他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正在幹什麼了。

　　再這樣下去太顯眼了，他的秘密可能暴露！

　　他的念頭剛剛生起，天心種的運作就是一頓，與青銅樹之間的銜接頓時斷絕。

　　姜風猛地抽回手，後退了兩步。
: H/ Y2 K/ E. E5 S& C
　　周圍一片安靜，幾乎連呼吸的聲音也沒有。他睜開眼睛，看見了附近的人。
/ c$ x( J9 a! D9 L
! m4 S( D5 z8 f/ c. f5 c　　武教頭瞪著眼睛，滿臉驚駭；平亂山、洪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0 t' U% ~$ g7 u. O　　在他們旁邊，站著兩名寬袍大袖的學官，他們一樣震驚，但總算保持了幾分矜持。

% V( [3 m8 E( U9 G# V  X　　我剛才測出了幾息？
7 K* C" H4 B% b; A
! X% s% R% M+ e0 V- `! j　　姜風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外面的接天縣榜。
' Y1 i1 y. x: C8 m. i
8 m* c4 w, U7 F# g/ m　　一個嶄新的名字出現在榜首，閃亮了三下之後，停了下來。
( g6 ~* r7 @  X# b" e  D
+ A- C* @( }% x/ x4 F0 J5 V% P　　七十分！

* H$ i# C; y- V/ B　　一鏈的基礎分十分，七息翻了七倍，他一共七十分，比第二名的四十五分足足多了二十五分，保持了超然的領先！

: }/ @- x7 l/ x( q' h$ z　　天試前，他親眼看見過自己的明力強度，這才會跟古藤武館的人打賭。但他沒想到，他的強度竟然能高達七息——這還是在有保留的情況下完成的！

+ y; d, Z% a, x  z1 ]8 f3 T　　一名大約六十歲左右的學官大步走到他面前，伸手點上他的眉心。

* p3 L% m  n7 T. m1 V  O8 o' ^　　姜風下意識地想躲開，但還是停了下來。
& u" k+ Y( W: F% v
　　一點光印在他的額頭浮現出來，停頓片刻之後消失了。

9 u2 v8 T0 c) @& m7 L+ F: i4 h! ^2 B　　武教頭這才回過神來，大叫道：「不可能，這是作弊！這小子才多少歲？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明力強度？！」

+ o. Q+ S4 `9 m4 s) h3 l* Q. _% H6 W　　學官揮袖轉身，注視著武教頭，沉聲問道：「你敢質疑接天印？」

　　武教頭立刻閉嘴，不敢再多說。
" }" o4 z2 @0 Q
　　接天印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接天之力，他怎麼敢質疑？

　　但這意思就是說，接天印確認了姜風的成績？這小子現在才幾歲，就能達到七息的明力強度？
4 G/ r3 n: ?) d9 n
6 q; z5 X1 q7 T4 V& i　　華蘇從哪裡找到這樣一個怪胎的？！

　　學官再次轉向姜風，表情變得非常慈藹。他問道：「你叫姜風是吧？今年幾歲？」

　　姜風抿了抿嘴，如實回答：「十六歲還差幾個月。」
5 k. d/ y- l  X# D5 |& v* m+ k' L
　　學官臉上掠過一抹驚訝，接著又若有所思地說：「對了，你姓姜……是姜家的人？」

$ V! j5 n* o- u' f7 x2 a3 E/ p　　世家子弟，利用特殊手法，的確可以在十四歲之後，十六歲之前融合明心種。
& v4 e/ m3 I8 \3 T. x; p# E$ x3 P: Z
3 r; e0 W0 B# L! a) w0 p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姜風卻搖頭否認了。他注視著學官，悄聲說了四個字：「山高水長。」

　　學官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盯著姜風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搖頭道：「原來如此。這也不奇怪了……」
" F! q( I& V3 a; t. h$ \2 n
1 G$ W3 {9 W: M$ {, I; u( s0 G　　他撫摸了一下姜風的頭頂，溫和地說，「成績不錯，接下來繼續努力！」

( N6 n. u8 ]# [" x. }8 z) g　　姜風點了點頭，認真地說：「必當如此！」

% J' D: L( Z( k$ ^8 Y　　學官道：「我叫房留仙，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來問我。」

　　「房師！」旁邊另一名學官一怔，叫了一聲。
# [+ q1 c: {3 c6 S1 K0 B, Z
( S5 H2 d5 G3 t8 v" ]　　房留仙向他擺擺手，向周圍道：「天試尚未結束，繼續進行吧。」
# r( P5 Z. Q; Y) p4 s! A
: g0 s$ n9 N1 Y% F9 i8 y　　姜風那四個字說得非常輕，武教頭沒有聽見，但看見了房留仙的表情變化。他心中一跳，這小子來歷絕對不一般！

5 e# l: _. p0 G/ f　　他的目光時陰時晴，正一轉頭，看見與姜風同行的另一個小子正笑嘻嘻地盯著他看。
$ Y1 k8 ]# B. X+ `# |5 e
　　平亂山看見姜風的成績，又是震驚又是高興，接著就想起了武教頭。
$ l, Y3 G( ]8 X* ~( M& w, s8 I
　　剛剛打的那個賭讓他擔心了半天，現在也該換個人為它發愁了。

　　平亂山笑嘻嘻地說：「我記得剛才有人主動答應打了個什麼賭來著。」

# P% o* _! K4 u8 ?. L1 ?　　武教頭瞪了他一眼，又不滿地看向旁邊，正好對上姜風的目光。

　　他強撐著說：「我剛才明明說是三場考試！是這小子自顧自地定成天試，我又沒有答應！」

　　平亂山瞪眼道：「你明明……」
% G3 l  h6 P: k
　　姜風一伸手，阻止了他的話，笑道：「好，三場就三場。最後統計總分？」

+ E$ o, i2 n) w- g3 C' G　　武教頭略有些不安，但一想到他這裡有十個學員，最高級的已經到了一鏈五竅，足足比姜風高出五級！

　　但萬一這小子還有什麼底牌……

　　他腦筋急轉，想找個藉口把這件事逃過去——他懲罰自己的學員可以，但要是被人家強迫著去做，那就是丟整個古藤武館的臉了！
' D6 @3 M6 j  {5 h- [; R
- L3 S, l4 T7 m& b' O　　他還沒拿定主意，一個人突然從他身後大步走出來，喝道：「好，我跟你賭！」

　　這個人又黑又瘦，皮膚粗糙得有如老農，目光極為銳利明亮。
# e5 t& H$ _8 M0 x6 s7 h
* N* u6 |8 @4 P/ M$ C# K8 k　　姜風一怔，問道：「你是……」

, X2 d7 {# S, H- G9 g# _3 B　　那人抬頭挺胸道：「我是古藤武館的學員，名叫騰致！我來跟你打個賭！」

8 f! S+ t& I* n# Y- [　　騰致，姜風記得他的名字。現在在接天縣榜上，這個名字就擺在他下面，僅僅相差一位。

% j; D: Z( ?! o1 y" {3 T5 b　　一鏈五竅，強度三息的騰致！
( D4 L% f$ \; W3 y6 _! w+ C: c! h
& N! j( i8 B# W* I* E　　平亂山叫道：「喂，你要不要臉？你多大年紀？姜風多大？一鏈五竅的人跟姜風這個剛剛破境的人打賭？」
  p# Q8 i8 n% k  ?) T4 b2 Z! M" R
　　騰致冷靜地說：「是他主動提出賭約的，我只是應約而已！」
" x4 r8 E2 u$ `8 M* z) u, @
6 G! j2 c: e, z4 Y+ m3 @& w　　平亂山還要再說什麼，姜風伸手打斷了他：「沒錯，是我提出來的。好，我跟你賭！天地人三項比賽，輸了，我去古藤。贏了，我也不需要你爬回去，你來我們遠山就可以了！」

　　騰致出人意料地說：「不。」他的目光極為明亮，大聲道，「賭約就是賭約，剛才天試我們輸了，我認！不管這三項最後誰輸誰贏，我都會爬回水簾鎮，你看著就好！」

　　姜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他向騰致伸出一隻手，問道：「那就這樣定了？」

$ p4 C( h1 O' R' S+ i+ N6 z　　騰致看著他的手，露出一抹厭惡：「賭約歸賭約，權貴的骯髒，我不屑與之為伍！」
0 D8 w  T5 \5 |. d9 r
　　說著，他轉身走入人群，果然不再跟姜風說話。

　　武教頭沒有阻止騰致，狠狠地瞪了姜風兩眼之後，也跟著走開了。

　　平亂山摸著下巴問道：「這人怎麼回事？你跟權貴什麼關係？」

　　姜風說：「也許天試的這個結果，讓他有了什麼誤會吧？」

7 K$ o; r! s4 c7 Q  i　　平亂山點頭道：「不過這人也還算有趣……說起來，你明力強度怎麼這麼高？！」
7 r8 R* P: m, C& w6 M5 H- q
# x/ Z' o$ l- E　　姜風微笑著道：「天賦異秉？」

/ H" G' D5 p: J6 n5 O4 F　　平亂山「呸」了一聲，卻沒有再追問。
) G! X: v* {) @+ b! S; r& }
9 b- _0 R1 E- ~/ l　　……
* Z$ k% a: c# e$ f
4 A8 W, p  }9 j. H　　……

: |5 Q6 u7 q. A3 i# J8 l4 i/ o; H　　這時，房留仙正看著上方的接天縣榜，表情沉凝。
2 V8 d, N. P$ h7 J- e
# o* e" I5 t2 c( N/ C- _, O( T  x" @　　旁邊那名年輕的學官小聲問道：「房師，您有什麼顧慮？」
' y* u# o" o8 ?3 h
　　房留仙搖頭嘆息，指著縣榜道：「小曲，你看看這榜上的成績，再跟前兩年的比一比。」
4 X8 p, S2 l3 q% s# L/ X4 c# [; u; Z
　　年輕學官曲春道：「除了這位七息的少年以外，前十名跟以往的成績差不太多。」

' G) m' N! _( U. Y* `　　房留仙問道：「那後面的成績呢？」
( o0 y$ C9 z$ r' X( I3 z
5 U9 i: K7 t2 Y( {9 }! Z) {( n　　曲春保守地道：「好像……比以前的強一點。」
4 k# \1 h3 l3 z4 ]
　　「何止強上一點！尤其是第十二名到二十名這些考生，如果以分數來計，至少比以前的水準高上十分有餘！」

　　房留仙指著接天榜道：「譬如這三人，今年已經是第三次參加縣考，前兩年都折戟歸去。你覺得，這樣的成績，可能前兩年連三十名都進不了嗎？」

1月23

. `( Z# D7 Q' J0 C1 ^+ d4 D
: {$ Y. W) X/ J% m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59 錯畫門（求推薦收藏！）
　　   
　　房留仙指的正是洪程他們三個的名字。武修的能力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循序漸進的，尤其是洪程，今年能進前十，去年怎麼可能連三十都沒有？
$ Z2 x3 N, H7 t* c3 b
( o6 G% S& c  [& \# B　　曲春安慰道：「我們明心學會超然於諸國之上，朱天國的內部事務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只需要保證有足夠的武修進入學院就行了……」

　　房留仙沉沉一嘆，沒再說話。
8 r: N/ b& }# g% _( i* o) ~
　　曲春又道，「我知道您是不滿接天之名被污的事情，不過今年開始祭天，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
  C! @$ G/ S' H6 D
　　房留仙終於道：「多虧了重家的那位！哼，竟敢當著『那一位』的面，釀就河中血案，導致千重軍出動！千重軍一動，朱天國還想隱瞞個什麼？還不是只能乖乖地接受祭天儀式，讓接天之力接管大考！」

　　曲春附和地點頭，他抬頭一看，縣榜上大部分名字後面都已經出現了分數，連忙鬆了口氣，問道：「房師，天試即將結束，該開始地考了吧？」

　　房留仙又嘆了口氣，揮手道：「開始吧！」

　　……
- g2 ~8 {7 _: l$ a4 ?& o
　　……
. g/ Q: s! r6 c% W/ S
4 I; Z* T9 J! C- |+ n. x# n　　轟的一聲，校場裡所有考生被聲音一驚，安靜了下來。只見校場右邊兩扇鐵門大開，又一個大廳出現在他們面前。

　　天試的場地非常空曠，考試的過程一覽無遺。地試則不一樣。

: Q& H7 K+ p) }+ N　　大廳裡橫豎交叉著兩堵牆，牆上並列著一扇一扇的木門。從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見，牆後空無一物，就算開門進去，也只會走到空處。

1 g: S+ d. O$ I# D　　平亂山搭著洪程的肩膀問道：「老大，你有經驗，跟你們說說唄。地試是怎麼回事？」

　　天試展示得太清楚，洪程看著憨厚老實，實際等級竟比平亂山還高一級。平亂山對他的態度一下子尊敬了很多，嘴裡連「老大」都叫起來了。

4 V9 X4 H0 z5 i3 Y6 P　　洪程搖頭道：「我考過兩次地試，每次考的內容都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
0 \* a( L7 C- z" e: K% H. O+ M# D
" z" N- ~) ?* t; u5 K5 ~　　他臉上有點不安，突然問道，「有，有件事情我想不通！我去年天試的時候，只顯示了一根明枝，第二根上一竅也沒通，今年怎麼會……」

& c, ^, x5 e; ~5 n, Y* S　　平亂山古怪地問道：「你連你自己的級別都搞不清楚嗎？」

　　洪程說：「我當然知道。但是天試測的不是等級，而是力量。也就是說，就算等級到了，力量不夠也是不會顯示出來的。所以……」
4 P, q% k5 F6 {9 S
" R8 B1 N8 v  a# V8 Y. R　　說著他又有點沮喪，「所以我一直以為，我的真實水平比實際等級差遠了……」
0 E6 {3 n# ^# u: z; T5 N( k/ b
　　姜風微笑道：「有接天印作證，你的成績完全真實。放心吧，洪大哥，你的實力完全符合你的等級，非常強大！」

　　他認真地說，「以這樣的實力，還有華老師教導，只以正常發揮，通過縣考的希望非常大！」

0 @4 g, J! E/ R, }2 W- F) }3 q　　洪程臉上浮現出一層新的光彩，重重點頭道：「嗯！」
/ O" j; R. q) V
  A- q7 z, J& G- s: q" {5 \5 M　　毫無疑問，以洪程的實力，連續兩年沒有通過縣考，只有一個可能。

0 V2 o. K) ?( @( ]# M　　他成了世家與伏流君爭戰的犧牲品。為了保證讓自己的人通過，他的成績被強行壓低，被硬刷了下去。

- u# Z+ J, S6 i　　今年有了接天之力，天試恢復了以往的公正，洪程的真實實力也就顯現了出來。
9 u" ?9 p+ V- s
　　像他這樣的人，也許還有不少，而這次縣考，是他們難得能得到的一個機會。說到底，還是因為世家和朱陽王兩邊鬧得太不像話了，有些人開始表示不滿了……
) w: @: j, ?% H' U7 r& B
　　這時，曲春大步走出來，雙掌一擊。

, |) ]0 N" d1 U9 H& c, M2 g1 i; J! ^3 U　　這一擊如同金石一般，聲傳全場，他洪亮的聲音同時響起：「地試開始，啟動錯畫門！」
- o2 B) t" C( H8 `& A8 l4 C
　　一道光從縣榜上投射下來，蜿蜒曲折，向著地試大廳中間的牆壁爬去。
" e1 e0 n! ?/ S0 g
　　金光爬上牆壁，在上面勾出無數符號，一直向前延伸。沒一會兒，它就爬滿了一橫一豎整個牆壁，一時間，牆上像是開滿了無數金色的花朵一樣，美麗而神秘。
& \% o6 T6 H% o) T  `
6 G( S9 y1 D; Y; l' X　　這其中最顯眼的是牆上的那些門，橫十豎十，一共二十扇門全部被金光勾勒出來，循環不休。

　　循環兩週後，金光透過門框，在門後的空氣裡形成一幕幕圖景。

　　每一幕圖景各不相同，變幻不定，在小橋流水、森林山峰、無盡沙海、熔岩地洞等各種自然景觀裡不斷切換。

$ e( ^# l3 {, B% J' I/ T　　金光形成的圖景持續兩秒後，完全消失。
9 l  p0 Q. b; W* |
　　曲春道：「這是縣級寶器錯畫門，專為此次地試準備。錯畫門一共二十扇，每扇為一個考題，考生進入之後，隨機抽選考題，錯畫門會告訴你們要做什麼。地試每人持續兩刻鐘，到時間會被自動送出來，成績將顯示在縣榜上。」

　　這不起眼的兩道門牆竟然是縣級寶器！

　　寶器是一種特殊的武修裝備，通常用明獸材料製成，分為「修、縣、州、府、國」五個級別。級別越高，威力越大。

( M4 F6 y  u; }; k2 V- G& h　　普通武修能得到一件修級寶器已經很不容易，這樣的縣級寶器，除了世家門派的核心弟子以外，只有官府衙門才能使用。
7 L. M& m0 z6 \6 {% G9 t8 F, V" G7 Z
　　洪程驚嘆道：「上次地試就是一個人一個普通房間，可沒這麼大手筆……」

　　曲春滿意地看著眾人驚嘆的表情，朗聲道：「以下唸到名字的，到我跟前來！」

　　接著，一個接一個的名字從他口出報出，一共二十個人列隊站在了他面前。

　　曲春拿出一個沙漏，放在旁邊的高台上，道：「沙漏盡時，就是地試結束之時。」

　　「現在，你們依序進入場地，各自站在一扇門前。」

  B  T) T+ m* Z" d　　片刻後，每扇門前各站了一名考生，手握緊了門把。
- B8 W2 i" ?8 g5 U# k' s
　　一聲令下，沙漏裡的沙子開始往下流落，考生們拉開門，走了進去，消失在門後。
6 s3 s9 d" E* U/ }9 A
9 J: y5 h4 b! @8 ]% f　　外面的人全部看呆了，就他們的角度來看，那只是一扇門而已，門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這些考生從對面拉開了門，然後走進去，消失了！
" @4 @( u4 `$ x' V7 V; g/ H
　　他們上哪裡去了？

　　曲春抬頭看向縣榜，其餘考生的目光也跟著一起看過去。

/ o# p% [3 A- e& _% z; y　　果然，數息間，榜單的排名開始發生了變化，那二十名考生的分數開始不斷增加，直線上升！

　　姜風緊盯著榜單，想從這分數的變化裡發現一些端倪。
0 {3 S1 ?/ Q: g: b# g& j8 O& x9 K
: U. c. t: a+ m9 _, s　　這一批考生裡沒有他們遠山武館的，也沒有古藤武館的學員。兩方人馬都跟姜風一樣，盯著榜單不放。
, R* A/ V+ @8 E0 n1 [
　　分數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每次增加的不多，只有兩三分，有人快，有人慢。
4 @3 U0 ?; q: q0 T
　　其中最快的是一個名叫班演的考生，他上一項得了二十四分，排名不高。但在地試裡，他在十分鐘內就拿了五十分，超過了原先排名榜首的姜風，躍升到了第一位！

* C: d, y# \. L3 C　　平亂山喃喃道：「看來地試占分不少啊……」

　　姜風點頭：「嗯，比天試的比例高多了。」
5 D4 K/ e: @' M: V
　　兩刻鐘後，最後一粒沙落下，打在沙漏底部。

　　金光一晃，考生們全部出現在錯畫門後，他們表情各異，有的驚喜，有的皺眉，有的則重重一揮拳頭，咒罵了一聲。
  {# y6 Q% ~* g9 [! Y: T% O
　　平亂山道：「看來裡面有時間提示。」

) `$ i' }0 N" f5 i) `, v　　姜風點頭，他也看出來這一點了。
1 K* W. ~5 x2 E( ?+ Z' R2 l; `$ i/ h
% c' }4 j5 [6 e' }* X/ e- r* J　　這時，縣榜之上，排名第一的已經換了人。這一項，他一共得到了一百五十二分，加上上一項，總分接近兩百。
4 C  r, E8 S& Q* ?) j
5 |8 }" D' }' \, Z2 A　　這人驚喜莫明，旁邊馬上就有人湊上來問道：「剛才考的是什麼，能說來聽聽嗎？」
4 o% E5 I* V2 ?# q/ _4 A- y
　　包括這人在內，所有人同時閉嘴，明顯不願透露消息，其餘的人低罵了兩聲，也不好強迫。
7 r" ?6 z; i$ Y9 }8 Z% @3 z
　　接著，第二批，第三批考生也接連通過地試。
) t* e4 u0 |, C
　　現在，排名最高的那人拿了一百八十九分，總分赫然超過了兩百！
5 F& \1 n8 h3 [5 Q; u
$ R) X4 p! p0 r, M4 U- o6 {% {　　平亂山道：「分數懸殊很大啊……而且好像跟等級關係不是很大……」

) l' B/ o' x- m/ J0 }　　就像他說的那樣，地試這三批人裡，最高一百八十九分，最低只有五十二分。而且，最高分的一鏈二竅，最低分的卻有一鏈三竅。其餘，高級低分的也不在少數。

　　洪程憂心忡忡，天試進前十的喜悅一掃而空：「要是這一項分數被拉下去了，縣考還是危險……」

$ Q. A7 [5 P, @5 X  v. F4 Q  M　　姜風的目光從那些考生身上掠過，一拍洪程肩膀：「放心，我覺得你不會有事……我們都不會有事！」
# D3 ~5 }3 M$ J2 _! a  K: i
' A- C. B9 ?4 ]  W' I& S5 O, l　　這時，曲春又一拍手掌，響亮地道：「第四批考生準備！」
5 D0 [7 k8 F% o5 X* w+ O$ y
, F8 v( ?8 {$ ^) x+ w% S　　又二十名考生的名字從他嘴裡念出來，一個接一個地走進場地。
  {6 z4 o0 \) R: }, [
　　姜風站在錯畫門邊，轉頭看了旁邊那人一眼。

/ ]# P6 q$ O5 u" m3 X- h　　騰致的手緊緊抓著門把，目不斜視。
) ^. ]% m1 t* y! R' x% [# T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一批二十人裡，竟然把遠山武館五個人和古藤武館十個人全部納了進去！

; U9 {( c, ?, Z' e4 L# k3 }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興奮起來。這一場，幾乎就變成了遠山和古藤兩個武館的對決，簡直是一場好戲！
; K0 e6 Y) U2 R7 l5 }; u& J
0 q6 W5 u. b  _' p5 E+ h　　房留仙本來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這時卻揚了揚眉，走到錯畫門旁邊，伸出手，在上面連續劃了幾個符號。

3 [5 E& y3 `; Z　　曲春連忙趕上來問道：「房師，你要做什麼？」
1 _$ }/ G" `$ [4 G+ O& w' S
, f: i' X$ ~1 \# T- _　　房留仙擺擺手笑道：「沒什麼，給他們增加一點動力而已……」
2 S2 ?% a8 k8 _
　　曲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時時間已經到了，他翻過沙漏，喝道：「第四場考試開始，錯畫門開！」
  A. F  ^6 _& [, x0 G) t9 s
! h8 N! o& }1 f% M9 i7 F　　姜風覺得手下一鬆，門喀地一聲打開了一條小縫。
. O' `* k* [3 Z, U  F) p1 M
9 ~8 t) R: K7 N0 {' |　　他深吸口氣，推門走了進去，眼前立刻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