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 q0 L% i8 I  t: E* y/ i8 w
$ w. Y- R1 x3 ?6 y#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0 作弊？（求推薦票~~）
0 f7 c& N2 C1 ]$ `+ `" `! M　　   
6 S" c; o; @: |$ Q6 Y　　平亂山一愣，敵人比想像中更強，他不是沒有感覺的。但他明明確認過了，明獸的等級的確就像對方宣示的那樣。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確定？」
7 o, o$ F" ?! F$ k, ?
# x6 @4 ?0 i& [2 [- r　　姜風點頭：「是。你在戰鬥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那頭明獸，統計它的數據。」

  C" m; q$ ~% M　　他蹲下來，在地上揀了一塊石頭，寫寫畫畫。

　　「譬如，我設定了一個標準，普通人的力量是……」
1 j- u* t  F2 n2 z1 t/ |
9 k5 R  b  E! S1 D" v　　他熟練地報出一個個的數字，普通人的數據是什麼樣的，平亂山的數據是什麼樣的，上次那頭一階二級鷹頭獅是什麼樣的，今天這頭金絲猿是什麼樣的……
" @2 V$ @. m. n8 Y
, }: q! `) H6 |/ L　　所有的數據都清清楚楚。
( L! q  a; r6 G$ C1 n$ @
0 ?( f3 V. M5 Q8 v　　這些全部都是平亂山自己經歷過的戰鬥，姜風一邊說，他一邊在心裡比對。他發現，這些數據跟他的判斷全部一致，姜風說的是對的！

! A' E9 W4 C1 N! L' F3 ~　　事實上，這些情況他不是不知道，心裡一直都是有感覺的。只是，被姜風這樣條條款款用數據列出來，顯得更加清晰明了，讓人一看即明。
+ z. f8 `2 V- }  I
　　他不可思議地問道：「可是我留意觀察過了……」他比了比自己的額頭，「它腦袋上的標記明顯就是一階一級的！」
4 p' y2 U/ u4 J! ]
　　姜風站起來，腳在地面上一抹，把所有數據全部抹平。他眯起眼睛，看向縣衙方向：「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就要看那些伏流門生了……」
. x' c& W/ \2 U0 n
　　……

　　……
( i! r6 Y* c& s% k1 u3 `' @
　　平時，河中縣也有幾個伏流門生。但這次來了這麼多，還是因為這場天照預考。
; r! Y. _( [/ n( x8 ]3 F# H
　　縣衙裡專門開闢了一個區域，供他們休息。
% `- G7 Y% S& r9 V
& m. H& t) q' K4 D% G: b　　伏流門生的隔壁就是獸場，用來供給考生們戰鬥的明獸，全部都是從這裡出去的。

　　縣衙外面的廣場上非常熱鬧，裡面卻非常安靜，好像所有的人員全部都被調配去那邊了一樣。

　　一道黑影登登登幾下，踩著牆壁上來，在牆頭一頓，撮起嘴唇發出幾聲鳥鳴。
' z) t, u/ ^) A
　　又一道黑影竄上牆頭，他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指了個方向：「獸場在那邊！」

　　先上來的正是平亂山，他揚眉問道：「你怎麼知道？」

　　姜風伸手一指：「看，那裡有一團獸毛，那邊有幾點血跡，明顯是順著這條路過去的。」
% G* m# Q3 m3 ~$ C8 Q+ y
$ P( N' X) @; @# G　　平亂山略有些驚訝：「你的眼光實在太利了。」
4 Z+ {& ~1 L3 P6 _
: I' c0 p+ a) R0 V) H+ @* F* _$ ~# y. ^　　姜風微微一笑，說：「走吧！」

　　兩道黑影一溜煙地下去，沿著樹的陰影往前進。一路上偶爾有人經過，他們全部小心避開了。
: W3 ~. B' t! N2 f% J: H& `
9 W7 T6 H4 `& O0 o　　沒過一會兒，兩人就聽見了明獸的嘶鳴聲，平亂山壓低了聲音：「就在那邊，過去看看？」

2 R! ~& \0 D1 T  b; j, a　　姜風一點頭，兩人正要前進，突然有兩個人抬著籠子走了出來。
& V' V- h, C2 h4 ^
　　他們明顯有點費力，因為籠子裡的震動非同尋常，好像裡面的明獸正在用盡全力掙扎，想要逃出來一樣。
/ J" v. c; O" g& m* ~8 Z* W3 e/ [4 a
4 ~# _% T1 _6 z% Q0 B# O) C　　這兩人的袖子上有著伏流門生的標誌，額上的漩渦表示，他們都是黎明二竅的武修，實力跟平亂山相當。

8 w* f8 |9 A3 m1 W  {2 C3 m　　他們抬著籠子，順著一條小路往後走。
! b: z6 p+ ]4 Q2 F& Q
　　姜風和平亂山對視一眼，立刻悄悄地跟了上去。
; b+ {+ r' t4 E: J+ u
) l2 c( o" r; X; j; `　　那兩人的手臂上閃著金色，他們正在全力壓制籠子裡的掙扎，完全沒注意後面有人跟上。
# Y$ X! R( ?. u& i+ y% m  W8 a
4 j1 {6 a8 C( v% [# `　　走到一半，籠子裡的明獸突然發出一聲狂亂的咆哮，兩人同時站定，手臂上金光大作，顯然已經用出了全部明力！

　　鐵籠劇烈地顫抖著，上面的蒙布向外鼓漲，好像隨時都會炸開。
1 L% c9 e9 C1 i3 g6 f5 T+ `
　　數息後，籠子裡的動靜突然消失，變得無聲無息起來。兩人鬆了口氣，對視一眼：「好了，沒事了！」

9 C/ D+ `& T6 f4 A/ u) a- T5 h　　他們輕鬆地把籠子抬到後面的一個空場上，掀開蒙布，打開籠子。
% F. S7 ]1 j, V) G; |- d( e& U! H+ r5 V
　　籠子裡的明獸比想像中小多了。它大概只有人頭大小，是一頭火紅的豪豬。現在豬身上光溜溜的，渾身的利刺都紮在蒙布上。

. @- h/ b/ ^% L' F1 M　　它躺在籠子裡，全無氣息，已經死了。
$ R  O; F& a4 @0 V- r4 q
　　那兩人把豪豬倒出來，其中一人提著籠子甩了甩手：「今天這活兒可真是太累了。」
4 k$ J  o, M3 k1 b/ o  E
　　另一人臉上有個黑色的痦子，正在鼻子旁邊，好像多長了個鼻孔一樣。他輕鬆地笑道：「那是，這些畜生打了藥以後，本事可變大了不少，壓制起來的確挺費力。」

: A8 @$ Q1 P  k" r) B6 i　　頭一人臉色一沉，厲聲道：「閉嘴，這可是外面，不要亂說！」
5 z/ ^% P" N4 G+ ^0 C4 M+ F* D+ q. ^
　　痦子笑著說：「這裡又沒人？怕什麼？」
6 E& |# P2 G5 _1 G$ P+ C* n. Y- V
- R7 I9 X1 d! L0 D$ ~' o6 _　　他一邊說，一邊環視了一下四周。平亂山聽見「打了藥」三個字就有點發愣，姜風用力一拉他，他回過神來，馬上躲了起來。
$ d' [( ?3 G+ [
5 J$ v! T6 x# ^6 ^　　頭一人嚴厲地道：「不管有沒有人，都要謹言慎行！你再像這麼口無遮攔，我就要報上去了！」

　　痦子陪笑道：「別，別，我以後小心就行了嘛！」
& O8 s. ^: {% @5 A1 P
, j: A. ]4 t" A" J+ O　　頭一人狠狠地瞪了他兩眼，說：「走，回去繼續幹活！」
5 f" P: B- A" x7 ]; K$ t. e! M
　　兩人離開，姜風和平亂山這才從一堆亂石後面走出來。
* P- B6 T3 ^* O0 ]- J
, c6 T# N" v" b( Q　　之前他們的視線被山石擋住，只能看見那兩人的一些動作。這時，繞出山石，兩人看向這片空地，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不出話來！
# y$ b* z9 j5 C5 r+ O: q# u$ {+ G) R
& |2 N: ~+ e1 N　　空地上層層疊疊，全部都是明獸的屍體。
; w. J9 A( M" Q  D
　　三天的戰鬥，就殺死了這麼多明獸？
4 n4 ~5 s; d2 y% |7 _1 e& i
3 Q0 Y5 F$ L7 k" S2 q2 b　　兩人對視一眼，平亂山低聲道：「這不對勁，不可能死這麼多。」

　　雖然他的預考被安排在第三天，但從第一天開始，他就蹲守在這裡，想要得到更多的情報。

　　據他所知，戰鬥中真正死亡的明獸並不算太多。每一個帷幔裡都有像甘大人那樣的人值守，大部分時候，戰鬥一分出勝負，他立刻出手阻止。

  G7 A. ]* R2 D, v1 s0 @( ~) e　　這一方面是儘量不讓考生出現傷亡，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損失太多明獸——要捉這麼多明獸來考試，也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

9 v9 C. q, ^$ P3 E9 ]　　周圍沒人，兩人現出身形，走到空地上，分頭檢查。
4 @* q  a  Q& p* E% x0 Z! ?( ^
+ t  `2 x7 r2 P2 f3 s) J( l　　過了一會兒，兩人重新碰頭，平亂山震驚地道：「你說得沒錯，這裡的明獸的確有問題！」
# Z! e% |* l3 Y( [
; Z. @& x1 \: g2 I/ I! N　　姜風點頭道：「沒錯，這裡的明獸，因為外傷死亡的不到五分之一。其餘的……」他手一指，正是最後倒進來的那頭豪豬，「都跟它一樣，沒有明顯外傷！」

　　他蹲下來，在豪豬的腹部劃了一條線：「你從這裡剖開。」
2 d, H9 Q, N! k0 |3 @0 O# q& m  |
　　平亂山掏出蔥葉刀，沿著姜風所指的方向切了一道線。剛剛切開，姜風立刻拉著他後退。

　　只聽見「砰」的一聲微響，好像氣球爆炸一樣，大量的血肉從豪豬內部噴出，濺了一地！

2 D; I7 T0 ^) u* R; x: V　　這些血肉裡混合著少量的明力，要是平亂山剛才沒讓開，絕對會被濺一臉，說不定還會受傷。

3 n2 Z; _% `3 v  v. t8 v　　他震驚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9 b- T1 O8 j" s2 ?9 Z
　　姜風說：「這就是它們的致死原因。它們的身體裡有外來的明力，這些明力非常混亂，不斷衝擊，讓它們暴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同時也讓它們性情狂躁。但是這種明力非常不穩定，所以，被灌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它們活不長了。」

) H0 o! n' h. m6 N; `, i, J: D8 h( d/ A　　平亂山吃驚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C2 d% q8 }/ @6 ~" I* W0 C
　　姜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 u# r# H0 g& k4 v, t: N# t( @　　早在認識重繁之前，他強行吃下那些明獸的肉，偶爾就會出現這樣的效果。如果他沒有用強韌的意志力，強行忍痛梳理的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0 l9 v8 d) |6 Q, r. u$ v0 K
$ n8 M6 Y4 T0 D5 g! ~* ?5 V6 a& U2 O5 o　　所以，現在這些明獸是怎麼回事，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6 s% v& r: e5 D& B" |! k1 ]% }
3 s( U% U+ L9 |9 L2 Y+ T) k/ f) d4 W　　平亂山深吸一口氣，理清腦中混亂的思緒：「也就是說，他們使用某種藥物，強行提升了明獸的力量，讓它們活不了多久，但能發揮出超階的力量，讓我們沒辦法通過考試？」
' R% I2 v) M9 Z  M. J" Y
1 c5 b( |. Q+ w+ v7 `8 d% \0 {　　姜風沒有說話，平亂山問道，「‘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怎麼做？」

6 M" x9 z7 }( s5 Z( I% V) s7 N　　姜風沉默片刻，說：「你應該知道。」

5 Q' I' e! T, h, ^9 Z　　平亂山眯起眼睛，一道光芒閃過，他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伏流門生？因為我拒絕加入伏流門下？！」

　　姜風說：「到現在為止，只能做這樣的考慮。不過究竟如何，可以再打聽一下。」
5 M  T. ]; B: P4 Y! B( P% @
8 c" R4 }3 {2 l9 k1 F" m6 O　　平亂山的腦子一團混亂，下意識地問道：「向誰打聽？」

　　姜風突然扯下一頭明獸，蓋在那頭爆炸的豪豬身上，接著又一拉平亂山，叫道：「走！」
) X$ h; ~. F# C: U9 e
3 s8 [6 A( f2 D7 p　　平亂山下意識地跟著他躲了起來，片刻後，腳步聲再次響起，那兩人又抬著一個籠子走過來，倒出一頭黑色的山豬。

0 x8 l8 p, k% V6 r6 c9 c　　這次的活計看上去比較輕鬆，山豬從頭到尾都無聲無息，顯然一開始就已經死了。
6 `3 s& d- U% h5 ~" h7 o
　　姜風在平亂山手上寫了兩個字，平亂山立刻會意，指了指自己。姜風點頭，平亂山深吸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1 l% [& e& {, \, N9 b3 Y2 r- f+ W1 N　　一瞬間，他的身形猶如清風一樣飄起，掠向一處屋簷的陰影。

8 ^; C/ G9 _" A, G% r1 @; R　　那兩人有所感覺地抬頭，但什麼也沒發現。

　　平亂山跟他們等級相當，擅長身法、動作靈活，刻意隱藏的話，的確不容易被人發現。
1 U- g# H  ], e% r! t7 d
　　沒過一會兒，他盯著那個痦子，悄悄跟了上去。
# D. u9 _1 k) T# d/ A( x
　　幾個人全部離開，姜風走出來，巡視著這些明獸，眉頭緊皺。

" w/ l; ~% {# F' E" X7 k　　伏流君是帝師，以「天下師」著稱，深得朱陽王信任。
- N' p& s  T6 p5 s: z
' i* H. |3 M* z2 {3 f( N　　他為什麼要使用這樣的手段，把不歸自己門下的修武者全部趕出大考？這樣做，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4 l+ J) P$ o6 l2 S' Z
+ k9 h- }/ ^& \" I6 J　　因為小姐的事情，姜風深恨這人。

* b" s& N8 X- S2 n  o8 t　　但越恨，他越不敢小覷對方。這件事裡面，絕對有不合理的地方！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1 都殺了吧（求推薦票！）
2 _4 N/ l  l' ~0 O' T/ m      
2 r2 Z7 X9 I! Q, q# v    過了一會兒，平亂山掠了回來，跟姜風打了個招呼。姜風立刻會意，跟著他一起離開了縣衙，到了外面。
- v, c. H6 j7 N  f0 n; ~! @, \$ `
2 I# w! Y: a2 A* \$ d" b    平亂山的牙關咬得緊緊的，一到安全地方，立刻轉身怒吼道：「果然沒錯！就是他們幹的！」
4 i4 t3 w, x+ s# y
- F+ V* ?1 v! u    姜風皺眉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 O# B3 ]9 z6 S: Q
/ l1 @! y! p  {8 P9 J9 N$ e    平亂山握緊了拳，深呼吸好幾口，總算平復下來。
* _, }. ?- z4 p% e) R1 b+ J
    他剛才照著姜風說的那樣，悄悄跟在那個痦子後面。正好痦子尿急，跟同伴分開。平亂山跟著他到了便所外面，一等他出來，立刻出手攻擊。
1 o) ?  ~4 i" A- D$ |3 Z- V2 N
    痦子半點防備也沒有，馬上就被平亂山制住。果然就像姜風判斷的那樣，他嘴巴很不牢靠，三兩句之後，平亂山就把話全部套了出來。

    「他說，就是上面安排給他們的！他們會提前關注天考，在裡面篩選一些有潛質的人，一一去請，讓他們加入伏流門下。願意加入，就安排給他們正常的明獸，如常通過預考，拿到天照令。要是拒絕，就用灌了藥的明獸把他們刷下去，好騰出位置。」

    平亂山臉和脖子都在發紅，眼中盈滿怒火。他來回踱步，大聲道，「灌了藥的明獸能力會變強，性情暴躁，就算有人在旁邊看著，也很容易出事。這段時間，死在異化明獸爪下的修武者，比以前增加了一倍！」
; ]- R8 l; e& e7 K8 `3 j
    他砰的一聲，一拳擂在牆上，怒吼道：「他們根本不理會修武者的死活，對於他們來說，不願意加入的修武者，還不如死了！」

: T0 @( x( K0 X, `0 ]& M7 |7 \    姜風眉頭緊皺，腦中念頭一個接一個地閃過。
# K( \5 }! q$ \7 O
    平亂山說的，並非不符合邏輯，但他總覺得，這裡面還有什麼蹊蹺。
; A1 @( e: e. |" P' v
' w4 Q6 Z( D  ~- `6 R    伏流門下這麼做，實在太激進，也太愚蠢了一些！

    平亂山緊緊地盯著牆壁，腦中反覆回放著那個痦子說話時的表情與眼神。
9 }4 Z' ~  S2 y: c; k6 h
    他雖然被平亂山制住，但一點也不害怕。他的眼神得意而輕蔑，甚至還有些不耐煩。在他看來，伏流門下的這些做法，再正常不過。
6 s+ o3 Z6 n/ s  x. e
% N0 _3 \! T. b8 v' Q    老實說，在此事之前，平亂山就像他說的一樣，對伏流君和他的門下並沒有惡感。
1 D5 M* a1 `) P. n4 l
    伏流君現在已經是意明武皇，這樣一個人坐鎮在朱天國，簡直是所有修武者心裡的目標。
. {) ?; J. w5 _& `( D
    他之前拒絕對方的勸說時，心裡還有些遺憾。他還想著，如果他大考成績優秀，最後前往京都參加最後的國試時，說不定還有機會拜見伏流君。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殘暴不仁，如此不把散修的命當命！
0 P7 V3 `4 a, h+ n
    他倆正在一個巷子裡說話，外面不遠處就是地考的試場。
- Y% E. T# ?3 ^% T: e. K  O- h
9 Q; l( I* H& ]# _5 m! _7 a    突然間，一聲尖利的哭叫聲從那邊傳來：「大哥！」

5 M" g2 t, G; J; D+ i$ ]4 o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叫道，「你，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一階一級明獸而已，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醒醒啊！」

/ ?% a* e% W* \1 v    平亂山的額角青筋直跳，他突然大叫一聲，向外衝去。

    姜風被這哭叫聲一驚，沒有防備平亂山的動作，看著他衝了出去。
% ], Y& H8 [. z! o" H+ K
+ z" X( A2 d' M3 b    平亂山身法極為靈活，一陣風一樣衝出巷子，到了外面的廣場上。他聲如洪鐘地叫道：「別考了，都別考了！」

8 A. S6 d0 L/ g  V' q% F/ p5 C    姜風心裡一沉，暗道不好。

    平亂山深吸一口氣，聲音裡挾帶著明力，清晰地傳遍四方：「人考用的明獸被做了手腳，這考試有鬼！！」

    他一出現，立刻有幾個巡邏的騎士發現不對，向他衝過來。

    現在一聽這話，又有幾個青衣門生拂袖疾閃而來。
5 m/ h! T$ b- c" U- Z- V
& d8 J5 k  i) w( _8 [/ Z    平亂山大叫道：「明獸被打了藥，狂暴了！你們沒有發現嗎？它們的力量比平常強多了！比一階二級的還強！」
- F$ v+ s. i0 o- C/ e& N  G
9 F( u( _! D; s; a! ]    這時，已經有幾個人衝到了他旁邊，平亂山展開身法與他們周旋，繼續放聲大叫，「不願意加入伏流門下的，都會被安排這樣的明獸，他們就是要把我們刷下去，給伏流門下騰出位置，爭取更多的天照令！」

  e2 M$ q* k/ Y/ ^    他高高騰起，衝到一根旗杆上，居高臨下地一指：「這位兄弟，就是死在狂暴明獸的爪下的！」

7 `' R- V5 E. O! ?$ t# r    他所指的地方，正躺著一個大漢，他剛剛被明獸從一個帳篷裡扔出來，守帳人沒來得及阻攔，他躺在地上，被等著他出來的未婚妻一眼看見。

% s+ i1 ?; s5 C    他肚穿腸爛，死得奇慘，未婚妻整個人立刻崩潰，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試場。

    考場上一共十個布帷，每一個外面都有人在等。女人慘叫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平亂山攜帶明力的聲音傳遍四周，聽清他說話的內容，場上頓時騷動起來。
0 f' w% }0 X' c: O5 S1 _3 ]0 [
+ F# O7 _" Q. g4 r# b- @0 }    「閉嘴！」一個武修站在縣衙的房頂上，沉聲喝道。他一伸手，一股寒氣隔著百米距離噴湧過來，平亂山身體微僵，立刻脫手離開旗杆，向著另一邊疾射而去。
+ Z# W' ]" [) y' ]1 ~( I
; l& Z8 R, @& J0 w    他指向那個武修，高聲叫道：「你們看他的衣擺！這也是一個伏流門下！」

8 h5 W$ V7 W  F3 Q  Y    黑色的流水符號在陽光下格外清晰，考場上騷動更加明顯，有人已經叫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有證據嗎？」

' M! w: Y& t' g! K" n    平亂山箭一樣在空中穿梭，他叫道：「我剛剛潛進縣衙裡，親眼看見的！那裡的明獸屍體堆積如山，全部都是藥性發作，自爆死的！」
5 w" P5 C7 W( @; I
. G& Y0 o' p. b. ~% i    姜風站在下面，緊盯著平亂山，心下焦急。
; f$ ]& _: v2 @# H; ]) B$ l# Z5 v0 _, }
    縣衙裡圍追平亂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中間有不少都比他等級更高。平亂山仗著身法之便，一時間不會讓他們得手，但時間再長一點，他一定凶多吉少！

( r% m% B8 ?2 }    現在要怎麼辦？

6 M- p9 m- D/ N' X    他還沒有拿定主意，一道強大的氣勢突然從縣衙裡出現，馬蹄聲輕輕響起，越來越清晰。
8 a( B3 p; ^. v7 T% d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聲音吸引了過去，只見一人一騎出現在縣衙上方，向這邊踏風而來。
# L$ h8 ?% K. F
    馬蹄所踏明明是空氣，但蹄聲卻聲聲清晰，好像響在人的心上一樣，讓人不由得緊張起來。
2 g; P4 q/ U& g' j5 g8 Y0 `1 @8 K2 z
; T8 g% S1 ], ?    姜風的腦中立刻閃過一個名字——「震心獸」！
, `' O2 z- t: R# p0 a, l
    這是一種二階明獸，成年震心獸有可能達到三階。三階震心獸能夠單憑蹄音震懾敵人，甚至有可能讓人碎心而死。

    能夠駕馭這種等級明獸的，至少是陽明以上的等級，打通了三根元枝，明力和武技都非常強大！
/ y  U3 V- m" j, k/ P
    震心獸背上坐著一人，那人看上去四十多歲，唇上頜下的鬍子修得整整齊齊，目光極為冷銳。
# ~- O$ ]( M9 N
5 x) I: S; o& K# e    他冷冷看向平亂山，不滿地道：「屈屈黎明武修，竟然動用了這麼多人還沒拿下，還讓他說了這麼多話。」
$ _% @  t$ }5 v1 T: V: r1 R# L
    他的目光在考場上掃了一圈，說，「既然這裡這麼多都聽見了，那就都殺了吧。」

    一聽這話，平亂山呼吸為之一奪，整個人幾乎都要傻了。
) z* O2 l: U9 ?4 Z. S3 _; L
) z! x5 v. c/ c3 H1 L3 v    都殺了？因為聽見了他說的秘密？

    他一時激憤，抱著要把真相公諸於眾的想法，把自己知道的事實全部說了出來。結果因為這些話，所有人都要死？

; c7 J' E! L- u+ ?7 g1 T    他剛剛靈活地閃到縣衙的屋頂，停住腳步，一聽這話，腿一軟，險些從屋頂摔下來。

4 d; G" O# [$ W% v1 x" d, _    他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但他無比震驚——因為他揭露真相，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死？！
9 o( A* n* s0 ?7 L9 I# W) S0 x1 G+ `. e
    他半跪在屋簷上，厲聲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做！」

    那人毫無理會他的意思，輕輕一揮手：「去吧！」
* U1 K  h) T7 Y# c. M  J! n; u
    場上一片僵凝，然後，兩隊騎兵首先行動起來。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撲殺場上的人，而是一左一右向外迂迴，牢牢地守住了廣場的大門和院牆！
% z$ P! {0 A7 k0 m3 J' z
: B1 w% l# |7 E6 J+ g" k2 B. y! |% S    緊接著，砰砰砰的聲音連續響起，所有的大門全部合攏，人試考場頓時進出不得。
3 h4 n: k* r5 x" I6 o
    這個行動驚醒了場上的所有的考生。一個人大聲叫道：「他們把我們關在裡面！」
$ Y  d* v1 V5 F) [9 ]
2 Z8 I4 [: ?1 X8 @    又有一些人聽見動靜，從帳篷裡出來，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震驚、又是恐懼，瞬間亂成一團。
" z; W2 ?+ t+ J! j6 \2 F
% m6 j6 W0 o4 x6 z4 Q$ o    一個人走到震心獸主人身邊，輕聲道：「秦大人，剛才這人吼叫聲使用了明力，外面也應該有一些人聽見了。」

5 w7 K* ?$ r. F$ {$ I) J9 X* O9 C    那人淡淡地「哦」了一聲，震心獸四足騰起，踏著清脆的馬蹄聲邁向院牆外，片刻後，牆外聲聲慘叫接連響起，轉眼間又停了下去。

4 p& x+ h1 U( g% c+ k& L    極為恐怖的氣氛籠罩了整個考場，平亂山蹲在屋簷上，臉色變幻不定。突然間，他大叫一聲：「兄弟們，他們要搶走我們的天照令，還想殺了我們滅口！我們不能束手就擒！」
; {  D; v/ g. I* {
    他旁邊不遠處一個人尖叫道：「都是你胡亂說話，才會……」

% T) s& ]& O$ V& f6 J; {, r  Y    話沒說完，一個拳頭突然從旁邊砸了過來，把他打倒在地。
6 _# j) a! J" U, s: w! K4 V
8 N- k6 }  A# j$ y& ]  s    一個高大的漢子冷喝道：「閉嘴！明明是這些什麼狗屁伏流門生，想殺人奪位！」

) w, i' l/ Q1 b- Z3 @, _    他雙手握拳，骨頭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他怒吼道：「想我們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讓我們一起打出去！」

6 S5 B9 m: _0 E  H9 i  v0 p" ~    這一聲迅速把考生們的恐懼轉成了怒火，立刻有人應道：「對，打出去！」
, |4 o. S& V' {$ p
    「打出去！」

    立刻又是幾聲大吼。緊接著，人群彙集起來，濃濃的明力波動以他們為中心，向外散發出去。
* k& R4 G7 O& }2 O9 o& l7 D! ^
    平亂山上前大吼，揭發真相時，姜風就隱入了角落。

% J! W! A4 Z# M4 e, v4 _1 L% n0 @, C    濃濃的不祥預感與某種落入陷阱的感覺籠罩著他，他不斷打量四周，把周圍的情況全部收入眼底。

    在場的考生一共三十九人，對方的兩隊騎兵一共二十人，閒散的伏流門生一共十人，還有十個監考官。無論是人數還是實力，都是對方占上風。

1 N: v& G9 c" b6 ~    兩邊衝突起來，這三十九個考生很可能全部被滅殺，一個也逃不出去！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2 冒進？（求推薦票！）
! G  S, H! ^# _) D　　   
4 j& V8 ^9 ?! m, e" h% L( M　　在場的所有人裡，大概數姜風等級最低。

0 m+ X5 g. W) q% {3 I0 s+ r　　現在大門被封鎖，二十個騎士牢牢守住，無人可以進出。
, \0 _8 u( X5 [; D
　　一會兒屠殺正式開始，他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敵我實力懸殊，即使拚死一戰，失敗的可能也在八成以上，必須先想個辦法！
. Y  _- M6 r4 i1 l& Z/ l, e4 ]
　　姜風心念急轉，他打了聲唿哨，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平亂山就望了過來。

; I; e: L5 p6 _& ]　　姜風向他打了個手勢，平亂山掠下屋簷，到了他身邊。

: b' n5 d& x( s) S9 L4 M$ ^　　騎士們正在封鎖考場，其餘人沒有馬上動手，看見姜風只是個未入境的少年，冷笑一聲，沒有阻止。
" g9 j' W" U; B; V5 K$ M% z
　　平亂山後悔地說：「是我魯莽了！是我害了這些人！」
/ v# }' f# C7 j7 y# [
　　姜風沒有發表意見，低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 @! E, G( A& N, L5 K9 v: X　　平亂山搖頭：「現在不是我打算怎麼辦，是他們想怎麼辦！」
: s3 \5 a- m4 n. d2 Q& k! u' v6 O
　　姜風說：「對方一共四十人，我們算上我，也只有三十九個。他們有坐騎、有裝備，等級也比我們高，我們不是對手。」

6 Z  H& i7 }1 Y2 e! E2 f　　他每說一句話，平亂山的呼吸就急促一分，他咬牙道：「我當然知道！那我們要……」
+ K# Y( Y6 _# F) y7 e& h
　　話音未落，人群裡突然有個人大叫著衝了出去：「放過我！我不是跟他們一起的！我願意投入伏流門下！」

　　他衝到一個伏流門生面前，抱住對方的大腿哭喊，「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

　　那個伏流門生彎腰問道：「你參加預考之前，有人找過你嗎？」
* J: P7 s% `% o. [
　　那人猛烈地搖頭：「沒有！要是找了我，我一定會投靠君上的！」

　　「砰」的一聲，那個伏流門生伸腿，把這人遠遠踢飛。這一腳踢得極重，那人一直撞到一根旗杆下面才停住。他被撞得頭破血流，耳朵裡清楚地聽見對方的聲音：「沒有潛質的人，我們當然不會找，也不會要！」
$ g% H/ d6 v: x+ a
　　正好一個騎士站在旁邊，他面無表情地縱馬過來，踏過這人的身體。
( I, `! E! }& u
0 ?6 G4 C: e( u　　這人眼前發黑，還沒有回過神來，胸口就是劇痛，頓時慘叫起來。騎士連縱幾下，他的慘叫從高到低，逐漸消失，竟然被對方直接縱馬踩死了！

　　所有考生看得目瞪口呆，幾個想跟他一樣投降的人立刻臉色發白，平亂山也把嘴裡那半句「難道要投降嗎」嚥了進去。
; B  K0 ~3 D: _5 d# G$ h' U
　　騎士冷冷地掃向下方，他衣襟上的黑色水紋清晰可見，他的一字一句也極為清楚：「不中用的，死；不投靠我們的，死！」

　　他的手向前一揮，「伏流騎兵，衝鋒！」

　　十匹健馬同時踏足，聲聲驚心。它們踩著青石板，轟隆隆上前，直衝前方人群！

　　五個散修考生身上同時泛起明力，迎向健馬。轟隆一聲巨響，兩邊相衝，這五個人同時被撞飛，馬上騎士跟著飛身而出，抓住他們的頭髮，用馬匹拖向前方！
; f8 c4 L$ u$ i" V
2 p" @- m0 E2 i& t, X　　轉眼間，明力波動混合著濃濃的鐵鏽氣息，場面混亂而血腥。

　　平亂山臉色鐵青，正要飛身上前，卻被姜風拉住。

" T( }+ j2 l( r% o# T5 p/ s5 w+ A　　姜風塞給他一個布袋，疾聲道：「你速度快，趕緊發給大家！另外，讓他們不要亂跑，也不要正面對抗，儘可能地往那邊躲！」

　　他手一指，平亂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正是縣衙。
  P  j* v0 `. [5 E
( r, L) i4 B8 Z; [　　考場與縣衙連為一體，騎士封鎖了圍牆，讓他們不能往外逃，但往裡衝還可以可以的。

　　縣衙裡房屋眾多，遠沒有這裡空曠，無形中限制了騎兵的發揮。
( c% p- f7 A( r7 C9 Z
; |  v: T4 |3 y' Z) M3 s) Q, A　　平亂山立刻會意點頭：「你說得對，我馬上就去……」

　　話音未落，又被姜風打斷：「你跟他們說，儘量躲藏，拖延時間，拖得越久越好！」

" _/ {" E6 B# b: e8 M% X　　平亂山驚問道：「你要做什麼？」

　　姜風搖搖頭，低聲問道：「你能做到嗎？」
6 r0 X) ~, X, A( [9 a$ ^$ c
5 K* m4 Z; W1 w% J# X3 g　　周圍一片混亂，姜風堅定的眼神與清晰的話題好像一顆定心丸一樣，讓平亂山不知不覺地平靜下來。
6 ?) c  K1 n( v
　　一時間，他竟然忘記了對面這個少年比他年紀還小，甚至還沒有晉入黎明之境，連參加大考的資格都沒有。
* B, s1 ]+ ~. e3 D* C
　　他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我能做到！」

　　姜風拍拍他的肩膀，把皮袋塞進他手裡：「快去！」

　　平亂山又一點頭，飛身而去。

2 l" r# s4 h% W% c　　姜風看見他遠去的身影，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向後一縮，再次退入陰影裡。
4 N$ u1 L4 ~# U+ z
　　河中縣是朱天國的一個縣城，按理來說，負責管理這裡的是一層層派來的縣官，由他來管理這一方勢力。
: U1 p0 C0 R1 B0 B
　　天照預考是大考的起點，大考是九天大陸每一個國家當年的大事，受盡重視。

& l0 U/ m; x. C  o2 p　　河中縣的這一次天照預考，主持人是河中縣的縣官，負責維持秩序的應該是他的手下。
' J+ w" G+ C; i
1 i; V) u0 {5 K' H# y# |1 {; L　　為什麼現在把持河中縣考試秩序的全部都是伏流門生，還用了這麼激進、這麼遭人反感的手段？
3 q. |+ w4 l% ~' x& k7 |
6 F. q, A. e$ t+ q$ K* f9 W9 ?　　在天照預考中作弊、搶奪散修的天照令，甚至要為了保守秘密殺這麼多人滅口……這件事萬一被傳出去，伏流君馬上就會被千夫所指，遭受極大壓力！

　　姜風眯起眼睛，想起之前唯一一次跟對方打交道的經歷。

: v, H9 Q# p( }6 y　　刺木，伏流君的直屬手下，無形中也可以代表他的一些作風。
% d4 l* L; _8 e, A% B
' q: }) n; V9 O. j　　他陰柔深沉，為了讓事情進行得更順利，甚至可以放棄一些顏面之類的東西。

　　這樣的人，會如此急進囂張？
$ \$ ]& [/ @$ O" x' b
　　姜風第二個想起的是上次半月集時聽說的消息。
* K, Z$ C, H" t
　　朱天城破，伏流重傷。

　　這才是最大的疑點。
$ J8 H" ]% @* R) G, V$ a2 m* J
% N) i7 y* E- w  F# ~  ^/ l　　主君重傷，手下還這麼張狂，惟恐不惹人話柄？
4 p! p! i, p) Y
　　換個方向來想，如果這一切並不是伏流君自己的意圖呢？

6 ?) s- q% u& S" C　　如果這一切是他的政敵，為了打擊他而製造的事情呢？
& k/ l: o* h% ?- i  e$ o: z! m
　　他們會滿足於這區區三十九個人的死嗎？
" c/ p" {' I& _9 l) }5 _% }( {
1 x  R, ?' h! _* o$ t　　河中州，除了那一座橋以外，就是一個孤島，極易被人封鎖。
5 }' T7 p+ m, M/ [
　　想到這裡，姜風雖然早有預感，也不禁悚然而驚。也許，對方刻意把事情安排在河中縣，就是看中了這裡的地利之便！
$ q; a" D/ U9 }
　　事情究竟是不是這樣，只需要再等一會兒就能看出來。
1 d* U; b& B' b! K5 g* M
　　姜風雖然這樣想著，但也沒有坐等事情發生。他早就看好了周圍的環境，選定了方向之後，向著那邊狂奔而去。

　　正如他所想，他的動作雖然明顯，但沒什麼人過來阻止他。

　　這裡幾乎所有人的等級都比他高，對於這些人來說，一個未入境的小子，不可能引得起什麼波瀾，根本不值得注意。
& ?+ M* {. f7 ]  P
7 ?. V/ W1 x" h( e1 F- T' |& k　　而且，這時候，場上的其它散修考生動了起來！

7 k; ]7 B# u" z　　平亂山身法靈活，動作極快，轉眼間，他就穿過人群，把肉乾和話一起傳了出去。

8 [1 g% h* v! e, b8 k- |　　他才是對方關注的重點，馬蹄聲立刻響起，兩個騎士分過來抓他。

. u+ Y  a3 G2 N& g7 R　　這時候，人群轟地一下散開，他們沒有往外衝，而是向著縣衙內部狂奔而去！
# X: {0 _- n  [4 ^+ H
/ s  W* P5 z. A4 a5 @, g: G　　騎士們沒提防到這一招，先是一愣，立刻有人叫道：「攔住他們！別讓他們散開！」

　　但追的人怎麼可能有逃的人動作快，沒過一會兒，一大半的考生就已經越過牆壁，逃到縣衙裡面去了。
  {# U+ }1 }1 y7 O+ f+ c
　　「追！」
; |2 g. f* i6 d4 P
8 s/ E+ G, y0 a2 q, M　　頓時，一個個人影躍起，場上頓時空了大半。

　　平亂山本來也在照著姜風的囑咐，逃往縣衙內部，百忙之中他匆匆回頭看了一眼，想看看姜風在哪裡。

) }, S( }( @' J5 }, Z6 r　　這一看，他頓時大吃一驚。

　　姜風的方向明顯跟他們相反，他正向著考場外面狂衝而去！

. G: c# g( V. u6 A* L# W　　他想幹什麼？
8 Z# Q8 O8 B" g9 Q/ x: t
　　外面比裡面可危險多了！
) o2 U2 Z/ Z6 a4 j! t, X) M
" K  X! [0 b4 D  E　　正如平亂山所想，看見這個未入境的小子想逃出去，守衛者們終於沒再坐視。

　　一名騎士正守在姜風衝出的方向，他一聲呼喝，立刻縱馬衝了過去。
7 Y/ O% c5 @! F. w0 r/ V- W! s
　　健馬速度極快，幾乎是蹄聲剛起，一人一騎就到了姜風身邊。
" `% y2 f0 f1 c1 Q; K
; T3 n; ~3 h8 a. @1 G+ ~2 i　　這個騎士手持一把銅色長戟，輕輕一揮，戟身上閃過一抹淡淡金光，攜著勁風揮向姜風！
4 G% h/ M' W  d6 W' }
　　姜風就地一滾，恰到好處地躲過了這次攻擊。長戟轟地紮在地上，那些青石板，之前經過了考生劇戰也沒有損傷，在這長戟的一擊之下變成了上百片碎塊。

　　姜風心中一驚，腳步卻絲毫沒停。在濺起的碎石裡，他一個翻身，躲到了馬肚子下面。接著，他右掌扭轉翻騰，向上揮出，隱隱悶聲響起，轉眼間，這一掌擊在了馬腹上！

3 |) U  y4 L8 x4 L+ c" H　　健馬發出長長一聲慘嘶，肚子砰的一聲炸開！

; G  p9 l1 L: T　　騎士一驚，正要騰身躍開，姜風一翻手，掀起馬身，重重砸向他！
; g- q) x! r/ B% M9 {$ J+ f
' t7 z6 }0 p) P/ Q+ k% m　　騎士一聲怒吼，揮舞長戟，把自己的坐騎斬成兩片。
7 O6 B! Y0 V- y+ b. J
　　飛濺的血花中，他看見那個未入境的賊小子已經騰上了圍牆，眼看著就要逃出去了！

　　姜風躲戟殺馬擋人，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他騰身上牆，正要翻出，突然，一股巨力攔腰砸在圍牆上，牆頭頓時倒塌，姜風也跟著一起摔了下去！
1 M" x8 T* B+ E: ?1 y

1月23

& h" g- S- n3 M1 ?* Z" F
# q0 y! ^+ \2 w9 A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3 可以阻止　　   
4 [0 e& q7 _$ G, c3 e　　   
　　撞上圍牆的這股巨力非常強大，登時把它撞得粉碎。

" Q0 g; x) S; {0 s$ h, c　　姜風猝不及防，從牆頭直接摔下來。百忙之中，他抓住旁邊的一根樹枝，用力一蕩。
8 a& z6 M8 N1 X$ \/ B; |6 {
　　樹枝斷裂，他的胳膊也發出卡的一聲，劇痛隨之襲來。
3 F+ f! H1 ?4 q5 H( m5 V9 J% _6 o
　　他咬緊牙關，身體隨著衝力往外，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滾了兩下，停了下來。

/ s' w( b/ g1 C' j* N　　他轉頭看去，正迎上一道漠然的目光。
' N. b6 G) f& p/ n% g. K8 v
. K* |. ~' |6 O$ x. e$ U　　那是一個巨漢，手裡拿著一把重鎚，錘上金光閃爍，明顯是一把寶器。他一錘打爛了圍牆，瞬間解除了裡外的封鎖。

　　他看了姜風一眼，道：「反應倒挺快。」接著，他移開目光，大步向裡走去。
2 L, _9 _( b6 f8 P6 @  R  ~, }9 {, }
　　姜風的左手在右臂上一搭，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傷勢。右臂折斷，以他的體質，這樣的傷恢復到能繼續戰鬥，大概需要一刻鐘時間，要徹底恢復，約摸需要一個半時辰。
+ @" b) ^5 {3 B$ H
5 Y. x" @+ q- V0 V& g　　他沒有動用金色血氣，目光一沉，向後躲開。
( g, Q' v, A: E$ F1 `* n
! t% F# F3 B( S7 O% [　　這個重鎚巨漢的到來證明了他的想法。
# u+ o# A/ |3 V5 P) A9 K
, |/ g" i$ A; H　　也許鎖門殺人的命令真是伏流門下下的，這一切也一定早有安排。
( a5 e" E5 e7 Z, ]+ l- j& d
　　他們砸牆破防是想救出裡面的人嗎？
# r3 x" y8 k8 i5 a
　　不，他們只是要把事情鬧得更大而已！

# Z6 P4 ~" L% H　　果然，天空中傳來一聲咆哮：「鼠輩敢耳！」

2 Y# L7 V5 t3 O　　清脆的馬蹄聲響起，騎著震心獸那人從半空中落下，獸蹄踏向那名巨漢！
: I% J' p9 `8 \% A; ?
　　巨漢揮錘迎上，吼道：「遊蹤，你們把人關在裡面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伏流君再怎麼勢大，也管不到我們河中縣！」

( C% |4 W0 u% ~7 Z( d2 A! H8 t　　遊蹤沉聲道：「住手，梁六朝，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你搞不清楚嗎？！」
: {0 I* e' }5 [! u6 L
　　梁六朝暴吼道：「在天照預考中作弊，被發現之後要幹掉所有的知情人，這就是你所謂最好的處理方法？滾蛋，我梁六朝絕不同意！你們伏流門生，快給我全部滾出河中縣！」

8 q8 U" c) V& q6 U" [　　遊蹤皺眉道：「你既然如此不識時務，那我只好——」

$ b) x' _6 O' h! t　　震心獸的四蹄重重踏下，跟巨漢大鎚一撞，一陣無形的衝擊波以他們中心，向四周輻射開去。

　　空氣轟地一震，他們周圍的地面全部裂開，樹木斷裂，石板碎開，漫天飛葉混合著無數碎石，向四周濺開！

　　姜風被這陣衝擊波一撞，又向後打了兩個滾，這才卸去。
# h9 q9 K$ j1 w" A$ k
. w! g7 H) u7 @( U3 u　　他的目光掃向四周，瞳孔立刻緊縮。

　　圍牆外面，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好些人！
0 G' m& Z: Z: b
　　他們大部分都是七竅流血而亡，這顯然是震心獸直接攻擊的結果。
8 K( U- F# m4 ~7 c# J' C( [$ Y
7 v  D1 g# p9 J, u　　同時，更外圍一點的地方，就像梁六朝和遊蹤一樣，兩波人馬已經展開了爭鬥。一邊黃色勁裝，正是河中縣本地的守軍；另一邊青衣黑紋，全部都是伏流門生！
) W% L6 K) H2 {6 i8 g1 X% y
1 F* y5 ^  Z8 h　　除了這兩派人馬以外，還有大量的考生和本地的居民。
7 Q! j! L$ R2 g7 \( \. e
1 P2 e/ A3 X  R" F! D( [5 q0 ~4 y, L, \　　後者發現事情不妙，立刻躲回了家中，鎖緊了大門。那些考生聽見了梁六朝的話，紛紛露出了不可置信與恍然大悟混合的目光，表情漸漸變成了無比的憤怒！

4 X! c6 y& X( m+ T6 _: y　　人群裡有人大叫：「難怪我沒通過人考，原來是有人作弊！」
1 r0 A/ Z$ D7 t7 O4 V/ G
. D( X0 u5 S6 F! J" U: X　　又一個聲音叫道：「對，剛才裡面就有人在說，用來人考的明獸全部被打了藥，能力比想像中更高！」
# ?/ g" A- s1 D7 h4 l
　　「有證據嗎？」

　　「那個人說了，就是在縣衙裡看見的，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 z; ^1 y+ @1 f' G
　　一呼百應，人群立刻在縣衙外聚集起來，試圖往裡衝。

# l5 Q1 h- I, w　　姜風目光緊縮，他觀察力極為敏銳，又早有防備，目光首先盯住了那些提前發話的人。
: W) A5 u, T: K
　　他們一個個目光閃躲，雖然嘴上叫得大聲，但並沒有立刻向前衝。很明顯，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造成混亂！

　　不得不說，這樣的挑撥極為有效。
0 ?* G4 \% z1 E* j
　　之前，整個河中縣的氣氛就已經非常壓抑，好像隨時都要爆炸的火藥桶一樣。

8 E* j7 r$ y; b) X/ w8 m. U　　封鎖縣衙、圍牆被打碎、縣軍跟伏流門生開戰，最後再加上這幾聲挑撥，恰到好處地引爆了火藥桶。

　　所有的散修考生迅速聚集，踩著圍牆向裡狂衝！

　　遊蹤顧不得梁六朝了，他騎在青雲獸上，高高騰起，大喝道：「所有人聽令，所有想闖進縣衙的，一律格殺勿論！」
3 y8 Q8 P& C$ h' U
　　「是！」

( ~  p6 O1 c0 Y5 F: W　　所有伏流門生齊聲應是，他們迅速甩開縣軍，圍住了縣衙。

6 ?/ I* u) m* Z& z9 s6 v2 Z　　角門附近，一個散修正要衝擊，一個伏流門生一聲大喝，手臂上燃起了熊熊火焰，揮拳擊向他的面門！
) S8 s7 K6 `7 o- s5 }: y, L$ l
　　這樣的戰鬥迅速在圍牆外各處發生。
: S' E1 W- k3 b) h6 L) ]
　　戰火一點燃，就不可扼止，圍牆附近迅速綻開了無數血花，明力的波動與肉體相撞，立刻就是筋斷骨折！

　　散修人多，伏流門生能力更強，區區兩米高的圍牆，一時間彷彿變成了銅牆鐵壁，完全不可突破。

/ j. R5 T  d( {0 N9 H　　梁六朝一聲大吼：「伏流門生，你們不要這麼無恥！」
6 b8 [9 L/ q" |2 d# ^; d4 |
/ z8 o* |3 {" ]/ C- I- J　　他咚咚咚大步衝上前去，用力一掄巨錘，又一截圍牆轟隆隆地接連倒下。轉眼間，兩邊的界限就被打破，散修們全數衝進了縣衙裡。

　　姜風抱著自己的胳膊，翻到屋簷上蹲下。
6 e% q% Y& t) J# G9 x$ h: U2 f
　　有了縣軍相助，散修的力量跟伏流門生大致相當。伏流門生傷人無數，但也無法阻止散修衝擊縣衙。

. o2 g( r+ y+ p8 b　　地上血流成河，一個接一個的有人倒下，死亡的、重傷的……
) H8 m% m* `0 Q& U4 Q
　　轉眼間，天照預考的這場考試，就變成了一場血案！
# \+ y7 J  C; y& F0 L1 D
2 D: e0 N1 V# p' \( W　　遊蹤馬踏青雲，從天而降。他手持一把赤紅長槍，輕輕一揮，就有幾個散修渾身著火，慘叫著倒在地上。
+ }3 x5 D' x( K) @
( \- O7 A' |: S0 ^7 b8 P4 I　　梁六朝大步疾衝過去，攔住遊蹤。這兩人實力相當，一槍一錘激盪著空氣，碎石飛塵揚了滿天。
- p# _/ l# n) Q# m, [
) ~+ m, J/ }# C& b3 b0 H6 M　　姜風蹲在屋簷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臟咚咚咚地激烈跳動，好像馬上要跳出來一樣。
8 g2 X/ @5 U8 E, r
　　他右臂的骨折正在恢復，傷口麻癢難當。這種感覺像小蟲子一樣從傷口爬出，漸漸爬滿全身。
" ^. y7 Y  V- L  m1 v+ C
　　天心種內部的漩渦開始加速轉動，天機魔方隨之運轉。

　　周圍的一個個數據在他腦海中形成，注入天機魔方。
6 f$ L9 _. P3 i! I* E8 s# M/ u3 t
　　突然，他瞳孔一縮，看向牆外某處。

　　那邊的角落裡站著一個人，他沒有加入戰鬥，只是站在那裡而已。
* ]2 K# |$ ?) n  a  [
9 L# o; m2 i& g* a- S/ _　　他沒有融合明心種，只是一個普通人，身材瘦小，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年紀——重繁！
& p& T' m  @% ?. s1 O: z8 u. S2 D
0 D" d0 B, ~2 O4 F8 h1 o4 L; ~　　姜風這才想起來，重繁是跟他一起來的。之前他放他一個人在河中縣逛，現在情況大變，他還是自己一個人！
4 T. {6 c. m; _: L4 C; W" S; i
　　人群極亂，重繁隨時都有可能被牽連。

　　他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還有家人在附近看著，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單獨留在戰場上！

　　姜風目光一凝，之前收集的數據生效，自動給他指出一條直達那邊的道路。
8 K4 C+ G; K, B5 g  T& x
　　他的腳在屋簷上一踩，整個人如箭矢般射過去，彎腰縮肩，連續躲開交戰雙方，掠到重繁身邊。
/ D5 d% i9 [7 z6 e2 V+ s
　　他一把抱住重繁，叫道：「這裡危險，跟我來！」
2 e2 N9 Z% s& t8 B
　　重繁看見他突然出現，微微一愣。緊跟著，他腰上一緊，被姜風甩到了肩膀上。

2 @; k. [6 y2 p6 Z　　姜風目光向周圍一掃，再次狂奔而出，跑到縣衙旁邊的一間房屋旁邊。
7 ^1 I5 g( t4 R% Z
3 _* w! Z+ t( Y! I. j　　這個屋子建得很巧，幾間搭起來，中間正好留了一個空隙，夠一個人躲在裡面。
( B5 ~+ d* q( }1 k  ~' V
　　姜風把重繁放下來，疾聲說：「你就躲在這裡不要動。等事情平定下來你再離開。」
3 }; }6 c' i; T- s0 Q3 C  j! x
　　他向旁邊望了一眼，眉頭一皺，從腰上拔出一把匕首，遞到重繁手上，「這個留給你護身，但是不到最緊急的時候不要拔出來。你……」
" N: g# j: [4 P) e, d
　　他還想交待下去，重繁突然抬起眼睛，他立刻一愣。

: y0 @6 a- j, e' G( W　　身處戰場之上，手無縛雞之力，這孩子的眼睛裡卻一點慌亂也沒有。他看了一眼姜風的手臂，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0 S) X8 x5 G! n/ c) B' P8 H
　　姜風把他帶過來，把他放下，都只用了左臂，右臂看上去動彈不得。

　　姜風無所謂地看了一眼：「骨折了，沒什麼。」

5 k6 ~" I) C- u; ~　　重繁低下頭，摸了摸姜風給他的匕首。這還是上次半月集的時候，他給姜風購置的裝備，也是他身上唯一的武器。
; V0 R) \& l8 g
　　重繁再起抬頭，平靜地看著姜風，問道：「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1 w! w- x$ o- U
4 {- ?0 u4 g& @　　姜風皺眉，憂急地回頭看了一眼：「應該是有人想趁伏流君重傷的時候，挑起這個事件，中傷他，打擊他的勢力。」
: ?6 @% Q( |% }4 K0 p6 {! d2 s0 C
/ S% I& Q& B$ ^" _2 F　　重繁微微一怔，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判斷？」
0 h  r# H# e0 a: U
2 b  x/ c3 _# X% B6 H- T9 m* l  p　　在這麼緊急的時候，這孩子還不斷問話，姜風微微有些焦急。但他還是回答道：「因為不合理。伏流君身受重傷，應該處於最虛弱的時候。如果他的勢力連這點也看不明白，憑什麼能夠突然崛起，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成為朱天國最大的勢力？他自己的確夠強，但單靠自己強，也是不夠的！」

' C! F# `1 a5 S　　重繁若有所思，又問道：「你現在想做什麼？」

& j/ f, h* G8 f  N' e: n　　姜風深吸一口氣，道：「老實說，我討厭伏流君，他是我最大的敵人！如果可以，我也要盡一切可能打擊他！」

　　重繁目光閃爍，靜靜聆聽。
9 N. o& k# d' D! @$ p
  n% ?4 c. |9 y9 o* z! j( k8 `　　姜風望向旁邊的戰場，聽見不斷傳來的激戰與慘呼的聲音，看著不斷濺出、流淌的血河，表情極為嚴肅。
# Q  f: |+ Y# p4 r0 a
6 ^0 k' V' t9 c8 `# ^　　他咬牙道：「但是，絕不能是這樣的手段！那些散修，那些來考天照預考的考生，憑什麼要被當槍使喚？他們只是來考試的，憑什麼要陷入這樣的陰謀？！」
- I: {4 D6 O0 p" V6 A9 |
　　他斬釘截鐵地說：「我想盡一切可能，阻止這件事情，盡我最大的力量！」
$ J9 U& W/ j6 K6 l% ?. r, n
　　重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 O  s5 n+ y: W2 r　　他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件事做得的確令人噁心！」

9 s) u$ R( W$ f) U　　他站直身體，抓住姜風的手，說：「是的，你可以阻止這件事情！」
% P. p. {5 M( W* D# i$ N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4 千重軍（求推薦票！！！）
　　   
　　重繁走出姜風給他找到的安全地點，向外走去。
- z7 ]# B8 O0 N# p* O  [) J7 b) S
9 G: z% q6 h% V; D1 N2 b　　他抓住腰上從未離身過的玉珮，一把把它扯了下來。

( j5 A* w# I* n. E( g, |　　玉珮底部亮起金光，迅速沿著上面的紋路，向上延伸。數息間，它蔓延出玉珮，直直向上射出，然後在半空中爆開，像煙花一樣綻放開來！
/ n, d/ Q  k& w8 }& x3 a3 s) k
　　幾乎就在煙花綻放的同時，一個灰影就出現了，半跪在他身後，恭聲道：「謹遵小主人命令。」
2 x6 t  q6 o: `, H
# G1 J# D. G. E+ P　　短短的片刻後，半空中突然掠過一道長長的嘯聲，一道接一道人影從遠方疾射而來，單膝跪倒，道：「謹遵小主人命令。」

　　重繁抬起頭道：「千重軍何在。」

* {  h/ D+ g, l* Z' P5 I9 [　　隆隆的聲音如同滾雷一樣從遠方響起，只見一抹黑影出現在視線的盡頭。黑影越來越近，靠近了長川河。
9 |' G( p9 |# F0 E
　　一支黑甲軍隊突然出現，他們每個人的胯下都騎著一匹黑色的巨獸，獸嘴每一次呼吸，都會噴出一團黑色霧氣，籠罩在騎兵身邊。

　　黑甲軍來勢奇快，衝到長川河畔，勢頭依然不停。
8 ?5 `, z, {1 U" ?3 n
　　黑色巨獸踏上了水面，踩出一圈圈漣漪。它們竟然就這樣踩著水面，直接衝了過來，踩上了河中縣的土地！
. }6 \, ^) N5 \6 N
　　黑甲軍中間有一輛馬車，由兩頭更加高大的巨獸拉扯。馬車上空無一人，好像正等著誰站上去一樣。
2 i- j( ]% U: U* R; S7 ?# c/ S
5 {+ o. ]( Q' `+ g　　蹄聲隆隆，氣勢驚人。

　　所有的騎兵都沉默不語，黑色頭盔壓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孔。但任何人都能感覺到，從頭盔下眼睛裡射出的，是滿含殺氣的目光！

　　是的，滿含殺氣！
& X1 [- S; V" g
. M' m2 N, @6 w6 o% Z. e& e　　只有久經戰陣，在血海中滾過無數次的士兵，才能培養出這樣的殺氣！

　　「千，千重軍？！」

　　這支軍隊太過驚人，遊蹤和梁六朝當然都看見了，他們震驚地停下了戰鬥，失聲叫道，「千重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 V4 I" }% l9 Y8 ?7 a8 W0 n
$ z/ n7 d+ Z/ ]; v3 B　　千重軍，重家的精英部隊，每一個人都出身自帝御城禦魔軍。
1 P. J9 @1 b4 v# G& x/ \- l
) L$ L( {: L# l6 N) `7 Z　　能夠命令這支軍隊的，全天下也只有兩個人。
9 r5 P5 v+ z% q, R& H! i% B; g
' t% `* C% x/ Q8 S# f( G　　就是身為重家家主的那個女人，和她的獨子！

　　蹄聲震天，黑色巨獸到達縣衙面前，輕巧停住。
/ N" @, ^" ^) M3 k9 o2 \* t
　　為首一人沉聲道：「甲冑在身，不便行禮。屬下謹遵小主人命令！」
( S" `# c9 o' Z% r0 g: p6 I: G
　　重繁瘦弱的身影站在廣場中間，轉頭向姜風點了點頭，問道：「一起上車？」

' n* R0 ~, `; E9 G. ]- ?　　姜風早就知道重繁一定來歷不凡，但一直以為，頂多就是個大家族的孩子，完全沒想到，他竟然能造出這樣的聲勢！

" p0 I2 _7 t) E. L　　他好奇地看著千重軍的黑甲和噴吐黑氣的巨獸，點頭道：「好啊！」

　　黑甲軍往兩邊讓開，最為兇猛的那兩頭巨獸拉著馬車駛出。

% c& g2 {( Y& s. W. B$ X8 \　　重繁走上馬車，姜風也跟了上去。
2 \! Q, _& o. |  ^3 J" m
7 Z, J" I( e/ s3 b. J* }　　重繁低垂著眼睛，微微一笑。

  Z# j) r* a* f1 x( s9 x　　面對威勢如此驚人的黑甲軍，姜風臉上連一絲害怕也沒有，身體更是沒有半點顫抖，走得非常穩定。
6 z; ]: h6 T) }- A. _0 w- A
* @& S' E" w9 T" W$ Q& ^　　兩人站上馬車，重繁問道：「你想怎麼做？」
5 A* H3 c: b" ^" q- d
　　姜風掃了一眼四周。黑甲軍突如其來，在他們的震懾下，附近的戰鬥已經紛紛停了下來，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這邊。

　　姜風朗聲道：「首先，中止這場戰鬥！」

　　重繁微微點頭，黑甲軍立刻出擊，那些先行過來，等候重繁吩咐的武修也瞬間展開了行動。

6 G; d2 `9 ]* M　　一炷香不到的時間裡，戰火已經迅速平息，沒有一人傷亡。
- I& z0 f+ L+ t. j" C6 R
8 h1 z; b6 W2 v2 n0 U　　姜風聽到回覆，點了點頭，一指縣衙：「然後，把那些被灌了藥的明獸找出來，還原事情的真相！」

5 o# I3 F3 H+ e2 J3 W2 ?2 u　　一頭頭明獸被扔到了廣場上，其中有屍體，也有被灌了藥之後狂暴將死的。

　　一看見這個情景，散修們抹著臉上的血，再次騷動起來。
$ [" x" @4 h" T3 S: [; S9 N
: |1 z$ A, F7 B- @+ N' u9 {　　姜風的聲音再次揚起：「既然考試被主考方作了弊，結果也應該推倒重來！」
! V* @- @+ O; ]' Y( B& N! F) d  t
& W; ^- X$ L# }! G% J　　說完這句，他聲音一頓，壓低了些，「這一條是不是會比較麻煩？」

1 w) A8 ^9 q3 F& ?　　重繁笑著搖了搖頭：「不，一點也不麻煩。」
8 V* N# r; f7 u  e5 R/ s
! ~: t$ }# Z! s  i( _+ K　　他向梁六朝招了招手，梁六朝下頜繃緊，大步走了過來。
3 f  s8 s1 q0 Y* n$ m5 g
　　重繁向他行了一禮，平靜地道：「河中縣此次預考，因故中斷。為了保證預考的公道，梁大人可否重啟考試，重新計算成績，發放天照令？」
' j9 p1 w; J, V( |  I
　　梁六朝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這個少年，緩緩問道：「請問你是……」
2 F" W! F# @2 E" X' h9 I2 Y
9 k5 Z' z$ v- F　　重繁微微一笑：「我以為，這個問題並不在梁大人思考範圍內。」

* c* ~4 m- Y' y  w, j" R　　梁六朝掃過他的身後，黑甲軍靜默無聲，巨獸噴吐無聲。他們只是站在這裡，就彷彿能讓人聽見千軍萬馬的嘶吼、聞到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

" P' i5 I! Z+ Q+ k; E  R- z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證明身份的方法了。

/ Q' n4 E6 d8 v0 l/ y3 ~3 V/ V& A　　能夠指揮千重軍的只有兩個人，不是那一位，那就只有……
; n) P% b. k6 I5 k
. z9 Q$ m% o; D, @" H+ j5 {　　他咚的一聲放下大鎚，砰地抱拳：「先前的考試的確有諸多不公之處，理應重啟！這是我河中縣衙的職責，在下告退！」
! r+ W5 L3 ?9 J$ m  C9 N: e$ e/ |
6 K" G  `5 q- z" M- B6 X  u　　「慢著。」
) u. ]: q/ ^, i/ q7 V
　　他正要轉身離開，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梁六朝轉身，看向馬車上的另一個少年。

/ u, Z8 E0 N4 I! ]3 Q' g　　老實說，相比重繁，他更看不透的還是這一個。

　　他實力不強，還沒有入境，衣著普通，也沒什麼非凡的氣質。
+ ~0 ^1 w/ v0 N; r% D
0 V* X" T7 B) ?/ w9 E　　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看上去沒有半點特別之處的少年，竟然跟重繁一起並肩站在千重軍的將座上，還站得平靜放鬆，好像再尋常不過。
2 ]# M0 J& ~8 N- ?
　　而且，他剛才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命令都是這少年發下來的，重繁只是命令千重軍去完成而已。

- x9 G7 j9 |: w$ u8 S5 T　　這少年究竟是誰？

, _7 W. v0 [5 Z  Q" z6 M　　謹慎之下，他再次抱拳問道：「請問閣下是……」
( ~. B3 [* k& [* i5 G
7 x( Y. T/ p9 T8 h0 m　　姜風微微一笑，說：「我只是個小人物而已，今天到這裡來，也就是想看看天照預考是什麼樣子。」
& h6 j" l0 T' [  N5 G$ W8 f
　　他呼出一口氣，四下裡掃了一圈，搖了搖頭，「梁大人掌管河中縣，發生這麼令人不快的事情，難道打算就這樣算了嗎？死的這些人，傷的這些人，都可以不管了嗎？就沒有一個人，要為此負責嗎？」
3 H/ |; x9 U2 ?8 o0 G8 B
　　梁六朝往遊蹤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負責。」
9 V( T' ~% e# n$ V  ~
( h7 a) O+ d! s: h& j7 ^0 U　　姜風搖頭：「不，梁大人，我覺得，這應該是你的責任！撫卹無辜傷者，捉拿行兇犯人，追查事情真相，應該是你這個主事者的責任！」
% F( V) A5 d8 }) ?
　　他緊緊地盯著梁六朝，正色道，「而且，你應該站出來，給所有被牽連進來的一個交待！」

　　「天照預考是國之大事，為什麼一開始會被外人插手把持，為什麼直到事情變得不可收拾的時候，你和你的手下才出現？」
$ H; p' K7 ?" c9 o# B2 W5 F
, O3 |+ o/ O( e; u　　「我覺得，這些事情，你都應該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0 {( O3 H1 H; h　　梁六朝臉色大變。
- \: h! d, d* J0 Q" r
　　聽到前面那些話時，他還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但姜風後面說的那些，正是這件事真正的關鍵！

1 n, ]% n  C9 M, e1 l% h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另一邊，發現之前因為千重軍出現而被震懾的那些散修考生，因為這句話而再次騷動了起來。
7 `1 Z7 d; |1 R5 _, {- v# x
　　他們狐疑地看向梁六朝，竊竊私語。

　　姜風沒有放鬆，而是繼續追問道：「梁大人，這件事情，你能做到嗎！」
7 e; J' e) N; p/ _3 T6 ~' W% F
: o& W% a, h1 H; a) V; S　　梁六朝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從牙縫中擠出聲音：「……當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會好好地查一查，做出合適的處理的！」
" ?5 D6 v; M! j+ J3 f! w" i4 v
6 |/ S$ o5 d6 u# S  }　　姜風笑了笑，點頭道：「希望如此。」

- J( j" L7 f3 s  s. I* n) x9 `　　梁六朝深呼吸幾口氣，道：「抱歉，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在下暫時告辭！」
% k9 D6 X) u; N1 N5 \. g/ H
4 c/ Q1 Y- U" P' h　　說著，他轉身大步離開，一邊走一邊呼喝。在他的命令下，縣軍行動起來，打掃收拾現場，重新豎起帷帳，重整考試秩序。

　　伏流門生站在圍牆旁邊，沒有動靜，遊蹤盯著梁六朝的背影，皺著眉頭。

　　片刻後，他大步走了過來，沉著臉行禮道：「多謝閣下提醒……」
' g$ A. I7 m& G& A
　　話音未落，姜風冷冷地打斷了他：「不用謝什麼，我只是問出我心裡的疑惑而已，並沒有打算幫你的忙！這裡所有的人命，所有的傷亡，最後還是要記在你們名下！伏流門生，哼，好大的名頭！」
; n2 M: H3 Y/ r; ~1 q
& m  y4 Q  S0 I) C, L- B: R6 I' |　　遊蹤臉色一變，重繁淡淡地說：「以接天之名，天照預考不可侵犯。你接收命令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嗎？」

　　遊蹤臉色煞白，他之前的傲慢與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嘴唇抖動著，滿臉都是惶恐。
6 K! c7 c) H7 v3 m  ?& ~) u
/ |+ y; N9 X, V) m6 V' j8 Z. f+ R　　重繁一偏頭，問道：「辱及接天之名，該當受何處置？」

4 D! I) \! t. b. c! b/ N  R& b　　旁邊黑甲底下透出沉悶而冰冷的聲音：「辱天——必亡！」

　　重繁點了點頭，陡然間，強大的氣勢衝向遊蹤，這氣息帶著濃濃死氣，瞬間將遊蹤鎮住，讓他動彈不得。
& v, X0 x8 `  }( H
　　遊蹤的身體劇烈顫抖著，猛然間，他暴吼一聲，同時，他胯下的震心獸也咆哮了起來。衝擊波向外猛地一擴，撞向四方！

　　遊蹤趁勢掙脫束縛，縱馬衝向重繁。
2 y& A% r3 n2 [3 ?- f- s
4 E; S, |& }% C4 `/ _7 e- Q　　他看得清楚，面前最弱的一環就是馬車上這兩個少年，身份最高的也是他們。只要制住這兩人，他就可以挾之為質，設法脫身！

　　遊蹤距離他們非常近，距離快得驚人，眨眼之間，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 m* J* `% n# ^& s4 n% V% Z! c4 t
! a! i/ I5 T; I' ^" O　　他從震心獸上騰身而起，長槍上一道接一道金光流竄而過，空氣變得灼熱扭曲，一團接一團的火焰在長槍旁邊燃起。

　　明力外放，這正是三鏈心明武宗的實力！
1 ?# L- V# f! j* A4 a. ~. U7 U
! N4 A: @8 N5 n$ }7 E' G　　姜風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擋在了重繁面前。

1月23

- {; {/ d8 f& c' Q. k5 C1 B1 M'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5 世家
　　   
　　遊蹤瞬間到達馬車上方，突然間，拉車的兩匹巨獸齊聲咆哮，重重在地上一踏。
$ |! f  G/ K+ C
　　轟的一聲，地面連同上方的空氣同時開始震動，一層接一層地推向四方。
9 ?0 A3 W  N1 H. W
　　在這震動下，火焰全部熄滅，兩股巨力同時撞上遊蹤的長槍。
2 R7 g! c  Q# q# k
4 z" m& t  `. G/ e! ~# l5 z　　遊蹤的長槍像麻花一樣扭了起來，他悶哼一聲，嘴裡帶著一道血線向外飛去，重重撞到了地上。

　　心明武宗的全力一擊，竟然被兩頭畜生給輕易擊破了！
: ^& P# ]/ n9 y  U" @
/ f7 c) v' J7 w, S5 Z8 E. `, e　　姜風和重繁站在馬車上，位於這股力量的最中間，兩人安然無恙，連根頭髮絲也沒吹動。

+ f7 h2 ?5 C) x1 ]" C　　一名黑甲武士上前，槍尖壓在遊蹤的喉嚨上，正要施力，重繁抬手道：「且慢。」

　　他看了姜風一眼，道：「不要殺他。公事公辦，把他交給梁六朝即可。」
1 V# _& E% d3 g" Y* S0 \% ?+ j
$ k+ ~0 K; \& u& P* g0 [, M　　黑甲武士默然退後一步，槍身一揮，遊蹤從地面上被掀了起來，整個人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遠遠飛了出去，摔進了縣衙裡！

　　重繁無奈地搖搖頭：「海潮，你還是這麼暴躁……」
1 [/ a" d0 U4 J/ O+ X. ]
　　姜風站在馬車上，環視四周。
' [2 k/ ^, E9 U& x6 _( v& L- A
( P6 u1 t1 [" ?( H. @　　河中縣的秩序已經重整，梁六朝帶著一部分縣軍正在重建考場，給散修考生發放考號。

! Q* F) S6 D( h1 R5 q+ i( u0 i　　傷亡者被抱到一邊，救治或者等待安葬。
( ^# W( p8 R# }0 F" Z$ q
, f9 T: e8 m3 ]% d7 U" S　　遊蹤大敗，他手下的伏流門生震驚得不知所措，像喪家犬一樣被趕到一邊，等候發落。

& @8 s0 X  Z5 x% s" G　　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但姜風知道，這背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操縱，會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這其中有一部分會照著他的想法進行，但更多的，已經跟他沒關係了。
3 R5 d) @6 ]: ^. ?
, W- G% V: |' G　　他喃喃道：「要不是你……」
4 D$ v! A  T+ \
- v4 n- v& \0 }1 v# j　　是的，要不是重繁，事情絕不可能這麼快解決，會造成更多的傷亡，說不定在場的人連同他自己，會全部犧牲在這裡。

　　重繁聽出了他沒說出來的部分，截口道：「要不是你，我不會到這裡來，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掉進陷阱裡。到時候死的，不止這麼幾個。」

8 }: r  B' I# U" c. \4 X% e　　姜風吐了口氣，跳下馬車，向著長川河方向走去。

　　重繁看了看他的背影，也下了馬車，頭也不回地說：「海潮和山組留下，其他人先離開。」

　　轉眼間，重繁身後就只剩下了六個人，他們遠遠地站在後面，充滿震懾力，卻並沒有跟上前來。
6 q' Z* n9 v3 A$ i) E0 w" N
　　姜風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他走到長川河邊，站定了腳步。
/ K1 O- x$ H& p+ T" A! |2 m& P
　　重繁站到他身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先開了口：「我要離開了。」

( }& s* Q# K5 s7 M' k3 I) ^　　姜風看他一眼：「離約好的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重繁攤開手掌，一隻小小的綠色紙鶴被他托在掌心。重繁道：「母親召喚我了，我得回去。」

　　姜風看著紙鶴笑了笑：「你母親挺有童心的。」
2 i: g( l, z' i6 \' r9 p
　　重繁也笑了，低聲道：「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好的母親了。」

　　姜風說：「對每一個孩子都是……」
& F+ }! b+ L0 S5 |- S- A; ~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突然問道：「你打算恢復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6 y) `1 g. B: P+ N% V9 W
　　重繁會意地問道：「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你嗎？」

　　姜風說：「一個消息，你應該清楚。上次半月集的時候，我聽說，朱陽城破，伏流君重傷，這件事是真的嗎？」

　　重繁點頭：「沒錯。」
7 J& ?% J1 `$ H+ e
　　姜風遲疑片刻，問道：「那他的身邊呢？有沒有其他事情發生？譬如，還有什麼人死了之類……」

　　重繁沒有問姜風為什麼要關心這個，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這樣的消息。那一劍從北而來，斬破朱陽城，目標正是伏流君。伏流君拼盡全力，保住一條性命，但明心種和元枝被嚴重損傷，功力大退，至今還不能下床。城破之時，有一些人被磚石壓傷，但都無損性命。」
) H2 X* v  @% u  M
　　姜風一怔：「一劍北來？是誰幹的？」

6 T1 j4 w8 e3 n7 e" K' E- V. m　　重繁搖頭：「至今無人得知。」
/ |5 k+ G/ h" x4 z  N: A% w
　　姜風想了想，鬆了口氣：「無損性命……沒事就好……」

　　重繁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問道：「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縣考了，你不能再留在河中縣，要換個地方考試。」
/ v+ g* _+ Q8 U: L: S- b; B
8 R$ T4 S, \# C7 \1 |5 Y0 f) X　　河中縣出了這樣的大事，會再亂一陣子，能不能正常舉辦縣考不說，事件裡看見姜風的人實在太多了。
2 g7 F) z7 Y1 g4 A3 l- o1 _
- c& s% W' t! u6 m　　從現在到縣考不到兩個月時間，這件事不可能馬上被忘記。到時候姜風要正常考試，肯定會有些麻煩。
3 v' ^% ^8 ?0 q; ~
! D* z+ T/ v- M0 P6 ]0 X　　姜風也想到了這個，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會儘早準備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安排。」

. n- y, s) n$ j0 K　　姜風笑了笑，灑脫地點頭：「行，那就拜託你了！」

6 V* h, w4 K; g0 W+ W+ l$ Z　　重繁問道：「你想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在後面主使嗎？」

1 J3 c5 }% c) d9 d3 E! _# V2 p: P　　姜風一怔，回頭：「你知道？」

　　重繁道：「朱天國的國君名為朱陽王，他是朱天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物——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這樣。」
& a4 |5 p+ ]) l5 S  q7 V
　　姜風非常敏銳：「其實不是？」

　　重繁說：「朱天國有二十四世家，這二十四世家存在於這片土地上的時間，比朱天國還要長久。世家血統高貴，綿延不絕，把持了朱天國絕大部分的勢力。」

5 k/ o: v! \' E7 \4 v　　「二十四世家之首，為周、王、孫、錢四家，其餘二十世家，唯這四家馬首是瞻。」
- e$ r7 K, R9 n5 T+ s7 p: R
/ `1 v7 \7 v- _% H7 j" i　　電光火石間，姜風想起了自己在朝夕峰附近看見的那個神秘莊園。

　　莊園的大門上，正有一個「周」字，在那些人的話裡，也提到了這個周家！
% L5 q7 y) e9 L  `7 x1 A3 o
　　難道那就是周家的莊園？沒錯，也只有朱天國第一大家，才能這麼霸道，對姜家的這些年輕人說殺就殺。也只有他們，才能在殺了這些人之後，讓姜家屁都不敢放一個，甚至不敢再踏入太屋山範圍一步！

. g5 s* x) ~# A; r. k　　當時，為什麼他能在周家莊園進出自如，像是沒被看見一樣，而姜懷曉等人被攔住，甚至直接就被殺掉了？

5 S- X1 ~3 w0 K7 W　　姜風抬起眼睛，問道：「你跟周家有聯繫？」

1 D5 D4 w5 v* Z  ?! x: t　　重繁意外於他的敏銳，說：「是的。我家跟周家略有些聯繫，在見到你之前，我就暫居在周家的溫泉山莊修養。」

　　「你家跟他家關係不錯？」
' W- q& J% Q8 j' p
: j" p% i$ g% H, P3 ~* N　　「只是一些生意上的聯繫而已。」

　　姜風的腦筋急轉，一個又一個的線索被他連了起來。
$ ^& {' O' F: H4 w4 C1 a/ _
1 r9 k2 B: `! u; x, S　　周家莊園的奢華與傲慢，伏流君、帝師、天下師……
( f/ n: U4 H5 W4 d# Y
1 v3 }7 y, _2 {, W- |. h! `　　他喃喃道：「朱陽王對世家的存在很不滿，所以特意扶持伏流君，讓他收徒建立勢力，跟世家對抗。伏流君幹得不錯，引起了世家的警惕，所以藉著這一次事件發揮……」
5 q( N! K- ]/ h3 D/ ~/ Q- s
7 b8 _8 n" \) G8 }# ^9 X3 L　　重繁點頭：「你之前想得沒錯。伏流君的勢力之所以建立得這麼順利，跟他自身的實力關係非常大。他這次重傷，勢力開始不穩，於是世家趁虛而入。」
: J/ m: w4 e% y( }  d
0 E8 j7 z/ z9 i　　姜風轉身望向後面的殘局，道：「這就是他們趁虛而入的方式？」
( r8 A( e  u6 h& b3 d9 ], `
- d/ F# E" K2 C3 U+ r3 c　　重繁淡淡地說：「世家存在得太久了，中間自然有不少令人厭惡的骯髒事情。」

! B* V1 Z& C3 K$ T7 n* E　　江風吹來，姜風的頭髮被吹得一陣狂舞，他的表情也因此有些隱諱。

: p+ L2 M" `, c　　重繁說：「不管你想做什麼，還請慎重。畢竟，你現在還未入境。」

' s. k& x& ]) l　　姜風撥開頭髮，表情異樣的冷靜：「謝謝你，我明白，我會量力而行的。」

　　重繁伸出手，遞給他一樣東西。

8 M$ K( z$ r: Z0 h7 X, R% ^　　姜風低頭一看，咦了一聲。重繁手上拿的正是之前他佩在腰上的那個玉珮，上面刻著一個「重」字。不久前，他用玉珮發出信息，召來千重軍。如今，玉珮上少了一些光澤，顯得有些黯淡。

/ J$ c' o3 X+ e9 v+ b+ r　　重繁說：「這個留給你，雖然不能再召喚千重軍，但關鍵時候拿著它到重家的鋪子裡去，還能應一下急。」
3 U" u- d. U- }4 T+ U# _
　　姜風終於笑了起來，他抬頭摸了摸重繁的頭，道：「謝謝你！」

& [6 a, |) t/ R3 K7 W) I, \　　重繁被他摸得一愣，抬手想要抗議，很快又放下手，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正想再說什麼，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叫道：「姜風，姜風！」

　　姜風轉頭，平亂山向他跑過來，拉著他上下打量了一陣：「你沒事吧？」
+ L0 a  V  b% F, c9 `
1 i; O& h- r% D　　姜風道：「我沒事，你呢？你從縣衙裡出來了？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 r. d* V7 W" x9 ^: v
4 w: E6 m0 m2 e! P" I0 J7 M　　平亂山說：「一切都好，所有的人都安全了。縣軍進來，把那些伏流門生全部看押起來，現在他們正在組織裡面的人，讓我們重考一次。我急著知道你這邊怎麼樣了，趕緊出來看看。」
9 J7 F- w" S9 J
　　沒等姜風回話，他又激動地說，「我跟你說，這次多虧了你給我的肉乾。裡面不僅有增加力量的，還有增加速度、提高防禦力的，各種都有，作用都不一樣！我把它發給裡面的學員，他們的實力全部都提升了一截，好歹在那些歹人手下保住了性命！」
- G6 V" ?& W" N) Y) @# e4 L
　　聽見裡面的人安然無恙，姜風總算鬆了口氣。他揚了揚眉，轉身笑道：「看來實驗還是有效……」

) h$ O+ c& y; ?9 x% P# i& H　　話音未落，他就是一愣。

5 @- p' q& G2 _/ Y4 H8 [　　他的身後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重繁已經離開了。那些彷彿與死亡如影隨形的千重軍也全部消失，只留下滔滔河水，一如即往地奔流著。

　　他低下頭，輕聲感嘆：「真是不擅長告別的傢伙啊……」
, |7 x9 p; X# |) ]1 q" i9 N

1月23

: n7 r1 b2 D# `; J
4 S% ~$ G3 H3 ?. q6 J1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6 遠山武館（求推薦票）
　　   
5 i2 S3 H; Z3 ^$ X0 m- p9 F　　剩下的事情跟姜風關係已經不大。

; Q. L: p2 }8 M4 X　　平亂山雖然之前已經通過了預考，但成績也一併作廢，必須重考一次。
, c* {4 Q, U& ^6 n3 F. k5 v
7 b4 S8 y1 X4 R* F: Z　　他一點也不沮喪，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 u2 h' p' z/ k
　　姜風離開了河中縣，回去半月集匆匆把這半個月的收穫處理掉，也沒買什麼東西，就回去了無名小谷。
& Y! M7 v' B) S  Q  n
% N7 |# P" L0 d! m- w# C2 ~, z　　回想起這驚心動魂的一天，他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踏進小谷，看見那一排三間木屋，他這才真正意識到重繁已經走了，小谷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 |) l4 Q9 x: a1 m
　　一道白光從木屋裡撲來，連跳幾下，撲進他的懷裡。

0 K* H( R  t6 Q0 y; D6 a0 z　　白影從兔子體內飄出，凝立在他面前，女性修長的身影若隱若現。

　　姜風笑了起來，他抱了抱兔子，道：「對，還有你們跟我在一起呢。」

　　他揮去心中隱約的孤單心情，走進木屋，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跟離開前一樣。

) q8 T7 Z0 f- Z4 R　　他撓了撓頭，喃喃道：「走得這麼急，東西都不要了嗎？」
: a* B! I( z3 ~' w
/ ~- S% M! h/ l. }! h/ V% k　　自從木屋建起，重繁就沒有了掩飾身份的意思，屋子裡看上去簡樸無華，但每一樣器具都價值不菲。光是桌上的一支筆，都足夠普通人家吃三年的飯。

; N' s# Y! w6 f, K0 b　　桌上攤著一疊紙，寫了大半。姜風過去一看，那正是重繁實驗明獸肉乾的配方，寫得非常詳細，思路也很清晰。按照這個方子，不僅可以做出新的肉乾，還能在這個基礎上繼續嘗試，做出新的東西。

* F3 U9 n& p* E! @7 j　　在姜風眼裡，屋子裡所有的奢侈品，都沒有這疊配方來得重要。
& r4 m; N5 V4 Y8 w# C
　　他皺了皺眉，把這些紙疊起來放到一邊，心裡盤算，有什麼辦法可以重新聯繫上重繁，把這東西還給他。
9 Z. n6 `. C' t% h! E. K$ z
# N- K  `1 S/ C& S　　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正要出去，險些跟剛要進來的一人撞上。
+ [5 T$ R4 W9 `; C  f) W: s, |$ r
* I, {6 q+ J  p' h9 s　　那人腳尖在地面上一點，向後飄退兩步，穩穩站住。

　　只這一照面，姜風心中就是一凜。這人的反應速度遠比他更快，實力比他強得多了！

4 w5 T9 B: {3 l- m! E' S　　這個小谷裡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外人？

# t9 B9 ]' ~- t/ |* |" y　　姜風定神一看，發現這個人竟然是認識的。

　　他大約六七十歲，身材高瘦，一件青袍恰好合體，頭髮也梳得一絲不亂，被方巾整齊束起。
" g- }- V7 _/ d# H
/ p9 Q, i+ u5 _2 T　　這個老人從頭到尾都寫著「妥貼」兩個字，正是半個月前，在周家溫泉山莊門口看見的那一位！

2 A. U# E) \) t- g/ p0 H　　老人向他躬身，尊敬地道：「姜風少爺，屬下名叫秋覺葉，隷屬百卷書山組。奉小主人之命，前來幫您處理一些遺留雜事。」

& F" {/ F" I% Z# B- f6 t　　他報出身份之前，姜風心裡已經預料到了一些。他忽地一笑，伸手在秋覺葉面前晃了晃：「現在終於能看得見我了？」

$ V* |2 `& L) B: x　　秋覺葉表情紋絲不動，道：「姜少爺見諒，上次小主人吩咐了，不得暴露他的身份，只好做了那樣的偽裝。」
4 x) y' h9 W: U7 d. b; V# E
7 l) c& H) O+ I9 \+ x' O　　姜風說：「沒什麼，上次還忘了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出手，我也不方便從姜家那些人手下脫身。」

# U% h: D# K, d$ S　　秋覺葉道：「厲命的二弟子黎峰擅長追蹤，不然以您的機智，也不會需要我們出手。」

$ e* J$ ^! s0 L+ H　　姜風問道：「厲命？」
4 W0 R4 e$ c1 {6 R3 c
3 v: v* X6 a/ a& k　　秋覺葉道：「厲命是朱天帝師伏流君的手下，被他派至姜家，幫助姜家的一些子弟通過大考。」

* u, S5 T! L: z' ~' o　　姜風「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 m5 m1 k  _1 x9 r8 z
　　這個厲命，就是之前董叔說到的那個人了。
$ E4 J$ f8 W; {
　　他問道：「厲命帶的是姜懷明那些人？他們現在在哪裡？」

　　秋覺葉平靜地道：「他們現在正在藏名山修煉，姜少爺所說的姜懷明，昨天打通黎明之境的第三竅，有望通過州考。」

0 q, N& d! X; {3 j) |/ H6 ?+ r　　姜風凝神思索片刻，突然回過神來，笑道：「秋爺爺您來得正好，重繁在這裡落了點東西，你可以幫我交還給他吧？」
2 x& X4 {$ a$ W0 v; M' }$ q
$ [1 O7 l! I- i- _　　秋覺葉道：「小主人離開前說了，他留在這裡的一切，都轉送給您了，請您隨意處置。」
/ n& p( T6 t, C
4 Y' b7 K1 P# P. [. d　　他上前一步，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張貼子，雙手奉上：「另外，小主人將於今年的十一月初八渡過十六歲生辰。他邀請姜少爺到時候前往觀禮……」
  l/ Q5 u& R, b6 y* Q# W
　　姜風一怔，打斷了秋覺葉的話：「什麼？十一月初八？十六歲？」
2 B4 W" t, p% n: K" J
. q$ m  I% ^4 k, _2 A+ A# D　　秋覺葉的表情非常平靜，眼底深處卻閃著激動的光芒。他點頭道：「是，小主人一直重病纏身，連曲神醫都說，他未必能活過十六歲。現在看來，他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十六歲生辰對他非常重要，請姜少爺務必前往。」
. e: M  R9 E6 {6 N
7 W! P1 k: `4 l; `( V6 B　　姜風怔怔地接過貼子，上面的字跡極為端正，一筆也不會錯亂——正是重繁的字。他簡單地寫了他生辰禮的時間和地點，最後很不符合他風格地寫了四個字：「請一定來。」

0 n% f$ ~& A' \9 I$ w& i　　看著這四個字，姜風笑了起來。他揮了揮貼子，道：「嗯，我一定去！」
, i6 P# E- [0 R1 U, g" C7 T
, l& h$ {# t0 I* v2 g　　他又盯著貼子看了幾眼，忍不住撓亂了自己的頭髮：「十一月初八，十六歲……真看不出來，這小子竟然比我還大那麼幾天！」
1 f2 L3 B1 t2 G
2 A8 w$ q# J  G( b+ Y　　秋覺葉深深地看了他幾眼，沒有說話。

% ]! c1 B2 c& ~% }- t1 o　　曲水長是聞名整個九天大陸的神醫，鐵口直斷生死，從不出錯。

　　重繁出生時就病重，特地請他來治病，他開口就說了六個字——「活不過十六歲」。
( E+ W/ O7 L% A& f# u" p
& I  s! {9 ^" O$ X* g/ [　　就像他說的一樣，雖然夫人想盡了一切辦法，小主人從十四歲開始，仍然一天天眼看著衰弱了下去。

　　這次要不是因為青龍古國那邊的事情太過重要，夫人絕對不會離開他，無論怎麼樣也要陪他走完人生最後的這一程。

　　不過，要不是夫人離開，小主人也不可能找到機會一個人走出來，也不可能遇到這個少年……
2 o$ W% s' k7 ?2 \
7 e5 a3 {  Z$ V& P/ e　　雖然至今都沒有人明說，但知情人都知道，遇上這個少年之後，小主人的病已經有了轉機。只是出於某個緣故，所有人都只把話藏在肚子裡，沒一個人說出口，更不會外傳。

4 D) |. P( B1 K$ `　　想到這裡，秋覺葉又深深地彎下腰，向姜風行禮道：「姜風少爺，小主人臨走時交待，要為您的縣考做一些安排。請您儘快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上午即可動身。」

　　……
" S+ m. }2 G! `3 t3 b
  C  Z3 t, N3 l  Q. ^2 J; M( d8 F　　……
( e8 F' e0 b4 t, a" D
; A6 f3 X+ O  }& u, p　　姜風沒什麼可收拾的，第二天早上修煉完之後，他拎了兩個裝得滿滿的皮袋，出門跟秋覺葉打了聲招呼。

5 C3 y1 }( D  Q* U　　秋覺葉束手站在樹下，身體挺得筆直，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
5 Q( y( g- `" r: G0 F0 c' ?
% K0 ^( _4 t# l" [( j9 V　　姜風略有些不自在地說：「秋爺爺，您是長輩，您隨意一點吧……哦，還有，別叫我少爺了，直呼我的名字就行。」
" J( \0 p8 R* x9 w+ T. t2 b4 G; V  E6 e
　　秋覺葉行禮道：「是，姜少爺，我們走吧。」

/ p4 q/ a! G/ A$ H) Z9 s) D　　姜風無奈地搖搖頭，走出山谷，秋覺葉問道：「這裡的東西，需要為您折算成錢嗎？」
$ \1 S; K* E+ \. S/ K
% T* C7 L( k$ q5 a( _　　姜風隨口道：「不用，就這樣放著吧。」
3 Y& r2 S/ O' e  i- ^: n; P* U
　　秋覺葉理所當然地點頭，跟在了他的後面。

　　重繁留在小谷裡的東西價值萬金，就這樣把它扔在谷裡不管，這一老一少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1 ]9 d% y8 p' B1 A. H　　當然，對於秋覺葉來說，小主人用過的東西，受贈者接受也就罷了，姜風不要，他不可能隨便讓它屬於別人。
6 X2 w" j7 Y8 O8 Z7 D1 M7 z
　　兩人走出山谷，秋覺葉道：「姜少爺，我們即將要去林溪縣，那裡離這裡有一段距離，我建議我們乘車前往。」

+ @' f: j& n: m( U6 G　　「乘車？」姜風點了點頭。

! e" q6 ~8 l& ?3 R$ }( @　　秋覺葉一揚手，微微的清風突然從四面八方而來，縈繞在他們周圍。

　　片刻後，兩匹獨角馬拉著一輛馬車從天而降，懸在他們面前。

　　馬車是深青色的，並不起眼，兩匹馬的毛如同雨前烏雲，頭上的長角像碧玉雕成的一樣。仔細看就會發現，它簡直就是「低調的奢華」的代名詞。
9 W3 j. w! U2 x) K' _* ~1 _
　　姜風和秋覺葉一起上了馬車，獨角馬拉著車騰飛而起，向著東北方向飛去。

- f# R  v) w  b; A　　馬車速度極快，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大地像在腳下流動一樣，太屋山、長川河紛紛後退，一大片平原出現在姜風的眼前。
2 [$ N( H/ y/ }; a) d
　　約摸半個時辰，平原上出現了一大片森林，姜風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這就是暮光森林？」

　　秋覺葉說：「是，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這旁邊的林溪縣。」

  e) S$ G/ K1 T4 Z　　說話間，馬車已經向下飛去，沒一會兒，就停在了一條小溪旁邊。

5 U; n1 L- z. `8 p　　林溪縣位於暮光森林旁邊，與森林僅僅隔著一條梨花溪。
; P- G+ `# Y7 u* E4 B
　　縣城不大，交錯只有兩條街，街邊種滿了梨樹。現在花季已過，殘花落了一地，風吹花散，顯出格外的靜謐。

. t4 E6 @& D" v" `' i( A　　姜風一看，就喜歡上了這裡。

　　馬車把他們放下就離開了，秋覺葉領著他走到街尾的一扇門外，敲響了門上的銅環。

　　姜風在他後面抬頭，門楣上寫著「遠山武館」四個字，漆色已經模糊，就一個「山」字稍微清晰一點。
5 N+ S! i! @  O- q% ?
　　一連串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嘩地一下拉開了門。
& o& e* A) D  n& T1 g: B) f) G
% ~* ^4 m7 c- X  y6 F　　一個年輕人撓撓滿頭亂髮，說：「華老師出去了……」

7 Z+ ~1 j0 U  B+ V* g　　他抬起頭，跟姜風對視，兩人同時叫了出來：「咦，姜風！」
2 p9 p1 s) C: K5 G3 T
; @! o( L! P8 N. r" l　　「平亂山，你怎麼在這裡？！」
; A9 e9 Y6 f% z- _( b; E) @

1月23

% S& c" n) X+ H" w1 I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7 九天重家
" t. u9 a! B# n7 f  L1 n( H　　   
. }8 `, u# ~. x8 k8 v6 J　　「河中縣事件中，您的這位朋友也引起了過多的關注。安全起見，我們把他也移了過來，他將跟您一起，在林溪縣進行大考。」
3 x7 q4 f0 {3 {+ l, h# {  M: e
) z% F' j1 k7 |, D　　姜風和平亂山對視一眼，平亂山笑著擂了一下姜風的胸膛，道：「我這也是託了你的福了！」
' `5 |% g5 C3 X1 s$ _3 A
　　姜風也笑了，他鄭重地向秋覺葉行禮：「謝謝你們，也幫我謝謝重繁。」
3 ?- w5 a2 o2 E" d0 N/ R
  Y: Z5 W/ v' s% g　　平亂山說得沒錯，他們做出這樣的安排是看在姜風的面子上——準確地說，是看在重繁的面子上。

　　河中縣的事情鬧得太大，理所當然還會有一些後續。平亂山作為第一個跳出去拆穿真相的人來說，說不定會惹上一些麻煩。把他帶到林溪縣考試，迴避掉那些麻煩，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
; h1 i/ j* O% M6 R
　　秋覺葉鄭重回禮：「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2 a6 y1 A$ \+ S% x. l2 X
　　他又向平亂山行禮道，「平少爺前來的時候，已經見過華老師了吧？」
% J, I9 T1 }0 R% C0 Z" i
* m: X# p; {" {- ~2 _8 O+ v5 A　　一個老人對自己恭敬行禮，平亂山非常不習慣。他手忙腳亂地回禮，又撓了撓頭道：「對，我見過了。不過華，華老師就跟我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2 _$ r3 n3 w* P  m
　　秋覺葉點點頭：「好的，那我先帶你們去住處。」

( n& X4 U- m, u) r# |7 x　　他帶著兩人往後院走去，平亂山表情古怪地看著姜風，對著他擠眉弄眼。姜風只當沒看見。
2 N5 w& v& f6 M- y4 I9 l- g
　　武館的後面有幾排平房，用圍牆相隔，那就是他們的住處了。
% p( U3 x2 O; b$ J! _- ~
$ B. I3 l  W4 H/ E& H( n. t　　這裡顯然平時都沒有人住，房間裡堆得亂七八糟，灰塵滿地。
0 D/ L, H' j; D3 e8 D+ M* O/ ]
) D! L( G" `/ r, j& K5 R　　秋覺葉眉頭一皺，道：「二位少爺請稍等，我來清理一下這裡。」
, x% d* F' _9 _
, X9 K2 v. {, P+ `7 S8 w; C! y　　平亂山更緊張了，連忙道：「老爺爺，我們自己來！」
  u, b$ @9 p5 L/ G& i* x0 P  ?$ m. v
/ Y$ y3 Z* {+ O6 O　　話音未落，秋覺葉雙手輕輕一拍。

9 e$ F* t, g# i1 K% f　　突然，從地面上竄起來無數綠色的藤蔓，它們像是有生命一樣，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來，一一放好；整理好床鋪；舉起櫃子，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清掃出去。

　　屋子裡一下變得非常熱鬧，藤蔓的動作看得人眼花繚亂。

　　沒一會兒，屋子裡就變得整整齊齊，各種東西都在它應該在的位置上。

0 ?3 k9 e% `( R+ W" o　　最後，一層狂風颳過，帶著垃圾和灰塵一起被捲了出去，整齊堆在院子中央。

　　屋子裡窗明几淨，煥然一新。
. ^: P" _( R3 h
　　平亂山看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姜風也無比震驚。
2 B) M4 f" j7 a& C
& \; G( ]' u4 n) \9 i　　藤蔓是自己有生命這樣做的嗎？
1 s4 j6 r% z/ L& C* @+ U
; N* M0 F) C# S' A# Q/ [　　當然不是！
3 g! e* s7 l& ]+ D
$ H7 W' A" d" r2 C# B. I- \1 q　　這一切，全部都是秋覺葉操控的！他對明力的控制，竟然達到了這樣的程度！
+ Z% C4 J3 B+ e1 Y$ P/ J
; S) \# }8 ^& G　　這個管家一樣的老人，竟然擁有這樣的實力，還為他們把這份力量用在了打掃清潔上……

0 o& E* X, x+ i　　秋覺葉回身行禮，道：「勞二位少爺久等，已經整理好了，你們可以入住了。」
* t$ M' C$ H2 x$ K7 n( X" w
' L4 i1 Z  l  `) E　　平亂山不好意思地說：「謝，謝爺爺……」
* l. B# o1 f* S2 \
　　秋覺葉微微一笑，正要說話，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秋老？」

　　姜風回頭一看，一個身材非常高大的男子正從月洞裡走進來。姜風雖然發育還沒完全，但在同齡人裡已經算得上高了。而這個男子，比他還高了大半個頭。
: @  Q/ H2 g% L. B$ M, M4 p2 |% C
" W# F; E2 {8 E" R1 \　　同時，這人一頭零亂長髮，滿臉亂七八糟的絡腮鬍子，看上去極為落拓，要不是衣服還算整潔，簡直像街邊的乞丐。

　　秋覺山招呼道：「華教頭，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 y, T6 g' O7 q, l　　姜風看了平亂山一眼，對方向他點了點頭。
% p( a( e) F; s. `4 f
　　姜風有些驚訝。這就是遠山武館的華蘇老師？接下來要教導他們的人？看上去跟想像中……完全不同。
9 r5 r9 C  G$ x/ I' T
　　秋覺葉道：「華教頭想必已經接到了消息。」他側身一讓，「這兩個孩子這段時間要在您這裡學習，請您務必悉心教導。」

　　華蘇瞥了兩人一眼：「啊，我聽說了。多帶兩個學生而已，有什麼打緊。我就是沒想到，竟然是你親自把他們送過來的。」

　　秋覺葉微微抬了抬下巴，強調道：「……請您悉心教導。」

　　華蘇一愣，換了個眼神打量姜風二人，秋覺葉躬身道：「這是小主人的安排。」

, M' O$ [4 _; K+ [5 [5 b! o　　華蘇的眼睛突然瞪大，片刻後才慢慢放鬆下來。他「哼」了一聲說：「既然這樣，到我這裡來，就要聽我的安排。」
& I8 \1 w$ E( R& a/ \
5 H- v& u1 Y) D8 z% I) j; G　　秋覺葉微笑道：「那是自然。」

2 V/ A# x$ T) o& N4 o) V; A6 M　　他看了眼天色，轉身向姜風道，「姜少爺，請您安心留在這裡，華教頭會安排好一切的。」
& }2 [: o' U+ w+ H# a
　　他把兩人帶到一邊，低聲道，「華教頭實力高強，經驗豐富，只是脾氣有些古怪。若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二位見諒。」
) z& G4 S) Z( h8 l
　　姜風跟平亂山對視一眼，點頭道：「秋爺爺放心，華老師教導我們，就是我們的師父，我們當然會尊敬他的。」
  B1 f! H; ?+ r2 n% R
* o5 M8 h2 j: q2 W! V　　平亂山沒有說話，秋覺葉一笑，走到門外，青色馬車再次從天而降，他踏上車轅，向下面三人拱了拱手，走進了馬車。
( B# @/ l. d5 ?4 z& d+ G2 N
　　華蘇轉頭，瞥了他們一眼，尤其重點打量了一下平亂山。亂髮之下，他的眼神有些陰鶩。

' q& v9 a. Y4 _  B  p; t　　姜風正要行禮招呼，華蘇卻一個轉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就把他們扔在這裡不理了！

; z' D$ I7 ?! s5 {) _; Z　　平亂山撇了撇嘴，小聲說：「我跟你說，我來的時候，他就這個態度。好像誰欠了他八百吊銅錢一樣。我看，接下來我們還是靠自己吧！」

9 U' x6 p+ j  `& }9 ~　　姜風拉了他一下，搖頭道：「不瞭解一個人之前，不要妄下定論。」
6 a; T) m1 w$ ]' r& s7 p
　　他回頭看了一眼，道，「剛才秋爺爺還留了一點尾巴，我們去搞定吧？」

( L0 F  w, ~6 i: K　　平亂山嘀嘀咕咕地跟他走到後面，嘴裡抱怨：「我們是來修行的，又不是來幹雜活的……」

　　突然，他湊近姜風，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芒，小聲問道：「那天我後來才聽說，千重軍也出現了？嘩，那可是千重軍！可惜我出來得晚了一點，都沒有看見！」

　　他後悔得不行，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姜風，「第一次碰到你，我以為你就是個普通的鄉下小子，沒想到你竟然跟重家有關係，真是人可不貌相！」

; f' q' @, _+ ?6 H　　姜風搖了搖頭道：「什麼人不可貌相，又不是我自己的本事，只是借了人家的光而已。」
/ a# q8 [& U  k
2 I' `! G8 H& e9 a4 V　　平亂山感嘆道：「借重家的光，這個我也想！」

5 g# H1 r" K* T　　姜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 T' u( H$ f! o7 t2 Q　　重家是什麼，千重軍又是什麼，他並不是完全不知道。

6 r5 I3 X1 }& E* M% T; C' [! C　　以前小姐書房裡的山川雜誌裡，介紹了整個九天大陸的概況，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就有關於重家的。

  ^- w% O2 ^/ t# F( A/ T, [  ^　　重家發家於一千五百年前，那時候，發生了名為「九天之亂」的大事。
4 ~2 `  y: |5 t: [' v! J- P
/ J; f; n) z( @& W6 V　　魔族創造了全新的技術，在九天大陸上方打開無數傳送門。一時間，魔族肆虐整個大陸，造成無數殺戮，與人類武修展開激戰。
' t0 r% }+ j: q' R
5 \) o$ I, ~5 f" P8 b( Q3 t　　那一戰突如其來，魔族借助突襲，險些攻佔了九天大陸。如果真的讓它們完全控制住這裡，魔族就能以此為基地，與玄極大陸正面對抗，人類的命運馬上就會瀕臨末日。
0 J7 T8 o7 k7 }$ w! `6 ^/ i5 H/ K% ]
　　黑暗中越發能夠凸顯光明。

# c+ w$ h( J! ~# H2 l' u7 O　　持續的戰爭中，一個叫重千帆的天才武修出現，他以驚人的速度提升，短短一百年內，晉陞神明武聖。他以絕大之威能，在玄極大陸高手的配合下，強行打開通往魔族的傳送，深入魔族後方，強行關閉了對方的傳送中樞。
0 z$ d: s0 y+ R- b
& [- U3 K0 r/ Q4 i4 a, D& E5 B# |3 k　　這一戰，重千帆陷落在魔族大荒原，就此隕落，但同時，他也斷掉了敵人的後路。魔族再沒辦法在大荒原和九天大陸之間自由來往，留在這邊的魔族餘孽也回不去了。

" X+ F/ O) G4 M! r- h　　重千帆的妻子被留在九天大陸，這位名叫紀輕雲的女子甚至不是武修，卻擁有極強的統率能力。她生下了重千帆的遺腹子之後，親自重整率領重千帆的舊部，組成千重軍，掃清了九天大陸的剩餘魔族。
) t0 ~8 T* f* N- Z8 H
　　一時間，重千帆和紀輕雲的名字，響徹整個九天大陸，重家也因此開始世代相傳。
! l; z$ X( f' K: k! L
, {; Q- A6 a6 S" [" ~　　為人類立下如此大功，重家後代在九天大陸的地位非常特殊。而且之後，重家無一代庸才。他們世代相傳，從不涉政局。他們用千年時間，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把九天大陸全部八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掌握於手上。

* x" o: F4 S: T+ q0 ?7 q　　重家與魔族有著血海深仇，勢不兩立。
( f0 M* D' o5 U2 l8 ~, r
　　每年他們都會向禦魔軍進行大量投入，同時用自己的產業接應禦魔軍的退役傷病軍人。

7 j0 t  N/ H, j# e* O" d* M, F　　魔族是人類最大的敵人，重家無論是立場還是實際所做的事情，都贏得了所有人類的尊敬與信任。

　　無形之中，重家已經成為了九天大陸第一家族，就連在玄極大陸綿延了數千年之久的四大門閥，也要在他們面前低頭退讓。

0 x( U' Y# e( R4 Y9 i5 k. B7 M　　重家的歷史與他們現在的聲名，在很多書裡都可以看見。但沒一本書上寫了，重家當代家主的獨子名叫重繁，姜風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山窩裡無意中救出的一個孩子，竟然就是「這個」重家唯一的繼承人——如果他能活過十六歲的話。

3 a$ i7 @: r% }  E　　現在，這孩子血液裡的古怪雜質被他的金色血氣析出，怪病已經痊癒，只要不出意外，活過十六歲絕不是問題。
; V7 w4 L/ p8 P
1 A" K/ I3 u! M) A1 ?& @* v# B　　重家重新有了繼承人，即將擁有新的家主，整個世界的局勢，都將因此發生變化！
- [% |% Z5 o) {, |2 X: [2 R2 |

1月23

7 I& G; f" }7 P9 p3 l9 ]+ z
* B; `! j9 Q* E; Z+ K( K6 M/ u) M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8 分厘不差
　　   
+ v" t% s. d4 d, j+ Y+ H' d　　姜風並沒有多想下去，他低頭笑了笑，換了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已經跟武館的老師見過面了？」

9 Q. i. w0 N6 @　　平亂山點頭道：「我是今天早上被送過來的，沒比你早多少，也就跟那傢伙打了個照面。」
' y9 ~. `/ X! ?9 B8 l* C
; j) i5 @$ i! s6 Z5 W　　他把自己知道的少許情況講給了姜風聽。

　　遠山武館不大，甚至可以說門庭寥落，館裡除了一個名叫華蘇的老師，只有三個學生，都是林溪縣本地人。

　　平亂山早上來的時候，跟華蘇打了個照面，但也就僅此而已。
! x: {7 ^. ~# r  U# X' Y
　　華蘇隨便給他指了個住處，讓他隨意安置，就一個人出門，不知道上哪裡去了。
2 Y) e% v  J6 r5 `- i( e" y
　　春天萌生的新葉把枯葉擠落，昨晚一陣風雨，樹下疊了厚厚的一層。

# K# z) [# X3 M　　姜風找到打掃的工具，沒一會兒，「刷、刷、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 e- x+ m( k# H( G. M" V/ f
　　平亂山拖著一把椅子坐在房門口，搖頭道：「我們是來修煉，準備縣考的，又不是來當僕人的……」
' l7 B+ b; N  {& Q1 s/ G+ V. N! T
. Z; A$ n: D( y  h  \- T" H8 y　　姜風一邊掃一邊道：「以前我學藝的院子裡，也有一棵這樣的樹……習慣了。」

　　平亂山雙臂架在椅背上，好奇地說：「說起來，我現在已經一鏈二竅，你還沒入境。但我總有一種感覺，如果我們倆裡面只有一個人能通過縣考的話，那一定是你不是我。」
4 }7 ^1 ]( _* K. N. p
　　他搖搖頭道：「真是古怪的感覺……而且我還很好奇，誰能教出你這樣的人來……」

5 c; D# W2 g% h　　姜風把落葉掃到一起，微笑了起來：「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9 l* h! `( M' r/ A1 @: f0 i　　一隻兔子突然從落葉堆裡鑽出，平亂山看見了，立刻眼睛一亮：「兔子！」

　　他一按椅背，整個人翻出，在空中一個空翻，正好落到兔子身邊。他伸手去抓，兔子毫不猶豫地張嘴，利齒狠狠地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下。

　　平亂山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抓著自己的手指叫道：「好利的牙！」

　　兔子對他呲了呲牙，白光一閃，跳到姜風的肩膀上。平亂山一愣，表情有些古怪：「這兔子是你養的？」
& w% o% G( T, `' H! B/ T
% r- A2 b: [. j8 m! d  K  x　　姜風微微一笑，摸了摸兔子的毛：「它是我的朋友。」
* Z( d& L2 e3 m7 b. ?; C8 J$ d1 F
- [; _; c$ x0 }. P! D" a　　平亂山嘖嘖兩聲：「跟兔子交朋友……唉，算了，我還以為我今天晚上有夜宵可以吃了呢……」
) X! ]* T$ a& v3 c" G0 r9 K
　　兔子再次呲牙，姜風笑了起來：「你小心點，得罪了它，沒準它晚上會跑你床上，咬掉你的鼻子！」

5 k$ D5 E, p5 u% i9 c9 Z　　平亂山對著夜宵齜牙咧嘴：「有種就來！」

　　一人一兔正在笑鬧，突然一個聲音嘲道：「原來新來了兩個僕役。」
5 g1 ]' N$ J# I" T1 n
　　不知什麼時候，華蘇走了回來，看見姜風的舉動，嘲諷道，「不急著修煉，急著幹活的學生，我還真沒見過。」
. E# N3 y  v, j8 g0 v
　　歡樂的場面立刻冷了下來，平亂山正想說什麼，姜風把掃把放到一邊，阻止了他：「這可能是因為您這裡亂得像垃圾堆一樣，實在不宜居住。」

　　明顯挑釁的話讓華蘇的眼睛一眯，銳利地看過來，姜風又是微微一笑，拿過籮筐把枯葉全部裝進去，「而且，有事弟子服其勞，為老師做些勞役工作，也是應該的。」

& X9 V3 p* _( z　　他一硬一軟，恰到好處地把華蘇想說的話堵了回去。
3 Q, K$ P9 L- G: s# O! \6 [
　　華蘇深思地看著他，轉身道：「那行，想幹活是吧？就讓你們幹個痛快！」
  i3 O! w/ v& b  R# a
# a3 a- U8 H% y: g　　片刻後，他把薑風和平亂山領到一塊空地上，這裡擺滿了十幾根樹幹，長短粗細全都不等。
3 G; x+ t! v& |8 R
　　華蘇指了指這些枯樹，漫不經心地道：「喏，那裡有斧子，你們先把它們全部劈成柴火吧。」
. Q0 r! c; P& ~, Q% g
, t" q; A, x: c; ?　　雜亂的眉毛下，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每根柴，一尺長，每一棵樹均分成二十份，一個時辰內完成。」

- l  R+ y" q& D8 h- H　　說著，他冷笑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 a, H& P- G+ l% l2 G/ ^
　　……
9 _8 C5 l/ e2 ~# n" q
　　……
1 b* b* Z+ t4 S" o  u3 d
9 n3 ]6 j3 V9 _) C　　「砰！」平亂山重重把斧頭砸到樹上，不滿地道，「這人怎麼回事？我們是來應考的，不是來給他幹活的！」
6 }3 k( N0 ]0 v! T
* O; Z' S! i; F2 L　　姜風揀起斧子，放在手上掂了掂，說：「長短輕重剛剛好，應該很好用。」

　　平亂山叫了起來：「喂，你不會真的要幹吧？」

, P! ^% ^  J9 N2 T, l. j　　「當然。」姜風輕鬆地說，「這個活挺有趣的，我也想試試看。」

　　「劈柴而已，哪裡有趣了？」
7 f: U4 y* [: T
8 o( ^# w" Q+ `# x. M　　姜風沒有說話，直接去提了一棵樹過來，放在地上比了比。他問道：「一尺是多長？」
5 G3 {: j3 S, z/ U
% \1 L6 n2 n; x5 W+ X6 {8 |  y　　平亂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比了個長度。
+ v8 W. y9 q! u  q4 ?7 D; R$ p2 O; l0 D
　　姜風搖頭：「不，這是一尺一寸三分。」

　　平亂山驚道：「這也看得出來？！」
' ^% ?; |) g8 A& j3 f/ W# f
" g8 {( o6 `/ H; f+ Q　　他琢磨了一下，手往後一縮了一點，「這樣？」
5 F* C, K! u8 Z! L- s" |
　　姜風說：「這是九寸八分。」
- _9 B" G" l8 e9 O$ X% U6 M% Z  H
# o) Q6 |6 J& |6 H' o/ \4 ~+ h　　平亂山撓了撓頭髮：「還是不對啊……看來得去找個尺子了。」

　　姜風說：「我想華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們練習目力和控制力，並不是要找尺子來定標準。」他微微一笑道，「當然，一開始拿不準，用一下尺子應該也可以。」
6 l' W# ~2 F9 w; K1 O, F* n
4 _, C( e9 \7 l3 k　　平亂山不可置信地說：「等等，你的意思是，他是有意讓我們用這樣來練習的？」

　　姜風點頭：「我想是這個。」
* J- {$ z. u% V+ Y2 T# F
) {5 p9 z" n4 \' n2 w& v! j　　他彎下腰，把樹幹架好，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然後，他揚起手，利斧劃過一道銀光，重重落下！
' m& F$ Z/ e% t! J$ E- A4 M3 r
　　這棵樹大概手腕粗細，斧子很順手，姜風的力量也足夠。「砰」的一聲，樹幹被一斧兩斷，露出了白生生的切面。
0 X8 r" F  {& w* m7 U' q3 c
　　斧子剛剛落下，就再次揚起，前後相隔不到一秒，又是一道銀光落下！
9 h% `- p: U2 W0 y4 r
　　一截圓木滾到一邊，平亂山揀起來，用手指比了比。

. j9 F2 ~" l2 e* D$ n8 E" Q- Z8 O　　「剛好一尺？！」

　　姜風沒有回答，接著，聲音此起彼伏，轉眼間，圓木滾了一地。一棵完整的小樹被他全部斬成了一節節圓木。
( Y# d3 A- r5 _/ }
　　平亂山把它們全部排在一起，他也許看不出實際的尺寸，但這一比就看出來了，所有的圓木全部都是一般的長短，分毫不差！

3 z4 g$ C+ x: }1 u8 k+ ]% o" Q　　平亂山之前就有一種感覺，這小子除了等級不如自己、明力的總量也不如自己以外，其餘的一些素質說不定比自己更強。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 L9 D7 {/ U2 E
7 J2 A8 m9 @8 M　　他震驚地問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 _5 K# P! ~5 S3 L/ X/ i, _
　　姜風比了比自己的眼睛道：「我對數據比較敏感，不需要尺子也能判斷出準確長度。」
& K# v1 `, q  O8 }! [  v% P
　　「不不不，」平亂山連聲道，「不光是數字的問題……」
- p# t" @! B  l: a
　　他搬來另一棵小樹，用斧尖在樹皮上劃了一道，接著，他深吸一口氣，斧起即落。金光微閃，碗口大的樹幹發出「嗤」的輕聲，截面無比光滑。

& U0 |0 w: q0 A! Y" r- b　　平亂山這一手也很不一般。他對明力的控制力不弱，利斧攜力而落，樹幹明明比姜風那棵還粗，斬得卻比他更加乾脆。
6 u) p- ]1 L2 C( \% S1 C
; R6 l4 W8 |& Y% \" f& A　　他自己卻很不滿意，搖頭嘆道：「對長度敏感是一回事，對斧子的控制又是另一個回事……」
& G, D7 y+ H# A$ _7 x& |) b
, N+ v3 P: h; L　　很明顯，他手上圓木的切面，明顯偏離了剛才自己畫的那條線，雖然不到兩分，但偏差就是偏差。

　　姜風笑了一笑：「在融合明心種以前，我就開始習武。我的那位老師跟我說，武技要求的也是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在控制明力之前，要先學會控制自己的肌肉。」

2 t" R1 S* }" {6 z0 T　　他右手手指按上自己的肩膀，沿著上臂劃下去。

　　平亂山的目光跟著他的手臂，彷彿看見了力量流動的路線。

; ~. {# f* |4 t& D7 U* v　　姜風道：「我一直注意練習，現在也算是有點成績。」
" Q" E. W+ f) O9 A  Q
) F9 C" B8 O" l0 J0 a　　平亂山若有所思：「控制自己的肌肉？」
) G8 F/ t1 l, Z; D4 f- r6 j4 k) n
　　「明力是一種力量，肌肉的力量也一樣是力量。終歸只是控制二字。控制得越精準，戰鬥就越精準，就能用更少的力量，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 ?7 k" ?# T8 ]8 s1 G# r
1 {1 m/ j  L; U5 l3 N1 q6 j4 s　　平亂山擅長身法，力量是他最大的缺點。
9 F0 h( @0 n( {1 D# b
　　姜風一語點醒了他，他重重點頭道：「你說得對！控制力非常重要！」

( W$ ~/ b0 q: ^　　「嗤。」一聲輕笑從旁邊傳來。
) K2 X( M9 Z& H
　　不知何時，華蘇到了他們身後。他抱著雙臂，倚在牆上聽他們說話，聽見姜風這句話，忍不住嗤笑出聲。

　　姜風恭敬地行禮道：「只是一些粗淺的想法，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先生指正。」
9 X' M! E2 d# k- z* L: D. i8 w) w& v
% D! B/ X( {. o3 ]6 i　　華蘇無所謂地揮了揮手：「當然沒有，你說得很好。看來這點訓練對你來說也算不了什麼。」

* H5 A) ]* l9 w. d3 X- E3 o　　姜風搖頭：「不，我覺得這項訓練很重要！」

0 s  W. {* V' d5 e! E" W- J- m% O3 @* \　　他豎起一截圓木，道，「一尺長只是一個開始，二十等分又是另一個難度。」
$ W) i) f- [4 E# v2 p
　　他看向旁邊小山一樣的樹幹，「一個時辰要完成這些，同時要克服速度和持久度的問題……」他深吸一口氣，沒再說話，而是提起斧子走到樹幹旁邊，眼中銳光一閃，手起斧落。

　　平亂山看了看姜風，又看了看華蘇，什麼也沒說，也開始認真地劈起柴來。

( J) W/ T" M! d6 T) i　　華蘇站在牆邊，遠遠地看了一會兒，轉身道：「一個時辰，做不完就不要吃飯！」
  ~6 b5 m" X  E3 M# q- u& E
6 D- x. Z# e/ E# }: Y　　姜風和平亂山同時抬頭，露出一絲苦笑，「砰砰砰」的聲音頓時響得更疾了。
  ~0 w! B. ], O- z, u$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49 新的世界
　　   
  M4 g2 Q& t( f- L- R" |+ a　　「這是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課程名字叫吝嗇。」
/ C- D4 W5 x) Y; l! e
# p5 g9 J) @" R1 t0 d  m0 E$ s　　一個時辰過一刻不到，華蘇站在柴堆旁邊，仔細檢查著他們剛才工作的成果。
9 I6 h+ s/ I3 u1 K: u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一點不討人喜歡的漫不經心，但姜風和平亂山都聽得非常認真。

　　「你們兩個，平亂山，一鏈二竅；姜風，還沒入境。你們現在能調用的明力，少得可憐。」
! R4 U& _. \# z7 O
0 g2 T" Q3 S- V, j& ^, b$ ^　　華蘇諷刺地道，「兩個弱雞蛋蛋，身上屁點明力，遇到比你厲害的傢伙怎麼辦？用完了怎麼辦？抱著敵人的大腿哭著喊『求求你不要殺了我』？」

7 e; m* z2 u1 R% i; f　　平亂山下意識地反駁道：「大考時安排的敵人一般都會比較合適，不會太超出我們的等級。」
" y( P2 Y. S" a8 A6 w  U* w7 z5 O
; b" w3 `( |4 b1 ]5 A7 Y! J3 ?7 j　　一聽這話，姜風下意識地就想捂眼，幾乎可以預想到接下來的炮火攻擊。

　　果然，華蘇尖刻地哈哈哈大笑三聲，湊到平亂山面前，極盡譏諷之能事：「啊哈，對，大考！那就祝你這一輩子就到大考為止，這樣就不用再碰上更強的敵人了……哎呀，怎麼辦，這感覺不太像一個祝福呢？」

　　平亂山的臉漲得通紅，華蘇臉色一沉，冷冷地道：「你們被放到我這裡來，就按照我的要求辦！我華蘇帶的學生，可不是為了屈屈一個大考！身為武修，要應對是明獸、是想傷害你的人類、是魔族、是這個世界！只想應付完大考，混吃等死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一陣風吹過，他的亂髮被吹得微微揚起，露出下面刀鋒一樣銳利的眼神。姜風與他對視，突然間意識到，這個人絕對是刀山血海裡淬煉出來的。他的手上一定沾過無數的鮮血，殺戮與戰鬥滲進了他的靈魂，這一生不得擺脫！

" Z7 k+ @! `3 e　　姜風抬著頭，與他對視，目光毫不退縮。
3 |8 S5 {: j! W, z" s3 i# m
' R, d: N' r- m; V5 k2 e3 Z2 ^　　當小姐被帶走，而他無能為力，甚至要小姐幫他求得一枚天照令的時候；當他站在河中縣的牆頭，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陰謀，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就知道，大考只是一個起點，一個過程。他必須要變得更強、更強才行！

　　華蘇眼中寒光凜冽，姜風的目光也極為堅定，兩人相互對視，都沒有退縮的意思。
8 X! Y% l+ O4 G' p6 f3 x
　　平亂山的臉從通紅變得蒼白，直到恢復原來的顏色。他也抬起頭來，堅定地道：「對不起，華老師，你說得對。請你教我們，怎麼對付更強的敵人！」
- a$ a8 o  `# u: i$ x; ^" Y, A
# t( W8 @3 Y& l2 p! w  t+ q  ^　　華蘇的目光從姜風臉上轉到平亂山的臉上，笑意一閃即逝。
3 x* ^, X6 h) M- V+ L( T% w
　　他轉身拎起一截木柴，問道：「這是你們倆誰劈的？」
) `. o( h2 ~+ A4 e! a" h: {- X
# Q4 s2 ^' P! l9 t& J　　平亂山挺胸道：「是我！」

% x0 ]* e2 d) D5 P( E. C( W　　華蘇沉聲道：「明力總量還不錯，其餘施力方法、明力控制、長度測算全部一踏糊塗！就你這水平，能通過縣考，都得主考官瞎了眼！」

4 d) R1 Z$ i& R  K& n0 K　　平亂山耳根有點發紅，但仍然大聲道：「是，我會努力的！」

　　華蘇又拎起另一截木柴，一眼掃過，就露出一些異色。
8 d3 W# \" f. c0 d
　　這裡只有兩個人，不是平亂山，就是姜風了。他打量了一下這個未入境的少年，突然問道：「你的明力儲量有點問題？」
" W5 i& R$ j# c
* k3 j- X- O  z# s- w　　姜風點頭又搖頭：「儲量還好，但是能輸出使用的不多。」
4 e6 i5 o1 e  m& Y6 h9 A, T" e0 N
0 {5 \3 j! [: S* T" G  |, m　　華蘇瞭然的點頭：「那是你的血脈不太好了，明力種的環數想必也很一般。」

6 I4 i# G# R' ~　　姜風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3 w4 ~( b4 b5 I( S) ^　　華蘇道：「明力量不夠，所以到後期有點力弱，導致控制力降低了。不過，測算敏銳，控制力強、有毅力……以你的等級和年紀，這樣的能力，已經不錯……很不錯了！」
) X4 B  @4 X& b; ?7 `; T/ X3 T2 a- o3 X
　　他拍拍姜風的肩膀，「好小子，加油！你只要明力夠了，縣考問題不大！」
: A2 N& }$ E$ g
( T1 }9 S, Y. ]9 e- h/ E/ Y　　姜風寵辱不驚，平靜地道：「是，多謝先生。」
  v/ d8 C) w* n0 v6 g, s; Q
　　華蘇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拍掌道：「現在是午修時間，現在我來教你們，怎麼吸收明力！」

2 D! l; z/ A$ f6 D2 J　　姜風和平亂山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見了詫異。

　　吸收明力是每一個武修的本能，融合明心種之後，種子就能自動定時吸收明力——這也要教？

　　……
5 k: Z; P% n; ?& ?) \9 n0 J, }/ Z
　　……
2 L# Y2 e0 a$ l/ ~$ j3 T$ H
　　事實證明，華蘇教的修煉方法的確不一樣。
& L8 t4 S! ?3 P' V' B' |
　　就算在吸收明力這一點上，華蘇教的方法仍然不脫三個字——控制力。

8 c+ \6 n' [# P& v4 f( h/ I* Q6 {5 h　　大部分修武者吸收明力，都是定在那個時間，敞開明心種自動吸收。
4 |# d% }1 A1 T1 Z  F. l: z8 [
　　那時候，整個空間裡明力滿溢，就算不主動吸收，它也會自動「擠」進來。這種吸收，大部分時候都是無意識的。

. e9 |( a, U3 m3 M6 t7 O9 [1 k　　而華蘇教的，是有意識地去吸收。

　　他要求他們兩人，在吸收明力的時候，就有意識地去感受、去分解、去控制。

　　也就是說，別人修煉，是等著明力自動過來；而他們，是主動出手，去把明力「拉過來」！
0 y/ v6 @% Q: i, }% ?: R8 u+ _8 o
　　正午時分，兩人坐在華蘇指定的地方，五心向天，全身放鬆。

　　華蘇道：「你們應該也有感覺，元枝越到後面，注滿所需要的明力就越多。晉陞到身明、心明等境界時，元枝所需要的明力，會到達一個非常龐大的程度。那時候，單靠每天三個時段的被動吸收，甚至不足以供應日常使用，更別提貫注元枝，晉陞境界。」
+ w; K7 s  t$ G; ]
　　「到那時候應該怎麼辦？」

　　「明力由日月而來，凡是有日月光芒的時候，就有明力。也就是說，每天裡除了那三個固定時段，其餘時候也是存在明力的。只是那些時候的明力比較稀薄，不去有意注意，有意吸收，它們不會供給你們使用。」
  H2 V7 t; L2 p) X. e
　　「能力越強，對明力的感知力就越強。但感知力也是可以鍛鍊的。」
( e- \$ a( G. [. A
# C7 }, L- ?: `　　「你們現在要學會的時候，就是在明力最強的時候，儘可能地去感知它、調動它，最後足夠敏感到日常時，也一樣能夠感知它、調動它！」

  C; R6 V: Y' d0 R- c0 S" u　　無論是元枝對明力的需求，還是日常時分存在的明力，這些內容姜風以前都有感覺。

# p0 Y5 b+ d: O- ]　　但是從一開始，他修煉明力就沒有老師指導，除了小姐留下的那幾本手札，基本上靠的只有自己摸索。
% \! x( [3 t5 r+ O7 Z( F
　　現在華蘇這樣一說，那些內容頓時被他連貫了起來。

　　是的，他說的沒錯，如果日常時分，也能有意識地去吸收明力的話，他晉陞的速度絕對要快很多！
1 ], G1 X( O7 F2 D, p- C
　　現在正是正午，太陽最強、明力最強的時候。
( P# U6 C- T6 n* T9 }
' }9 `' y7 |( ]) r' H* V　　春天溫暖的日光從天而降，在地面上染出織綿一樣的金色。
7 g8 w! U* G6 B2 G+ r$ b
　　天心種開始運轉，形成漩渦，大量的明力山呼海嘯一樣地衝進他的身體，融進天心種。

　　其中一部分，被提煉後注入明枝，另一部分，則進入了天機魔方。

　　以前，這些過程都是自動自發地完成的，而今天，在這強烈的明力裡，姜風開始試著用自己的意識去操控它！

/ r2 u! A3 H% L8 ^　　在這海量的明力面前，姜風的意識像是陽光下的一隻小蟲子，揮舞著孱弱的雙臂，完全無法捍動。
3 m" Q2 u& o+ _
　　明力沖刷著他的身體，沖刷著他的意識，排山倒海，不可阻止，不可動搖。
4 [0 [  G2 i* k4 l  i6 ?+ L2 g" W7 m2 l6 t
+ B- |* G  o1 W. z# L# b5 G5 ~5 ~　　華蘇在兩人中間踱步，喝道：「感受！首先是感受！」
4 ^7 \0 t# {5 E. f3 h* x
　　一語提醒了姜風，他突然間把意識放鬆下來，不再對抗明力，而是順應它的流向，一點點梳理。
9 k( R! f+ ^! I
　　這種梳理他並不陌生，之前勇敢地嘗試明獸肉的時候，他就已經試過。

4 L4 l8 d: F6 O& g7 Z9 C　　只是這一次的明力更加龐大，只有溫暖與震撼，沒有疼痛。
0 l8 [7 D6 W9 G6 Y5 B& I* E
　　一時間，他的意識像是水中的長藻，順著水流擺動，細細感受著每一絲波動。

# d/ E' \) h2 J% P* r+ j　　漸漸的，強大的明力在他眼裡變得清晰起來。

: u* I2 V9 g+ @: Y/ K　　整個正午修煉裡，明力看上去一直很強大，但其實並非完全沒有變化。

　　它有時會強一點，有時會弱一點，中間的變化非常輕微，但的確存在。

　　不久，姜風的意識像是站穩了腳步一樣，順著明力波動向外擴散，突然間，他感覺到自己身邊不遠處又有兩個波動，一個比他略強一點，一個則更加強大，像是一團灼熱的日光，只要靠近就會被灼傷。
. Y  _/ S: ~, F$ Q7 E! P- a* X  {1 y& v
( {" j* M7 A; R4 F* C7 \9 X) `　　他的意識在這兩個波動表面輕輕一掠，就退了回來。

　　華蘇正站在兩人身邊，密切關注著兩人修煉的狀況，突然間，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猛地看向姜風，滿臉都是詫異。
$ ]# S, X) M3 H: C, e0 G0 E; d4 {
: p7 F4 o9 ?2 m3 g* T　　姜風毫無所覺，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意識裡。
, E$ q3 X( L" V' _% N! T$ ~
　　在那裡，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同一種顏色，只有深淺變化的區別。
9 S3 t  A; S, e/ f) |# [
　　最深的除了他自己這個中心，就是旁邊那兩團波動，其餘的，還有各種各樣的深深淺淺。他的意識裡彷彿出現了一個新的世界，一個完全由明力構建而成的世界！
- S* l- Y! o1 S: O/ x
　　明力漸漸淡去，最後歸為沉寂。
2 U5 }# a2 g! T# v
　　姜風睜開眼睛，正午的修煉時間結束了。
& j( B/ [7 n+ D" {7 U3 _
& z/ c/ @) e1 |! ?! |　　他一抬頭就對上了華蘇的目光，高個男子震驚地看著他，問道：「你的意識剛才……」
4 f  ~- q1 G" r$ v0 f, U" l% O- d. }
* @; [! J* h1 T( {8 s; N　　姜風頓時明白，剛才他感受到的那個極其強大的明力源，就是這個人的。回想著那個幾乎要瞎人眼睛的灼熱光芒，姜風深深地感受到，這個人比他之前以為的還要強大！
0 o0 d5 W7 h3 v& Y
　　一個這麼強的武修，怎麼會藏身在這麼一個小縣城裡，經營著這麼破舊的一間武館？而且，不管怎麼看，這間武館都不是臨時安排的。

　　看來這位華老師，背後也有不少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