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0 天地人
2 @, `# Q& w# u+ Q) `　　   
　　夜晚的小谷萬籟俱寂，偶爾的鳥叫蟲鳴反而更顯出這裡的安靜。

9 c9 n, `: W5 ?3 J. p　　姜風依然睡在樹上，突然耳朵一動，警惕地看向周圍。

+ ^; d3 U( J4 j6 z　　他翻身下樹，巡視了一週，什麼也沒發現。
3 X, {, v$ J/ g+ X$ d" h+ |  {
/ O1 s' i1 k5 o. t　　他並沒有就此放鬆，而是走出樹蔭，在小谷裡的某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這裡是谷裡最好的監察地點，無論從哪個方向過來，都會被他收入眼底。
6 y9 q) i! M/ b* ^( q. m/ P( ~
% }9 f9 a5 x% G8 M/ d8 y　　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一聲無聲的咋舌。片刻後，一團灰濛蒙的影子從石頭、大樹、草堆等所有的影子裡滑過。
7 ^: z& @/ H# V2 h% P
  g# s  Y6 J9 V! u3 W5 k8 Q　　它幾乎透明，在黑夜裡極不起眼，就連湊近了也很難被發現。
1 y& m. q0 ?0 C
/ c! B8 H) S4 W' K　　但姜風還是有所感應一樣，盯著那片草叢看了很久，才警惕地移開目光。

　　灰影滑進樹屋，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像褪皮一樣滑了下來，原來那是一件披風。

　　灰色的披風下現出一個人，這個人身材高大，鬚髮皆白，正是之前來看重繁的那個老人。他疑惑地向外看了一眼，看向地上那張「床」。

　　這一看他就變色了，輕輕推醒了重繁，聲音束成一條線，鑽進他的耳朵：「少爺，少爺，醒醒！」
5 e+ |2 U: c! f) o
, `) _' p& I# ?0 q% ~6 R　　重繁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眼中毫無睡意，異常清醒。
7 q8 A6 d% u' L7 \
　　他皺起眉，口唇微動，無聲問道：「我不是說要在這裡留一陣子嗎？」
; l) V9 U4 _; N" g* P1 o
0 H* y/ \4 T+ X/ R; M. a　　老人著急地說：「少爺，您怎麼能睡在這種地方？」
7 L: |/ Q( O" \8 ?9 s
　　重繁搖搖頭：「說正事。」
5 m# K! _! L: _, O
　　老人從小看他長大，對他的個性極為瞭解。他深吸口氣，道：「我派人去查了一下這個少年……您放心，我並沒有洩露您的行蹤。」
% t5 P& V/ y: P
# X. h( ]. }- o0 ?( n　　重繁眼中掠過一絲不悅，隨即又壓了下去。這是他們這種人的行事方式，老人也是關心他才會去打聽，他不應感到不滿。

6 m8 b: d' c8 w, a　　他無聲地道：「這少年對我沒有惡意，我也不想知道這些。」

  V" \- O2 Q/ z; `+ ]3 j4 h' B7 Y: }　　老人默然片刻，道：「少爺，我知道您想交一個朋友，但是他……準確地來說跟他無關，但跟您的身體關係很大！」

　　我的身體？

9 N4 b$ V7 u( [  ?3 h/ I$ l　　重繁斂下眸子，沉思良久。他不做指示，老人也不敢說話。
6 c6 q9 N* {; [; D  n4 r
　　過了很久，重繁搖頭道：「不用跟我說。」
0 g+ Z# v) R: E; |$ K1 u
　　他抬起眼睛，目光明澈，「我想知道的時候會問你的，但……不是現在。」
: z' {2 P7 @1 W/ H. \
, Y" R! ^; X0 U　　也許這是他們這種人的正常行事方式，但至少是現在，重繁不想這樣做。他不想去打聽姜風的秘密，即使那可能跟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怪病有關。

6 R0 `& f  V* j3 R　　可能是因為這個無名小谷，可能是因為那隻吃肉的兔子，可能是因為少年在陽光下揮汗如雨的身影與偶爾沉鬱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似乎已經發生了某些變化。
3 E6 f" N  `% b( p' \
　　……
% n+ j% z9 B2 j* A
) m8 m+ ~* M( Z　　……

　　第二天早上，姜風早課完畢，並沒像平時那樣進山打獵。
' @" A1 D) H+ Q% b# {
) K+ w6 M7 y8 T& Y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重繁身上的衣服，搖頭道：「你這衣服破得不行了，上面還全是血，沒法穿出去……」
: `: K  g- e, n
　　重繁低頭看了眼自己，略有些難堪。
3 ^- S* F' Q0 P6 F4 e, W( _
6 W4 d8 I' ]; Q　　他向來愛潔，一天換三套衣服的時候也是有的，什麼時候會把一件血衣連穿三天？

　　他自從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覺得，他應該聯繫老人，給自己準備點必需品……

　　姜風在自己少少的幾套衣服裡翻了翻，扔給他一套：「穿這個吧。」
4 u! `( [' G' B6 x% n; y
　　重繁換上一看，有些意外。

+ V) g# H; b& W* y8 i9 Z' @7 W　　他比姜風矮了足有一個頭，身材更是瘦弱單薄，完全沒法比較。但這套衣服他穿起來卻大致合身，完全不顯大。而且，這套衣服是灰綾布做的，比姜風身上穿著的粗織麻質料好很多。
1 _2 T( \$ @4 p
　　姜風懷念地看著他身上的衣服，說：「這是別人送我的，一直沒扔，倒是剛適合你。」

! L0 |; M- \, [　　他眼神微微黯然，轉身道：「走吧，半月集辰正開集，要早點去。」

' c7 w; w7 r( r* q2 c& }8 g　　重繁拂了拂衣襟，望了眼他的背影。
% h2 G& Y1 r; ?; S5 c9 U
　　這也跟他那個最重要的小姐有關嗎？

　　半月集位於陸明鎮西南，長川河旁邊。
# b5 i( Y& Y! B, V# l- P
- o- f& Y9 ?+ E　　姜風和重繁到達的時候，天色已經全亮，陽光灑在河上，蕩漾出無數金色的碎片。河岸兩邊已經擺起了無數攤位，沿著河勢延伸出去。

- ?- L: X5 c: M$ v+ l　　姜風撲地一聲放下手裡的重物，又卸下背後的背簍。
( J( V. b8 K/ h- ^- B: `
8 L6 J1 n" S/ q6 d7 J! H( `1 r　　重繁滿臉燒得通紅，鑽出背簍，簡直說不出話來。
1 l3 i% V$ u8 ?% X% N
　　小谷出來一路都是崎嶇山路，所謂的離陸明鎮不遠，也只是針對姜風這種人來說的。
1 c( X( o$ Z* X2 h6 f/ G
　　重繁從小連自由活動的機會都沒有，體質極虛，怎麼可能靠自己走出來？
8 w& q1 d/ E- b) k; ?0 Y
　　走了沒多久，他就氣喘如牛，簡直像要斷氣一樣。
8 W# Z/ [0 J! k# e% u
, b" I! ~. Q- X5 ^4 }/ w  ?( a& t  d4 _　　姜風搖搖頭道：「還是要多鍛鍊啊，老懶得動可不行。」

　　我不是懶！我是有病！
0 [4 S8 V  t* o0 i- u! ?9 r9 t  {- {
& n9 u' X7 b/ s: _1 `/ I　　重繁聽見這話，臉馬上一熱，險些直接叫出了聲。
& o3 D% n: d* a6 N8 F. V4 V
2 B& X4 i! d' h1 n1 q* Z　　不過這樣說的話就更有病了。他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姜風騰空了背簍，重繁正覺得不妙，姜風伸手一提，直接把他拎進了簍子裡坐好。

　　重繁一想到自己要這樣一直坐到鎮子裡去，就感覺整個人都焦躁起來了。
% }# h# X5 E- |( l- T# |. F
　　他正想掙扎，就被姜風一句話阻止：「怎麼，要我直接把你背過去嗎？」
3 E' ~4 m" t2 k4 x$ ]
+ S  T  w' k; {+ f7 {' ?, B　　直接背跟坐背簍裡，哪個更羞恥一點？
4 P2 M: e6 d# e; D6 W' {, c+ K
% o& i+ k: l; P3 B　　重繁還沒拿定主意，姜風已經背起他上了路。
# L4 _0 A# n1 U; x) C4 w
6 h' Z! t: {3 W/ a) b; B1 c( g, {& \　　他邊走邊說：「反正你現在也閒著，就跟我說一下大考的事情吧。你上次說的天地人三項考試，究竟是考的什麼？」

　　重繁被他分心，解釋道：「九省武修通考分府、州、縣三個級別，這個你應該知道。」

　　「嗯，聽說過。」
) M6 p9 w2 h1 }  u
　　重繁說：「無論哪一級考試，項目都是一樣的，只是難度上，一級比一級更增而已。這項目，指的就是天、地、人三項。」
1 w& Y5 q9 O; g! ~2 Y4 @  S
+ V7 t- W( a8 h4 B- K. N  ^& r　　「天試考天賦之力。武修修的是武，明心種只是一個起點。晉入黎明之境之後，武修的力量多強、速度多快……這一切都會有一個指標。天試測試的，正是這些指標。」
& }8 a' t8 U/ z% z! i( a
9 J8 J" T5 J$ ~& V- m# }5 I　　「地試考大地萬物。九天玄極兩塊大陸，玄極二城，九天八國。風土人情、勢力分佈，都在一卷之間。」
( `2 |9 o1 d% g2 E4 A0 ]
/ C" x, Y8 H" p2 r# S　　「人考考實際戰力，每年的項目略有變化。有直接對戰，也有實境突破，只有臨考時才能知道。」
! Q, _% }! {7 `/ _0 O2 `: h
　　重繁介紹得簡明扼要，姜風一聽就聽懂了。

　　也就是說，天試就是測試身體素質，地試是筆試文考，考試範圍非常大。人考的話就是實際戰鬥了，打人還是打明獸再說。
1 E0 U0 G+ s, }) l
　　他皺眉問道：「地試的限定範圍是不是太大了？」

　　重繁點頭：「單這樣聽的確是，但實際上，地試考的不完全是你以前掌握的知識。」

　　他侃侃而談，說得非常清楚。

　　每次地試時間為期一共三天，這三天的主要時間並非答卷，而是閱書。也就是說，考官會把所有要考的內容全部放到一起，給考生三天時間，能看多少看多少。

: z  z- |2 R5 v3 I- A9 D- v) @: L　　第三天的最後一個小時才是答題時間。

　　姜風若有所思地問道：「能看多少看多少，那不是有點憑運氣？運氣好的話，看的內容剛好是考試內容，那就賺了，不然……」
1 G+ N# b" j+ ?" Y! ?8 y
　　重繁搖頭：「運氣當然是必要的，但地試並非完全如此。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大部分出來的考員都語焉不詳，很難總結。」
4 C& U$ J) g; s) J* l* [: T
2 _: v0 g. B; |　　一路上，他把他所有知道的關於大考的情況全部告訴給了姜風。
) o' k3 O& e% w8 L1 d
& G) h% [, o: A8 m　　這是兩人之前的交易內容之一，按照他的習慣，他原本應該一點點地透給姜風的。
9 P7 ?7 z/ F' ], V: f1 F
　　但現在重繁說得毫無保留。不知為何，他有一種感覺，他兌現了承諾，姜風也絕不會反悔！
& H8 O: i) F0 M0 N1 W) {. n
  M8 [- k: [% }% i6 h! B　　聽完他的話，姜風思索良久，舒了口氣：「到時候再說吧。總之，變強才是正道！」

　　山道蜿蜒向下，崎嶇不平，他卻走得更穩了。
, O" O% [% m( I! g
　　重繁看著他的後腦勺。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他彷彿可以看見他眼中無比堅定的眼神。

% f$ V) o3 ~2 M5 |$ g7 m8 ]' h% t　　那是一種灼熱的生命之光，彷彿無論什麼都不能把他打倒，無論什麼都不能讓他動搖。
) C' [2 P" F% _/ {4 D- ]# V
　　他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竹簍的邊緣，坐了下來。
5 I9 ~; h6 P5 L3 V6 i- E
　　……

5 `* W3 @# u8 }/ \: J" s　　……
; S1 c- ?" `, l  ^4 U0 R
　　「上好的水犀皮，一米見方，貼身內甲的上好材料！」

* m2 M% b% D% ~( u6 o8 D　　「月狸珠兩顆！每顆只要十銀幣！」
4 [+ y# Q1 k0 c5 L6 ?/ V; L5 u0 V
　　「收木系元核碎片，每片五銀幣，多多益善！」
; i. c0 ~' J  d" o
　　「……」

0 C  x) x6 s4 }, Z, _: Q/ {9 m8 W! w# b　　姜風第一次來半月集，一靠近就被這裡熱烈的氣氛吸引住了。

　　這樣的集市對於修武者來說，不光是一個買賣東西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通向武修社會的窗口。

　　北姜這樣的家族勢力，當然自成一套系統。而那些不屬於家族的散修，這樣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就非常重要了。
% K* l  r1 ~$ X& f
" T& c9 {2 v( ~% D　　重繁還記得出來前說的話，他四周望了一眼，對姜風說：「我先到處走走，打探一下這裡的情況。你的貨物，我一定會幫你賣出一個好價格。」
* I/ m6 K" U5 I! Y& }
　　他說得非常認真，姜風笑了笑：「好，那就拜託你了！」
: `( i. L8 R  Z3 L# l
　　他跟重繁決定先分頭行動，約好時間再碰頭。

　　重繁順著第一個攤子邊走邊看，姜風卻被前方兩個人的談話內容吸引了過去。
3 i" Z& M% w# @0 {: w/ a9 M
　　其中一個大漢捏著一根土煙捲，興緻勃勃地對旁邊那個人說：「你聽說了嗎？朱陽城城牆塌了，國君震怒！」

* U* R  U" y6 j5 b9 r　　朱陽城？
& g( M. ~  e+ V' k2 Z
　　這個似熟非熟的名字在姜風腦中一過，他迅速想了起來！
  r# b( i; y- u* e1 A( c8 s
" O& J* o  \( X, K% D0 ~4 W( H　　朱陽城，正是朱天國帝都內城的名稱，是國君與貴族的居所。

　　朱天國師伏流君，當然也是住在那裡的！

　　城牆塌了？

　　那麼她……不會有事吧？
5 X0 l" U" Y$ a* M1 m7 V. J0 R! g

1月23

. q: S: u, p1 V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1 朱陽城破
% {. I  w- y8 K; p1 {2 ]
% g% @4 O& E2 ]1 Q* t' A' V) k　　姜風毫不猶豫地走過去，那兩人同時看向他。
/ M- o1 d: X. F& x! {- m: T9 `
: ]6 X8 `$ |3 E% g: O5 G　　姜風從腰裡拿出一個小葫蘆，拔開塞子，遞了過去。他微笑著問道：「剛才聽兩位說到京都的事情，我想聽個究竟，能麻煩給我細說一下嗎？」
, L) U7 b4 l2 H/ u6 z$ p( _
　　葫蘆口裡飄出濃郁的果酒香氣，兩人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齊聲叫道：「好酒！」
5 e6 Z7 Z3 L$ D
+ B7 x& N9 G/ V7 J( z" C　　剛才說話那人接過葫蘆，喝了一口，又讚了一聲：「好酒！」

& _% M, }1 W" j- D. o& r% S/ p　　姜風笑了笑說：「在山裡無意中找到的猴兒酒。那些猴兒生活在林子裡，樹上還有蜂巢，釀酒的時候會落入一些花蜜花粉，味道猶佳。」
" }# b' e( w  ?9 d% Q# v; D: v6 [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酒喝完，心懷大暢，果然把京都發生的事情細細說給了姜風聽。
5 a- `' R- m: g: ^5 l1 @. P& f
, V8 m5 E8 `# t0 a! L3 M! N　　朱陽城是朱天國君的居所，環境暫且不說，防禦極為周密。

　　內城四個角都有非常強大的寶器鎮守，普通人只要不按正規途徑潛入，寶器會自動反應，把他們鎮死在城牆前。

8 I( n# Z8 T% D! F6 K. Y　　十年前，一個心明武宗被一個親王欺侮，對方逃入朱陽城隱藏，心明武宗大怒，準備直入內城殺人。
9 B% k# i# X2 v- T
　　心明武宗已有駕風飛行之能，他準備直接從城牆上飛過。沒想到寶器自動發動，堂堂武宗，在朱陽城上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2 Y7 m4 ]( E3 m
　　後來，這件事鬧得很大。
( u0 W4 [( U: y6 ^( W# T
* [$ A6 ^3 ]5 j6 F　　正常來說，心明武宗雖然一般不涉世俗，但地位遠比一個親王要高。這件事情的起因更是那個親王擅自挑釁，引發事端，激怒武宗。
4 {" Z0 E* g8 |4 M% Q( W6 w; O
　　但最後這件事還是被壓了下去，朱陽城的力量和地位也因此事樹立了起來。
8 Y, q& Z' y) f! T/ J& E
' t4 M7 v2 G/ n+ ?5 i% L5 n; `2 S　　黎明之後是天明，天明之後是陽明，陽明之後身明，身明之才是心明。
. y4 B. o" t) G5 r# d1 q
　　心明武宗能夠御空飛行，在一方天地裡甚至有呼風喚雨的威能，身在門派裡的話，不是宗主就是長老。
3 P7 C2 z# |8 p
　　這樣的人物，竟然死了白死？
# B/ n" F0 G: W. Y) w$ k8 X
: U& K7 c: Z- o  s　　可見朱陽城的強勢！

3 N+ R* |# w: K5 S　　最近的這件事情，發生在兩天前。
# o; v5 T5 ?, R
/ j& q, ?5 B  B* V　　據說當時正值深夜，一劍突從東來，如同流星火山一樣，直撞朱陽城！
* v& k4 i' ]8 A) Q' {4 u
　　在這一劍之下，朱陽城連同城牆帶裡面的建築物，一起被摧毀了大半！

　　內城死傷狼藉，死亡人數到現在都沒有統計出來。
6 Z- N! Q1 Q! E' e* B& b
　　當時住在外城的大臣們還擔心國君會不會就此身隕，還好朱陽王及時出現，安撫了大臣與其他民眾。
4 H+ |& w% E" @% k/ V5 \
6 p: |" p, G+ }' ~- Z$ a　　兩人眉飛色舞，說得津津有味，細節之豐富，好像都是他們親眼看見的一樣。
5 b8 K. B: W  m3 C4 W3 c' @9 g$ e
　　姜風眉頭緊皺，突然問道：「伏流君呢？他有事嗎？」
! @# B! X4 a9 i8 u3 ^" t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國師大人怎麼可能有事？！他一百年前就已經晉陞意明武皇，據說離魂明武君也只有一步之遙！那一劍之威雖然赫人，但也不可能能傷到他！」

' ?" o5 K2 i3 ~- Y3 d　　……
. [  f+ b! j" L$ i
8 J; A- F: g# H$ O$ X　　……
( N5 B2 g. z0 X7 L& q
　　「伏流重傷。」
- }- r3 r+ j  m6 ~3 l2 L7 y
　　在半月集的另一個角落裡，一個聲音正悄然彙報。
/ @* x; V/ t; B# j
( b* i. ^! A" z$ m% v0 E' @) [　　重繁信步在集市上走著，打量攤上的貨物，仔細聆聽周圍人的討價還價，不時還蹲下來自己問個價。
1 L" |' [2 z2 C2 g+ o( v( f& K
" ~* h. x6 Z" W; }& c! b, n　　他沒有融合明心種，不是修武者，這點人人都看得出來。但不知為何，他身上自然有一種氣度，讓人不由自主地會忽略掉這點，反而耐心回答他的詢問。
6 g$ f$ W! e; h
  H& n* F( m3 }) R4 S　　太陽從頭頂照下，在他的身後投下斜斜的長影。

6 x* V4 @3 [5 Y4 L7 B" k$ z# s) m　　如果盯著這影子看就會發現，它比普通的身影顏色要略深三分。

  w& N5 b. c5 C% Q- u- X0 {. U　　聲音從這影子發出，束成一條線，鑽進重繁的耳朵裡。

% O7 O9 r1 ~: U' ^( L　　聽見這個消息，重繁的臉上連一絲肌肉都沒有動。他笑著向攤主道謝，站起來向前走，問道：「伏流雖然離魂明還早，但意明境界已經非常穩固了，誰傷的他？」
; c1 M8 f/ M$ x/ n
　　影子悄聲道：「我們調查過了，劍氣雖然自東方而來，但力量其實來自北邊！」
/ o1 Y, V/ v5 `( `
　　「北邊！」重繁終於動容，他的腳步微微一停，接著又繼續走了起來，「朱天國地處西南，你說的北邊是哪個北邊？」

: v9 Y7 M( i2 _( @6 e/ i　　「飛汀大人所指，是北方大陸。」
6 g% `3 k7 `7 q0 g4 N* a7 b2 W/ m
8 L* C0 o4 _* {6 S. K　　「玄極大陸？」
, c) I: V* g. [" [- V8 ~% I5 d3 j# l
6 R8 Y9 h3 t+ W" P+ K　　重繁臉上異色更重。

4 P& ]  C0 s8 F% r8 t6 h0 w　　明心世界共有兩塊大陸，南北各一塊，以無盡海相隔。

( X+ W7 |6 _( l+ I　　南方大陸叫九天，一共八個國家；北方大陸叫玄極，一共兩個國家。

　　玄極大陸得天獨厚，明心樹的級別、明力的濃度、秘境的數量都比九天大陸更高。所以，上面產生的強者也遠比九天大陸更強。
  E4 F% X! v0 y8 _1 p  K# ]# u
　　明心世界最頂級的強者號稱「一皇二帝四聖七賢」，一皇二帝全在玄極，剩下十一個人也有一大半在那邊。

　　兩塊大陸之間很少交流，玄極大陸一般不歡迎九天大陸的人，也不會理會這邊的事情。

　　朱天京都這次發生的事件竟然會跟玄極大陸有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f& O. {$ d& }$ T* c2 q. M, t
2 f+ d0 M9 P4 O, R( {$ j" k- q) y# @　　重繁眉頭微皺，問道：「還有更多的消息嗎？」
! Z: A. a, U, E' p( K; Q( J9 ^8 V
　　影子道：「朱陽城的那四座五線國級寶器，全部被那一劍損壞，其中一座無法修復。」
; v: n4 J3 H7 o
$ g3 f2 w  z! ?+ H, t) u　　重繁眯起了眼睛：「一劍損毀四座國級寶器，重傷伏流君……這人究竟是誰，飛汀有判斷嗎？」

　　影子聲音壓得更低：「飛汀大人力圖推算，遭到反噬。」

: X" M" S% q8 ~1 W* f　　「反噬？他沒事吧？」

　　「只是輕傷，不過這事已經超出了飛汀大人的能力範圍。他說，有此能力，並且能夠阻止他的推算的，很有可能是『那幾位』。」

　　重繁沉吟良久，果斷地說：「讓飛汀好好休息，這件事不用他再插手。剩下的事交給五藏組，讓他們繼續打聽。不過要格外注意安全！」
( a( m  N1 A- y( [  y
　　此時的他，目光銳利，言談果斷，哪裡還像是一個身懷重症，連多活動一下都要喘半天氣的少年。

　　影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吩咐，好像早已習慣了一樣：「是！」
* b7 d  O1 i) J6 Z6 ?' m2 }$ z
　　重繁微微一笑，低聲說：「另外，跟母親說，也應該好好準備一下了。四座國級寶器被一劍損毀，朱陽王應該好好出一次血了……」

　　……
  Y% W9 ~/ ]9 T+ H4 [8 p
　　……
6 Z. U2 W) t; \* g. J+ O8 j8 D
　　姜風用一葫蘆酒換來了大漢知道的全部消息，離開的時候心情還是略微有些不安。
9 H6 s! @1 J( t, t& j
: Z# S  [. c. i& W3 {　　他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大部分還都是自己的推斷。

5 ?& C8 x; [' y& ~6 T  |5 D　　一劍能毀朱陽城牆，死傷無數，無論敵人是誰，那都是一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敵人。
6 U! h9 i" e: N% A
　　他的目標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他達成目標了沒有？如果沒有，他後續還會做些什麼？
7 m- }. d9 q+ N2 x' N! U1 A+ l" \. r
. L3 u! u0 {" r/ W. L& P% p2 Y4 z　　以前，姜風的世界只有小小的一個姜家，最多加上附近的陸明鎮。而現在，他對京都又多了一份關心與牽掛。
: s& k6 w9 Y2 j9 i$ a- ?9 E6 k; n
' [: q+ p& T5 c( o1 h" b3 t$ {+ ?$ [# I　　小姐，姜晨，你可還安好？

　　姜風向來是個冷靜的人。

0 p7 ~" O; q1 k+ c% n( k　　以他現在的能力，就算小姐有事，他也無力幫忙。他必須要變得更強才行！

$ ]. K* T  X4 n4 z　　他深呼吸幾口氣，把心中紛亂的思緒平息下來，開始觀察集市裡的情況。
$ T9 w5 a* I& C4 S
( q1 l# ~, O: J3 H1 [" [* J5 e　　這次他來半月集，不光是要把打來的明獸材料賣掉，好換取一些生活費，也還想買一些東西。
, n9 b* ^1 ~. z$ B. \
　　同時，這個集市本來就是一個修武者交流的窗口，在這裡，可以得到很多關於武道世界的常識。
' T( x) H8 O4 {
　　也許在大城市裡，人們本來就處在那樣的氛圍裡，但在陸明鎮這樣的小地方，每月兩次的半月集就顯得尤為難能可貴了。
) O- [) w& f" i+ ~
　　右前方的一個攤位上零散地擺著幾本書，攤主是一個頭髮鬍子花白的老人。他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好像根本不在意有沒有人來買東西。
. ?- n* N; Z% A# G
　　書中自有大道萬千。姜風剛認識小姐不久的時候，她就這樣對他說過。
0 B+ Q! [; d6 W' ~( e( |' K. `2 Q
5 a9 \5 ^* D% w9 x, i: I; q! A6 T　　姜風小時候只是個野孩子，連大字都認不得幾個，但經過小姐一年的教養，他早已養成了看書的習慣。
0 c, A# m7 ~) W4 k3 b7 A  w& s
0 l1 J/ s5 v' p0 f  j　　他擦乾淨手，蹲下身小心翻看。
: ^% E) i8 u2 N8 I4 k
8 o8 {4 V( J- ]$ ~9 i  n　　老人眼皮子微微一掀，看見他的慎重，又滿意地合上了眼睛。

　　第一本名叫《太屋異獸奇志》，列舉的正是太屋山脈一帶的異獸分佈情況。

3 u4 W& ~/ J) m  |% h' E9 l2 _　　它從低級到高級依序排列，異獸的名字、級別、特徵、屬性、可用部位、弱點要害……姜風想知道、需要知道的一切，它都一條條列了出來，非常清晰。

) S- J" `9 l4 ^5 j　　以前小姐的書房裡也有介紹異獸的書，不過基本上都是按遊記的形式列舉，非常零散，遠沒有這本書上記得這麼詳細系統。

4 B0 E" z- c) W2 m+ v2 B( g4 E　　不過這也難怪。
4 P6 U% q& Z# q0 e# R1 Q
3 e1 \$ H; H) h$ h; D6 X　　認識小姐的時候，她也還沒有融合明心種，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初涉這個世界。

% Z; z6 _4 [5 y' g7 [- R0 v　　而現在他是在半月集上，這裡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直接針對修武者的。目標不一樣，內容當然也不一樣。

$ k' y" P) |/ X# e4 p& o　　如果說第一本書還只是讓姜風感到驚喜的話，第二本就讓他震驚了。
2 n4 ]6 q7 k  l3 k  c
　　《指明訣》。
1 T8 _$ e3 i$ b' d  _  Q' B
　　簡單的三個字好像不明其意，但等姜風翻開一看，就明白了它的珍貴。

　　這赫然是一本明力武技！
, O; {3 Z6 k* r# x* o
　　這個世界上的武技有兩種，一種是普通明力，一種是明力武技。
2 [* w2 V$ `0 l# m3 s
, {7 n# L% s4 S! B! {　　普通武技就是像落雷掌那樣的，普通人也能夠練習，被賦予明力之後，會擁有更進一步的力量。

　　明力武技，只有修武者才能修煉，它必須配合明力使用。
+ F, S+ z+ E# T4 c
6 o/ r, i9 r' z1 E5 U　　相對普通武技來說，明力武技才是一個家族真正的秘寶，非家族核心成員絕對不會傳授。

% ^* F; v+ x1 A/ O　　就算是小姐，姜家以前也從來沒給她看過一本真正的明力武技，總是用「等你融合明心種之後」這種話來拖延。

　　但現在，陸明鎮這種小地方的一個修武者集市，竟然出現了一本明力武技？！

, Q7 g0 C  i/ X, l& L0 Y　　————————————————
- S, l( Y* M2 j* X
　　 看擇天記看了一半卡文了……orz，今天停筆休息一下，晚上去看看婦聯，換換腦子……　　　　

1月23

" `, r* u2 f9 K. u% s- r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2 家裡人（求推薦票！）　　　　
　　   
  Q4 `; v2 I5 i' P9 r) D( F# j; ~　　明力武技對修武者來說實在太重要，任何人看見它，都會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來得到它。

　　姜風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又深深看了這老人一眼。
$ V3 }; ?8 w) {' D9 U' j
. p$ A, `3 }3 Y( U　　這樣一本書出現在這裡，竟然沒一個修武者過來看，好像它就是專門等他過來才出現一樣。
( H& e! o8 ^2 @6 K9 h. C
　　姜風微微一笑，揚了揚這兩本書，問道：「老先生，這兩本書怎麼賣？」
  _0 Q5 x  I* |/ H! N! {
6 K( P8 r5 X1 V- i) p/ ^　　老人翻了翻眼皮子：「不賣。」
$ Q6 L- \; y! h% o, U& o
　　姜風也不動怒，問道：「那要用什麼東西來換嗎？」

　　老人沉吟片刻：「之前我看見你跟一個少年同行？」

: D! R# X* E3 j　　衝著重繁來的？姜風也不隱瞞，點頭道：「沒錯。」
& ^9 s; b% r/ v9 k# D2 v
　　老人說：「他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

, w" D! {5 P! n　　「他腰上那塊玉珮，是我想要了很久的。你把它拿過來，我就把這兩本書給你。」
- {- Q1 {/ l( K1 x7 h/ y
0 F3 L' \3 q* M/ f9 U8 F! ]　　姜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爽快地道：「好啊，你等著。」
2 X7 ~# k% L* w9 J7 [+ O
　　他果然就轉身去找重繁，沒一會兒，就在一棵樹下的攤位旁看見了他。
% D, K  z. U( `% m
. G' M) _' b- }. C　　他向重繁招了招手，說：「你現在有空？跟我過來一下吧？」

( q0 U: ?6 a' w. I% H  m$ o5 _　　重繁腳下的影子早已恢復了正常，他也看得差不多了，順從地跟著姜風一起，走到了賣書的攤位旁邊。
+ m5 B1 Q, b" Q0 s1 Q4 r- T* L
4 u) M6 o/ U  l7 l" o　　老人一見重繁，立刻臉色微變。

　　姜風轉頭對重繁說：「把你的這塊玉珮借我一下。」
. g4 l/ Z! o8 W" w# B$ i
　　重繁看看那個老人，又看看姜風，略有些意外。他猶豫片刻，竟然真的把玉珮摘了下來。

　　老人越發變色，姜風滿不在乎地拎著玉珮，遞到他面前，說：「喏，玉珮我拿過來了。」
6 A% q2 l  m+ W( S
　　老人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姜風手一縮，躲開了他的手，卻又把玉珮還給了重繁。

　　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剛才是怎麼說的？我把玉珮拿過來，你把書給我？現在我拿過來了，你準備怎麼辦？你只是說拿過來，可沒說要給你哦？」

　　重繁深深地凝視著那個老人，老人在他的目光下，顯得有些慌亂。

3 ^2 z  _  G' y　　姜風笑了起來，他站直身體，拍拍重繁的肩膀，逕自走開了。
6 W+ |3 }/ }7 i. c/ T% |% p3 I( E
　　他什麼也沒拿，那本明力武技足以讓所有剛入門的修武者瘋狂，但姜風就這樣滿不在乎地把它扔下了，絲毫沒有猶豫。

　　他走到長川河邊，望著河面上的小舟，長長呼出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 r, u; V1 ?# `( s　　片刻後，一個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他頭也不回地道：「你的家裡人找來了，你要回去了嗎？」

, \1 m8 S  S3 v4 C　　重繁微微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家裡人？」
) r9 i% J4 \% g4 O1 \. d
: |/ q! f+ L9 D8 a4 A　　姜風輕鬆地笑了起來。他轉過身道：「難道不是嗎？他拿著那本書，不就是想試探一下我，看我有沒有貪念，配不配做你的朋友？」

' T: d# f) \6 S　　他的目光清澈，聲音清脆俐落，沒有一絲埋怨。

2 h: a. V# X+ e6 k6 g# l- U( q　　重繁在這樣的目光下感到了一絲不安，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生氣了？」
! n0 S/ e  Q. ]: Z! T
　　姜風搖頭：「不，當然不。你一個人出來，跟一個陌生人一起行動，家裡人擔心也是正常的。雖然行事手段值得商榷，但終究是出於對你的關愛之心。」
; {1 J0 f, y5 n. H) ?
: }) Z( v/ A7 N0 N　　重繁抿了抿嘴，問道：「那麼，你要讓我離開嗎？」

- q- G% Y1 \" W1 t) z8 j; F　　姜風一時沒有說話，重繁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2 R5 h' x9 g* d# {! L) F" R7 a$ G
　　片刻後，他轉頭看了重繁一眼，搖頭道：「這不看我，要看你自己。我們一開始約好的時間遠還沒到。」

9 @6 @0 x& ?+ Y9 `　　重繁立刻鬆了口氣。他從袖子裡拿出兩本書，遞給姜風：「這是給你的。」

9 d" I& p5 j" m) w　　這兩本書正是《太屋異獸奇志》和《指明訣》，姜風搖了搖頭：「無功不受祿，你收著吧。」
% v$ X  ]2 v% w1 `3 i& U
. W2 W! o6 v# K5 j9 P　　重繁突然狡黠地一笑：「剛才他的要求，你不是完成了嗎？」
2 }8 p9 ~' f. s+ ^4 v5 H
　　姜風思索片刻，忽地一笑：「說得也是！」
) e* j, @# A8 {
( F: M% v" m" Q6 P　　他從不是矯情的人，這兩本書正是他需要的，重繁給得真心實意，他也就爽快收了下來。
' F* R% O: O1 c& S
1 c/ ?  Z/ @3 ]2 t. r　　重繁低頭笑了，他接過姜風手上的竹簍，朗聲道：「這個半月集，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現在就看我的吧！」

　　……
/ j* B; P4 I- Y9 m2 O5 b
　　……
$ Z2 v& ?( _* m& Y7 W; [
% k3 e4 o: h4 g+ d5 l" o' y　　重繁自信滿滿，接下來，姜風的確也見識到了他的本事。
$ g% f! e, j/ u+ `+ l$ _$ D( l* I
　　半月集上，有賣貨的，有收貨的，最多的還是以貨易貨。

1 e" _9 w5 e; G& j' Y$ |) @　　重繁似乎早有定計，他把貨物分成幾份，一步步地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 B/ W( i/ y& i% W! a, g) M, Y
　　第一份是賣的，他在旁邊擺了個攤，把這些東西往上一擺，立刻就有人過來問價。他舌燦蓮花地跟人介紹，沒一會兒，就把所有的貨物賣得乾乾淨淨。
0 O. X2 p7 C& w3 W8 C; o4 i
' _0 f. J# \/ |; k) L+ A　　這些東西價格相當不便宜，足足換成了上百銀幣。

1 ~- O; c8 s' c. L$ v　　姜風在旁邊看著，揚了揚眉，什麼話也沒說。

9 F, p- ^7 E8 y) Q, d6 m7 q　　普通人過日子，使用的大部分都是銅幣。一個銅幣一個包子，兩個銅幣一把菜，十個銅幣一斤精瘦肉……這些價格姜風都熟諳於心。

& O, U4 W0 H. o9 j& u　　一個銀幣換一千個銅幣，在普通市集裡購買力已經相當強悍了。
; {; p0 j+ E$ Z8 r" i$ {
% H$ H1 }7 J! x- e; e  V/ h　　姜家直系子弟，譬如姜懷曉那樣的，一個月的月錢就是八個銀幣，簡直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 ^* a5 L; m8 D6 D) H
& u4 ]6 ]9 I0 f- L% r" h: o$ Y　　姜風是南姜孤兒，按理來說，他十六歲以前，姜家每個月也要發一百銅幣的月錢。
8 N% n: G- V  v
5 N; D- F8 I. i! i$ V/ ]1 P% l9 ?　　但他嘴巴不甜，又沒有依靠，十二歲前就有一個月沒一個月的，十二歲時第一次反抗姜懷曉後，就再沒從姜家得到過一個銅子兒。
$ h" U( ?0 ^* _
2 x) \6 }0 L* P) ~　　修武者擁有另一套價格系統。

　　他們的交易基本上都是以銀幣為主，譬如一張完整的四級赤角牛皮價值十銀幣，一根二級火蟒牙價值一銀幣……元核碎片按片來算，每片根據質量，大概也是一到二銀幣。
9 G8 B# r, i  A& C( \: T' R
　　重繁早就看好了集市上的物價標準，他第一批賣的基本上都是出貨量大，價格固定的貨物。很快就全部出完。
1 x$ d. Y; L9 s
8 q' g" ?3 t* {3 ^. }) N　　賣完這一批貨物，重繁開始以物易物。
9 W. U7 @/ _% t6 {, h
　　姜風到這裡就有點看不懂了。

, _/ [  |* c; K6 D( B! O　　重繁很明顯之前就已經選好了目標，換回來的東西稀奇古怪，什麼都有。其中大部分在姜風眼裡幾乎就是破爛，沒有半點用處。

& L/ [% R. Z# T2 k) d. V; z　　重繁沒有顧及姜風的想法，堅決換了回來。

4 a% O: c8 a, \7 p+ d( ~3 m" p) a　　眼看著竹簍裡的「垃圾」越來越多，姜風思索片刻，拍拍重繁的肩膀，竟然悠悠然走開了。

　　這是信任我嗎？
) O0 ]: a2 @# M
* k# l) Y, f: b( b5 {( H$ @' s　　重繁抬頭看著姜風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異芒，轉回頭時，叫賣的聲音越發響亮了。
$ J" T- B  \* v; l' C  F' y
# Y% t( }' l! {2 m; Q! s　　把事情交給了重繁辦，姜風一時間竟然閒了下來。
7 L9 B( J3 ]4 I3 g" t; y# W' s( d
　　他又在集市上轉了轉，跟人閒聊兩句，聽了一耳朵這一帶最近的新聞。
9 E* A, i' @; ?8 J/ J$ {
　　半月集上的修武者有一半都是散修，背後沒有家族支撐，也不可能有什麼其它背景。
; R3 n' h" H. \5 l  \( T5 |
. i2 w* F/ C& q. T8 E7 c/ I　　有一些剛入境不久，或者已經入境了一段時間的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大考的事情。

　　大考是姜風這段時間以來，除了修煉以外最關心的事情，忍不住就湊過去旁聽起來。

　　他還沒有入境，旁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在意。

7 S# J1 y" r: _　　聽了一會兒，姜風就明白了。對於這些散修來說，參加縣試之前還有一項工作要做，就是設法得到天照令。

) k% H8 Z% f4 c) R( ~# \% a　　天照令通常有兩個渠道可以獲得。

　　一個是家族頒發。

　　每個被正式承認的家族，每年都會有一些縣令的名額。

　　家族內部挑選合適的子弟，到時候直接去參加縣考就行了。
: [* H5 P1 D7 g
　　另外還有一部分，是各級官府頒發。

　　沒有家族背景的入境武者，到時間可以去官府申請天照令。通過考驗的，就可以得到縣令，前往參加縣考。
( z8 y8 i; t+ ^! T8 d$ k
$ E9 I4 o( ]! ?3 q) x+ v　　這就相當於縣考之前的一次預選考試。

　　現在聚在一起的這些散修，討論的就是申請天照令的事情。

- {% b: `, M( c; i: g: o　　對此，他們頗有些憂心忡忡。

　　「申請天照令，可比想像中難多了！不瞞各位，去年我也去申請了，還以為自己很強呢，結果沒通過考試……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 h- I+ d% t: z　　人群裡頗有幾個去年申請了沒過的，這時候大家氣氛不錯，趁興就討論起各自的成績來。

* H/ E* y' c* ^/ }& z& D　　這項預選考試相當於縣試的一項簡單模擬。沒有地試，只有天試和人試兩項。
9 A5 n' U+ z4 N, Z/ R
  a! ^' R! Z  Y, g  M7 f　　天試就是測試各種素質，人試不是跟真人戰鬥，而是跟某些被捉來的明獸戰鬥。
' |9 w# s- t9 B4 |) B
　　最先說話的那個大漢，人試中失手輸給了一頭一階一級明獸，最後被刷了下來。

: w. }0 o$ ]+ E9 `5 R+ d1 \) O　　明獸跟人類一樣，十級之後升階，一階一級明獸，正跟黎明初境的武修實力相當。

　　打聽下來，這裡所有沒通過的，天試成績都不差，但人試個個都輸了。

% x5 e; ]; D6 E' t8 N6 W: p　　大漢無奈地道：「一階一級明獸，我平時也對付了不少，但申請考試那個，感覺就是比平時對付的那些厲害。」
  h/ s" |( K" b* P) L" r
1 u8 p: O/ d; G7 N: j2 _% D$ C' O( w　　他掏出一個皮袋，蹲下身，嘩啦一下把袋子裡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袋子裡全部都是明獸的材料，旁邊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咦，這些東西不錯啊，一階一級、一階二級的都有，全部都是你打的嗎？」

　　大漢一拍自己胸膛：「當然，都是我單槍匹馬打到的！唉，就這樣，還在申請天照令的時候失敗了，我這運氣……」

　　他唉聲嘆氣，十分沮喪。

, c, B) D) D+ n  h: h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3 E" ~; v- c; I! n+ g6 T+ N9 n
" u/ E0 ~/ h6 b# t　　突然旁邊一個人皺著眉頭說，「如果就老兄你一個人失手，還有可能是運氣問題。可是大家為什麼都在同樣的地方出問題呢？」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3 天機　　   
# ]8 c( G0 {$ ~1 G& l0 h+ R* R) }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0 g  k) C  u- Z: L; O1 H
6 H, H, E5 _" {& _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大漢勉強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去年到今年，我準備了一整年！去年這個時候，我才剛剛晉入黎明之境。現在我已經黎明二竅，這次我一定能過關！」
3 Y" k" a6 k# b4 M2 a6 A' O
　　除了他以外，另外幾個人也是這樣想。

* o; S% G4 D4 s* N; m/ o6 j　　今年的天照預考在半個月後，也就是四月初一，在陸明鎮附近的河中縣進行，這些人約好了考完後來半月集碰頭。
5 U3 h! q  Z' J* T/ g6 U
. g( g; Q1 R: |4 Y3 \0 W, a, t* H　　約定後，他們紛紛散去，臉上多少還殘留了一些疑慮。

: Q4 R+ l" z, k: R" [　　原來要得到一枚天照令這麼不容易……

　　不知為何，這件事情明明跟姜風關係不大，他的心裡卻仍然隱約出現了一絲不安。
) j2 t# U3 ?: Z. Z, Z) T
$ e/ X: G. H$ a　　他決定，下次半月集的時候他要早點來，要好好聽聽他們天照預考的結果。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不僅只跟預考有關！

9 |! t* N; m* I% R! _  M　　……

" e% t- `# N" C% L; S9 k# ?* b　　……

2 `* q, u7 O5 j% P/ ^( R7 P　　重繁那邊還沒有完事，他換完手上的貨，接著又開始買東西。原先半空的竹簍重新充實起來，裝的還是姜風眼裡的那些破爛。

　　這時的重繁，跟之前完全不同。
" F, K( {5 Q9 {# m( P( M8 C$ j
　　彷彿有某種活力注入了他的身體深處，他聲音宏亮，臉上滿滿都是自信與從容。
+ e+ N/ w8 ~3 o! I' U
　　他也許身體孱弱、重病纏身，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他的世界！

7 D% t0 U+ z2 ~  f$ [/ x　　姜風沒有打擾他，再次走開了。這一次，他索性走到一棵樹旁，盤膝坐下，拿出《指明訣》翻看起來。

* b: K$ o7 a, K; |; X) W　　指明訣如同其名，講的是明力在指掌之間的運用。

4 R6 E. x% r" U7 W1 r5 A　　姜風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能直接使用明力，但明力已經蘊藏在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條肌肉、每一根血管、每一次心跳裡。
3 _2 T$ Q( N, i4 M% ~
　　也許指明訣不能幫他操縱明力，但也可以讓他瞭解明力「應該」如何運作，「可以」如何運作。

　　而且他現在無法使用明力的主要原因在於血脈，他那縷金色血脈還在不斷淬煉提純中。將來，也許再不過多久，明力就能為他所用！
' q: Z4 \- n; U: T3 H' }: j% y" ^
; _! Z+ Z  ?# s% n$ X/ K3 H　　《指明訣》所用的語言跟正常語言完全不同，相當晦澀，理解起來非常困難。

　　姜風看得皺起了眉，很多地方，他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看著，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什麼地方，周圍的一切熱鬧完全淡去消失，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這本指明訣裡！

- Q0 g9 l+ U5 h) W, G& z　　突然，他的心臟重重一跳，奇異的現象發生了！
8 y4 ?+ Y; p! g
/ [$ i+ a5 U6 f2 w　　天心種裡的漩渦突然開始加速旋轉，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
  j+ p- L. `: g( p
* |, J/ h% Y9 e8 ]8 o. J& b- ~% l" S　　以前，這種情況只在姜風修煉時出現，它會吸收明力，把它融入元枝裡。

　　但現在並不是修煉時刻，姜風也沒有感覺到明力的進入。
5 n+ C, ?, K0 e! l2 g
  E+ U$ f0 C/ \+ ^5 j　　片刻後，他瞪大了眼睛。
5 z6 A7 y9 i4 ?  d, [
　　面前《指明訣》上的文字開始有了生命一樣，一個個開始蠕動起來！筆畫扭曲、運動，彷彿有一股力量向上牽引，拉著它們脫離紙面，向姜風撲來。

　　轉眼間，它們就撲進了姜風的身體，消失不見。
: A* S, q; S& d9 F6 q0 G
) ]% A& I+ l3 N9 n4 P; u) v　　姜風感覺到一股氣流正從文字進入的方向向上延伸，竄進姜風的心臟。

: h8 r9 V' F$ _　　他的意識同時也被扯了進去，投進天心種所在的那個空間。
2 m0 C1 R0 Y! w! j
　　他看見了金色的天心種，與它內部的漩渦！
* l* ?  ?" |: b+ h- g; Z
　　姜風看見漩渦裡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在緩緩運動著。
7 F  i' ^0 d$ A% j
　　他的意識凝聚過去，發現那是一個魔方一樣的立方體。它一共六面，每面九個正方形，每個方塊都可以自由旋轉。

& C0 L6 [. _8 Z0 E; k$ T　　一個個文字從天而降，融進一個個小方塊裡。小方塊彷彿在受它驅動，不停地運動，導致大方塊也不斷在發生變化。
% I. X8 B8 q3 x3 S& F: @- A5 t
　　這是什麼？姜風確定，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0 z4 @4 o, V& o* b" {3 c0 ~9 F" {- @　　方塊好像有生命一樣，它「留意」到姜風的關注，突然變化，同時，一道信息傳入姜風的腦海，只有區區兩個字——
( d/ P! U" J4 P
: n9 I% a. f- e7 ?# _" o　　「天機。」

# X( @( ?* y* P3 M$ O$ a　　……
9 M  u. L1 p( p9 x( k" z+ m
  R1 B( e' M7 l5 ?, q+ P# E　　……

7 {( T# K* p  s. V% S　　「天機？天心種裡的天機？」
4 \, i) c. q/ z5 o% V( {5 @! c) N  J
　　這兩個字持續了大概十秒，接著又像砂粒一樣散開，恢復成「魔方」的形狀。
! m3 i0 c. \# r- D; s1 A9 g
6 q4 o+ h- \0 V+ N, P; I- A6 _& O　　一個意念映入姜風的大腦，像是一個詢問：「是否優化？」

　　優化？這是什麼意思？
7 {: B# M) }& _
) `+ u9 ?9 O* Z$ f, Q　　對什麼東西進行優化？

; G4 R6 f" t: j+ v　　姜風完全不明所以。

　　但單從字面意義來上看，這個詞也不像是什麼壞事。

　　而且，自從他得到天心種以來，它帶給他的每一個變化都不是壞事。

# ]3 n0 G7 c$ G2 z5 e　　他一咬牙，發出指令——「是！」
3 h; \, E7 }6 v' [+ Q5 M
3 e5 x, ?8 N7 e& B8 X  _　　突然間，一股狂瀾席捲了他的身體！

　　天心種彷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黑洞，產生了極其強大的吸引力！

; [5 f% {/ }* K# A8 C3 B" @　　元枝裡所有的明力全部倒流，注入了天心種裡。同時，原本遍佈於姜風身體每一處的細微明力，也全部被倒吸了回去！
1 J% Y- q: J2 }7 }
1 o5 K* I% e2 k7 u; k　　明力帶走了姜風的全部力量，他瞬間虛脫，幾乎連坐都坐不住了。
2 C, U4 _; Z2 V3 \8 s- k5 O
$ e3 l; y) |! q2 O　　在他下達指令的三秒內，姜風這段時間以來吸收的全部明力被消耗一空，涓滴不剩。

　　這，這是怎麼回事？
! \8 Y$ N( H. _
' A- A; G0 H$ ^　　天心種旋轉的速度極為驚人，反吸了姜風體內的全部明力，好像還有些不滿足一樣。
" ]: p( {' r" e0 Y9 R" |5 t/ \4 J9 w  a
　　接著，姜風感覺到自己全身有如針扎，外界少量的明力被強行吸了進來！
- u, s& f5 X! M! ]4 a- a0 I7 b3 @
　　每天除了那三個修煉時刻，日常也有明力穩定地存在於天地之間，自然被修武者吸收。這種吸收非常平穩，沒有一點異樣感覺。

9 s2 F  ~7 J/ T& x: S2 _3 g8 y　　但這時，天心種強力吸收這些穩定的明力，姜風的體表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壓成一團。

　　長川河邊一直有涼氣習習，讓人覺得非常愜意。
- D$ H% P* V+ H+ a3 M5 [9 @- K1 [( d0 i) X1 Q
8 r3 Z' `+ n, y9 K　　突然間，好像有一股強大的氣流進入，猛然間狂風大作。
6 Y; g; s) A; y% w3 Y. c
6 l4 h1 O( W, c$ H' ]  M　　風吹起了地上的沙子，颳得樹葉嘩嘩作響。半月集裡好幾個攤子險些被狂風直接掀翻！
9 B# b2 j0 L6 B5 j6 |2 }+ t! ~7 r& V
; g6 C7 s2 o* ^9 E4 c2 T　　這陣風非常古怪，它完全沒有固定的方向，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南，時強時弱。強時幾乎連人都要捲走，弱時猶如清風拂面。
5 n3 s3 G& M4 i; B$ B$ P# Y
　　半月集的修武者們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紛紛紮穩馬步，疑惑地看向四周。
" P! \( P) k6 S  d
) O$ w% P3 x( H　　狂風大概持續了一盞茶時間，就像它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停止了。

. K7 V* s1 m% X( p6 ]　　修武者們面面相覷，正要相互詢問，有個人猛然間叫了起來：「正午了！」

　　正午代表什麼，不用說大家也知道。

　　所有人全部停止了動作，就地盤膝坐下。
7 {2 H/ {" k8 a5 C3 D! B
( H8 ]7 P, b0 x0 N$ o1 ]* v　　一時間，長川河畔彷彿照進了一道金光，強烈的明力彙集到一起，向這邊投了過來。
; K4 ^) }4 q1 H* v1 I' U8 A4 ^2 G
　　正午一到，所有人同時開始修煉。

4 L% e3 n, d5 j6 K/ D! S. [　　日照當中，明力陡然加強，恰到好處地助了姜風一臂之力。

　　天心種的轉速突然變快，吸力突然變強，大量明力湧入姜風體內，造成周圍氣流波動。
2 ]/ O9 ^4 Y. [$ b
　　姜風只能勉力維持體內的平衡，完全無力關注周圍的情況。

2 O' F: H) K$ Q2 L# Y8 Z5 r9 g& S0 L　　再這樣下去的話，異樣的波動和怪風的出現也許會暴露他的秘密，但剛好，正午時分到來，天空中巨量明力從頭頂貫入，直達天心種。
) M7 g+ W9 Y$ m
- x/ j/ J; `) Y8 R$ b5 O# F8 |　　姜風終於「緩過氣來」，開始關注天心種的狀況。

. k2 f  g" C+ v" Z, o8 J+ B/ t  F　　很明顯，天心種吸收這些明力，是為了供應中間那個「魔方」的運轉。
5 m, R- y0 L( d, l$ t/ t( ?
6 t! h; \* u; J; U$ V9 {　　這個名叫天機的魔方，正以一種奇妙的韻律進行著工作。
+ W- ?( j' ~9 w+ }2 j" ~
" L1 r& b4 b, s4 X0 i+ }　　明力進入小方塊的間隙，帶動著它們開始起舞。一道道金光在小方塊中間流動，像是雲層間的閃電一樣。

　　每面只有九個方塊，加起來一共二十六個方塊。區區二十六個方塊的運動，所需明力已經極為巨量！
* r1 C+ G( T! p: Y2 Y3 W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天空中的明力持續不斷。

7 E1 K  Y* {8 c2 [& o9 q　　天機魔方在這不斷的明力供應下工作著，終於像是累了一樣，緩緩平復過來。

　　最後，在正午明力消失的那一瞬間，天心種恢復正常，天機魔方停止運行。
" d+ W8 [0 M' _7 `
　　一道電光從魔方深處出現，竄入姜風的大腦。
7 x7 g0 _( i, l/ X% l1 ]! Z
4 b* w5 s4 m7 I% ]1 o) E　　一段信息伴隨著這道電光映入，姜風微微一驚。

. i! I; y6 H" _: H  O" @　　並沒有什麼標題，但在信息進入的一瞬間，姜風已經明白了它是什麼——

　　指明訣，一次改良版！
. ?3 F* N, c" ^
; [: |1 T+ C/ {% a! s　　這個天機魔方，竟然能改進明心武技？！
7 h/ K% V, T5 i8 C% ~  [8 c: ~1 U
/ h/ \4 r, P+ Q　　……
- ~4 q3 J8 Z8 g; v( p
　　……

3 x* R9 u; Y" @' a" C3 F! i  N3 W　　「奇怪……」
( H# M" P5 t6 z& N* A' C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 J2 b- s( E5 {- u# @
　　修武者們皺著眉頭，小聲交流：「你有沒有覺得，剛才修煉的時候，吸收的明力比平時少？」
! `" K/ ?4 c$ `/ E6 W
5 E  R! r" m( r- v' F& ?: y4 t8 r　　「什麼？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0 X& f- N: ]  [0 W& t; D　　「對啊，我還以為我搞錯了，原來你也是嗎？」

% b4 x# j# g6 o% X% \　　大家交流了一陣，發現所有人都是一樣。如果說平時午修時吸收到的明力是一百，今天他們就連十還不到。

8 e2 I9 U8 p% Y( E9 j/ V; {　　要是他們的能力再強一點，可能就會發現那時候明力出現了異樣的彙集。但會來半月集的修武者大多都比較弱，入境的都沒幾個，不可能對明力有這麼清晰的感知。

* U  D$ z8 X8 D; Y0 N2 ?$ b　　如果之前賣指明訣給姜風的那個老人在這裡的話，也可能發現什麼不對。但他魯莽的試探惹怒了重繁，連同其它幾個影子手下一起被重繁趕走了，錯過了一次發現的機會。

　　姜風坐在樹下，他身上異樣的明力波動已經完全消失，他卻還沒有從意識深處浮出來。

　　他臉色蒼白，眼睫微微顫動，呼吸又淺又亂。

5 @2 B  ^$ q( H　　「姜風，姜風？嗯？你怎麼了？」

　　不斷的呼喚聲從前方傳來，姜風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勉強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像喝醉了一樣，重繁在他面前出現了五六個重影，連臉都看不清了。

% D8 g9 ]' _- G4 e% [　　他用力晃了晃頭，還是沒能清醒一點。
  V0 w" y- F. l" N3 W! o
: f0 c2 b2 w* l/ y- z; {　　重繁處理完了全部貨物，過來找他，發現他不太對勁，立刻試著叫了幾聲。
3 m7 n( b- A$ H/ Y) o2 `9 m0 V
　　姜風像是聽見了，又像是什麼都沒感覺，恍惚地看著他。
2 e- ~+ F- q4 E! K; g. ?" G7 [
　　重繁低頭一看，姜風的膝蓋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本《指明訣》，立刻露出一抹憂色。

7 d+ v% f. c/ ]4 X0 f　　姜風這是初涉明力武技，明力失控了？

1月23

. F& N- U5 ?( D/ M) U# T" W
1 \; \; Z5 M& ?( u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4 我自己來（求點推收！）　　   
　　   
　　很多修武者剛剛開始接觸明力武技時，都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有意識的、細微的明力操作，很有可能在剛開始嘗試時明力失控。
/ G$ p: v; |% [5 N( w, ~' h
6 `8 Z# A9 h% g7 s) A: t　　明力失控可能出現的狀況非常多，根據個人情況各有不同。
3 |% m' {! G3 ~# W3 N6 ^' z
　　他看不見姜風體內的狀況，只根據常理進行了判斷。他哪裡知道，姜風根本還沒有開始練習指明訣，而是天心種裡神奇的天機魔方開始運作，自動優化改良了一門明心武技！
( S, x2 D1 D; V% r7 H' t. W
  t2 F$ L$ J; C- R3 a% l+ x　　姜風漸漸回過神來，他還是感覺體內空蕩蕩的，但比起剛才還是強多了。

　　午修已經結束，但天心種在日常還是能緩慢地吸收外界的明力，這點明力平時看來少得可能，現在卻變成了最好的補充。
& r, W7 ^8 H' W' T3 H# y
　　姜風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恢複，他吐了口氣，臉上雖然仍然非常蒼白，但明顯有了些精神。
/ e/ L5 ]# \- n+ z
' g! J0 r8 t, {- ]9 Q　　重繁也跟著鬆了口氣，安慰道：「第一次嘗試，難免如此，不要急，慢慢來。」
* _! X' r3 q0 X+ w; z0 ]
' S7 X+ L. ?+ |  \　　被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孩子老氣橫秋地安慰，姜風笑了起來。

+ V+ r( X: A9 ^+ o% t6 q* x0 T* |　　有重繁在，他不方便察看什麼，他站起來道：「我沒事，你說得對，修煉是天長日久的事情，不能急躁，要慢慢來。」

　　重繁鄭重地點頭，他拖過竹簍，又遞給姜風一個錢袋：「這些是售賣貨物得到的收入，這些是我覺得你可以用上的一些裝備。還有這些，我不建議你在這裡賣掉。你縣試的時候要去續川城，在那裡出手價格應該更高。」
, N6 u2 Q8 d% H6 h( }
　　姜風接過錢袋，立刻被重量驚了一下。
0 n2 |5 F- m) D- p: H9 _
　　他毫不避諱地當著重繁的面，把錢倒在地上開始數，數完之後，他略有些不可思議地擡頭：「五百七十二銀……這麼多？！」
: i2 Z$ k2 W+ }9 [
　　他記得很清楚，重繁第一次把竹簍裡的東西賣掉一半的時候，收入大概是一百二十多個銀幣。

* d8 I$ k3 H9 r3 J$ M: Y8 t　　那次他賣掉的東西包括赤角牛的完整牛皮，基本上都是大件。
) C) n/ g" v6 N, i, J7 O
　　他打到的這些獵物全部都是四級以下的低級明獸，按理說值不了多少錢。一百二十銀幣，已經超出姜風的心理預估。
, y6 g6 D/ b' ]
　　他原以為剩下的東西也賣不了多少了，沒想到重繁擡手就給了他一筆巨款！
9 M- E' h. m" g* c% Z
  U+ N8 h, y$ I/ `7 ]% ]( j4 H　　五百七十二銀幣，加上新購的裝備和剩下的材料……他是怎麼辦到的？
, u3 j$ G7 b( ]# |
: {  l( O! D3 k6 m. _　　「很簡單。」重繁說得輕鬆而自信，「就是倒買倒賣，賺取差價而已。可惜時間不夠長，市場也不夠大，只能賺這麼點兒。」
: Y+ N' {) ?8 A; @4 C
) t! B. I; G, G, k! ~% N　　他嘆了口氣，姜風這才發現，時間過得比想像中還要快一點，竟然已經過了申時，快到半月集收市的時候了。

　　姜風看得出來，重繁的話裡一點炫耀的意思也沒有，只是平平敘述而已。但就是這份平淡，更讓他無話可說。

: }2 U, {: M( w% \0 ]" P1 I3 @( O　　一天時間，拿著一些低級明獸材料，在陸明鎮半月集這樣的小型集市裡，賺到了五百多銀幣……

　　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教育，才會讓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擁有這樣的本事啊！
% B% b9 J& C% i) j
　　事實上，要是熟悉重繁的那些人知道這事，一定會捶胸頓足，比姜風更加無話可說。
2 r6 Q* N' [& M) g! ]" x
　　重繁是什麼人？把他的能力用在一個小鎮的小集市的倒買倒賣上，用牛刀殺雞來形容都算輕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1 L+ p' C. r& E5 a% J# q' R! ~　　但現在，姜風只是拍了拍重繁的肩膀，笑著說：「謝啦！」

　　他攬住重繁的肩膀，說，「走，哥請你吃大餐！」

5 ?/ v% n# w& i5 J$ D& i) Z　　重繁只覺得肩膀一重，心裡也跟著一重，像是被什麼東西漲滿了一樣。
. P: F" c$ D0 b" l
) F# q2 A4 P( V. y( s" G" A; u* f" M　　他笑了起來：「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陸明鎮上燃起了搖曳的燈火，好像等待著遊子歸家一樣。

& l4 I3 z; }3 |) h　　鎮子很小，白天看可能會覺得有些破舊，但夜晚卻給它帶來了不一樣的溫情。
1 r# T' x! G& l: |4 p
* b& n% M- P1 f' z& F0 _　　鎮上的店鋪關門都比較早，一家成衣鋪的招牌剛剛收進去，木門正在合攏，一個人搶上前去，抵住了木門。

　　姜風拉住門邊，笑著說：「董叔，麻煩再開一會兒，我給兄弟買兩套衣服。」
0 s+ p- Y$ s! N- Z+ u& X" o- h
, T7 ^7 D) y' {, f! f1 ^　　陸明鎮不大，鎮上的人大多都相互認識。
) \, E/ J: v2 i# A0 N+ S
　　很早以前，姜風在南姜的鄰居大嬸經常打一些絡子、繡一些手帕到鎮上換錢，姜風從小就學著跑腿，掙一些辛苦錢糊口。就此也跟鎮上的成衣鋪熟悉了起來。

: N9 F3 E* B* E+ j! V% f8 G1 `　　後來他跟隨小姐學武，來陸明鎮上的時間少了一些，這些人知道他得了小姐青眼，很是為他高興。

　　關門的老人楞了楞，一把把姜風拉進門裡：「好久沒見到你了。姜家的人說，你犯了大罪逃走了，這是怎麼回事？」

( E' @8 H+ c; c2 G% E5 H　　他從小看著姜風長大，知道這孩子雖然生性執拗，但是一個你對他好一分，他對你好十分的性子。

& ^" I( T1 d% R# r8 V8 Y　　姜家雖然對他不怎麼好，但的確還有一分香火情，按姜風的性子，就算衝著這點香火情，也不會做出什麼大事。
# W0 E& e. q6 q6 ~: K
/ y- C2 {! J/ d& J/ m& p　　姜風輕描淡寫地說：「哦，我燒了小姐的屋子，現在住在太屋山裡。」
; t7 Z3 x3 E. a' `/ z  S- Y
　　「燒了小姐的屋子？！」董叔立刻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下意識地問道，「你……」話還沒說話，他意識到了一些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緩聲道，「你是個好孩子，這麼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不問了。」
5 |4 }1 K( W- B8 l
　　重繁一直安靜地站在姜風身後，董叔抬眼打量了他一下他：「生面孔啊，是你要買成衣？來，我看看你的尺寸……」

& I( S  D$ z/ m　　姜風低下頭，笑了起來。董叔轉移話題的意圖非常明顯。他信任他，沒有多問，這點讓他非常感激。
# [4 B8 C1 Q" j4 c
5 c2 @0 {/ F1 b- P  S2 H1 V　　重繁雖然不明事情經過，卻像是有了些什麼感覺一樣，目光閃了一閃，順從地跟著董叔走到了櫃臺旁邊。
0 M8 P: N. U9 H5 T* _3 |" {
0 T' X# z; T: _3 W& c　　董叔一邊給重繁量身，一邊又忍不住絮叨起來：「小風，你還不知道吧？我聽說姜家馬上要有個大舉動了。」

$ a+ p8 k* \/ Q8 Z　　姜風拉開椅子在一邊坐下來，問道：「什麼舉動？」
$ }3 ?( @& O' a$ |- s
　　「前兩天，姜家從外面請了個老師，住進了北姜。這個老師好像是個什麼大人物。聽說他這次來，是為了當姜家那些年輕人的老師，幫他們通過大考的！」
/ ]" P0 q8 s2 E$ }
6 T6 ^& d! C( P4 {- s) |　　他搖頭道，「上一年縣考，姜家才有兩個人通過，州考什麼動靜也沒有。看來這次要有大動作了！」
- ]6 o8 \  {( e8 R
9 V, y; }  m$ k0 N+ E　　姜風低垂著眼睛，心裡如滾水一樣沸騰起來。
3 z9 d- d) E$ p. F0 P1 C9 i# |
　　跟小姐跟了一年，他對姜家的了解更深。

　　姜家的實力一年比一年更衰弱，以他們的人脈，怎麼可能請得到「大人物」來當老師？
2 f6 I; c8 {6 k! f. U8 G
　　這中間必定跟伏流君有關系！
/ r; ^8 W& |3 R' {6 p
; S9 J! Q8 U# h1 {+ {" S' ~　　姜家的大動作，是賣了小姐換回來的！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姜家想用小姐換來家族振興？

　　哼！
7 Z7 T9 D: d1 e# r
　　董叔手腳極其麻利，很快就量好了重繁的身材，給他拿來了兩套衣服讓他試。

　　可能看出了他獨特的氣質，董叔拿出來的兩套都是文士的長衫，質料也不錯。
, {+ a+ T5 G4 P$ Y9 ~& G7 ~% }
5 S9 w8 }2 Z/ Y$ h$ y' t) d# f　　姜風瞥了一眼，搖頭道：「董叔，麻煩換兩套。這樣的衣服在山裡可活動不開。」

9 ^; A. f, d5 [+ K8 t　　董叔一楞：「你這兄弟跟你一樣住在山裡？看上去不像啊……」

　　他撓了撓頭，說，「這個尺寸的短打沒現成的了，得改一改。小風，你們坐一下，一會兒就好！」
( K' G0 [: t" c7 j
- O; O" O0 D5 z2 o$ A　　他話音剛落，重繁的肚子就咕地叫了一聲。姜風笑著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就回來。董叔，辛苦你了！」
8 O3 |2 u7 k. Q% B5 b8 N; N
2 _+ w2 U, ~* B, a1 }( g5 D; \　　姜風把重繁帶到陸明鎮最大的一家酒樓，把菜單給他讓他點菜。

6 f1 B! n4 v' v6 Z　　重繁目光在菜單上隨意一掃，點了幾個菜。姜風一聽，伸手把菜單搶了下來，搖頭道：「你又不是兔子，怎麼盡點些素菜？我家的兔子還吃肉呢！」

6 @; S3 C1 H/ U2 K+ [, |: Q　　重繁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
" a! d  B0 W7 J0 ]. y! D1 h
& e1 W' T) w0 @　　姜風還是保留了他點的那幾樣，又新添了三個肉菜。
) D  t$ K; k7 r* \, S$ l" O/ F6 z
/ `$ Y8 O+ S7 J) F! C; J2 o1 H- @　　等菜上桌的時候，姜風托著腮望向窗外，重繁端正坐在他對面，突然問道：「你不太高興？」

　　姜風一楞，故作輕鬆地說：「沒有，我很好啊。今天在半月集收獲不小，托你的福，我還是第一次到這家來吃飯呢。我小時候第一次到陸明鎮，就想著，等我長大掙了大錢，一定要到這裡來享受享受……」
' S/ r/ o# R( J3 S, ^
　　在重繁的目光下，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終於嘆了口氣，耙亂了自己的頭髮，直爽地說，「我跟姜家有仇，聽見他們好，我不高興。」

, M/ b: `2 T+ g, C/ Y　　重繁微一揚眉，淡淡地說：「你不像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

) g, n* p, ]- Z/ p5 [- b1 R　　姜風笑出了聲：「沒錯，我的確不是。」

. x& ]* a' a. i) G* b　　小二端著托盤走過來，盤上放著一盆熱氣騰騰的魚湯。
3 F0 I7 T5 p% o' w8 h
　　姜風拿起碗，先給重繁盛了一碗，又把另一碗放到自己的面前。

5 n9 `4 v, Y8 t2 [# P; p　　他的動作很慢，但是非常穩定，魚湯一滴也沒灑出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兩碗魚湯的份量一模一樣，絕對平均！

　　姜風自言自語道：「姜家最想要的是什麼？他們沒落了太多年，再繼續這樣下去，也許在陸明鎮都沒辦法當這個老大了。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利用這次大考，爭得一點地位。」

" u" i% o# v  y1 y( [6 H　　「一個厲害的老師？也許不止如此。姜家說不定想碰碰運氣，跳過縣試，直接把人送進州試、府試。」

　　那一天，刺木對小姐說的話清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8 C' z; J  A/ j. f' T: j( v7 O  e
　　小姐向刺木要求一枚天照令，刺木是怎麼說的來著？只有伏流君，才能直接發予州令與府令。
- g; ~( S5 {, h' P# D
( ]6 p5 L! M; n/ V　　姜家最想要的是什麼，姜風非常清楚。
! F* c* o5 U$ ~# ^0 T5 t9 c( C) @3 K
+ c  ?4 u: N  v0 \5 k4 `　　他們這一次如此大張旗鼓地請了老師，準備大考，多半向伏流君要求了級別更高的天照令。他們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姜家重新立起來！
9 f; Q" S9 f% x1 _/ H
　　重繁點頭：「雖然按日常道理來說，州試府試難度比縣試更大。但考官的傾向不同，對考生的要求也各有不同。沒辦法通過縣試，卻能在州試府試中有所斬獲，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但姜風已經心知肚明。

2 H" ]: J5 A* f* ^9 }% Y, r　　更高級別的考試，伏流君這樣的人影響力就越大。

  \+ w6 K) P/ {  N8 t: d　　姜家的天照令是怎麼來的，也許考官在考核時也會顧慮到這些。
; Y3 i' |. @: p$ ^
　　重繁端起魚湯，淺淺飲了一口，因為淡淡的魚腥皺起了眉。他放下碗，平靜地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 h) f& H, p6 a3 b4 M5 p
　　姜風知道他一定來歷不凡，還不太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不過這少年一直謹慎自恃，他既然有底氣說出這句話，就一定能幫得上忙。
) `' F( ^9 G8 M4 v% G
　　他盯著重繁看了一會兒，笑了起來，把碗中魚湯一飲而盡：「不用，這件事……我想自己來！」

1月23

1 _, g& ^; w" ^  b' d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5 夜話
- h: ^/ ~0 x8 x# N4 p1 \2 Q9 x　　　　　　   
0 }& d# ?/ _$ N' z) A　　菜一道接一道地上了上來。兩人再沒怎麼說話，開始正常用餐。

　　姜風自從正式修武開始，體內所需能量極多，食量也開始暴增。他吃飯速度非常快，完全不挑食，一碗飯三兩口就吃得乾乾凈凈。
# n- C6 O6 K+ G# _% w/ k
　　重繁則跟他相反。他下筷時以素菜為主，每道菜他都只少少地夾了幾筷。

8 @8 }# A/ }. \　　姜風盛第四碗飯的時候，他的碗裡才下去了小半碗。

8 x' Z7 B1 A. G　　姜風搖頭道：「跟你吃飯可真沒什麼意思……」

　　重繁咽盡嘴裡的飯粒，放下筷子，這才開始說話：「因為這些菜，做得沒你的好吃。」

　　這家「來一碗」酒樓是陸明鎮最大的酒樓，做了幾十年，一直沒換過廚師，味道有口皆碑。結果重繁卻說，沒他做的好？
, h1 \2 D& P: R$ X* U
$ H: `0 p5 M* p8 l  B' |: g　　姜風抬眼盯著他，重繁說完話，又重新開始吃飯。姜風嗤地一聲笑了起來：「真是多謝你了！」
1 _. J% x( ~% o
　　吃完飯，姜風還記得給董叔打包了兩個菜一份飯。

　　他們回去董家成衣鋪拿了重繁的衣服，董叔堅決只收一半的錢，姜風最後還是把錢往他櫃臺上一扔，拔腿就跑。

7 A+ u. |# F5 z5 r  w' K　　重繁跟著他跑出一條街，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他好容易才平復呼吸，苦笑道：「我怎麼感覺我們變成了打劫的……」
5 t" t  X, G/ R- d) I
! Z& k, C0 F( V) Z# n% f2 S　　姜風笑著說：「董叔為人很好，我小時候，他還用一些其他客人剩下的布給我做新衣服，我來送貨的時候就送給我。」
+ ]0 Q$ z( [# ?/ o
& [; Q; Q# }. _% v# f　　他轉頭看著重繁一笑，說：「這個世界上雖然不少壞人，但好人也的確不少。」

　　夜更深，燈火映著姜風的側臉，重繁重新感覺到了剛進鎮時的那種溫暖。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嗯，我會記住的！」

　　回去的夜路，重繁還是只能坐在竹簍裡，讓姜風背著他走。
0 ^8 l: a& S- N, k" o
8 T$ \: p/ U4 I! J. n: |　　也許是天已經黑了，他遠沒有早上那麼尷尬，反而感覺姜風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堅實。

0 U+ A$ p8 S1 B/ L: m) t% w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中月光直落而下，在萬物的表面蒙上淡淡銀暉。
: d' W4 l0 C" m
$ j2 d0 V& r& ^, H　　我以前留意過這樣的景色嗎，感受過這樣的夜風嗎？

) v& M8 r: h' ~9 G9 x　　重繁愣愣地有些出神。回想到這一天的經歷，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他心裡瓦解，又有什麼東西重新建立了起來。
, b, C3 W# R2 Q6 J9 `3 |& A, i
, s* D3 S+ s' x& J. Y4 o　　他突然開口道：「這次我偷偷地跑出來，本來是不想活了的……」

　　……
6 W5 q3 J9 a7 z% x$ E' C
　　……

　　換了任何一個時候，換了任何一個人，重繁也許都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4 K" B6 H/ Y" T# ~4 a% N
　　他雖然從小身患重病，身體向來孱弱，但某種東西一直存在於他的內心，讓他即使在最痛苦的時候，也不會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 N4 i8 |8 C! B　　但這時，也許是月光太美好，也許是這一天太愉快，也許是樹林裡傳來的夜鶯啼鳴太動聽，重繁不知不覺就多說了一些。

2 D  h) W. B+ o5 U- @: k. U; G& Q　　聽見他的話，姜風什麼也沒說，步履的節奏也完全沒有變化。

　　這讓重繁更安心了，他順著剛才的話繼續往下說。
; S# |( a$ ~5 u( U( D
　　「不久之前，那個一直給我看病的大夫跟我母親說，如果想讓我活得更久一點，最好對我看得再嚴一些。如果可以，最好待在溫泉山莊，除了院子裡的一點小地方，再也不要出門。」

) X# O6 h: o6 y, P, U; X. J　　「少食多餐，食物要少鹽少油，不能太硬，最好煮成稀粥混在裏面。」

　　「不能看書，不能下棋，不能寫字，不能畫畫。」
2 i- M. j8 v: m2 Z/ D
　　「……我不想活了。」

/ Q& I: N8 ?1 e& }　　「換了我，我就去把這個大夫揍一頓。」
7 Y4 V5 ~7 e$ z: [1 {1 X: y0 N7 d
　　姜風突然開口，他的話非常平靜，裏面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重繁卻聽得出來，開玩笑的話裡，還是有一絲認真。
' a$ T7 _/ m  R0 p
　　「嗯，開玩笑的，你可別真的去打人。但老實說，這樣的日子，活了跟死了有什麼區別？身體不好當然要保養，但活著，就要有活著的樣子！」

　　他從鼻子裡長長出了一口氣，哼了一聲，「他可以有他的判斷，但這樣的建議，太不合情合理了！」
; ^! z, D, m& b8 N( k& I
　　重繁聽得呆住了。他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楚，這話是姜風說的，還是從他自己的內心裡迸發出來的。

  e; n* z0 Z) o1 f　　他聽見醫生這樣跟母親說的時候，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但話語剛剛要噴薄而出，就被母親沈郁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 Q) R, Q. q. Q! Z. S
  t' l- d( t! @0 B　　他正想解釋，姜風問道：「醫生說完後，你母親怎麼回答的？不會同意了吧？」

　　重繁下意識地想解釋：「母親也是為了我好。如果不是她，我絕對活不到現在……」

　　「她當然是為了你好。」姜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但也是為了她自己好！活著，不僅僅只是要活著，你應該問問你母親，換了她，她受得了這種日子嗎？」
$ O% F$ I  L) m% s0 v
+ c) F1 L6 j1 }. d4 M　　重繁忍不住問道：「那你覺得她應該怎麼做？」
, W7 m+ J' s: U9 I1 X
　　姜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應該怎麼做。不過我覺得，這是她的事情，也是你的事情。要活多久，要怎麼活，得你們倆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溝通溝通。也許你也想活得盡可能地久，那就照著大夫說的去做。也許你想活得更精彩一點，不那麼喘不過氣來……也許你母親自己，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麼呢。」

+ U& \" p( e# Q8 \) w　　重繁沈默了下來，姜風也沒再繼續說話。
9 w5 a& a4 F4 X$ S7 M  s
" z4 ~6 `2 s% H  r　　他想起一件事。
$ S( @, K" i# U5 P" s" R# L+ G
. d) Q1 f  I: ^& r; ~+ [* \  t　　那天晚上，重繁身受重傷，血流不止。為了救他的命，姜風逼出了本內的金色血氣，貫進重繁的傷口。

4 V4 Q( e( m; U8 s9 n0 z　　重繁血止傷愈，同時從毛孔裡分泌出一種黑色的物質，惡臭難當。後來，這種黑色的物質散發到空氣裡，消失不見。姜風醒來後，還留意觀察了一下，發現山洞墻壁上的苔蘚全部枯黃萎縮，好像被毒死了一樣。

+ r2 S# ~0 z, Q7 Z2 D1 g/ I　　那種黑色的物質，就是重繁的病因？這麼說來，他的病可能已經徹底痊愈了。

3 O. [" t0 p# D& ~8 s　　姜風想了想，暗暗笑了起來。

# U" o. v7 t& j　　重繁的家世背景一看就非同小可，救了這樣的孩子，一定會給他巨額的報酬。

　　姜風這時卻完全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他只是滿含趣味地想著：這孩子要是發現自己的病突然好了，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
3 K! f% A1 g; a/ ]$ u
　　……
9 y- B" D1 ^& {4 S
　　回去以後，姜風把重繁安置回小屋裡，自己則踏上谷外小峰，準備開始修煉。

　　月光下，他意識澄明，如水般掃過自己全身，開始探查自己當前的狀態。
+ Q4 R$ J* Y( u, \" R) X
  R  F$ B0 D: E4 x9 }　　白天時的那一次「優化」，把他體內的明力全部消耗殆盡，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徹底恢復。

　　不過已經成熟的「果實」不會因此萎縮，打通了的元竅還是通暢的，只是裏面儲存的明力被消耗了而已。

　　天機魔方停止了運行，安靜地待在天心種的漩渦裡，好像在等待下一次的工作。
* ]( ]# P+ u0 h, ^! t
1 C8 m* ^1 l: M1 D　　姜風到現在為止，對它的存在還是感覺有些莫明其妙。
( d+ x% P, H: g$ C" U
" I* f# d9 G  B3 u- P) M6 M- h5 R　　它究竟是什麼？它是用來做什麼的？就是用來優化武技嗎？優化的原理是什麼？

6 W2 ^& h' U  U, }' ?" ?　　子夜的修煉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姜風收回意識，準備開始修煉。

$ F0 o+ c; o. n8 P　　月光當頭淋下，在頭頂匯集成束，明力直貫姜風體內，透過天心種，注入元枝。

' z+ J) W: S2 i　　天心種內部漩渦旋轉，中間的魔方竟然也開始運行。

) j: q$ M  F' Z) M. d5 ^　　其中大約三分之一的明力被它吸去。原本工作完之後，魔方上的每一個方塊都變得黯淡下來，毫無光澤。此時，淡淡的金光在它表面浮動，滲入內部。

, L4 F& o) d/ Z! c6 F! W9 N. ?: {　　魔方好像被充能了一樣，漸漸恢復活力。

　　一個時辰後，姜風修煉完畢，眉頭微微一皺。

( N. F, b" j5 W  i# z　　只有三分之二的元枝注滿了明力，剩下的還空著。這一個時辰的修煉別說進展了，連恢復都沒能做到！
, f/ T  H* P% ~. c- T* c
　　這是怎麼回事？修煉的效率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低？
' J  y' N0 B6 T  _4 x
' Y, q$ y" Z6 V. t1 i; F　　這樣的話，兩個半月後，他真的來得及參加縣試嗎？

　　些許的擔憂在看到《指明訣·一次改良》之後完全消失。

　　他記憶力不錯，原版的指明訣看了兩遍，已經大致背了下來。
* h$ Z" `# y) ~& v
5 G! d' O* n; @. y　　現在對照著一看，他發現這個改良版有了極大的變化！

　　武技的內容被重新調整過了，加入了一些基礎部分。

- V$ h! X4 A2 E8 X: U6 d2 T　　姜風發現，這個基礎部分似乎正是針對他而來的。
* T" l1 [7 h9 {% J8 N( Y
' B, P) {) q- `6 v7 x8 n# H　　它專門針對的就是明力稀薄，不受控制的狀況。教使用者如何把明力凝聚到一點，使濃度增加到可以操控的地步。
" S0 v. K9 |0 g2 s
7 n9 k# _  ?$ T& p* }　　同時，它保留了武技原有的優點，強調對少量明力的控制力，進行更加準確精微的操作。
7 t# T: z2 R7 ]. ~% o& x
. ~- T3 q+ e0 Z# O2 C  R　　文字接連不斷地從姜風腦海中掠過，他全神貫注地追逐著這些文字，理解其中涵義。
+ B; ?/ o: H- ^' P6 p/ w0 R) b7 A
) P: Q1 C: @* l8 k: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6 銀槍落櫻
) R# Y4 ~9 E  D& ]* `: e/ w0 S　　   
　　明力混合著血液，在姜風的血管裡奔騰。
3 a0 \2 f/ {: L
2 e; l: g$ N" N% ^　　每流經一處，就有一縷極細的明力從血管裡析出，滲進姜風的肌肉裡。
. Q! i  ]# S  v- L( D. v
- ?' o4 J2 ]- K6 G% w　　明力如同細微的電流，刺激肌肉纖維，對它進行強化。
4 U6 g1 K* d# I) ^
　　在他身體裡，這樣的電流無處不在，它們好像無數條小蛇，又像個無數個勤奮的工人，在各處勤勉工作。
) o+ S3 O. h: y$ B3 J
　　漸漸的，這些細微電流好像聽到了指令一樣，開始行動。

　　它們向著同一個地方匯聚過去。
! f* q4 Q: w# q3 I$ {9 i( e, y5 G
　　姜風盤膝坐在小峰頂上，右手平放在膝蓋上，完全放鬆。
9 b7 }  f; g$ h: D2 ]& e
　　突然間，他右手的中指輕輕一動，淡淡的金光在指尖出現。

' P  a! b3 x6 |8 B3 R　　姜風猛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 _! V! D, `5 L　　他擺出架勢，開始打拳。
% S" a0 i. N' l
　　他使用的是一套掌法，這套掌法似輕實重，姿態優雅從容，但每揮出一掌時，空氣都猛地發出一聲爆響，像是鞭炮炸響一樣。

　　雷聲漸漸聚集起來，越來越響。
; M5 M% _+ P* Z; O+ g
　　最後，姜風收掌成拳，一拳打出！

4 j2 J+ F% T* Z: a6 \　　「轟隆」一聲，小峰上如同一聲炸雷轟然炸響，一塊巨石被姜風一拳打中，停滯片刻後，炸成了千百碎片！

0 X, F7 Q1 c0 [: {' K- ]' m  Z9 K/ N　　拳頭接觸巨石的那一瞬間，金光在姜風拳面上浮現，包裹住他整個拳頭。巨石碎裂，金光同時散去，消失不見。
3 N& F  a; E' C" L8 _
& [8 B( P/ J+ t! \- C　　姜風站在碎石堆裡，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 I9 j9 E& w, I( O# X, C　　他剛才打的這一套正是落雷掌。當初它因為這套掌法與小姐結緣，它對他就具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 Q" s; B0 d  v* J! E
　　落雷掌是一套普通武技，融合明力種之前就可以修煉，用來強身健體，調節力量。
' o8 P5 D1 [: n# L0 I
　　當落雷掌結合明力，會發揮出全新的威力，那時候才能算是真正的「落雷掌」。
/ `( `# b% I% s/ ~* h
　　姜風練它練了一年多，對這十二個招式以及其中的變化瞭若指掌。但是，他沒辦法正常使用明力，也就沒辦法發揮它真正的威力。
4 d  q1 \# f% S/ U. Z) d
# W1 A- z2 Z. z5 O　　如今，在改良版指明訣的調整下，他終於調動了體內稀薄的明力，讓落雷掌落了雷！

: m; T8 O  S- p9 Z1 v$ l# Q　　姜風現在體內的明力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儲存在元枝裡，透過金色血脈，不斷進入他的身體。
& \0 Q$ n/ v3 o* L: c
* \- P0 o8 H$ ]1 m0 K: y4 S! B  Z8 x　　另一部分儲存在他的血管裡，順暢流動。剛才姜風調動的，正是這一部分的力量。
# j9 l% u; F% T. D
1 F) v/ K5 M" a# ^. I. v; x% @　　之前的修煉裡，這一部分明力被他完全恢復，而一掌，又再次掏空了三分之二。
+ F+ Y6 U4 o0 f) I; W
　　如果日常戰鬥中也是這樣的話，它就只能當作是保命殺招來用。

+ [4 @! ]) K8 ^　　不過，姜風曾經看見過北姜武館的師父教授落雷掌。當時他的演示也是包含了明力的，威風遠遠不如他現在這一掌，大概只有這一掌的一半。
; f8 H  o7 y3 a
9 W  J  z. n, u3 ~7 \　　那個師父是黎明初境的武修，也就是說，姜風這一掌，相當於黎明武修的一兩倍威力！
2 T3 w4 D' j' r+ o0 z8 K7 ~6 {$ z
　　這樣的招式，就算只有一掌，也能派得上大用場了！

5 C, a. Z" N; L4 E　　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

　　他剛剛開始修煉指明訣，控制力還差得遠。長此以往，等他真正能做到精微控制明力時，落雷掌的威力，還將成倍增加。
, M0 d# d* k1 z7 M# B
　　那時候的落雷掌，才真正具有雷霆之力！
6 M9 u8 [. w/ I" N4 |/ w
, h1 ]" p$ t% C; h　　姜風恢復了冷靜，小峰頂端再次傳出持續不斷的揮拳聲。
. \: g8 L; ?! [0 p
5 m8 s9 }8 K8 j  @# `9 N" k/ ?0 z　　是的，這只是一個開始！
6 `; h" n+ \% Q6 j
. K7 u8 a' i+ ^) @7 P8 x9 {; i　　……

　　……

) B8 r; ]1 v; R  U% j" H　　姜風在小峰上修煉的時候，幾聲鳥叫從小谷裡傳出，好像有一隻夜鳥落了進去，迷失了方向一樣。
" K7 N0 n7 s" O
　　灰影迅速從山壁上斜掠而下，飄進了樹屋裡。
5 y7 x9 C/ I. W
; U5 a: G; E3 \5 N0 M　　重繁筆直地跪坐在草墊上，眼神清醒，毫無睡意。他凝視著自己的指尖，彷彿看得極為專注。
7 [0 i4 m1 p* \) {5 b
　　兔子夜宵蜷成一團，打著小呼嚕，在他身邊睡得正香。
' s8 z$ p$ z- i$ i) x
9 @" S: C& w8 ^8 j: g　　很快，一個聲音輕輕壓倒了呼嚕聲。兔子長耳微微動了動，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少爺召喚何事？」
1 ^' k! B1 J1 Z
　　重繁沒有抬頭，問道：「母親現在在何方？」
8 G" l! k7 n! _; M
　　「夫人正在玄極大陸東方青龍古國，與國主商談。」
. h6 b2 j1 H0 A
- H) N3 x* v0 T/ G　　「青龍古國青龍九柱即將開啟，此事的確值得母親一行。請通知母親一聲，七月初九，我在接天城木下居等她。」
4 b2 Q* J1 ]1 n: U( F" I5 I
$ c# C, A! f9 r; J　　「是！」
! s0 s) D% C- y1 {
' _6 g* [! h  P　　重繁又道：「除了青龍九柱以外，外面現在還有什麼事情？」
, G. m# X& r1 _( w  E4 M8 h" J+ S
& }$ B8 b7 q4 k; V4 y6 Y- Z- Y　　灰影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最近最驚人的大事，應該是葉寒州反出了帝御城，不知所蹤。很多人懷疑，她已經死在了帝御城追擊之下。」
: M! f9 j6 }4 D/ i6 w6 |7 E
　　重繁猛地抬頭，眼中露出震驚之色：「四聖之一，銀槍落櫻葉寒州？」

/ v1 f4 M; g8 y# n& O: `2 o3 B　　灰影點頭：「是，這世上只有一個葉寒州！」
) o* Z+ x: h% D) @  h/ B( Q
% i5 n: d' _, p: {5 ^: T& ?9 B　　重繁遲遲不能說話，兔子夜宵睜開眼睛，蹦到他身邊。柔軟的皮毛輕蹭重繁手掌，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 e$ N) ]$ F- \8 M% R0 ]
　　他輕撫夜宵的長耳，回顧起自己以前看到的情報。

/ N' w6 _7 K. h+ m2 r9 L　　一皇二帝四聖七賢，是這世界上最頂尖的十四個高手。
- w; g! {4 j' c( U6 @
- D' T5 |$ I0 k　　灰影口中的葉寒州，就是四聖之一。

3 z( [7 h- l1 _: _  K: d  }　　她驚才絕艷，十六歲融合九環明心種，兩個月內突破黎明境界，又三個月晉陞天明，二十八歲那年，就能完成這世上無數武修一輩子的夢想——達到心明境界，以一己之力，馭風飛翔於天空之中。

　　她的傳說到此仍然沒有結束，四十歲那年，她成為意明武皇，能控制一方天地，形成領域，壽命可延至千年。

　　這一年，她進入帝御城，一桿銀槍掃盡三萬魔族，落櫻如血，一戰成名。

　　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葉寒州並不只有等級，她的戰力一樣強大！
0 d& [. w4 v8 A1 @0 }# V
, T* }( L; R9 h& W# a" j# N　　今年她仍然未滿百歲，但傳說中，她已經無限接近魂明武君，很有可能在成為這世界上第六個魂明武君，也是最年輕的一位。
* n% [" r) S# C% f. ^, [+ r  O7 H
  s( m7 [3 k# _　　這樣一個人物，竟然死了？

" K* ^: S' p* C( g: X; Q2 U$ g$ s　　在反出帝御城之後，被追殺，而後無聲無息地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 t8 s* j4 M( P( K, `8 @
　　沉默良久之後，重繁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沉聲問道：「這件事可屬實？」

　　灰影道：「帝御城尚未發出正式通告，但對傳言也沒有表示激烈的態度。」
& F( n) \2 M6 d- a$ l
" |( V# q( }3 x  s# a　　以葉寒州的地位，傳言說她反了，死了。若是假的，帝御城一定會震怒，發出公告追索謡言的源頭。

' U" X: v, g" h& ?8 @! b$ L　　像這樣默不吭聲，無疑是一種默認，代表著極其不祥的意味。

　　重繁問道：「帝御城現在在做什麼？前面有影響嗎？」
# O, p3 ]& T" |% f
　　灰影道：「禦魔軍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後勤方面沒有太大影響。」
+ {  C) N& T- {# c
　　重繁沉吟片刻，問道：「還有更詳細的消息嗎？」

+ p+ q$ q0 a, j  X4 M8 w5 w　　灰影說：「目前只有一些傳言，飛汀大人已經派出專人調整這件事情，相必不久會有更多的消息回來。」

2 }  z4 X) L7 t* G) ]  @) c　　重繁點頭：「這件事事關重大，一定要查明清楚！尤其是帝御城的反應、禦魔軍的動向，這是事關人類氣運的大事，我們必須掌握在手上！」
3 k! W7 E; b# K4 j
+ B0 J/ _2 Q4 Q8 [　　灰影伏身應道：「是！」
# k  f) c  `) i- _5 }6 z. t- ~
　　他抬起頭，小心覷看了一下主人的臉色，驚喜地道：「主人，您今天精神很好！」

# q. w* y" @0 u9 P. X1 q　　往常說這麼一會兒時間，重繁一定會面露疲倦之色。但今天，他外出了一天，又說了這麼久的話，仍然精神奕奕，沒有一點倦色。

　　重繁怔了怔，撫了撫自己的額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 M" g+ A3 |$ D& X: ]/ T7 b
- r% @8 v. F3 h0 z% t　　突然，灰影耳朵一動，抬頭看向西邊。

　　重繁注意到了，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突然一聲霹靂在不遠處炸響！

　　雷聲距離極近，剛一響起，灰影就掠了過來，擋在重繁面前。

　　不過它只響了一聲，就徹底平靜下來。
& g" }/ N4 h# }# n1 Z* b
　　灰影警惕地防備了一會兒，向重繁行禮道：「屬下冒昧。跟主人一起的這位少年來歷頗有不明之處，還請主人多加小心。」
% t9 ^. }$ z% ?* i; S5 Q5 z1 y
) y6 {  ~6 i4 q　　來歷不明？

- f- }' D' m6 ^　　重繁皺眉，冷聲道：「我不是說了，不許你們查他的嗎？」

. D/ u+ D2 ^6 q! B- n8 o　　灰影深深伏在地上，恭聲道：「事關主人安全，屬下們不敢掉以輕心。」
- D8 s. s5 L% q5 r. Y$ c; i$ y- ~& `
3 ~3 z4 d/ i* k　　重繁聲音更冷：「也就是說，只要你們覺得合適，就可能違抗我的命令？」
9 ~. T4 L# b* l/ i9 Z
5 i1 A* o4 F! @2 i& U' N, r3 c1 U  y　　他的聲音裡飽含著一些危險之處，灰影明明看不見他的表情，卻開始微微打顫，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聲音艱澀地說：「是，我，我們錯了，請主人責罰！」
+ A; {7 R1 R/ J
; W* N2 O5 r/ ~- ]1 P/ C. f+ K　　重繁傾身向前，注視著他道：「這是我第二次警告。如果還有第三次，你們就自己去找飛廉吧。」
+ l/ {) ]* s! ^6 A0 i8 n- u- K( _
　　聽見這個名字，灰影劇烈地顫抖起來，卻仍然道：「是！」
9 d# E" c, X7 d- h% z
2 c9 c7 e: Q1 |" n　　灰影很快離開了，重繁坐在黑暗的樹屋裡，輕撫兔子的皮毛。
! `8 ]5 Q$ B  u
　　突然，兔子掙扎了一下，跳出矮窗，消失不見。

8 @: S- T$ b7 [( J- }, t　　「去找你的主人了嗎？」重繁笑了笑，接著又陷入剛才聽到的消息裡。

% q7 c3 w/ Z- G7 W( F　　葉寒州死了……這件事如果被確認是真的，整個明心世界都會為之震盪！

3 h4 I0 H% k# v+ g* R: n4 T9 u- y' W　　……
- b: _& d& {! S3 f
　　……

　　潔白的兔子在黑夜中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輕盈地奔跑著。
+ y; s" U2 z/ m; y' ~: [/ ]
7 x& g% d0 C/ D; K4 A　　它輕輕一點地面，就能向前飛躍將近十米的距離。

　　轉眼間，它到了小峰之下，接著，四足踩著石塊不斷跳躍，不到一炷香時間，就登上了小峰，看見了頂上的那個人。
+ r) S6 r- V$ b8 q
　　姜風剛剛揮完一萬拳，抹著汗停了下來。

4 D' h& p( k# H0 }3 z　　劇烈的運動讓他神采奕奕，眼睛亮得好像明星一樣。他發現，這樣規律的運動非常有利於明力的恢復。
; w! R4 C6 K) {
# p) }8 C5 R& i; ]5 [9 J$ s. p　　現在，雖然元枝仍然未滿，但透過金色血脈滲入，進入血管的明力已經完全恢復了。
. i" J4 |% K7 \& i" j/ u! b- r
7 R- S& J8 `/ X( [7 \' T　　他一眼看見夜宵，笑了起來：「咦，你是來接我的嗎？」
. `! J; s  e  V  i+ j& Y
　　夜宵在一塊大石頭上停下，接著白影一閃，那縷殘魂從兔子的身體裡飄了出來。
9 g6 I4 u: L/ J9 V
2 B7 L" X$ \0 c　　姜風微一揚眉。

　　幾天不見，殘魂不僅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比之前更凝實了些！
$ x7 j/ I1 c7 e; {% O
　　最早見到它時，它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要不是聲音聽得出來，單看外形根本分不出性別。

　　而現在，白影已經初具了女性的形態。

& a7 m% h$ Z, C, j: B& g3 S$ k# O　　她長髮飄飄，修長的身體上覆蓋著貼身的戰甲，右手持著一把長槍，看上去是個武將的樣子，只是站在那裡，就顯得英氣逼人。
6 c+ F4 i6 v" t' ^4 I
& Y: x) X4 l7 V" t9 Y9 C　　不過也只能看出這些了，她的外貌長相仍然模糊不清，看不清究竟。

　　她的聲音傳進姜風的腦海，仍然帶著一些茫然：「我的名字叫……」

　　姜風心中一喜，他連忙邁前一步，問道：「你恢復記憶了？」

　　白影遲疑道：「我的名字叫葉……」
' |7 s9 J) v5 P. ?) y0 g2 q0 c
, L: k( b% f# a' ?: d/ A7 a9 |　　姜風期待地看著她，她卻再次變得茫然。

3 n. }% _- i* d7 B$ @6 m' }1 \　　姜風失望地道：「你不會把兔子的名字當成你的了嗎？兔子叫夜宵，難道你叫葉宵嗎？」
# u: ~- T2 k! d
　　「葉……葉宵……」白影依舊茫然，片刻後，竟然真的道，「我的名字叫葉宵！」

　　姜風撲地一聲蹲在了地上，把頭髮徹底撓亂。
; x0 m. ]- O: Q0 |( C3 E, C+ w
) |% N  X- H/ c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無奈地站起來，搖頭道：「不，你不叫這個名字。這是我開玩笑的。」
2 f: o: s: W; W  o3 s1 e% G
* r. N' R" U' N6 P; G- x2 X6 e　　他嘆了口氣說，「你不要急，想不起來就慢慢想。看，你現在的樣子比以前清楚多了，說明你正在慢慢好轉。說不定哪一天，你的記憶也會徹底恢復。」
1 m. Q' l# {0 {5 `( L( p
$ t8 f+ X1 ]0 Z5 k　　白影喃喃道：「葉宵，嗯，我就叫葉宵！」
' ?& D! A+ T4 E# A! n$ p2 I6 l! w
　　姜風翻了個白眼，仰天長嘆道：「我們還是趕緊睡覺去吧！」

　　他一把抱起兔子，白影飄飄悠悠地跟在他身後，不時還是有一聲「葉宵」冒出來。
. Z+ c2 B! ~5 v& _& ?

1月23

  W8 G2 A3 @# S$ c# G
* [6 V! v! i: F3 g5 e$ Q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7 一掌秒殺
2 G8 U8 w& \' p7 g　　   
　　第二天一早，姜風從樹上翻下來，抓了抓頭髮，狠狠地瞪了一眼樹下的兔子。
" ]5 i3 D* R. ?/ i% z4 |3 k0 K3 _
2 S  E" \: U$ E0 Q' K　　托白影的福，他做了一晚上吃東西的夢，回回都在要吃進去的時候被打斷，簡直要被煩透了。
2 W/ B! Y4 Z3 w2 T3 `
! J0 y6 \  t* `' C) U/ O　　他略微漱洗了一下，就去砰砰砰敲樹屋的門。

　　沒一會兒，重繁略帶狼狽地被他敲了出來，問道：「什麼事？」

3 L4 M  Z) u; }0 n5 t　　姜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看你這瘦的，像小雞崽一樣。吃得少，動得少，沒事也要折騰出三分病來。從今天早上開始，就跟著我一起活動活動吧。」
: s5 o: E1 T# S  D1 Q; d9 y, o
　　重繁一愣，下意識地說：「大夫說，我不能多動……」
. s; U4 V% O0 d% a
- S( L3 Q" J/ }1 _8 r- h$ m　　姜風微微一笑：「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重繁電光火石間，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對話。他盯著姜風看了一會兒，重重點頭道：「我跟你去！」

　　姜風笑了起來：「說得好！」

　　他回頭看了一眼，命令道：「你先去漱洗，然後圍著這個山谷跑五圈！」
) {6 g7 J; [+ Z: c  }3 |
　　小谷雖然不大，但一圈下來也足有三五百米。

　　重繁頓時傻了眼，一瞬間覺得自己誤上了賊船。
! h. `" k# O2 ~1 g; D
　　姜風看著他，道：「相信你自己，你可以辦到的！」
( Y1 @" ]+ n/ r5 f
　　重繁與他對視，某些早有預感的念頭掠過腦海。他深吸了口氣，再次點頭：「嗯，我跑！」

　　重繁跑得氣喘吁吁，但好歹這五圈他完全堅持了下來。

　　最後一圈，他完全是憑著意志力過去的，一腳一挪，剛一蹭到終點，就癱在了地上。

　　姜風走過去，笑著拍拍他的肩，把他拖了起來：「很不錯，每天這樣堅持，總不至於連山路都走不了。」

( @( w- p9 L4 T2 d1 ^$ {　　重繁新買的衣服被汗完全濕透，喘著氣倚在姜風的手臂上，被他帶著又走了一段。

: t' ]+ H9 b2 h　　姜風把他放下，看了看天色：「我今天還是要出去打獵，你就留在這裡吧。」

　　重繁點頭。
& l. D. C! N" v; O; ?' @+ O
　　打獵也是姜風的修煉項目之一，他當然不可能跟去拖後腿。
+ T$ V9 W/ d. q! E
　　姜風走回樹屋，收拾了一下裝備。
1 t# Q/ X2 H+ w5 J9 A  X
+ p8 w: I: |; A4 V. m! x　　這是重繁在半月集上給他選擇的，有一副皮製的胸甲，用地行鼠的皮硝制而成。

* J! P+ e1 x0 r) R/ P" H　　地行鼠是一種二級土系明獸，防禦力頗強。這副胸甲既小又輕，剛好能護住姜風前胸後背等要害。

- m' A8 ~0 C5 i9 k1 p　　地鼠胸甲以外，還有一雙裂山蜥皮鞣製的靴子。這雙靴子同樣輕便結實，極耐山路行走。
, d& q6 k8 j9 g: D# e/ d& [+ z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皮袋、兩把牛角刀——重繁把姜風之前打的兩把赤牛角賣了，換了兩把同級別，但是製作更精良的。

　　姜風把它拿在手上揮了揮，果然感覺趁手多了。
. K: j" t: \" I4 A9 k2 a
　　這些裝備一上身，姜風活動了一下，覺得沒什麼不方便的，比以前靈活安全了很多。

( K* _) L* U8 Q1 i2 a8 _* \. ~3 d　　他向重繁點頭笑了笑：「很不錯，謝啦！」
4 _9 @6 O# i+ X; ?3 e6 z" m" F
. Q+ ]. Q3 s7 r4 s0 t0 o　　……
6 ~# s9 B! y& Y' ?1 H& h
　　……

# g9 N3 r/ q2 d  |$ ?3 B　　姜風今天的目標是五級明獸。

: v$ z8 @& h$ s! r　　以他現在的實力，五級明獸比他略強一點，但還在控制範圍內。

　　上次他就準備試試的，結果無意中救了重繁，無功而返。
9 q2 p) u' X( V7 w4 T+ `
) y" Y* G8 v* k. k, B# N2 \　　所以，他今天打算再次嘗試一下。

, `% [* F; o+ x2 q$ b- L6 i) q　　同時，他也想在實戰裡試試看，指明訣配合落雷掌，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 y( F+ E/ @' B6 ~. \& M　　他昨天晚上抽空看了一遍那本《太屋異獸奇志》，上面對太屋山一帶的明獸分佈介紹得非常詳細。

　　結合姜風以前的經驗，他很快就判斷出了具體的位置。
" C, I9 x* @2 V/ E. r! r) p
: A+ P3 G* [) {3 }　　據異獸奇志記載，太屋山五級明獸的區域不止一個，最靠近他的是上次那條河畔，以土系和水系明獸為主。
0 ]% \9 {0 \7 ^1 C4 l" j
　　姜風考慮了一下，決定把目標定遠一點，放在離小谷大約二十里距離的朝夕峰下面。
6 c  o- K% F: c, f
　　那裡有一個溫泉帶，以及幾處山洞。洞裡群居著五級火系異獸烈火蝠。

- b) J* k9 x' Y0 m6 M　　姜風沒打算把它當成目標——烈火蝠性喜群居，一遇到就是成百上千隻。姜風可能可以對付一頭五級明獸，成百上千隻……說不定跑都跑不掉。

3 ~, x" [+ ]- m3 [( W3 a　　山洞更深一點的地方，有一種叫紅甲蜥的生物，它同樣是火系明獸，皮糙肉厚，能在洞壁上任意攀爬，行動還算迅捷。

' M( T5 p, `: b　　姜風決定先拿紅甲蜥練練手。

　　有了明確的指導，他很快就到了朝夕峰。
7 c7 I  u& l# j/ `
/ }  a5 p* j1 b　　一靠近這裡，姜風就感覺到一股熱量撲面而來。
, I' D7 {. w' f1 V
) y/ ]( [# H) v, `/ C  ?6 x, C8 s　　現在正是初春時節，早發的樹木已經全綠，行動遲緩一點的剛剛才長出嫩葉。
* o# Q9 [4 d3 x8 m9 [
, @; S  l* y2 t5 c3 ~　　而朝夕峰上，一片碧綠，宛如盛夏時節。
& A# V9 W8 Q) m' ~! W
　　這裡的地底有地火存在，所以這一帶的溫度都比其它地方要高。溫泉、火系明獸，都是因此而出現的。

! Z, D  H' C- U2 O3 \% {- j4 L. }　　明獸的屬性跟它所生長的環境有密切的關係。

　　水生明獸大部分都是水系的，樹林裡生活的明獸不是土系就是木系。除了明獸以外，還有一些明植，也就是依據明力變異了的植物，必定出產木系元核。

　　明植非常隱蔽，多半群生，比明獸還難對付，好在姜風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碰上。

# m6 @! r, a+ q& j! U5 P. t　　姜風想著從書上看到的這些知識，疾風般一掠而過，轉眼已經到了朝夕峰腳下。
- ?' k. m8 u* L% w, }  `/ H2 F$ n- L4 N9 M
% n5 R# m: Q" p5 V" w' c　　空氣溫度更高，姜風已經看見了溫泉。
- T8 c/ q1 g" {: e" ]/ \  I
　　這處溫泉向上直噴而出，在陽光下跳出無數五彩斑斕的水花，非常好看。
+ c5 j' I1 ]) a- ]
8 A( a' @4 \$ k+ r　　溫泉旁邊懶洋洋地臥著四頭水天牛。它們身上覆蓋著紅色的甲殼，頭上兩個長角赤紅發黑，有一半身體浸泡在水裡，曬著太陽。
% W& W* `! u) n- g, N
　　姜風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們。
0 w7 Y5 R) C& {" i; c" k
$ E7 ?% u& g3 `4 W　　水天牛性情狂暴，攻擊性非常強。而且它們一定是集體行動，跟敵人不死不休。要是被它們纏上，那可是非常危險而且麻煩的事。
3 X6 d: u& M4 l) t* p
: e2 N0 S) i5 l: }7 }　　很快，姜風就看見了異獸奇志上記載的洞口。

　　異獸奇志只說了它的方位與裡面生長的明獸，當然不可能有山洞的詳細地圖。
. u) r1 e" Z# q2 L3 i- x6 G
　　姜風不知道這洞有多深，怎麼走向，也不知道紅甲蜥和烈火蝠的具體位置，只能靠自己摸索。
0 [5 h, Z( e  C7 |) Q8 M* v2 J6 K
6 P" [7 s  K; s6 }, `　　他緊了緊身上的裝束，小心潛了進去。
3 a0 e# v7 }1 f% a
; x6 F5 t. u2 H" b& T　　打通四竅之後，姜風的視力比以前強多了，夜視能力提高得格外明顯，藉著洞口的一點微光，他就能看清道路。
0 @7 K/ J* p' T, `
0 o8 w! Y: {0 `$ X7 |% z. X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雖然帶了火把，但沒有點燃。

　　轉了兩個彎，洞口天光完全消失，姜風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仍然沒有點燃火把，而是伸手摸索著前進。

　　像他預估的一樣，洞壁雖然溫度比較高，但不算乾燥，觸手還有些濕潤。
& p1 X: m: v, J3 O2 l7 j
5 J3 l# y2 @; {8 k: w　　這附近不僅有地熱，外面還有溫泉，地下水應該也很豐富。
3 t! u2 C, b# p' r& f
　　果然，又轉了一個彎，姜風的眼前再次明亮起來。

5 a- W  M3 Q/ c3 g  j6 O; }4 p* x8 c　　洞壁的角落出現了一些發光的苔蘚，它們的光芒雖然非常弱，但足夠照亮洞裡的路。
4 `7 Z7 L0 {; g  M: i$ M; O. R
* s1 ^: D3 `, l" ]　　又走了一陣，面前出現岔道，姜風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邊那個。

　　沒過一會兒，他就重新回到了岔道口，順著右邊那個往前走。

8 M# G$ V$ _" M　　左邊走出沒多遠，他就在地上發現了一些黑色的顆粒。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蝙蝠的糞便！

　　這表示，再往前走，就可能到達烈火蝠的群居地，他絕不想跟它們正面對上，迅速調換了方向。
4 ]) k& g3 Q" M8 q6 b" J
　　不知在微暗中走了多久，姜風突然眼前一亮，遠遠地出現了幾個紅塊。

　　他迅速停下腳步，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眯著眼睛看過去——
' T: j, U9 O4 {3 b% H, T: U
　　果然，正是紅甲蜥！
( g0 @8 s1 c- r8 J" i3 Z; k% J
% J/ h5 E1 ^( l4 K; B& ^9 a5 M* B　　這些蜥蜴連頭帶尾大概三米長，非常巨大。但它們在狹窄山洞裡行動得卻很悠閒，完全不像展不開的樣子。
) t; L4 `7 C% I/ I& Q
# o- _" b2 p% F/ d. \+ B. l$ x　　可能為了行動方便，蜥蜴們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彼此間並不干涉。
* T4 R9 U9 Q3 {. O2 I9 F
　　它們的皮膚粗糙厚實，隱隱有紅光在下面流動，一看就知道溫度極高。
2 H4 x7 ~) V" W( A
　　姜風沒有馬上上前，而是潛到左右，把這一帶的地形都觀察得清清楚楚。
5 ?( t( G- m4 `( y1 O
; y0 n* z) B4 f& v; m9 O　　做好準備後，姜風靠近了一頭紅甲蜥，從皮袋裏掏出一個發亮的黃色蘑菇，揮手扔了出去！

6 ^+ c" ?/ d% }& ~0 P/ N8 a　　他的準頭極好，蘑菇不偏不倚地落到紅甲蜥的面前。大蜥蜴馬上擺著尾巴，向前蹭了一步，把它吃了進去。

　　異獸奇志上寫了，亮斑黃菇是紅甲蜥的最愛，通常生活在跟紅甲蜥同樣的環境裡。

6 J0 p; }! l6 o- Q8 F　　姜風之前發現了幾朵，馬上全部採了下來，用來這時候誘敵。
5 N5 O; Z0 G4 B* D7 _% u
1 T! x- i( l) T8 J　　一朵接一朵，這頭紅甲蜥迅速從原先趴著的位置爬開，進入一條岔道裡。
0 i9 W2 ^3 e0 A* @( [
　　突然間，一道霹靂雷霆般炸響，陡然間氣流翻滾，狂風大作！

　　洞壁劇烈震動了起來，細小的石頭簌簌落下。其餘紅甲蜥被全部驚動，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

3 G' g# p% l: s$ b2 {6 ?. T2 s5 z　　轉眼間，原本零零散散趴滿了紅甲蜥的山洞裡，現在一隻不剩，只有附近一條岔道上趴著一隻。它身體紅光黯淡，周身冒著青煙，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才出現在紅甲蜥身邊。他翻開蜥蜴的屍體，心中又驚又喜。

7 F+ e6 ?8 g# w3 }1 U- o　　他昨天晚上預估了一下這一掌的威力，但看見它實際生效時，感覺還是大為不同。
( J8 w: E* m! `/ q4 x
　　一掌秒殺五級明獸，還是防禦力極強的紅甲蜥，這連普通黎明境界的武修也難以辦到。

　　但姜風就做到了，還沒有使用任何武技，單靠一雙空掌！

/ W; b  a1 X- f: y　　不過，這一掌也把他血液裡奔行的明力消耗掉了大半，短時間內，他絕對不可能再打出同樣的一掌。
& Y0 N" d9 I- Y- z5 v9 E4 G& g2 S& q- M
. V; ~- N# t" }; S, F# T9 E: l　　而且……

6 g5 y0 I, q( T; u6 b) d　　姜風翻看了一下紅甲蜥的屍體，在心中忖思。

/ U" S. s. r$ y4 [　　剛才那一掌威力雖然大，但在山洞裡使出來其實非常危險。
! D2 A$ R5 f4 I9 v/ Z$ T( K
　　它在秒殺紅甲蜥的同時，衝擊力波及到周圍，震動山壁，很容易造成坍塌。

3 n% o% N3 D) \% h　　同時，這也表示落雷掌的控制力有些不佳。

2 Q2 _* x1 [+ I1 T  s; {　　有近一半的明力被浪費了，如果集中用在紅甲蜥身上，應該威力更大，力量更省。

　　那要怎麼樣進行控制呢？

　　指明訣改良版的一字一句再次掠過姜風的腦海，他陷入了沉思。

% h0 l: }# V3 U; E- K　　兩刻鐘後，姜風的明力恢復，他又找到了一群紅甲蜥，引出其中一隻。

　　數息後，霹靂聲再次在山洞裡炸響，這一次聽上去遠沒有上次那麼響亮，山壁的震動也輕微了很多。

　　但是，姜風沒能殺掉對手。
& t# A1 P, L- x/ @
3 a+ C% X( G3 P+ e　　紅甲蜥的身體上冒出了輕煙，掙扎了兩下，眼睛頓時變得通紅。它狂暴地衝向姜風，跟之前的笨拙完全不同！
1 r) o' i2 N$ R% b* s: A% z
0 T: A- j& v" e) A8 }6 w5 J$ Z  E　　姜風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把它幹掉。這時，他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身體上多了不少傷口。
8 |1 `+ v- v9 O9 k% ?# Q
/ ?; N) f; `) G- z8 l) ?$ a　　很明顯，這一掌裡帶的明力少了！

7 W% S3 G( N* D, M$ e6 F　　姜風休整一會兒，再次衝了上去。

　　雷霆霹靂聲不斷在洞裡炸響，時強時弱。
, R: e1 r) T( A  W" N
　　姜風的明力不斷抽空，又不斷恢復。
$ `7 {! Y0 A; ?$ N+ h' k( C. g. o- {
" V* y: [% {$ |) h8 s, |8 l: {( F. l5 a　　他就拿這些紅甲蜥當靶子，笨拙地不斷嘗試著對明力的控制。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的表情卻始終如一地堅定，彷彿不可動搖！

1月23

# z+ V) n/ @# d1 ~5 |) G! h2 f
% ]8 l, g- |* V& N) T9 m-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8 以舊換新

　　姜風躲在山洞的一個角落裡，掏出乾糧，一口口地啃著。
' W' p' W! G9 y7 t; g
# A% L& V; v, l: |1 r+ j　　他不斷受傷，不斷被修復。
) t6 N* P0 p' s7 I) w
4 _+ t3 T( A% S: T8 s9 y7 B8 X　　他的修復能力來自於那縷金色血脈，自動進行。
0 o" V" W, A/ }% h# U- `+ Y
. ^. Z) p" d* k, l　　每次修復都會消耗一些能量，這些能量來自於體內的明力，也來自於身體本身。
' a: d, k. n1 l3 w7 N, V
. k0 R  }% w( ~/ ?! K　　這一戰持續了兩個半時辰，姜風的精神還好，身體卻有點虧空了。

　　他餓得有點頭暈眼花，只能停下來進食順帶休整。
# V( H4 X+ g' u% E
) ^7 M( q, c4 q　　他一邊啃著乾糧，一邊盤點剛才的收穫。
6 t& c$ Z9 f: W; G  b. N; C. j
　　兩個半時辰，他殺了四頭五級紅甲蜥，效率不錯。
8 e9 {- E( v$ u
　　五級明獸的心臟裡挖出的都是完整元核，全部都是火系，已經被他扔進了皮袋裏。

　　除此以外，他根據太屋異獸奇志上的介紹，對紅甲蜥進行了處理。

　　它最珍貴的部位是牙齒和後頸的一塊皮膚，姜風於是也只保留了這兩個部分。

　　這些實際的收穫還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是，從剛才的嘗試裡，姜風已經摸索到了一些控制明力的訣竅。

　　他吃完乾糧，正要站起來，突然抬頭看向天空。
; V: r% m5 y- \! G
　　一股異樣的波動從上方傳下來，正是一股強烈的明力波動！
4 c& m- \) H: L8 J6 r: |
6 t3 L: O+ U2 x) u. f　　他瞬間意識到，正午時間到了！
% w5 B5 w6 G# I6 j4 v
9 V1 D8 L( i/ @$ W　　自從融合天心種以後，姜風沒有錯過過一次正午修煉。
  u3 f- \  U2 y* m- f
　　每次，他都是坐在開闊地方，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 I* f* _3 v9 g9 o7 h
　　幸運的是，這段時間一直是晴天，從沒有陰雨時候。

　　他偶爾也會想，明力修煉，是不是只能在陽光下進行？如果天候不好，或者在見不到陽光的地方，是不是就不能正常吸收明力了呢？
5 k$ t( M3 D/ l) s, V2 V/ P
+ e2 m, S& }9 Q7 [! C　　他很珍惜每一次修煉時間，所以之前一直沒有嘗試過。今天進到山洞裡打獵，正好是一個機會。
& Q6 m$ {  `  `, C! R- w
　　沒想到，即使頭頂上隔了一座大山，見不到一絲天光，強大的明力波動依然從天而降，落到了姜風頭上。

　　姜風立刻盤膝坐好，天心種打開，開始吸收明力。

1 H8 V; U! C% Q( |　　黎明時分的那次修煉，姜風就已經補足了昨天的全部明力消耗。元枝被全部注滿，第五節還向前擴張了一小段。

' U" ?% W+ R$ k9 t' K6 d) {, k　　這一次修煉跟平時一模一樣，激烈而強大的明力形成了一股壓力，彷彿是硬生生壓進天心種的一樣。

8 ~7 L; {8 x8 n& b　　天心種的轉化速度絲毫不慢，很快把壓進來的明力提煉純淨，輸進元枝裡。
" A" z" V1 }& j5 a8 j, D
　　眼看著，第五節元枝漸漸被充滿，開始向第五竅發動衝擊！

　　一波接一波的明力像是海浪一樣，拍打著前方的堅壁。
0 X7 }  e( h7 |
& x9 B- B. m7 j/ l! O! x1 Q" p7 C- v　　竅壁非常堅實，絲毫不為之所動。
7 r2 n: V" D: X
　　巨浪一層接一層地在下方累積，越來越高。突然，又一層巨浪撲了上前，用力一堆！

　　強大的明力巨浪形成巨大的推動力，狠狠地摔在竅壁上。

　　竅壁上終於出現一條裂縫。

　　明力像是有所意識一樣，對著這絲裂縫猛烈衝擊。終於，裂縫越來越大，最後，以它為中心，裂痕向四周散開，堅實的竅壁徹底被拍成了碎片。

　　海量明力衝進第五竅裡，掃蕩其中，把它擴充、充滿。
9 ^' }# ^1 e: e6 K
; }5 f- x2 k) m! z9 B  \　　最後，它們終於平靜下來，平緩地流動著，向著另一邊輸出。

　　新增加的明力向著金色血脈滲入進去，一絲血氣從血脈裡生成，游進姜風的血管。

8 J' G; m4 [% W" I) [* W+ o& b　　他看見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6 ^) t/ q7 a, o0 w4 L+ S
　　上次為了救重繁，他把金色血氣逼出體外，它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 v4 }3 W( i* x5 x8 _* Z- K　　按理說，一天之後應該恢復的，但過了兩天，仍然不見蹤影。
( z% v- A! e, Q8 x( q! [" V
　　姜風原本還有些遺憾，沒了那絲金色血氣，他就少了個保命大招。

　　現在打通第五竅，血氣再次出現，他終於放下心來。
0 _* _2 i' G+ }  E9 o
　　正好姜風剛才幹掉了四頭紅甲蜥，手裡有四顆火系元核，他就直接鑲了一顆在這個元竅裡。
2 o: Q& H) S# g
% |5 I3 c5 X* @& A' c, L, @　　這一鑲，他明顯感覺到了一些不同。

　　五級明獸的火系元核，明顯比之前的效果更強！

: K# m9 Q' b& N% F' `4 e! C2 s( k8 f　　明獸等級不同，元核等級也不同？
$ \3 t4 x% R4 M* M
+ a. Z0 C, `3 I　　他心中一動，又抓起一顆元核，轉眼間就把它吸收了進去。

　　這顆元核到達天心種外面，落到第四個元竅旁邊。這裡原先已經鑲嵌了一顆四級明獸的元核，現在那顆元核突然炸裂，能量捲入天心種裡消失，同時也把元竅空了出來。

/ {3 t* Y' \3 b8 |' M7 ^　　五級元核被元竅包裹進去，姜風精神一振，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

　　很好，鑲嵌進去的元核是可以更換的，只是原先那顆會直接報廢，不能再用而已。
5 \* L( Q  I  t# D% M6 }& z0 I
, C' Y4 G4 L) F8 H, C5 O　　姜風從融合天心種開始，除了小姐的那幾本手札以外，就沒直接接觸過系統的教導，很多東西只能靠自己摸索。
7 t6 @' @* N4 h
　　譬如更換元核這種事情，大部分老師都會教給自己的學生，但實際上會這樣做的人並不多。
& E' w1 s  E8 @' o: {8 h
　　原因很簡單，元核實在太貴了。

　　姜風對武技原本就很有天分，經過小姐教導，即使在融合種子之前，也具備不凡的戰鬥力，天賦血脈更讓他的自癒能力變得非常強。
0 L  o% f% M1 j; u3 O
　　兩者相加，讓他剛剛打通一竅，就敢自己一個人進山，獵捕明獸。
* x$ A( Q. q! B: s' C& D, ?$ v
　　普通修武者沒他開竅得這麼快不說，戰力更是差得太遠。他們通常到了二竅之後，才會組隊進山，在更高級武者的指導下，試著團隊作戰，獵捕一到二級的明獸。

( p3 p6 M3 F( w) L8 V2 x8 y　　這個等級的明獸只出碎片，二十個碎片才能融合一個元核。
9 f/ I7 m. p4 k9 L
5 ^4 @- F8 N" [, w5 I+ H　　戰鬥小隊通常在四到五人左右，也就是說，他們打到的碎片必須這麼多人來分，要攢很久才夠攢到一整顆元核的量。
- O; g' W6 I$ w
　　更高級別的明獸更加強大。
" H, ^6 a( m( ]9 a9 E  E- X
　　五級是低級與高級明獸的分類線，正常來說，需要五個五竅修武者合力，做好周全準備，才可能幹掉一頭。

+ J, e: R' f! V& A3 Y" F. r　　元核如此難得，普通修武者在沒有家族背景全力支持的情況下，能讓元核鑲嵌速度跟得上開竅速度的，非常少見。
% q; n" n) L$ N; x$ m, ]
　　姜風這樣沒有任何指導，單槍匹馬，開一竅鑲一顆，甚至還有餘力以舊換新，放到外面去，簡直可以驚倒一大片。
3 V) Z  Z" x! N' ?" R% P* x6 c. q
　　姜風卻沒有這個概念，他很快把新得到的四顆五級元核全部鑲嵌了進去，完全無視了報廢損壞的那些。
1 f" [$ R7 Q+ A" i$ R$ R& T) h
1 o4 L' G; j( `　　他握了握拳，新鑲嵌的全部都是火系元核，他感覺到力量像是在血管裡流動一樣，迅速充溢到全身。

. i: i. _3 Y7 B- C* _　　他收拾了一下，箭一般竄出了角落，踩著石壁飛騰出去，落下時，正好在兩頭紅甲蜥之間！

) |# g  X' M! V! h) f　　紅甲蜥被它驚動，一左一右同時向他夾擊過來！
6 ?0 u( _4 h) X9 V/ I' h7 h
6 f. z$ n/ Z+ C* A　　之前姜風對付的全部都是單隻蜥蜴，還從來沒有一次收拾兩隻。

　　他一踩地面，向上騰起，雙掌一揮，給蜥蜴屁股加了把力。兩隻蜥蜴被這股力量一推，收勢不住，砰的一聲撞成了一堆。

: o( u8 Z) R8 ~　　姜風呼喝一聲，一掌揮下。他的手掌在半空中斜斜劃出一道軌跡，空氣隨之波動起來。

" z1 \: r( U# U　　隱隱的雷聲在半空中連串響起，聲聲沉悶。

　　姜風的手掌輕飄飄地落在兩頭紅甲蜥的頭上，一左一右，各印了一掌。

0 \# A# O7 m" J& J' n  g　　接著，他藉著這一掌之力向後翻出，在洞頂上一點，落在了地上。

! c: M9 k9 f* N' Y9 C　　兩頭紅甲蜥的動作同時停住，像是僵住了一樣。片刻後，它們的體內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又過了數息，兩頭蜥蜴的腦袋深處彷彿被點燃了一個炸彈一樣，砰的一聲向外炸開！
* |3 e' d* R) Q
( s3 v  o* D( V1 h　　血肉混雜著巨大的衝力撞到了洞壁上，濺得到處都是！
9 l" u7 p* s2 H% |% e# S
! B' t6 h: G2 J/ `　　姜風早就預料到了這情況，及時躲開了血肉的濺射。巨大的動靜停止後，他走過來，環視著周圍的景象，滿意地笑了。

8 Q6 |3 B; d6 S0 W* [　　他一氣揮出了兩掌，達到了雙倍秒殺的效果，卻只消耗了一半的明力！
/ e: y. [2 D4 L5 [/ Z( k) I
7 b9 f: K6 }6 K% x　　也就是說，同樣的行動，他還可以再重複一次！

1 k5 Q8 r* b: H* `　　這樣一來，他爆發力絲毫沒有減弱，持續戰鬥能力卻翻到了四倍。
) _% x1 A9 G/ C! Y0 o
0 A* n) A% {7 K' o　　這固然是因為他又打通了第五竅，鑲嵌了更高級元核的緣故，但最關鍵的，還是他逐漸掌握了控制明力的方法。
5 L) X( b( o: T, e6 I
0 [  T9 B, I; B& j6 u, Q　　第一次秒殺紅甲蜥時，他只是把明力混合落雷掌，一股腦兒打出去。事實上，一大部分的明力都浪費到了紅甲蜥之外，不但沒有傷到敵人，反而震動洞壁，險些讓自己陷入危險。

! n, U1 K0 ^) n: s　　之後，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到現在，他終於能夠把明力凝聚到一點，拍進紅甲蜥的體內，使其爆發。
! w6 [4 t" J) o# T6 T2 q* U3 x2 ?; M
　　也就是說，他以前的攻擊範圍是紅甲蜥包括它周圍的一大片範圍，這一次，他只攻擊了蜥蜴腦袋大概巴掌大的一片地方。

　　力量更集中，更有效，一次性就炸爛了它們的腦袋，讓它們徹底斃命。
9 H5 ], _6 y, N! z
+ S6 t& P" P4 w8 Z4 k% O2 o* c0 d7 H& j4 M　　姜風反覆把自己剛才的做法琢磨了幾遍，確認中間沒有問題，輕鬆地笑了起來。

* k' k7 ^' X5 g4 R- e　　明力武技，果然非常有趣！
4 S' q0 i& T, z! i# {6 k
2 Q  _* A6 \" U/ H7 T& t　　他收拾完屍體，把第五顆五級元核也更換了上去。
. W4 x( N0 e  I) y4 k
# \% Y+ Q- x1 N. V　　五竅以後，把消耗一半的明力恢復完滿，同樣需要兩刻時間。
9 u( C5 z. v. l- U* p$ `0 Y
　　姜風在心裡計算這種細節，發現周圍的紅甲蜥已經被他全部清光了。

- W; d! \+ ]# y' M7 ~- K! x5 ]　　他沿著洞窟往前走，準備再找一群新的，才轉了兩個彎，他突然站定了腳步。

; w' C& N: d# S2 [: M  _6 V　　藉著牆壁上苔蘚的微光，他隱約看見，他右邊有一道山洞的裂隙，向內延伸進去。裂隙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 |1 D) D. `0 ]4 n6 n( P9 ]5 k6 k　　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突然紅光一閃，照亮了那裡。

　　那是一頭黑色的蜥蜴，比紅甲蜥要大一圈。這紅光是它的眼睛，它睜開眼睛，看向姜風。
* M+ X2 w& p% b9 A
& k  j, p- _# W, t: H2 p, C　　紅光極亮，彷彿帶著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 V' E& ]- d2 g. j2 ~7 r5 T8 D　　瞬間，黑色蜥蜴邁開四條腿，閃電般穿出裂隙，衝向姜風！

　　六級火眼影蜥！
& V& k/ S8 ~% w- p% p: U1 V, [
1 {6 X8 M' T) Y0 M6 c, T0 _

1月23

( K  A# ~1 }$ H9 M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9 奪寶者（還是要求推薦票啊啊啊）
$ U. m# d8 v: E$ ^　　   
　　轟轟轟轟轟……
7 n( w. j  F3 s9 i8 X/ e1 k
　　連接不斷的沉悶雷聲在洞窟深處接連不斷地響起，最後「嘭嘭嘭嘭」連爆四聲，一切動靜全部停止。

　　姜風一屁股坐在火眼影蜥身邊，動彈不得。

: E/ {( t+ G$ H' X( W) `. l　　最近這幾天，他這已經不知道是第一次被抽空全部明力了。

1 s4 R- x) I. G　　不過，現在他心裡只有慶幸。

　　要不是為了測試恢復時間，他在過來之前先把明力恢復圓滿了，他絕對不是這頭六級黑蜥蜴的對手！
  [: B5 }' O% [( m1 U) ?
　　如果說五級只是高低級之間的分界線的話，六級就是貨真價實的高級明獸。
, g2 q* P, t* K" @
　　明獸比人類更具天賦。人類需要在黎明境界以後，才能採取武技和元核配合的方式，用明力實現各種特殊技能。

8 y4 y0 Q+ R3 s' Z0 u8 C　　六級明獸體內的明力儲量跟打通六竅的人類差不多，但是從這個級別開始，它們已經能夠使用明力技能。

　　火眼影蜥的技能正是暗影潛伏。

　　姜風已經算是非常警覺的，感知敏銳程度更是遠超普通人，但仍然直到離它只有一步距離時，才隱約有點感覺。
( h6 Y. ]2 Q$ M
" v7 c  ?0 X3 @　　火眼影蜥突然衝出，姜風猝不及防，被它一口咬中肩膀。
: X8 [' M. j$ D9 _" ?
# L- B7 q. q1 ]7 L: S8 ^! ^　　幸好他明力滿溢，又剛剛掌握了一些控制明力的方法，一瞬間連出四掌，把明力全部打進了蜥蜴的腦袋裏，直接把它完全爆開！
2 v. Z1 _4 a9 M
6 h# u- x9 D4 f. X4 h　　他摸摸自己的肩膀，有些驚魂未定。

7 X9 o. a$ F9 V8 j; T- E1 \. \　　地鼠胸甲護住他前胸後背，掛在他的右肩上。

　　影蜥一口正中他右肩，牙齒被胸甲一阻，只陷進去一小部分，甚至沒能穿透姜風的皮膚。
! V  X& D& G$ n$ c* r3 p! v, N
　　姜風這次真是撞了大運了，秒殺一頭六級影蜥，自己竟然毫髮無傷！
" V4 @* Q' ^; E& F( k$ J
  Z9 s+ D: a- {& m$ s2 T$ r; p5 I　　不過，現在他體內的明力被完全抽空，連支持正常戰鬥的殘餘也沒有。等於他在半個時辰內，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他休息了一會兒，勉強撐起身體，劃開影蜥，第一時間摘出它的心臟。

　　姜風剛剛挖出心臟裡的元核，耳朵突然一動。

3 C# [! Y! F* E　　洞穴裡非常安靜，原本只偶爾有一聲滴水聲，與姜風自己的呼吸聲。但這時遠遠的，他聽見有一塊石頭被踢動，跟著又出現了一些輕微的動靜，好像是有人遠遠過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姜風再不猶豫，他迅速挖出影蜥眼珠，剁下四個爪子，扔進皮袋，迅速離開這裡，竄進一道窄縫裡，屏息潛伏起來。
$ ^# n" P5 s1 F+ M0 d7 G
　　從他的角度，有一條石隙正對著那頭影蜥，可以看見那邊的動靜。
4 \( ?% z7 H7 R; W" U& K$ ?8 U
　　片刻後，一支小隊奔到影蜥旁邊，停住腳步。

6 X$ o. |- z. E) `; X  H1 b　　姜風只能看見幾隻腳，看不清來人面目。

5 c- {/ c) _0 n( N! a　　「火眼影蜥？」一個成熟的男性聲音輕咦了一聲，叫出了面前屍體的名字。這個聲音非常陌生，姜風確定他以前從來沒有聽過。

　　一個人蹲下身去，翻揀了一下影蜥的屍體，喃喃道：「元核和眼睛被挖走了，爪子被剁掉了，這個人眼光倒好！」
+ a8 J5 M6 q4 g
  {3 ]  I( ]) K4 b　　他頭也不抬地說：「六級火眼影蜥最值錢的地方除了元核，就是它的眼珠和爪子。眼珠帶有強大火性，鑲嵌在武器上，運轉明力，武器就能帶上火力。影蜥最擅潛伏，它的特殊能力主要來自於這四隻爪子。它的爪子能夠做成靴子，讓你行動無聲。不過，這需要寶器師來處理，普通師傅是辦不到的。」
- r4 ?1 v- i6 G5 J
5 C% U: R% J, h: g$ o- k3 ^7 G" a　　他說得非常詳細，好像在教導學生一樣。
7 U3 q" H( I: }6 M) h
　　一個年輕的聲音問道：「黎老師，寶器師是什麼人？」
% U& A# I' F- y
: }4 A2 ^3 r/ _# o　　姜風心中一震，他隱約間有些知道這支隊伍是什麼人了！

　　一方面，是因為這個稱呼。很明顯這支隊伍是老師帶著學生，出來實地演練的。

　　另一方面是因為他聽出了這個聲音——正是姜懷曉！
, n- C+ }4 ?+ E3 F% v5 A( F) G- r# B
　　姜懷曉比他大一歲多，十六歲時融合了二環明心種，上次收拾他時，他才剛剛打通第一竅。
* u6 q7 Z) s' r& G* D& Q
　　二環明心種吸收明力的速度很慢，打通第一竅就需要三個月時間，通關第二竅根據個人資質時間不等，通常在半年到一年之間。
& f) C0 [1 k6 z: l2 U( t
. Y; R) A5 ~! j* ^　　姜風融合天心種之後，當天就把他打成了豬頭，之後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在級別上把他甩開。
1 i1 G" }. O4 H, A- M& B
　　按理說，他現在也應該還沒打通第二竅，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山洞裡——一個五級明獸的聚居地？

　　姜懷曉好像是那個姓黎的武師的學生，他提了問，對方就回答：「寶器是一種特殊的武器和裝備的合稱，它必須要使用明力才能驅使，也就是說，只有武修才能使用寶器。寶器師，就是製作寶器的工匠。」
- ]0 J, s" K! w; B
* a/ S) u; V! h+ A, \0 Y　　姜懷曉眼睛一亮：「黎老師，你這麼厲害，應該有寶器吧？送我兩件使使唄！」

0 Y% F9 T/ _& z　　黎老師被他一句話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一萬個武修裡才可能出一個寶器師，三線以下寶器師製作寶器，都有失敗的機率。可想而知寶器有多珍貴……」

0 x" j# {8 r6 r2 H, ~0 A　　姜懷曉沒好氣地說：「那就是你也沒有嘍？」

　　黎老師再次被他噎住：「我的確有一件……」

( K+ A( s; y2 ~1 ]/ X　　姜懷曉立刻興奮起來：「只有一件啊……那也沒事，讓我使使唄！」
" i) i. v5 K1 j. i; L& v/ x3 a; R
9 ?+ {: B6 W8 w- X* A  _/ k+ [　　黎老師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不行，只有入境的武修才能使用寶器，你現在才打通四竅，來這裡都有些勉強，怎麼可能駕馭得了寶器？」
/ u$ p! E( R. M1 y$ [! ~
, J  ^1 E1 J* L: g　　打通四竅？姜懷曉？

　　洞裡非常安靜，對方的話姜風聽得清清楚楚，他心裡立刻就是一驚。

7 A/ A; n' ^2 }! m* L3 m0 K　　二環明心種的姜懷曉，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打通了四竅了？

　　被黎老師拒絕，姜懷曉有點不太高興，他嘀咕了兩句，旁邊一個人立刻打圓場：「黎老師，您說這頭蜥蜴是被人殺掉的，是誰幹的，也是像我們這樣的小隊嗎？」
! U; H7 U$ O0 b  v1 ^) T
+ }5 J! k9 c7 [　　這個人聲音也有點熟，但聽不出來是誰。他對這位老師明顯尊敬多了。
6 U1 T( D9 C0 C3 [9 T* o" M
$ D: ^3 ^5 U2 Z0 o! q" s8 e9 a　　在陸明鎮的時候，姜風聽董叔說，姜家請了一個老師來教導家族子弟，好幫他們通過大考。
' c# b* K5 k, G
　　他之前聽到姜懷曉的稱呼，猜測這個姓黎的應該就是那個老師，但現在又有些懷疑了。

! C: O/ }9 Q+ v$ i! _; l0 q0 I: |　　一來是因為姜懷曉的態度。他對這老師的態度太輕慢了。
( f3 J1 Y' y# m& k
2 r! v7 Y: }; g, h　　姜懷曉雖然紈褲，但也不是完全不懂進退，說直接點就是欺軟怕硬，最怕自己的父親。

　　姜騰青請人來幫忙大考，這是家族的首要大事，他要是敢對老師這種態度，早被父親收拾得下不了床了。
0 Z. R. h! x, l* s6 A/ q4 G' d
　　二來就是因為這個人的等級。
' E$ [' E2 p! G- \
: C) K. f4 j7 I( i1 d2 v　　他的等級當然比姜風要高，能使用寶器，至少也在黎明境界之上。

0 [0 t9 ]/ _0 \　　但是從他走路的姿態、對周圍的反應等來看，他應該就僅止於黎明初境，不可能再高了。

　　晉入黎明之境才能參加大考，姜騰青不可能把家族復興的希望寄託在一個這種級別的人身上。

- @) m4 r1 }$ i$ t  L" d　　不管這姓黎的實力如何，他的眼力還是不錯的。他又觀察了一下屍體，輕咦了一聲，叫道：「有趣！」

　　旁邊那少年立刻問道：「怎麼？」
1 E/ A3 ^5 y8 m6 P
9 V; L$ k+ Y7 b& h" @- P　　黎老師沉吟道：「這隻火眼影蜥，不是死於像我們這樣的小隊，而是被人單槍匹馬幹掉的！」

  C0 y$ _& q* D: R+ Y0 o　　幾個少年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一人驚呼道：「單槍匹馬？那人難道跟黎老師您一樣，也是黎明初境的高手？」
% c, C9 |* N$ G8 B. M" @2 ^
　　姜風心中一動，果然是黎明初境！

2 I% i" p+ ?6 A. K. U　　黎老師搖頭：「不，這人的級別應該不算太高，多半還沒有入境。他應該是用某種特殊的手段幹掉這頭高級明獸的。所以，他一聽到我們過來，馬上就逃走了。」
" J, D5 C; K+ k
　　他如同眼見，每一樣都跟實際情況極為接近。

　　不過姜風也知道，他留了不少痕跡。單人戰鬥還是多人戰鬥，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只要觀察力足夠敏銳，對影蜥足夠熟悉，就會發現它的屍體處理得非常匆忙。
3 w4 Y* u9 u1 ~# h6 C# Q: Z" _) h
+ j6 l; c* w. |/ u# C7 w3 }　　綜合這些信息，很容易得出結論！

* _7 h( A: H! m　　接著，黎老師觀察了一下影蜥的傷口，得出了最後的結論：「戰鬥發生在不久前，這個人應該還沒走遠！」
$ r3 T7 }4 J% K( T2 J
' Y2 E3 `: h# _" {  b4 M9 O- H　　姜懷曉一聽這話，馬上叫了起來：「這人本事不高？那我們趕緊追上去，把他幹掉，說不定還能把元核和眼珠子什麼的搶過來！」
7 X$ [3 g0 j# z- d2 F! N
, O; I6 K  t% O! N! X/ [# {9 n6 k　　武修的世界裡，弱肉強食，恃力劫掠都是常事。但像姜懷曉本事這麼差，心腸還這麼狠的並不多見。

　　黎老師眉頭一皺，卻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向著四周仔細觀察。
! G- Z/ q. S' l+ r3 s7 O
5 _8 y5 I# u' ~4 {9 q, b" K$ W　　從姜風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一部分身體，連臉也看不清。

7 l" u  K9 r8 Y$ @* c, H) U　　漸漸的，黎老師好像發現了一些什麼，向著姜風的方向走過來。姜風心生不妙，對方又走近兩步，他毫不猶豫地向著另一邊翻身出去，落地就開始狂奔！

2 ^$ O3 R0 P( ~$ }8 {　　他剛剛躲藏的地方非常巧妙，正好在兩條通道之間。除非從他所在的窄縫硬鑽，不然就要繞出很長一段距離。

9 ^: e! b* c: |) Z8 `　　這道窄縫也貨真價實，姜風現在還沒發育完全，身材相對矮小，剛好能擠進去。換了個成年人，就絕對過不了。

2 @# f- k% D! Z$ I/ O0 g　　後面幾個人同時驚呼：「果然有人！」「趕緊的，快追上去！」
- y* C, N  ^" ^! y) f
/ c+ S* ^- a6 q( K# g　　接著，腳步聲接連響起，一大四小五個人全部追了上來，其中兩人也跟他一樣，鑽過窄縫，抄了近路，遠遠跟在了他後面！
0 d! x0 P9 ^$ y
: a9 ?0 T/ M: w1 h　　姜風清楚地聽見後面的腳步聲，他轉了個彎，竟然貼著石壁，停了下來！
2 q0 C! Q8 O' R% C; Y8 ?* `
8 U" F3 Z+ U  P$ ]3 n! [　　追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身材矮小，動作靈活。由於是通過窄縫過來的，所以竟然還趕在了黎老師前面。

$ t6 ~' m: B% m3 v　　他緊追著姜風，剛才轉過一個彎，突然肩膀一痛，被人抓住，接著，天旋地轉，被狠狠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