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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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0 天地人
　　   
　　夜晚的小谷萬籟俱寂，偶爾的鳥叫蟲鳴反而更顯出這裡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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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b2 H3 I1 O1 H) C3 K. S　　姜風依然睡在樹上，突然耳朵一動，警惕地看向周圍。

$ R! Y2 K5 N4 e0 E. u　　他翻身下樹，巡視了一週，什麼也沒發現。

　　他並沒有就此放鬆，而是走出樹蔭，在小谷裡的某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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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8 s  D" u6 F8 C　　這裡是谷裡最好的監察地點，無論從哪個方向過來，都會被他收入眼底。

: w, Q: w7 q% P* f/ C& H2 T　　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一聲無聲的咋舌。片刻後，一團灰濛蒙的影子從石頭、大樹、草堆等所有的影子裡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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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9 M' Z8 l5 M0 z2 t　　它幾乎透明，在黑夜裡極不起眼，就連湊近了也很難被發現。

　　但姜風還是有所感應一樣，盯著那片草叢看了很久，才警惕地移開目光。

% j1 }4 y( y" W, @　　灰影滑進樹屋，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像褪皮一樣滑了下來，原來那是一件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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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的披風下現出一個人，這個人身材高大，鬚髮皆白，正是之前來看重繁的那個老人。他疑惑地向外看了一眼，看向地上那張「床」。

　　這一看他就變色了，輕輕推醒了重繁，聲音束成一條線，鑽進他的耳朵：「少爺，少爺，醒醒！」

　　重繁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眼中毫無睡意，異常清醒。

. R# ~8 e7 X# N' `　　他皺起眉，口唇微動，無聲問道：「我不是說要在這裡留一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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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9 F; J) Q) R+ g: h6 i4 A　　老人著急地說：「少爺，您怎麼能睡在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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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搖搖頭：「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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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從小看他長大，對他的個性極為瞭解。他深吸口氣，道：「我派人去查了一下這個少年……您放心，我並沒有洩露您的行蹤。」

9 D- |; x+ N+ A& X. D" b  h　　重繁眼中掠過一絲不悅，隨即又壓了下去。這是他們這種人的行事方式，老人也是關心他才會去打聽，他不應感到不滿。

( V4 L7 N. B3 Q* B　　他無聲地道：「這少年對我沒有惡意，我也不想知道這些。」

$ ]; l& s3 Z: X8 d$ K  a+ D　　老人默然片刻，道：「少爺，我知道您想交一個朋友，但是他……準確地來說跟他無關，但跟您的身體關係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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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4 ]' X  J　　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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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h, s' J" ^6 M6 e! e2 T　　重繁斂下眸子，沉思良久。他不做指示，老人也不敢說話。

　　過了很久，重繁搖頭道：「不用跟我說。」

　　他抬起眼睛，目光明澈，「我想知道的時候會問你的，但……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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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這是他們這種人的正常行事方式，但至少是現在，重繁不想這樣做。他不想去打聽姜風的秘密，即使那可能跟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怪病有關。

　　可能是因為這個無名小谷，可能是因為那隻吃肉的兔子，可能是因為少年在陽光下揮汗如雨的身影與偶爾沉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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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h% r& W) S* p# D! `: A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似乎已經發生了某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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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姜風早課完畢，並沒像平時那樣進山打獵。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重繁身上的衣服，搖頭道：「你這衣服破得不行了，上面還全是血，沒法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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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低頭看了眼自己，略有些難堪。

# u) n9 J9 J. p- ?　　他向來愛潔，一天換三套衣服的時候也是有的，什麼時候會把一件血衣連穿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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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從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覺得，他應該聯繫老人，給自己準備點必需品……

　　姜風在自己少少的幾套衣服裡翻了翻，扔給他一套：「穿這個吧。」

1 J0 ^9 M6 g) K0 a4 c　　重繁換上一看，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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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 c/ A& h; R- z& Y3 g　　他比姜風矮了足有一個頭，身材更是瘦弱單薄，完全沒法比較。但這套衣服他穿起來卻大致合身，完全不顯大。而且，這套衣服是灰綾布做的，比姜風身上穿著的粗織麻質料好很多。

　　姜風懷念地看著他身上的衣服，說：「這是別人送我的，一直沒扔，倒是剛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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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w5 D' X0 d　　他眼神微微黯然，轉身道：「走吧，半月集辰正開集，要早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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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7 ~- ?- e( E7 K% J- O9 X1 w9 p　　重繁拂了拂衣襟，望了眼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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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跟他那個最重要的小姐有關嗎？

　　半月集位於陸明鎮西南，長川河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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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b& H8 G$ {) ~" d4 t* T　　姜風和重繁到達的時候，天色已經全亮，陽光灑在河上，蕩漾出無數金色的碎片。河岸兩邊已經擺起了無數攤位，沿著河勢延伸出去。

　　姜風撲地一聲放下手裡的重物，又卸下背後的背簍。

　　重繁滿臉燒得通紅，鑽出背簍，簡直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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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B5 O$ ~' e2 i' f& R　　小谷出來一路都是崎嶇山路，所謂的離陸明鎮不遠，也只是針對姜風這種人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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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k  F, ]. x; h- E　　重繁從小連自由活動的機會都沒有，體質極虛，怎麼可能靠自己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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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沒多久，他就氣喘如牛，簡直像要斷氣一樣。

( D) @6 E% p3 s4 Y　　姜風搖搖頭道：「還是要多鍛鍊啊，老懶得動可不行。」

　　我不是懶！我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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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聽見這話，臉馬上一熱，險些直接叫出了聲。

　　不過這樣說的話就更有病了。他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姜風騰空了背簍，重繁正覺得不妙，姜風伸手一提，直接把他拎進了簍子裡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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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l8 f7 W. {& e% @( A　　重繁一想到自己要這樣一直坐到鎮子裡去，就感覺整個人都焦躁起來了。

) T5 S. _: h) y! G% d, N　　他正想掙扎，就被姜風一句話阻止：「怎麼，要我直接把你背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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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背跟坐背簍裡，哪個更羞恥一點？

　　重繁還沒拿定主意，姜風已經背起他上了路。

7 @: j3 |1 i3 t  z3 b  f6 [　　他邊走邊說：「反正你現在也閒著，就跟我說一下大考的事情吧。你上次說的天地人三項考試，究竟是考的什麼？」

4 @+ C/ T4 M4 N+ ~　　重繁被他分心，解釋道：「九省武修通考分府、州、縣三個級別，這個你應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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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G" F* `; v2 p　　「嗯，聽說過。」

3 K% e9 Y/ F# C/ P　　重繁說：「無論哪一級考試，項目都是一樣的，只是難度上，一級比一級更增而已。這項目，指的就是天、地、人三項。」

　　「天試考天賦之力。武修修的是武，明心種只是一個起點。晉入黎明之境之後，武修的力量多強、速度多快……這一切都會有一個指標。天試測試的，正是這些指標。」

$ T6 l: V$ s) e1 {　　「地試考大地萬物。九天玄極兩塊大陸，玄極二城，九天八國。風土人情、勢力分佈，都在一卷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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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h9 Q2 ?4 F) S- E! ]7 ]  P　　「人考考實際戰力，每年的項目略有變化。有直接對戰，也有實境突破，只有臨考時才能知道。」

& L) `" K# g; A# Z　　重繁介紹得簡明扼要，姜風一聽就聽懂了。

9 t+ ~6 H. {* n% m　　也就是說，天試就是測試身體素質，地試是筆試文考，考試範圍非常大。人考的話就是實際戰鬥了，打人還是打明獸再說。

　　他皺眉問道：「地試的限定範圍是不是太大了？」

　　重繁點頭：「單這樣聽的確是，但實際上，地試考的不完全是你以前掌握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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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i' E/ [2 ^# m# p# |　　他侃侃而談，說得非常清楚。

' O% e/ A' l, ~6 Q　　每次地試時間為期一共三天，這三天的主要時間並非答卷，而是閱書。也就是說，考官會把所有要考的內容全部放到一起，給考生三天時間，能看多少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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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7 b- D　　第三天的最後一個小時才是答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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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J! i6 Q+ p! _" \3 h* O　　姜風若有所思地問道：「能看多少看多少，那不是有點憑運氣？運氣好的話，看的內容剛好是考試內容，那就賺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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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搖頭：「運氣當然是必要的，但地試並非完全如此。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大部分出來的考員都語焉不詳，很難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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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X5 K  ?7 T3 K6 l　　一路上，他把他所有知道的關於大考的情況全部告訴給了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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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兩人之前的交易內容之一，按照他的習慣，他原本應該一點點地透給姜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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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z. [0 a( g5 u* f! I　　但現在重繁說得毫無保留。不知為何，他有一種感覺，他兌現了承諾，姜風也絕不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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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I  x4 X$ W: o3 `　　聽完他的話，姜風思索良久，舒了口氣：「到時候再說吧。總之，變強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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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5 R  O2 d　　山道蜿蜒向下，崎嶇不平，他卻走得更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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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看著他的後腦勺。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他彷彿可以看見他眼中無比堅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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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O( u! x: x) a　　那是一種灼熱的生命之光，彷彿無論什麼都不能把他打倒，無論什麼都不能讓他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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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0 {9 v/ [# Y　　他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竹簍的邊緣，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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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h: Z7 C  u- O/ l7 N6 G　　「上好的水犀皮，一米見方，貼身內甲的上好材料！」

　　「月狸珠兩顆！每顆只要十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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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木系元核碎片，每片五銀幣，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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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M  Z9 e6 Y9 y7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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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2 Y; I5 \9 u1 N  }6 N　　姜風第一次來半月集，一靠近就被這裡熱烈的氣氛吸引住了。

3 S2 N2 B4 L% n9 X+ S　　這樣的集市對於修武者來說，不光是一個買賣東西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通向武修社會的窗口。

$ M) h1 ?0 |! L) g; ^* z  l/ k( H　　北姜這樣的家族勢力，當然自成一套系統。而那些不屬於家族的散修，這樣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就非常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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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還記得出來前說的話，他四周望了一眼，對姜風說：「我先到處走走，打探一下這裡的情況。你的貨物，我一定會幫你賣出一個好價格。」

　　他說得非常認真，姜風笑了笑：「好，那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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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s: S; Q- r6 ?& o) U7 k9 ?　　他跟重繁決定先分頭行動，約好時間再碰頭。

2 r! o, [: l( m3 U, u4 _　　重繁順著第一個攤子邊走邊看，姜風卻被前方兩個人的談話內容吸引了過去。

　　其中一個大漢捏著一根土煙捲，興緻勃勃地對旁邊那個人說：「你聽說了嗎？朱陽城城牆塌了，國君震怒！」

　　朱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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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p9 I3 B8 T& c1 @2 A　　這個似熟非熟的名字在姜風腦中一過，他迅速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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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4 Y0 `3 ?# e0 ?) m3 \; j% q* F0 b- a　　朱陽城，正是朱天國帝都內城的名稱，是國君與貴族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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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天國師伏流君，當然也是住在那裡的！

　　城牆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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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7 q: X: v( Y　　那麼她……不會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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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Z8 ^, B! N/ ?# E/ P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1 朱陽城破

　　姜風毫不猶豫地走過去，那兩人同時看向他。

: b: I; C* ?9 t) M+ ^* |% u　　姜風從腰裡拿出一個小葫蘆，拔開塞子，遞了過去。他微笑著問道：「剛才聽兩位說到京都的事情，我想聽個究竟，能麻煩給我細說一下嗎？」

" _# H3 a8 C9 X, Y　　葫蘆口裡飄出濃郁的果酒香氣，兩人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齊聲叫道：「好酒！」

　　剛才說話那人接過葫蘆，喝了一口，又讚了一聲：「好酒！」

　　姜風笑了笑說：「在山裡無意中找到的猴兒酒。那些猴兒生活在林子裡，樹上還有蜂巢，釀酒的時候會落入一些花蜜花粉，味道猶佳。」

  a! G5 P. o2 G- P0 j( S$ K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酒喝完，心懷大暢，果然把京都發生的事情細細說給了姜風聽。

  @8 D6 ~9 H' M　　朱陽城是朱天國君的居所，環境暫且不說，防禦極為周密。

2 q" A( G: }( p　　內城四個角都有非常強大的寶器鎮守，普通人只要不按正規途徑潛入，寶器會自動反應，把他們鎮死在城牆前。

. {' L* @# p; x$ H( U) \　　十年前，一個心明武宗被一個親王欺侮，對方逃入朱陽城隱藏，心明武宗大怒，準備直入內城殺人。

　　心明武宗已有駕風飛行之能，他準備直接從城牆上飛過。沒想到寶器自動發動，堂堂武宗，在朱陽城上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1 [8 v9 k9 ]' h! m　　後來，這件事鬧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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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8 S* N- Y- \6 M　　正常來說，心明武宗雖然一般不涉世俗，但地位遠比一個親王要高。這件事情的起因更是那個親王擅自挑釁，引發事端，激怒武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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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K* @- X4 C( a) t3 k　　但最後這件事還是被壓了下去，朱陽城的力量和地位也因此事樹立了起來。

3 n1 a; M- D7 e- k/ D/ J　　黎明之後是天明，天明之後是陽明，陽明之後身明，身明之才是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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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C9 d' p+ I4 Q& ]9 h　　心明武宗能夠御空飛行，在一方天地裡甚至有呼風喚雨的威能，身在門派裡的話，不是宗主就是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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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人物，竟然死了白死？

: v( y6 E8 ]; Q. K: e, A& n: ?7 M5 m6 @　　可見朱陽城的強勢！

- j% T8 S4 p$ `; Z2 K　　最近的這件事情，發生在兩天前。

　　據說當時正值深夜，一劍突從東來，如同流星火山一樣，直撞朱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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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劍之下，朱陽城連同城牆帶裡面的建築物，一起被摧毀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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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y0 A( L, B" y  I, A9 m2 i( S% f3 K　　內城死傷狼藉，死亡人數到現在都沒有統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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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住在外城的大臣們還擔心國君會不會就此身隕，還好朱陽王及時出現，安撫了大臣與其他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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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9 b+ ?8 L7 Q　　兩人眉飛色舞，說得津津有味，細節之豐富，好像都是他們親眼看見的一樣。

& A  M; S& B- `& l4 w  c5 b+ x　　姜風眉頭緊皺，突然問道：「伏流君呢？他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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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國師大人怎麼可能有事？！他一百年前就已經晉陞意明武皇，據說離魂明武君也只有一步之遙！那一劍之威雖然赫人，但也不可能能傷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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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j- z; ?  A$ f( ^5 @3 h/ K　　「伏流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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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5 T8 F- Y! G　　在半月集的另一個角落裡，一個聲音正悄然彙報。

; A# m# y/ a8 M( W2 L9 X　　重繁信步在集市上走著，打量攤上的貨物，仔細聆聽周圍人的討價還價，不時還蹲下來自己問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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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融合明心種，不是修武者，這點人人都看得出來。但不知為何，他身上自然有一種氣度，讓人不由自主地會忽略掉這點，反而耐心回答他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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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從頭頂照下，在他的身後投下斜斜的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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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盯著這影子看就會發現，它比普通的身影顏色要略深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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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b. V, K. h　　聲音從這影子發出，束成一條線，鑽進重繁的耳朵裡。

　　聽見這個消息，重繁的臉上連一絲肌肉都沒有動。他笑著向攤主道謝，站起來向前走，問道：「伏流雖然離魂明還早，但意明境界已經非常穩固了，誰傷的他？」

4 F% x+ t4 m1 W　　影子悄聲道：「我們調查過了，劍氣雖然自東方而來，但力量其實來自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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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邊！」重繁終於動容，他的腳步微微一停，接著又繼續走了起來，「朱天國地處西南，你說的北邊是哪個北邊？」

　　「飛汀大人所指，是北方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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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極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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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l1 W; O4 ]( N　　重繁臉上異色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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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e3 C: K$ A+ ^+ |　　明心世界共有兩塊大陸，南北各一塊，以無盡海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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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大陸叫九天，一共八個國家；北方大陸叫玄極，一共兩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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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極大陸得天獨厚，明心樹的級別、明力的濃度、秘境的數量都比九天大陸更高。所以，上面產生的強者也遠比九天大陸更強。

　　明心世界最頂級的強者號稱「一皇二帝四聖七賢」，一皇二帝全在玄極，剩下十一個人也有一大半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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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 l" J$ F- i8 W7 U　　兩塊大陸之間很少交流，玄極大陸一般不歡迎九天大陸的人，也不會理會這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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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O+ H. [$ [/ g- g# z　　朱天京都這次發生的事件竟然會跟玄極大陸有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5 D. ^7 {) M& y7 r: j- \: G　　重繁眉頭微皺，問道：「還有更多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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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道：「朱陽城的那四座五線國級寶器，全部被那一劍損壞，其中一座無法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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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眯起了眼睛：「一劍損毀四座國級寶器，重傷伏流君……這人究竟是誰，飛汀有判斷嗎？」

　　影子聲音壓得更低：「飛汀大人力圖推算，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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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噬？他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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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輕傷，不過這事已經超出了飛汀大人的能力範圍。他說，有此能力，並且能夠阻止他的推算的，很有可能是『那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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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沉吟良久，果斷地說：「讓飛汀好好休息，這件事不用他再插手。剩下的事交給五藏組，讓他們繼續打聽。不過要格外注意安全！」

　　此時的他，目光銳利，言談果斷，哪裡還像是一個身懷重症，連多活動一下都要喘半天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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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吩咐，好像早已習慣了一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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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微微一笑，低聲說：「另外，跟母親說，也應該好好準備一下了。四座國級寶器被一劍損毀，朱陽王應該好好出一次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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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用一葫蘆酒換來了大漢知道的全部消息，離開的時候心情還是略微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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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大部分還都是自己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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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劍能毀朱陽城牆，死傷無數，無論敵人是誰，那都是一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敵人。

　　他的目標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他達成目標了沒有？如果沒有，他後續還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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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姜風的世界只有小小的一個姜家，最多加上附近的陸明鎮。而現在，他對京都又多了一份關心與牽掛。

　　小姐，姜晨，你可還安好？

　　姜風向來是個冷靜的人。

　　以他現在的能力，就算小姐有事，他也無力幫忙。他必須要變得更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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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呼吸幾口氣，把心中紛亂的思緒平息下來，開始觀察集市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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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7 q% ~5 ]7 k  Z; W　　這次他來半月集，不光是要把打來的明獸材料賣掉，好換取一些生活費，也還想買一些東西。

　　同時，這個集市本來就是一個修武者交流的窗口，在這裡，可以得到很多關於武道世界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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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在大城市裡，人們本來就處在那樣的氛圍裡，但在陸明鎮這樣的小地方，每月兩次的半月集就顯得尤為難能可貴了。

　　右前方的一個攤位上零散地擺著幾本書，攤主是一個頭髮鬍子花白的老人。他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好像根本不在意有沒有人來買東西。

& f& d* I- q6 a　　書中自有大道萬千。姜風剛認識小姐不久的時候，她就這樣對他說過。

% _  l+ U6 Z- L/ I　　姜風小時候只是個野孩子，連大字都認不得幾個，但經過小姐一年的教養，他早已養成了看書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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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乾淨手，蹲下身小心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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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眼皮子微微一掀，看見他的慎重，又滿意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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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本名叫《太屋異獸奇志》，列舉的正是太屋山脈一帶的異獸分佈情況。

. |4 h4 T# W9 N3 V) ~! g: r　　它從低級到高級依序排列，異獸的名字、級別、特徵、屬性、可用部位、弱點要害……姜風想知道、需要知道的一切，它都一條條列了出來，非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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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e8 f0 K+ r0 r$ t  T" |. `: A　　以前小姐的書房裡也有介紹異獸的書，不過基本上都是按遊記的形式列舉，非常零散，遠沒有這本書上記得這麼詳細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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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S" O3 ^; l- q, H* U' w! E  s　　不過這也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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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小姐的時候，她也還沒有融合明心種，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初涉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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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他是在半月集上，這裡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直接針對修武者的。目標不一樣，內容當然也不一樣。

　　如果說第一本書還只是讓姜風感到驚喜的話，第二本就讓他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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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T/ \; w! I2 ^; G　　《指明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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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2 \7 W' m　　簡單的三個字好像不明其意，但等姜風翻開一看，就明白了它的珍貴。

　　這赫然是一本明力武技！

　　這個世界上的武技有兩種，一種是普通明力，一種是明力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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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 F$ O3 g　　普通武技就是像落雷掌那樣的，普通人也能夠練習，被賦予明力之後，會擁有更進一步的力量。

+ D* \4 T. J8 ?　　明力武技，只有修武者才能修煉，它必須配合明力使用。

　　相對普通武技來說，明力武技才是一個家族真正的秘寶，非家族核心成員絕對不會傳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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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B: U( i( @5 K& L　　就算是小姐，姜家以前也從來沒給她看過一本真正的明力武技，總是用「等你融合明心種之後」這種話來拖延。

" x# c* Z4 E0 T7 k+ {3 ^( N: W　　但現在，陸明鎮這種小地方的一個修武者集市，竟然出現了一本明力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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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擇天記看了一半卡文了……orz，今天停筆休息一下，晚上去看看婦聯，換換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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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 |7 w$ \5 |! Z8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2 家裡人（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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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武技對修武者來說實在太重要，任何人看見它，都會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來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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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又深深看了這老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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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7 r' I* R　　這樣一本書出現在這裡，竟然沒一個修武者過來看，好像它就是專門等他過來才出現一樣。

! T7 v4 f9 X! A* \& j　　姜風微微一笑，揚了揚這兩本書，問道：「老先生，這兩本書怎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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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翻了翻眼皮子：「不賣。」

　　姜風也不動怒，問道：「那要用什麼東西來換嗎？」

: h' o' j( ]& ]& V  I- w. k6 b　　老人沉吟片刻：「之前我看見你跟一個少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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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p( M7 [$ C7 A" _2 J* L　　衝著重繁來的？姜風也不隱瞞，點頭道：「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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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5 F. i9 |2 u3 R0 w# z　　老人說：「他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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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吧。」

7 M) ~* }9 b" {% h( D　　「他腰上那塊玉珮，是我想要了很久的。你把它拿過來，我就把這兩本書給你。」

  o' N  E/ b% D3 w) p0 ?: p: e' Q　　姜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爽快地道：「好啊，你等著。」

) [- m; V5 u' B6 k7 r4 k% ?$ d　　他果然就轉身去找重繁，沒一會兒，就在一棵樹下的攤位旁看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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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重繁招了招手，說：「你現在有空？跟我過來一下吧？」

7 h7 p1 y1 V9 M4 O3 w/ |" H　　重繁腳下的影子早已恢復了正常，他也看得差不多了，順從地跟著姜風一起，走到了賣書的攤位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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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L( `; n  l. L3 X8 x- i* l　　老人一見重繁，立刻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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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轉頭對重繁說：「把你的這塊玉珮借我一下。」

　　重繁看看那個老人，又看看姜風，略有些意外。他猶豫片刻，竟然真的把玉珮摘了下來。

　　老人越發變色，姜風滿不在乎地拎著玉珮，遞到他面前，說：「喏，玉珮我拿過來了。」

　　老人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姜風手一縮，躲開了他的手，卻又把玉珮還給了重繁。

* M( g; F6 `) _) [2 B9 u* t% j　　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剛才是怎麼說的？我把玉珮拿過來，你把書給我？現在我拿過來了，你準備怎麼辦？你只是說拿過來，可沒說要給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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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H! b; k' j7 w/ R　　重繁深深地凝視著那個老人，老人在他的目光下，顯得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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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4 n3 p9 y* G' a　　姜風笑了起來，他站直身體，拍拍重繁的肩膀，逕自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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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W( g/ @, k2 Z　　他什麼也沒拿，那本明力武技足以讓所有剛入門的修武者瘋狂，但姜風就這樣滿不在乎地把它扔下了，絲毫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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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a* I" y5 x' k/ x% n　　他走到長川河邊，望著河面上的小舟，長長呼出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 U$ \& M& N3 `9 v0 ?/ J4 N　　片刻後，一個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他頭也不回地道：「你的家裡人找來了，你要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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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N9 G6 H) U) W1 D+ ~0 Y( R　　重繁微微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家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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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K+ B; `" ?　　姜風輕鬆地笑了起來。他轉過身道：「難道不是嗎？他拿著那本書，不就是想試探一下我，看我有沒有貪念，配不配做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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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清澈，聲音清脆俐落，沒有一絲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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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在這樣的目光下感到了一絲不安，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生氣了？」

　　姜風搖頭：「不，當然不。你一個人出來，跟一個陌生人一起行動，家裡人擔心也是正常的。雖然行事手段值得商榷，但終究是出於對你的關愛之心。」

) Z1 X) F+ P/ I" b9 }3 L　　重繁抿了抿嘴，問道：「那麼，你要讓我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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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8 P7 i7 C# f- Y3 H! ?+ s　　姜風一時沒有說話，重繁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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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8 X$ x1 A　　片刻後，他轉頭看了重繁一眼，搖頭道：「這不看我，要看你自己。我們一開始約好的時間遠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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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立刻鬆了口氣。他從袖子裡拿出兩本書，遞給姜風：「這是給你的。」

　　這兩本書正是《太屋異獸奇志》和《指明訣》，姜風搖了搖頭：「無功不受祿，你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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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突然狡黠地一笑：「剛才他的要求，你不是完成了嗎？」

4 S8 p' k, G) K2 x8 P! k. n　　姜風思索片刻，忽地一笑：「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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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3 }0 H, _% F- @8 B　　他從不是矯情的人，這兩本書正是他需要的，重繁給得真心實意，他也就爽快收了下來。

　　重繁低頭笑了，他接過姜風手上的竹簍，朗聲道：「這個半月集，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現在就看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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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5 R" }3 s) }4 y+ W9 c% f　　重繁自信滿滿，接下來，姜風的確也見識到了他的本事。

　　半月集上，有賣貨的，有收貨的，最多的還是以貨易貨。

　　重繁似乎早有定計，他把貨物分成幾份，一步步地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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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份是賣的，他在旁邊擺了個攤，把這些東西往上一擺，立刻就有人過來問價。他舌燦蓮花地跟人介紹，沒一會兒，就把所有的貨物賣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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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東西價格相當不便宜，足足換成了上百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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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在旁邊看著，揚了揚眉，什麼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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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人過日子，使用的大部分都是銅幣。一個銅幣一個包子，兩個銅幣一把菜，十個銅幣一斤精瘦肉……這些價格姜風都熟諳於心。

　　一個銀幣換一千個銅幣，在普通市集裡購買力已經相當強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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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Z9 E, T- |& z8 r+ i　　姜家直系子弟，譬如姜懷曉那樣的，一個月的月錢就是八個銀幣，簡直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姜風是南姜孤兒，按理來說，他十六歲以前，姜家每個月也要發一百銅幣的月錢。

　　但他嘴巴不甜，又沒有依靠，十二歲前就有一個月沒一個月的，十二歲時第一次反抗姜懷曉後，就再沒從姜家得到過一個銅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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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Y9 c" L: Q$ Z7 \6 r　　修武者擁有另一套價格系統。

　　他們的交易基本上都是以銀幣為主，譬如一張完整的四級赤角牛皮價值十銀幣，一根二級火蟒牙價值一銀幣……元核碎片按片來算，每片根據質量，大概也是一到二銀幣。

& t, a; M9 _1 v! g8 V. M5 e　　重繁早就看好了集市上的物價標準，他第一批賣的基本上都是出貨量大，價格固定的貨物。很快就全部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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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D: i0 n7 K　　賣完這一批貨物，重繁開始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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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到這裡就有點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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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b, ?  o1 c! l　　重繁很明顯之前就已經選好了目標，換回來的東西稀奇古怪，什麼都有。其中大部分在姜風眼裡幾乎就是破爛，沒有半點用處。

　　重繁沒有顧及姜風的想法，堅決換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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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竹簍裡的「垃圾」越來越多，姜風思索片刻，拍拍重繁的肩膀，竟然悠悠然走開了。

" h; B: n7 [, T# U; ]　　這是信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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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抬頭看著姜風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異芒，轉回頭時，叫賣的聲音越發響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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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事情交給了重繁辦，姜風一時間竟然閒了下來。

　　他又在集市上轉了轉，跟人閒聊兩句，聽了一耳朵這一帶最近的新聞。

+ o9 w  B5 o9 y# l7 h# K# d　　半月集上的修武者有一半都是散修，背後沒有家族支撐，也不可能有什麼其它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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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7 d& s/ d* k; a) x　　有一些剛入境不久，或者已經入境了一段時間的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大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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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b4 T/ E/ {, t1 X9 f( w& r( I/ m　　大考是姜風這段時間以來，除了修煉以外最關心的事情，忍不住就湊過去旁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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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5 X* ~8 y: [# [  M　　他還沒有入境，旁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在意。

# ^' }+ R( H: z2 q5 {: U　　聽了一會兒，姜風就明白了。對於這些散修來說，參加縣試之前還有一項工作要做，就是設法得到天照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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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照令通常有兩個渠道可以獲得。

　　一個是家族頒發。

% e9 w6 M" ]" ^9 ?( f1 {" S* n　　每個被正式承認的家族，每年都會有一些縣令的名額。

　　家族內部挑選合適的子弟，到時候直接去參加縣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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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還有一部分，是各級官府頒發。

: |8 @! N( j& g! [+ e. R　　沒有家族背景的入境武者，到時間可以去官府申請天照令。通過考驗的，就可以得到縣令，前往參加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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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F0 z# C( T  i% \　　這就相當於縣考之前的一次預選考試。

　　現在聚在一起的這些散修，討論的就是申請天照令的事情。

　　對此，他們頗有些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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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請天照令，可比想像中難多了！不瞞各位，去年我也去申請了，還以為自己很強呢，結果沒通過考試……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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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裡頗有幾個去年申請了沒過的，這時候大家氣氛不錯，趁興就討論起各自的成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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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項預選考試相當於縣試的一項簡單模擬。沒有地試，只有天試和人試兩項。

　　天試就是測試各種素質，人試不是跟真人戰鬥，而是跟某些被捉來的明獸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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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b% n( ?　　最先說話的那個大漢，人試中失手輸給了一頭一階一級明獸，最後被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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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獸跟人類一樣，十級之後升階，一階一級明獸，正跟黎明初境的武修實力相當。

　　打聽下來，這裡所有沒通過的，天試成績都不差，但人試個個都輸了。

. e- ^" W0 h6 V3 x　　大漢無奈地道：「一階一級明獸，我平時也對付了不少，但申請考試那個，感覺就是比平時對付的那些厲害。」

　　他掏出一個皮袋，蹲下身，嘩啦一下把袋子裡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袋子裡全部都是明獸的材料，旁邊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咦，這些東西不錯啊，一階一級、一階二級的都有，全部都是你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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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一拍自己胸膛：「當然，都是我單槍匹馬打到的！唉，就這樣，還在申請天照令的時候失敗了，我這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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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唉聲嘆氣，十分沮喪。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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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5 Z9 j4 J5 {, T* S( y: L. ]5 ]　　突然旁邊一個人皺著眉頭說，「如果就老兄你一個人失手，還有可能是運氣問題。可是大家為什麼都在同樣的地方出問題呢？」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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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3 天機　　   
　　   
" ?8 o$ g5 Z9 ?) ?- M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 p- Q& N- }- x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大漢勉強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去年到今年，我準備了一整年！去年這個時候，我才剛剛晉入黎明之境。現在我已經黎明二竅，這次我一定能過關！」

　　除了他以外，另外幾個人也是這樣想。

　　今年的天照預考在半個月後，也就是四月初一，在陸明鎮附近的河中縣進行，這些人約好了考完後來半月集碰頭。

　　約定後，他們紛紛散去，臉上多少還殘留了一些疑慮。

　　原來要得到一枚天照令這麼不容易……

" `+ L- M- e: v! z4 ~, w4 s　　不知為何，這件事情明明跟姜風關係不大，他的心裡卻仍然隱約出現了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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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5 k1 O+ b* q0 Z+ h% {7 `　　他決定，下次半月集的時候他要早點來，要好好聽聽他們天照預考的結果。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不僅只跟預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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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那邊還沒有完事，他換完手上的貨，接著又開始買東西。原先半空的竹簍重新充實起來，裝的還是姜風眼裡的那些破爛。

　　這時的重繁，跟之前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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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有某種活力注入了他的身體深處，他聲音宏亮，臉上滿滿都是自信與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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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9 B2 {6 E  o4 n  v4 [　　他也許身體孱弱、重病纏身，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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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x- ~* |# a1 ^　　姜風沒有打擾他，再次走開了。這一次，他索性走到一棵樹旁，盤膝坐下，拿出《指明訣》翻看起來。

　　指明訣如同其名，講的是明力在指掌之間的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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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能直接使用明力，但明力已經蘊藏在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條肌肉、每一根血管、每一次心跳裡。

　　也許指明訣不能幫他操縱明力，但也可以讓他瞭解明力「應該」如何運作，「可以」如何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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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現在無法使用明力的主要原因在於血脈，他那縷金色血脈還在不斷淬煉提純中。將來，也許再不過多久，明力就能為他所用！

4 s6 C9 H* d7 h. c- s- y3 ?　　《指明訣》所用的語言跟正常語言完全不同，相當晦澀，理解起來非常困難。

　　姜風看得皺起了眉，很多地方，他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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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 Z: w& S+ o* X$ p6 b$ W　　看著看著，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什麼地方，周圍的一切熱鬧完全淡去消失，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這本指明訣裡！

　　突然，他的心臟重重一跳，奇異的現象發生了！

　　天心種裡的漩渦突然開始加速旋轉，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

. d8 U5 e4 G+ ?# I　　以前，這種情況只在姜風修煉時出現，它會吸收明力，把它融入元枝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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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並不是修煉時刻，姜風也沒有感覺到明力的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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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z9 ~) P+ C. B　　片刻後，他瞪大了眼睛。

: L  E) Q% V. u3 K7 A( n: u　　面前《指明訣》上的文字開始有了生命一樣，一個個開始蠕動起來！筆畫扭曲、運動，彷彿有一股力量向上牽引，拉著它們脫離紙面，向姜風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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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1 H$ N* M1 Q　　轉眼間，它們就撲進了姜風的身體，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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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G8 S$ U* ]8 T1 S, M　　姜風感覺到一股氣流正從文字進入的方向向上延伸，竄進姜風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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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f" v0 V$ ^# E# W0 o9 o　　他的意識同時也被扯了進去，投進天心種所在的那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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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見了金色的天心種，與它內部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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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r, B9 E/ ]/ g6 U　　姜風看見漩渦裡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在緩緩運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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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意識凝聚過去，發現那是一個魔方一樣的立方體。它一共六面，每面九個正方形，每個方塊都可以自由旋轉。

4 f- @5 F$ f4 n　　一個個文字從天而降，融進一個個小方塊裡。小方塊彷彿在受它驅動，不停地運動，導致大方塊也不斷在發生變化。

, U# A) ]: Q0 ]/ L4 A1 E　　這是什麼？姜風確定，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6 R# T" K# C: }' b9 H0 `: n　　方塊好像有生命一樣，它「留意」到姜風的關注，突然變化，同時，一道信息傳入姜風的腦海，只有區區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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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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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天心種裡的天機？」

　　這兩個字持續了大概十秒，接著又像砂粒一樣散開，恢復成「魔方」的形狀。

- I# w. p* @- q　　一個意念映入姜風的大腦，像是一個詢問：「是否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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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x8 @  v6 t5 `- ^. o3 d- z　　優化？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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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Q3 F) Q# Q　　對什麼東西進行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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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_% L7 J* o, J　　姜風完全不明所以。

　　但單從字面意義來上看，這個詞也不像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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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自從他得到天心種以來，它帶給他的每一個變化都不是壞事。

　　他一咬牙，發出指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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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一股狂瀾席捲了他的身體！

　　天心種彷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黑洞，產生了極其強大的吸引力！

　　元枝裡所有的明力全部倒流，注入了天心種裡。同時，原本遍佈於姜風身體每一處的細微明力，也全部被倒吸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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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 b1 R5 G$ I　　明力帶走了姜風的全部力量，他瞬間虛脫，幾乎連坐都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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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0 |8 d3 s/ v9 b　　在他下達指令的三秒內，姜風這段時間以來吸收的全部明力被消耗一空，涓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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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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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種旋轉的速度極為驚人，反吸了姜風體內的全部明力，好像還有些不滿足一樣。

　　接著，姜風感覺到自己全身有如針扎，外界少量的明力被強行吸了進來！

  h/ F$ v0 k7 _　　每天除了那三個修煉時刻，日常也有明力穩定地存在於天地之間，自然被修武者吸收。這種吸收非常平穩，沒有一點異樣感覺。

　　但這時，天心種強力吸收這些穩定的明力，姜風的體表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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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C, k0 D: X　　長川河邊一直有涼氣習習，讓人覺得非常愜意。

; I$ ?0 G& h, R* F! G　　突然間，好像有一股強大的氣流進入，猛然間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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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吹起了地上的沙子，颳得樹葉嘩嘩作響。半月集裡好幾個攤子險些被狂風直接掀翻！

　　這陣風非常古怪，它完全沒有固定的方向，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南，時強時弱。強時幾乎連人都要捲走，弱時猶如清風拂面。

  H6 s: R) b8 [6 y9 t3 m% c　　半月集的修武者們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紛紛紮穩馬步，疑惑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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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7 Z3 ^% n" Z　　狂風大概持續了一盞茶時間，就像它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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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s- q" p8 E3 {1 M+ l. [　　修武者們面面相覷，正要相互詢問，有個人猛然間叫了起來：「正午了！」

4 \  C0 @, y; b4 M　　正午代表什麼，不用說大家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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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全部停止了動作，就地盤膝坐下。

　　一時間，長川河畔彷彿照進了一道金光，強烈的明力彙集到一起，向這邊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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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Q2 k; w0 o+ X0 l/ h　　正午一到，所有人同時開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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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3 E) E  @: ^4 z　　日照當中，明力陡然加強，恰到好處地助了姜風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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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種的轉速突然變快，吸力突然變強，大量明力湧入姜風體內，造成周圍氣流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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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只能勉力維持體內的平衡，完全無力關注周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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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D7 Z5 t2 |5 e$ O* i　　再這樣下去的話，異樣的波動和怪風的出現也許會暴露他的秘密，但剛好，正午時分到來，天空中巨量明力從頭頂貫入，直達天心種。

　　姜風終於「緩過氣來」，開始關注天心種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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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顯，天心種吸收這些明力，是為了供應中間那個「魔方」的運轉。

8 m( p) |6 x  {! v! F+ F7 o6 l. C) a　　這個名叫天機的魔方，正以一種奇妙的韻律進行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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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x' I& G! a% `8 }　　明力進入小方塊的間隙，帶動著它們開始起舞。一道道金光在小方塊中間流動，像是雲層間的閃電一樣。

　　每面只有九個方塊，加起來一共二十六個方塊。區區二十六個方塊的運動，所需明力已經極為巨量！

- a; O9 w/ |; r- }" J2 Z% F9 Z6 q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天空中的明力持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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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h3 I* Y7 d4 Z+ f　　天機魔方在這不斷的明力供應下工作著，終於像是累了一樣，緩緩平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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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y/ C: N1 Y: Y　　最後，在正午明力消失的那一瞬間，天心種恢復正常，天機魔方停止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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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m8 d" }- R! ?# B' E6 v　　一道電光從魔方深處出現，竄入姜風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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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信息伴隨著這道電光映入，姜風微微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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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6 j+ R8 r# r8 T　　並沒有什麼標題，但在信息進入的一瞬間，姜風已經明白了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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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明訣，一次改良版！

　　這個天機魔方，竟然能改進明心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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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N$ c& F* w　　「奇怪……」

2 t2 L3 H" n" ~- m0 a2 j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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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O- p% r$ t/ P# V2 e- c0 M　　修武者們皺著眉頭，小聲交流：「你有沒有覺得，剛才修煉的時候，吸收的明力比平時少？」

( M7 c$ H1 G! w2 a2 K　　「什麼？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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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我還以為我搞錯了，原來你也是嗎？」

　　大家交流了一陣，發現所有人都是一樣。如果說平時午修時吸收到的明力是一百，今天他們就連十還不到。

1 s% c7 E* g6 s& o" B" I+ C　　要是他們的能力再強一點，可能就會發現那時候明力出現了異樣的彙集。但會來半月集的修武者大多都比較弱，入境的都沒幾個，不可能對明力有這麼清晰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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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之前賣指明訣給姜風的那個老人在這裡的話，也可能發現什麼不對。但他魯莽的試探惹怒了重繁，連同其它幾個影子手下一起被重繁趕走了，錯過了一次發現的機會。

　　姜風坐在樹下，他身上異樣的明力波動已經完全消失，他卻還沒有從意識深處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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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r/ {! c7 N) g) Y　　他臉色蒼白，眼睫微微顫動，呼吸又淺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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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姜風？嗯？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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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J! N) I7 n  C* T　　不斷的呼喚聲從前方傳來，姜風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勉強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像喝醉了一樣，重繁在他面前出現了五六個重影，連臉都看不清了。

: ]9 c0 x' ]  S　　他用力晃了晃頭，還是沒能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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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處理完了全部貨物，過來找他，發現他不太對勁，立刻試著叫了幾聲。

　　姜風像是聽見了，又像是什麼都沒感覺，恍惚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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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低頭一看，姜風的膝蓋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本《指明訣》，立刻露出一抹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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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7 C: B* A　　姜風這是初涉明力武技，明力失控了？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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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4 Y- t& a. l  _5 R4 V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4 我自己來（求點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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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修武者剛剛開始接觸明力武技時，都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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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3 q  u% j& G) Y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有意識的、細微的明力操作，很有可能在剛開始嘗試時明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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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失控可能出現的狀況非常多，根據個人情況各有不同。

　　他看不見姜風體內的狀況，只根據常理進行了判斷。他哪裡知道，姜風根本還沒有開始練習指明訣，而是天心種裡神奇的天機魔方開始運作，自動優化改良了一門明心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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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漸漸回過神來，他還是感覺體內空蕩蕩的，但比起剛才還是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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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5 x: v. _6 h( [　　午修已經結束，但天心種在日常還是能緩慢地吸收外界的明力，這點明力平時看來少得可能，現在卻變成了最好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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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恢複，他吐了口氣，臉上雖然仍然非常蒼白，但明顯有了些精神。

- h% v( t! _) G- c6 Y( x　　重繁也跟著鬆了口氣，安慰道：「第一次嘗試，難免如此，不要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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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b$ j1 [4 ~1 d% ~: b　　被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孩子老氣橫秋地安慰，姜風笑了起來。

　　有重繁在，他不方便察看什麼，他站起來道：「我沒事，你說得對，修煉是天長日久的事情，不能急躁，要慢慢來。」

6 O# n0 b1 k+ Z: _, P! h4 o0 g　　重繁鄭重地點頭，他拖過竹簍，又遞給姜風一個錢袋：「這些是售賣貨物得到的收入，這些是我覺得你可以用上的一些裝備。還有這些，我不建議你在這裡賣掉。你縣試的時候要去續川城，在那裡出手價格應該更高。」

: D; s- V$ {7 T　　姜風接過錢袋，立刻被重量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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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不避諱地當著重繁的面，把錢倒在地上開始數，數完之後，他略有些不可思議地擡頭：「五百七十二銀……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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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很清楚，重繁第一次把竹簍裡的東西賣掉一半的時候，收入大概是一百二十多個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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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他賣掉的東西包括赤角牛的完整牛皮，基本上都是大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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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9 Z/ Y! C  |+ [' d% L　　他打到的這些獵物全部都是四級以下的低級明獸，按理說值不了多少錢。一百二十銀幣，已經超出姜風的心理預估。

6 H5 c* u. J1 ^: f7 S　　他原以為剩下的東西也賣不了多少了，沒想到重繁擡手就給了他一筆巨款！

+ f* f4 u0 B9 W: Z　　五百七十二銀幣，加上新購的裝備和剩下的材料……他是怎麼辦到的？

　　「很簡單。」重繁說得輕鬆而自信，「就是倒買倒賣，賺取差價而已。可惜時間不夠長，市場也不夠大，只能賺這麼點兒。」

　　他嘆了口氣，姜風這才發現，時間過得比想像中還要快一點，竟然已經過了申時，快到半月集收市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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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看得出來，重繁的話裡一點炫耀的意思也沒有，只是平平敘述而已。但就是這份平淡，更讓他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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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時間，拿著一些低級明獸材料，在陸明鎮半月集這樣的小型集市裡，賺到了五百多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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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教育，才會讓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擁有這樣的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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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要是熟悉重繁的那些人知道這事，一定會捶胸頓足，比姜風更加無話可說。

- P/ j& p; p2 Z! @$ Z2 S: P% v　　重繁是什麼人？把他的能力用在一個小鎮的小集市的倒買倒賣上，用牛刀殺雞來形容都算輕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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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姜風只是拍了拍重繁的肩膀，笑著說：「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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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攬住重繁的肩膀，說，「走，哥請你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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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只覺得肩膀一重，心裡也跟著一重，像是被什麼東西漲滿了一樣。

　　他笑了起來：「嗯！」

# D; R" x4 D; j; B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陸明鎮上燃起了搖曳的燈火，好像等待著遊子歸家一樣。

　　鎮子很小，白天看可能會覺得有些破舊，但夜晚卻給它帶來了不一樣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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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2 t9 V& Z( U3 S( a- L- |　　鎮上的店鋪關門都比較早，一家成衣鋪的招牌剛剛收進去，木門正在合攏，一個人搶上前去，抵住了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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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3 h- r  r  K' @: x　　姜風拉住門邊，笑著說：「董叔，麻煩再開一會兒，我給兄弟買兩套衣服。」

+ a. ]" E) p0 Y0 |. u( {　　陸明鎮不大，鎮上的人大多都相互認識。

　　很早以前，姜風在南姜的鄰居大嬸經常打一些絡子、繡一些手帕到鎮上換錢，姜風從小就學著跑腿，掙一些辛苦錢糊口。就此也跟鎮上的成衣鋪熟悉了起來。

( @' N5 D2 B2 J　　後來他跟隨小姐學武，來陸明鎮上的時間少了一些，這些人知道他得了小姐青眼，很是為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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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1 f1 l8 c" M" [3 J% H+ V# y　　關門的老人楞了楞，一把把姜風拉進門裡：「好久沒見到你了。姜家的人說，你犯了大罪逃走了，這是怎麼回事？」

8 h/ N; L" i2 _　　他從小看著姜風長大，知道這孩子雖然生性執拗，但是一個你對他好一分，他對你好十分的性子。

　　姜家雖然對他不怎麼好，但的確還有一分香火情，按姜風的性子，就算衝著這點香火情，也不會做出什麼大事。

　　姜風輕描淡寫地說：「哦，我燒了小姐的屋子，現在住在太屋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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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 b4 \: ~# p) p- I2 b8 C　　「燒了小姐的屋子？！」董叔立刻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下意識地問道，「你……」話還沒說話，他意識到了一些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緩聲道，「你是個好孩子，這麼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不問了。」

　　重繁一直安靜地站在姜風身後，董叔抬眼打量了他一下他：「生面孔啊，是你要買成衣？來，我看看你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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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低下頭，笑了起來。董叔轉移話題的意圖非常明顯。他信任他，沒有多問，這點讓他非常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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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J, L+ f# g1 y. h　　重繁雖然不明事情經過，卻像是有了些什麼感覺一樣，目光閃了一閃，順從地跟著董叔走到了櫃臺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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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0 t# x6 Y　　董叔一邊給重繁量身，一邊又忍不住絮叨起來：「小風，你還不知道吧？我聽說姜家馬上要有個大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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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s* H, {; z' b8 Z- _　　姜風拉開椅子在一邊坐下來，問道：「什麼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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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姜家從外面請了個老師，住進了北姜。這個老師好像是個什麼大人物。聽說他這次來，是為了當姜家那些年輕人的老師，幫他們通過大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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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0 V) T4 B. H# k　　他搖頭道，「上一年縣考，姜家才有兩個人通過，州考什麼動靜也沒有。看來這次要有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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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9 j% }9 C5 Q9 ?　　姜風低垂著眼睛，心裡如滾水一樣沸騰起來。

　　跟小姐跟了一年，他對姜家的了解更深。

　　姜家的實力一年比一年更衰弱，以他們的人脈，怎麼可能請得到「大人物」來當老師？

　　這中間必定跟伏流君有關系！

; f: C& _7 t3 O+ j/ ]* s# F" q' M　　姜家的大動作，是賣了小姐換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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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 Y. N, Q7 z& }2 O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姜家想用小姐換來家族振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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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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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叔手腳極其麻利，很快就量好了重繁的身材，給他拿來了兩套衣服讓他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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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j- U% g9 P* ?$ l; t　　可能看出了他獨特的氣質，董叔拿出來的兩套都是文士的長衫，質料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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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瞥了一眼，搖頭道：「董叔，麻煩換兩套。這樣的衣服在山裡可活動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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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叔一楞：「你這兄弟跟你一樣住在山裡？看上去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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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0 G% J& c, ]/ R1 p' M　　他撓了撓頭，說，「這個尺寸的短打沒現成的了，得改一改。小風，你們坐一下，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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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l6 i7 w) H6 L: H2 b　　他話音剛落，重繁的肚子就咕地叫了一聲。姜風笑著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就回來。董叔，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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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7 K& Q3 g' C1 X( q　　姜風把重繁帶到陸明鎮最大的一家酒樓，把菜單給他讓他點菜。

　　重繁目光在菜單上隨意一掃，點了幾個菜。姜風一聽，伸手把菜單搶了下來，搖頭道：「你又不是兔子，怎麼盡點些素菜？我家的兔子還吃肉呢！」

. Q5 g' I# J1 U. w" B/ \) h　　重繁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

4 I8 f  v- P5 i. O1 k1 `　　姜風還是保留了他點的那幾樣，又新添了三個肉菜。

! Y6 P) V& S& Q5 B( h: E0 S9 A　　等菜上桌的時候，姜風托著腮望向窗外，重繁端正坐在他對面，突然問道：「你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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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一楞，故作輕鬆地說：「沒有，我很好啊。今天在半月集收獲不小，托你的福，我還是第一次到這家來吃飯呢。我小時候第一次到陸明鎮，就想著，等我長大掙了大錢，一定要到這裡來享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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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p; E) ?# b3 t　　在重繁的目光下，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終於嘆了口氣，耙亂了自己的頭髮，直爽地說，「我跟姜家有仇，聽見他們好，我不高興。」

　　重繁微一揚眉，淡淡地說：「你不像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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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4 ?4 T/ G* Z: m　　姜風笑出了聲：「沒錯，我的確不是。」

- Q3 Z) g* n$ s& ~+ D" Z　　小二端著托盤走過來，盤上放著一盆熱氣騰騰的魚湯。

　　姜風拿起碗，先給重繁盛了一碗，又把另一碗放到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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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動作很慢，但是非常穩定，魚湯一滴也沒灑出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兩碗魚湯的份量一模一樣，絕對平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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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自言自語道：「姜家最想要的是什麼？他們沒落了太多年，再繼續這樣下去，也許在陸明鎮都沒辦法當這個老大了。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利用這次大考，爭得一點地位。」

　　「一個厲害的老師？也許不止如此。姜家說不定想碰碰運氣，跳過縣試，直接把人送進州試、府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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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0 B/ ^% g. b　　那一天，刺木對小姐說的話清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小姐向刺木要求一枚天照令，刺木是怎麼說的來著？只有伏流君，才能直接發予州令與府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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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家最想要的是什麼，姜風非常清楚。

: h, F0 s6 D+ R- P4 Z/ Z7 I/ ]　　他們這一次如此大張旗鼓地請了老師，準備大考，多半向伏流君要求了級別更高的天照令。他們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姜家重新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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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點頭：「雖然按日常道理來說，州試府試難度比縣試更大。但考官的傾向不同，對考生的要求也各有不同。沒辦法通過縣試，卻能在州試府試中有所斬獲，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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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但姜風已經心知肚明。

, u) C' Y% o/ L; I6 _8 }　　更高級別的考試，伏流君這樣的人影響力就越大。

　　姜家的天照令是怎麼來的，也許考官在考核時也會顧慮到這些。

+ L) c. R* \: k: h' K, n6 t　　重繁端起魚湯，淺淺飲了一口，因為淡淡的魚腥皺起了眉。他放下碗，平靜地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 b# k$ B) q0 w" B0 P( d　　姜風知道他一定來歷不凡，還不太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不過這少年一直謹慎自恃，他既然有底氣說出這句話，就一定能幫得上忙。

# H0 u9 M5 m, ]7 [; u$ f3 @　　他盯著重繁看了一會兒，笑了起來，把碗中魚湯一飲而盡：「不用，這件事……我想自己來！」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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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2 O9 m) w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5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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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一道接一道地上了上來。兩人再沒怎麼說話，開始正常用餐。

6 |3 G9 n) O0 Q" k0 r( |( p　　姜風自從正式修武開始，體內所需能量極多，食量也開始暴增。他吃飯速度非常快，完全不挑食，一碗飯三兩口就吃得乾乾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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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則跟他相反。他下筷時以素菜為主，每道菜他都只少少地夾了幾筷。

　　姜風盛第四碗飯的時候，他的碗裡才下去了小半碗。

& S: f9 p7 D4 j. }! G/ A: G) _, D: t1 n　　姜風搖頭道：「跟你吃飯可真沒什麼意思……」

1 d3 e; R& C4 r4 v& T3 n7 M　　重繁咽盡嘴裡的飯粒，放下筷子，這才開始說話：「因為這些菜，做得沒你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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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來一碗」酒樓是陸明鎮最大的酒樓，做了幾十年，一直沒換過廚師，味道有口皆碑。結果重繁卻說，沒他做的好？

8 W. ?2 s( P" }! k　　姜風抬眼盯著他，重繁說完話，又重新開始吃飯。姜風嗤地一聲笑了起來：「真是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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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姜風還記得給董叔打包了兩個菜一份飯。

3 Q  _4 v3 J% `9 f　　他們回去董家成衣鋪拿了重繁的衣服，董叔堅決只收一半的錢，姜風最後還是把錢往他櫃臺上一扔，拔腿就跑。

　　重繁跟著他跑出一條街，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他好容易才平復呼吸，苦笑道：「我怎麼感覺我們變成了打劫的……」

　　姜風笑著說：「董叔為人很好，我小時候，他還用一些其他客人剩下的布給我做新衣服，我來送貨的時候就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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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頭看著重繁一笑，說：「這個世界上雖然不少壞人，但好人也的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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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深，燈火映著姜風的側臉，重繁重新感覺到了剛進鎮時的那種溫暖。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嗯，我會記住的！」

3 P, X' U: i6 d0 u　　回去的夜路，重繁還是只能坐在竹簍裡，讓姜風背著他走。

　　也許是天已經黑了，他遠沒有早上那麼尷尬，反而感覺姜風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堅實。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中月光直落而下，在萬物的表面蒙上淡淡銀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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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R9 u4 p$ t4 c$ B5 p. Y7 V　　我以前留意過這樣的景色嗎，感受過這樣的夜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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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愣愣地有些出神。回想到這一天的經歷，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他心裡瓦解，又有什麼東西重新建立了起來。

　　他突然開口道：「這次我偷偷地跑出來，本來是不想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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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O9 y$ g  d  O7 ~　　換了任何一個時候，換了任何一個人，重繁也許都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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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V4 y+ m! ~! w% u0 O' @　　他雖然從小身患重病，身體向來孱弱，但某種東西一直存在於他的內心，讓他即使在最痛苦的時候，也不會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但這時，也許是月光太美好，也許是這一天太愉快，也許是樹林裡傳來的夜鶯啼鳴太動聽，重繁不知不覺就多說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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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他的話，姜風什麼也沒說，步履的節奏也完全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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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重繁更安心了，他順著剛才的話繼續往下說。

　　「不久之前，那個一直給我看病的大夫跟我母親說，如果想讓我活得更久一點，最好對我看得再嚴一些。如果可以，最好待在溫泉山莊，除了院子裡的一點小地方，再也不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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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食多餐，食物要少鹽少油，不能太硬，最好煮成稀粥混在裏面。」

: u8 \( c% U. }　　「不能看書，不能下棋，不能寫字，不能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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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活了。」

　　「換了我，我就去把這個大夫揍一頓。」

　　姜風突然開口，他的話非常平靜，裏面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重繁卻聽得出來，開玩笑的話裡，還是有一絲認真。

% B$ A: a: w5 d, |! J+ o+ {　　「嗯，開玩笑的，你可別真的去打人。但老實說，這樣的日子，活了跟死了有什麼區別？身體不好當然要保養，但活著，就要有活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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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鼻子裡長長出了一口氣，哼了一聲，「他可以有他的判斷，但這樣的建議，太不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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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聽得呆住了。他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楚，這話是姜風說的，還是從他自己的內心裡迸發出來的。

' d8 Y' a: i: r$ ^" C; G3 Y) I　　他聽見醫生這樣跟母親說的時候，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但話語剛剛要噴薄而出，就被母親沈郁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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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E; H1 o7 z4 Y- h& `0 o, ^　　他正想解釋，姜風問道：「醫生說完後，你母親怎麼回答的？不會同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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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j0 Z! P3 J) Q7 T　　重繁下意識地想解釋：「母親也是為了我好。如果不是她，我絕對活不到現在……」

1 l5 M5 t4 n! U8 B' a' ]9 k  Q　　「她當然是為了你好。」姜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但也是為了她自己好！活著，不僅僅只是要活著，你應該問問你母親，換了她，她受得了這種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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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W$ @% l) d0 w! o* T" p　　重繁忍不住問道：「那你覺得她應該怎麼做？」

  I" D1 T5 o( r: R8 X' ^4 C　　姜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應該怎麼做。不過我覺得，這是她的事情，也是你的事情。要活多久，要怎麼活，得你們倆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溝通溝通。也許你也想活得盡可能地久，那就照著大夫說的去做。也許你想活得更精彩一點，不那麼喘不過氣來……也許你母親自己，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麼呢。」

' w  a( c7 R; y" v1 J- C& e　　重繁沈默了下來，姜風也沒再繼續說話。

! i$ O# _* X' s　　他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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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重繁身受重傷，血流不止。為了救他的命，姜風逼出了本內的金色血氣，貫進重繁的傷口。

* }  I/ N, @+ P# {　　重繁血止傷愈，同時從毛孔裡分泌出一種黑色的物質，惡臭難當。後來，這種黑色的物質散發到空氣裡，消失不見。姜風醒來後，還留意觀察了一下，發現山洞墻壁上的苔蘚全部枯黃萎縮，好像被毒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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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黑色的物質，就是重繁的病因？這麼說來，他的病可能已經徹底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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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R) B0 J1 y& @3 A8 t& |- ?　　姜風想了想，暗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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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的家世背景一看就非同小可，救了這樣的孩子，一定會給他巨額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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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這時卻完全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他只是滿含趣味地想著：這孩子要是發現自己的病突然好了，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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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5 ~6 {) j' A3 B　　回去以後，姜風把重繁安置回小屋裡，自己則踏上谷外小峰，準備開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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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q+ z* S$ W5 Q- n　　月光下，他意識澄明，如水般掃過自己全身，開始探查自己當前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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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時的那一次「優化」，把他體內的明力全部消耗殆盡，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徹底恢復。

　　不過已經成熟的「果實」不會因此萎縮，打通了的元竅還是通暢的，只是裏面儲存的明力被消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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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魔方停止了運行，安靜地待在天心種的漩渦裡，好像在等待下一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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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到現在為止，對它的存在還是感覺有些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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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究竟是什麼？它是用來做什麼的？就是用來優化武技嗎？優化的原理是什麼？

　　子夜的修煉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姜風收回意識，準備開始修煉。

7 X6 V! V, B/ k6 z$ i7 P! v　　月光當頭淋下，在頭頂匯集成束，明力直貫姜風體內，透過天心種，注入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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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種內部漩渦旋轉，中間的魔方竟然也開始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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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大約三分之一的明力被它吸去。原本工作完之後，魔方上的每一個方塊都變得黯淡下來，毫無光澤。此時，淡淡的金光在它表面浮動，滲入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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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N* s6 o" W/ l; ]; u　　魔方好像被充能了一樣，漸漸恢復活力。

% @& \9 h; x  y  x9 M　　一個時辰後，姜風修煉完畢，眉頭微微一皺。

　　只有三分之二的元枝注滿了明力，剩下的還空著。這一個時辰的修煉別說進展了，連恢復都沒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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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M" g3 z# Z% d9 D% H* K　　這是怎麼回事？修煉的效率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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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話，兩個半月後，他真的來得及參加縣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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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許的擔憂在看到《指明訣·一次改良》之後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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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n9 w. r　　他記憶力不錯，原版的指明訣看了兩遍，已經大致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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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對照著一看，他發現這個改良版有了極大的變化！

　　武技的內容被重新調整過了，加入了一些基礎部分。

  M. j# f1 {8 G$ j% S! z　　姜風發現，這個基礎部分似乎正是針對他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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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T- L3 z& Q) s7 t& N$ y　　它專門針對的就是明力稀薄，不受控制的狀況。教使用者如何把明力凝聚到一點，使濃度增加到可以操控的地步。

4 j$ q! w! C/ B+ V6 U7 k　　同時，它保留了武技原有的優點，強調對少量明力的控制力，進行更加準確精微的操作。

　　文字接連不斷地從姜風腦海中掠過，他全神貫注地追逐著這些文字，理解其中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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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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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h- L( p8 Y" y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6 銀槍落櫻
　　   
1 u  p: l1 B# k6 h) ]$ t+ p  c　　明力混合著血液，在姜風的血管裡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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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流經一處，就有一縷極細的明力從血管裡析出，滲進姜風的肌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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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如同細微的電流，刺激肌肉纖維，對它進行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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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4 P7 Q! K7 g　　在他身體裡，這樣的電流無處不在，它們好像無數條小蛇，又像個無數個勤奮的工人，在各處勤勉工作。

5 x* D% d# f9 p& r. o8 e# P　　漸漸的，這些細微電流好像聽到了指令一樣，開始行動。

　　它們向著同一個地方匯聚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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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盤膝坐在小峰頂上，右手平放在膝蓋上，完全放鬆。

/ `& B$ G2 a( m8 h: [- x　　突然間，他右手的中指輕輕一動，淡淡的金光在指尖出現。

0 j" V6 t3 T" D& L* R- v, ]　　姜風猛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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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擺出架勢，開始打拳。

　　他使用的是一套掌法，這套掌法似輕實重，姿態優雅從容，但每揮出一掌時，空氣都猛地發出一聲爆響，像是鞭炮炸響一樣。

　　雷聲漸漸聚集起來，越來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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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姜風收掌成拳，一拳打出！

' B  k4 a3 X$ h$ n/ \/ Y! X9 e# ~5 Q　　「轟隆」一聲，小峰上如同一聲炸雷轟然炸響，一塊巨石被姜風一拳打中，停滯片刻後，炸成了千百碎片！

　　拳頭接觸巨石的那一瞬間，金光在姜風拳面上浮現，包裹住他整個拳頭。巨石碎裂，金光同時散去，消失不見。

　　姜風站在碎石堆裡，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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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H; u$ S* r2 H: I6 `3 A, n1 Y　　他剛才打的這一套正是落雷掌。當初它因為這套掌法與小姐結緣，它對他就具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9 Y$ Y0 T1 P' X  N1 h, [　　落雷掌是一套普通武技，融合明力種之前就可以修煉，用來強身健體，調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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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M( A1 P& r0 D　　當落雷掌結合明力，會發揮出全新的威力，那時候才能算是真正的「落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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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c, [# K+ W" f' E8 M4 h" |　　姜風練它練了一年多，對這十二個招式以及其中的變化瞭若指掌。但是，他沒辦法正常使用明力，也就沒辦法發揮它真正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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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R5 c, |3 _$ u　　如今，在改良版指明訣的調整下，他終於調動了體內稀薄的明力，讓落雷掌落了雷！

: {6 t$ m. C" j+ V; l' Y& q　　姜風現在體內的明力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儲存在元枝裡，透過金色血脈，不斷進入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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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部分儲存在他的血管裡，順暢流動。剛才姜風調動的，正是這一部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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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4 ]4 q# ^: @! z　　之前的修煉裡，這一部分明力被他完全恢復，而一掌，又再次掏空了三分之二。

  l! L+ `0 b' k5 [" {　　如果日常戰鬥中也是這樣的話，它就只能當作是保命殺招來用。

) v8 m& v" c% M. K　　不過，姜風曾經看見過北姜武館的師父教授落雷掌。當時他的演示也是包含了明力的，威風遠遠不如他現在這一掌，大概只有這一掌的一半。

　　那個師父是黎明初境的武修，也就是說，姜風這一掌，相當於黎明武修的一兩倍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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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招式，就算只有一掌，也能派得上大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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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a8 {1 ^% t$ S　　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

0 i2 }' ?+ I4 y' ^* z. l　　他剛剛開始修煉指明訣，控制力還差得遠。長此以往，等他真正能做到精微控制明力時，落雷掌的威力，還將成倍增加。

　　那時候的落雷掌，才真正具有雷霆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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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R, s* R　　姜風恢復了冷靜，小峰頂端再次傳出持續不斷的揮拳聲。

　　是的，這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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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在小峰上修煉的時候，幾聲鳥叫從小谷裡傳出，好像有一隻夜鳥落了進去，迷失了方向一樣。

; @  g% _9 {; @　　灰影迅速從山壁上斜掠而下，飄進了樹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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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筆直地跪坐在草墊上，眼神清醒，毫無睡意。他凝視著自己的指尖，彷彿看得極為專注。

　　兔子夜宵蜷成一團，打著小呼嚕，在他身邊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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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個聲音輕輕壓倒了呼嚕聲。兔子長耳微微動了動，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少爺召喚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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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沒有抬頭，問道：「母親現在在何方？」

) Z& [2 ^, A5 ~/ u2 P* J　　「夫人正在玄極大陸東方青龍古國，與國主商談。」

8 K$ S4 u& p6 R1 c  S  H) b　　「青龍古國青龍九柱即將開啟，此事的確值得母親一行。請通知母親一聲，七月初九，我在接天城木下居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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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x& |7 [9 R- Z$ d& Y! L4 S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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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A0 H1 @　　重繁又道：「除了青龍九柱以外，外面現在還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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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 y( \. l+ N0 F: e　　灰影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最近最驚人的大事，應該是葉寒州反出了帝御城，不知所蹤。很多人懷疑，她已經死在了帝御城追擊之下。」

　　重繁猛地抬頭，眼中露出震驚之色：「四聖之一，銀槍落櫻葉寒州？」

% r$ O/ L; ^7 M- |　　灰影點頭：「是，這世上只有一個葉寒州！」

　　重繁遲遲不能說話，兔子夜宵睜開眼睛，蹦到他身邊。柔軟的皮毛輕蹭重繁手掌，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他輕撫夜宵的長耳，回顧起自己以前看到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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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n6 ~7 L+ }# }　　一皇二帝四聖七賢，是這世界上最頂尖的十四個高手。

　　灰影口中的葉寒州，就是四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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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8 ~0 {' r9 T* Z( L　　她驚才絕艷，十六歲融合九環明心種，兩個月內突破黎明境界，又三個月晉陞天明，二十八歲那年，就能完成這世上無數武修一輩子的夢想——達到心明境界，以一己之力，馭風飛翔於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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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傳說到此仍然沒有結束，四十歲那年，她成為意明武皇，能控制一方天地，形成領域，壽命可延至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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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I4 P* _! o% y　　這一年，她進入帝御城，一桿銀槍掃盡三萬魔族，落櫻如血，一戰成名。

　　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葉寒州並不只有等級，她的戰力一樣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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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0 X9 G" q8 P6 H7 D　　今年她仍然未滿百歲，但傳說中，她已經無限接近魂明武君，很有可能在成為這世界上第六個魂明武君，也是最年輕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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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H. U( H% k& {. {8 s" Q' ^　　這樣一個人物，竟然死了？

3 r3 U( P% J; E  j  i　　在反出帝御城之後，被追殺，而後無聲無息地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 N$ n' j# l+ d- L; q* B　　沉默良久之後，重繁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沉聲問道：「這件事可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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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c) b0 Q) Z$ ~! C: Q　　灰影道：「帝御城尚未發出正式通告，但對傳言也沒有表示激烈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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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葉寒州的地位，傳言說她反了，死了。若是假的，帝御城一定會震怒，發出公告追索謡言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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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6 s7 J6 T8 L" e　　像這樣默不吭聲，無疑是一種默認，代表著極其不祥的意味。

　　重繁問道：「帝御城現在在做什麼？前面有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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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影道：「禦魔軍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後勤方面沒有太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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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T  |; A! W　　重繁沉吟片刻，問道：「還有更詳細的消息嗎？」

　　灰影說：「目前只有一些傳言，飛汀大人已經派出專人調整這件事情，相必不久會有更多的消息回來。」

2 i  V* |" x' H3 X- w7 ~* \　　重繁點頭：「這件事事關重大，一定要查明清楚！尤其是帝御城的反應、禦魔軍的動向，這是事關人類氣運的大事，我們必須掌握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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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影伏身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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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9 _- D9 ^" n) J　　他抬起頭，小心覷看了一下主人的臉色，驚喜地道：「主人，您今天精神很好！」

4 n5 n) B/ U7 p' X+ w　　往常說這麼一會兒時間，重繁一定會面露疲倦之色。但今天，他外出了一天，又說了這麼久的話，仍然精神奕奕，沒有一點倦色。

　　重繁怔了怔，撫了撫自己的額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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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9 M( @* k" o. i　　突然，灰影耳朵一動，抬頭看向西邊。

- |( M5 R6 P5 q4 B" C  b( E　　重繁注意到了，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突然一聲霹靂在不遠處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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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聲距離極近，剛一響起，灰影就掠了過來，擋在重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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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P: |" v2 v　　不過它只響了一聲，就徹底平靜下來。

9 K. z. h/ y$ V8 G2 F　　灰影警惕地防備了一會兒，向重繁行禮道：「屬下冒昧。跟主人一起的這位少年來歷頗有不明之處，還請主人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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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S( f$ l7 B7 m　　來歷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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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5 S; u  j. V3 u& q3 o　　重繁皺眉，冷聲道：「我不是說了，不許你們查他的嗎？」

/ c# ~' e# w; T) S; Q　　灰影深深伏在地上，恭聲道：「事關主人安全，屬下們不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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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聲音更冷：「也就是說，只要你們覺得合適，就可能違抗我的命令？」

　　他的聲音裡飽含著一些危險之處，灰影明明看不見他的表情，卻開始微微打顫，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聲音艱澀地說：「是，我，我們錯了，請主人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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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繁傾身向前，注視著他道：「這是我第二次警告。如果還有第三次，你們就自己去找飛廉吧。」

) N2 t1 r+ {4 g, U: f/ V$ C　　聽見這個名字，灰影劇烈地顫抖起來，卻仍然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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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 f/ U5 d　　灰影很快離開了，重繁坐在黑暗的樹屋裡，輕撫兔子的皮毛。

　　突然，兔子掙扎了一下，跳出矮窗，消失不見。

% z& t; P# `& }# y/ L　　「去找你的主人了嗎？」重繁笑了笑，接著又陷入剛才聽到的消息裡。

$ h2 [  H& W$ _/ n+ o; ^4 Z　　葉寒州死了……這件事如果被確認是真的，整個明心世界都會為之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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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Y  D0 X- ?　　潔白的兔子在黑夜中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輕盈地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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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 M% c$ ~9 N' Q6 n) `　　它輕輕一點地面，就能向前飛躍將近十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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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它到了小峰之下，接著，四足踩著石塊不斷跳躍，不到一炷香時間，就登上了小峰，看見了頂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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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剛剛揮完一萬拳，抹著汗停了下來。

+ P( }6 M0 }$ p$ [/ c4 w  E　　劇烈的運動讓他神采奕奕，眼睛亮得好像明星一樣。他發現，這樣規律的運動非常有利於明力的恢復。

4 D# n+ `6 q& p" j$ O　　現在，雖然元枝仍然未滿，但透過金色血脈滲入，進入血管的明力已經完全恢復了。

　　他一眼看見夜宵，笑了起來：「咦，你是來接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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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宵在一塊大石頭上停下，接著白影一閃，那縷殘魂從兔子的身體裡飄了出來。

　　姜風微一揚眉。

　　幾天不見，殘魂不僅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比之前更凝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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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G0 d6 F; x: Z' b7 W0 C" M1 B　　最早見到它時，它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要不是聲音聽得出來，單看外形根本分不出性別。

　　而現在，白影已經初具了女性的形態。

　　她長髮飄飄，修長的身體上覆蓋著貼身的戰甲，右手持著一把長槍，看上去是個武將的樣子，只是站在那裡，就顯得英氣逼人。

4 x3 ?/ h% t* Z　　不過也只能看出這些了，她的外貌長相仍然模糊不清，看不清究竟。

　　她的聲音傳進姜風的腦海，仍然帶著一些茫然：「我的名字叫……」

! K  t. x0 `6 O8 E. x　　姜風心中一喜，他連忙邁前一步，問道：「你恢復記憶了？」

　　白影遲疑道：「我的名字叫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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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期待地看著她，她卻再次變得茫然。

　　姜風失望地道：「你不會把兔子的名字當成你的了嗎？兔子叫夜宵，難道你叫葉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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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4 n  L# _% z- c　　「葉……葉宵……」白影依舊茫然，片刻後，竟然真的道，「我的名字叫葉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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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6 s( H0 \" \& c8 o! e, f: \　　姜風撲地一聲蹲在了地上，把頭髮徹底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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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無奈地站起來，搖頭道：「不，你不叫這個名字。這是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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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嘆了口氣說，「你不要急，想不起來就慢慢想。看，你現在的樣子比以前清楚多了，說明你正在慢慢好轉。說不定哪一天，你的記憶也會徹底恢復。」

　　白影喃喃道：「葉宵，嗯，我就叫葉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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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i% K! Y7 @+ ~/ Q3 f$ j1 e* }　　姜風翻了個白眼，仰天長嘆道：「我們還是趕緊睡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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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w" u7 ?- H　　他一把抱起兔子，白影飄飄悠悠地跟在他身後，不時還是有一聲「葉宵」冒出來。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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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 y$ z9 p/ I/ r) [-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7 一掌秒殺
　　   
　　第二天一早，姜風從樹上翻下來，抓了抓頭髮，狠狠地瞪了一眼樹下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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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W) k/ a& \7 Q) |1 U$ t　　托白影的福，他做了一晚上吃東西的夢，回回都在要吃進去的時候被打斷，簡直要被煩透了。

　　他略微漱洗了一下，就去砰砰砰敲樹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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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2 a) c8 t; d8 x2 O- S　　沒一會兒，重繁略帶狼狽地被他敲了出來，問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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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5 Y; G- G  s) h( c% F( `　　姜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看你這瘦的，像小雞崽一樣。吃得少，動得少，沒事也要折騰出三分病來。從今天早上開始，就跟著我一起活動活動吧。」

　　重繁一愣，下意識地說：「大夫說，我不能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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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z8 x; S; ~6 r　　姜風微微一笑：「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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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_8 a  o$ a2 j, x3 w　　重繁電光火石間，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對話。他盯著姜風看了一會兒，重重點頭道：「我跟你去！」

　　姜風笑了起來：「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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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s8 T5 U8 P　　他回頭看了一眼，命令道：「你先去漱洗，然後圍著這個山谷跑五圈！」

/ V9 I& o. u% `3 u4 q) I　　小谷雖然不大，但一圈下來也足有三五百米。

　　重繁頓時傻了眼，一瞬間覺得自己誤上了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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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X% d' g7 y　　姜風看著他，道：「相信你自己，你可以辦到的！」

/ j" T: E& P" m9 n" W, w, ]* @　　重繁與他對視，某些早有預感的念頭掠過腦海。他深吸了口氣，再次點頭：「嗯，我跑！」

　　重繁跑得氣喘吁吁，但好歹這五圈他完全堅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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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圈，他完全是憑著意志力過去的，一腳一挪，剛一蹭到終點，就癱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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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走過去，笑著拍拍他的肩，把他拖了起來：「很不錯，每天這樣堅持，總不至於連山路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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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k1 B7 i2 G+ i$ T; s　　重繁新買的衣服被汗完全濕透，喘著氣倚在姜風的手臂上，被他帶著又走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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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1 M; g4 C4 Y　　姜風把他放下，看了看天色：「我今天還是要出去打獵，你就留在這裡吧。」

　　重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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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獵也是姜風的修煉項目之一，他當然不可能跟去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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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走回樹屋，收拾了一下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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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d$ J* L9 E: g$ r　　這是重繁在半月集上給他選擇的，有一副皮製的胸甲，用地行鼠的皮硝制而成。

0 g, ^1 \6 z0 }# A" K) b6 i  Z　　地行鼠是一種二級土系明獸，防禦力頗強。這副胸甲既小又輕，剛好能護住姜風前胸後背等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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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0 i9 ]7 M( E　　地鼠胸甲以外，還有一雙裂山蜥皮鞣製的靴子。這雙靴子同樣輕便結實，極耐山路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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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9 ~- J0 `1 k; ]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皮袋、兩把牛角刀——重繁把姜風之前打的兩把赤牛角賣了，換了兩把同級別，但是製作更精良的。

　　姜風把它拿在手上揮了揮，果然感覺趁手多了。

# D# c7 o$ @9 N& _　　這些裝備一上身，姜風活動了一下，覺得沒什麼不方便的，比以前靈活安全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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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重繁點頭笑了笑：「很不錯，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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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今天的目標是五級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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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現在的實力，五級明獸比他略強一點，但還在控制範圍內。

　　上次他就準備試試的，結果無意中救了重繁，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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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Y0 K( x- z( u0 R! O! L) @" n　　所以，他今天打算再次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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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N- Q/ A9 L3 y& [1 }0 I　　同時，他也想在實戰裡試試看，指明訣配合落雷掌，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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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昨天晚上抽空看了一遍那本《太屋異獸奇志》，上面對太屋山一帶的明獸分佈介紹得非常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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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8 G6 ^; V1 m5 \　　結合姜風以前的經驗，他很快就判斷出了具體的位置。

　　據異獸奇志記載，太屋山五級明獸的區域不止一個，最靠近他的是上次那條河畔，以土系和水系明獸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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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d) u% s2 d7 m　　姜風考慮了一下，決定把目標定遠一點，放在離小谷大約二十里距離的朝夕峰下面。

( U% V# U7 Q: q! k+ x2 l( d　　那裡有一個溫泉帶，以及幾處山洞。洞裡群居著五級火系異獸烈火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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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 i3 q4 _! |" Z　　姜風沒打算把它當成目標——烈火蝠性喜群居，一遇到就是成百上千隻。姜風可能可以對付一頭五級明獸，成百上千隻……說不定跑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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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更深一點的地方，有一種叫紅甲蜥的生物，它同樣是火系明獸，皮糙肉厚，能在洞壁上任意攀爬，行動還算迅捷。

" _1 U1 K* m4 c  L  ~　　姜風決定先拿紅甲蜥練練手。

! X3 r7 _& _! ^　　有了明確的指導，他很快就到了朝夕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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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X5 H0 x! v0 q　　一靠近這裡，姜風就感覺到一股熱量撲面而來。

　　現在正是初春時節，早發的樹木已經全綠，行動遲緩一點的剛剛才長出嫩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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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朝夕峰上，一片碧綠，宛如盛夏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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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地底有地火存在，所以這一帶的溫度都比其它地方要高。溫泉、火系明獸，都是因此而出現的。

9 }" U+ q. K: d% Q& O　　明獸的屬性跟它所生長的環境有密切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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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4 N' G% C9 B  ^! S  M  q' y　　水生明獸大部分都是水系的，樹林裡生活的明獸不是土系就是木系。除了明獸以外，還有一些明植，也就是依據明力變異了的植物，必定出產木系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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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植非常隱蔽，多半群生，比明獸還難對付，好在姜風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碰上。

　　姜風想著從書上看到的這些知識，疾風般一掠而過，轉眼已經到了朝夕峰腳下。

　　空氣溫度更高，姜風已經看見了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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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處溫泉向上直噴而出，在陽光下跳出無數五彩斑斕的水花，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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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泉旁邊懶洋洋地臥著四頭水天牛。它們身上覆蓋著紅色的甲殼，頭上兩個長角赤紅發黑，有一半身體浸泡在水裡，曬著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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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們。

4 Q0 R, e  y8 ?% m6 c% u: S　　水天牛性情狂暴，攻擊性非常強。而且它們一定是集體行動，跟敵人不死不休。要是被它們纏上，那可是非常危險而且麻煩的事。

　　很快，姜風就看見了異獸奇志上記載的洞口。

2 x. e! b9 T+ A# u  S: i+ P　　異獸奇志只說了它的方位與裡面生長的明獸，當然不可能有山洞的詳細地圖。

　　姜風不知道這洞有多深，怎麼走向，也不知道紅甲蜥和烈火蝠的具體位置，只能靠自己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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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緊了緊身上的裝束，小心潛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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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V4 r0 V2 B8 I. H" X! [" z　　打通四竅之後，姜風的視力比以前強多了，夜視能力提高得格外明顯，藉著洞口的一點微光，他就能看清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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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k9 N  x+ a' N% u% g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雖然帶了火把，但沒有點燃。

7 {. V; A  w& k) I1 W$ U　　轉了兩個彎，洞口天光完全消失，姜風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仍然沒有點燃火把，而是伸手摸索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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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1 |* W& r! P& f" m　　像他預估的一樣，洞壁雖然溫度比較高，但不算乾燥，觸手還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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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附近不僅有地熱，外面還有溫泉，地下水應該也很豐富。

$ u1 u; \+ _( d- C, D　　果然，又轉了一個彎，姜風的眼前再次明亮起來。

' ^* Z4 y) L2 j/ d2 \6 ^% K　　洞壁的角落出現了一些發光的苔蘚，它們的光芒雖然非常弱，但足夠照亮洞裡的路。

# ^4 {9 s; Y# N. n' w9 u/ D　　又走了一陣，面前出現岔道，姜風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邊那個。

　　沒過一會兒，他就重新回到了岔道口，順著右邊那個往前走。

　　左邊走出沒多遠，他就在地上發現了一些黑色的顆粒。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蝙蝠的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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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表示，再往前走，就可能到達烈火蝠的群居地，他絕不想跟它們正面對上，迅速調換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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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l, l1 p. y8 c　　不知在微暗中走了多久，姜風突然眼前一亮，遠遠地出現了幾個紅塊。

. ~. g8 u% G3 K7 a  l! F% c　　他迅速停下腳步，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眯著眼睛看過去——

　　果然，正是紅甲蜥！

　　這些蜥蜴連頭帶尾大概三米長，非常巨大。但它們在狹窄山洞裡行動得卻很悠閒，完全不像展不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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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 v* Q% [4 W7 k　　可能為了行動方便，蜥蜴們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彼此間並不干涉。

　　它們的皮膚粗糙厚實，隱隱有紅光在下面流動，一看就知道溫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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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沒有馬上上前，而是潛到左右，把這一帶的地形都觀察得清清楚楚。

　　做好準備後，姜風靠近了一頭紅甲蜥，從皮袋裏掏出一個發亮的黃色蘑菇，揮手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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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準頭極好，蘑菇不偏不倚地落到紅甲蜥的面前。大蜥蜴馬上擺著尾巴，向前蹭了一步，把它吃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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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X' k, P' l' Z9 @　　異獸奇志上寫了，亮斑黃菇是紅甲蜥的最愛，通常生活在跟紅甲蜥同樣的環境裡。

$ j0 [1 Q. P( }6 N　　姜風之前發現了幾朵，馬上全部採了下來，用來這時候誘敵。

　　一朵接一朵，這頭紅甲蜥迅速從原先趴著的位置爬開，進入一條岔道裡。

　　突然間，一道霹靂雷霆般炸響，陡然間氣流翻滾，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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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W* e+ ?/ @+ G* z5 g8 D2 ^　　洞壁劇烈震動了起來，細小的石頭簌簌落下。其餘紅甲蜥被全部驚動，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

　　轉眼間，原本零零散散趴滿了紅甲蜥的山洞裡，現在一隻不剩，只有附近一條岔道上趴著一隻。它身體紅光黯淡，周身冒著青煙，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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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2 B9 I0 A4 s% Z( a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才出現在紅甲蜥身邊。他翻開蜥蜴的屍體，心中又驚又喜。

　　他昨天晚上預估了一下這一掌的威力，但看見它實際生效時，感覺還是大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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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h. a0 K" ?9 R3 [/ ^　　一掌秒殺五級明獸，還是防禦力極強的紅甲蜥，這連普通黎明境界的武修也難以辦到。

; m6 G0 ~9 W8 v2 _4 z& p& k　　但姜風就做到了，還沒有使用任何武技，單靠一雙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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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一掌也把他血液裡奔行的明力消耗掉了大半，短時間內，他絕對不可能再打出同樣的一掌。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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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翻看了一下紅甲蜥的屍體，在心中忖思。

* K: b7 {, E% J/ w9 I　　剛才那一掌威力雖然大，但在山洞裡使出來其實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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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6 m1 [- b2 p, l& [( }　　它在秒殺紅甲蜥的同時，衝擊力波及到周圍，震動山壁，很容易造成坍塌。

　　同時，這也表示落雷掌的控制力有些不佳。

8 ^  s4 _7 F/ a& D) c% O　　有近一半的明力被浪費了，如果集中用在紅甲蜥身上，應該威力更大，力量更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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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R+ r% G; q　　那要怎麼樣進行控制呢？

% i' s$ b) a2 L8 W. n　　指明訣改良版的一字一句再次掠過姜風的腦海，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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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p, ~% G2 y3 T) i% h/ O　　兩刻鐘後，姜風的明力恢復，他又找到了一群紅甲蜥，引出其中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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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8 Z" K* D" f1 n  _　　數息後，霹靂聲再次在山洞裡炸響，這一次聽上去遠沒有上次那麼響亮，山壁的震動也輕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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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m3 ^* ?8 r, h8 r4 H　　但是，姜風沒能殺掉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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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8 [7 J, |) z3 y$ \. X* G　　紅甲蜥的身體上冒出了輕煙，掙扎了兩下，眼睛頓時變得通紅。它狂暴地衝向姜風，跟之前的笨拙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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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_- K3 T3 ]& E- r8 c2 V　　姜風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把它幹掉。這時，他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身體上多了不少傷口。

　　很明顯，這一掌裡帶的明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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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休整一會兒，再次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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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霹靂聲不斷在洞裡炸響，時強時弱。

2 D2 Y& |# s& r( Q2 Z, b% ?: e7 c　　姜風的明力不斷抽空，又不斷恢復。

　　他就拿這些紅甲蜥當靶子，笨拙地不斷嘗試著對明力的控制。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的表情卻始終如一地堅定，彷彿不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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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 R' u2 d; ]# ~, l! ~* A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8 以舊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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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I; Q1 y" G- ~　　姜風躲在山洞的一個角落裡，掏出乾糧，一口口地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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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斷受傷，不斷被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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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Y$ A! W% e( H% ]* w7 q　　他的修復能力來自於那縷金色血脈，自動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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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C8 D1 z3 A1 J  U　　每次修復都會消耗一些能量，這些能量來自於體內的明力，也來自於身體本身。

2 C/ W6 N) n. L+ |4 z3 V　　這一戰持續了兩個半時辰，姜風的精神還好，身體卻有點虧空了。

  l( i3 O5 S7 s2 Q　　他餓得有點頭暈眼花，只能停下來進食順帶休整。

7 U9 D% |) b$ l" T　　他一邊啃著乾糧，一邊盤點剛才的收穫。

# U& Z4 W! }8 l5 \1 d4 ?) m3 f; m　　兩個半時辰，他殺了四頭五級紅甲蜥，效率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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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級明獸的心臟裡挖出的都是完整元核，全部都是火系，已經被他扔進了皮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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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i; ^" p! h( l　　除此以外，他根據太屋異獸奇志上的介紹，對紅甲蜥進行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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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最珍貴的部位是牙齒和後頸的一塊皮膚，姜風於是也只保留了這兩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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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實際的收穫還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是，從剛才的嘗試裡，姜風已經摸索到了一些控制明力的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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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b! f# M- q　　他吃完乾糧，正要站起來，突然抬頭看向天空。

　　一股異樣的波動從上方傳下來，正是一股強烈的明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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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瞬間意識到，正午時間到了！

- Q) U7 ?! M3 N  \$ @7 c　　自從融合天心種以後，姜風沒有錯過過一次正午修煉。

　　每次，他都是坐在開闊地方，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9 A, S+ T4 i% u3 ^: J, J$ h　　幸運的是，這段時間一直是晴天，從沒有陰雨時候。

% f7 d6 D# V  f- l+ u3 k" j) L- E　　他偶爾也會想，明力修煉，是不是只能在陽光下進行？如果天候不好，或者在見不到陽光的地方，是不是就不能正常吸收明力了呢？

　　他很珍惜每一次修煉時間，所以之前一直沒有嘗試過。今天進到山洞裡打獵，正好是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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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2 R7 c0 o　　沒想到，即使頭頂上隔了一座大山，見不到一絲天光，強大的明力波動依然從天而降，落到了姜風頭上。

5 o  B8 b) Q+ Z　　姜風立刻盤膝坐好，天心種打開，開始吸收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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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V- {$ `# c2 @& I2 I　　黎明時分的那次修煉，姜風就已經補足了昨天的全部明力消耗。元枝被全部注滿，第五節還向前擴張了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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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S2 S6 p6 H　　這一次修煉跟平時一模一樣，激烈而強大的明力形成了一股壓力，彷彿是硬生生壓進天心種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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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種的轉化速度絲毫不慢，很快把壓進來的明力提煉純淨，輸進元枝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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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第五節元枝漸漸被充滿，開始向第五竅發動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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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1 e; o* s" O2 }4 l6 D　　一波接一波的明力像是海浪一樣，拍打著前方的堅壁。

/ s5 g9 f4 j/ i5 |5 N　　竅壁非常堅實，絲毫不為之所動。

3 T, W! m9 m4 g# u& [　　巨浪一層接一層地在下方累積，越來越高。突然，又一層巨浪撲了上前，用力一堆！

　　強大的明力巨浪形成巨大的推動力，狠狠地摔在竅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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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竅壁上終於出現一條裂縫。

　　明力像是有所意識一樣，對著這絲裂縫猛烈衝擊。終於，裂縫越來越大，最後，以它為中心，裂痕向四周散開，堅實的竅壁徹底被拍成了碎片。

　　海量明力衝進第五竅裡，掃蕩其中，把它擴充、充滿。

$ l% t; ^* t) r　　最後，它們終於平靜下來，平緩地流動著，向著另一邊輸出。

9 V* ^9 Y' ]+ R) ~) R　　新增加的明力向著金色血脈滲入進去，一絲血氣從血脈裡生成，游進姜風的血管。

& J5 B4 o  O' c+ P; C- Q% }; Y　　他看見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上次為了救重繁，他把金色血氣逼出體外，它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按理說，一天之後應該恢復的，但過了兩天，仍然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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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5 r0 c( t　　姜風原本還有些遺憾，沒了那絲金色血氣，他就少了個保命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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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打通第五竅，血氣再次出現，他終於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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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a% @! |9 \3 I; h　　正好姜風剛才幹掉了四頭紅甲蜥，手裡有四顆火系元核，他就直接鑲了一顆在這個元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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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鑲，他明顯感覺到了一些不同。

3 J* c3 F  U, T7 z% V0 `# B5 [. T. y2 Z　　五級明獸的火系元核，明顯比之前的效果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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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r4 P! V( }' f3 L　　明獸等級不同，元核等級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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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一動，又抓起一顆元核，轉眼間就把它吸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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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顆元核到達天心種外面，落到第四個元竅旁邊。這裡原先已經鑲嵌了一顆四級明獸的元核，現在那顆元核突然炸裂，能量捲入天心種裡消失，同時也把元竅空了出來。

　　五級元核被元竅包裹進去，姜風精神一振，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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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0 b! n6 @5 l$ L+ b! H　　很好，鑲嵌進去的元核是可以更換的，只是原先那顆會直接報廢，不能再用而已。

+ J! o* y8 z  f7 v+ i　　姜風從融合天心種開始，除了小姐的那幾本手札以外，就沒直接接觸過系統的教導，很多東西只能靠自己摸索。

　　譬如更換元核這種事情，大部分老師都會教給自己的學生，但實際上會這樣做的人並不多。

7 Q& R& z, k* W' ~　　原因很簡單，元核實在太貴了。

　　姜風對武技原本就很有天分，經過小姐教導，即使在融合種子之前，也具備不凡的戰鬥力，天賦血脈更讓他的自癒能力變得非常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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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者相加，讓他剛剛打通一竅，就敢自己一個人進山，獵捕明獸。

　　普通修武者沒他開竅得這麼快不說，戰力更是差得太遠。他們通常到了二竅之後，才會組隊進山，在更高級武者的指導下，試著團隊作戰，獵捕一到二級的明獸。

　　這個等級的明獸只出碎片，二十個碎片才能融合一個元核。

　　戰鬥小隊通常在四到五人左右，也就是說，他們打到的碎片必須這麼多人來分，要攢很久才夠攢到一整顆元核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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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高級別的明獸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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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級是低級與高級明獸的分類線，正常來說，需要五個五竅修武者合力，做好周全準備，才可能幹掉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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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X  S# s; H　　元核如此難得，普通修武者在沒有家族背景全力支持的情況下，能讓元核鑲嵌速度跟得上開竅速度的，非常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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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j6 Z* f% L4 Q　　姜風這樣沒有任何指導，單槍匹馬，開一竅鑲一顆，甚至還有餘力以舊換新，放到外面去，簡直可以驚倒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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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卻沒有這個概念，他很快把新得到的四顆五級元核全部鑲嵌了進去，完全無視了報廢損壞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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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3 `" P: Q! j　　他握了握拳，新鑲嵌的全部都是火系元核，他感覺到力量像是在血管裡流動一樣，迅速充溢到全身。

　　他收拾了一下，箭一般竄出了角落，踩著石壁飛騰出去，落下時，正好在兩頭紅甲蜥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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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o4 o" n9 O0 M* C　　紅甲蜥被它驚動，一左一右同時向他夾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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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姜風對付的全部都是單隻蜥蜴，還從來沒有一次收拾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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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踩地面，向上騰起，雙掌一揮，給蜥蜴屁股加了把力。兩隻蜥蜴被這股力量一推，收勢不住，砰的一聲撞成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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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6 R0 B+ {# E- d　　姜風呼喝一聲，一掌揮下。他的手掌在半空中斜斜劃出一道軌跡，空氣隨之波動起來。

　　隱隱的雷聲在半空中連串響起，聲聲沉悶。

7 C4 O; j2 c( Y4 [　　姜風的手掌輕飄飄地落在兩頭紅甲蜥的頭上，一左一右，各印了一掌。

, o2 G, n1 I7 u: K- }; g" m0 j　　接著，他藉著這一掌之力向後翻出，在洞頂上一點，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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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2 X. a8 W% N4 W* H) k　　兩頭紅甲蜥的動作同時停住，像是僵住了一樣。片刻後，它們的體內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又過了數息，兩頭蜥蜴的腦袋深處彷彿被點燃了一個炸彈一樣，砰的一聲向外炸開！

　　血肉混雜著巨大的衝力撞到了洞壁上，濺得到處都是！

　　姜風早就預料到了這情況，及時躲開了血肉的濺射。巨大的動靜停止後，他走過來，環視著周圍的景象，滿意地笑了。

% u8 k6 y5 N7 J( \$ }& M　　他一氣揮出了兩掌，達到了雙倍秒殺的效果，卻只消耗了一半的明力！

　　也就是說，同樣的行動，他還可以再重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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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U4 _# C& m' i2 J0 Q. [　　這樣一來，他爆發力絲毫沒有減弱，持續戰鬥能力卻翻到了四倍。
6 @% z) `$ |$ G1 w. W* `9 A! i/ @
  X6 W' g# o9 e" _　　這固然是因為他又打通了第五竅，鑲嵌了更高級元核的緣故，但最關鍵的，還是他逐漸掌握了控制明力的方法。

! P% b* _% J9 ^& A1 g　　第一次秒殺紅甲蜥時，他只是把明力混合落雷掌，一股腦兒打出去。事實上，一大部分的明力都浪費到了紅甲蜥之外，不但沒有傷到敵人，反而震動洞壁，險些讓自己陷入危險。

1 {2 l6 w2 z# N　　之後，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到現在，他終於能夠把明力凝聚到一點，拍進紅甲蜥的體內，使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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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他以前的攻擊範圍是紅甲蜥包括它周圍的一大片範圍，這一次，他只攻擊了蜥蜴腦袋大概巴掌大的一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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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更集中，更有效，一次性就炸爛了它們的腦袋，讓它們徹底斃命。

" k  G: S7 o- ?( Y　　姜風反覆把自己剛才的做法琢磨了幾遍，確認中間沒有問題，輕鬆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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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武技，果然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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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V/ K' K& S: O) T4 m　　他收拾完屍體，把第五顆五級元核也更換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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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竅以後，把消耗一半的明力恢復完滿，同樣需要兩刻時間。

6 b2 `. d& i/ u& W8 E! _　　姜風在心裡計算這種細節，發現周圍的紅甲蜥已經被他全部清光了。

, k& v) J" q3 p5 }- j　　他沿著洞窟往前走，準備再找一群新的，才轉了兩個彎，他突然站定了腳步。

　　藉著牆壁上苔蘚的微光，他隱約看見，他右邊有一道山洞的裂隙，向內延伸進去。裂隙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 p! W& j( p0 j' L2 N5 a　　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突然紅光一閃，照亮了那裡。

　　那是一頭黑色的蜥蜴，比紅甲蜥要大一圈。這紅光是它的眼睛，它睜開眼睛，看向姜風。

! `( I: C6 ?* l  ^1 Q　　紅光極亮，彷彿帶著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 L0 r5 o6 f; `2 d3 e* U6 x　　瞬間，黑色蜥蜴邁開四條腿，閃電般穿出裂隙，衝向姜風！

6 Z3 {' K  m7 w' r+ U　　六級火眼影蜥！

1月23

9 s% h( z1 d$ g6 Y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29 奪寶者（還是要求推薦票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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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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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L. z: w9 {+ v* b! x　　連接不斷的沉悶雷聲在洞窟深處接連不斷地響起，最後「嘭嘭嘭嘭」連爆四聲，一切動靜全部停止。

　　姜風一屁股坐在火眼影蜥身邊，動彈不得。

　　最近這幾天，他這已經不知道是第一次被抽空全部明力了。

　　不過，現在他心裡只有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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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 b* |3 G* R　　要不是為了測試恢復時間，他在過來之前先把明力恢復圓滿了，他絕對不是這頭六級黑蜥蜴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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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k4 [, t2 H8 `, _! U6 t) B　　如果說五級只是高低級之間的分界線的話，六級就是貨真價實的高級明獸。

　　明獸比人類更具天賦。人類需要在黎明境界以後，才能採取武技和元核配合的方式，用明力實現各種特殊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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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級明獸體內的明力儲量跟打通六竅的人類差不多，但是從這個級別開始，它們已經能夠使用明力技能。

5 g$ a/ e% A0 ]& z9 X# |　　火眼影蜥的技能正是暗影潛伏。

　　姜風已經算是非常警覺的，感知敏銳程度更是遠超普通人，但仍然直到離它只有一步距離時，才隱約有點感覺。

# S& R, P( G3 Q& p- o　　火眼影蜥突然衝出，姜風猝不及防，被它一口咬中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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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T1 m3 J! _8 P　　幸好他明力滿溢，又剛剛掌握了一些控制明力的方法，一瞬間連出四掌，把明力全部打進了蜥蜴的腦袋裏，直接把它完全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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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摸自己的肩膀，有些驚魂未定。

　　地鼠胸甲護住他前胸後背，掛在他的右肩上。

　　影蜥一口正中他右肩，牙齒被胸甲一阻，只陷進去一小部分，甚至沒能穿透姜風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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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這次真是撞了大運了，秒殺一頭六級影蜥，自己竟然毫髮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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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_* ?0 e3 M; X/ k: }6 ~5 Y: \. |　　不過，現在他體內的明力被完全抽空，連支持正常戰鬥的殘餘也沒有。等於他在半個時辰內，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他休息了一會兒，勉強撐起身體，劃開影蜥，第一時間摘出它的心臟。

4 e, g' x- G3 S9 J1 f/ ?　　姜風剛剛挖出心臟裡的元核，耳朵突然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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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v! |1 O1 [9 k2 K+ w: s9 x　　洞穴裡非常安靜，原本只偶爾有一聲滴水聲，與姜風自己的呼吸聲。但這時遠遠的，他聽見有一塊石頭被踢動，跟著又出現了一些輕微的動靜，好像是有人遠遠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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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8 L6 B9 b" E/ s4 B　　聲音越來越近，姜風再不猶豫，他迅速挖出影蜥眼珠，剁下四個爪子，扔進皮袋，迅速離開這裡，竄進一道窄縫裡，屏息潛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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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的角度，有一條石隙正對著那頭影蜥，可以看見那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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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一支小隊奔到影蜥旁邊，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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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只能看見幾隻腳，看不清來人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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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p* N3 x( ^( f8 ?: X　　「火眼影蜥？」一個成熟的男性聲音輕咦了一聲，叫出了面前屍體的名字。這個聲音非常陌生，姜風確定他以前從來沒有聽過。

# C7 \% K* u2 Q9 h6 q6 J1 }, }- R: X　　一個人蹲下身去，翻揀了一下影蜥的屍體，喃喃道：「元核和眼睛被挖走了，爪子被剁掉了，這個人眼光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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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也不抬地說：「六級火眼影蜥最值錢的地方除了元核，就是它的眼珠和爪子。眼珠帶有強大火性，鑲嵌在武器上，運轉明力，武器就能帶上火力。影蜥最擅潛伏，它的特殊能力主要來自於這四隻爪子。它的爪子能夠做成靴子，讓你行動無聲。不過，這需要寶器師來處理，普通師傅是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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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8 U# b5 g  H　　他說得非常詳細，好像在教導學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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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年輕的聲音問道：「黎老師，寶器師是什麼人？」

% u5 V' |# K( q' n8 z# }　　姜風心中一震，他隱約間有些知道這支隊伍是什麼人了！

　　一方面，是因為這個稱呼。很明顯這支隊伍是老師帶著學生，出來實地演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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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是因為他聽出了這個聲音——正是姜懷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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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懷曉比他大一歲多，十六歲時融合了二環明心種，上次收拾他時，他才剛剛打通第一竅。

　　二環明心種吸收明力的速度很慢，打通第一竅就需要三個月時間，通關第二竅根據個人資質時間不等，通常在半年到一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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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c3 Z, Y1 P+ D0 G* e" ~/ C　　姜風融合天心種之後，當天就把他打成了豬頭，之後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在級別上把他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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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他現在也應該還沒打通第二竅，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山洞裡——一個五級明獸的聚居地？

　　姜懷曉好像是那個姓黎的武師的學生，他提了問，對方就回答：「寶器是一種特殊的武器和裝備的合稱，它必須要使用明力才能驅使，也就是說，只有武修才能使用寶器。寶器師，就是製作寶器的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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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 j* x; p2 y% z5 W( J　　姜懷曉眼睛一亮：「黎老師，你這麼厲害，應該有寶器吧？送我兩件使使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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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w3 u" F/ a7 f" l　　黎老師被他一句話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一萬個武修裡才可能出一個寶器師，三線以下寶器師製作寶器，都有失敗的機率。可想而知寶器有多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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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9 B  Y* Y4 k7 d* z5 P　　姜懷曉沒好氣地說：「那就是你也沒有嘍？」

  L( x& k( q9 Y" b9 S7 h# t　　黎老師再次被他噎住：「我的確有一件……」

9 L) ?6 Y4 M: f　　姜懷曉立刻興奮起來：「只有一件啊……那也沒事，讓我使使唄！」

8 D/ N3 w3 f' G$ l5 r" V2 z　　黎老師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不行，只有入境的武修才能使用寶器，你現在才打通四竅，來這裡都有些勉強，怎麼可能駕馭得了寶器？」

　　打通四竅？姜懷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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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5 K6 ?; _& \7 C( g　　洞裡非常安靜，對方的話姜風聽得清清楚楚，他心裡立刻就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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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環明心種的姜懷曉，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打通了四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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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7 |$ x+ r; X' k' z4 }) G+ i　　被黎老師拒絕，姜懷曉有點不太高興，他嘀咕了兩句，旁邊一個人立刻打圓場：「黎老師，您說這頭蜥蜴是被人殺掉的，是誰幹的，也是像我們這樣的小隊嗎？」

　　這個人聲音也有點熟，但聽不出來是誰。他對這位老師明顯尊敬多了。

　　在陸明鎮的時候，姜風聽董叔說，姜家請了一個老師來教導家族子弟，好幫他們通過大考。

　　他之前聽到姜懷曉的稱呼，猜測這個姓黎的應該就是那個老師，但現在又有些懷疑了。

' r8 m7 }' H9 |2 W1 c　　一來是因為姜懷曉的態度。他對這老師的態度太輕慢了。

4 g3 N% C6 ^0 i, C  j' U　　姜懷曉雖然紈褲，但也不是完全不懂進退，說直接點就是欺軟怕硬，最怕自己的父親。

　　姜騰青請人來幫忙大考，這是家族的首要大事，他要是敢對老師這種態度，早被父親收拾得下不了床了。

　　二來就是因為這個人的等級。

2 v  M9 o# P/ m3 [) [. ~　　他的等級當然比姜風要高，能使用寶器，至少也在黎明境界之上。

　　但是從他走路的姿態、對周圍的反應等來看，他應該就僅止於黎明初境，不可能再高了。

　　晉入黎明之境才能參加大考，姜騰青不可能把家族復興的希望寄託在一個這種級別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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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這姓黎的實力如何，他的眼力還是不錯的。他又觀察了一下屍體，輕咦了一聲，叫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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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3 [* {+ A' b3 p) n/ ?# H" O2 V　　旁邊那少年立刻問道：「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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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8 ^8 S! V, F, }3 M" t　　黎老師沉吟道：「這隻火眼影蜥，不是死於像我們這樣的小隊，而是被人單槍匹馬幹掉的！」

　　幾個少年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一人驚呼道：「單槍匹馬？那人難道跟黎老師您一樣，也是黎明初境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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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d6 T  M3 z# p5 E' Z2 U　　姜風心中一動，果然是黎明初境！

　　黎老師搖頭：「不，這人的級別應該不算太高，多半還沒有入境。他應該是用某種特殊的手段幹掉這頭高級明獸的。所以，他一聽到我們過來，馬上就逃走了。」

% B9 D' f7 h- x4 R1 m　　他如同眼見，每一樣都跟實際情況極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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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3 P2 D; o' z　　不過姜風也知道，他留了不少痕跡。單人戰鬥還是多人戰鬥，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只要觀察力足夠敏銳，對影蜥足夠熟悉，就會發現它的屍體處理得非常匆忙。

　　綜合這些信息，很容易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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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黎老師觀察了一下影蜥的傷口，得出了最後的結論：「戰鬥發生在不久前，這個人應該還沒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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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9 ^/ [$ r' _　　姜懷曉一聽這話，馬上叫了起來：「這人本事不高？那我們趕緊追上去，把他幹掉，說不定還能把元核和眼珠子什麼的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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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1 E% v2 u9 X; Y) N$ D. w　　武修的世界裡，弱肉強食，恃力劫掠都是常事。但像姜懷曉本事這麼差，心腸還這麼狠的並不多見。

& L# S' ?7 ?2 l3 u　　黎老師眉頭一皺，卻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向著四周仔細觀察。

+ W( e' c& Y- l8 `9 e  k% p1 N3 g　　從姜風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一部分身體，連臉也看不清。

　　漸漸的，黎老師好像發現了一些什麼，向著姜風的方向走過來。姜風心生不妙，對方又走近兩步，他毫不猶豫地向著另一邊翻身出去，落地就開始狂奔！

　　他剛剛躲藏的地方非常巧妙，正好在兩條通道之間。除非從他所在的窄縫硬鑽，不然就要繞出很長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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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E( ~" b5 [- W1 p& M' h# j　　這道窄縫也貨真價實，姜風現在還沒發育完全，身材相對矮小，剛好能擠進去。換了個成年人，就絕對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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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8 X0 m/ }( Z2 v1 h! Y　　後面幾個人同時驚呼：「果然有人！」「趕緊的，快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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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腳步聲接連響起，一大四小五個人全部追了上來，其中兩人也跟他一樣，鑽過窄縫，抄了近路，遠遠跟在了他後面！

　　姜風清楚地聽見後面的腳步聲，他轉了個彎，竟然貼著石壁，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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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身材矮小，動作靈活。由於是通過窄縫過來的，所以竟然還趕在了黎老師前面。

3 H, s& h: X! b7 u' m3 u　　他緊追著姜風，剛才轉過一個彎，突然肩膀一痛，被人抓住，接著，天旋地轉，被狠狠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