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 B' b# |9 F1 z- @# Z+ t+ `  A8 j
  L& \  y4 K% a( T- o. W. l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0 異樣的感應
0 }8 p* p0 L4 y- t   
　　姜風的心重重一跳，猛地收回了手。

( @$ |1 m. o1 N, }　　溫良機眉頭微皺，問道：「怎麼了？」
( L7 i! k9 C# N3 g; M0 U0 C7 ~
　　他搖了搖頭。如果說之前在百物間寶庫，他有所感應的時候感覺還很驚喜的話，這時候他的心裡就只有驚沒有喜了。

/ r: L4 d6 i9 Z% J: A　　到現在為止，他仍然不知道體內的這絲金色血脈是什麼，只知道它無比強大，只有一絲，就能讓他擁有不弱的治癒能力，還能幫助他融合天心種。

3 Q4 `  E0 L# y- f0 b4 q' I　　由它凝結出來的那絲金色血氣，不僅能瞬間癒合重繁的重傷，還能驅除他體內的病症，讓他徹底恢復！

　　所有的血脈都來源於遠古的祖先，姜風自己也很好奇，他這絲血脈究竟來源於什麼樣的強大種族？

　　但現在，金色血脈竟然與魔族發生了強烈的感應！
( t) e% P- ^) R0 n
　　這代表著什麼？難道他的這個「祖先」，會跟魔族有關係？甚至有可能是一個魔族？！
0 }) I; ^  D' p; J& K6 {
　　說起來，自癒能力的確也是魔族的一大特徵……

1 O8 K- t/ B6 ?# B　　手掌離開魔族皮膚之後，金色血氣就恢復了以前的懶散，重新蟄伏到血液的深處。但姜風的心仍然怦怦怦跳得極快，難道，他會是魔族的後裔？
# ]: h) K2 ~0 K! Z2 m0 S$ n
, s9 P6 |7 W7 P- ?% Q　　如果是真的話，他將來會不會發生什麼變異？會不會對人類產生嗜血進食的衝動？
: u6 _  M! i' j8 t5 u# p9 i
7 s4 F* w8 G6 N3 Q& g6 v. G　　姜風向來平靜自若，但一想到這裡，他也忍不住打從心底產生了一絲驚懼。

　　他從小到大都是個人類，未來他也絕不想成為一個魔族！
) n4 j" X5 h4 H1 L; l8 e" k
　　衝擊太大，他也沒辦法維持臉上的表情了。

3 S  ^# Z; P2 o; ^- d( O　　溫良機在一旁觀察著他，突然手一伸，按上了他的手腕：「身體不適？」
* g: ~$ P' K4 S, o# r8 K, {) @/ y* g
　　隨後，一股活潑潑的溫暖明力從他的手腕透進來，迅速波及全身。

　　溫良機動作極快，伸手的時機更是妙到毫巔，顯然經過千錘百煉。姜風就算有準備也躲不開。他心下一沉，卻放鬆了自己，任由溫良機查探。

; N4 H* V& o0 d! V) w/ f　　溫良機並沒有在懷疑什麼，他的明力在姜風體內一探，意外地道：「你的明力強度和濃度都很不錯了，基礎打得好！」
" B1 o* E5 h$ v6 Y: |8 ^) S2 z6 D
9 i% \. ?5 M( O　　除此以外，他也發現姜風的體內一切正常，沒有什麼急症突發。
, L$ X5 `) a* F5 Y. }5 _
　　他的目光回到豬魔身上：「第一次碰到魔族，有點害怕？」

, W5 N6 @! K1 ^  h8 j4 T　　他的表情動作都非常正常，像之前一樣溫和而親切，姜風鬆了口氣，搖頭道：「不，只是感覺它跟想像中的有些不同……」

　　他重新把手放到豬魔的皮膚上，金色血氣動了一動，姜風一股意念過去，壓制了它的行動，它再次安靜下來。

　　姜風略微放鬆了一些，只要它還聽自己使喚，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9 `4 p5 w+ \/ o2 k) }* D4 J
6 Z" {5 f5 k3 i' W0 i　　他壓制住金色血氣，像對待普通的明獸一樣，用細微明力去查探豬魔。
4 |6 j# z; `4 ]4 z' F6 ?1 W
　　明力一透出去，一股濃烈的不適感就鋪天蓋地地衝了進來。

　　他眉頭一皺，溫良機道：「感覺到魔氣了嗎？」

　　「魔氣？」
1 ~6 e, Q4 F2 u4 x# N  f
　　「就是魔族特有的氣息。像這種低級豬魔，魔氣不算太重，但它不知隱藏，很容易感應得到。你把手拿開，稍微離遠一點。」
8 j0 m' r  f6 M1 M( N
　　姜風退後一步，溫良機道：「用明力感應。」

　　普通人在姜風這個境界，感應範圍頂多在一尺內，但溫良機吩咐得理所當然，好像完全沒什麼不對。

　　姜風照辦。
2 h. l* M4 `& s! T4 C% m* y% ~
$ \4 n$ b8 I8 q3 X9 V, j7 h1 F& _" }& r　　他眨了眨眼睛，明力透體而出，向外擴散。

3 n- t/ r$ W1 ^　　他的視野裡換了個樣子。所有的物體蒙上了濃淡不一的光芒，無生命的物品要淡一點，有生命的要濃一點，能力更強的通常會更亮……

9 P) X+ W5 _4 H/ U7 n　　他向著桌面的方向看過去，突然一驚。

2 n  q7 s% m. c4 G, }　　溫良機站在桌面，他當然看得很清楚。但他的身周沒有一點明力的光芒，如果單單依靠明力視野觀察，他根本就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8 b- N% ]3 t( v
　　更令人吃驚的是桌上那個豬魔的頭顱。它散發著濃濃的黑氣，透過黑氣，只能模糊看見豬魔的面孔。
5 M, ]2 Z6 Z& j3 s8 e
　　他又眨了眨眼睛，視野恢復正常。
1 r' i0 }2 _2 C8 C1 B
% W! R% E8 g! W+ D- V$ E　　他問道：「那種黑氣……就是魔氣？」

" ?6 H4 p8 Q8 V+ s+ ^4 ^/ _" g　　溫良機有些意外：「黑氣……你看見它了？」

& H7 ^7 H! V" i" g　　姜風一時說漏了嘴，遲疑片刻後，點頭道：「是的，刻意觀察的話，我能看見明力的分佈。大部分生物都在發光，但這顆豬魔的頭發出的卻是黑色的氣體。」
5 [0 y) T% x$ B% S8 N* k& l8 }
　　溫良機震驚了：「你觀察的範圍是多遠？」

　　姜風說：「視野範圍內。」
8 J0 a3 L3 A, N* g# A3 k6 p6 G4 l. v
　　溫良機問道：「閉上眼睛呢？」

　　姜風的確嘗試過，他頓了一頓，實話實說：「十丈範圍。不過超過三丈，感覺就變得模糊了，會有點明滅不定的感覺。」
1 p. G$ H$ Y' a. P5 ?
　　溫良機用一種嶄新的目光看著他，感嘆道：「這種感應力，簡直是寶器師的大好材料！」
( G! I5 B- U( M: W
& E6 v2 s# g: U) ?　　姜風低頭笑了笑，坦然道：「我的確已經拜了房大師為師，開始學習寶器製作了。」

　　溫良機思索片刻：「房大師……房留仙？我記得是個二線寶器師，等級不高，不過名聲不錯。前期交給他打基礎不錯，未來再說吧。」
: }7 I" w5 w6 s6 U. t3 Q$ }
　　他出身重家，眼界自然不同，這些話說起來輕描淡寫。
6 w, D4 c4 B4 }* B  z, |
1 V9 U& ~" C& I3 D  o　　姜風笑了笑，搖頭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房大師是我的親傳師父。」

　　溫良機注視著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他眼中原先的少許隔閡完全消失，看著姜風的眼神就像一個真正的長輩一樣。

4 M1 i& `  W$ I/ T, H　　他拍拍姜風的肩膀，轉身走到櫃子旁邊，拿出一封信遞給他。

% h/ v/ n# {: B- c　　溫良機說：「這是寶器師協會送來的邀請函，他們三天後有一個交流會，會有一名三線寶器師過來。寶器師貴在見多識廣，你也可以去旁聽一下。」
& ~$ [* Z3 P$ S
8 ~/ f5 {) R, m9 }. X0 t　　姜風連忙道歉，溫良機拍拍他的肩膀，又指著桌上的豬魔頭顱道：「你判斷得沒錯，你看見的黑氣正是我們所謂的魔氣。它實質上是魔族體內散發出來的某種能量，類似明力，我們稱之為黑暗明力。」

% g9 Z3 z% E: w  A' D' R# W: C　　跟人類、明獸、明植都能使用明力不同的是，能夠使用黑暗明力的只有魔族。所以，只要發現有黑暗明力，就表示附近一定有魔族存在。

　　魔族的實力通常比人類要強一點，普通兵級魔族相當於人類黎明上境的武修，也就是說，相當於一鏈五竅以上的能力。士級魔族相當於天明上境的武修，實力約摸在二鏈五竅以上。

　　以姜風現在的實力，遇到兵級魔族還可以試著戰一下；遇到士級魔族，有多遠走多遠。
# A/ ~& z$ D/ }. \- H
　　當然，實力更強的人能夠隱藏自己的明力波動，強大的魔族也一樣能隱藏魔氣。
: {3 ~3 X% g* y
　　要是真遇上這樣的魔族，姜風只能自認倒霉。不過，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因素，現在出現的魔穴不足以讓強大的魔族通過，所以對此還是可以稍微安心一點。
5 [" N  c( E* q  {' ^8 `% _
, l- \8 y+ q- [6 Y& t( Y　　他說得很詳細，姜風迅速聽出了不對：「魔族是那麼容易碰到的嗎？」
. _) I' `0 f2 b$ k& `1 t8 o- _+ k
　　溫良機並不隱瞞：「以前的話的確不多，但近年來，九天大陸上魔穴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以前它最多出現在比較偏僻的鄉村，但現在，某些鎮縣外面也不時有消息傳來。」
2 f3 _0 m  u* x
9 {, f/ X1 u. a* y8 X2 \　　溫良機的表情非常沉重，「近十年來，九天大陸上，芥子閣收到的懸賞、整理出的傷亡信息，足足是以前一百年的總和。魔族肆虐，人類必須格外小心！」

8 Z0 O! C# W& r& S9 I5 Y) a/ }5 W　　聽到他這句話，姜風心中突然一動。不過，還沒等到他捕捉到具體想法，這絲靈光就消失了。
: f/ w7 d3 e0 p8 j) Y
　　他重重點頭道：「是，我一定會小心！」

+ J9 T9 ~% C/ z5 u　　溫良機又囑咐了一下，他的明力感知能力非常難得，必須好好修煉。要知道，他的感應範圍每擴大一尺，就相當於能夠早一尺發現魔族，生存機率就有可能越大！

3 K' c/ {1 ^+ e! G! J' S& ~1 r6 E) V% O　　姜風真心實意地道謝，這時，溫良機泡下的一壺茶剛好喝完，他告辭離去。

) G# _# |  s- S  g) w2 q$ \* C  {　　姜風離開了溫良機的房間，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她個子矮小如同女童，長相身材卻分明已經完全成熟。

　　她滿不在乎地把豬魔的頭往旁邊一推，跳到桌上坐下。小小的可愛女童與豬魔猙獰的頭顱形成了鮮明而詭異的對比。
- g4 m" m# [% V0 f2 F% t# U' x& e
　　女孩托著腮問道：「你怎麼對這小子跟對自己兒子一樣，什麼都說？哦，不對，我敢保證，你就算真有兒子，也絕不會像這樣！」
1 n; V4 Y8 B! A6 u, Q
　　溫良機從桌上翻出一封信遞給她，淡淡地道：「因為之後，我又在上面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4 Q" B, X! e1 X$ s* N- Q
　　他拿出來的正是秋覺葉遞下來的通知，旁邊附有姜風的畫像，簡單幾筆，卻勾勒得惟妙惟肖。

　　孩童一樣的女人拿著通知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沒發現什麼不對，她疑惑地問道：「怎麼了？不就是秋管家送來的一個天級貴賓通知嗎？以前也有過啊？」

( k6 Z8 b- ^$ L" X　　溫良機點點那幅畫像，強調道：「關鍵是這個！」

! a1 S4 A  p, U9 w3 c　　她還是什麼也沒看出來，耍賴道：「你知道我笨，不要欺負我啦！」

9 M/ @  `. C/ j; g8 r, j4 g　　她重重一拍旁邊，正好拍在豬魔的腦袋上，堅硬的頭骨立刻應聲而裂，溫良機叫道：「那是研究品，小心！」
4 K/ Z4 g" _( Y0 m/ N4 U
0 b3 u! v; E; O) f　　「女童」哼道：「那就趕緊說！」

9 ~! f: C# v! F( S$ [, K7 J　　溫良機無奈搖頭，指著畫像旁邊的一方小印問道：「看見這個了嗎？」
- K" L6 O4 a/ n' p- N7 a  N
* L# d6 R! s7 c$ n9 u) M　　「女童」仔細辨認，感覺有點熟悉，但更多的還是陌生。突然間，她靈光一現，叫道：「是小主人的私印！」

) C; l4 s. L0 h# x　　溫良機點頭：「沒錯，而且這幅畫，也是小主人親手所畫。」

) j: m6 d" V' ^. u/ C; I　　「女童」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這個通知其實是小主人親手發下來的？難怪你會對他知無不言。」
) x6 j" K( b  ?4 M2 S, @" Y
+ q" w9 x$ V4 Z) a% V. a　　溫良機道：「不僅如此，你仔細看看這筆鋒……」

; g8 M/ h* Y* B9 s% e　　「女童」能力極為強悍，只是習慣了粗枝大葉。溫良機這一提醒，她立刻就發現了：「明力波動！難道小主人……」

" c" \7 a+ `6 v5 n$ }　　溫良機欣喜地道：「是的，看來他已經融合了明心種，身體已經沒事了！」

1月23

  g# e0 ^5 B* N& G" Y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1 五個敵人（求推薦票）
6 Q' y$ t+ B1 w9 l; d* X! a- r$ j" {   
　　姜風走在泰倉城的街道上，先前的驚懼已經完全消失，變成了深思。

% N% B8 S2 A/ d. f　　溫良機在向他介紹魔族時，曾經提到過一點。
5 Z5 `$ H' v8 d6 @+ M) M, u
$ ?' q2 F' U; B　　感應力會隨著明力強度的提高而增加。所以，實力越強，感應範圍越大，感應能力越敏銳。
/ V( v7 S$ t5 u" d
　　姜風現在能感應到十丈範圍，作為黎明境界來說的確還不錯，但是跟華蘇溫良機這樣的強者比起來，還差得遠了。
- h* \7 t0 t/ K5 e: E9 h
4 r) |/ G* `  b4 E* I& z+ n" x　　等到他夠強的時候，就算高級魔族隱匿了魔氣，他也能在近距離接觸中發現。

　　溫良機只是講到的時候順口一提，卻讓姜風安下了心來。

　　剛才溫良機擔心他身體不適，直接用明力探查了他的體力，沒發現任何異樣。

; f. y& V7 E$ o* E　　這表示，他體內根本就沒有魔氣，也就是說，那絲金色血脈並不屬於魔族？

5 ]: ]0 q- K9 {5 Z9 a　　不管從自身的安全還是對自我的認定來說，姜風都鬆了口氣。

　　魔穴出現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靠近繁華城市……這個事實讓姜風不免有些憂心。
: _5 s# _; N1 `/ Z0 N2 ]: J
5 F, `4 F; B+ |　　他抬起頭，看向周圍。

　　泰倉城是禺水州的第一大城市，位於長川河上，交通便利，極為繁華。

2 d' f5 x, S6 [. }1 I7 {" `　　像這樣的城市，萬一有魔族出現……造成的傷亡可想而知！

　　如果能想辦法提前發現魔穴的存在就好了……

　　第一次接觸到人類的大敵，姜風不免想了很多事情，有點忽略了周圍。
& ~# B: h' u- h
　　但所謂的忽略也只是根據他平時而言的。不久，他就發現身尾碼上了幾個人。那些人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已經跟了好一會兒了。

  t1 y+ Q$ h% b  U- W+ n+ S6 r) x　　哪邊的人？

　　他今天第一次到泰倉城，到這裡就直奔芥子閣，還沒來得及認識誰呢。

% v7 o" K; w8 k- ?) ~3 Z　　不，還是有認識的人的……

  b! e$ L2 J4 n　　姜懷明！
% j; Q1 D/ H8 K4 T
" k0 N) @! G- T- v9 m0 V6 k5 q　　這些人是姜懷明派來的？他想幹什麼？
0 Q- J0 G2 J# I3 y) {* `
! b, }- L% F! ?" y; J　　姜風留意到之後，開始時快時慢，不斷改變方向行走。沒多久，他就判斷出來了，身後一共五個人，全部都是黎明境界以上的武修。

" e- M  b& n' z# J8 `% o　　他們中間，等級最高的一鏈五竅，最低的一鏈二竅。
( N: h, C! T6 t# |
  ~: J9 r* {: T. ]3 y' g　　這些人走路動作都很油滑，對泰倉城頗為熟悉，很像是本地的混混。

& ?8 Q6 X4 l  |　　姜風突然改變方向和行走方式，後面的人也留意到了。
% B/ x( L. n' ^5 d' A& m& m- W0 y
6 |: g$ u$ x6 Y1 S0 v. ^+ D　　一個人湊到個子最高的那名大漢旁邊，小聲道：「虎老大，他發現了。」

　　大漢冷哼一聲：「還用你說？我當然看得出來！這小子倒挺機靈。不過泰倉城這一帶都是我秦虎的地盤，只要他不往芥子閣跑，我們怕個甚！」
4 X5 l) o' j1 h- k- G& z
　　他說得倒沒錯，姜風越往前走，離芥子閣就越遠。顯然，他沒有去芥子閣求助的打算。當然，就算他想，他也辦不到。秦虎一幫人對這裡的地形熟極而流，分分鐘教他什麼才是「正道」。
% Q7 H8 X$ b( e5 C/ |8 X0 @- z
0 I- ~6 |, F7 a　　姜風走著走著，離開了城南的武修商業區，越走越偏。

　　秦虎目光一閃，低聲道：「你們兩個快點繞過去，我們三個迅速跟上，在長川二街把他給堵住！」

9 @, _2 V- a, k8 ~9 e0 s　　沒一會兒，姜風走到了長川河邊。

+ U! j' }) C2 J; @. N　　這裡非常幽靜，一條石板路整整齊齊，直通前方。一邊石欄護河，一邊垂柳依依，房屋全部隱在柳樹後面，悄然無聲。

, w' G) x1 [; S; X1 }　　長川河到這一段略微收束，河道比較窄，水流比較湍急，潑喇喇的水聲讓這個幽靜的地方變得略微喧嘩起來。

% u. W, \+ ?3 O; a- }　　稍微遙遠的地方，有一艘紅頂的大船正從上游緩緩而來，明顯是一艘遊船。
6 H& |  F6 `" G0 T3 X2 @
+ U7 e/ N6 K2 i, K- w　　姜風停下腳步，盯著那艘遊船看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道：「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
. g( {: ?# s# F' c, x! j- M
6 @! z3 o8 [! y6 t　　前二後三，秦虎等人走出來，把姜風來去的路全部堵死。
  V& w8 e2 \( G  T# l2 k
　　秦虎冷笑道：「小子膽子倒大，怎麼，叫了幫手在這裡？」

　　他的話裡帶著明顯的嘲諷。
5 j- Q9 w- J( W2 Z1 B
. b! H. e. D+ z　　他們一路跟著姜風過來的，這小子一開始甚至沒發現他們的存在，之後也一直沒脫離過他們的視線。姜風哪來的機會叫什麼幫手？

　　姜風揚了揚眉：「有沒有幫手，你們應該很清楚吧。說起來，各位應該都是泰倉城的地頭蛇，我今天初來乍到，哪裡得罪各位了？」

+ {! z6 c( ?9 G, O4 p; w　　以五對一，姜風不過一個才入境不久的少年，現在在這沒人的地方被自己的人包圍住。看到這樣的情勢，秦虎自以為手到擒來，獰笑道：「抱歉，小子，你沒得罪我們，是有人要你的命！」

　　姜風一愣，重複問道：「要我的命？」
/ C, E6 e8 G6 v* _$ X/ M7 \
　　秦虎哈哈大笑：「難怪你這麼鎮靜，原來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你以為挨頓打就可以完事嗎？不好意思，今天你得把命留在這裡了！」

) W+ P9 ?: j0 s' i* x; x. E) J4 Q　　姜風心念電轉，迅速把整個事情串了起來。

1 W7 |. n! t8 T/ I. ^( |% y　　這事是姜懷明指使的，這肯定毫無疑問了。
( ]9 \" S+ X: ~
　　他在芥子閣看到自己受溫良機的重視，以為自己投靠了什麼大人物。有了新的背景，他擔心自己會對姜家懷恨在心，做出不利的事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把自己幹掉！
& A5 e' G: p; X& r3 G! {8 @
4 }8 Z) I2 }& D) q　　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厲命也不可能受他指使，找五個實力比較強的當地混混的確不算什麼不靠譜的主意。
# {/ Z# ^2 M7 x; b6 ]
　　他理清姜懷明的想法，拍拍額頭，笑了起來：「難得姜家竟然還有這麼果斷的子弟，不愧是未來的族長！」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不過，想讓我把命留在這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 _+ f: n' [  [1 z5 ?  O　　他的話聲還在空氣中，整個人已經開始動了。
/ c; b$ b2 p* S8 b$ M% ~* I
  J( ?9 Z/ K) m$ g$ f0 [　　他揮起手掌，直衝前面堵住去路的二人。兩人長期在街上廝混，反應絕對不慢，一息過後，他們狂吼一聲，一左一右向著姜風夾擊過來！
; P, S1 x- b6 \# \
　　姜風手掌向下，一股氣浪突然在他腳下騰起。藉著這股氣浪，他從兩人頭頂上翻過，到了他們身後！
  C- ^# Q/ w, I4 u! X2 F
2 o$ u: J. L! N" q7 A  j9 b6 e  E8 V: V　　秦虎臉色一變，叫道：「不好，他想跑！」
2 p: t3 L, t! H& L5 q
9 c* S1 w, K+ V　　沒想到姜風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他一返身，兩團氣浪打在那兩人背後。他們本來就在朝前衝，這一擊相當於是用力一推，他們頓時控制不住衝勢，衝向對面的三個同伴！

  L' [: o1 y: W7 G' |! g4 u9 T　　秦虎揉身上前，左右手同時伸手，輕輕一撥，喝道：「站穩了！」
1 I; R1 m9 p- G; q
0 T/ ]  a7 ~! k* l' G　　他的動作雖然輕巧，但瞬間抵消了那兩人的衝勢。接著，他騰身而起，如同大鵬展翅一樣，向著姜風飛來！
, M4 `+ y- i1 T6 F5 }# [' D7 H2 ^  _
　　姜風身體一晃，完全不像秦虎想像的那樣，準備轉身逃跑，而是繞過他，返身衝向另外四人！

: w/ \1 l- [- X, F: a0 O　　秦虎一怔，獰笑道：「找死！兄弟們，上！」

　　四個人根本不需要他招呼，立刻衝上去，再次把姜風包圍住。

　　他們五個人向來一起行動，早就是配合慣了的。五個人打一個，相互之間絕不會妨礙到別人，反而能不斷調整攻勢，配合別人的行動。
( B5 [; g% M& e& x- F
8 l( s5 `8 M$ F( [　　但他們相互之間再默契，也擦不著姜風一根毫毛。
4 Q2 h3 }2 F6 F% @
　　他時進時退，時左時右，在五人間像穿花蝴蝶一樣，輕靈地來去。
) ~4 u3 t. v9 _/ B$ }) P
　　他不時推這個一下，撥那個一下。他很少出手，但每次出手都恰到好處，剛好能打斷五人的配合不說，往往還能推得他們的攻勢轉向，衝向自己的同伴。
. }0 _% h3 u7 s7 W
　　依依垂柳不斷被掌風吹起，樹葉斷裂飛舞，青石地板接連震動。

　　姜風以一敵五，看上去竟然灑脫自如，不顯一點敗像！

　　現在在姜風的眼中，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個樣子。

* b' Z+ m' K* e! Q. |7 i( e% R: H　　他使用了明力視野，五個人化成強烈的光芒，此起彼伏，不停地試圖撞擊自己。
: j3 l% T$ R0 |, p1 Y; T! C2 ?
7 r! |: R- w! \, X& J& P" b( N　　這五個人身上的光芒不斷地在流動，姜風以前看不太清楚，但現在，這樣的流動已經變得格外清晰了。

　　它們正是五人體內明力流動的軌跡。武修的基礎是明力，他們招式未動，明力先動。

  g+ T" u0 I3 b1 k9 y; Z　　所以，觀察了這樣的軌跡，他就能判斷出來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 y# I) ]& @9 A
　　不僅是明力的流動，這時候，天機魔方正在快速運算。

　　這五個人每踢出一腳，每揮出一拳，都會大量的數據匯入天機魔方。這種計算對它來說只是小兒科，根據這些數據，它能迅速計算出對方下一步的舉動，同時列出最佳應對方法。

　　這個應對方法不是針對其中一個人的，而是針對全部的五個人的！
- A3 F. o4 U  F/ b5 ]( M
　　從某個角度來說，姜風雖然是在以一敵五，但對他來說，跟單打獨鬥沒什麼太大區別。

　　而且，這五個人一起撲上來，擔心誤傷隊友，不可能全力出擊。這樣一來，他們明明是在團隊作戰，實力反而比平時更弱了一點。

* r) O4 J, U5 k) ~5 X　　姜風越戰越是遊刃有餘，一開始，他主要在迴避五個人的動作。漸漸的，他主動發起攻勢的機會越來越多。他靠自己的力量出拳踢腿的機會非常少，大部分時候，他是在引導他人的行動，讓他們相互攻擊！

+ r+ R+ Y* e# P. y( \" |: J5 M　　他發現，天機魔方配合明力視野，配合他自己的計算，他的群戰能力會比單打獨鬥的能力更強！

: E8 P7 _1 n  R4 M& k( z8 `4 H　　遠方，那艘紅頂遊船越飄越近。

/ x6 M7 T- w1 ~9 _( S　　這是一艘雙層的遊船，近看才會發現，它雕樑畫棟，精美而華麗。船頭有一個標誌，是一棵簡單勾勒的大樹，樹上九枝七葉，筆鋒剛健。

　　這個標誌在武修裡人盡皆知，九枝七葉，象徵最高等級的武修，也象徵著完整形態的明心樹。這正是明心學會的會標！

　　遊船上層，兩名老人正在對奕，旁邊有一個老人專心地觀戰。幾名侍女翩翩來去，端茶送水，悠然打扇。
0 t9 C3 h/ C4 x8 u5 L
; f0 K4 x1 |0 @+ t( d* X　　突然，一個侍女偶然抬眼，看見了岸邊的戰鬥。

　　她站起來，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嬌笑道：「先生們快看，這個少年有點意思！」
5 D% r* N4 f5 c" F) q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2 三位學官（求推薦票！）
1 J- |* i+ F+ C$ ^+ _6 I5 o/ U2 t   
　　三名老人全部沉浸在棋局裡，完全沒心思顧及其它的事情。

　　聽見侍女的話，觀戰的那名老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什麼少年，不理不理，別鬧！」
. [% X; j+ r+ J7 a. M7 R
　　侍女嘟起嘴道：「可是，的確很有意思嘛。才黎明初境的小小子，一個打五個，好像要打贏！」

# b8 p8 D, b/ F  ~( f　　相隔這麼遠，她一眼就能看出姜風的等級。一個侍女，竟然有這樣的眼力！
) C; s5 h% }+ N6 k+ q7 j
　　老人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說：「黎明初境打未入境的，五個算什麼，十個二十個一樣贏！」
* {) d# M$ j" r7 g: v
+ \; S/ e2 W! N8 r# h' K　　侍女輕哼一聲：「那種有什麼意思嘛，我覺得有趣，當然是那五個人也是黎明境界的呀。五個人都比這少年等級要高呢……」

　　她再次看向岸邊，突然叫了起來：「哎呀！要過來了！」

　　「什麼要過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突然從欄外直飛過來！侍女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把它擋回去的，她卻有意一讓，那個身體直飛到老人們旁邊，向著棋盤砸了過去！

7 ~0 b8 t# r  h( }　　「胡鬧！」一名老人輕輕抬手，那個人影立刻頓了一頓，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 B8 U, m8 `7 W0 ]) s
　　棋盤安然無恙，但是他們的興緻也被打斷了。

　　老人不耐煩地抬頭，侍女格格一笑，又是兩個身影接連飛來。這一次她終於出手，袖子輕輕一拂，那兩個人輕輕落下，沒驚動一點揚塵。

　　這時，老人們才意識到侍女說的話，驚訝地問道：「一個打五個？級別全都比他高？」

　　侍女嬌笑著指了指甲板：「喏，這不就是他的敵人。那孩子現在還在岸上呢！呀，他已經搞定了！」

- m5 b$ a/ c) F/ b/ s+ j) t8 G) ]　　被扔上船的正是秦虎的三名手下，分別是兩個一鏈三竅和一鏈四竅，實打實的黎明中境。

  K8 M3 ~% I3 A　　他們瞪大眼睛，不能說不能動，只有一雙眼珠子在眼眶裡亂轉。

　　一名老人走到船欄旁邊，倚欄看去，只見岸邊的垂柳下，一個少年正半蹲著身體，問地上一個人的話。
+ O' M: u' x2 A& @6 `# |& B
　　他的境界比那侍女深多了，一眼就看出各人的等級。

　　這少年一鏈一竅，他正在問話那人一鏈五竅，另一人一鏈三竅……侍女果然說得沒錯，一個黎明初境的少年，以一敵五，打倒了五個黎明中境的好手！

1 x/ V% v5 N. z　　這時，那個少年站起身，遠遠看向這邊，行了一禮，揚聲道：「抱歉打擾各位！」

. b4 I& Z8 o. m8 R$ E  T* N　　他相貌清俊，舉止有度，很能引人好感。老人轉頭道：「停船，接他上來問問話。」

　　他的命令迅速得到了執行，沒一會兒，姜風就上了船，態度依舊從容。
! z/ i% A8 Y& J6 O- n1 P
　　侍女好奇地打量著他，一名老人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有意把他們丟上來的嗎？」
. V  ~0 R; o% w1 u' k
( [' A8 A) L" G3 q3 W% a- r　　姜風坦然一笑：「正是。」
/ Z/ [) k. ^2 s! |
　　老人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麼乾脆，跟旁邊另兩名老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膽子挺大的嘛……為什麼要這麼做？」

　　姜風回答得依舊非常坦然：「因為我打不過他們。」

+ |" {# f9 U& s7 N) |" ~. m8 d　　打不過？
7 k5 N0 `* l' a% U
9 c4 m3 y6 P* v8 {: n2 S　　老人表情古怪地問道：「扔飛三個，放翻兩個，這叫打不過？」

8 _1 d+ W0 u. L" U　　他向侍女擺擺手道：「你把剛才看到的演示一下，我看看這小子是怎麼打的。」
% q1 v9 P8 Q" a% Y& n0 {
! }3 h% ?; K/ j" Q: \6 h　　「哎！」侍女乾脆地答應，亭亭站起。她伸手比劃了一下，覺得寬大的袖子有點礙事，掏出兩根繫帶把它們綁起。
6 M, m2 g4 a0 v( ]. f9 }0 n
# q2 Y" r# |: u/ P, g  L　　老人們坐在旁邊等著她動作，沒有絲毫不耐。
1 e$ x# P, T2 J+ y* B/ F
% y+ U' J8 s4 ]* e) N. b　　片刻後，侍女打理完畢，在甲板上站定，突然間開始動了。

  q6 I) _+ P0 Q4 i　　這一動，姜風整個人都驚了！
' u4 G: C9 f! F, R
　　他以為，這侍女就算能看清他剛才的舉動，所謂的示範，要麼就是重複他的動作，要麼就是一個個地來。
6 R' p9 O& X, p+ e( I- _8 H
　　沒想到，她身形驅掣如電，竟然同時重現了全部六個人的動作！
. A# \6 V6 G: S$ Q: T
　　她的動作快得驚人，身體留下了一道道殘影，每一道殘影，就是一個人的舉動。

; R/ o) I0 n& e" Z% Q" U  N　　而且，甲板這點範圍哪有長川街寬敞，桌椅瓷凳，花瓶擺設，到處都是妨礙。
. R6 P3 u2 g& \0 }# D; Z
　　但她卻視這些東西如無物，有時候甚至會讓人有一種感覺，她的影子硬生生從中間穿了過去！

　　這個身穿侍女服裝的女子，竟然如此強大！
: u/ z: d# C/ G5 q
　　老人們卻一個個都習以為常，他們無視了侍女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專心觀察著她重現的情景。

; i/ F2 @) X0 ^　　他們越看越是驚奇，同時又露出了一些恍然大悟的表情。
) @3 |( b5 V: G( E0 j6 e8 e4 x
+ Q! o' u8 Y( a4 O% h( p6 Y　　最後，剛才在旁邊觀戰，身材最瘦的那個老人輕輕一拍桌子，笑了起來：「難怪，一個打五個，是有點打不過。」
5 v4 A( M& a, a. J$ B. A% ]( s; R+ V
　　另一個矮胖老人搖頭：「再長進一點，分分鐘就能拿下了。」
* Y. W( h3 Z: T# Z7 ?4 d
. Y, Y: _2 z" P/ @& m　　最後那名高大老人哼道：「長進到跟他們同級，十個也能打趴！」
2 B% v0 |- O5 S- ~6 ]4 {
- m2 m1 p  H" N1 i1 s1 W+ O　　另兩名老人搖頭：「五個可以，十個不行！」

　　說著，他們殷切地轉頭看向姜風：「十個可以嗎？」

　　他們指代有點不明，但姜風卻已經徹底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 \; O2 h/ C7 g% Y; R- a9 z) @
　　以一敵五的群戰，他的確遊刃有餘，但這種遊刃有餘不代表能夠全部拿下。其中一個關鍵，就是他體內的明力總量。
1 |7 q2 s" S- g  w& u) z
　　這五個人等級全部都比他高，體內明力比他多，抗打擊能力也比他要強。
9 L4 ~3 b2 C* o7 X9 \8 a; q
& i* n2 G; j" k4 F& u　　他落雷掌全力出擊，能保證幹掉其中三個，但那時，他體內明力耗盡，接下來要怎麼辦？
$ i$ t2 M+ W) Y6 J9 O& H
　　如果像剛才那樣遊走作戰的話，他打一天也不是問題，但要徹底把他們幹掉，卻又力有未逮。

　　其中的關鍵就是，他的攻擊力不夠！
  x  {6 ]8 j4 p3 y
　　所以，他必須要把其中三個扔到船上，把他們制住，才能騰出手來，收拾另外兩個傢伙。

) |6 }; O8 ]& c　　老人們眼力極強，侍女一番演示，他們馬上明白了過來。
0 O- w2 b5 d" I7 X4 m6 Q# Q* {
　　姜風攻擊力不夠，是因為等級比較低。等級高了，這個問題也就不成問題了。
- h! F- ^9 e+ W7 C( G2 `4 |- w
: j. Y* o0 A5 B+ h　　但是，最後那名老人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 A, S- X6 d& N　　姜風這樣戰鬥是看出了他們的戰鬥軌跡，用強大的計算力控制住了戰局。但十個人的所需要的控制力跟五個人又是兩個級別了。

　　兩名老人看著姜風，想知道的就是他控制力的極限！

　　姜風摸了摸鼻子，搖頭道：「沒試過十個人的，不過我覺得……應該可以吧。」
: R/ V. V$ h& b' b& r3 q
1 W( l0 H5 g' Q9 ?　　老人們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最瘦的那個老人頓時見獵心喜：「好孩子，有本事，要拜我為師嗎？」
" Z% D* I0 d6 R5 G* A( b  S/ o
　　另兩個老人一起叫了起來：「老胡，你太狡猾了！」

2 v$ |6 |5 d+ T1 g1 z/ l% S: A　　姜風不好意思地說：「我已經有師父了。在林溪縣的時候，房留仙房老師收了我為徒。」
5 ]" a/ g$ W8 [7 @$ k) _
　　三人再次恍然大悟：「原來是老房的徒弟！這麼說來，你會把人扔過來，是看見了學會的標誌？」

　　姜風笑著點頭：「是，我認出了標誌，所以想請學會幫忙。」

) N6 ?& L7 g- F" P) F　　高老人直言不諱地說：「我先前還想說，你隨意把武修扔上船，此舉太過魯莽。萬一船上都是普通人，應付不了武修，還會有麻煩。既然你認出了學會標誌，那就罷了。」

　　是熟人的徒弟，那又不一樣了。

　　老人們讓姜風坐下，派人收拾了岸上的秦虎兩人，重新開船。

% P/ c6 |3 ~5 c, V5 o: u* E( C  p　　另兩名侍女走上前來，輕輕鬆鬆地把另外三人提下去收拾。剛才演的那名侍女捧來香茗，看著姜風的目光依舊好奇。

　　這時，姜風已經知道了三位老人的姓氏，最高的那名姓官，最瘦的那名姓胡，最矮的那名反而姓高，都是明心學會的學官。

　　他們沒說到這裡是來做什麼的，但不用說姜風也有了一些猜測。
' E) O- ?/ m/ x6 j, Q2 R+ U* j/ d3 o4 ^
　　胡學官跟房留仙最熟，一坐下來就問道：「這五個人是誰？他們剛才下的分明都是殺手。你跟他們有什麼糾紛，他們要下此重手？」
7 P0 {- C& O' ~. r" k
1 i9 G  g* n' m: z2 `7 N+ q1 s　　官高兩名學官對視一眼，微一皺眉。
" [" b$ d3 h0 N
8 e$ v2 D; _/ [. L0 R+ R　　那五人都是泰倉本地人的打扮，萬一引出了什麼人物，反而有點麻煩。
- l% j! q1 c1 }0 R' M* t
　　明心學會地位超然，他們絕不想牽扯到什麼事情裡去。
# ~0 ^0 Z1 G: {6 e
　　姜風搖頭道：「是我家族裡的一些事情，跟房老師無關，還是不要提了吧。」
0 \' _7 Z9 [: c+ v
　　這個時代極重家族，只要你的名字寫在黑石譜上，家族內部的事宜就不方便讓外人插手。

# P  Y& W- u. x2 g　　聽見這話，官高二人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又皺起了眉：「對方竟然在外買兇對付你，你可要千萬小心。」
0 o2 j4 X: B9 e- M0 `
　　姜風笑著點頭：「是，我現在跟另一位武修師父一起住在武館裡，不在家中，這次只是偶然而已。」

　　胡學官一拍大腿，驚道：「這樣說來，你跟老房學的是製作寶器？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寶器師！」
3 {) s* p! f# e$ `4 O! n7 j
) l4 l4 ^$ S* B* H4 ?- E9 l　　姜風不好意思地搖頭：「剛剛開始學，離上線還早得很呢！」

3 R* h5 A0 o% m! a# _" y, Q( r8 V　　接著，幾人拉拉雜雜地閒聊了幾句話，沒多久，船就進了泰倉船塢，姜風下了船。

  m8 ?* N: ~( g　　幾名學官站在船頭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官學官淡淡地道：「房大師有福，這學生不錯。」

# ]6 V  D, M- H　　胡學官感嘆道：「的確不錯，可惜遲了一步！」
% |0 V) |& s- i  c9 {
0 \5 U: {8 ?2 c- P- R$ N$ H4 ~　　高學官輕聲問道：「這孩子現在來泰倉城，莫不是……」

( x' i3 |& O' r& l, N+ f5 u　　官學官打斷了他，道：「是或不是，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總之不過秉公辦事罷了。」
, q  X/ ]- _- Y* Z- Z
& t& N6 O. R" J8 l7 a+ J1 e6 Q　　另兩名學官連連點頭，三人一起轉身，走進船艙。

; m4 P8 b, i0 j　　這時，姜風彷彿有所感應一樣，回頭看了一眼。接著，他搖了搖頭，哂然一笑，飄然遠去。

1月23

1 Z# g  Z$ D1 _, i+ s1 ~  c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3 傷在明心種
   
　　姜風本來就只是藉機脫身，沒打算讓這幾個學官幫他太多。
* m$ [- A; o/ D; n; ^% e+ a% T
　　事實上，在剛才的戰鬥中，他的情況比他說得好多了。以一敵五，他未必沒有取勝的手段。
1 G8 R0 ^; c3 i1 a2 q0 V
　　但是，他的目力驚人，紅頂遊船還遠在另一邊，他就已經看見了上面明心學會的標誌。

, F2 d, j7 G6 k/ O& h　　他一方面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要引起那幾個人的注意，讓他們對這件事留下一點印象。

　　他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用處，但今天的一點伏筆在後日發揮的作用難以估算，做，總比不做要好。

$ A% d# _. n& k* h! g+ h　　接下來的路上，他提起了精神，但很明顯，姜懷明就只找了這一波人。
" g* R$ A. C. ?# ?. |
0 K' Z, Q0 p" t　　他平安回到了遠山武館的小院，一進院子，就聽見了呼喝喘息的聲音。平亂山等人披覆著重重的木甲，正在揮汗如雨。姜風笑了笑，立刻也加入了訓練中。

5 b+ w3 n* K4 q# }) R6 V　　……
# S) j* M' A. I' {4 C
　　……
  `! b' n5 e, b6 @
" D# v- {6 I, k3 `: ~　　姜懷明設法找了秦虎等人去殺姜風，自己留在厲命租下的會館裡，來回踱步，坐立不安。

0 n. P6 O& D. [　　厲命正端著一杯茶緩緩啜館，看見他的動作，不耐煩地說：「冷靜！些許小事，哪值得如此焦躁！這種心態，你怎麼能在州考裡過關？」

2 [  q* n! l$ n3 S4 D2 e　　姜懷明深吸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厲命遞給他一杯茶，他接過來時，手上已經基本穩定，茶面波瀾不驚。
; F* }, [) ^. N+ c) J
　　厲命滿意地笑了笑。雖然他來帶這幾個徒弟，只是奉命行事，但教了這麼段時間，他對姜懷明還是比較滿意的。
" q; `7 K! w, B: `4 v3 G
* u( T; r8 q7 M& z　　這個年輕人天資一般，但思維周全，行動敏捷，是個不錯的苗子。
5 v- z) r- v3 ~! }% }9 m
. E' A8 d1 R' m7 z6 c　　不過，姜家雖然只是一個分家，好歹也是雀踏姜家的分家。世家現在跟伏流君勢同水火，也不知道主上將來會怎麼處理陸明姜家的人。
( q) b7 c. I. l, G& \- _- A
　　但這事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只需要奉命行事罷了。
4 t+ S7 s1 T8 [6 S7 @
　　沒一會兒，一個人匆匆進來，遞了封信給厲命。厲命展開一看，面露異色。

+ L+ r9 X8 u, O  j- P　　他把信紙放在桌上，推給姜懷明，說：「原來那小子的背景是這個。」
6 C& Z: m# F: Y! i( M0 c
2 C( ]3 u1 z- s- v6 L　　姜懷明一愣，感激地道：「多謝師父照應！」

4 x, ~" ^8 b, T( G- G　　他們家的勢力就只在陸明鎮一帶，根本伸不到這邊遠的地方來。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打探到姜風的背景，也只有厲命運用伏流君的勢力才能做到了。
5 P1 d! Q9 f. S6 F2 y  T8 C% A
  F) g* K+ Y5 j0 D+ a　　厲命繼續慢慢喝茶，說：「這背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太小，倒是有點麻煩……」

　　姜懷明皺眉問道：「這姓華的，是禦魔軍的軍人？現在不是退役了嗎？有什麼關係？」

" H. K: j6 c" y. I　　厲命說：「華蘇這個人，我也聽說過。他是禦魔軍的一位千夫長，曾經統領了千人大軍，殺傷魔族無數，凶名赫赫。之後他受傷退役，是千重軍接收的。」

. S! \4 Q4 E- z4 [# J　　聽見千重軍三個字，姜懷明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千重軍不是重家的私軍嗎？！」
4 v+ p$ E8 p1 U3 M8 v( H& ]% Q
) ?, X5 T! `  s3 c- ?- m　　厲命點頭，說到這件事情，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一些尊敬之色：「重家與魔族勢成水火，從來都是禦魔軍的重要資助者。他們的資助同樣也表現在對禦魔軍這些退役人員的安排上。從禦魔軍退下來的人，通常都身負重傷，一大部分還肢體殘缺。長期在戰場上生存，他們已經很難適應現實的人類社會。」

! L3 P! ~1 J% ?, f　　厲命在信上點了點，緩聲道，「譬如華蘇這樣的，就是一個典型。千重軍把他們接收下來，治療傷勢、安撫心靈，給他們一個重新進入社會的身份和渠道，也算是一項大功德了。」

; m  A' y' ?# ?$ x8 e2 l　　姜懷明想起在芥子閣門口聽見的對話，冷笑道：「什麼大功德，不過是沽名釣譽的手法！厲師您應該也看見了，百姓對重家的態度！這種態度給重家帶了多少好處？根本不需多言。商家無良，這只是重家的手段而已！」

　　厲命沒有說話，淡淡瞥了姜懷明一眼，心裡有點失望。

4 [- Q" ~$ [/ ^  C: `　　姜懷明的想法不是不能理解，但他的這種態度卻很不合適。
! t0 K& E1 {( i6 j  V( ]" }
　　不管重家這樣做是不是什麼手段，他們實際做的事情、達到的結果都是顯而易見的。而且以重家的勢力，姜懷明就像是一隻螞蟻一樣渺小。
: h# r4 y% u# L! e2 Y% P# W8 z4 |
8 k, L" V4 h4 b) w% N$ F　　面對這樣的勢力，抱持如此敵意……
& f4 A. ]5 X; E  w0 M$ V: x
　　他轉移了話題，道：「總之，華蘇跟重家有這樣一點聯繫，這多半也是今天溫良機格外禮遇那小子的原因。華蘇曾經身受重傷，實力大減，但仍然不可小覷。而且他以前在禦魔軍聲望不低，軍中同袍關係，是你難以想像的。」

! f. [3 z+ C0 ~4 `2 y) H9 _! z　　姜懷明沉吟道：「也就是說，我們要收拾姜風，還是不好跟華蘇正面對上？」
2 T. n) Z0 b. A3 p/ K9 _2 o& r
　　厲命抬眼看他：「不是我們，是你。你不妨跟你父親聯繫一下，告知這件事情，由他去處理。」

　　在厲命看來，州考馬上就要來了，姜懷明實在不合適在這種時候分心。
0 S4 p0 I5 w6 N) ^" m
/ J- C) \+ v6 ]1 A7 {7 j　　姜懷明卻搖頭道：「不，姜風畢竟是本家送下來的人，我們慢待也就罷了，可不能讓本家知道我們有意幹掉他！父親雖然睿智，但城府不夠深，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很可能會露出什麼破綻。所以，還是我親自處理比較好。」
* s1 p+ J3 e  G, J) e; o
/ M5 d* O+ [; ^9 e5 t2 ~% U　　厲命沉默片刻，道：「只有半個月了，你知道了。」
! }& ^& O! L; v+ `; k# [" w  }
2 w, C3 [- o! T7 ?$ D- U　　姜懷明站起身，恭敬地道：「師父請放心，我不會耽誤正事的。」
; B' X6 P) A" ?, L0 d5 z7 V5 N
0 [# J* ~" g/ a6 w1 m5 r　　……
! k6 d9 [: o7 u- {: m
　　……

/ b/ M, F" ?: s) R5 F/ [　　無巧不巧，姜風在小院子裡，也正好跟華蘇談起他的傷勢。

　　晚飯後的黃昏時分，天地間明力雜質極多，最不適宜修煉，是遠山武館慣常的休息閒聊時間。
' ~* l+ p9 g1 P4 A7 b" d
- B( O7 r' Q" @　　姜風想起今天在芥子閣的經歷，溫良機跟華蘇一樣，也是受傷之後退役的。而且他的情況跟華蘇非常類似，一樣是明心種和元枝遭到重創，境界大退。
  n6 y9 Y2 Z. l/ t% M7 B
+ W4 ?( H+ O' e: v　　姜風身邊已經有了兩個這樣的例子，但這樣的傷勢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還是不太清楚。這時候閒聊，他就向華蘇問了起來。
) q, ~- t3 q" g6 D" o
　　華蘇點名道：「平亂山，你給我講講，武修的級別是什麼樣的。」

3 l% x0 T; I, F- v　　平亂山站起來道：「一鏈七竅全通，晉階黎明武修；二鏈全通，天明武士；三鏈，陽明武者；四鏈，身明武尊；五鏈，心明武宗；六鏈，意明武皇……」

2 e7 W8 D" I" G　　他正要繼續說下去，華蘇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那麼什麼時候才能直接使用明力攻擊敵人的呢？」

　　平亂山坐下，騰致站起來道：「三鏈陽明武者，才能外放明力進行攻擊，在此之前，都只能把明力運用於身體裡，靠肌肉動作傷人。」
( u/ G/ F1 H  d; q+ ?9 g! |
　　洪程補充道：「不過也可以像姜風那樣，利用明力影響周圍環境，進行遠程攻擊。」
! {, A7 y' C# @* [1 r* m6 Q; U
" l( N  y5 m# j' T; b) r( N: D　　平亂山用力搖頭：「這個太難了，要控制到那種程度太精細了！」
8 F' s  F. r  S, c
　　華蘇瞥他一眼：「你要放棄嗎？」
4 U2 U; V. N' D( c# w$ Q
　　平亂山立刻挺起了胸：「當然不！我也想練成空氣炮，指哪兒打哪兒，炸得敵人臉上開花！」

　　華蘇手指一彈，一個空氣彈在平亂山面前爆炸，氣浪轟到他的鼻子上，力道不重，剛好足夠刺激他的淚腺，讓他的眼淚嘩地一下流了下來。
" G' c5 d4 d8 x( Q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華蘇冷然道：「坐下來！決心不是嘴上說的，是實際做出來的！」
. Z7 U7 o* R- P2 W
' J; e5 T2 \5 ~# i' T　　姜風打圓場道：「說努力，平亂山也的確非常努力了。」

　　平亂山捂著鼻子委委屈屈地坐下，華蘇理也不理他，手指在地上一劃，劃了一個簡單的圖形，介紹道：「三鏈陽明武者，可以外放明力進行攻擊，這時候的攻擊有兩種，一種是利用明力的種種屬性或者衝擊力，打擊敵人的肉體。另一種，則是直擊明心種，攻擊敵人的根本！」

　　「等級越高，武修的身體就越是強韌。那時候，就算一刀斷喉，也不是什麼致命傷。他一樣可以擠壓肌肉血管，暫時封閉傷口。至於擅長木系的武修，擁有超強的自癒能力，正常情況下很難對付。」

- E5 O" f/ T+ H2 |　　姜風聽到「自癒能力」四個字，已經打起了精神。

! A8 O2 B, D# v) s  E/ f　　華蘇說：「陽明武者開始，就能讓明力外放，之後，武修的戰鬥就變成了雙向的，同時攻擊敵人的肉體與明心種！」
7 f9 Q4 _/ Z9 k( k* ?6 J# W
　　華蘇深吸一口氣道：「只要明心種受到一絲傷害，就會直接反應在元枝上。元枝斷裂，明力流失。傷到一定的程度，就沒辦法再修復。受傷者不僅會境界滑落，而且，從此再也不能向上修煉了！」
/ W" Z8 c: T9 Y; X3 m4 ^. Z
1 y& }! ^& ^$ g2 F　　平亂山臉色變了，問道：「華老師，您……」

　　華蘇吐了個煙圈，伸出右手，說：「你們可以來看看，元枝受損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o: Z* p" @0 X
　　他的皮膚粗礪，隱見下面糾結如鐵的肌肉。皮膚上傷痕纍纍，一直延伸到衣服裡面。這正是在戰場上千軍萬馬磨練出來的結果，一個鋼鐵的戰士！

! U$ E8 c. X. O" I7 G/ _' ?6 ^　　幾個人同時沉默了，面面相覷，不敢伸手，惟恐觸及他的傷口。
9 `! T( j. Y0 {7 d* _, \
, c, u9 {6 o1 g　　華蘇不耐煩地道：「讓你們看，你們就看！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後不會沒有好處的！」
* E; u6 ?3 H1 |
　　姜風深吸一口氣，道：「好，我來看看！」他伸出手搭在華蘇的手腕，明力透出他的身體，向華蘇的體內延伸進去。
0 Q8 ~: U/ N' ]9 B4 w2 a& j" [
　　剛一進入，他就感覺到一堵牆壁橫在面前，隔絕了他的感應。
4 m+ I. }. b) A" {# y4 N
" N/ u; P  U* j! ~　　片刻後，牆壁轟然倒塌，開放了前方的通路。

" N- ]0 c, W  s2 J$ s' M　　為了他們瞭解情況，華蘇徹底解除了身體的明力防禦！
& I5 W5 T* B- b. z, l

1月23

3 q) w% ^+ Y3 w. y4 K2 S
+ v2 Q, f' {/ N" d; u6 \第一卷 九天雛音  八十四 未能修復的循環

　　經過華蘇和房留仙的先後調教，姜風現在的明力極為敏銳，感受力極強。
$ R' A+ ]! q" {, X& v
, T% F# j# s/ _0 d- k　　他的明力一進入華蘇的身體，立刻「看見」了一片蒼茫的大地。

　　這片蒼茫的大地曾經經歷過無數戰火，地面上滿目蒼痍，到處都是犁出的深溝。

　　大地盡頭，有一棵大樹。它曾經枝繁葉茂，如今整個樹冠都被削去了，枝葉凋零，極為滄桑。
% v# |' i7 G$ {! ~# }! O
　　姜風看不出來這棵樹以前有多大，但很明顯，現在上面只剩三根完好的樹枝，第四根樹枝被削去了一大半，只剩下幾片樹葉。

　　姜風的意識剛剛一動，就迅速靠近了這棵大樹。
2 S8 u: b3 O7 S4 C
2 z/ y" P# s" I! ~& U+ e' v　　他低頭一看，大樹的樹根仍然繁盛，無數粗大的觸鬚緊握著一顆金色的種子，這棵樹，正是從這個巨大的種子上面生出來的。
$ G# }4 d$ a, o  _* z' i3 [/ `
" c- f& _  u0 |8 n　　不用說，這顆種子就是明心種，這棵樹上的每一根枝條都是元枝。相比起姜風自己體內的那個幼小樹苗，這一棵才能真正地被稱為大樹，一棵與明心樹極為相似的大樹！
2 {- [; H$ H9 |
　　他低頭看著明心種，心中一動。

　　這顆種子通體金色，上面一環也不見。但華蘇融合的不可能是無環的天心種……這是怎麼回事？

5 V, y% ]2 W9 [2 \  i　　他很快發現，明心種上的金色，其實是濃得如同實質的明力。它緩緩旋轉著，往元枝上進行輸送。

, R; O7 a# ?$ ]! m! ^　　但是，只有三根半元枝是連通的，能夠流轉明力。而剩下的要麼就不復存在，要麼就像是枯死了一樣，根本沒有半點明力流通。
* g9 j" X% i9 t4 k( {
4 |; s! }* v9 a% j5 f　　原本來說，元枝裡的明力能夠形成一個循環，流轉一遍之後，再送回明心種。每一次循環，都能增強一絲。
' m' N2 ^' C% ]- H
　　但華蘇體內的元枝斷了一半，原有的循環被打破。
' ~2 v% w  Z0 I" z: g1 z
% z  r8 t; @. {! |  F( O1 e! I　　姜風仔細觀察後發現，剩下的元枝被扭成了一個形狀，勉強形成了新的循環。但這些新的循環顯然不正常，只能勉強維持明力流通，剩下的不僅不能增強，反而會漸漸流失。
% w1 [1 n/ ]% c# h
　　這也是樹上的「葉子」，會漸漸枯萎的原因。
& |: F1 a' J- l& ]$ r5 D
　　姜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的明力往回一收，意識也隨之抽了出來。

2 _# L9 v  Y5 u: E　　他震驚地說：「華老師，您的元枝正在漸漸萎縮！這樣下去的話……」
; V6 t- V3 T/ S- q4 n( k' }" r% _& W$ `$ N
3 d! D/ n' S& Q7 ?& T5 a; K, C' r　　華蘇意外地看他：「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功夫，你看出得還真不少！」
7 m  x! f% v! J; Z7 k. |
3 N* m3 [5 f: F$ d" N　　他把手交給平亂山等人：「你們也看看吧。這就是明心種受損後的樣子。」
) h) @# K0 Q/ L
" q* n6 q/ `% n: g) {8 {' Q7 h　　三個人沉默著一一看過，姜風也不知道他們看見了什麼，他只管緊盯著華蘇，觀察他的表情。
; f3 c4 c7 V, U3 Z' Y- j5 W
7 O, a! N4 S5 z' r　　華蘇叼著煙，一臉的漫不經心，好像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但姜風何等敏感，他還是發現了，他的眼睛深處潛藏著一絲無奈與嘆息。他並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也只能被迫接受下來。
2 O" e, a! p0 a8 p* E
4 L6 j% t7 h) H, M  f　　最後，華蘇甩甩手，說：「來聊聊吧。你們看見了什麼。」

# f8 v6 h9 M- M$ R! z& g　　平亂山三人看見的情況都跟姜風差不多，說完之後，華蘇平靜地說：「沒錯，那一次戰鬥，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強敵。他直接攻擊了我的明心種，我的防禦被完全摧毀，明心種破裂，元枝瞬間折斷了兩根。」

6 v, q! r) |, G　　平亂山問道：「華老師，您以前是什麼等級？」
5 Z* t$ B8 Y  I% Y* H( ~
* p5 D0 k7 I; _3 Q3 h- x　　華蘇隨意地道：「六鏈意明武皇。」

8 s6 Q: z) H) S! W　　六鏈意明武皇！小院裡抽氣聲此起彼伏，少年人全部驚呆了，接著用崇敬的目光看著華蘇。
: n6 A9 w5 W8 f$ @$ X* q$ S
　　華蘇說：「受傷之後，現在只剩三鏈陽明境界了，你們只要努力一把，不久就能超過我的。」
4 @8 b! }$ Q* @$ n( }' h, ~# v
　　姜風皺眉深思，注意到一件事情：「華老師，您剛才說，您受到攻擊的時候，元枝折斷了兩根，那就是說，下降了兩個境界。但現在您整整倒退了三個境界，是之後再次受傷了，還是……」

　　華蘇讚許地向他點了點頭：「不錯，你的觀察力果然敏銳。我被攻擊之後，遭遇重創，無力再還擊，馬上被人救起。所以，我只受到了那一次傷害。」
! w( _: G, P& I, P2 o  Y; M; I& \7 p
4 V0 f9 C6 j, d1 l　　姜風說：「也就是說，第三個境界是後續傷害？」

　　華蘇在地上比劃：「元枝斷裂，明力流失，明力循環被打破。如果這時候，沒有受到及時救治，及時封閉明力循環，明力可能持續流失，直到明心種徹底枯萎。」
5 q# R/ Q) }# b2 n  F. k
　　騰致瞭然地點頭，說：「就像是人的血管被打破，必須及時止血，不然一直失血，遲早會死。」

) G+ a4 h4 b& ]; R1 F) ]　　華蘇點頭：「大致就是這樣。對於我這種情緒，後續的治療主要就是指封閉明力循環，進行重建。但是，每個人體內的元枝都不一樣，要在短時間內判斷受傷情況，知道如何重建明力循環，很少人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叫作明療師。整個九天加上玄極大陸明療師都非常少。我受到這樣的傷，還能保下一半實力，也算是天大的運氣了！」

　　姜風頓時明白，治療華蘇的這個明療師應該就是重家的人了。

　　他皺著眉說：「但是您重建的這個循環……不算太好，明力還是在緩慢持續地流失，這代表，您的實力會不斷減弱，將來……」

　　武修的實力由明力支撐，一個完全失去明力的武修，將會徹底變成廢人。這可不光是形容上的，而是真正的字面含義。
) a/ f0 O& Q$ X- d! E/ g
　　如果華蘇完全失去明力，別說行走了，可能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渡過終身！

. d, e3 I( B, I& h% [( a" G0 K# R% f7 Z　　聽姜風一解釋，平亂山等人的臉色也變了。
1 |9 o! [4 W* K6 L9 K
" s6 r3 |( n0 g* A) n　　這段時間的相處，華蘇一直盡心盡力。他雖然嘴巴脾氣都不好，但待他們的確是一片真心。無論是教育之恩，還是師生之情，他們都絕不願意看到華蘇變成這樣！
: K. ^/ }( z2 m! t5 l0 E
　　平亂山急道：「那要怎麼辦？有沒有辦法治病？」
% B) Y2 s: {& p
　　華蘇搖頭：「給我治療的那位明療師，已經是很頂尖的了。當時傷得太重，最多能治到這個程度。不過也沒關係，多活的這些年，就當是揀的吧。而且，我現在還是個陽明武者呢，就算流失，也還有好久，你們不需要擔心！」

　　他把話題拉了回來，道，「不說這個了，給你們看，只是讓你們體會一下明力攻擊的結果。」
) ]2 G. X8 j3 I7 E
　　明心種天生就有韌性，遇到攻擊會自動還擊，所以，正常的同級戰鬥中，很少會出現明心種受創的情況。

　　這樣的結果會有兩種可能，第一，對方的級別比你強得多。
& m  _5 X/ X8 ~$ v4 r
0 p, M# @. r6 i$ }) n. q　　高出五級會出現等級壓制的情況，高出十級，就可能直接攻擊明心種。

! w$ V$ O: o5 H8 m& i7 p5 [/ ]　　第二，對方擁有某種直擊明心種的武技。這種武技比較稀有，但並不是不存在的。

6 Y3 a7 f3 \8 R% n2 Q1 S2 y! ^　　遇到這種情況，他們要格外小心。
- O7 M+ u! J! w- W/ R3 C
　　有攻擊的武技，當然就有防禦的武技了。

　　一些人能夠用明力在明心種周圍建立防禦壁，能夠抵禦一部分的明力攻擊與明力探查。
1 S' }/ l2 q- c$ [0 ~
　　華蘇出身平凡，沒機會得到這樣的武技，但他的戰鬥經驗何等豐富，自己總結了一套防禦方法。
8 N# \% f  J* s
　　剛才姜風進入探查時撞上的，就是他的明力防禦。

- P6 Z% _0 v' ^. f) M　　姜風等人現在已經全部晉階黎明之境，正好可以學習這套方法。接下來，華蘇就把他的經驗總結毫無保留地教給了他們，並且還使用明力，一一指導。
/ p3 h9 r+ U/ U8 z+ n; g( Z
　　夜晚的訓練就是這個了，子夜過後，幾個人一起回屋，洗漱休息。

　　躺在床上，平亂山突然叫道：「老姜……」

& q0 e7 e) X* q7 W$ _% M* H$ {　　姜風問道：「什麼？」

9 T& h' u8 @* p% Z3 f# S2 a　　平亂山沉默片刻，咬緊了牙關：「不，沒什麼。」

& j% v: J3 v5 f- a　　姜風知道他想問什麼。雖然一開始華蘇對平亂山態度不好，但和解之後，兩個的感情卻迅速開始升溫。平亂山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內心非常重感情，猶重師恩。今天傍晚在華蘇體內看見的情況，以及他將來可能遇到的情況，讓他心裡非常難受。

$ y* l0 H# l* U+ B5 Q0 N　　又過了一會兒，平亂山突然說：「現在回憶起來，我師父應該也是元枝受損，漸漸衰竭而死的。」

　　他重重一擂床板，說：「什麼重建循環，修復元枝，要是我也會就好了！」

. ?' S' x* K& @4 h- A$ h　　他再次沉默了下去，這次，他再沒說一句話。
! u( J( p" E# W# k
4 A- ?6 X0 g/ n& e, V　　姜風的意識漸漸潛入身體內部，平亂山的話迴蕩在他的心裡。
' k# h' @2 F" o2 H7 ~
- T6 M' s+ ?/ _' N7 ~　　天機魔方正在運轉，一幕幕圖象在它周圍出現，化成無數數據，被它吸收進去。
: v. x7 i* w4 H  u- J1 P
　　自從縣考那次之後，天機魔方每天晚上都會來這麼一遭。它會自動重現姜風這一天裡看見的、遇到的全部狀況，把它們分解成數據存儲。

　　其實很早以前，姜風就做過這樣的工作。那時候，他是把自己總結出來的數據寫在紙上，而現在，則是由天機魔方自動完成罷了。
2 G9 @0 Y8 k: v& F
　　溫良機、秦虎、那名侍女、華蘇……

　　一幕幕圖象中包含的數據有多有少，這一次，數據存量最大的，還是姜風在華蘇體內看到的情況。

/ e$ o+ h) S! I　　華蘇體內，那棵明心樹上的每一根枝條、每一片樹葉，都被天機魔方記住，存儲了下來。
/ x( y# }) _7 f
　　看著看著，姜風突然心中一動。

　　天機魔方擁有強大的歸納能力與推算能力，他能夠利用天機魔方，試著替華蘇建立一個全新的明力循環，徹底治癒他嗎？

　　這個念頭一產生，天機魔方旋轉的速度瞬間加快了，好像正在呼應著他的需求一樣！
4 a. R; g- u9 I  c! G& A4 V) X

1月23

0 C  @9 Z  r- P" `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5 泰倉後街
# g6 j7 H- O) k8 y
7 B1 N) O! y5 [7 s4 J　　雖然姜風有了這樣的想法，天機魔方又自動開始呼應，但就現階段而言，他還沒辦法做到。
8 q1 @; g+ X& A: m  u
; k& z* [6 M! r. F  E# R9 C　　天機魔方運轉的能源是姜風體內的明力，俗話說，有多大的力氣，做多少事情，姜風現在就是這樣。

　　指明訣是一本很初級的明力武技，姜風對它進行優化時，還只能一步步地來。

　　華蘇是從意明武皇等級降到陽明武者的，他體內的明力樹，以及元枝的構成何等複雜。要給這樣一個人建立新的明力循環，姜風的明力根本沒辦法支撐。

　　他迅速想出了一個新主意。
- o) p' E) {0 W, }. I- L
3 W3 F9 M: T6 O7 M5 Q, E　　沒辦法一次性建立全部的明力循環，把元枝分解，一節節地做呢？
& ^" A  ]$ Y4 A/ P
　　就像華蘇說的那樣，他是陽明武者，離明力全部耗盡還有一段時間。一點點來，爭取趕在這之前完成就行了！

) D3 N' k. U  p: K6 J　　找到了這樣的路子，姜風的心情迅速平復下來。

　　不管怎麼樣，去做就是了。
2 \1 D& g& K+ c0 A1 s+ a
　　不過，平亂山等人的情緒仍然非常低落，被華蘇大罵教訓：「老子是死是活，還用不著你們管！你們不過是才入境的小屁蛋蛋，管得倒寬！心情不好有個屁用，哭喪著臉就能讓老子漲命了？州考近在眼前，分不清輕重緩急，趁早給老子滾蛋！」
& I# t" v- J1 |5 s* Y7 Y) ~
% l  H( @) F, ?4 ^) z0 Q9 [. n　　華蘇罵得毫無邏輯，但裡面有一句話的確激勵了大家。

　　現在他們才剛入境，根本心有餘而力不足。等他們強了，眼界更廣了，明力更多了，說不定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頓時，他們一個個全部被點燃了，精神十足地重新投入訓練。
# B! d1 ~1 P' q; A
& b& m9 s1 Z/ N- @" P- y* _# w　　華蘇很清楚他們的打算，嘴上仍然罵罵咧咧，卻在沒人看見的時候，轉過身去，抹了把眼睛。

　　……
$ O. j: ^, v8 z7 u$ v( F3 c
　　……

　　正當遠山武館各位學員熱情似火地訓練的時候，姜懷明裹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匆匆到了泰倉城北邊的一個角落。

( o; O5 y/ A0 [7 F" A. Q/ E6 i　　泰倉城南富北窮，相比起南邊的繁華，北邊房屋低矮，街道狹窄，一片破敗景象。
/ r' z& h. ?* h* l& U7 a! _8 Q6 D0 \
3 C, U0 e4 o4 n7 p  A　　越往後走，街道越窄，兩邊的路旁堆滿了垃圾，地上處處污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臭味。
+ F, i2 x. U6 |* z1 O
8 m0 w: y- x8 W9 }5 f4 |! X　　姜懷明眉頭緊緊地皺起，小心避開那些垃圾污水，惟恐它們沾到自己的身上。

3 u# M2 \2 ?3 c; L' O' g1 z　　突然，嘩啦一聲，姜懷明條件反射地向旁邊一閃。一盆水從二樓上淋了上來，他躲避不及，半個身體被澆濕了。水裡散著一種古怪的惡臭，姜懷明噁心得不行，連忙把斗篷甩開扔掉。
6 z0 m, s* j+ j
　　他抬起頭罵道：「下面有人，誰往下亂潑水？」

0 z. P+ `6 ?- S  R　　上面的人根本沒回話，瞬間又一盆水潑了下來。
- K, T: T' s' u* [7 L; x
　　姜懷明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手，頓時被澆了個透濕。斗篷被他扔到一邊，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臭不可聞。

3 I/ O$ `/ e) {' S# p$ X' w8 {+ G  }　　他怒氣沖頭，一瞬間根本就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下意識就要衝上去就要把那人打死。
  C& k7 ?! s0 H- Q  Q
  h& }6 H/ w( j: E. w7 G4 J　　他剛剛抬起腳步，突然感覺背心有些發涼。他感覺從某處投來了一束目光，正帶著濃濃的惡意凝視著他。不，這樣的目光不止一束，他突然間感覺到，這條街道的各個角落充滿了同樣的目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就盼著他做出什麼事情，好有個藉口把他撕爛！
5 E- W2 `! ?! H. n
% s8 `- F7 v2 R' M; a3 v　　他心中瞬間凜然，想起出來之前，厲命的話：「你要去那裡也可以，不過一定要小心，在那裡一定要謹言慎行！泰倉後街裡有什麼人，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你要是在那裡出了事，沒人會去救你，更沒人會替你報仇——你記住了！」
8 P$ s! y: o1 o
( m2 A4 i4 D9 B5 h1 n2 l1 v( F　　當時姜懷明的心裡就怦怦怦地跳了起來，不過那是興奮的。泰倉後街，這麼神秘而凶險的地方，在那裡他一定能找到最合適的人選！

　　不過現在，興奮消失，全部變成了恐懼。
1 C$ D6 H  c+ @- S* Y  K
　　厲命說得沒錯，這個地方極其危險，一定要小心！
4 X" A, X% U# [+ ], r  |8 P
　　他頓時壓下了心裡的怒氣，垂眉斂目，快步離開。他隱約可以聽見，身後傳來了一些惋惜的嘆息。「嗖」的一聲響，一個小孩衝進巷子裡，他扔在地上的那件斗篷已經不見了。

+ l% Q7 Y+ b  y　　姜懷明收回心思，拿出地圖來看了一眼。接著，他順著地圖，彎彎曲曲地走進一條更深的小巷裡，推開了巷底一間破舊的木門。

3 T) [8 M) U% |5 z　　木門剛一推門，一個黑影砸了過來。姜懷明猝不及防，被它直接砸中鼻梁。頓時，他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黑影咚的一聲掉在地上，滾了幾滾，卻是一個銅杯。跟著，一個聲音怒吼道：「臭死了，滾出去！」與此同時，一股陰冷的、帶著殺意的氣勢從裡面傳來，凍結了姜懷明的行動。

+ E: F0 `" R* Y; \9 D　　他下意識地關上門，屈辱地握緊了拳。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深吸口氣，在門上按照一定的節奏敲了五下，揚聲道：「一千金幣！」
2 J* v; L9 X1 I& R
' D* i% j9 W$ [# t　　木門無聲打開，裡面那個聲音幽幽地道：「到井邊洗洗乾淨，然後過來。」

　　姜懷明一轉頭，果然離屋子不遠的地方有一口井，井欄旁邊有一個桶。
0 Q. |% I  f9 @
' X6 B$ P! s( h# ^- ]- Z9 v% ?　　身為姜家族長的長子，他向來養尊處優，洗澡向來有丫鬟煮好香湯，什麼時候像這樣直接拿井水洗過澡？

4 K9 R7 c6 U  u　　他盯著那邊看了半天，心裡幻想著姜風被悽慘殺死的模樣，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走到了井邊。
* m7 R2 y9 Y1 }% a8 a  {3 A
　　現在已經是七月盛夏，井水澆在頭上一點也不冷，只覺得涼爽。

2 r' V" `5 M9 h. ~6 Y4 \　　姜懷明心裡的火氣消了大半，隨便洗了洗衣服，濕淋淋地套上，再次敲響了那扇木門。

$ F# |) \) t' i5 F# v8 n5 O　　接著，一塊毛巾扔了出來，姜懷明接住擦乾，總算是被容許進了門。

　　屋子裡極為幽暗悶熱，姜懷明走進去沒一會兒，剛剛被井水沖涼的身體就密密地出了一層汗。
$ o$ [5 w. J( K) S7 G+ I; F
　　陰影裡，一個影子動了一動，問道：「要殺什麼人？」

　　姜懷明道：「不是什麼難對付的傢伙。十六歲不到的少年，才入境不久，現在就在泰倉城，準備要參加州考。」
) N1 [( K: X( L( ~
' s: V& [( }4 H5 I& N2 p3 W　　「哦……」那個陰惻惻的聲音沉吟片刻，「聽上去的確不是什麼大事……」

　　陡然間，那個聲音變得尖利起來，陰冷的氣息直逼姜懷明，「來找我？還要一千金幣？不難對付？」

7 M# g" l7 G% Z. C0 u* U) L4 I( i　　接連三個問題直拋而出，姜懷明的呼吸都變緊了。他好容易壓下心裡的驚懼，道：「目標的確就是這樣，就是那小子有個師父，比較難對付一點。」
: h5 y# t. r6 K; n0 c- r+ q
　　「哦？說來聽聽？」

+ h- g# f( W2 D( D6 z: g7 [: W　　「以前是禦魔軍的，據說是個千夫長，不知道什麼等級。後來受傷退役，在鄉下開了個武館，帶著學生來參加大考。」
2 P: ?, p# u- m0 U6 w/ _4 ?0 i8 M
　　「禦魔軍？千夫長？！」
3 M3 Y* ]: a; F6 S( T# {
　　那個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陰影陡然升起，直逼姜懷明面前，「小子，敢在我面前耍滑頭！」

) q, u! u; V  b5 b　　大片陰影突然席捲面前，這麼近的距離，姜懷明竟然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臉。他心驚膽顫地道：「我，我沒有耍滑頭！」

　　「那麼你知道，禦魔軍的千夫長一般是什麼等級嗎？！」

　　「什，什麼等級？」

, a, d7 W. n! j$ P9 r　　「心明武宗，至少也是意明武皇！你是要我對付一個心明武宗？！」
$ a. b6 N- |) i0 ?- u2 l9 R
　　姜懷明總算鬆了口氣：「不，不是的！我剛說了，他是受傷退役的。他是明心種受傷，降了三個境界，現在是一個陽明武者而已！而且，我們不需要幹掉他，我們只要避開他，幹掉那小子就行了！」

　　陰影總算退開，姜懷明終於能夠呼吸了。

　　那道陰影沉吟道：「即便如此，還是有點麻煩。小子，你知道這樣的因傷降境的，最麻煩的是什麼嗎？」

　　「是，是什麼？」

+ ]- [" O; d5 c' @$ G0 m　　「是他們的經驗！這些傢伙，一個個奸狡似鬼，要從他們手上搶人殺掉，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陰影又是一陣沉吟，片刻後道，「一千五百金幣！」
* Y, {- E/ B4 @9 ?) B8 V  u* b
4 G+ o/ @! @' \; a  x% E# H0 @' g　　「這，這太貴了，我要殺的，只是一個才入境的少年啊！」
- }( O6 n3 y$ r- W% b9 p
2 z/ d, H- m$ N& c" p( F' i　　「嘿，小子，這已經是給你降價了。要不是看在那傢伙以前是個禦魔軍的份上……兩千金幣，我一分也不會少的！」

, E1 _' s, X" P1 Y2 n8 D$ E　　說到「禦魔軍」三個字的時候，陰影的語氣陰森森的，中間帶上了濃濃的惡意。
$ C! R2 H: e3 c  j
　　這個人跟禦魔軍有仇？

+ d9 J, q/ J7 D( ~; }' q　　姜懷明心裡突然一緊，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來這裡做得究竟對不對了。
5 r6 K; D& `( |+ V. F5 h4 p: E
3 r+ q+ B: A# d% }7 F+ i, l　　禦魔軍最大的敵人是什麼人？

, A2 I, i7 f% L# ?; P　　當然是魔族！

$ `  l. g" G3 b% s0 P$ O* ^　　這個人對禦魔軍如此仇恨，難道，他跟魔族有什麼關聯？

　　他心裡正在忐忑，陰影又逼近了過來：「一千五百金幣，我就替你幹掉那個傢伙！」

7 r5 V) P1 D9 @　　巨大的壓力迫到面前，陰影裡，有一雙鮮紅的眼睛，彷彿兩團鬼火跳動著。姜懷明的心臟狂跳，恐懼席捲全身。他不知不覺中已經答應了下來：「好，一千五百金幣！」
5 x7 {; ]* v2 v0 l
7 ^0 j9 ^% a: d/ X4 \　　一股滾燙襲上面頰，跟陰影帶來的寒意相反，他的手心熱得驚人。他輕輕拍了兩下姜懷明的臉，喃喃道：「乖孩子，把錢留下，你可以走了。」
( P' I; W% @5 O& R% {- _
　　姜懷明的眼神突然渙散，變得茫然起來：「好，不過……我只帶了訂金……」

　　陰影微一皺眉，漫不經心地說：「好吧，訂金也可以。」
- a7 |2 H5 j' z* m) F
　　一炷香後，姜懷明已經離開了這個小巷，他站在泰倉後街，鼻子裡嗅到腐爛的臭氣，突然間回過神來。
9 p3 z2 B6 i( L/ F6 H+ j' ^
! X: |. Y6 s' p+ W- f7 L* U6 z　　咦，我剛才在做什麼？
" m4 x% s1 q3 c; P
　　我好像見到了什麼人……對了，他還答應了幫我幹掉那傢伙！
0 N( S, U  @0 P9 N8 [& Q3 f
. a% v5 X& H2 N* o( O% o1 {9 f　　對，感覺是個靠譜的幫手，就是貴了點……嘖嘖，一千五百金幣，姜風，你應該慶幸，你的命竟然值這麼多錢！
+ M- m& r6 W. \- r1 {

1月23

+ B  s: H6 M! ]. q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6 無名戒指

4 v& i: t0 ~7 K　　五天很快過去，這五天裡，有輔修木甲相助，他們四個人的實力突飛猛進，除騰致以外，人人都升了一級。

3 N/ t1 E3 Q% R2 w　　現在，騰致和洪程都是一鏈五竅，平亂山一鏈四竅，姜風一鏈二竅。

+ ^+ s2 m0 V7 C1 d+ T# v# a1 H; O　　就等級上來看，姜風是最弱的一個，但任誰都知道，實戰起來，他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姜風在這個小團體裡越發樹立了自己的威信，除了華蘇，就是他說了算了。

, o9 v3 t+ G: a" T8 s' o' s9 R　　這一方面是因為大家的確很感謝輔修木甲，另一方面，他超乎年齡的沉穩敏銳，往往能做出最恰當的決定，一次又一次地無形樹立了他的威信。
* y- z$ Q6 I9 ^) h) O, E6 D
　　六月二十六上午，姜風算了算日子，百物閣的物品應該到了，他可以過去拿了。
) s% ?) M$ v4 f  k) @: g3 k
　　他跟華蘇請了假，華蘇痛快地放行。
3 W& r: {5 q( `
　　這幾天，姜風一邊忙著修煉，一邊忙著練習製作寶器，平亂山等人已經很刻苦，他比他們還要翻倍。華蘇說：「有張有弛，才是修煉正道，今天給你放假，好好休息一下，別提修煉的事了！」

% S. w: w0 s* r; e/ y7 P　　姜風笑了笑，離開了這個偏僻的小院。
6 Q( B$ @1 J- l7 L4 F+ [+ O
( v5 F% L3 i  @6 E8 h" d! @　　上次秦虎五個人，他全部只打暈了沒打死，後來幾個學官是怎麼處理他們的，他沒有刻意打聽。

　　以姜懷明的決斷，一次失敗應該不至於讓他就此罷手，但這幾天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道這傢伙有什麼其它的安排……

　　如果真有的話，他這次出門，應該是姜懷明的一個良機。

　　一路都很平靜，他很快越過了長川河，到達了芥子閣。

　　芥子閣門口的魔族頭顱已經取下，人流量比上次來的時候大了很多。姜風這才想起，上次溫良機說今天有一個拍賣會，應該都是那邊的客人。

# `+ W- U: N* ]0 N　　門口有幾名夥計正在迎接客人，其中一人看見姜風，立刻眼睛一亮，迎了上來：「這位少爺，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9 s( H6 _* v0 z　　他上次也在門口，正好看見溫良機親自出來接待姜風，當時就記住了他的臉。他格外慇勤地問道：「需要我為您通知溫閣主嗎？」
. a! l5 L1 D5 [" z- e; s7 ^" s. ^
　　一進來，越發感覺到這裡的繁忙。姜風往裡看了一眼，搖頭道：「我就是去百物間取件東西，不用打擾溫閣主了。」
$ A/ a1 D: ]9 h1 U8 @
* X5 t0 V+ S. C% A' C　　夥計連忙道：「好的，我帶您過去！」
4 D- y3 w* ~9 |( Q0 ]( ]/ H" \
　　百物間只許有資格的貴賓進入，這裡比外面安靜多了。
% X4 d6 n; {. F1 W5 b9 h
# c2 r$ e5 ^7 w* i　　姜風很快辦理了手續，進入了上次的那個小間裡。

6 d" k8 z8 v1 M" S6 E　　大門在身後闔上，把一切聲音全部趕了出去。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個透明的方盒，方盒裡放著一個銀色的箱子，這就是葉宵留下的「那件東西」？
" y, z* |% T0 m9 R7 _( K7 `% [
　　姜風像上次一樣通過身份驗證，方盒打開，箱子呈現在姜風面前。

% z0 U% l/ ?& B2 s' J* e; m: Y$ g! m　　姜風打開箱子，突然一愣。
' S( h! E2 n' `' m4 L
　　這個箱子足有兩尺長，一尺寬，頗為巨大。這麼大個箱子裡，卻只放了一枚小小的戒指！
4 {* w2 K2 Z, l- \
　　葉宵要給他的，就是這枚戒指？
6 u! v6 k- }, j& J' ~' {- ?+ H7 {( ^! C
5 J# _6 F% y9 d; y, y+ y/ z　　姜風微一猶豫，沒有馬上伸手去拿，而是手掌平放上方，釋出明力試探了一下。
+ R1 y, G! W% w  u3 T
7 v$ B( ^6 C5 {4 i7 T) E& D　　他馬上發現，這枚戒指是一個寶器，箱子也是一個寶器！

　　這樣試探，戒指格外諱莫若深，能從上面感覺到隱約的明力波動，但更具體的明力結構之類的，什麼也沒有。反而是那個箱子，級別低多了，姜風能辨別出上面的幾個明力結構，全部都是防禦性的。

/ x. J; v+ Z/ B0 w6 Z$ @　　也就是說，戒指作為寶器的級別，遠比箱子更高。而這個巨大的箱子，就是用來保護這枚戒指的。
' x  d/ q6 d1 i' M6 t
6 l& N; u: S8 ~. P% d0 B: \& F　　姜風深吸口氣，心臟忍不住有點加速跳動，他伸出手去拿那枚戒指。
% K! G! L  P: m" T5 h
$ Z; J, p0 @( C　　手指剛剛碰到它，姜風就感覺到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掙扎，要往外脫出。一個輕輕女性聲音在他腦海中微嘆，接著，另一股意志與他體內的那樣東西混合，一起衝了出去。

　　姜風右手中指的指尖上冒出了一滴血，滴到戒指上，迅速消失。
8 c# g% Z% W/ v6 ]4 r: D' k
　　戒指被他輕鬆拿到了手上，同時，那個箱子無聲無息地分解，變成無數顆粒，消失在空氣中。

　　姜風迅速意識到，這個寶器箱子是跟戒指緊密相連的，戒指認了主，箱子就自毀消失了。

　　戒指裡原本就有葉宵的意識，同時她也放了一股意志在他的體內。所以，兩邊一融合，就重新以他的鮮血認了主。
* V- @/ X. e# |
( X( t  F1 n/ m' E　　姜風好奇地打量著戒指。

　　它通體銀色，看上去像是一個薄薄的銀片彎成的，上面沒有一點裝飾，非常樸實。
" C% I& D9 P3 {
0 b0 R4 _3 J/ |; [. ^　　但用來保護它的可是一個修級以上的寶器箱子，用過即毀。光從這一點看來，也知道這個戒指非同小可。
* ]" m  c* u  r' A( y  V4 ]& D
0 N/ o" G- d9 a6 L  Z; z( D. C- s　　姜風猶豫了一下，把它戴到手指上。
: r& y+ R! n, ]. A
　　戒指一戴進去，立刻像是融進了他的皮膚一樣，漸漸消失。姜風轉了一下手指，不管他怎麼看，也看不出戒指的蹤跡，皮膚上也沒有半點感覺。
" x, J9 `* J' A
　　片刻後，他赫然發現，從戒指所在的地方開始，他的手指也在漸漸消失！

% V" {- S/ F" q1 T1 \9 A　　從手指到手掌到手腕，姜風一低頭，轉眼之間，他的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2 M0 L. i6 P8 f7 }0 @　　這是怎麼回事？
) ?1 L: `1 c3 r
* z& x2 w# l% o1 C" b　　姜風吃了一驚，邁開步子，來回走了兩步。
5 n- l2 s( J3 b2 G; L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但就是看不見。他靈機一動，切換成明力視野，發現身上的明力波動也一樣消失，不復存在。

. i! a- f& q" N6 @" o　　這個戒指可以幫助他隱形？連同明力波動一起隱去？

　　這個功能倒挺實用！

　　姜風興緻大增，又反覆試了一下，發現這個無名戒指的功能非常全面。它能讓姜風隱形，也能單單只隱去他的明力波動。不僅如此，它還能根據他的意念調整波動的強弱，也就是說，姜風想讓別人看見他是什麼等級，就能呈現出同樣的結果。

" a. c/ I, h9 H- \3 Z6 w5 Z+ A. q9 L　　不過，調整成低級沒什麼限制，往高裡調整根據級別不同，維持的時間也不一樣。
* ^. [& e7 T$ y; y% s" R/ |
　　姜風最高可以用它模擬成一個心明武宗，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但持續時間不過十秒就會消失。
7 b& F6 @( f' ~6 m& o
　　姜風腦筋非常靈活，轉眼間就想出了十來種不同的應用。
9 \, ^1 B6 u$ S5 O
　　這個無名戒指看著不起眼，倒真的非常實用！
4 ^, Z7 |3 c% {: F. |
　　姜風在心裡感謝了一下葉宵，隱去戒指，重新現形成正常的狀況，走出了百物間。

　　一出去他就看見，溫良機正在外面等他。
9 v6 _0 E4 E, e& H/ y
5 `  i) z) i  n! }( P9 T2 q　　姜風有些意外：「今天芥子閣不是有一個拍賣會嗎？您應該很忙，不用特意來招呼我。」

/ c; S4 V1 s6 c　　溫良機笑了起來：「一閣之主，要是事必躬親，那不得忙死！還是你的事情比較重要。」

　　姜風與他對視，發現他比上次見面時更親近謙和了一些。而且，他眼中隱隱的憂慮已經消失，好像知道了什麼事情一樣。

8 S' a) U0 E7 ~1 p3 |- f: |7 f　　姜風目光微閃，笑道：「謝謝閣主關照。」
% }% b% w" A9 b* R  u! b
　　溫良機笑著擺手：「別閣主閣主地叫了，我比你年長幾十歲，叫我一聲溫叔就好。你的東西已經到了嗎？確認無誤？」
- L+ X1 V- p+ q5 p9 U  G
　　姜風點頭：「是，確認無誤。」

　　一個小小少年，竟然能從芥子閣百物間取東西，這件事怎麼看都很不一般。
0 W9 K; F& y5 m
　　溫良機卻什麼也不問，帶著姜風往外走：「走，我陪你去拍賣會看看吧。少年人要努力，但是開闊眼界也很重要。」

　　姜風意外的沒有答應，搖頭道：「未來開闊眼界的機會還多，離大考只剩十天，我還是抓緊時間好好努力一下好了。」
# n5 V( H4 J) |! n! e
2 y3 ?* l' D  D) V: q# S　　溫良機溫和地笑了起來。他拍拍姜風的肩膀道：「好孩子，有志氣！難怪你小小年紀，就能拿到縣考的魁首。加油！」

" \/ K8 A7 c$ J　　以重家的聲望實力，要讓姜風在州考中過關，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溫良機從頭到尾，從來沒提出過這個建議，對此，姜風非常感激。
7 B$ X& o+ @4 \) Q6 _( b
　　溫良機把他送出了芥子閣，一路上，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認識溫良機的人不多，但也不在少數。竟然能被芥子閣的閣主親自迎送，這個少年，究竟是誰？

- d& Z0 {, N* ]$ M　　這時，正好有三名老人聯袂走進芥子閣，看見這個情景，三人同時露出古怪的表情。胡學官更是喃喃出聲：「這不是老房的那個徒弟嗎？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
; T* _3 t7 p- {2 ]* }
　　姜風跟明心學會這三個學官隔得有一點距離，沒留意到他們。
( i! I! x# d4 y5 c% V% n+ T" i2 R
( a! {$ {( n% @2 \3 Z　　他告辭溫良機，走出了芥子閣。
  j- h. N1 ~( O6 _) z) h# k. N. C
: ]6 I# j3 _' v7 _　　他對溫良機說得的確是真話。這段時間，他除了正常修煉和製作寶器以外，還留了一段時間用天機魔方，嘗試著一點點重塑華蘇的明力循環。
9 c0 n; M+ S* o# T
　　這個計算量非常大，天機魔方只要一運行，就會耗費大量明力。所以，姜風還需要額外花時間去修煉吸收明力。
3 I) m& W& h8 u4 p' @( F5 j
1 c8 e( E0 e3 d/ g/ F　　大考日漸逼近，他越發不能浪費一點時間。
& c' F$ }" t) b" H9 t& U% w5 K
4 C  d6 G& J/ ^" C/ T) [$ U' O　　離開芥子閣沒多久，他拐進一個小巷，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個小女孩。
) K2 _& X2 }* `' z, p4 ]2 ~0 U
　　這個小女孩大概五六歲大，衣服破破爛爛，上面有不少污跡，小臉上滿是淚痕。她一邊抹臉一邊往前走，驚惶地看著兩邊高牆，滿臉都是迷茫。
" p- Q; e6 U' h# J) t8 ]6 ~* p
  ~+ k+ f; D; Z& p2 M　　一個迷路的女孩？

- Q% r) |: z; _$ _: s  S# ^　　姜風快走幾步，上前問道：「小姑娘，你怎麼了？」

% |, X2 z5 O/ t! I$ Y　　小女孩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可能是姜風臉上的溫和讓她放鬆，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i; X* o8 d  f
　　她抽抽答答地說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把話說清楚。
; n$ g+ V9 h' i4 |1 K0 [
6 [9 e9 O' g: Q! P　　她前兩天在街上玩的時候，被一個中年男人拐到了這裡來。她趁人不備逃了出來，但是不認識路，回不了家了。
& T6 k+ x' ~) v3 `6 h( j
; i! |9 M1 F+ O! B　　姜風問她家裡哪裡，她說得模糊不清，姜風對這一帶不熟，完全分辨不出來。
" `# K8 S. j; g- c( R* a
　　他正要細問，突然巷子另一頭傳來低聲喝罵：「你們簡直是廢物！老子只是出去一小會兒，你們就讓那小妞跑了！」
& }2 `* T4 T  Y. w: i8 \8 k1 x

1月23

# l  P2 t3 S& K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7 被拐賣的小女孩   
   
9 M1 p# v" O6 _0 h  e; W1 e9 a# s　　小女孩一聽見這聲音，臉色就變了。
' f2 P, p4 m. |# ]5 m2 P) n
' H* {# b) v' T　　她倒挺懂事，沒有大聲驚呼，而是用力摀住自己的嘴，四下張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 f- a2 L6 Q3 [* a8 @4 U
% D- V# O$ b& ?' z, Y# o0 M# [　　姜風豎起耳朵聽那邊動靜，聽出一共三個人，開始說話的那個人腳步極輕，是一個入境武修，剩下兩人連入境也沒有，根本不足為患。
  U) t% a. S  u) p( `5 j4 g
　　他拍拍小女孩的腦袋，安慰道：「不用擔心，我過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放了你。」
6 n0 Y4 h! e5 S. e- i* b
# j( W1 W8 z- E/ C+ V　　小女孩立刻瞪大眼睛。

9 Q" o& k  M) N) K' R　　姜風果然走出巷子，正好碰到那三個人要進來搜查，迎面就撞上了。

　　姜風微微一笑，道：「你們在找一個小女孩？」

　　為首那名中年人長著一張慈眉善目，極其讓人信服的臉，眼中卻閃著陰冷的光芒。他險些撞上姜風，正要喝罵，一聽這話，連忙問道：「對，你看見她了？」

　　姜風偏了偏頭：「你們找她做什麼？」
+ M9 n" t9 _5 j/ e5 ^% o- x% }
　　中年人道：「那是我女兒！走失了，我當然要找！」

; U3 n2 r, Y8 g( M4 S　　姜風平平靜靜地問：「哦？那我順便問一下，你們原本是住在哪裡的呢？」

& \$ m  B, x, j2 }6 v　　中年人一愣，喝道：「你是誰？關你屁事！」
3 D: @+ P' F! W1 ?
　　姜風微笑道：「我只是一個過路的好心人而已。你們是不是迷路了？跟我說說看吧，我送你們回去。」
9 z2 T# o  [+ P
2 [3 ^8 Y# r5 C" k8 r" H2 l　　中年人越聽越不對勁，他猛地伸出手，一撥姜風肩膀：「少廢話，滾開！」

　　他一眼看見姜風後面的小女孩，眼睛登時一亮：「那小賤人果然在這裡！你給我回來！」

　　姜風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我可從來沒聽過一個父親這樣稱呼他的女兒。」

　　中年人不耐煩地說：「關你屁事……」
- C& t- t# h5 I& p
' o0 F: j: Y7 X' C, `4 f" e　　他的話尾迅速變成了慘叫，他的手腕在姜風手裡迅速扭曲變形，姜風微笑著問道：「說吧，告訴我，我送你們回去。」

, z* Q1 s& Z" d  b0 c　　中年人怒吼一聲：「給我滾！」

; n& w# B/ g( ^& f3 ?　　他體內的明力瞬間像狂瀾一樣湧動，形成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想要撞開姜風的手，逃離他的掌握。
; v  D" a5 H6 n
　　但一瞬間，一股更加巨大的壓力從他的頭頂上壓下來，中年人的手腕發出「喀」的一聲輕響，竟然就這樣被姜風擰斷了！
' H0 I0 ]% |* N+ e$ k- R2 O1 C
　　姜風溫和地說：「說個地點吧。你們也好上路。」

' T# \$ c7 J, S　　這句話中間隱含的不祥意味讓中年人背後直發寒，這時候，他的兩個同伴終於發現了不對，揮著手中的木棒，爭先恐後地砸向姜風的後腦和肩膀。

　　砰砰兩聲，也沒看見姜風什麼動作，木棒折斷，兩個人飛出去撞在牆上。
8 R9 g9 Q* P( E; M, k
! q+ Q% I8 _1 }3 J5 O　　同時，姜風的身體突然散發出一股強大得驚人的氣勢，正面向著中年人壓去。這股氣勢有如一座大山，壓得中年人的骨頭格格作響，他驀然間有一種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會像腕骨一樣寸寸折斷！
1 W8 e) \/ k5 l$ n7 S
4 _* O& l/ X+ b8 g1 l& P/ d- S　　他瞬間叫了起來：「放開我，我說，我說！」
8 m2 C. C  ^. h6 J
　　氣勢略微一鬆，中年人叫道：「我，我是從泰倉後街把她拐過來的！」
6 F6 ~3 ~+ }5 e
- s+ C' w3 [$ Z2 _2 U　　姜風問道：「泰倉後街在哪裡？」
2 l2 T4 X" u+ L2 V; D
　　「城，城北！你一問就知道了！」

　　姜風終於徹底鬆開他，左手的手指上一抹流光掠過，接著完全消失。

　　他剛才第一次試著使用了無名戒指的功能，把自己的明力波動調到相當於一個陽明武者。

: X9 u* t; \3 x" q5 ~, z　　陽明武者比黎明武修高出兩級，那種壓倒性的氣勢，這個中年人根本承受不了，果然老老實實地交待了。

　　這功能用來逼供倒是不錯……
1 F8 m* d" ]* g% Y7 _" {) R
　　姜風直起身體，轉頭看向那個小女孩，正要說話，只見一個小小的人影衝了過來，揀起地上斷裂的半截木棒，用力砸向中年人的腦袋！
/ j  d5 K( z+ ^+ n: N
( D+ W7 T4 ~- \( Q2 a　　中年人還沒從姜風的壓制中徹底恢復，他慘叫一聲，抱住腦袋，蜷起了身體。

0 N+ V6 I3 _, f9 ], B# n　　小女孩邊砸邊罵：「混蛋，混蛋，打死你，打死你！」

+ a4 a2 Q/ E& @! e- V0 a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臉上儘是仇恨與兇狠。

　　姜風讓她打了一會兒，才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制住她。他溫和地道：「好了，你家在泰倉後街，我送你回去吧。」
' s9 p" Q! C2 A3 E6 ~7 g
　　小女孩扔下木棒，轉頭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她邊哭邊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 U) {$ z1 I7 c( |/ ~8 @# [
　　姜風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好，我們回家。」
7 F) f4 S. r/ G! ~4 v) E5 ]/ i  J
　　在他的掌下，小女孩骨瘦如柴，身體上還有凸凹不平的傷口。

　　姜風心中一動，這絕不是一兩天就能造成的結果。
$ d$ r* O  [2 j5 m7 z! J. ^+ W
　　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勸好了小姑娘，牽著她的手，向泰倉城北邊走去。
. v8 [- }9 @/ }1 L  B
　　路上，小女孩終於被他勸好，逐漸露出了一些屬於小女孩的天真與活潑。姜風給她買了個麵人，她驚喜地看著，捨不得下嘴。姜風索性又給她買了一個，讓她吃一個，再留一個在手裡玩。

　　終於，小女孩抬起頭，向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骯髒的塵土下，她長得非常可愛。

3 F4 I9 R2 s; l" j  m　　小女孩名叫阿苗，從小生活在泰倉後街，從來沒有離開。她有一個媽媽，一個姐姐，有很多爸爸和姐夫。男人們來的時候，她就要一個人離開家，去街上玩兒。

　　有的爸爸對她很好，會給她買零食，有的則會打她出氣，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 I" s6 o7 Z, e1 Q4 N
* r: f" C9 J5 D; L: F" i　　小女孩腳步輕快，話聲也輕快，能馬上回家，她覺得很高興。
' K9 }0 j, A5 ?) u  M
2 z$ u1 c. q) @! Z0 G　　姜風牽著她的手，聽得出來她說的這些全是真的，心中不禁惻然。

　　送她回家，然後重新把她送進這種生活？但是不如此，他又能怎麼辦呢？
) a! L# J/ J  E$ h6 [
  h( d& e2 b$ q8 f  f6 U　　姜風在心裡嘆了口氣，又忍不住去街邊買了袋紅果子，讓她吃著玩兒。
, ^2 j1 C1 H4 R' R4 K6 f
　　過河後不久，街道立刻變得狹窄起來，街邊的房屋也越來越低矮破舊，跟城南的繁華完全不同。

　　空氣中漸漸瀰漫了一些臭氣，不時還有豬或者雞從街上跑去，後面通常追著幾個格格笑著的小孩。

　　這裡的環境跟南姜差不多，姜風完全沒想到，泰倉這樣的州城裡會這樣的地方。

% K" w( Q  c  ~8 a+ s# _/ T3 J7 h　　阿苗向前一指，叫道：「我認出來啦，我家就在前面！」

　　她掙脫姜風的手，蹦蹦跳跳地向前走，滿臉都是喜悅。
  Z/ G% b: P; F# T
7 s5 e0 G, n, t0 C. @! }8 M' R+ R　　沒一會兒，她帶著姜風走到一座小樓下面，如果有一雙天眼看盡所有一切就會發現，這正是姜懷明上次來的時候，被澆了一頭臭水的那裡。
* y4 n  r( {/ I1 R2 }
　　姜風正在觀察四周，突然，一盆水從天而降！

% z8 w! B. o2 P　　水裡散發著腥臭的氣味，潑出來之前沒有一點徵兆，來勢奇疾。

　　姜風卻像是早有準備一樣，他一手提起阿苗，掠到一邊，一腳踢起旁邊一塊門板，剛好完全擋住濺開來的水。
% B7 H: z/ Q0 ]; ]% ]$ z
) o4 b( J: k8 ^5 e　　阿苗尖叫道：「阿媽，不要潑水，是阿苗回來啦！」
  v+ E# J: B5 o2 K) w3 n" p
- K- E5 R! |6 ?5 ^; @) [8 A　　一個腦袋從二樓伸出來，尖聲大罵：「你這小賤人，混到哪裡去了？兩天不歸家，心野了是不是！」

　　那是一個長像奇醜奇胖的女人，姜風低頭看了一眼阿苗，完全想不到這樣一個女孩，竟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再想到路上阿苗說起來的話，他的表情更古怪了。

　　阿苗吐了吐舌頭，登登登地上樓，埋怨道：「人家被拐走了啦，要不是這個哥哥，都回不來了！」

, o/ e. o& J: q  x0 T# M3 n! ?1 w　　胖女人壓根就不理會她說什麼，砰的一聲扔了個桶在她面前，罵罵咧咧地說：「別以為被拐走了就能偷懶！家裡兩天沒人打水了，快，去缸裡灌滿！」
. \3 `( H) V0 C3 S* u) L# ?
3 A( j) w3 m4 N8 i. |( \! w; f* G　　阿苗清脆地答應：「好嘞，我這就去！」
1 I" ~# b6 j3 w! r3 m4 ?
! W, G! n9 Y. x, M" J! z6 I　　她提著一個足有她大半人高的木桶出來，仰頭對姜風說：「哥哥，謝謝你送我回來，不然，阿苗就回不了家了！」
% Q) n4 w+ D' a' c/ n0 ?
　　就算是在南姜，姜風也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母女。他嘆了口氣，從她手上接過木桶，問道：「在那裡打水？我幫你吧？」

- Y' v- D* Q, ]* J　　阿苗咬著嘴唇，問道：「哥哥，你要幫我打水？」
0 V5 `+ j' t0 h; |& ?, R
　　姜風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你媽也真是，哪能讓你這麼個小姑娘拎這麼重的東西。」
% E( b- k8 l# M
0 x- B4 Q4 d# ?$ Q8 {8 u, ~3 r　　阿苗咬著嘴唇說：「我媽媽很好，你不要說她壞話。」
" ]6 e2 p6 I3 v, e1 c6 O# {/ H
0 V, k% W( y% m; K　　姜風笑著搖頭：「好，我不說。」做人女兒的，維護母親，也是應有之義。

* {2 ?* q/ N! B5 h  W" x! t　　阿苗突然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道：「哥哥，再來一下。」
4 M9 t+ D0 y; S# z0 ?, i
  g& Y3 v+ n9 A7 C9 B: n; D　　姜風疑惑片刻，突然明白過來。他用手掌揉了揉阿苗的頭髮，阿苗的小腦袋順著他的手轉動著，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8 i/ i9 I( k: K( M3 P: O　　姜風無奈地一笑，又問了一次水井的所在。阿苗下意識地回答了他，突然間臉色一變！

　　這時，二樓上，女人尖利的聲音罵道：「阿苗，阿苗呢！還不給老娘去燒水！」

　　阿苗下意識地往回走，走了兩步，她再次停下，盯著姜風離開的方向發呆。

% |& q6 v. J) X; _& {: L8 S1 R　　突然，她轉過身，向著那邊狂奔，邊跑邊叫：「哥哥，不要去！」
5 v$ o7 ?% m3 @
  L! `& v; l* S6 b% Y% c; }: S　　水井在一條小巷的巷尾，木桶在姜風手裡輕若無物，他走得很快，打算快速來幾趟，幫小女孩打好水就回去。
, u2 a* u) E) r- X; @' M
+ @, _! v; h  l9 R  ?9 F　　巷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兩邊的圍牆、房屋和樹木把光線擋得嚴嚴實實，讓這裡顯得有些幽暗。
; b; b( H# n+ G% m
　　姜風一進巷子，腳步就放慢了。他皺起眉頭，疑惑地看向四周。

　　這裡的空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讓他感覺有些壓抑，很不愉快。

- s/ [, @! o  O& J/ o1 k; q# a　　他切換成了明力視野，周圍仍然陰沉沉的，沒有半點明力波動。

　　他正在心裡狐疑，阿苗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哥哥，不要去，快跑！」
6 b6 b! R0 b7 B9 J' h
5 Z" K' ^6 j) e% t/ E　　姜風迅速發現了問題所在，立刻臉色大變！
9 f0 y5 [) Q1 ]6 k# y8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8 陷阱
/ n( f# x, w6 ?2 b   
　　姜風終於發現是哪裡不對了！

　　按理來說，除了武修和明獸，其它生物，包括普通人的身體表面也會散發著淡淡的明力波動。

　　但在這條小巷裡，除了姜風自己，周圍沒有一點波動！

* ^7 B+ L& M9 C2 A　　圍牆後面的樹木，石縫裡的搖曳小草，用肉眼看活力十足，但是切換成明力視野的話，它們都一片死寂。
7 o$ K, i* E$ a7 X: |  Q  q0 l; k4 S
　　姜風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要怎樣才會讓環境變成這樣。
2 l7 ?" s4 [2 f: F5 k  C
  y7 D. ?$ M7 e( ]4 Q0 A8 `( X2 Z6 R　　他的腳尖在地上一點，迅速向後退去。同時，他放聲喝道：「阿苗，回去，不要過來！」
- U  |8 x: L8 ~! R* {& C6 O
　　他的腦中心念電轉，迅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 m6 B  ^5 r& Q. Y$ e' a
7 |/ g9 m: B$ y' T8 E$ L8 l  N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利用阿苗設下的陷阱！
9 R% l6 L& ~1 ^  g6 z+ U" a
　　對方利用一個小女孩，降低他的戒心，把他引到了這裡。
1 D5 N5 c4 ^- y
　　阿苗是無辜的嗎？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從姜風眼前掠過。他迅速判斷出來，這個小姑娘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是有意引他過來的！
' ~8 C! j% t+ }! N
9 z+ M/ s6 J# U/ W: Z　　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姑娘，竟然有這麼好的演技，如果不是最後她自己暴露，姜風甚至完全不會發現。

　　不過，她終究是被姜風與他溫暖的手掌打動，最後關頭發出了示警。

, i; p6 t2 T2 {0 b; l+ z　　姜風的心裡情緒複雜，最終還是變成了釋然。
( k  J  V2 q- C
　　就衝著阿苗最後的那一聲示警，他的所作所為也不冤枉了。
9 E: T6 N7 O5 v1 ~* k1 V2 K8 G
% \: J. o- T1 ~+ t: K　　這點複雜只是一閃就消失了，姜風迅速後退，想要離開這個詭異的小巷。

　　他正在後退，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硬生生地止住身形，在原地停了下來。
% B! b0 N6 Y8 V7 J! x6 E
6 g: B+ {1 E9 o) D! {* X# U　　由極動到極靜，他轉換得非常突然，卻又帶著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並不勉強。

　　一股灼熱的氣息噴到他的耳邊旁邊，這股灼熱裡帶著某種異樣的冰涼，讓人毛骨悚然：「一個才入境的小小武修，心地不錯，能力也挺強。」

! a# d8 K" Y) H. f4 n6 h  P　　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晰，語調裡卻帶著某種生澀的感覺。
' j, \) l. H$ @* F+ T( A+ }
) u) d! W$ D: P# ~8 ?5 g) T　　不是本地人？姜懷明從外地請來的？

! ~) k4 y, T  U* b7 @' M2 t  s　　氣息從左耳到了右耳，姜風脊背挺直，雞皮疙瘩一點點爬了起來，「一千五百金幣收拾你，的確貴了一點，不過也還算值當。」
7 d, x; C% Y9 P
　　一千五百金幣？

　　姜風突然放鬆下來，輕輕笑了一聲：「真沒想到，原來我還挺值錢的。」
4 a3 j  l/ U' t6 N" j! H3 Z
+ \: z1 S& F2 R$ I/ e　　「哦？」那個聲音離姜風極近，彷彿就在他耳邊輕言細語，「你膽子也挺大，不怕我殺了你嗎？」

　　姜風說：「閣下收錢辦事，現在既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我這條小命想必也是保不住的。」

　　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詭異的笑意：「哦？那你怎麼不怕？」

　　姜風反問：「我怕的話，閣下就會放過我了？」
- v. _" l. Q7 F- D. d
/ B9 D* z) o# H: x　　聲音乾脆地說：「那當然不會。」
) D& Q6 Y! S% u/ i/ a: a3 S  ^
# s& \* M+ M- J3 |# Q. M　　姜風說：「那不就得了！閣下收買阿苗，讓她帶我過來，眼光不錯。迅雷不及掩耳地制住我，手段不錯。這麼專業，怎麼會現在拖延時間，遲遲不動手？」
7 g2 {+ P2 ]" a0 H: p
　　他侃侃而談，語言和思路都極為清晰，「這樣說起來的話，閣下的目標顯然不止是我這條小命。既然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那我們就可以再聊一聊，討論討論了。」

　　聲音讚許地說：「很好，那你覺得，我還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呢？」
8 W" Y7 W8 C  J
: b$ |' L+ r6 D　　姜風說：「我還不知道閣下是誰呢，怎麼能做判斷？」
3 ]6 \7 H: J0 P& @5 d
, v- f% D! J* A- A9 Z$ `5 `) r: D　　他身後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那你不如……猜猜看？」
* Y+ p$ p( f: ?8 }; j  @: V$ v
; \6 ]  N% {0 g2 [7 g& b　　姜風鎮定自若：「連看都沒有看到，怎麼能猜？閣下不然露個面，讓我瞻仰一下容貌？」
5 ?% d; o. u  H
　　聲音頓了一頓，讚道：「你這小子倒也有趣！如果不是收了錢，我說不定會就這樣放過你了！」
, ~& G+ X; k, K! E1 G6 w3 k
' e6 B' I/ g+ a5 t+ m8 g　　姜風說：「錢的事情，不過是小事情。你看，我正在學習寶器製作，未來很可能成為一個寶器師。這是全大陸最掙錢的職業。一千五百金幣，我現在也許拿不出來，對於未來的我來說，只是一筆小筆。就看閣下願不願在我身上投這個資了。」

　　聲音耐心地聽他說話，點頭道：「不錯，寶器師的確是個能掙錢的職業。你這樣說的確讓我很心動啊……」
% ~9 |1 r+ f2 M% t2 ]$ \6 m0 Z' S, Q
/ a( t7 P, p" v9 }6 J+ }　　「心動不如行動，閣下以為如何？我可以保證，我以後所有的收益的一半，都交給閣下支配。」
' p0 U5 T! _: D
　　那股隱含著冰冷的灼熱突然從姜風身後離開，接著，一陣哈哈大笑猛然爆了出來。那聲音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斷斷續續地道：「好好好，果然很讓人心動呢！」

* J, T' P& a! V0 F) J　　這時，姜風猛地揮手，手裡的木桶帶著電蛇一樣的光芒，落掌集合身上所有明力向後爆出，引動著小巷裡狂風大作，強勁的氣浪激得樹葉狂舞，向著身後那人砸去！
# j! X: p+ v7 ]! U
/ Z7 s8 P: Q0 R" q3 r　　他前面一直在柔聲勸說，身上明力波動異常平和，這時卻突然爆發，那人的確沒有提防，被他轟得退了兩步，揮手砸碎木桶，頓時大怒！
: o, K1 _( ?( j9 i4 P
0 N9 N; L& J( N$ w" \) i　　他比姜風強得太多，姜風全力一擊，他毫髮無損。轉眼間，他壓下小巷裡的狂風，正要再次制住姜風，卻發現，巷子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不見了！

　　……

　　……

　　姜風一點也不敢保留。

　　他全力發動落雷掌，目的卻只是暫時逃開對方的控制。接下來，他迅速閃到一個死角，第一時間發動了無名戒指，同時隱藏了身形與明力波動。
5 R- ?% j0 i7 {) k3 Z+ K
+ U# s& J5 B: V" }0 F4 l3 R/ U9 a　　現在，他屏息凝神地躲在這個角落裡，一動也不敢動，心裡一片冰涼。

6 f8 i  g  g4 y, A　　他終於知道這個小巷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 Q  }: g4 H2 G4 W# R　　為什麼周圍的一切生物，無論是樹還是草，都沒有一點明力的反應。為什麼這個人直到他身後，他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 Q" r5 b" w' g
; a( ?( `5 W+ E' @/ Q　　直到那人跟他說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發現，這個人灼熱的氣息裡，含著一絲淡淡的腥臭——一絲混合著魔氣的腥臭！

$ g& Y8 d2 T- f  H: l　　這個人不是一個，而是一個魔族，一個隱藏了魔氣，藏在這條貧民街裡的魔族！
: ]" `- |3 O5 l. q$ I0 Q& J
& {5 t0 }" B( \1 j0 t　　他是什麼時候潛伏在這裡？他想做什麼？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嗎？
  ?5 V- W! Q. Y6 Y9 P, \6 l
　　阿苗、阿苗的母親和姐姐，以及這裡更多的人，他們認識他嗎？知道他是魔族嗎？
8 c9 M8 @, n0 ~& t
) @+ ~$ ?* U9 {　　如果知道，他們是不是背離了人類，在幫助他？

　　還有姜懷明……

- P) g$ F* B4 m4 j; a7 Y4 m　　一千五百金幣，姜懷明竟然請了這樣一個傢伙來要自己的命。他知道這人的身份嗎？如果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的？他的消息源頭，又是出於什麼目的讓他聯繫上對方的？

4 _& R3 W; j) V9 |! T　　事情實在太大，未知的信息太多，姜風一時有些心亂。

　　但他很快把這些想法全部壓下去。

7 [- k+ ]& z2 Y8 c0 T; M5 k　　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把這件事情通知給溫良機！

　　那人的眼前失去了姜風的存在，陡然間狂怒起來。他一拳打在旁邊的圍牆上，圍牆無聲無息被砸開了一個大洞，洞緣冒著絲絲黑氣。那人勃然怒道：「混帳，躲到哪裡去了？給我滾出來！」

9 y" a1 K# d. ]- C. D　　姜風當然不會聽他的命令，現在他的心裡只懸著一件事——
2 {4 X1 Q3 E' |
, s2 p8 E7 \/ D( }6 @" e4 q　　阿苗剛剛跟在他後面追過來，聽見他的叫聲之後，機智的小姑娘立刻轉身就跑。
6 M0 m- R( N" T1 w3 I. N- {+ T
$ s# O, T0 A8 ^& K6 j" l* x　　現在，她跑到哪裡去了？跑得夠遠嗎？
# o0 u' {3 t% t& E7 ^
1 |7 a% B1 C, R' s+ y) ?( o: v　　那人找不到姜風，瘋狂地在巷子裡亂砸。他暴怒道：「給我出來，給我出來，不然我就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尤其是那個叫阿苗的小姑娘，我要把她的肉一條條地撕下來，全部吃掉，吃得乾乾淨淨！」
$ S" U1 X+ K  [) C# H8 L
　　吃人？果然是魔族沒錯……
' {# t; s  P+ k
% n5 w0 `# w1 M* }7 n& J　　姜風的心懸得更高，但跟這種緊張相反，他的心靈卻像是涼水澆過一樣，變得更加清明起來。
5 b+ P0 n2 t; G- {  ?
　　剛才那一陣落雷掌，耗盡了他血液裡的全部明力。這條小巷受到魔族影響，空氣裡沒有明力存在，當然就算能，為了隱藏身形，姜風也不可能吸收。

　　這時，元枝裡殘餘的明力開始流動，天機魔方無聲浮出，開始收集計算周圍的數據。

　　姜風緩慢而仔細地打量著四周。
( A- q* h/ n4 v; B  U- Y3 ]
　　上次溫良機給他介紹的魔族各方面的數據緩緩浮上心頭。

　　根據剛才的接觸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士級的魔族，就是溫良機說的如果碰到，「有多遠走多遠」那種。
( F$ y! ?. _* A, {. t
　　士級魔族實力相當於天明武士，比他高出一個大級。只要正面接戰，就會受到等級壓制。
: k1 N1 ~* Y" n5 M) K* L4 c8 F
, o: J3 @' j. G- s7 b5 m8 E　　不過，天明武士他也不是沒有戰過的。武教頭武蒼，他曾經用葉宵教的那一拳，親手爆掉了他的頭。
4 z0 X1 J1 p" _9 ?, H% Y6 a* e
9 V9 R5 w8 v8 c; E% `　　這一次，要不要再試試那一招呢？
4 C7 u# \( D3 d+ C7 y8 F5 K
+ g1 y2 |5 L+ U8 X$ I3 n9 N　　不過，現在他周圍沒有任何同伴，一招過後，馬上就會昏迷倒地……
3 V* l9 J! r: z, u
　　他正在心裡緩緩盤算，那個魔族突然冷笑一聲，聲音變得冷靜下來。

　　「讓你拖了這麼久，結果正主兒要到了。也沒關係，一個黎明之境的小子，能管什麼屁用？」

　　陡然間，他的魔氣開始狂湧而出！

　　黑色的魔氣以他為中心，迅速籠罩了周圍的這一片空間。

9 U# A! \; Q1 D　　天心種中間，天機魔方的運轉速度陡然加快，一個個數據狂湧而入，魔方對這人的實力判斷不斷上升！

　　轉眼間，魔氣充斥了整個巷子，姜風躲在角落裡，被魔氣臭得幾乎想嘔吐。
" i; M( n0 R3 q3 A& t4 N
　　不光是因為這股魔氣，也因為魔方的判斷，他的臉色迅速發了白。
1 w' E$ v2 G* K# b! ?. U# c
　　這個魔族不止士級，他剛剛是隱藏了實力的！

　　他比姜風判斷中更強，應該是一個尉級的魔族！
& e  i+ a! L4 }+ r2 R

1月23

5 ^7 ^; j) q& I( I, @+ c7 Y
  k" r  D3 \, a0 q# m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89 血肉祭禮

8 C4 a8 G, j( L5 c- e　　還好有無名戒指，不然暴露在這個尉級魔族面前，姜風一定有死無生！
5 K* @' Y( I) v! @5 e: i
　　他的呼吸越發清淺，變得若有若無，天機魔方無聲運轉，收集著這極其難得的魔族數據。

　　那個魔族的頭上長出了兩隻尖尖的耳朵，嘴巴向前伸長，眼睛變得狹窄，看上去像一隻狐狸。顯然，這是一隻狐魔。

　　它突然尖叫了一聲，聲波向外掃蕩，瞬間把他面前的魔氣掃得乾乾淨淨。

" M2 ]/ c1 q; ^% G. _　　接著，它轉過身，又是一聲尖叫。

　　姜風瞬間明白它想做什麼了。

　　聲波向前呈扇形傳遞，它想用這種辦法，找出隱形的姜風，把他捉出來！
7 [' j3 ?/ d* G6 A" `; M1 ~+ {9 P
: T. Q( S$ i$ F  h" R  w0 j　　兩三次之後，狐魔終於面對著他，再次張開大嘴。

  v, p5 E0 p" e/ E, {　　不知道無名戒指能不能藏住自己，如果不能的話……

　　在這千鈞萬發之際，姜風越發冷靜，他的目光從狐魔身上移開，看向他的身後。
& e" ]% ~# B  j, {1 C
$ O8 I, a0 M4 q& u4 ^& F　　他突然心中一動。

! m2 K( l* @3 `$ w　　那裡的數據發生了一點變化，難道有什麼變故要出現了？

# F- W' F1 u, J- Q　　他的念頭還沒轉完，突然間，地面一陣劇震！
# B9 k) h$ w! _* |* n& s
　　狐魔猛地轉身，腿在地面上一彈，向著巷口急射而去！

9 f1 A, _3 j' ~+ |& M$ f" X　　它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爆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不出來也罷，先收拾完老的，再收拾小的！」
6 p7 w6 b+ m0 ]4 o  Q6 o
　　話音未落，地面又是一陣劇震。
: c8 \' {* j( ]( h) d% s" i
1 J+ ]; U8 s8 \0 Y　　這一下姜風終於發現了，之前狐魔在巷口張開了一道淡灰色的結界，把他和這個魔族單獨鎖在了巷子裡。

　　剛才還好阿苗跑得快，她反應稍慢一點，自己也會陷進來，到時候姜風要麼就得放棄她，要麼就會因為要照顧她而變得更加危險。

0 [3 `; _" C, z7 A4 k  P　　現在，巷口來了一個人，正在恃力強破結界！
" P2 ?" c0 R: x  f+ K
+ L  T; X& ?  V* Y7 |　　看著這結界震動的樣子，外面這人不比狐魔弱多少！

! L/ M# V+ y- f, g: |4 ?　　遠遠的，女孩嬌嫩的聲音道：「大叔，那個哥哥就是進去這裡，然後沒出來了！」

: R( A/ i8 k% r0 B　　一個聲音冷靜地回道：「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 d% _* C( @/ z6 ?. ], I9 B  ^4 ]　　接著，地面第三次劇震，「砰」的一聲，結界像玻璃一樣四分五裂，徹底碎開！
, ^- |/ H- {5 D- s/ y2 B$ x; L
+ G8 d9 V- C" z; {　　聽見這個回應的聲音，姜風又驚又喜。

; F; l. ^  p! d6 T9 s1 k　　這人正是華蘇！

　　華蘇即使是現在，也有身明境界，剛好跟尉級的狐魔相當。他長期身在禦魔軍，對付魔族的經驗極為豐富，勝算極高。
  R& d' T# D9 p. E9 B, M# o
. \  q2 V0 @; m# S& G9 U1 F9 W　　姜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的出現，無疑給他帶來了一線生機。
7 x7 ]' t  l% G. t2 {
. |, V) i! l$ s: M' }　　但是——姜風的心跟著又是一沉。

　　華蘇體內的明力循環並不完整，正常情況下，明力都在不斷流失。他每一次使用明力戰鬥，都會加速流失的進程，使自己的壽命縮短。
& O5 i$ m( H# I
　　也就是說，只要是強度稍微長一點的戰鬥，他就相當於是拿自己的命在拼。
6 y4 M, _. Z8 n; P+ A! w
0 K2 Q; x2 T3 i, K4 u2 V9 v! \7 ?　　姜風咬緊牙關，心懸了起來。
& {3 F5 k, Z: M$ [1 y+ F
　　結界裂開，華蘇大步走進巷子裡，眼睛四下裡一掃，突然一聲冷笑：「難怪覺得這臭氣熟得很，黃圭，原來是你！」

　　他面前空氣微微一蕩，結成了一個影子。華蘇伸手一揮，影子被打散，接著又晃晃悠悠的聚攏。
# }2 L9 m$ A& z1 N( O4 U& k; V2 I& m: X
5 k! x" F1 V  X( }  j　　狐魔尖聲笑道：「華千夫，我的老朋友，沒想到吧，竟然會在這裡碰面？」
9 [' f7 u6 |; n0 V+ \7 l8 d9 p9 h
　　華蘇冷冷一笑：「有些傢伙以前逃得性命，現在又主動出來找死，我有什麼辦法！」
. ]6 _$ G# |2 D6 \$ L& l9 ^
　　狐魔黃圭哈哈大笑：「華千夫，我就喜歡你這種自信！」
' D1 q- |. C! R4 }
　　突然，華蘇抬起手，恰好有一隻黃色的小狐狸從角落裡衝上來，他一伸手，黃影在他拳頭面前爆炸，巨大的氣浪吹得他的頭髮和衣服一陣狂舞。

　　華蘇皺眉：「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這些無用的試探。」

% I$ W- V9 ]. o8 }+ z3 ^  m　　他退後一步，拉開架勢，沉聲道，「來，讓我來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戰鬥！」
, ?. t. x" w6 f6 r9 O
" E6 p& F0 C; U* ^　　話音剛落，無數道黃影射了出來，疾若閃電地衝向華蘇。華蘇一聲沉喝，那些半透明的狐狀風刃全部被震碎。碎裂的風刃沒有消失，而是圍繞在華蘇身周，疾速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龍捲。
6 x+ v5 M$ |+ ~, x# d( T
　　地上的垃圾、水滴、所有的雜物，全部被龍捲吹起，石縫間的小草也一棵棵被拔出，瘋狂地衝向華蘇。

　　姜風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魔族的戰鬥，他屏息凝神，嚴肅而冷靜地直視前方。
8 w' @- ^$ `9 s' o1 f
8 @( C. y3 |( a# Z8 G/ l　　狂風中，華蘇巋然不動。他的身周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離皮膚只有一寸距離，無論是狂風還是雜物，都沒辦法再侵入一點。
) e3 ~1 ]9 ~' u
　　他走到圍牆旁邊，那裡有一個鐵製的護欄，華蘇一伸手，把它掰了下來。
$ G$ z2 L+ B4 ?9 p0 j; c
　　他的手一抖，鐵棍如槍，「啪」的一聲砸向龍捲中央！

$ D! }3 Q7 _' t; j5 \& j, {　　「嗷」的一聲慘嘶，龍捲風勢一頓，狐魔獰聲叫道：「不錯，到了現在這個程度，竟然還能看出我的真形！」

# [7 Y) D  }" {. |0 m3 |　　華蘇持棍抬頭，冷嗤一聲：「這是什麼很難的事情嗎？」
2 W( C0 m* o7 D+ ]3 p
　　話音未落，棍影連成一片，他再次衝了上去！
3 }% W" x; \! a* i. }+ L; x
# F6 }2 G, u& ?  u6 F　　兩邊的圍牆發出碎裂的聲音，它劇烈地顫抖著，隨時都要垮下來。三階武者已經能夠做到明力外放，巨大的力量在這狹窄的地方擠成了一窩粥，無論是圍牆和房屋，都快要承受不了這種壓力了。
/ e: G/ X6 R! k
　　天機魔方陡然加速吸收數據，姜風看出來了，狐魔擅長變化，它整個兒與空氣結合，化成了龍捲。
2 ?: T* {' R# v$ W" k
; |; g% |% `" |2 ?. O　　但即使化身成這樣，它的核心依然存在。華蘇直接攻擊龍捲，是不能給狐魔造成太大傷害的，只有攻擊它的核心，才能給它造成致命打擊。
5 v5 \& P: A2 g4 ]7 l
　　姜風漸漸看清了戰局，他的心懸得更高了。

　　華蘇不能進行持久戰，必須速戰速決才行。但狐魔好像知道這一點一樣，隱藏自己的魔核，一直拖延。

5 Z$ {; E+ [7 d9 P　　片刻後，華蘇收起棍勢後退，喝道：「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出來正面戰個痛快！」
& D8 l& O3 ]- \, x
* B+ Q% B  Z- e9 b6 @4 X4 z　　狐魔得意地大笑：「英雄好漢？那是你們人類的事情！我是一個魔族，哈哈哈，我是一個魔族！華蘇，你沒想到吧？我竟然會知道你的狀況！」

　　華蘇沉聲道：「你是有意把我引過來的。我的徒弟呢？他在哪裡？你把他怎麼樣了？」

6 v/ b; `" h$ m" v: P" F$ [$ L　　戰鬥中，他還在分心二用，掃了一圈沒看見姜風的人影，心裡頓時沉了下去。
$ n* c" e8 t3 T- r. n
　　狐魔嘿嘿一笑：「那小子可是我的懸賞目標，僱主要求殺了他，你覺得他還會活著嗎？」
7 H$ M% N" ~3 \. Q
( m1 A" b4 k. W3 ?9 b4 `　　華蘇斷然道：「不可能！那小子死了也會找個墊背的，你要是殺了他，不可能像現在這麼輕鬆！」

+ K4 \( ~$ B1 y- w; r' |" a　　「不過一個剛入境的小子，你對他的信心倒很高……」
( W3 y. e' M: Z" O
　　話音未落，突然從角落裡彈出一個石子，直射龍捲某處。華蘇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石子出現一樣，同時開始動作，他長棍一揚，棍尖金芒連閃，直刺石子所射的位置！
$ b! _  I5 o, k; G' Z0 F" n
　　棍尖與石子一觸，石子立刻碎成了無數粉末。但同時，一道黑色的鮮血帶著濃烈的腥臭狂飆出來，被龍捲攪成了無數血滴。
* O$ @2 v/ u5 U. t! R/ p9 ?7 `
　　「啊——」狐魔長聲慘叫，這一次，再不像以前那樣的裝佯，而是真真切切的痛苦。
* p% C6 c1 q4 u
　　狐魔暴怒咆哮：「小子，你在哪裡？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哪裡？！」

% t/ }  t* d$ |$ g1 g: ~( ^　　一個人影突然閃到華蘇背後站住，他笑著說：「華老師，謝謝你對我有這麼強的信心。」

- P5 L8 M. m. o/ Q, h　　不光是狐魔，華蘇也有點吃驚了。

　　他境界連降三級，各方面能力被大幅度消減。狐魔全力隱藏的情況下，他的確也不是那麼容易能看出它的魔核所在。
. K$ B! }) v! O+ S
% w: A0 ~) ]4 `8 J% x' Y: ]　　但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剛才只是心中一動，瞬間看見那顆石子，然後憑著本能發起了進攻。
0 n1 R" P- {+ x
　　他沒想到，這一擊竟然能夠得手，姜風現在出現，他剛才也沒發現他究竟躲在哪裡！
! e0 g. N% X. M* N+ w- g
　　他心念急轉，問道：「姜風，你沒事吧？」

2 \, d' l" R( V" W: z, a, ^2 P- }. Q　　姜風的聲音有些古怪：「我，我沒事……」

　　華蘇聽出不對，正要轉頭察看，前方狐魔傷怒之下，失態地獰笑：「好好好，別以為你們師徒齊心就能取勝，我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白費功夫！」
; r( `0 A  R( y3 J* l% D$ g, t
/ g! S' ?' \" A) s/ \6 j7 B& |  Q" p　　一股濃烈得有如實質的魔氣撲面而來，華蘇的鼻子聳了聳，臉色大變。他轉過身，攔腰摟住姜風，整個人騰身而起。

5 z- y: p" B: O4 B　　他這一下來得恰到好處，姜風剛剛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已經騰了起來，落到一棵樹上停下。

6 ?. J4 b: X- }/ _3 A　　剛剛他用石子指點華蘇，找到狐魔的魔核，一舉攻擊得手。魔核飛濺出無數魔血，姜風要到華蘇身邊，正好從這些魔血中穿過。

$ x5 R. {4 J3 Q1 O3 F　　每一滴魔血落在他身上，都像酸液一樣灼熱疼痛。他的心臟陡然間猛烈跳動，金色血氣像是嗅到了血腥氣的鯊魚一樣，瘋狂地向魔血的落處撲去！
/ R+ t; K& l7 c; ~4 X& y
　　它撲得太急，簡直像是要衝出姜風的血管一樣。姜風的心跳和血流頓時失序，大量鮮血狂湧上頭，臉孔一片赤紅。
* h; L5 [5 p5 O8 l
, n! i0 @. @* D　　現在，他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了，眼前一片朦朦朧朧的紅色。

　　很快，他發現這不光是他眼眶充血造成的。

# N0 S! x3 d9 L( G8 l. ^　　從這個小巷的各個角落，牆縫裡、磚隙裡、井台上、屋簷下……到處都有大量的血液冒出來。

　　鮮紅的血液，人類的血液！
+ W3 L0 c6 E; `9 D
　　它們從四面八方流出，湧向巷子的某處。
7 D* u: P0 n& D# Q3 r
: @/ [6 e/ m3 D, c　　在那裡，以一個核為中心，鮮血漸漸凝出了一個人形。
9 n! ]2 D' Z1 N, h7 A
　　鮮血迅速凝固，變成一種讓人噁心的黑色。人形越來越高，越來越古怪。

　　它有頭、有四肢，但頭部像是一個狐狸的腦袋一樣，完全不具備人的形態。
. z: o, m8 z6 o& F# ~
" K4 J+ E' i' Z% j　　姜風從來沒聽過這種情況，耳邊，華蘇卻已經咬牙切齒念出了四個字——
, U& U+ S- I0 \7 W% H
　　「血肉祭禮」！
$ _+ {( ^! H% M8 l" I9 N%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