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sanji32

第一百八十章出街

第二天，索綽羅都翰就收到一份大禮。來自區家，是為答謝這四年來，他們索綽羅家對他們區家的暗中保護，也答謝他們一直以來對少爺的關懷備至。

都翰收到大禮的時候，就想明白自己的兒女和側室這些年做了什么，對于嫡妻的死和嫡子的有家不愿歸，他一直心中懷有愧疚，所以對待章嘉的態度上就比其他兒女多了幾分的寬容，卻沒想到自己最寵愛的妻子卻背著他去監視章嘉。
# @# y4 R3 {: @7 }$ U. k! G+ f
當下，他就立刻回了內院，對著側室哈達氏發作了一頓，也懲罰了敏佳，并警告他們以后不許再監視區家大宅，也不許再去打擾章嘉。

4 i- T0 w; S' s! J5 v  K( L微月得知區宅外面的暗哨被撤走了，心里也舒坦了一些，猜測那位都翰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壞。

% C* I9 [) R% m7 ~7 j1 W到京城這么多天，微月至今連玉棠院的院門都沒踏出過，天氣已經放晴，天空碧藍如洗，白云成絲。樹上凝結的冰凌在陽光下閃爍著如鉆石一般的光芒。

9 U: B' B( K  j, F9 B“小姐，您怎么不去找白姨娘呢？”荔珠給微月送來手爐，低聲問著。
' J* n4 M5 E6 P" n7 u+ s3 i
; A/ b, F: F6 L+ }6 P) Y' `“也不知如今她生活如何，已經托了區總管去打探了，應該很快知道我娘在哪里。”之前收到白姨娘的信中，并沒有說明她住在北京哪個具體位置，而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輕易找不到白姨娘的。

# ^2 a4 x5 ]+ f5 ^; n. e6 d“若是找到白姨娘了，小姐，您會搬去與白姨娘同住嗎？”荔珠問道。

5 g" m% @5 ^! s9 W微月輕輕一笑，“這里挺好的。”
. u! H  E+ T' C6 V' b
白姨娘沒有告訴她住在北京哪里，很顯然就是希望擁有一種全新的生活，她又何必去打攪呢？
) L# W4 t' Z7 e2 Y2 ]  W! m
6 m" c) Q/ e. k, z荔珠便不再說什么，給微月煮了一壺茶之后，在一旁跟金桂給未出世的孩子做鞋子衣裳。
5 R: P- I* J" v- r  |$ O$ h
0 n+ M" l$ Q, ^* D4 O+ q$ m. `) C這種吃飽了睡，睡飽了閑坐的生活又過了幾天，微月覺得自己如今真是成了一個古代宅女，不禁二門不邁，連對外頭的消息也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的北京城究竟什么樣？似乎清朝的北京城有分為八旗，只知道自己是住在城西，卻不知在哪個旗的轄區內。

3 Z, t0 _4 w) g' I. ~  ?5 c7 |嗯，如今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了，多走走對自己也好。
2 P. Y% o! p6 c- b% c
0 W* a0 N4 ~! A3 z$ V+ `% q念頭剛起，她便來了興致，招呼著金桂和荔珠她們陪她上街去。
/ `# b% y( N6 R2 l" o; \
“小姐，何家的媳婦子來了。”微月充滿興致的聲音剛落，門簾一動。銀桂走進來傳話。

* {0 z1 d: U4 I4 Y7 R) N( ]) t金桂和荔珠對視一眼，看著微月掩嘴笑著。
0 v% A3 j# ?& P6 F4 h* U  Q
) E, D! o" L* N# g“你倆都別笑，一會兒吃過午飯，我們就上街去走走。”微月邊說著邊下了熱炕，并對銀桂道，“讓阿嬋進來。”

  {$ d0 ?3 g' |“那奴婢去看看小廚房的午飯準備得如何，再使人備車去。”金桂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小棉鞋，笑著起身。

微月往炭盆丟了幾片桔皮，“行，等一下咱們都一塊出去。”

銀桂打起簾子，阿嬋低頭走了進來，笑呵呵地給微月請安，“小姐。”
. k$ _% l6 |3 A3 R
, _9 z$ V0 K2 I微月見她凍得連鼻子都紅了，便讓她坐到炕上來，荔珠給她送上一杯熱茶。

' ]8 e% }( C. Y) A2 v阿嬋喝了一口熱茶，身子暖了起來，卻不敢往熱炕坐下，而是坐在旁邊的小杌子上，“小姐，我來跟您商量一件事兒的。”
5 r# D7 U8 H1 T
' j) @* G) x+ A& f; X$ Y6 }8 @“是不是茶樓的事兒有消息了？”阿嬋夫婦雖沒有賣身給微月，卻因為微月對他們夫婦二人有恩。所以他們是把微月當是主子看待。
% V0 I5 u* X: l
3 _5 X' _5 O" U2 X如果不是微月當時帶攜他們，他們又怎么會有銀子給鄉下的兒子治病？又怎么能養活鄉下的老母小兒小女？
5 P1 q/ S1 W; D* B) v, t
. x+ k# j  {0 R$ {“找到了一家，鋪面不大，卻因是在鬧市里，那原來的東家因廚子走了，生意做不起來，所以想把茶樓轉出去。”阿嬋低聲說著，眼睛一直看著微月，想聽聽她的意見。
1 X" `4 o/ q$ p, Y
  W( u7 b0 x$ Y“茶樓開了幾年？”空氣中有淡淡的桔皮香味，微月換了個坐姿，最近缺乏走動，腰板都有些僵硬了。

. ^- q- P. K4 e4 i! \“還不到一年的光景，在周圍附近剛有了些聲譽，且也是做廣東吃食。”阿嬋道，眼睛閃忽著興奮，看來是對這茶樓很滿意。
; [8 _3 d4 t9 k. }1 i/ M7 R
7 q2 Y/ ~" W9 S; w) ?# L微月眼角輕輕揚起，淺色的雙瞳有抹流光一閃“嗯，這倒是趕了個巧，那東家也是廣東人？”

+ C9 {+ {  k% q! v“是浙江人，只是請用的那位廚子是廣東的，上個月回老家去了。”阿嬋道。

“那這位東家出多少銀子才愿意把茶樓賣出來？”微月問道。

阿嬋臉上的笑容滯了一下，干笑了幾聲才道，“本來是出了三千兩，后來聽到我家那位也是個廚子，還是從廣東那邊來的，便說不愿意買了，但想請我家那位去掌大廚。”

6 V8 u0 [4 `# C微月點了點頭，這個不意外，只是缺了個廚子就把鬧市中的茶樓賣出去。確實有些不值得了。
' D( X7 J% w0 B% v- x/ V  j& z
“不過我家那位沒有答應下來，還在和那位東家斡旋。”阿嬋急忙道。
+ p: k$ ]$ j$ x6 C& Z
是怕自己誤會吧，微月笑著睇了她一眼，“讓何廚子也不必跟那人多費唇舌，晾著他幾天，自然就愿意把茶樓盤出來了。”
  e6 W8 \8 s+ z
, [5 c0 y& L! y1 ^" B) Z. v1 `3 f“小姐說的是，這茶樓的事情急不來。”阿嬋附聲道。
5 _: l/ w. L+ x' t  @( ?
阿嬋卻有些愧疚，就算是每日無所事事，小姐也照樣給他們夫婦發月錢，在這種流離在外的生活，他們不為小姐做點什么，又怎么過意得去，“其實那茶樓旁邊也有一家鋪子在出租的，就是原先做的是雜貨的生意，若是要租下來開茶樓，裝修上的花用就……”

$ k1 \& }" C5 v7 `: c; k  B) X6 C+ m微月笑道，“不如一會兒去看看好了。”

, s3 E+ t1 b! O阿嬋應了一聲，看到微月的肚子，卻又遲疑了，“小姐，您有了身子，還是不要太勞累的好。”
4 F) G) C* \' w- h4 [
“不就是出去走走，能勞累到哪里去？”微月笑了笑。讓銀桂將炕桌搬來，“現在先吃午飯。”
6 _, y5 G* V6 F8 N% L# A' R
' |+ K# u, ^' K阿嬋被微月留在屋里和荔珠她們一起吃飯了。
9 u  \& y0 f# y. U
外面陽光明媚，吃過午飯后，微月帶著幾個丫環就往繁華鬧市去了。
7 }8 a; G0 z7 d* _2 H/ {, P# H/ F
% a7 i+ q0 A0 M+ y& h她前世曾經到北京旅游了一次，只是眼前大小四合院星羅棋布的老北京，卻與記憶中的有很大不一樣。

! f. O0 [( G5 E) q% Q& F/ H& P1 ~天子腳下的繁華盛況，果然是不同凡響。
7 r$ p2 a- [! H% U6 A* }
滿人不比漢人總是注重禮節名聲，講究女子二門不邁，路上穿著滿族旗裝的女子并不少，倒是沒見到漢人女子大搖大擺走在街上的。

$ L% J: x; e& S( j2 Y: |. I/ B街面商鋪的屋頂還有些積雪，有幾個小孩帶著瓜皮小帽在巷口手拉手玩著。微月見了不禁會心一笑，有些慶幸自己不是重生在清朝末代。
& j5 D1 w1 x1 l' D% c8 W& Y2 Z
+ {9 C7 a# K, ]5 v, I1 [9 Y. }/ y不管實情如何，起碼表面上百姓還是安居樂業，盛世太平。
3 V1 l; a3 l6 ?9 e% p
到了阿嬋說的那個小茶樓，微月往周圍看了一圈，環境位置是絕佳的，但卻門可羅雀，這茶樓的生意果真不怎樣。
' E4 ?$ u7 p! M8 ^" ?' o
9 ?7 y1 b- u% n9 G, S' x對面的會賓樓卻是生意興隆，客人往來不絕，裝修檔次也是上等。"
! O- i6 T, B: r5 }9 ^
% [+ T" u4 }5 Z% G  h6 R3 j' C微月心中有了思量，便帶著荔珠等人進了小茶樓。
9 K9 \/ r9 D6 N+ r
招待她們的掌柜見到阿嬋的時候，怔了一下，“大娘，您這是？”
  f8 ^5 z2 @% @: r3 [# c
9 `7 M  j0 Z+ K. D阿嬋斜了他一眼，以一口潮汕音極重的官話說道，“這是我們家奶奶，還不趕緊找個雅座？”
8 A1 j7 {/ t: q2 l) \( a0 J
' f3 n* ]: N* M7 l+ @掌柜迅速睇了微月一眼，將她們安置在二樓臨窗的圓桌。
) U4 A+ }& a7 x% ?% n. H# V
0 e/ c' D0 [) K. y$ x4 H雖已經吃過午飯，微月還是點了不少的吃食。
5 r) i. k& O" s7 ?0 m, `5 H
# o* m5 y5 D5 x% o7 B! U' i' c沒一會兒，小二便端著托盤上來，菜式豐富，樣子看著也精致，不過吃著既沒有北方菜的特色，也沒有粵菜的清淡爽口。

7 i. K2 m; y! I; c  M外面招牌掛的可是正宗粵菜風味。
$ q2 v# Q* A) d/ d
# Q( O) Y$ `" Z2 L1 A4 i4 T2 R, `! a幾個丫環也是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圍在欄桿看著街外的景況。

' T; N- i; |5 Q# i( i微月則是和阿嬋不知在低聲討論著什么，突然，荔珠臉色就有些奇怪地走了過來，在微月耳邊低語了幾句。
- |6 C2 S7 e$ p* A" J0 _( _
" i* J* J+ T) P! M$ b1 R- [! Q“真是他？”微月站了起來，來到欄桿處，正好看見一道清逸的身影走進對面的會賓樓。

真的是谷杭。
1 d- J: Z( O3 e( [5 s& X
他身后跟了幾個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還有隆多和托多兩兄弟。
$ ?+ |: }8 }# a8 v% c! b$ g不知是不是察覺到微月的視線，隆多突然就抬起頭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看到微月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4 m% f2 L! ~4 p, W' W# q) I: e微月淡淡一笑。
$ t3 E3 U, e1 |( {4 R. r2 ?
后面傳來咚咚的聲音，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樓梯口，穿著黑色的大棉襖。戴著六瓣瓜皮帽，眼睛瞇成一條線，看著親切卻透著一份精明。

1 ]4 F4 a- _- ^% h“原來是白老板。”阿嬋對那男子點了點頭，看向微月。
9 p6 B+ t$ o% J  K1 U
微月聽到阿嬋對那男子的稱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波流轉著一抹異樣的光芒。

白老板呵呵地笑了起來，給微月拱手一禮，“想必這位便是想盤下我這小地方的奶奶了。”

“白老板。”微月微笑回了一禮，也不說是也不是。
+ Z% N0 T  o( a* o6 }) ^. B3 G3 M" M
白老板看到桌面上的菜幾乎都沒有動筷的，便笑著問，“是否菜式不合胃口，再給換上幾樣？”

6 o/ E' I3 N( n- e“不用麻煩了，白老板，您這茶樓生意也就這樣了，好的廚子也找不到，不如就把鋪子盤給我們吧。”阿嬋忍不住說道。
% S1 t; j4 z1 ]
微月在位置上重新坐了下來，笑容端雅，眼瞼低垂。
2 q/ v9 v3 w1 N0 ?' Q: D
白老板的視線從阿嬋面上掠到微月身上，“這茶樓路段極佳，往來客人也多，就這么盤出去，實在舍不得，不如咱們談談合作如何？”

阿嬋皺眉叫道，“合作什么？”
( x' y3 {% F" o
“我出地方，奶奶您出廚子？”白老板卻是對微月問道。
微月抬起臉，淡淡一笑，“白老板，你誤會了，這鋪子非我想盤下，何廚子是否愿意與你合作，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6 u! a4 K% m$ v( i) R
阿嬋怔了一下。

白老板的目光卻落在微月手腕那對瑩潤清澈的玉鐲上，隨即馬上笑道，“是我誤會了是我誤會了，我再找何廚子商量商量就是，幾位慢坐，我還有些事得先去忙。”

待白老板下樓之后，微月便對阿嬋道，“阿嬋，我出銀子給你們盤下茶樓，就給我一份股好了。”

" R; ~- K9 n0 {9 c; q

sanji32

第一百八十二章過往

  N3 r$ ]* F& a, T如此又過了三天。區總管每天都會親自去貝勒府給谷杭請安，然而雖然有到貝勒府去，卻是沒有親眼見到谷杭的。

; d/ F8 ?6 m2 P" ?( Q貝勒府的人說貝勒爺沒有大礙，只是不方便見客。

到了第四天，區總管突然來傳話，說是有客要見微月。

" H  z: \. X' I" t7 t1 i% L微月在心中疑惑來人是誰，讓區總管將人帶到了花廳，待她出來一見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次愕然。
. U$ I; l2 X5 s" m# b5 @- ?% ]1 t' g
“束河？”眼前一身黑色勁裝，滿臉憔悴疲倦的男子不是束河是誰？他這時候不是應該貼身跟在谷杭身邊嗎？怎么會在這里？
4 N# i3 U- S# K" V+ d; E“潘小姐。”束河見到微月的時候，眼底微微一亮，仿佛看到了某些希望。

" r1 }/ v2 C) c2 W+ y5 z“你怎么會在這里？谷杭怎么樣了？”微月一時也顧不上態度，急急地問谷杭的情況，跟在她身后的金桂和銀桂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 d  D  }% s' G* |) e% [6 p
小姐竟然當著貝勒爺的貼身侍衛的面直呼貝勒爺的名諱，他們的目光又移到微月的肚皮上，應該……不是吧？

( L* f% I# ]% m9 l束河露出一個悲傷的神情來，眼睛掃過花廳上的丫環。

  ~, A: Q6 G7 I' x. J# ?區總管悄然地指揮丫環們都退了下去。
# h- h" B* F" i% Z* b
5 `' }) ~: \9 O“貝勒爺他……不太好，潘小姐，請您勸勸我們家貝勒爺吧。”束河說著，竟單膝跪了下來。

微月臉色一驚，側身避開他的大禮。“有話直說就是，快起來。”

8 }, H4 [/ t; H6 j% W" O束河站了起來，眉心仍然緊縮，聲音透出頹喪和無奈，“潘小姐，貝勒爺前些天遇了伏擊，腹部受了一劍，那劍是喂了毒的，雖然如今并不傷及性命，但眼睛……卻是被影響了，如果再不讓太醫行針灸醫治雙目，以后就……再也醫不好了。”
/ c- Z! y3 h, ]7 R2 y
“他還不愿意醫他的眼睛？”微月嘆了一聲，讓束河坐下說話，自己也坐了下來。

' u% \( Y# t# s) ]束河輕輕地搖了搖頭，眼底盡是懊惱和擔心，“就連皇上下令讓貝勒爺立刻醫治雙眸，他也……”
* Q/ R* j) B# x
6 i6 u" K) ]7 I微月目光內含，皇宮里的彎彎曲曲太多了，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谷杭為什么不愿意醫治雙目，是和宮里有關系吧。“谷杭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見的？”
8 u& r7 M: N6 p
$ e+ O( a8 L/ I: u想要結谷杭的心結，總得知道這結是怎么來的。
! n. d: h# g8 r
0 K8 k6 P5 V) w1 s/ W) e+ [- |束河臉色微微一變，雙眉更是緊皺起來，為難遲疑地看著微月。
9 N; T: C6 x9 z2 F7 B& d- Q
微月便道，“若是不方便說，束河大人也不必勉強。

# _6 V/ D3 N* G- B8 e, s束河考慮的卻是，眼前這位潘小姐對貝勒爺來說似乎有些不一樣。雖然表面上貝勒爺對她與旁人無異，但他自幼就跟在貝勒爺身邊的，又怎么會察覺不出。
+ e- P1 ^1 x0 ?" }( E) `. F
, G  J/ \/ q1 f; Z% p1 ^從來沒見貝勒爺愿意為誰出頭的，卻為了她和富德對上，那就是直接和三阿哥作對的……

) `) g1 H2 s( R% T  K3 H, O# ?- x& p如今已經無人能勸下貝勒爺醫治雙目了，他是將所有的希望放在潘小姐身上，雖然有點病急亂投醫，但他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4 p: s+ ^" V# L) B8 S2 z. ~  J于是，束河低聲說起谷杭的身世來。
0 u, |2 `7 }- q' r9 R/ B7 _
" }. z1 w5 z1 ^# f7 w“……貝勒爺是在內蒙古長大的，十五歲那年被皇上帶回了宮里，皇上對貝勒爺極好，不僅親自教他射箭和武藝，還常教他功課，比對待其他幾位阿哥還要好，可是，皇上對貝勒爺雖好，卻一直沒對外說明貝勒爺的身份，許多人都猜測爺是皇上流落在民間的阿哥，在貝勒爺十六歲那年，皇上為貝勒爺指了一門婚事，是當時太子少師汪由敦大人的千金……”

, l: Q: b0 p/ k% ~9 [“自那時候起。不僅朝廷上下，就連后宮嬪妃和阿哥們都認為貝勒爺是皇上內定的儲君，貝勒爺十七歲大婚，十八歲的時候，隨圣駕出征平定苗疆，貝勒爺立了大功，封了爵位，回到北京城沒多久，福晉和剛出世的小阿哥卻在路上被謀殺，最后卻只是以遭遇歹徒不了了之，第二年，貝勒爺的眼睛就看不見了……”

微月聽著，心中一陣的酸楚。

幾乎可以想象年少的谷杭如何滿懷壯志平定苗疆，如何少年鮮衣怒馬，到最后的心灰意冷……
! V6 U/ {- b) I* U7 I( G) j/ Y
9 c# m! N" |" R4 n難怪他在回到京城的時候，變得不一樣了。
9 q4 s. c, d2 O* Z3 _$ p7 g
, O3 R- n8 ]5 l" Q“他不會是皇上的阿哥。”微月張了張口，有些苦澀說道。

如果是乾隆的兒子，那他的妻子和兒子的死，又怎么會被簡單帶過，那是皇孫……她就不相信乾隆不知道是誰對谷杭下手，是這位皇上想保護比谷杭更加重要的人吧。
" x9 z' D: F4 j- h
束河緊握雙拳，思慮了很久，才道，“潘小姐，我所能說的，就這么多了。”
  {* X5 Z. S' l/ I, Z) X2 g
. k( s/ {7 J# M* Q6 k* _微月抬頭看向他，谷杭的身世還是不能說嗎？
, P8 l8 f5 k3 I1 Q) N" I
心中微微嘆息，讓區總管進來，“區總管。我得出去一趟。”

: V! P1 k( a: ^7 i9 [, _; X) f區總管看了束河一眼，才道，“小的這就去安排車子。”
0 }, t+ Q$ r) B5 O% e- g/ P
束河卻道外頭車子已經備好。

2 J# o& l% c0 B) D“區總管請放心，那些人已經不敢再放肆跟蹤監視，斷不會連累潘小姐的。”束河見區總管面有難色，便沉聲解釋道，貝勒爺青天白日在大街被埋伏，皇上十分震怒，早下令徹查此事，那些人要是還不趕緊收手，只怕最后也沒個好下場。,
3 i+ T0 z/ O/ q! Q6 a) H
+ B7 e) G3 B9 x2 F區總管笑了笑，“如此，小的便放心了。”

, ~# O8 ^2 }0 u! G5 V微月披上大氅，戴上帷帽遮住了半張臉，束河先微月一步出了區家，待微月走出大門的時候，卻已經不見其蹤影，只見門口停著一輛樸實的大馬車，坐在車轅上的小廝見微月出來，馬上放下腳踏。

' L6 c8 x8 Y+ o5 ]2 M$ D9 [微月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想到也許這是束河為了自己的安全才作這樣的安排。
2 e1 m; n- P* M
馬車是往郊外而去的。

( |( d/ B  t& H' V原來谷杭沒有住在貝勒府了，莫怪區總管每次都見不到人。
, d. S- {# _, J8 |
' R& B, ~! J3 ?4 }2 b. ]1 ^- u道路越來越窄，是已經轉進了山路。荔珠靜默地坐在一旁，只顧著照顧微月，其他一句也不多問。
2 c& C: Q; O3 n# E1 Y9 b
7 p3 N0 D4 v3 r/ d& A: y; B- c寒冬凜冽，外面滿山皆素。
+ g% [* m0 q; e! h- C. n
) y5 c1 E5 Z) v! H5 u8 v" ]車子在一處小山莊停了下來，微月下車的時候，已經見到束河站在一旁，對她微微點了頭，領著她走進莊子里。
% A3 E, j0 r: D/ Q
3 D# {; V/ `7 N  b+ I0 u' W$ T. {這個小山莊就在山下，昨晚下了一場大雪，樹木上凝滿冰凌，小道兩旁的地面還積存了厚厚一層白雪。
1 E4 U# E, t/ A! _/ O6 q
束河帶著她走進一座庭園。園子里種著說不出名的大樹，顏色依舊青翠，映襯著地面的白雪，景致清奇動人。

微月扶著荔珠，突然停下了腳步，瞇眼看著亭子里那道宛如雕塑的身影，仿佛一動也不會動了。
9 r: t) `' T9 o+ c束河的眼底充滿哀傷地看著微月，像在看著最后一個希望。
1 `$ g# j7 Z" }9 }3 K( i
  l$ L& f2 F7 g7 P, o+ y微月幽微地嘆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走上臺階，束河和荔珠都站在亭子外面。
, [0 o7 D6 [$ J5 N1 x
5 c/ N$ y% j& ^' N+ \1 T. z3 ~“谷杭……”微月走到谷杭身側，低頭看著他秀美俊雅的側臉，視線觸及他的眼睛時，著實地被嚇了一跳。

雙瞳紅得驚人，給谷杭清雅的臉添了幾分的詭譎艷麗。"
9 N- R# W. q( ^4 S
8 u# i$ B' m% q- H谷杭僵了一下，微微地側開頭，聲音如天氣一般清冷，“潘小姐，怎么會在此？”
, E* ]6 A& ~0 C. E/ r* u6 E( ?
微月見他衣著單薄，連一件棉衣都沒穿，心中微微一澀，拿起旁邊的大氅輕輕披在他肩膀上，“你傷勢如何了？怎么在外面受冷。”

* K, T; B% i' x% {" T( a“是束河帶你來的。”谷杭淡淡地問著，蒼白的臉色微沉下去。

3 H, N1 E* |5 R; \9 ~和他說話，根本不需要拐彎抹角！微月低頭看著他，“為什么不愿意醫治雙目呢？難道你真的打算一輩子看不見了？”
; U! F. C5 [- Q8 ?2 ?. O# t2 f
# i+ W) c$ T; Z0 s7 h6 y0 W) n谷杭低著頭，冷聲道，“這又與潘小姐何干？”

0 a& U! s" W; t這樣拒人千里的態度并不是第一次，微月卻知道他只是不想她被他連累，“谷杭，你知道是誰想殺你的，對不對？你不想醫好雙目，也只是想告訴那些人，你根本無意跟他們爭，你想證明什么？誰又值得你付出這樣的代價去保證他們的前途光明？”

' Z1 ]8 U; Y/ c9 h  X谷杭站了起來，與微月面對面，眼睛好像就要流出血來，“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 T3 f# l  W! q7 m- g
. \3 v5 f' z1 u$ p3 Z9 }* n“我什么都不知道！”微月大聲回道，“可是又怎樣呢？你只會為別人而活嗎？別人能不能富貴榮華關你什么事兒，別人貧困潦倒又關你什么事兒，難道你看見了，這個天下就會因你而改變別人的命運就會變得好一點嗎？還是說，你的眼睛看見了，更多人想要你死？既然看不見也是要死，看見了也是要死，你為什么不對自己好點？”6 ]% w. t4 g& E( P1 ]

/ I8 u! {7 V& {6 @" V束河站在亭外焦急地看著微月，他是讓她來勸說貝勒爺的，不是讓她來吵架的……

谷杭沉默了許久，突然伸出手，冰涼的指尖碰到微月的臉頰，輕輕捂住她的眼睛。

" U6 P' S* _, ~& d) G, |" h. e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聽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什么都看不見，不好嗎？”他輕聲問著，“你如今是什么感受？”

+ X! |5 H4 j' ~" X“看不見別人的歡喜，看不見別人的悲傷，看不見……別人對自己的期望，很痛苦的，不是嗎？”微月反問道。

' [8 ]2 x$ |) D“有的人出生的時候身份尊貴，什么也不缺，有的人出生的時候，身份低下，可是仍然有父有母，你說得沒錯，別人的命運不關我的事情，可是……”谷杭的手輕輕打顫，她臉上的柔軟溫度透過他的指尖傳進他心里，“我出世的時候，什么都沒有……”
" |- g7 c1 t2 k! L
在谷杭站起來的時候，束河已經帶著荔珠離開了庭園。
4 c6 D, I+ p  s' H. N# p5 i* @
, E1 n4 y% R# P6 N微月并沒有拉開他的手，“怎么會什么都沒有……”
8 I% F5 ^! n- ^
+ I# C# k5 Y. z: Y5 {. R/ m“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一個親人都沒有，如果不是他把我帶回京城，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我不知道如何回報他。”谷杭啞聲說著。
1 S+ M  ?# c/ ?3 M這個他，是指皇上吧，“所以，即使他的那些兒子想置你死地，你也無動于衷嗎？”

sanji32

第一百八十三章來信

) R. N  e$ o  W, p- j1 Y寒風呼嘯而過，微月輕輕打了個冷顫。

( V- g, S9 N! |. _! T5 u4 O谷杭的手緩緩從她眼睛放了下來，“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到這里來。”
5 D' l( N9 J- c" s. P, I
' ]" E: _$ X8 y  `微月笑了起來，聲音卻沒有笑意，“你是想成全別人的輝煌，還是想以看不見為名，壓抑自己的野心？”

谷杭震了一下，緊緊地閉上眼睛。

1 X- X0 Q/ r  P6 N' o“有野心也好，沒野心也好，人生才幾十年，若是不能遵循自己的意念而活，何必到這個世界上走一圈。”微月繼續說著。
2 C7 _- v" K$ W
4 c1 s7 X- x- T$ v( d% W" G谷杭的眼瞼輕輕顫動。
/ [; m# g. Y" R  e+ Z$ R) q, U) r5 B
2 G8 x$ M: p+ t緩緩地睜開眼睛，聲音似平靜下來，“你今日就是想和我說這些？”
/ I5 J. l: c9 e
5 C5 c" X1 v6 p5 m% ]! k8 l' T“只是不想你將來后悔。”微月笑道，她是真的希望能夠勸服谷杭，他有著比她想象中還要更深沉的悲傷。
" g& @. W* i& e  P1 ]7 Q
' i5 G4 O* n6 O* ~9 a* Z& t$ ]8 a她希望他不要活得那么壓抑。
6 r4 {' l% Y% `* Z. u
“微月……”谷杭低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7 `0 A4 t, h/ B
+ E: z0 p: c; @+ B: m% H微月笑了起來，“你怕死嗎？”

* Q! h$ r$ C6 @2 o谷杭愣了一下，輕輕搖頭。
6 }6 k. t( s4 R+ @. K* T: Q2 G9 q
“既然連死都不怕了，你還在擔心什么？我也死過一次的，有時候我會覺得命運善待我，讓我再活一次，有時候又覺得根本就是活受罪，但是不管怎樣，人總是要認真對待自己的生命。”微月笑道，重生到清朝，她并不覺得特別榮幸，也不覺得特別不幸，因為不管她有什么樣的想法，日子照樣還是要過的。
8 {6 S7 M- r# L8 v! v  F. Q8 J$ i  V
; i% z2 @  d+ A( S6 l1 K% H' e谷杭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想的卻是以為當時廣州傳言的，方家少奶奶在洞房當夜撞墻身亡，也許是經過那一次，她才想通了吧。

束河這時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有兩杯熱茶。
5 b6 ^; e- j6 Q" v$ ]/ v, d
“外面冰冷，潘小姐還是到屋里坐吧。”谷杭低聲道。

4 m$ ]' i. j6 U+ l! O; h聽到他喊她潘小姐，便知他已經平靜下來，微月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我還是先回去了。”
谷杭沒有留她，讓束河送她回去。

& `8 f$ X" Y* h& A# W7 T1 V臨走前，微月突然低聲問他，“谷杭，你姓什么？”
谷杭微微笑了笑，溫聲道，“愛新覺羅……”
微月愣住，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難道谷杭真是乾隆流落民間的兒子？據說乾隆風流債很多……
好像知道微月在想什么，谷杭輕笑出聲，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阿瑪是愛新覺羅弘時。”
; f7 ]9 C- x" W: Y6 \8 c
微月瞠大了眼，有些震驚。

直到上了馬車，她才回過神來，對歷史無知的她，對這位愛新覺羅弘時卻有深入了解過的，那時候因在看一部關于雍正的電視劇，和老爸爭論過這位頗受爭議的老四，她有特別找過他的資料看，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位死得莫名其妙的第三子。

# T2 [3 q: d- R- o) S7 D) E愛新覺羅弘時……雍正皇帝的第三子，雍正三年，被逐出宮廷，交給康熙的皇八子允禩撫養，后來又被除了宗籍，之后賜死，但死因是什么，一直沒人知道。

乾隆登基之后，念及兄弟情誼才重新將弘時的名字收入《玉牒》中。

愛新覺羅弘時被除宗籍的罪行是不是真的如乾隆皇帝后來說的，性情放縱，行為不謹，后代根本無人查證。
& t$ c7 D& u% H, K
沒想到谷杭會是弘時的兒子。
. M) Q' j& T7 W6 w: ^7 |
谷杭今年是二十八歲吧，宣布弘時死訊的卻是雍正四年，這和谷杭的出生相差了有三年啊。
" t2 I4 p% K7 I5 R弘時當時之所以會被雍正革除宗籍，是因為想要謀奪儲位的關系吧，為了保證弘歷能順利成為儲君，雍正才對弘時出手。

那是一場骨肉之間的政治斗爭，而弘時一敗涂地。

  Z" U  C4 t" I* t$ C# ?1 Z6 g難怪乾隆沒有公開谷杭的身份，一旦公開了他的身份，當年那些想要為弘時謀位的權臣，大概就坐不住了。

不能公開身份，卻又姓愛新覺羅，所以那些怕地位有變的阿哥才會暗中對他下手。
. v- I2 ^) F1 V% b9 ~6 y
4 {: y' s, q% m1 {; p# W3 i) _8 V回到區家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掌燈時分，區總管親自在大門外等著微月。
3 G/ @: N& X4 C6 ~4 n
“區總管，讓您擔心了。”微月有些歉然地對區總管道。
1 k7 |# [5 w. X: P- }( \- K
) J7 |- c! b7 v/ }  |0 U區總管松了口氣，“小姐回來就好。”也不問去哪里，只是吩咐丫環趕緊拿手爐來給微月取暖。
! {; I, n$ q1 a, ]1 M5 |2 J: y
0 ?3 j3 n% Y* b% R+ `8 p回到玉棠院梳洗之后，微月才喟嘆一聲，慢慢地將今日所得到的訊息消化在腦海里，皇宮里都是一些彎彎曲曲的事情，她只是普通小老百姓，不懂那么多陰謀斗爭，但她還是忍不住想懷疑，乾隆對谷杭的好，到底有幾分的真心？

如此又過了幾天，年關將至，天氣也比先前幾天暖和了一些。
2 B8 Y" Q9 L4 L' Z1 Q" S/ H2 [
. X- w7 ?8 _; Y微月沒有再去那個小山莊找谷杭，有些心結是需要自己去解開，谷杭如果自己想不通，她再說什么也是沒用的。
, \& I! n% B5 O/ `. l+ A0 v, |
. }$ o6 r4 c* p7 V; N不過，在她忍不住擔心谷杭是不是還不愿意治好雙目，打算就這樣逃避一輩子的時候，束河給她帶來了好消息。

( e7 S7 W9 \+ [谷杭已經開始接受太醫的治療了。
- m% N, A' n" x' a- M
微月的心情愉悅起來。
. n/ ]& Z* t0 z6 K  W
區總管來找微月商量過年的安排，因為微月是第一次在京城過新年，許多習俗也不清楚，且雖然區家的下人都把她當主子看，她卻覺得自己始終是客人，不能多加指點的。

不過，她還是提議了大家一起打邊爐，因為這區宅多數是廣東人，所以還是按照廣東那邊的習俗來過新年更好。

何廚子的茶樓也有了著落，阿嬋做了不少的廣州小吃過來見微月。

為了方便，何廚子兩夫婦在鬧市那邊的胡同里租了個小四合院，沒有住在區宅里。

“……本來是打算租下那鋪子的了，可是白老板突然改口，答應把茶樓盤給我們，還只出了兩千兩，比之前的足足少了一千兩，也不知可靠不，所以過來找小姐問個意見。”阿嬋給微月遞上了一碗雙皮奶，在熱炕邊沿坐了下來。
' q" t, G4 S# Z1 p6 c! G& \2 f; j
微月將雙皮奶放在炕桌上，眼睛閃爍著笑意，“那還不趕緊官府把契約給簽了。”

“小姐覺得靠得住？”阿嬋問道。
6 `1 }" i3 T7 y
“怎么靠不住？真金白銀買下來的茶樓還有假。”事情真如她所猜想的那樣啊。

0 K9 `) }, Y0 T“小姐，可那位白老板卻是指名要將茶樓賣給您……”阿嬋為難道。

“買下之后，就借給你們去開茶樓，如何？”微月笑著問。
, ^1 w/ u. v; x, W" q7 |, F
7 ?5 J/ q9 i9 B% Z還擔心小姐不愿意出這個頭的，阿嬋馬上就眉開眼笑地道謝了。
“小姐……”外頭傳來荔珠聲音，門簾馬上被推開，荔珠滿面笑容地進來，“小姐，廣州那邊來信了。”
$ K# a0 u% X' P, v
9 c2 W" i/ L9 N" e5 S' [微月的雙眸立刻發出鉆石般綴燦的光彩，“是嗎？在哪里？”

荔珠卻笑得有些神秘，“小姐猜猜，是誰送信來了？”

sanji32

第一百八十四章姐弟

) ?( Q( D& K- L2 l- U% M聽到有廣州的來信。微月哪還有心思去和荔珠猜迷，早已經下了熱炕，趿了鞋就要往外頭走去，一邊說道，“還能是誰送信來？”

6 v! [: n* x# h$ x8 h金桂急急地上前扶住微月，“小姐，外頭冷著呢，您也得穿上棉鞋和披上大氅才行啊。”說著，已經扶著微月重新坐下，利落地為她換了棉鞋，把貂鼠皮大氅將微月包得實實的。

微月笑著說了聲謝謝，卻把屋里幾人愣了一下。
: y0 a  r" D+ ^  c; g
是沒有主子會跟下人說謝謝的，微月呵呵地干笑幾聲，催著荔珠陪自己到花廳去。
6 S0 [$ a6 l8 q/ |4 i! f7 D
! t2 X9 J/ w2 @6 ?$ k區總管也在，正背對著門跟坐在太師椅上的少年在說著話。
4 M# J, i) E- a: K9 E( r) e
) e' m( S$ i% M' ?) t+ i( a* @這明朗英俊的少年不是章嘉還能是誰？

( ^, T! X- v1 J5 S& d" ~/ g章嘉正被區總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問長問短說得正不知所措，見到微月的身影在門外出現，立刻就站了起來，開口便想喊一聲小姐，可想到之前他跟區總管提起的時候，是說微月救了他一命，后來又認了他為弟弟。讓他要將微月視為正經主子看待的，于是沖口而出，“姐姐，你來了。”

. r- t% Q# m$ S& K- {2 v5 G" t微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笑得卻更加溫柔，心底也漾著感動，自己一直就很想有個弟弟，“怎么來京城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 g( u: N6 m2 v1 ~+ O8 m' ]
章嘉摸了摸頭頂，笑得有些憨氣，“正好隆福行要送一批洋貨到京城來，我也想來看看……你放心，廣州那邊的，因為近了年關，都不出船了，事情也沒那么多，燒窯的事情我讓區寓看著，至于東海那邊的水晶瑪瑙，就只等著明年初運貨到廣州來了。”

9 E/ V& y. t# w/ Q5 C微月笑道，“你辦事是越來越妥當了。”
" W8 `: N% \+ U9 b5 Y
% x7 _$ l9 n/ h2 a# m2 k+ A( L+ P章嘉意氣風發的年少俊臉多了幾分得意的笑容。
, O: p- a0 [" u. u! ?9 |7 K
7 R' N1 W, J+ Z2 `: X區總管在一旁抹著眼角，不住地點頭，“少爺真的不一樣了，長高了不少，人也穩重了，跟老太爺真像。”他們的小少爺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憤世嫉俗，不像以前那般青澀沖動，這是多虧了有小姐吧。

章嘉對微月露出一個苦笑。他就知道這么多年沒回京城，區總管見了他一定會念叨，說不定接下來的李管事，李嫂子還有其他嫲嫲也會叨叨念念。

/ R- m1 \! n& f! i0 x* q! a' M“姐姐，十一少知道我要來京城，給你捎了不少東西呢，區總管，你趕緊使人去將車上的東西都搬到姐姐屋里去吧。”

“少爺也帶了不少洋貨送給大家，小的這就去安排。”區總管被轉移了注意力，已經興高采烈地離開了茶廳。
1 `1 _0 N$ e- O
( t% j) K, a% J微月看著章嘉好笑地搖了搖頭，“區總管非常惦記你。”

“我知道，這不是還有事忙嗎？”見微月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章嘉就訕笑道，“其實我這么多年沒回來，也多虧他們幫我打理京城的莊子大宅。”
0 c$ x4 A7 c: c4 z& e9 e) c1 p
分明是別扭少年不知該如何應對別人的思念和關心。

“快坐下說話吧，這一路上辛苦了吧。”微月這才發現這孩子又長高了不少，人也強壯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我這一路上聽說了些事情……”章嘉在微月對面坐了下來，遲疑看著她，“貝勒爺他受傷了？”
6 `0 j. z  g, v
2 s, B/ T: U7 r! P4 s: @“是受了傷，已經無大礙了。”微月點了點頭。沒想增添章嘉的擔憂，“既然你回來了，休息一下再去探望他也好。”

章嘉聽到微月這么一說，忍不住就嘀咕，“早就讓他不要回京城的，偏就是放不下。”
6 {, J& \( I) o1 C7 F6 F# a
9 G1 T" |; X. L  I# k* g4 v: S& t微月笑著睨他，轉移了話題，“方十一讓你帶了什么東西來？”
: m4 p) N9 I, \" C“嘿，這些天同和行可真夠嗆的，朝廷頒布了禁令，這綢緞絲絹都不給出海了，方家可真是斷了一條大財路，十一少忙著和朝廷疏通，本來已經是啟程到京城來的了，現在卻是走不開，托我給你帶了不少補品，吶，還有五萬兩。”說著，章嘉從懷里掏出了五張一萬面額的銀票。

微月心中一暖，并不介意方十一沒有到京城來接她，這個時候他確實也走不開。

“還有吉祥捎來的信，十一少也給你寫了信。”章嘉又拿出兩封信。

荔珠接過來遞給微月。

9 f! T# f" E9 |0 P: M微月眉眼帶笑拆開方十一的信，內容不多，都是些關心她的話，末了還警告她不許再說出讓他另娶的話，也讓她不要把那份休書當真。

并沒有說同和行的狀況，是不想她擔心嗎？
; ~3 a2 m& q( F/ {# S% c4 Q
- h( u7 _6 \7 M# n0 R: v接著，她又打開吉祥的信。
9 `" r+ \/ C# t% l
很瑣碎的內容，將她離開廣州之后的事情一點一滴地寫在信里。包括如玉傷勢好了之后，就說想要到方家去找方十一，讓十一少趕緊來京城接小姐，也說了三舅父上門找了她幾次等等許多事情。
# {7 i# L4 y" u% u* _
# G* Y% u# S5 T! I1 q/ ~" z! q看到最后，微月的臉沉了下來。

4 ^$ F5 g. {  e  Q紅袖添香？

那老妖婆竟然給方十一塞了兩個女人！
6 w' }' X2 M  a
5 l* @) ^' ~, N# e- F' x5 m4 ]( Q7 x微月眼神一寒，方十一是把她當透明了是吧，竟然還敢把這兩個明知有意圖的女人收下。  

) m* b3 k" a! v3 G! x) u4 C“怎么了？”察覺到微月的臉色不對，章嘉剛端起茶盅又放下了。
' i+ g; k8 h( U1 u% E微月輕輕地哼了一聲，心中說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方十一或許不會對那兩個女的有什么念頭，但畢竟自己不在她身邊，會不會哪一天把持不住就…… !

5 u" w/ ]) D" [+ _' j* e( `“吉祥沒跟你說過什么嗎？”微月看著章嘉淡淡地問著。

章嘉抓了抓額頭，“你是說十一少收了兩個丫環的事兒？小銀跟吉祥說的時候，我也在那兒，不過那又沒什么……只是兩個丫環，將來你回了方家，找個理由把她們趕出去不就行了，難道十一少還能讓她們當姨娘不成。”

% N6 I$ x# L$ T' q跟這年代的男子講一對一的婚姻簡直是浪費唇舌。

  X( s7 Q3 h0 l) V' ~# s“誰跟你說我還要回方家？”微月甩了章嘉一個白眼，“我自己過不行嗎？”
; ?8 c7 C+ S+ b3 V8 \& i/ h3 K
! H* r6 {# K' |/ O9 W# g/ K/ v/ A章嘉皺起眉頭，“你一個女子，怎么帶大孩子，別將來招了閑話。”
' H; x- K6 _( ]% H
雖說這是為了她著想，不過微月聽著卻有些堵心。“我怎么就不能帶大個孩子了？難不成離了方十一，我的孩子還活不
成。
章嘉連忙擺手，“行行行，你說什么都是對的，你別生氣啊，你要是不喜歡十一少身邊有丫環，就寫信跟他說，他肯定會依了你的意思。”-

$ S6 W/ l4 s1 V“就跟他說我改嫁了。”微月沒好氣地說。

章嘉干笑幾聲，覺得微月好像脾氣大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子的原故，“行。回去我就跟十一少說去。”
: G: ~0 Z( Q) |9 ?3 m
* h# b" @8 L; F+ _; V8 t微月被他這說一不二的態度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你什么時候回去？這都要過年了，元宵節之后再走吧。”

“哪能等到元宵節，過了年我就起程回廣州去。”章嘉看了微月一眼，“你要不要也一起回去？”

$ `3 l4 S9 ?' c. {$ r/ j微月輕輕搖頭，“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 \$ i; p/ B! N- a, J0 [
章嘉道，“十一少已經回來了，你回去之后也能與他商量，他……”

, `5 d, V! a: N" \- P; s“如今他忙著生意上的事情，根本是分身乏術，且問題就出在方家里面，不把問題解決了，我是不能回到方家的。”微月認真道。
0 b( ?1 i; l2 Q0 m; d+ R" A) m
- {. o4 R# y- g$ d/ ^+ e9 M章嘉還不知道究竟是誰派人來暗殺微月，如今聽到微月說問題出在方家，他也能猜出一些端倪，神情凝重起來，“那還是住在京城安全些。”
突然，章嘉似想起什么，“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

微月將手中的信折疊重新放入信封中，低聲應了一句，“什么事兒？”
. ]: I* l$ y& L$ F) |0 l
7 P1 U0 w6 U1 ~  Z5 i" b“那個洪松吟在被送去伊犁的途中不見了。”章嘉道。

$ ^5 m; G' k4 T$ u* W0 J微月猛地抬頭，眼神微沉，“你說什么？洪松吟跑了？”
9 R2 Q* \4 I, y; p6 l3 W, C* j
- s' k3 v: }5 c; @+ D章嘉嘿嘿地笑了起來，“就算跑了恐怕也活不久，都已經接近邊疆地界了，她一個被刺了面的女子還能在那里風生水起不成？”

“嗯，還是要打聽一下才好。”她領教過洪松吟的報復心，只怕通過這一次，會更加喪心病狂吧。

章嘉應了一聲，“我知道。”

區總管在這時走了進來，是整理從廣州帶來的東西那份清單，是來請章嘉過目的。
  N/ o2 k* \7 h7 T
“讓小姐看就好。”章嘉對區總管道。

- c8 F" d' x5 ?" `1 j( u% w! r# f微月便笑道，“難道還能信不過區總管嗎？”

: n# I6 ?" r$ j7 R9 j區總管便道，“小的已經將東西都收進玉棠院的庫房中了，這鑰匙就交給荔珠姑娘了。”
+ H, r1 o. Q4 a# ^2 z- ?$ [/ \6 ]
微月想了想，得有個掌管庫房的丫環，她看了荔珠一眼。又看看金桂，便道，“讓金桂拿著吧。”
6 H* }3 p, E! u4 y
$ L1 L4 H* j. I6 ^金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笑著答了聲是，從區總管手中接過鑰匙。
3 U6 ^) b& d& A4 x1 c
% U/ r; ~2 `. E0 v荔珠愣了一下，轉頭看了金桂一眼。
" Q( C/ p; g8 l) P) g& e
章嘉已經站了起來，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我去貝勒府一趟。”

“谷杭不在貝勒府，你就算現在去也找不到。”微月急忙叫住他，“你這一身的風塵，也該去換套衣裳，好好歇一歇，明日再去吧。”
, V% R& @/ o! E8 J
9 k+ F( Q- E$ Z+ F" h7 P章嘉看了看自己衣擺的灰塵，摸著肚子，“我還真有點餓了。”

2 {5 W; `) s+ ?4 B區總管馬上笑道，“小的馬上去安排一下，給少爺接風洗塵。”
3 Y$ b" o# h, J" f
“你知道谷杭在哪里？”章嘉狐疑看著微月。

微月笑著頜首，“知道。”
  d7 X& ]! Y, v( M
: l9 P8 {7 h+ q) g
0 A; n2 O* `) T' j/ j9 D# l% P章嘉撇了撇嘴，“在京城不比廣州，你小心些。”

! i2 R" e4 c. m+ ~+ S. Y微月笑了起來，聲音慢慢地一字一句說道，“謝謝弟弟的關心。”
" d- p) J; a. X. \6 I
* \+ K( ^  Z2 y" M  ]$ ?- S章嘉俊臉微紅，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去換套衣裳。”
5 i- D4 q$ R4 p* M& a$ Z

0 a- r: O5 L5 x$ Q& A, d( c

sanji32

第一百八十五章狗嘴吐不出象牙
8 S6 s& N' G% H5 m' c9 q
' B5 z/ h4 i3 L% N$ ]2 B考慮到谷杭此時安危問題。微月並沒有立刻就和章嘉驅車前往那處山莊，而是先使人去貝勒府找束河。

十點的時候，束河才出現在區宅，見到章嘉的時候，露出一個苦笑，“章嘉少爺，小的猜也是你。”
# p# e) {& o3 L+ |& z
; F) k! ^8 `9 Y$ b, L- D9 Y. ]章嘉佯裝不悅道，“你這是什麼語氣，爺怎麼了？”

“誰會那麼急急躁躁見貝勒爺的。”束河笑道。
+ W: k1 G& R4 F( [8 _; k
+ p; }6 d& B0 l6 n5 g微月笑著讓人把從廣州帶來的手禮搬上馬車，對束河道，“都是章嘉從廣州帶來的，不送去貝勒府了，送到山莊去吧。”

章嘉帶著一個小廝騎馬，微月和荔珠坐在馬車內，束河依舊不知在哪個暗處跟著，車聲轆轆往山莊而去。

微月倚在坐榻上，荔珠幫她捏著小腿，有些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 r# V8 C! G. f+ I* u
微月含笑望著她，“是不是有話想問？”

荔珠咬了咬唇，才低聲問道。“小姐似乎很重用金桂她們。”

“你是覺得不該讓金桂打理庫房？”微月問道。
# q. V5 f4 w! V+ l5 ^9 E$ ]( y
“奴婢也不是不相信她們，但……始終不是知根知底的。”荔珠低下頭。

) x# c; ]% D4 f微月笑道，“如果你一直去防備猜疑別人，又怎麼讓她們對你真心？”
) q  p4 X" i' B8 T" Q/ `
荔珠皺眉沉思起來，片刻後才道，“小姐這是……想把金桂變成自己人？”
+ i3 m1 d# T! T1 r, P
“區家大宅里，還有誰不是自己人。”微月淡淡一笑，住在區家，卻感覺比在潘家還自在，比方家還舒服。
1 X8 Q: [- c+ x1 x
6 |0 u5 H* d6 S* U% ?! y到了山莊，束河領著他們往一座小院子走去。

$ b4 |) h9 [7 h/ Q. h. B( }' d空氣中好像有淡淡的青草藥味。
/ Y; C* S6 r  Z# I. e, t2 v% S* Q
微月他們剛要走進花廳去等候，便一個留著白須的老者從正屋出來，臉上有些如釋重負似的笑容，見到束河的時候，馬上道，“貝勒爺的眼睛再過幾日便能拆布了，能不能重見光明，就看這次了。”

“真的？貝勒爺的眼睛能看見了？”章嘉一聽到老者的話，馬上興奮地開口問。
' h8 _: Y5 a* A5 s! M
! n. G( S, ]+ O: A那老者這才發現旁邊站了兩個陌生男女，驚疑地看向束河，貝勒爺的蹤跡不是對外瞞著嗎？
. X* d6 X! f# o( ^5 T/ Y
束河便道，“陳太醫，這兩位都是貝勒爺的好友。”
+ T3 R& ^1 P0 ^) J' K1 V
) N1 S" W" ?7 g' y5 P陳太醫捋著胡須點了點頭，目光一下子就落在微月的肚子上，因為屋內燒著炭盆，微月把大氅解開了，肚子便遮擋不住。有些微的隆起。

- }) p+ B$ L! O: M3 d" x/ b“老夫明白，老夫明白。”看著微月的肚子，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 L# l; P( [! K; x
微月滿頭黑線，您明白個啥啊。

2 q3 h2 @7 T, ^2 W& A! S章嘉拉著他，急聲問著，“陳太醫，貝勒爺的眼睛真能看見了？”

“這個，老夫也不能肯定，淤血餘毒是清了，再敷幾天的藥，五天之後便知結果如何。”陳太醫皺起了眉，對章嘉的無禮正不悅。
& p4 J8 v. q% J" ?" u5 Q3 z# Q
8 d5 v* ^" A# O' J2 ~3 y章嘉松開手，“陳太醫請見諒，小子也是擔心貝勒爺的眼睛。”
" g2 p* B! E7 N7 w* `
6 Q9 L8 Y3 q1 }) Y6 ]9 [/ O陳太醫面色稍霽，“也不用太擔心，本來就並不是大問題，只是貝勒爺一直不肯醫治，也不知會不會影響了，將來看實物只怕沒那麼如然。”

“能看見就不錯了。”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 \% z; f0 G& X谷杭的身影出現在走廊處，被一個丫環扶著。

陳太醫笑呵呵地告辭離開。

. L6 r* x+ U* a! j& |& M章嘉走上臺階來到谷杭面前。“谷杭大哥，你真的願意醫治眼睛啦，我聽說你受傷了，查到是誰下手的沒？爺去……”

0 V! A8 O- g& i4 {4 s谷杭輕笑出聲，打斷章嘉的話，“什麼時候到京城來的？”
4 y. v; ~% n: F) F& U" s
束河過來扶著谷杭進了花廳。
* j( [! u  j5 F, J! `, k# o
章嘉在旁邊說著，“昨天剛到的，本來想立刻來找您，姐姐卻說您不在貝勒府，還說您受傷了。”

谷杭的腳步頓了一下，“姐姐？”

章嘉撇嘴道，“當然不是那個，是她。”說著，指向微月。

6 q. |0 Z/ y5 L; C4 z1 [1 }, P束河便在谷杭的耳邊解釋，“是潘小姐。”
: p' z5 B, o  V- r6 b8 B& V
/ ?4 v+ ?/ m8 U1 Q谷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2 i! m: n* B( |& z* \1 C束河扶著谷杭在花廳的圓椅坐下，吩咐丫環給微月他們奉茶。
9 F- k, f- s: S
, ~# f' o, A2 `微月看著谷杭綁著白布的眼睛，微笑道，“陳太醫這些天都來幫你醫治雙眼麼？”
# ^8 m- u+ x2 r  P; p+ o
7 Q/ ^  ?" v3 X3 T( ], ^“嗯，已經針灸了半個月。”谷杭溫聲說著，聲音似乎多了一些從所未有的輕快。
$ W6 Z9 a) m: F( a- z
“五天之後就能看見了，到時候我一定來探你。”章嘉笑嘻嘻地道。

束河笑道，“你還想貝勒爺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啊。”
4 J- o9 |( t6 U2 t6 U# P. h
7 W: l% n6 d, J6 Q, r0 W微月含笑看著谷杭，聽到他的眼睛能夠治好，她是真的感到高興。
1 ~! Q5 L2 w) F  ~
8 \. ^6 B# P$ I( D( ~谷杭好看的唇勾起淡淡的笑紋，在他心裡，有著想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
! F7 A$ \9 p# D2 A" d6 ^& [
! U" n  _5 ?3 N; e% ?9 Q& z章嘉嘿嘿地笑了幾聲，隨即面色凝重起來，還給荔珠使了個眼色。遣退了花廳上的丫環。
0 d8 Y  t" B6 P  J7 e; f2 f
“谷杭大哥，查到是誰幹的嗎？三阿哥還是五阿哥？”只剩下他們四個人的時候，章嘉立刻低聲在谷杭身邊問道。

4 B3 g! o$ \3 {1 _4 O谷杭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順天府已經查明了，並不關他們的事兒。”
4 {* P+ T! B+ {( Y+ s( e
/ R8 v/ j+ ]) Y+ h/ Q“那是何人？”章嘉問道。
4 a& \9 x% m% L; q" q8 `  N6 ?
, A+ ^- Z; ]# q谷杭沉默下來，連束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 q- t6 `8 g. u7 m+ z6 w" Z
* C* O$ T6 N7 ^+ B章嘉氣得差點跳起來，“上次是這樣，這一次也這樣，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根本就是不想查個明白，完全是借口！”
4 s  W+ I! ?- j$ q9 y
# T/ n3 B3 ~+ R( Q0 A“章嘉！”微月低聲叫住他，“貝勒爺還需要休養。”

谷杭笑了笑，“既然順天府查明白了，就可以了。”
7 F, m/ w8 Y3 _: L) A, a8 O
章嘉握緊雙拳，抿著唇什麼也沒說。
" W% g+ q  Z% w6 M& i* X
連谷杭都無能為力的事情，他再生氣再不平又能怎樣？除非谷杭不再姓愛新覺羅，否則那些人都不會放過他。

“算了，待谷杭大哥眼睛治好之後，那些人還是會動手的，我就不信他們一直能毫無破綻。”章嘉嘆聲道，怏怏地坐了回去。

; N" S1 B2 O- p, D, \5 k( |9 E微月看了谷杭一眼，如果谷杭想要找到是誰想殺他，其實是輕而易舉的吧。

他們留在山莊吃過午飯。微月這一日和谷杭只是寥寥說了幾句，雖然話不多，卻好像能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麼似的。
, @6 ?& ^! P/ f: {+ y
離開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6 R# C0 f* R, d* G
5 x' r# Q+ E- H! O+ G進入內城，馬車走在寬敞的大街上，騎馬走在前頭的章嘉神情還有些懨懨。
5 M5 @% P) q% Q" K, X
“章嘉！”突然，前頭傳來尖銳的大叫。

一個身材圓潤，肌膚白皙透著一股紈绔子弟的流氣的青年突然就從旁邊沖了出來，擋在章嘉前面。
1 M8 E2 b! o: o5 S* w; u1 i
章嘉冷冷看著那人，“滾開！”

那青年指著章嘉叫道，“你什麼時候回京城的？竟然也沒回家跟阿瑪請安。怎麼，現在是翅膀硬了，連家裡的父母也不認了。”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索綽羅都翰的長子，章嘉的庶出大哥，索綽羅海嘉。

2 v" ^( j- Q& _$ n9 }“你是誰？”章嘉冷笑一聲，以睥睨的目光掃了那個海嘉一眼。
* ?& j! p4 H3 ?, K+ n
海嘉身後還跟了幾個流里流氣的公子哥，見到章嘉衣著不凡，便環手抱胸看起好戲來。

“我是你大哥，臭小子，離家出走這麼多年，連自己的大哥都不認得了。”海嘉上下打量章嘉一眼，心里忍不住嘀咕，這小子當年離開家裡的時候，分明是只有豆菜芽似的身板，怎麼幾年不見，卻比自己還健壯。

+ ~8 N2 e4 z8 D1 b而且看起來日子過得比在索綽羅家的還好。

“哪來亂認親戚的小子，爺不認識你。”章嘉本來是沒確定眼前這青年男子是何人，不過聽他這麼一席話，倒是明白了，原來是那個外室的兒子。
& D# I: [1 W7 [# T( j. A, F) \9 S
微月因馬車急急停了下來，正納悶著，便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 ?9 v9 d$ n& r% a* r6 K
大概是索綽羅家的人了。
5 q8 V0 b1 L& E' F
; |. I/ v' T  O; ~$ |0 N# M- C8 ~海嘉被章嘉這麼一落臉，想到自己一向在朋友面前吹噓能壓嫡出弟弟一頭，現在當著他們的面不能耍威風心中自是不甘心。

於是，他大搖大擺走前了幾步，伸手就要把章嘉拉下馬來，“下來，跟我回家！”

章嘉冷笑一聲，抬腳就踢了過去，海嘉臉頰馬上多了一個鞋印，“什麼東西，連爺也敢碰。”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哄笑起來。

1 k( `: f9 d% f' [9 [海嘉一摸臉，惱羞成怒，“混賬！”

“你可想好了，動我一根毫毛，那人會不會放過你。”章嘉坐在馬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掄拳想打架的海嘉。

1 l& x' a% ?2 D# z. Y“你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回了京城竟然也不回家給阿瑪額娘請安，還在外面偷藏了個女人，你……你把索綽羅家的臉都丟光了。”海嘉捂著鼻子，有些狼狽地指著章嘉叫道。
) J/ s1 L1 w% Z0 M( o5 x7 m0 n
章嘉只是笑了笑，“索綽羅家就一位大公子，你說，是你還是我？”
4 T2 z* M8 s) C  ?8 m+ i) [
海嘉怔了一下，才想起這麼多年來，章嘉一直就不願認他的額娘，甚至也不願承認他是索綽羅家的長子。
0 b3 e1 t; E+ `; {8 A
就是因為章嘉，阿瑪才一直沒將額娘扶為正室。
$ N% t( v; G9 i% F
“還有，我警告你，再說爺偷藏女人，看爺不把你的臭嘴也抽歪了，爺要是有女人，用得著偷偷藏藏跟那個人一樣嗎？”說的便是把外室養在外面五年之久的索綽羅都翰。
; h0 A5 b0 D) `5 j5 F9 U: F7 a
海嘉哈哈笑了起來，“還敢說沒藏女人，那大宅裡的女子是誰？難不成真是你姐姐，你哪來的姐姐？該不是你額娘在外面生的吧？”

! i, P9 L/ `. C3 [% J果然是兄妹！腦子都是裝草的。微月輕輕地搖頭，心裡暗想，這可要惹怒章嘉了。
5 Z7 F, n' t9 b  w
- N* V. w' z" D0 P2 R$ `/ }章嘉突然翻身下馬，抬腳就抽了海嘉一腳。

海嘉哀嚎起來，滿口是血地吐出兩個牙齒。

“狗嘴吐不出象牙！”章嘉拍了拍鞋面，翻身重新上馬，“走了！”
4 z! Y0 X9 _4 M1 k& c. k7 v$ O

sanji32

第一百八十六章孤兒寡母
, w. ]- c9 Y" t' f8 `
回到區宅，區總管一聽章嘉說起那個索綽羅海嘉在大街上攔截找茬。馬上就道，“小的再找都翰說去。”
4 o1 _  x) H* D. ~1 y/ ?
  g6 F# A) s8 I- @# E, J3 }3 s章嘉把他叫住，“找那個人做什麼？難道我還怕了那個索綽羅海嘉不成？”
& p% v) W8 C5 V& `2 d: ~# N) D3 j
“少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區總管苦笑道，少爺一旦遇著索綽羅家的事兒，就會變得心情煩躁。

微月含笑看著章嘉，“章嘉少爺，剛才可真威風啊，還沒見過用腳抽人臉頰的，那個海嘉被你抽掉了兩只牙齒吧。”
; q9 y3 ]6 z% h
: P/ R1 d7 A1 Q% N6 O“誰讓他嘴巴不乾凈。”章嘉翹起二郎腿，無所謂地道。

1 i( ~- i3 x5 r/ V  s) a微月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點頭道，“那家伙確實該打。”

章嘉嘿嘿地笑著，“早幾年想揍他了，今兒是他自己送上門來，不打白不打。”

“早幾年就你豆芽菜的身材，你還想揍別人？”微月沒忘記年初撿到章嘉的時候，他那身跟乞兒一樣的衣著和羸弱的身板，不被別人欺負就行了還揍別人呢。

) W2 ^! b0 o# S  h/ h% y章嘉呵呵地笑了幾聲，區總管卻不似他們這般輕松，“少爺。您打了索綽羅海嘉，只怕哈達氏不會輕易罷休的。”
2 V3 F9 V& `- `$ ~1 g$ X: h
" G$ p  l% k7 b( R1 r提到令那個母親傷心的女人，章嘉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那又如何？爺就看她還想怎麼著。”

區總管心里就暗暗嘆了一聲，只希望索綽羅都翰莫要再像以前一樣被哈達氏迷惑了心眼，看不出誰是人誰是鬼。
4 E% N/ A& x1 X6 s
5 q$ D6 I+ P+ _; B  y% u* {: T( _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區總管便不再多說，吩咐丫環擺了晚飯。
% Y" \) q) b" L
$ q" Q; Y9 E" ~1 X夜空星月明朗，天上千點星芒，綴燦閃爍，佳景如畫。微月在屋內給吉祥回信，如玉的老子娘都在潘家，有些事情不可全然放心給如玉去做，她知道如玉和以前不一樣，但就怕身不由己。
0 O# ^+ X0 V# Q6 j! _! ]+ |; o
給方十一回信的時候，微月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 q+ H8 y4 J( [$ U& K
她能肯定方十一對她有情，她自己對他也動了心，但他們之間，仍然缺乏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信任。

他是被所處的環境造成的對什麼人都充滿疑心，再到後來潘微華對他的算計，使他不輕易相信別人，即使是她。

, T6 l, Q: X# C8 n而她卻因時代不一樣，思想有差距對他缺乏信心和安全感，三妻四妾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左擁右抱也不會受到譴責，他真的能夠抵制誘惑嗎？
+ K* d8 n  ]5 t
) h" n$ \8 m& r6 i7 u; n8 s  J筆尖的墨水低落在白紙上，微月一時間有些煩躁。
( G' Z% T- i& ?" b
荔珠為微月鋪好被褥。回頭見到微月在發呆，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染上一層金光，更顯得嬌嫩瑩潤。

, O- h' [* ?& y+ C6 U再沒人能比小姐更好看了吧。

; B) j; r  Z  S3 v+ M$ j微月已經丟下筆，“不寫了。”

既然不知道寫什麼，就乾脆什麼都不寫了，睡下前，微月吩咐荔珠，“明天把信送去驛站吧。”

荔珠應了一聲。

卻是翻來覆去，許久才能進入夢鄉。

& `& t( [& {9 u! Z, G5 [; p翌日，微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荔珠已經將微月書案上的兩封信使人送了出去。

/ ?. w3 u" ?/ R$ I這下，可就真不知方十一會作何感想了。
6 G; d8 P* r: J& r
3 G+ `" b% T4 W  Z& X: r+ B銀桂在給微月布菜，都是些清淡的，對她有好處的菜式，李家媳婦對她真是用心。
$ g: R' @) X8 R& c* |9 m5 t
“章嘉少爺呢？”微月喝了半碗雞湯，才問向銀桂。

銀桂臉色微微一變，笑道，“少爺在屋裡呢。”

微月看了她一眼，“你去把他叫來，我有話跟他說。”

( s% G7 U; N. Y2 D/ b4 R+ \* Q: x* d銀桂這下就愣住了，支吾著卻沒有去請人。
, s; T$ r% `/ R' W
金桂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銀桂不知所措的樣子，笑著問道，“怎麼了？”
% A7 _3 d- g) O' ]8 D/ \4 O. M+ `& [3 I
! H' b. a( B3 i* J1 d“少爺呢？”微月看向金桂。
( \% }$ O9 e1 x3 I3 R3 ^: [9 L
金桂愣了一下，笑道，“少爺剛剛出去了呢。”
. G' m7 a! a7 i; n9 E" {$ ]. N
, }1 {$ W' p- Z( {, z$ C5 h4 B微月頓了一下，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不是不是，小姐別擔心，少爺一定能應付的。”銀桂馬上就道。

金桂輕咳了一聲，看到微月顫顫的目光，只好道，“昨兒少爺在街上把索綽羅海嘉打了個腫臉，今兒找上門來了。”

, u* }7 z& _/ \6 x6 Y1 Q$ H/ l微月輕輕挑眉，“是誰帶頭來的？”

“索綽羅敏佳，說是要為他哥哥討公道。”金桂道。
, [8 z' q' }3 k! u4 j; s. y$ [$ e
“嗯，他們現在人在哪裡？”微月問。
8 y- l+ H) ~. O. H/ {
“在大門口呢，少爺不許他們進門來。”金桂道。
9 ~0 b& p1 `. T7 ^- |  g
微月便讓荔珠取來披風，“去瞧瞧。”
, l" n" }+ v, I- u- N& o8 _) w* |1 ?
5 ?; s% B* V1 t3 O5 H- a  P) p/ N) R金桂為難扶住微月，“少爺說不讓您知道，怕您生氣了對身子不好。”

“我還能為一些阿貓阿狗生氣？”微月笑了笑，披上披風之後，便往大門去了。

" k: ~# P, M" e- q- V" S區宅大門外，一個穿著桃紅色旗裝，踩著花盆底鞋的年輕女子領著幾個小廝，在與一個黑衣少年對峙著。

7 g- y; e: V' Z" v這周圍雖然都是住宅區，但行人卻多，已經有不少看熱鬧的路人在一旁交頭接耳，猜測著這是不是那黑衣少年欺騙了人家紅衣姑娘的感情，人家現在找上門來算賬了。
" l" e1 p6 L3 X/ H& q' s2 b
“章嘉。你目中無人，竟然在大街上就把大哥打得滿臉是血，你還是不是人呢。”敏佳單手插腰，臉上充滿譴責的神情。
+ A; m" Q/ ]  \6 U4 N/ Z# n
' u+ J- a% N7 H1 K( i1 k2 W! z# S; v章嘉聽了只是涼笑兩聲，“爺是人也好，是鬼也好，你管得著嗎？”
* T  I/ T! s1 x
“只要你是姓索綽羅的，我就管得著。”敏佳叫道。
, Y$ ~# ]  o' \7 Q; M$ \
4 N( y, ~( w" L“憑你？跟爺說說，你是索綽羅家什麼人？”章嘉以蔑視的目光掃了她一眼。

- L: t  `$ Y1 @* N“本姑娘是索綽羅家的大小姐，你還得喊我一聲姐姐。”敏佳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就算不是正室所出又如何？阿瑪還不是一樣最疼她了。
' x( e4 f" j! @& F& M5 ~. a& `
章嘉只是冷冷一笑，“這不就得了，你是索綽羅家的，爺這裡可是區家，你跟個潑婦一樣在這裡丟人現眼，難道我們區家也要跟著你丟人不成？”

/ Z' p8 o% x1 [5 _! Y8 s2 k( ^4 M“索綽羅章嘉！”敏佳大叫，“你連祖宗都不認了？”

- ^+ k' z2 g2 g+ _“祖宗？誰的祖宗？”章嘉掏了掏耳朵，很不耐煩的樣子，“人是我打的沒錯，以後索綽羅海嘉還是狗嘴亂噴屎的話，爺見一次打一次，想告官的話，盡管去。爺在這兒等著。”

3 ^6 n4 W) J: `. K“你……你別以為我們不敢。”被章嘉那樣的不屑刺激了一下，索綽羅敏佳的雙頰氣得漲紅。

章嘉只是冷冷睨著她，索綽羅敏佳在打什麼主意還以為他會不知道，一來就說是要接他回家的，聽到他說不會回到索綽羅家，便拿出昨日的事情威脅他，既然打了，他還怕會被告？
" M( Z1 x6 ]! p$ l7 v
' N! Q1 j) r7 s8 A1 c當年哈達氏攛掇那個人將他送去佛山，不就是變相想將他趕出索綽羅家嗎？如今是後悔了，見他承繼了區家的家產，想要把他騙回家。將那份財產變成索綽羅家的嗎？

# X3 W6 g0 N+ \8 {4 W) r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額娘被哈達氏欺負的孩子了。

3 G  y3 Z! K. d: [- C4 b. Z索綽羅敏佳突然紅了眼眶，說話哽咽起來，“二弟，你回家吧，這些年阿瑪真的惦記著你，外面縱然好，卻比不上家里的溫馨，難道你真的不要這個家了？我們姐弟兩人自幼雖然感情不深，但我對你卻是真心實意的關心，額娘也很希望你能回家的，額娘說了，只要你回家，你打大哥的事兒，她一定能跟阿瑪求情的。”

周圍看熱鬧的人突然就嘰嘰喳喳起來，好像是在譴責章嘉。
& x/ a9 T# b+ m
微月倚在門後聽得正興起，沒想到那個敏佳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席話來惡心她。

章嘉放肆地大笑出聲，“爺看誰不順眼就打誰，別二弟二弟叫得那麼親熱，爺可沒你這樣的親人。”

# R. c% `4 H( d6 c# p/ n) ^) l索綽羅敏佳抽出絹帕拭了拭眼角，往前走了幾步，“二弟，以前你的十分乖巧，是不是在廣州的時候認識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才把你教得連家人都不認了。”

“你說誰是不三不四的人？”章嘉拿過旁邊小廝手裡的棍子，指著索綽羅敏佳不讓她再走近一步。
5 m* y, v- C" P: m
索綽羅敏佳眼尖見到門邊一抹淡色衣擺，眼底掠過一絲得意，“是她，一定是這個女人教壞你的，阿瑪要是知道了該如何傷心，二弟，你若是娶了媳婦也該回家說一聲，難道你將來的孩子也不認祖宗了？”

# V5 f" q/ Q7 Y  k7 z章嘉聽她越說越離譜，已經不耐煩聽了，“區總管，不必理會這種瘋婆子，我們進去。”
, h" m5 o2 m6 N1 Y' g/ O8 c2 R
見章嘉還無動於衷。索綽羅敏佳一跺腳，聲音尖銳，“章嘉，你這是心虛了吧，我看那女人是有了身孕的，難道是你在廣州找的粉頭不成，不然為何不敢讓她出來？”
9 ?% P* }: `4 Y, t# y9 _! q% z
章嘉回過頭，目光森然盯著她，“雖說你是女子，不代表我不會抽你。”

索綽羅敏佳立刻倒退幾步，驚恐瞪向章嘉，又看向已經站在門邊的微月。
" v. P4 M) p" p* a0 B1 `; m2 r
! ^6 a! ^+ Z5 V/ A“這是怎麼回事？”人群中，突然被讓出一條道路，一個中年男子從四人轎中出來，青藍色的馬褂，黑色長袍，狐皮大氅，眉眼間透著儒雅斯文的氣質。
& @* l; s3 [% ~& o. G6 ~5 P
這中年男子看到章嘉的瞬間，身子突然震了一下。
1 K! h3 l2 q3 {1 Q+ M6 j/ ^& a! H
“阿瑪，您來了，看，就是這個女子，就是她慫恿二弟不要回家的。”索綽羅敏佳見到那個中年男子，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馬上走了過去，拉住他的衣袖哽咽叫著。

2 \# \- q2 q. K5 G4 B0 c' J是索綽羅都翰！微月看了過去，努力地擠出一點眼淚，有些可憐兮兮我見猶憐的凄楚。
- T7 Z& m/ E6 u* C- X
2 u+ H/ R. p# G+ e7 B$ T4 e% m# ~! v章嘉寒著一張臉，掃了索綽羅都翰一眼，緊抿著唇。

索綽羅都翰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和悲傷，隨即又銳利看向微月，“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 ~5 c  \& w( U% w3 U3 a終於醞釀出些情緒來了，微月眼圈發紅，懦囁著唇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F5 |3 ^4 g8 E6 m# B8 P4 s“她是我義姐，你想作甚？”章嘉擋在微月前面，冷冷看著索綽羅都翰。

4 F: ^" K# P& s# B“你騙人，她分明是有了身子，怎麼會是你義姐？”敏佳叫道。

微月低頭泣著，“這位姑娘，你怎能……如此欺我孤兒寡母？”

- p1 e6 H  `" C. X, p% h  X1 S4 e都翰眉頭皺了起來，是個寡婦？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和寡婦扯在一起？
1 C6 J* l. \4 y9 {9 s; i* X
4 L5 J* e# a) v8 B: W+ a; t章嘉對著都翰冷笑道，“義姐救過我一命，如今我認她為姐姐，誰人敢有意見？”
0 x( i5 e: T- Z$ M

sanji32

第一百八十七章光明

章嘉的話說完，看熱鬧的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 D0 z. R. D* d: K- p這裡住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滿人，滿人和漢人不同，對寡婦的態度沒有那麼苛刻，對漢人所尊崇禮節也很是不屑，所以對微月也就多了幾分的同情。

9 o; Y+ o* m( R2 ~* I索綽羅都翰卻在愕然章嘉那句救了他一命是什麼意思？

1 o* x# T- u8 k章嘉讓荔珠扶著微月回了屋子，看也不看都翰一眼，就讓人把大門給關上了。
9 t% M0 @3 r8 b* r/ P( [
- k; `- r2 C: v; {" ^# i回到大廳的時候，微月正優哉游哉地喝著茶。

“你沒事跑出去作甚？”章嘉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從丫環手裡接過蓋盅。
4 C0 ~4 M9 \9 D% j' B' l
“圍觀。”微月淡淡地道。
+ ~' t6 g" q4 R
6 c  h' O! a, m) D章嘉撇嘴，“那怎麼說自己是寡婦？”這不是詛咒十一少麼？也不對，休書都已經拿了。

微月卻道，“我看那位索綽羅大人似乎還有許多話想跟你說的，你怎麼就把門給關上了？”
! B) T) T9 M% @- f! g2 h
“我與他無話可說。”章嘉沉聲說著，皺眉看向微月，“以後他們再上門來，不用客氣什麼，趕出去就是了。”
7 _% G2 [0 ^$ ~2 l
“過了年你就回廣州了，他們再來，就真的是欺負我孤兒寡母了。”微月啜了一口茶，喟嘆一聲。

章嘉睇了她一眼，“這不是讓人誤會麼？”

微月笑了笑，並不說話，她的肚子越來越顯了，如果不是這樣說的話，將來會更加連累章嘉的名聲。

8 v+ x- P% F) D總不能說自己還是方家的少奶奶。
# r+ Y% I2 e: J+ n/ d
" u( k0 q8 [+ p  j1 C0 ~2 B, t那就當寡婦好了，對她，對章嘉，對孩子……都好。
3 k$ n' y3 n! T% U
1 A& i" N/ \4 K% i$ @# r這日之後，也不知是不是索綽羅都翰的關系，微月她們倒是過得平靜。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每家每戶都忙著在掃陳，庭園也換了一批鮮花，整個大宅煥然一新，有了春的暖意。
0 j' ]) `' r" `; p
* ^7 }( w0 p* Y# ~6 l% D然而，微月和章嘉此時卻不在區宅中，而是驅車來到山莊，谷杭的眼睛能不能重見光明，就看今天了。

是在大廳上拆開白布的，微月站在章嘉身後，心尖有些發緊，忍不住默念著，希望谷杭能治好雙眸。

; q# p+ @0 c: W“陳太醫，是不是貝勒爺今天就能看見東西了？”束河的聲音也有些緊張。

. n5 M' C1 ?: E8 R( V$ Q“一定能看見嗎？”章嘉也急切問道。

4 `" c5 \: j  t& y4 e; M. i# \陳太醫搖了搖頭，“老夫也不敢保證。”
1 ?3 N/ U; K, W1 z% j
' I: D7 y$ W$ ^: i! ]/ d章嘉一聽，馬上就急了，“要是今天看不見，那……那以後呢？”
  k1 |# S. n) l0 E
陳太醫道，“今日若是無法醫好雙目，以後也不可能醫好了。”
& o3 I& C' @9 u! _6 k8 h
空氣似乎凝滯下來，心情有些沉重。
6 [! A3 m/ \9 n8 u
谷杭卻輕聲笑了出來，像山澗一道溫泉流入心扉，“順其自然，陳太醫，拆開白布吧。”
& d0 b4 o) [% M
% @4 |# ?5 z3 c- m9 {  ^# G* e怎麼可以還沒得知結果就先氣餒呢，微月拍了拍章嘉的肩膀，“谷杭一定能看見的。”

谷杭的面頰朝著微月方向抬了過來。

& _5 ?; s: W+ h# Z1 ~$ B: G6 B陳太醫已經開始在他腦后解開白布，一圈又一圈地拆開。

: j/ b7 N% G5 K1 C) B* t! \7 K6 {: O很快露出谷杭緊閉著的眼睛，清雅俊逸的臉龐安詳而從容。
1 x; i7 D+ E4 h2 L/ \
. I5 f! h5 @" d4 }6 I/ f1 l他輕輕地睜開雙眸，晃眼的白光刺得他雙目有些發疼，他又閉上了眼睛。

. D0 g2 |1 u* Q$ z& l1 w! B' v0 E& l8 W耳邊傳來束河和章嘉緊張的呼叫聲，“貝勒爺，看見了嗎？”
( j1 a1 M( [. Y8 \3 [; n2 q
1 b2 @6 g, k( U* Z他再次動了動眼瞼，適應了久違的亮度。
# g* b% T* d6 @4 M: w+ b
目光越過章嘉，落在他身後那道瑰姿艷逸的身影上。
6 t  }( e3 Z: ?
) s5 c# Y) n1 q4 W白璧無瑕的肌膚，一雙如寶石般流光溢彩的眼眸，突然嬌嫩紅艷的唇綻開一抹笑，這一笑，真如花兒盛開一樣好看。
' J, p9 P' @  k& s: d" o% R
仿佛站在那裡，就能成為一道艷麗冠絕的風景。
5 ^; C7 J  e* ~8 ]- }6 j
他突然就想起，束河曾經作過的評價，秀在骨中，天生內媚……
7 {+ B$ \4 v' n
0 ]/ U7 L4 e7 }$ _心咚咚地劇烈跳了起來。

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占據了視線，和記憶中那種倔強脆弱充滿稚氣的臉有些相似，“谷杭大哥，看見了嗎？”
, [$ g2 Z: j* H, ]
谷杭的薄唇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
2 |" C8 V# o6 f0 T5 _0 U9 _) |
章嘉高興地跳了起來，束河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微月笑著看向那雙不再蒙著一層薄霧的眼眸，如黑曜石一般明亮，一雙秀麗絕倫的眼睛……

( e& E5 P( ]: F6 C5 M/ q9 o他站了起來，看著章嘉拉著陳太醫在道謝，束河的眼圈有些發紅，看得出很激動，幾個侍衛都在門外笑得很開心，大家好像都很高興的樣子。
( \( `. Q* U3 {  M  R1 d
9 Z; n  P0 l) d/ o, O原來自己能看見了，能讓那麼多人高興的。
2 s8 P+ ^7 X1 J$ k. b+ ~; ~4 @5 r) G
* f4 [" g$ p; e2 L他又看向微月，心跳又有些失律，真是從所未有的感覺， 曾經捂住她眼睛的手有些發熱。
9 T0 n$ p# Z+ q1 g& h
, ^! u6 ~  G7 P- q6 O" i) c( k“谷杭，恭喜你，終於重見光明。”微月伸出手，笑得如花般絢爛。
1 Z  A& R0 z' h* X, Q
7 z7 ?6 t' W! Z  o1 B谷杭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她的手，是想和自己握手的意思嗎？他伸手握住她纖細柔軟的手，“謝謝。”
$ `3 G1 I! c+ u. e  X9 F
0 N! |/ F9 B: m4 [/ M& j' z能夠重見光明，對谷杭來說，喜憂兼半，不知那些本來就對他懷有殺意的人，是不是更想除掉他了。
- q: q4 F6 K. V& J2 ^
- `. ^) s1 g: p+ l) S6 m1 [不過既然谷杭願意治好眼睛，大概這方面的事情也想過了吧。

大家高興了一陣，陳太醫便要告辭回宮裡去復命了。
. X3 y; Z5 D% G- o, k
; ~5 ]( S; }5 O4 F& \送走陳太醫之後，章嘉邀請了谷杭和束河除夕那日到區家打邊爐。

+ t$ k( D# ]& r, d0 K# F谷杭看向微月，遲疑著卻沒有答應下來。
8 F) i4 \4 W3 E
7 u( k; X0 P+ m9 ~想到谷杭的身世，無父無母，連妻兒也被暗殺了，這樣熱鬧的節日卻只有自己，微月便笑著也邀請，“打邊爐要人多才熱鬧，是照著廣州那邊的習俗過年呢。”
$ c/ e, Q6 W3 w. l
谷杭含笑看了微月一眼，“多謝潘小姐的邀請。”
% h. M4 @( @) D  G' U
! N5 y- z: ?: N% j4 ]6 f很快就過年了，每條大街小巷胡同都張燈結彩的，整個京城都營造著一種喜慶的氣氛，時遠時近的炮竹聲絡繹不絕。

' x$ R5 ?4 T$ D2 v& B谷杭被皇上召進宮裡了，不知何時才能到。
  K9 @' t' b( {9 b8 O  t) ~/ t
8 L& g7 C# W$ x7 q, ~. E# ~! x就在玉棠院的大廳打邊爐，開了兩桌，有一桌是給荔珠幾個丫環的。
1 k% C+ O( x: H: `/ c
4 U/ K( n8 \7 S( F幾乎到了快掌燈的時候，谷杭和束河才到場。
  _6 J- n' }6 q+ f
且說廣州這邊。

剛過了元宵，方十一才終於能松了一口氣，雖然綢緞絲絹不能再出洋，但好在茶葉的生意比之前的更好。
7 x' K2 n* o7 w
- n( O6 i# [+ }( H- a東海那邊的水晶瑪瑙也能開始出洋了，這也能彌補絲綢方面的差額。

正月十六，他就收到從京城那邊寄過來的信。

* T$ i- b4 A+ E- Q' i! B1 F9 D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拆開，卻只有白紙一張……
$ T5 R/ C( P2 k: a; u& f
; F& s# J7 U# S% D! @1 x8 F0 d潘微月！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她又在想什麼？
! i; F! d; z, a$ V" _
他立刻就往雙門底上街去了，找吉祥問到了微月在京城的地址，第二天，將同和行的事情交給方亦承和方亦茗後，在方邱氏不贊同怒火中，快馬敢往京城。
8 j" Q: K9 e" T: L

sanji32

第一百八十八章巧遇
* p* b+ p' `, x. r5 K
歡天喜地地過了一個新年。
- ]8 v0 g1 A0 f+ G, x1 j
, D% R) Y; _9 Q7 S/ ^2 [; ]+ W自己原來在這個年代生活一年了。去年是在方家過的呢，那時候對一切都懷著不安的心態，每天裝得天真傻氣，沒想到今年自己也裝了一回怯弱。
( H, i6 y! o( m" |9 ]
- X' ^$ Z& v& H! ^7 A不禁會懷疑，究竟有多少人是以真面目示人的？該不是也和她一般，都是裝的吧。
6 y) w( }& `9 U
# y, U3 r8 d. h! r; p8 F( p新年過了，便準備了元宵節。

微月剛和區總管商量了元宵節讓家裡的丫環出去賞花燈的事兒，章嘉就隨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2 ^- Z. m8 k+ c! s2 P
# r- k3 @/ W& }8 ~1 d% N% K1 g區總管給章嘉請安之後便下去了。

“怎麼了？谷杭還是不願意見你啊？”微月喝了一口茶，才問向章嘉。

本來張揚瀟灑的俊臉此時多了幾分鬱氣，“說是不在貝勒府，山莊那邊也沒見著，谷杭大哥是不是故意躲開咱們？”

) g( d# I3 i8 Z微月略一沉吟，深深望著章嘉，才道，“其實這應該早有預料的，他的眼睛治好了，肯定有些事情是不一樣的，他不願和我們扯上關系，也是為了我們好。”

: y; A' K5 U. B# `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只是自從除夕那日之後，他就再沒見過谷杭。一點消息都沒有，難免會擔心那些人是不是又想對他下手。

5 F* t6 W0 v& M$ K% t' A“皇上為何不公開谷杭大哥的身份，這樣不就能讓那些阿哥們安心下來。”章嘉小聲埋怨道。
2 H$ @. I; c8 W* I& }; F' A8 M% M
這個問題她也想過，可是，如果一旦公開谷杭的身份，那些以前愛新覺羅弘時的余黨的野心肯定會蠢蠢欲動，到時候局面或許會更加亂吧。
3 Q5 Q, j# T0 m
其實就是乾隆的私心，既想安撫谷杭授他恩情，卻又要防備谷杭跟他父親一樣，野心不滅。
! t  Z" W3 h' }; Q
“章嘉，谷杭的事情他自己會有主意，你關心他，他心中是有數的，但這畢竟不是尋常事，這些是關乎皇宮裡的，不是我們能插手也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你懂不？”微月言辭認真嚴厲地對章嘉道。
9 P. Y% F! R) K8 R
) m3 M+ g9 G  i* a章嘉嘆了一聲，“我知道了。”

) N7 D  T/ K& |0 B- U“你什麼時候回廣州？”微月問道，還是讓這家伙早點離開這是非地的好，不怕萬一只怕一萬。

6 s* o) b# _) a“過兩天就起程吧，廣州那邊還有許多事情呢。”注意力一下被轉移了，章嘉眉心蹙了起來。
. a1 m9 C3 T1 v: R
* r. H' |  A4 ?$ h( m2 i" q% `微月深深望了他一眼，至今她都沒和他好好談過，關於他的身世和他是否願意留在隆福行幫她，似乎一直都是自己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也沒問過他的意見。“章嘉，昨天你父親找過我。”
; W7 j7 o! s) v
章嘉馬上就站了起來，像一只刺蝟張開身上的刺，“他來作甚？”

& P. P) N  N& M4 `微月含笑道，“自然是來關心你。”
3 Q) x4 p7 D% q8 Z) R
“他知道你是誰了？”章嘉皺起眉心，早就猜到那個人不會輕易相信微月的話。

微月看著提起自己的生父猶如受傷的小野獸般的章嘉，柔聲道，“他關心你，自然會關注你身邊的人。”
) H$ V, E, {6 Y# `
& J) S) D8 E% W! V! n章嘉嗤笑一聲，“誰稀罕他的關注。”

微月輕聲道，“章嘉，這麼久以來，我都沒問過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走商賈這條路，在隆福行你開心嗎？在廣州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 B" C1 @: g0 W# B% N5 l# G
“為何這樣問？”章嘉挑眉，看向微月。

“你本來身份尊貴，而商賈卻是最令人瞧不起的，再說了，你還是滿人……”微月看著他，昨天索綽羅都翰來找她談過話。就是希望她能勸章嘉回家，憑著索綽羅家在京城的勢力，為他謀個出仕並不難。
/ ~) W6 ^( i) ]
6 x' k" \0 d, {$ ^* x“我娘是漢人，我也是漢人，出仕又如何，商賈又如何？我跟索綽羅家沒有關系。”
! E2 `/ H& \( z. f
, G/ `$ q; s6 D# [章嘉平聲說道，聽起來並不像在賭氣。
( X- G! n* v. B
“你父親的原意是為了你好。”雖然很希望章嘉能留在廣州幫她的忙，但她更希望他能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這種夏天送棉襖的關心不要也罷，當初我娘病重，他還要把那個外室接回家中，讓那個女人氣死我娘，如果他心中還有我這個兒子，就不會把我送到佛山了，總之，我很喜歡在廣州的生活，那個人認為好的未必適合我。”雖然那時候他還小，可是他不會忘記那個外室給娘敬茶的時候，故意把滾燙的茶水倒在娘身上，還可憐兮兮地哭著說是太緊張了，更令他無法釋懷的是，那個人竟然還怪罪母親言而無信，既答應了讓哈達氏進門，還要刁難她。

" o: f4 [7 B& a( N" d- p3 {娘是那樣溫柔的女子，怎麼可能去刁難哈達氏，枉那個人和娘當了那麼多年的夫妻，竟然還不了解娘的為人。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也非一日之功，章嘉的心結根深蒂固，不是她三言兩語能化解的。再說了，雖然她看出那個都翰有悔過補償之心，卻對他以前所為很是厭惡，她是一個有情感癖的人，一段感情一段婚姻都容不下第三人。
* m5 X! b3 l, c& j  X% X
“我無意左右你的思想，既然你喜歡在廣州的生活，也對做生意有興趣，那麼，就繼續吧，你說的對，你父親認為好的未必適合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微月站了起來，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少年，眼神不由得溫柔下來，“難道做姐姐的還會不支持自己的弟弟麼？”
- U+ S6 _' @2 K( }
章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心中卻是一暖，一種陌生的感情在心底醞釀著，有些溫馨有些幸福的感覺。

不知不覺，真的把這個女人當成姐姐了麼？

2 b" D4 H: x: J$ L( q又過了兩日，依舊沒有谷杭的消息，只聽說三阿哥被皇上在殿前訓斥了一頓，究竟是什麼原因，也沒有人說得個準兒。

/ O8 H, }( W, E0 Z; {  a7 ?, B章嘉已經決定啟程回廣州了。

) v& ]. p/ {/ Y+ l4 Y正月初十。區宅前停著一輛雙軸四輪的大馬車，章嘉從小廝手中牽過馬，對著站在門前臺階的微月和區總管揮手，灑脫輕快地道，“我走了。”
. X1 l* P; {8 y# L5 r
“路上小心。”微月對他點了點頭。

: f3 z+ c, ?" p" d& A8 L章嘉應了一聲，交代金桂和銀桂，“好好照顧小姐。”
: F% V/ x6 ]8 l& q5 Y
- L: F- N9 b2 q% g1 l$ X0 k: a3 B道別之後，他翻身上了馬背，身后傳來嗒嗒的聲音，索綽羅都翰騎著馬趕了上來，停在章嘉旁邊。

章嘉的臉色沉了下來。
: i* {# z% N! y& m: K3 ^
“章嘉。跟我回家！”索綽羅都翰沉聲道。
) W. J  c1 N! v+ F5 `2 Y' j" B9 l
“你又想做什麼？”章嘉不耐煩地問。
* N0 y0 O3 J2 B' Y8 @
“你這是要去哪裡？難道又想到廣州去當一個低三下四的商賈？我索綽羅都翰的兒子怎麼能去當商人！”索綽羅都翰不想和章嘉吵架，但卻無法壓住心中的怒火。
% w; G# m7 J: @6 a" y0 x
' [% t7 p' |- S" d  V“我是你兒子嗎？”章嘉淡淡地問，眼神充滿鄙夷。

索綽羅都翰臉色變了變，一下子好像老了幾歲，“就算你不願回家，也不該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 N8 ^. U2 v! o8 u6 g3 v
章嘉突然正色看著索綽羅都翰，平心靜氣地道，“我並不是在賭氣，也不是想讓索綽羅家覺得丟臉，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對索綽羅家的什麼榮譽什麼爵位都沒興趣，你用不著自以為是覺得我將來會後悔什麼的，我娘臨死的時候沒有後悔嫁給你，同樣的，我也不會後悔摒棄索綽羅這個姓氏，索綽羅大人，如果你覺得你對我娘還有丁點的內疚，請你，不要再左右我的生活。”

0 c2 @# L. A; c9 q9 q/ C1 |$ z! b索綽羅都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轉眼銳利瞪著微月，是這個女人攛掇章嘉的嗎？

. U. y$ E! I0 d0 g4 E+ p微月只是看著他淡淡地微笑。
" ?4 i/ w% t) D+ ]; s, u
/ G- a1 [  \( S“以前我保護不了我娘，但現在，我如果還不能保護我唯一的親人，就妄為男子了，索綽羅大人，如果我姐姐受到什麼傷害，就算拼盡一切，我也不會饒過那人。”他只擔心他離開京城之後，索綽羅家那兩兄妹會在背後傷害微月。
8 p; ]9 h" N- v! S) q- y$ I  n# E
4 d6 y1 u* E+ {索綽羅都翰震撼看著章嘉，為了一個外人，他竟然威脅自己的親生父親……
, x' D& q4 g  N% j" o% @& N
突然感到一陣痛徹心扉的悲涼，這麼多年來，他今日才明白，自己是徹底失去了唯一的嫡子，失去了兒子的尊重。

2 Y5 A( y9 Y9 U) M; r! ^5 j' S" u他的內疚和補償都太遲了嗎？
! `+ q+ |$ w) x" V: n. J
: e( x2 C) L8 l$ m  M當年他被哈達氏柔弱的外表遮住雙目，才會以為區氏不容人，才會鑄成大錯。沒想到卻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9 R* c" G+ @0 q如果他知道將章嘉送到佛山的結果就是失去他的代價，他一定不會那麼做。

( P# B" P; g# ~8 P話已經說完，章嘉便不再多言，跟微月笑了笑，策馬離開。

索綽羅都翰張了張口，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V3 }( a/ ]+ ^0 V, O2 S: G
$ c% L0 s0 j# A1 L1 y0 f- o微月看著暗暗地在心中嘆了一聲。

2 d  Y$ r- U" A9 {冬去春來，春梅悄然亭立枝頭，庭園中似乎在一夜之間多了幾分春色。
; C4 C7 K3 ~* H& [9 w
( t3 n" M8 U  X4 U% x# F微月立名的綠茵居正式開張了，以廣州小吃為特色，不同一般茶樓的裝修和門面，一時之間吸引住了路人的目光，生意雖不是盛極，卻也算不錯。
: p8 a7 s  `3 b9 W' O8 {  \
) @, Z" e8 M3 d1 N然而要說世事驚奇，也比不過章嘉回廣州途中的巧遇。
5 o6 c5 J9 T1 m4 T$ l  l# a* s" F  j* u
趕了半個多月的路程，卻沒想到會在江蘇打尖住宿的時候，遇到了方十一。

聽到方十一是收到微月的空白信，他一時玩心起，竟對方十一說微月如今是成了寡婦，卻沒有說明前因後果。
$ B& k( _$ ?: d& M; P& V! H4 m* P
還對方十一說，因著微月寡婦的身份，家裡的總管輕易不接待客人，特地寫了一封親筆信交給方十一，讓他去區宅找微月的時候若遇到阻隔，便把這信交給總管。
6 Y' h; C" h" H+ E% [+ F0 {
$ ?/ d) i2 q5 L$ ^( ^( ^6 K2 I3 x聽了章嘉的話，方十一心底似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撓心，既憤怒又傷心，還有些害怕，她竟然真的去改嫁了，還成了寡婦？

哪個該死的混蛋竟然讓她成了寡婦！
7 p; t& w/ O  s; G4 e
5 ~& l' |( S& b( h0 l2 }她對他，就真的那麼無所謂嗎？

sanji32

第一百八十九章蟹肉實地湯
/ j. W3 i3 U# x" X' r
& T; k4 g4 g/ `  J2 e9 V3 \7 {春暖花香，桃紅柳綠，到處一片的生機勃勃。
% d% D1 A4 v: N# N
" [% J0 s* K. ]! J; t: ]1 M! z微月在窗邊的軟榻斜倚著，旁邊茶幾上的三足提爐在煮著茶，輕煙裊繞，茶香氤氳在空氣中，生活看起來好不悠閑輕松。

1 B% T1 |3 f* _& O$ m她的手輕輕放在小腹上，臉上泛著溫柔的笑意，已經能感覺到胎動了呢。
) g: `9 B0 W8 c' ?3 L' P
區總管給她找了個專門照顧大戶人家的太太生育的嫲嫲，這些天她每天除了進補，就是聽著那個嫲嫲講解一些關於生孩子的知識。
9 e0 h" a1 l( o
9 J* n3 V' A8 g捏了捏臉頰，最近自己好像豐腴了不少，這生活過得也太滋潤了些。

她有些苦笑看著自己凸起的小腹，不知道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前，能不能見到方十一？但想到他此時屋裡有兩個通房丫頭，她的心情就跌入谷底，莫名的煩躁。
" i7 C+ O0 [, _
守院門的丫環在外間跟荔珠回話。
8 Q4 D  _1 V$ o) `
, y. o8 L7 q1 `. [, G" I) v+ r2 @荔珠進來道，“小姐，區總管說外面有人找您。”

“誰？”微月懶懶地問。

“不知道呢，區總管似乎正在打發他。”荔珠道，這個把月來，小姐是誰也不見，理由是寡婦不宜拋投露臉見客，把索綽羅家的人都擋在門外了。
, L) n% V) W% J
微月應了一聲，覺得有些困頓，便讓荔珠鋪了被褥，打算再寐一會兒。
  Z1 b3 Q8 q0 ]  @9 Q4 b; i0 ?
荔珠服侍微月睡下之後，才輕手輕腳走出內屋，金桂和銀桂在外面的階梯坐著曬太陽，一邊做鞋子。

7 e7 A. k0 p, H* U9 ^院門突然就走來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
! H+ S5 @0 v; a% N
金桂和銀桂馬上站了起來，怎麼讓個男子進了內院？
: o! |* u8 a1 ~3 g
8 [" Y. g4 g0 m/ _- Z' h荔珠愕然看著那男子，驚喜地叫了一聲，“十一少！”

$ _% X. ?$ g) x; B4 G& B方十一見到荔珠，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少奶奶呢？”
1 w: N8 y7 [" |8 p! H
% _# j, h4 `2 [- g9 v- a金桂和銀桂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 T  B4 A+ D3 Z$ u. i1 |; T. h
' Y0 K3 q8 s* E4 ?8 ]1 P+ V荔珠還沒從震驚從回過神，十一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眼花了吧，“在……在裡面。”
) j& I# A' a; Q4 V
3 F: i1 V" k2 D7 Y. |, v方十一邁開大步就往內屋走去。
: q% S( H  w# R
# ]! I" ?! I; y6 P+ x3 t微月剛剛淺眠，聽到門簾掀起的窸窣聲卻沒有睜開眼，大概是荔珠進來吧。

方十一在床沿坐了下來，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嬌顏，似乎紅潤了不少，比以前看起來更加風嬌水媚。
! X: ^( \5 f, p& t; q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她滑膩似酥的臉頰，不是夢，他真的見到她了。
/ w0 Q, P# C# i: U
微月猛地睜開眼睛，驚疑的目光顫顫如水。

! I+ I( ~, g' ~粉腮紅潤，秀眸嫵媚……方十一嘶啞笑了一聲，重重地咬住她的唇，“微月……”

方，方十一？
8 B+ C+ ?9 W! G( a
: t; T$ ?$ U( \6 I- [熟悉的，溫暖的，是方十一清新的氣息，她的心微微一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他的深吻。

唇齒纏綿，他的吻從開始溫柔輕舔，慢慢地呼吸越來越粗重，吻得也越來越深入纏綿。

大手溜進被褥裡，熟悉地探入她的衣襟內，握住她豐滿的柔軟，用力地揉捏著。
% s6 C8 S- @" P3 ~7 z7 e
$ d$ N8 k2 g9 l- ]微月忍不住輕喘一聲。

# l+ l/ W' i/ R! H$ f* l* Z比以前更豐滿了，像軟玉一般滑膩，方十一粗喘著，用力吮吸著她纖細柔嫩的脖子，在她性感的鎖骨留下紅色痕跡，“微月，微月……”

微月低吟著，全身都快軟成一灘水了。
& V% }; a5 g- [! o+ O# ^
方十一被她的喘氣撩得全身是火，手往下探了下去。

; D5 d/ p( u" k& {/ |2 C) b; |微微的隆起……
# A; {/ Y  k- ~5 ]2 K0 ?& h% b
他頓時僵住了。

2 x/ J. C- Y8 T  v- J& l5 p2 M微月含情凝睇地看著他，所有的激情在他痛苦，驚疑，傷心的目光下淡了下去。

. w' |) z* }) J# @# G方十一的手還放在她的小腹上，腦海裡只剩下那瓶避子丸的藥……
0 S% I" ?( V! W* Z# O
改嫁，寡婦？
! x8 b, A3 j- k6 F! t! V
" y9 m8 I6 `1 a) T9 O這孩子？
! z! y; x5 Q2 Z. b4 F: W
“方亦霽，你這混蛋！”微月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抬腳就把他踹了下去。
0 ^4 z9 z0 j2 \- @
1 O7 D& d3 l, r. w1 r被子被掀開了，露出微月微微隆起的小腹。

# }/ S1 p& U2 q$ i9 S8 Q方十一怔怔地看著她，眼睛有些艱澀，“微月，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 {5 b) n5 {4 T/ W6 ^& D2 F- S微月掀開衣裳，“這是真的，我就懷孕了，怎麼著？”

5 l+ }, i2 N& q* \0 O“你是我娘子，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方十一按住她的肩膀，聲音透著痛苦，想到微月有了別人的孩子，他的心就像給鈍刀踞著般痛得窒息。
* q! W8 u3 n5 p" P% M- p3 m. c
$ Q9 B6 g, m& J/ p微月哼了一聲，見他這樣子，也有些不忍心，聲音軟了下來，“誰是你娘子，沒聽說嗎？我是寡婦。”
6 f8 k- A2 z6 W  z$ W# y) ?, w
“哪個混蛋讓你成了寡婦，還……還……”有了孩子，她不願意給他生孩子，卻願意為別人生孩子。

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的。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都那樣淡定從容，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握中一般，他一貫的清冷淡漠被痛苦的神情代替。
( b: Y8 |& _7 f( j& ], X( m
她的心立刻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3 b+ J2 V( {, g; o& p+ I
0 f/ Z$ A, ?- F: l) j3 Q1 |* M伸手摟住他的腰，輕輕吻住他的唇，嬌聲道，“傻蛋，都快五個月了。”

方十一愣住了，身體卻自主自發地回應她的熱情。

五個月？那時候，他還在廣州……
; o4 H4 y2 E  X  ~: \) E! C
這孩子是他的？“微月，微月，這是，我的孩子？”

微月咬住他的下巴，媚眼如絲，“那還能是誰的？我還能改嫁給誰？”
1 E: |- e/ y3 e
“誰也不許！”方十一大聲叫道，有些激動地抱住她，“不許你改嫁，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0 d1 L3 I, @5 {9 `- U9 S微月的手伸入他的衣內，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我是你的？那你呢，是紅袖的，還是添香的？”

方十一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又轟隆著往身體一處沖了過去，他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看著她嬌媚風情的小臉，總算明白她為何給自己一張空白書信，這個小醋缸！
0 L" p" j/ B7 O7 R  s# C
* G( W$ [) |4 Q( l; l) G" a0 c“微月，我沒碰過她們，我宿在外書房呢，怎麼你的眼線沒告訴你麼？”他吻著她泛著珍珠光澤般的肩膀，聲音低啞溫柔。

, d) T- R/ D  W7 V* {" \* J2 }她微微揚起頭，他順勢咬住她胸前的敏感。
4 j& }. u3 `& f# w6 S8 [; Y& i. X/ W
) u3 l+ I( ^  \9 k: s% o+ C+ J2 {“這麼兩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在你屋裡，你就真的無動於衷？”微月深喘一聲，忍不住往方十一懷里又鑽了鑽。

方十一的呼吸粗重而滾燙，濕軟的舌頭舔吻著微月的柔軟，手指熟悉地找到了她身下敏感的珍珠，輕輕地搓揉捏按著。

微月抱著他的脖子，快感如潮涌一般淹沒上來，蔓延至四肢百骸。
& u9 [& U0 w9 G- `, Z9 x. l1 Y
& S& X3 I5 M& z  H% \$ }衣裳完全敞開，露出她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肌膚。

身下已經脹得發疼。
  e* i9 {. y( g3 l
- E* h* c5 i5 J! e0 f) u/ X- _2 _8 U微月只覺得小腹一陣空虛，修長充滿彈性的大腿緊緊夾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擠進她的緊致溫熱中，輕輕地抽動起來。
- w$ c2 u* F+ Y% _
“榆庭……”微月的聲音聽起來如嚶如泣，根本不滿足他現在的給予。
: D+ _2 b) d) c5 D  _7 @
& U: S: z" Q" Y5 y6 h% S* r“微月，再忍忍，你有了身子。”他的聲音暗啞，濕熱滾燙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 w' Q; ^) B2 m
微月抱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月份足夠了，你溫柔一點……”

! K1 _* D7 w. M4 D. h4 Z方十一的喉嚨發出輕微的咯咯聲，他溫柔地將微月放平在床榻上，側身在她身邊躺下，輕輕抬起她一邊大腿，一手握住自己已經昂然挺立的欲望，慢慢地送入她的緊致中。
* S5 `# w  x& z# Z; ?+ m% m1 @3 ?
: S8 t4 G3 p0 V4 c0 v/ C: b( W慢慢地，溫柔地，深深淺淺抽動起來。

: d& q/ Q2 h* x6 @7 v粗喘聲，嬌吟聲交織在一起，滿室旖旎光。

sanji32

第一百九十章捉弄
, n, u% [* V7 r: }- y) `8 f% Y
8 p% }- `9 S- n, R) R) E( u- n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大男人進了小姐的內屋，金桂和銀桂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待里面傳來微月的嬌斥聲時，她們才回過神，抬腳就要往內屋走去。

7 q4 @# ~1 ^" i0 L荔珠趕緊攔住她們，“你們這時候進去作甚呢？”

& [  D* X& b5 E- M5 g! j“荔珠，這……小姐還是寡婦的身份，這個男子竟然在屋裡，要是傳了出去，對小姐不好。”金桂道。
! k5 V( G: |. ?9 u3 x2 K% l3 i
" P7 K0 G8 B0 {' c% a1 y3 k“說的是，這登徒子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前院竟然也沒攔著。”銀桂點頭附聲。
0 C# r7 a  ~$ T& ]4 S
荔珠聞言笑了出來，“小姐何時親口說過自己是寡婦？十一少不在的時候是孤兒寡母，十一少來了，自然就不是孤兒寡母了。”

- N, G+ H) d& W4 N$ g7 C金桂恍然大悟，“這位男子是小姐的夫君？”

荔珠笑道，“正是我們家少爺，如今尋我們少奶奶來了。”
- N1 X$ T' z6 X  R* P. ^
7 m! U$ \; q( n金桂和銀桂面面相覷，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們兩個不知情，不過既然那人是小姐的相公，她們還真不好進去趕人了。
5 M; w; D5 r# ~0 m
! B4 L* o+ U5 A8 i沒多久，內屋就傳來曖昧不明的喘息嬌吟聲。

2 P) p) J0 o! F3 d  N; p7 T三個丫環立刻面紅冠赤地低下頭，忙到外間的門邊守著了。
+ c5 W. A) r; b+ S
內屋，在微月喘氣聲中，方十一將欲望如煙花般在她體中盛放，輕輕放下她修長的大腿，抱著她轉過身，低眸看著她面頰潮紅，嬌媚含情的雙眸，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的唇，溫柔地吮吸舔吻著，根本捨不得放開她。

( p; |+ E8 z$ a' v“微月，你覺得怎樣？”他的手輕柔地撫著她的小腹，那微硬的隆起，是他的孩子……

這種感覺真奇妙，不是第一次為人父，卻是第一次有這種無法言語的喜悅，當初潘微華懷了茂官的時候，他也沒這麼高興的。
7 K* x0 F7 y' ?6 @6 r
微月懶懶地靠在他懷裡，雙腳夾住他的小腿取暖，有些疲累，心情卻很愉悅，“沒事兒，就是……你會不會覺得累？”

方十一輕輕含住她的耳垂，低低聲笑了出來，“我還能更累些，只是怕你受不住。”說著，拉起微月的手往他身下探去。

顫巍巍地翹了起來……

& [& e4 B. t' J5 |; ?微月大窘，含羞似怒地嗔了他一眼，卻沒有收回手，輕輕地捏了一下。

; d2 v+ c; I# T8 l, G方十一悶哼一聲，瞪著她警告道，“不許胡鬧！”

& @- N+ ~2 F% G知道他心疼自己不會再要第二次，微月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頓時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 D3 w3 ]2 L6 t& w* K
輕啃著他長胡渣的下巴，握住他堅硬的手根本不願放開，竟就這樣套弄著。

. ?4 q# s& B, u( c' z" D$ E" V5 [“微月！”方十一深喘一聲，有些咬牙切齒，知道她根本就是在捉弄自己。

可是根本不捨得拉開她的手，呼吸越來越粗重，滾熱地打在她臉上，手不由自主地覆蓋住她的小手，加快了速度……
3 Z9 c- [8 L  t4 J( P
$ t" k) k2 y7 L: |微月想抽回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耳邊只有他粗重濃濁的呼吸，“微月……”

濕糯的液體噴在她手上，他呼出一個滿足的嘆息。
3 k" `+ `9 J3 N$ J  l/ J8 z
. L, U/ j4 r0 Q- M“我真該好好揍你一頓。”方十一喟嘆一聲，將臉埋在她胸前，重重吸出吻痕。

微月啊了一聲，隨即輕笑道，“你還想怎麼揍我啊？”
6 _% F, v* }$ {! p! k3 N/ S
方十一無奈地看著她，輕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那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從來沒哪個人讓我這樣牽腸掛肚。”

  y2 Y) o: N8 V; r微月輕咬著唇瓣，眼眸明亮地看著他。
: z' _" h8 P8 {/ \. Q
方十一又吻了她一下，起身套上衣裳，放下帳幔，提聲叫荔珠打熱水進來。
; S* N8 X/ G1 h3 y: }8 ^- x
: R  @6 r/ B5 P5 T+ M& v微月這才想到外面還有三個丫環，她剛剛的聲音……不是都被聽去了？
9 Z, C7 ~6 j2 i" A7 C
; w2 k+ Y, y2 _$ _臉一下漲紅起來，身下和手都一片濕糯，又不好立刻起身穿衣。

荔珠似乎早有準備似的，很快抬了熱水進來。
2 D' d  i& g' b. D2 k0 e! I
% j% ~; J: @- [4 d方十一親自為微月梳洗了身子，穿上了衣裳，之後，兩人一身舒爽地靠在熱炕上說話。

1 C9 E, k$ f( `/ \: I9 K微月依偎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怎麼來京城了？廣州那邊的事情都忙完了？”

; e6 O; M. k6 S. Y# ^1 T方十一捏了捏她的手，“你還敢說，那空白信是怎麼回事兒？我要是再不來找你，哪天就找不到你了。”
. h* U" r% U6 N# ]
微月吃吃地笑了起來，“難道那紅袖添香伺候得你不夠好啊。”
0 ~% b/ G1 |( R9 ~& e5 S6 \
“是啊，下次讓她們伺候得好點。”方十一咬住她的耳垂，低聲笑道。

微月掐了掐他的腰，“你盡管試試看。”

, g3 p* g  Q# d0 J, v0 {方十一笑了出來，“小醋缸。”

" X  q. U" }* d“我就吃醋了，怎麼著？”微月回頭嗔著他，她就是不想他身邊有別的女子，有什麼好丟人的。

方十一低頭吻住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 w$ q" O% a" V# O5 K0 O8 ?
' p6 Y' H) f) _8 l8 x: O- }2 J“那休書還有避子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竟然還敢收了那封休書。”放開她紅腫嬌嫩的雙唇，方十一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 `& W/ a- Q- E3 V1 }“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夫人不想我連累方家，你又在福建，要是方家和亂黨扯上什麼關系，你回不來了怎麼辦？”微月低聲說著，並沒有說一聲方邱氏的不是。
) _* B; H- L# ]) B" A% d
“至於那避子丸……”微月頓了一下，感覺到身後的身軀有些緊張，她笑著拉住他的手，“一開始是不想太早有身孕，可是後來就沒吃了。”
6 \. X! i* i8 Y$ D) u; A* ?
5 u3 u$ z: O  n6 K- I  `0 L1 k“是不是不想給我生孩子？”方十一擁著她，輕聲問著。
! R5 n) F! V8 `* \
. }7 d$ K. ~% N1 y7 H# Q“現在不是都有了身孕麼？”以前是不願意，但沒必要讓他知道。

# A5 K  \' J* v/ X“有了身孕還跑到京城，你真是折磨我。”方十一摟著她輕嘆，幸好自己是來了，不然就算她生了孩子，也不會主動告訴他的。
5 g& D/ Q# R/ r% S6 z
微月見他因為趕路而顯得有些疲倦，便道，“你也累了，先睡一會兒，之後再跟你說別的事情？”

: U( C+ y% a* F: H8 a( J6 P關於他的身世，關於方家幾位少爺的不孕不育，關於潘微華的死因……
8 Y9 T) w+ N: T# ?0 h" B
方十一卻抓住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我聽章嘉說過，你離開廣州是因為有人要殺害你，我查過了，並不是洪松吟雇人所為，你自己有沒些頭緒，除了洪松吟還有誰會害你？”

. ?" v- ^9 ?, t  I" x4 \“我也不敢確定。”微月苦笑，“聽說洪松吟逃跑了。”
" R, |2 ?: {* c/ `* [
* j# s/ E5 a1 g& D# ]8 p8 z1 g& ~. L方十一冷冷笑了起來，“她逃跑正好，我還怕她不逃跑。”

  T1 e5 h+ L6 s4 w# R微月疑惑看著他。
( Q/ T' M; M2 P7 }
% I. Y7 S/ ?2 I5 c6 e方十一揉了揉她的頭髮，沒再說下去，“睡吧，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確實感到困倦，眼皮都要撐不開了，便在他的溫聲細語中漸漸沉睡過去。
! F! n4 a% W% a  l3 Q, _1 j! x2 M8 m
& ]0 m5 O) y% s& ~# P方十一看著她甜美的睡顏，仿佛有羽毛撓過他心尖最柔軟的地方。

. m- d7 c9 |; q9 _- p9 L% A他怎麼可能放過……傷害她的人，即使那個洪松吟是女子，他也會悉數報復回去，至於什麼手段，就沒必要讓她知道了。
  g8 I% q! [5 L" _5 P- Q, g
前院。

區總管看著手中少爺的親筆信，好笑地搖了搖頭。

7 \# ^: L# f2 i, V" L( P, R勿要阻攔來人，任何要求都一一應承。
7 [( I, A1 M: |8 k/ |8 e4 ]+ v
3 Z+ ^2 h# v3 ^) }- ~5 A8 ?所以才讓方十一大搖大擺進了內院，指明了玉棠院的方向……
2 D" ^6 D. d. M/ b) [2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