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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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怨懟

1 H' C# \# @: Y+ d9 G. P# h- r3 ^潘微華勾結周仁俊下藥令方家除方十一和方亦潯意外的少爺都斷了子嗣這件事終於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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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陳氏和方吳氏從各自丈夫嘴里得知這事兒後。立刻就到正房那裡去，非要方邱氏給個說法，為她們主持公道。

* v9 ~5 i# T# q方許氏卻只是緊緊捂住自己的肚皮，臉色如死灰一般發白，她不敢相信自己這輩子都沒法兒為丈夫生兒育女，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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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9 B$ [2 k  S她就是恨，也不知該恨誰了。

9 E! _$ `# p0 ?* v" G“娘子，別想太多了，就算沒有孩子，我們不也一樣過麼？”方亦茗摟住許氏，低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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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J2 V+ |0 T/ [% ]方許氏捂著嘴哭了出來，“爺，我盼了這麼久，竟是這樣結局，我不甘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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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h9 O7 D/ O% t) x- j8 H: P“罷了罷了，不要想了。”方亦茗心裡也不好受，他向來是個爽朗樂觀的人，這他心裡還是堵著一口怨氣，卻不知往誰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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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華已經死了，周仁俊又要被定罪了，罪魁禍首已經得到報應。可他們就是覺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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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上房那邊也是熱鬧得很，方陳氏和方吳氏一人打罵潘微華，一人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方邱氏只覺得額頭陣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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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1 [4 S: h* w  x“夫人，這不是要我的命嗎？一直以來，媳婦都只當是自己沒有那個福分，卻不想原來是潘微華心腸惡毒，這讓我和大爺老了該怎麼辦，無兒無女誰給我們送終啊。”方陳氏大聲哀嚎著。

# q! y& p5 m1 W3 w“我不活了啊……”

“潘家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夫人。”

方邱氏捻著佛珠，終於忍不住喝道，“夠了！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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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陳氏卻道，“夫人，這事兒說不定那個潘微月也是有份的，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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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先回去吧！”方邱氏面無表情，眸色陰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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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方陳氏和方吳氏同時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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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4 w1 l) B7 J/ ]( X方邱氏冷眼一掃，“難道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會比你們好過？不管是潘家還是潘微月，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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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陳氏和方吳氏低聲答了一句，“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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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F: o: B+ {# b, \9 g人總是這樣子的，在自己身上發生了某些不公平的時候，就會找一個發泄的對象，就如方陳氏和方吳氏，甚至是方亦承幾兄弟，他們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卻莫名其妙就被害得不能生育，傳宗接代對男人來說多重要自是不必說明。如果潘微華還在世，他們還能恨她怨她，能找她算賬，可是她已經死了，所以他們潛意識就將這種怨懟轉移到了別人的身上。

. `) U  u' V! O: m$ C7 P一個是潘微華的丈夫，一個是潘微華的妹妹，還有一個是潘微華的兒子，要說還能跟以前一樣心無芥蒂對待他們，那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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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幾兄弟還隱忍著怒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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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8 X/ V# n  B* b* Y2 Z待方陳氏和方吳氏都退下之後，方邱氏突然就將手邊的蓋盅摔在地上，緊抿著唇，腮邊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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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別生氣，好在十一少沒事兒。”蓮姑將蓋盅碎片收拾起來，低聲勸著方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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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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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1 }, F6 ~她氣的不是幾個兒子被下藥不能傳宗接代，她氣的是這麼大的事兒，兒子竟然沒跟她商量半句，他眼裡到底還有沒有她這個母親？

' o/ V# |: O* @# ~. {& }* K還是……另外一件事他也知曉了？

看來潘微華臨死前是將事情都說出來了，如果不想個法子，最後輸的人就是她了。

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丫環來傳話，是潘夫人來了。

* z) @" h! H: o: _方邱氏冷哼一聲，“請她到花廳，我倒想看看，她們潘家的人如今還有什麼臉面走進方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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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8 }& g: j' `5 ?潘梁氏端正地坐在座椅上，見到方邱氏慢慢走來的時候，立刻就站起來，“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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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2 L6 u  o4 }+ u+ m( C1 p# [/ c方邱氏淡淡一笑，“潘夫人，相信你們也應該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話需要親自上門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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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9 T. P/ e% n1 |早些時候，她就打發人去潘家說了潘微華的所作所為，倒沒想到潘家那麼快會來人，來的還是潘梁氏。

她和潘微華之間結怨頗深，雖然表面上她們婆媳仍然互相尊敬，但實際如何也就她們兩個清楚，即使潘微華死了，她仍然不覺得解恨，但如今見她死後還留了罵名，甚至可能會連個神主位都沒有，她就覺得很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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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0 N% X% O" o! f& E$ q3 U! w“方夫人，你使人來說要將我女兒的靈牌移出方家的祠堂是什麼意思？”潘梁氏揚起下巴，依舊是依附驕矜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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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 X$ F3 \: j; S方邱氏冷笑，聲音冷厲道，“什麼意思？潘夫人這話問得真沒理，潘微華心腸惡毒，下藥斷了我方家三位少爺的子孫，我若是要能容許這樣的女人成為我方家的媳婦，那就是我這個老太婆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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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B$ ]* T7 I! E7 W" ?- {“這究竟哪個天殺的編出來的渾話。我女兒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你們方家支聽別人三言兩語，就要將我女兒定罪？”潘梁氏尖聲問道。

方邱氏端起茶喝了一口，“這可是你們潘家的人自己說出來的，還有誰會作出這樣的話？且我三個兒子確實無所出，就足以證明潘微華的狠毒。”

% Z1 t5 R/ m9 |' a7 a3 R# s  d' [7 C潘梁氏一愣，隨即馬上就想明白了，“是那個小賤人！”

方邱氏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潘夫人，你若是想要為你女兒討公道，就該去官府裡說，這罪名一旦落實了，恐怕你們潘家往後的那十幾個女兒，恐怕就要嫁不出去了。”

- I9 [3 L2 k  H( H& o; u4 S潘梁氏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她的手緊緊抓住絹帕，橫眼瞪向方邱氏，“方夫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到潘微月那裡去，三口六面講個明明白白，若真是我女兒對不起方家，你們要將她的靈位移出來，我亦無話可說。”

5 P7 @8 d! l3 i/ q) p8 D4 B想到女兒已經死去多時。如今還要不得安生，心中便一陣抽痛，潘梁氏如今只恨不得將那個胡亂編排的潘微月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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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6 F. p. E) p2 E( i7 ^8 R+ }“你想要證據官府自然會給你，如今我們方家與你們潘家是水火不容了，潘夫人，還是請吧。”方邱氏冷聲道，拒絕了潘梁氏的要求。

“你……”潘梁氏氣結，衣袖一揮，陰沉著臉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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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o/ ]! Z* x/ C, z看著潘梁氏的背影，方邱氏冷冷一笑，就讓她們潘家的人去斗個你死我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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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內屋。湘珠低著頭走了進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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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u7 C5 H! X“嗯？”方邱氏斜靠在軟榻上，指腹輕輕揉著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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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珠走近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語，“那個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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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l+ ~  O9 [/ m7 F5 s1 z方邱氏猛地睜開眼，眼神幾乎是噬人一般森寒，“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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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珠咬了咬唇，“他在後院的青石巷里，非要見您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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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2 l) K/ |: ~0 b: f4 D“不見，現在是什麼時候，讓他快走！”方邱氏壓低聲音怒聲道。

“奴婢也這樣說了，他就是不願意走，奴婢瞧他樣子很是狼狽，是怕他逼急了會咬人……”湘珠為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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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揚手一巴掌落在湘珠臉上，“賤人！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如今見他落魄，是可憐他了？別忘了，你家人的生死還在你手中！”

湘珠眼角吟著淚水，“奴婢不敢。”

+ d2 j* U+ {2 g6 ?8 G: N“哼，把他給我打發走！”方邱氏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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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湘珠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後院的大門走去。

% p; d) b2 `+ ^4 Z1 X她先是左右看了一眼，才開了門走出去，青石巷的角落里蹲著一位身形頎長的男子，只是戴著帷帽，看不清其容貌，隱約能看出是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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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8 s$ r6 s  r6 G5 q4 Z( t“如何？”那人見到湘珠出來，立刻就抓住她的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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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G3 v+ h+ e# Y* Q2 Y“您快走吧，這時候您真的不能到這裡來。”湘珠哭著道。

: w4 c) P6 {) ^& j+ \“她不肯見我？難道她就不怕我將她的事揚了出去？”男子的聲音帶了焦急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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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3 A& |* n“夫人不是不願意見您，只是……只是您現在真的不能出現在方家，您快走吧，少爺他們就要回來了。”湘珠推著那男子，聲音哽咽地叫道。

( \: N7 d2 w9 @0 C$ K+ ^2 h那男子用力地踹了一下墻壁，“就算她不願意見我，也不表示她能置身事外！”

“爺，別這樣，您快離開廣州吧。”湘珠哭道。

男子沉默了半響。將帽子壓低幾分，從嘴里擠出一句，“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 Y6 y* o" W' A. A0 e0 r% U# y且說另一廂，微月正在聽著章嘉說著隆福行燒窯還有新開的雜貨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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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D) V$ i3 T“……隆福行剛出了兩船的陶瓷和水晶瑪瑙，生意是比去年好了不少，劉掌櫃說是能再買下一個倉庫囤房貨物了，你覺得怎樣？”章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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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1 x- x' A* |8 ~“你覺得呢？”微月手里翻看著賬本，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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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倒是不錯，有時候十三行吃貨得緊，多個倉庫，比較松一些。”章嘉道。

& D5 C; X1 V1 Z; s( z  d# X( [* B“那就買吧，隆福行既然交給你，你就看著辦就好。”微月含笑道。

0 ?2 Z5 u/ k! g6 u- y) x; i章嘉摸了摸頭，說笑道，“要是我把隆福行的生意搞砸了，你也不生氣啊。”

“那就給你當經驗。”微月道。

3 g6 d# S8 d( ^- s4 e! j7 J章嘉嘿嘿一笑，說起燒窯的事情來，“現在許多商行都往燒窯入貨了，昨天才送了幾車的花瓶到商行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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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談著，就有丫環來傳話，說是潘家的夫人來了，微月想也不想，就讓丫環去推了，說是不在家中，請她以後再來。

0 O0 G3 N+ k. O) D5 r# C2 Q2 v丫環離開有半響時間，就聽到念翠驚慌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少奶奶，茂官少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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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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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A# Y. r6 d聽到念翠的聲音。微月和章嘉對視一眼，立刻就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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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L% g; Y! j/ P“怎麼回事？”微月站在臺階上，看著一臉驚慌的念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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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翠聲音帶著哭意，“少奶奶，茂官……茂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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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U: q6 y* e6 L3 b“怎麼會不見的？到處都找過了嗎？是不是在哪個角落玩呢？”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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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翠哽咽道，“奴婢和茂官在花園里放風箏，風箏被風吹出圍墻了，奴婢就……就想出去撿回來，茂官跟著奴婢出了後院的門，可是，奴婢撿了風箏之後，回頭就沒見到茂官了……”

  i- S/ z1 s7 ]& m“是不是茂官先返回屋裡了，去找過沒有？”微月皺起眉，已經吩咐丫環到處去找了。

6 A) X2 u3 x' y6 x4 F! t“奴婢回屋裡見過了，沒見到茂官，不過，在後門邊上，見到茂官的長命鎖。”念翠將一個刻著福字的長命鎖交到微月手裡。

微月心中一驚，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章嘉，你到前院帶上幾個小廝。四周圍去找找。”

1 b. z6 D: R* I' G# Y' l章嘉點點頭，大步離開正房。

6 c0 E: w0 a8 B/ J+ R# U“荔珠，剛剛潘夫人不是來過嗎？可有見過茂官？”微月轉頭問荔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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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珠道，“沒有，見不到小姐您，潘夫人就氣呼呼地走了，是奴婢看著她離開的，並沒有見過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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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那麼巧，潘梁氏剛離開，茂官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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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找找茂官在哪裡吧。”來不及細想原因，還是先找到茂官要緊。

一個時辰過後，微月和章嘉臉色沉重地坐在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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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找不到茂官的蹤影，在大宅方圓四處都找過了，除了有幾道馬車的痕跡，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3 F: k2 O5 p- J: t“茂官是被人綁票了！”章嘉看著微月，打破了沉默。

+ y1 |9 B' I# u' \1 H1 b微月心裡一沉，這也是她不想面對的事情，“使人去把十一少叫回來沒？”

( u7 o/ X+ b- m) F7 H, k$ h“小姐，已經派人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吉祥輕聲道。

微月嘆了一聲，是實在沒想到，在自己家門口還能被綁票的，究竟是誰幹的？是為了錢，還是方十一或者是她得罪了什麼人？

除了洪松吟，她似乎也沒和誰結下仇怨。

方十一在生意上若是得罪了誰，也不會到這個時候才來報復，微月腦子亂哄哄的。設想過無數的可能，也將所有認識的人都在腦海里過濾一遍。

“十一少回來了。”章嘉站了起來，看著大步走進來的方十一，對微月道。

0 N, c6 z" w, e9 |微月抬起臉，目光正好落入一雙深幽明亮的眼睛里，“榆庭……”她站了起來，看著那張清俊的俊臉，聲音難掩擔心和內疚。

方十一握住她的小手，“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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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7 O2 t  w9 q( ~# K3 T4 _“到處都找過了，沒見茂官的身影，怕是，怕是……”微月急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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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b7 e, g1 a  N1 L方十一低聲安撫道，“我知道，不能慌了陣腳。”

# r' p" e2 Z8 v& I, E3 p微月點點頭，這時，吉祥和荔珠也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給他們行禮之後，道，“十一少，小姐，奴婢們到處找過了。沒見著茂官。”

方十一便讓念翠將茂官不見的過程又講了一遍，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這裡一共有兩條道路通往外面大路，在茂官不見的同時，潘夫人從其中一條路離開，那麼，如果真是有人綁走了茂官，應該是走另外一條路。

可是章嘉帶著人沿著兩條路追查都不見馬車蹤影，又不是會飛會遁的，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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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後面是白雲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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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方家其他幾位少爺幹的？”章嘉突然就問。

, O# v! H  e7 S, j* J7 [! F方十一墨染的眉皺了起來，搖了搖頭，“他們不會！”就算因為潘微華對他們下藥的事情而怨恨他，他們也不會做出綁票茂官的事情來，這點他是信得過自己的兄弟的。

“因為潘夫人來過，所以也使人跟蹤了回去，並沒有發現茂官的身影。”微月低聲道，她開始還以為是潘梁氏帶走茂官，但她連茂官的面都沒見上，又如何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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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誰帶走茂官，不會就這樣沒了聲息，是要財還是其他，肯定會有下文。”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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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到周圍去看看。”章嘉見微月眼底仍然布滿擔憂，便開口道。

“讓家裡的內眷都不要出外院，各門各院都注意些。”方十一吩咐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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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h, Q* r$ p4 B, [多福應喏一聲，和吉祥一起下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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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Z: C0 B+ F6 @, y& Z念翠跪在一旁仍在抹淚，愧疚地認為茂官不見了是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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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U8 |* [$ `% r  ?“荔珠，你陪念翠回屋裡去吧。”微月道。

) d% p) j6 ~+ n/ m荔珠答了一聲是，然後才扶起哭得雙眼浮腫的念翠走出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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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D; ]7 g5 m廳里只剩下微月和方十一。

他輕輕將她摟在懷裡。“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4 _' M$ I4 R. n6 S微月將臉埋在他胸膛里，聲音有些暗啞，“如果我有好好看著他……就不會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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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R6 ?) ^5 e) N& b2 d: F“那歹人有心為之，再怎麼防也會有萬一的時候。”方十一撫著她的背，柔聲說道。

+ L5 W" T. B; \: N, u3 _& _微月抬頭瞪著他，“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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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苦笑道，“我心裡也擔心茂官，可是這時候緊張也徒勞，冷靜些反而思考得明白清楚。”

這話說得也在理，微月嘆了一聲，“你在生意上可有得罪什麼人？”

“做生意的哪能不得罪別人，只是還沒到連累妻兒的地步，這人怕不是在生意上結怨的。”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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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N* f1 Z) N" E2 W“那會是誰？”微月擰眉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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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 S& x! m0 Y突然，腦海裡就出現一個人影，她猛地抓住方十一的衣袖，“是不是已經將周仁俊下藥害大少爺他們的罪證都送到官府了？”

方十一道，“昨天下午就將阿四和那封信送到官府了，今日應該是要將周仁俊帶去問話……”話說了一半，方十一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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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俊！”微月咬牙，“一定是他！”

方十一立刻就將多福找來，“去十圃路的周家，看看周仁俊是否被抓去了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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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應聲而去。微月問道，“你今日去同和行，他們對你……如何？”他們指的自然是方亦承和方亦茗。

' f# A! {7 A& _; Q; V' d8 g5 A昨日方十一和他們坦白之後，回來一直沉默不語，她是看出他心情不好，一直以來，他將方家和同和行當成自己的責任，誰會想到自己其實不是方家的親生骨血，還因自己連累了從小到大都尊重的幾位兄長，即使他從來不明說，但她是明白這種打擊對他來說是不小的。

大概很痛苦也很傷心吧！

方十一嘴角微微一揚。“還是那樣，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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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嘆。

0 W4 F; U( i9 j2 j5 {3 r: E5 W半個時辰之後，紅日西沉，多福才滿頭大汗大步走進來，“十一少，周仁俊不見了。”

完全不出所料！方十一和微月對視一眼。

" B3 g! l) I4 M! W# z/ }- M“……今日官兵要到周家去捉拿周仁俊的時候，被他從後門逃了出來，如今不知所終，官府的人也在找，周家的人也在找了……”多福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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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 @4 j  K9 m" j5 ~方十一壓抑著怒火，“你也叫上人，就算把廣州給翻過來，也要把周仁俊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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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 {, s$ c0 L2 U多福剛離開大廳，就有前院的門房來傳話，方家使人送話來，說是要請十一少和少奶奶立刻到方家去，有急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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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C7 ]4 Y/ u能有什麼急事？微月正想拒絕，但想起茂官此時下落不明，指不定是因為這件事，方十一和微月都想到一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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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踏足這個地方的，在這大宅裡住了一年，心裡卻從沒真的將這裡當是個家，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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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似乎沒甚變化，就是到處都結上喜慶的紅燈籠，梁柱門窗還貼著囍字。

+ c8 o% h0 r8 @+ v9 u6 C若不是心裡還擔心著茂官，微月還真想笑出來，這是在準備方家少爺和葉家姑娘的婚事呢吧，還真是到處喜氣洋洋充滿歡樂的氣氛，這就剩下沒幾天了，不知到時候什麼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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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上房，大廳首位，是肌膚依舊白皙豐滿的方邱氏，一臉的端肅威嚴。看到微月走進來的時候，眼色更是冷下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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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邱氏左手邊站著方亦儒夫婦，右手邊是方亦承和方亦茗夫婦，他們六個人的視線皆落在微月和方十一身上，神色各異，已不如以往那般溫和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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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被怨恨了嗎？微月有些擔心地看了方十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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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O& X6 j* W3 b6 L5 f方邱氏已經開口問道，“茂官在哪裡？”

果然是和茂官有關！

4 d( e; i) Z+ h. I/ \方十一沉聲道，“母親為何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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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6 ^  P: l" l/ E8 l7 `“哼，茂官如今是我方家唯一嫡孫，若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要如何對得起方家的列祖列宗？”方邱氏大聲喝道。

# z: f& l' A1 w1 D' E' l6 n方十一擰起眉心，“母親，難道茂官是被您帶到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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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4 i& F/ \" d5 V“這麼說，茂官是真的不見了？”一旁的方亦儒就皺眉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麼照看孩子的？”

* r) Z& _0 l0 {5 F語氣充滿了譴責的意思，在他們看來，茂官如今身份比以前還要金貴，是要承擔起方家傳宗接代重任的嫡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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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5 S0 K4 d* b: ]' |$ W“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方十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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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8 Y4 I9 H“你是鬼迷心竅了才會把茂官交到這個女人手裡，如今茂官出事了，你要怎麼跟方家的祖宗交代，你到現在還不醒悟，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方邱氏厲聲叫罵。

, ^, ~+ l* F* B9 F& |微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低聲道，“茂官到底是不是在這裡？”

方邱氏立刻就叫道，“我們方家的事兒輪不到你來過問也輪不到你來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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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a4 K, L3 v$ ]“那麼，方夫人讓我到這兒來，是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微月平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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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2 g2 B7 [2 C方邱氏突然就將一封信丟了下來，“你們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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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套話

; N0 l1 U7 N+ [' I3 B8 r方十一撿起那封信，打開看了起來。

7 y" M, z+ h3 W, D& ^1 L0 s越看下去，方十一的臉色就越沉。

5 X* T% @. W+ q+ O; k- F3 ]/ p微月嘴角牽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心中卻稍微松了一口氣，看來茂官暫時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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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總算明白為什麼方邱氏如此厭惡她，卻還要將她叫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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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那綁匪要求她親自去救茂官，還要帶上五千兩的碎銀和五萬兩的銀票。

0 V8 ^% g( z+ [6 Q/ e3 G) @五千兩不多，但碎銀就比較麻煩了，至於那五萬兩的銀票，方家應該拿得出來，“……在白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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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看向方十一，這個歹人沒有說明身份，卻要求微月明日一早要上白雲山去，那不是在家裡附近嗎？章嘉好像使人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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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沉著臉，“你不能一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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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H! O2 t5 Z7 j" x- v) n“難道你不想救你兒子了？”方亦儒馬上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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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道，“大哥，我沒說不救茂官！”

, X! Q' n* c) N; s' R( t6 x" V方邱氏看著微月道，“人是在你手中不見的，你就要將茂官安安全全地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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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9 G2 F" |+ K- C" y# `( o“母親！”方十一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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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Y$ m4 b& f1 c0 s& c& W2 e“你還想袒護她到什麼時候！潘家沒一個好人，她家姐下藥害我們方家這麼多人，難道她就是好人？說不定她也有份參與，如今將茂官霸在自己身邊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想要我們方家徹底斷了香火！”方邱氏指著方十一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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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眼色一沉，目光變得森寒攝人，“母親，周仁俊一事，若非微月細心，至今我們還被蒙在鼓裡，請您不要污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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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震了一下，怔怔看著方十一，她從來沒見過兒子對她露出這樣的眼神，他一直都是沒有什麼脾氣……都是一副溫潤儒雅的樣子，怎麼會讓她產生害怕恐懼的感覺了。

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是她從來沒認真了解過這個兒子嗎？

為了這個潘微月，難道還要和她這個母親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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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g3 a9 `1 [5 J! ]- z微月卻是在想，如果將茂官找回來之後，大概方邱氏就不會再將他交給她了，如今整個方家的人都以為茂官是唯一的嫡孫……

9 N6 x- I  i! R, B微月瞇起眼看向方邱氏，這個女人是真的沒想過要將方十一的身世說出來了。

方十一斂了眼底的森然之色，沉聲繼續道，“母親，茂官是我們的兒子，我們也不希望他有事，這個抓走茂官的人……我們也能猜得到。”

方邱氏目光一閃，冷眼掃向微月，見她看著自己似笑非笑，心中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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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X/ \# @“你們幾個先下去吧，我有話跟榆庭說。”方邱氏突然就讓方亦儒幾人下去。

2 a* i# `0 G( [待他們都下去之後，方邱氏卻道，“榆庭，你去準備碎銀和銀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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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3 F4 j3 ~  `/ T3 B" h1 X這麼說，是有話跟自己說了，所以才支開了方家的人，微月笑了笑，對方十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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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n: F. x* u5 y3 Y廳上只有方邱氏和微月的時候，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謐中。

方邱氏冷睨著微月，思索著該如何問出口。

微月卻神色自若地站在大廳中央，笑容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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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查到，潘微華勾結周仁俊給榆庭幾個兄長下藥的？”方邱氏收回視線，低垂著眼簾看著手上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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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是想問，我家姐臨死之前，是否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微月含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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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7 A# r( D3 ~/ o) V方邱氏眼角微抽，“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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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S/ E! C2 l# G5 z微月托腮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歪著頭看著方邱氏，“夫人認為，除了這件事，我還有哪些事情是應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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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3 }% I1 V3 z“你不必跟我裝糊涂，我對你家姐恨之入骨，對你同樣沒好感，你到底要怎樣才離開榆庭？”方邱氏冷笑一聲問道。

“夫人，為何你非要我離開榆庭不可？是怕他知道更多的事情嗎？”微月笑著問，“我家姐勾結周仁俊給方家幾位少爺下藥的事情，夫人你當時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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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Z( E3 J0 h7 O- V- ~/ i方邱氏臉色微變，“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為何能容忍潘微華霸權那麼多年？你明知道潘微華所作所為，為何不說出來，你到底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你兒子？”微月直直盯著方邱氏的臉色，很多事情她都假釋過，但沒有實際證據來證明她所假釋的是真的。

3 ?' S6 `" s1 D9 }只能從方邱氏這里印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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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笑了出來，“這不過是你的推測，難道你還有真憑實據？我竟然會允許別人對我的兒子下藥斷子絕孫，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

微月挑了挑眉，這個死老太婆比她想象的還冷靜，心機還要更深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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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n  r/ R2 u' Z, l4 L+ O- |8 a; @“到底是不是真的，明日我去見了這個綁票茂官的人自然就知道了。”微月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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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捻著佛珠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緊咬著牙瞪著微月，“潘微月，榆庭是我的兒子，是方家的家主，是同和行的東家，難道你想要他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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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c# N4 H  d* b" G( ]. ]; W4 E( Q潘微華這個賤人是真的將所有事情告訴潘微月了嗎？方邱氏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這個潘微月也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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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7 Z  [: n3 L$ p但是，會不會榆庭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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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一直注視著方邱氏的臉色，也不只是她掩飾得太好，還是自己眼力不夠，竟然完全看不出這個方邱氏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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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她再出聲，方邱氏已經道，“該問的我問完了，明若是不能將茂官帶回來，我們方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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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淡淡一笑，“我一定不會讓茂官有事的。”說罷，便施施然出了大廳，方十一已經在外面等著她。

方邱氏看著微月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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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乾脆就來個斬草除根！就算榆庭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又如何？難道他還捨得放下他這家財萬貫的身家，會捨得放下他首屈一指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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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0 m, R+ p7 ?. c* y# o; T: T廣州首富少爺不當，難道還回去當農夫嗎？

想著想著，方邱氏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眼底殺意更盛。

回去的路上，方十一問起微月，究竟方邱氏與她說了什麼，微月只是簡單帶過，“……不過就是問如何會知道周仁俊勾結潘微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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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P- ?3 }8 d5 e) J她側著頭，嘴邊吟著笑，“今日我才知道，我似乎還不夠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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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Z7 t0 G1 J0 q, `方十一輕笑出聲，“為何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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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a$ w  g* X6 y“外表溫潤爾雅，看起來好像沒脾氣的十一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真想知道。”微月雙手捧住他的臉，聲音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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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還是想想明日該如何救茂官，銀票和碎銀已經準備好了，但你不能單獨去見綁匪！”方十一聲音透著堅決。

微月冷下眼，目光直視前方，“明日我一個人上山，至少在別人眼裡看起來，我是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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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真相大白

他們回來之後，章嘉已經在正廳等著。

“如何？在白雲山可有找到什麼端倪？”方十一馬上就問。

* X  X" c: q- D- v1 S0 @$ ^, G2 q章嘉搖了搖頭。“找不到茂官，不過倒是找到一座破廟，但裡面什麼人都沒有。”

0 }" p, N" Y" k0 b微月就道，“明日那人就是要我到白雲山上的破廟中見面。”

6 x# u) e8 e* O0 \* B: |+ C“怎麼回事？”章嘉問道。

方十一將那綁匪的信遞給他看，章嘉看完之後，馬上就道，“這破廟就是我們剛剛看到的那個吧，白云山上也有這麼一座破廟，可是一個人也沒有……是不是那人抓著茂官躲到別處去了？”

微月揉了揉眉心，“在確定茂官安全之前，我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 O  g6 b# }* ^方十一低聲道，“入夜之後，你我先帶人上山，在破廟周圍隱藏起來，明日微月一個人上山，如此也能掩過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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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h6 m: M- I! P“家裡都是年輕小廝，沒遇過這樣的事情，到時候救人心切難免會心中有些緊張害怕，不如跟我爹說一聲，讓漕幫的人來幫忙？”微月道，不是她信不過方十一和章嘉的拳腳功夫。只是她今日見那方邱氏神情，只怕明日山上一行不是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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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9 T, w& N' C- Z- p& S“這樣也好，還不知道山上有什麼埋伏。”章嘉點頭道。

方十一略微沉吟，“那就使個人去跟岳父說一聲。”

9 }, W) z0 E; a8 O章嘉馬上就一拍胸口，“我去吧，家里還有誰的馬上功夫能勝得過我。”他是滿人，自小練騎射的，比起他們南方的漢人，馬術自然是精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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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方十一囑咐道。

“我省得！”章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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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q' |7 G( G3 X微月和方十一回了屋裡，荔珠和金桂急忙把晚膳準備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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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a. u4 V6 @$ l“同和行明日不是還有一船茶葉要出貨嗎？你能走得開？”明日同和行有批茶葉要出到英國那去，這是今年最大一批生意了，不容有失，身為同和行的東家，方十一怎麼能走得開？

- |0 r) M7 Y9 d- m3 U0 k“難道這茶葉還重要得過你和兒子？”方十一給她夾了魚肉，“而且有四哥在，不會有問題的。”

3 ?" T  i; l; h  R& g- I! U) Y微月點了點頭，不再二話，就算方亦承他們對方十一有怨懟，也不會拿同和行的生意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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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b; x& d- g' s! M. T) K4 H, x) d他們吃過飯之後，稍作梳洗，夫妻倆便討論起明日上山的方案來。

快要九點的時候，章嘉和翁巖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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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將事情始末跟翁大當家說了，翁大當家已經使人到山上去了。”章嘉一進門就跟微月說道。

0 K4 D+ r3 O  p微月看向翁巖，“爹……”

3 H% G" H. |6 T  ~, l6 z翁巖橫了她一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先跟我說，你還把我當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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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F5 F0 \; M' t* W“我這不是怕你和娘擔心嘛。”微月訕笑道。

. M/ s4 ^; x$ p7 K: P# v) P“哼！我活了這麼些年，還有什麼風浪沒見過。我倒是想看看，誰敢動我外孫。”翁巖重重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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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不知使了多少人馬埋伏在山上？”方十一作揖一禮，問道。

“我讓奕光去安排的，你放心，一定不會讓她們母子有事的。”翁巖道。

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見天色已經不早，才各自回了屋裡休息，翁巖也在外院的客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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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6 r) a! m6 [' r只是心裡懸掛著事情，如何也難以安枕入眠，微月閉著雙眸，腦海裡卻清晰想著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再想到方邱氏，她更加是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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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1 _" E* M0 _4 X, K9 T她幾乎能肯定，潘微華勾結周仁俊的事情，方邱氏一定是早就知曉的，只是她睜只眼閉只眼任由潘微華為之，反正她本來就不注重子嗣問題，否則又怎麼會讓一個不是方家親生的兒子成為唯一的嫡子，並且還成為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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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本尊在新婚之夜的時候，是誰殺的？潘微華又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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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1 a0 {' N# o她不相信這些與方邱氏沒有關系！

+ ~0 W+ B$ ]4 `* Z如果方邱氏真的是那麼狠毒的話。那麼明日山上一行，她肯定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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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h/ l3 I/ O0 W) `+ ?她側頭看著方十一沉睡的俊臉，他也是懷疑自己的母親了吧，只是因為孝字，所以才一直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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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k5 @, C9 e# s% ~就算不是親生母親，但養恩仍在，她是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卻不知他究竟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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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終於迷迷糊糊進入睡夢的時候，身邊的人卻悄然起身，微月立刻就醒過來，卻仍然閉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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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靜默了一會兒，方十一清醇的聲音低低響起，“微月，我先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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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3 R0 O8 b$ q微月睜開眼，立刻拉住他的手，“小心些。”

/ F$ |' e2 E" }, o# M6 |! `8 m! n“嗯，你再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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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出了正房，便見到章嘉和翁巖並肩走來，三人對視一眼之後，彼此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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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Y4 A: v$ l又過了兩個時辰，西邊天空出現了一抹金光，微月將方十一準備好的銀票包了起來背著，一共有五十張一千兩的，還有兩大袋粗布袋裝起來的碎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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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那一大袋的碎銀，微月忍不住低咒出聲，真是去他的混賬東西！這五千兩碎銀純粹是拿來耍她的是吧，她一個人怎麼把五千兩提上山啊！

而且這變態一個人能提著三百多斤的碎銀逃命？

9 h4 X; i  c% \' c+ n4 _- A越想越覺得自己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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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1 |+ e" a0 O( J吉祥找了個小車子。“小姐，還是找幾個婆子幫忙推著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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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 h2 W1 ^) D( i“不用了，讓小銀幫我推吧。”小銀看著年紀小，那人見了也不會起戒心。

好在山上的山路並不崎嶇，白雲山雖高，卻不陡。所以微月和小銀推著車子也能順利前行，一路上，微月能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暗中保護著，只是饒是她怎麼仔細觀察，仍看不出翁巖暗中安排的人躲在哪個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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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破廟在掩藏在高高低低的樹叢中，門外周邊都是半人高的雜草和不知名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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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l+ ?. \5 ]8 v9 Z微月和小銀都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她看了破廟一眼，抬腳就想往前去敲門。

“站住！”門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誰讓你帶了人？是不是想我殺了這個小孩。”

8 y+ _' I& C! y9 K. m; l5 V+ @- S“大哥，幾百斤的銀子，你以為容易推啊，我得有個人幫著我不是？”微月停住了腳步，聲音輕松地道，豎起耳朵聽著是否有茂官的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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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回去！”那人大聲道，“你自己一個人進來！”

5 f0 l, m( v6 x2 l0 h  P+ S& _微月對小銀點了點頭，然後提高聲音問道，“那這銀子怎麼辦？我一個女子怎麼提得動這幾百斤碎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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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9 R; f8 g. `; c“拿著銀票進來！”裡面的人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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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碎銀真的只是耍她而已，故意要讓她推得累死累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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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推開有些破爛的菱花門，廟裡地上都是發黃的樹葉和乾草，只有一張神臺，帳幔鋪滿了厚厚的灰塵，窗戶的糊紙已經破了，陽光透了進來，照得整間破廟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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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那個站在角落的男人，身材頎長，只穿一件灰色長衫，戴著帷帽。看不清其長相。

, E- H5 O, a1 m* T  J“茂官呢？”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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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了過來，站在神臺旁邊，拉開鋪著神臺的粗布，茂官帶著淚痕的小臉出現在微月面前。

“茂官，你沒事吧？”微月見了臉上一喜，急忙問道。

茂官的嘴被塞著破布，嗚咽著回答不了，眼淚卻嘩啦啦掉了下來。

& A4 e$ c0 C5 i( h0 U  X. j( U“周仁俊！你拿個小孩子出氣算什麼男子漢，你有什麼對著我們大人來就是了。”微月大聲叫道。

4 N" r8 _; {$ s4 e6 ^9 i那人身子一僵，伸向茂官的手慢慢收了回來，面向微月，將帽子拿了下來，“你為何會知道是我？”

不過是兩日，竟然變得如此憔悴滄桑，完全沒了往日的風流倜儻，微月默然看著他，“除了你，還會有誰？你已經害得方家幾個少爺不能生孩子，難道還想讓他們更加絕望嗎？”

% {6 J( h* q4 s1 t1 F: z" s周仁俊臉上閃過一抹痛苦，布滿紅絲的眼睛直直盯著微月，“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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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放了茂官再說。”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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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6 J  `6 O9 C2 \' @周仁俊將茂官拉了出來，聲音透著懊悔和痛苦，“我也知道自己對不起方家，但我也不想的……我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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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家姐……要不是她，我怎麼有今日的下場……”周仁俊一邊給茂官解開繩索，一邊叫著，突然，又停了下來，“既然他害得我如斯田地，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她，我不能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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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是潘微華的兒子又如何？他現在是方家唯一的嫡孫，你已經對不起方家了，難道還有讓他們徹底絕子絕孫嗎？”微月見他突然又改變主意，心裡一急，只恨不得立刻上前將茂官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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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d7 g0 n2 e! h周仁俊良心未泯，只要他還覺得對不起方家對不起方十一，她就有機會讓他放開茂官。可他那麼恨潘微華，偏生茂官又是潘微華生的，真的怕他將所有的怨恨撒在茂官身上。

“不是我要讓他們絕子絕孫的！是潘微華！是潘微華那個賤人，你為什麼要那麼多事？明知道我是冤枉的，為何還要讓方十一去查？”周仁俊突然掐住茂官的脖子，有些失控地朝著微月大叫道。

2 e- N# ?* a5 N. a/ V微月緊張地看著他的手，“你先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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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l. Y) a$ z1 O這個周仁俊快失去理智了！她不能沖動，不能著急，不能再刺激他！她深呼吸一口氣，心裡默念，希望翁巖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刺激到他的話，茂官就更加危險了。

周仁俊怔怔看了茂官一眼，才慢慢地松開手，目光漸漸清明起來，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就算殺了潘微華的兒子，又能討回什麼公道？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報仇，而是逃出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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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t; \, Z5 Y/ s微月溫聲道，“你先把茂官放了，我們有話好好說，好不好？”

周仁俊閉上眼睛，手指有些顫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茂官鼻子下面。

“你要做什麼？”微月心中大驚，急步就要上前。

! K# y: Q$ Z/ z“站住！”周仁俊轉頭喝住她，茂官已經身子一軟，倒在他懷裡。

微月再顧不上許多，沖上前去抱過茂官，臉色發白地瞪著周仁俊，“你對茂官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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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G; c5 v+ O周仁俊冷笑著道，“我還能對他怎樣？我這輩子就毀在你們姓潘的手裡了，你家姐抓住我賣假藥的證據，逼著我下藥害他們，我是沒辦法的。”

, S; r3 k: D3 y: E4 v“所以你就害死潘微華，是不是？潘微華也是你殺的！”微月的手探到茂官的脖子脈搏，幸好只是沉睡過去，她緊抱著茂官，慢慢地往後退。

周仁俊沉默了許久，好像冷靜了一些，他看了外頭一眼，“你知道我今日為何只讓你到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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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搖了搖頭，防備地看著他，剛才他那種失去理智的樣子太可怕了。

0 s, y6 o0 O4 g8 p% s% S  _周仁俊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一個人山上，十一少和漕幫的人肯定就在周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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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沒有回答，抱著茂官的雙手有些累，但她仍不敢松開，“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對你如何。”周仁俊淡聲道，“我想離開廣州。”

% Z; Q7 G# ^, M. T4 Q3 S3 n0 ]“潘微華是不是你殺的？”微月問道。

周仁俊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下藥的事情，方夫人不知從哪裡知曉了，是她威脅我以同樣手段對付潘微華，但這個女人對誰都充滿防備，根本不會讓我診脈，我是買通了她身邊的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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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z/ C2 v+ f5 t7 X: i“……她得了風寒，我在她藥裡下了慢性毒藥，這個女人害得我每日提心吊膽，但我從來沒想要殺人，是方夫人……是這個老貨威脅我，如果我不照著她去做，就要將我賣下藥的事情說出來，我不可以出事，周家不能因為我出事……”周仁俊低聲說著。

果然是方邱氏！這個老妖怪，比她想象的還要更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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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不能逃脫了，我也不會讓她好過！”想到自己去找方邱氏，她竟然連見也不見他一眼，周仁俊的臉又變得猙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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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親那日，是不是你想殺我？”微月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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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m+ ]! Y- o7 K, T“你是不是能保證讓漕幫的人送我離開廣州？”周仁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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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答應呢？”微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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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我們三個人就都不用出去了。”周仁俊陰惻惻地笑著，然后大步走到門邊，將門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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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p6 o/ z3 R微月這才發現其他門窗都是緊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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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0 u: \' q4 _- ^4 r6 G“我可以讓你離開廣州！”她立刻就道。

0 [) V/ F3 \; Y- M0 R周仁俊道，“方少奶奶，希望你說到做到。”

“我保證！”微月道。

周仁俊冷冷掃了她一眼，“如果當初我再狠點，今日我就不會被你害成這樣了。”

微月並不感到意外，“真的是你？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7 w5 y* k6 q" Q“我只是想報復潘微華，是她害得我被那老貨威脅，是她讓我造了孽，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所以想要讓自己的妹妹繼續來控制方家嘛，我偏偏不讓她如意，所以我想毀了你……就是沒想到你的命這麼硬，明明都已經斷氣了……”周仁俊看著微月的目光閃過一絲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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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冷笑一聲，“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逼的，難道你賣假藥也是被逼的？賣假藥就不是害人了？潘微華利用你的時候，你為何不說出來？方邱氏威脅你的時候，你為何不反抗？”

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嗎？

潘微華因為手中有方十一不是方邱氏的親生兒子的書信，所以方邱氏才讓她在方家掌權霸權，而潘微華因為私心利用周仁俊下藥害方家的幾位少爺，方邱氏明明知情，卻睜隻眼閉隻眼，任由潘微華胡作非為，後又威脅周仁俊毒害潘微華。

4 ]  C; v5 R; u1 W4 y5 F而這個周仁俊卻因為被這兩個女人又是利用又是威脅，心理產生了不平衡，所以將所有的怨恨報復在本尊身上，只要他玷污了本尊，那麼洞房之前就的潘微月就不可能再方家有地位，更加不可能成為主母，這也算是報復了潘微華想要利用自己妹妹的目的。

6 S/ M( P. g) N' Y  l整間事件中，潘微月是最可憐的了，死得真是不明不白。

這個周仁俊也是，但微月並不憐憫他，因為他是完全有機會避免這種利用和威脅的，只是他自己沒有責任心，不敢去擔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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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周家百年榮耀毀於一旦嗎？”周仁俊大聲叫道，保和堂在廣州名聲響亮，如果因為他而身敗名裂，他如何面對周家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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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正欲反駁，外面卻突然傳來了打斗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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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俊一驚，“發生什麼事情？”

微月吃力抱著茂官走到門邊，看到高奕光在和一伙人打了起來，緊接著，又擁上了幾個漕幫的人來幫忙。

* H+ F9 _) k+ f/ F% |" z. q/ x: F“微月，快開門，有人要放火燒你們！”方十一在外面著急地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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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俊臉色變得極難看，嘴里自言自語，“一定是那個老貨，一定是她怕我說出真相，所以想要把我們都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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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跺腳道，“你還不把門打開，難道真想被燒死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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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俊這才才袖裡摸出鎖匙，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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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立刻走了進來，一拳往周仁俊臉上揮了過去，“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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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過來接過茂官，“外面來了十幾個蒙面人，不知是誰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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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Y, y5 v: I- e“先離開這裡！”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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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俊抹去嘴角的血絲，瞪著微月，“你說過保我離開廣州的。”

微月沉思了一下，對方十一點了點頭，這時候尚未脫險，不能和周仁俊爭執，還是等安全下山之後再說，如今自然是什麼都答應下來。

- ^: [3 F( a0 M, q, b未等方十一開口，旁邊突然跳出兩個蒙面人，揮刀就要砍向微月。

方十一抬腳將其中一人踢了出去，再反手扣住另一人的手腕，打下他手中的長刀，另一手握住刀柄，以刀背砍向那人，又飛快將另一個的刀砍了下來，動作流暢迅速，依舊是那樣淡定從容的表情。

微月看得目瞪口呆，她完全不知道方十一竟然還會武功……如今看著他，哪裡有半點溫潤儒雅的氣質，哪裡像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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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冷寒著眼，臉上盡是肅殺凜冽的表情，突然舉刀砍向微月身後，一個蒙面人呻了一聲，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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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y0 w1 _. R3 V這些人都是沖著微月來的！方十一將微月摟進懷里，警惕地看著四周，章嘉旁邊也有高奕光守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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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周仁俊悶哼了一聲，一柄染血的尖刀穿過他的胸膛，殷紅的血珠沿著刀尖低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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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臉色一白，將臉埋在方十一胸前，這種場面在電視上看過不少，但從沒親身經歷，就算她再怎麼膽大，也不敢看這種血腥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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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奕光過去一刀將那蒙面人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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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俊癱軟在地上，高奕光探了探鼻息，對方十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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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方十一沉聲道，已經摟著微月走出破廟。

0 u# T8 F* A0 M, S- |! p外面的蒙面人已經差不多被漕幫的人解決了，逃走了五個，死了六個，活捉了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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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餘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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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Q. F( r; S  T( p那些蒙面人被高奕光帶去了漕幫。方十一陪著微月回了家裡後，還沒來得及細說什麼，他也趕著去漕幫了。

微月讓人請了大夫過來看過茂官，只說是受了驚嚇，又聞到蒙汗藥，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待他醒來，喝幾貼安神湯就沒事了。

: O: W( p. S1 J" o5 \7 f$ O微月懸在刀尖的心終於能安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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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屋裡陪著茂官，這孩子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不斷地受夢魘影響，身上已經出了細汗。

$ q$ o6 ]% T, g) F吉祥端著已經放涼的安神湯進來。

: o) A3 A$ Y" w+ q+ w微月輕拍著茂官的臉，將他在夢魘中叫醒，“茂官，乖，喝了安神湯再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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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W- e3 `& H9 w茂官睜開有些紅腫的眼睛，看了微月一眼，將安神湯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又倒頭繼續睡覺，只是眼角又沁出眼淚。

微月見了就暗嘆一聲，在他身邊躺了下來，輕輕拍著他的背。“茂官乖，沒事了，有二娘在呢。”

# P7 {" P( i6 X1 I! O3 D/ \7 N茂官窩進微月懷裡，“二娘……”

“沒事了，睡覺吧，睡醒之後，就好了。”微月柔聲說著，昨晚她一夜沒睡好，如今心情放松下來，也感到有些疲倦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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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2 `( y0 x2 q& l茂官的呼吸漸漸均勻綿長起來，微月也闔上沉重的眼皮。

9 r7 d! S% k9 n7 X7 e站在外面的吉祥輕輕地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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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5 T% l. d4 u' X7 }“小姐和茂官少爺都睡著了？”荔珠壓低聲音問道。

“剛睡下，小聲些，別吵著他們。”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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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V( [1 ?+ |' s“小姐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呢，去廚房準備些糕點，待小姐醒了也能吃？”金桂小聲問吉祥。

吉祥點了點頭，“還是金桂想得周到。”

“我和金桂一起去包餃子吧，小姐最喜歡吃餃子了。”荔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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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6 a/ M( ]/ s; ^2 P微月這一睡，就是一整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的疲倦一掃而空，舒暢得很，她低頭想要看看茂官的時候，卻不見了人影。

/ o; Q' ]  N! _) V5 K8 `) D心中一急，她立刻坐了起來，才見到茂官縮在床榻的角落，睜大一雙眼怔怔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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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你醒了？肚子餓不餓？怎麼不把我也叫醒呢？”微月伸出手。眉梢眼角都蘊染著溫柔的笑意。

2 E1 S9 n) _2 {2 \茂官圓圓的眼睛一閃，如明星隕落般失去光彩，眼底帶著一點點的畏懼和慌張，不敢伸手牽住微月，低下頭，將臉埋在自己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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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6 \( e. S+ E8 D/ Q6 }微月心裡微微泛酸，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抱進懷裡，“怎麼了？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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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6 R8 |& ~* b茂官臉也不抬，用力地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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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還害怕？沒事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微月摸著他的頭，柔聲安撫著。

眼淚從茂官的眼睛溢了出來，他抽搭著，“二娘，我母親是壞人，是不是？”

微月怔住，她一開始和周仁俊的對話……茂官是都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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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尊敬潘微華，畢竟是自己的生母，潘微華所作的那些事情對茂官何嘗不是傷害，只是這孩子現在還小，根本不適合知道這些。“當然不是，茂官的母親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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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z: F" s% C9 d! J2 H1 h% U茂官卻大聲叫道，淚流滿面，“你騙人，我都聽到了，你們說……你們說母親下藥害人，母親是壞人！”

微月低眸看著他，茂官是無法改變和潘微華的關系，他現在還小或許沒關系，但以后處境大概會很尷尬，她拭去他的淚水，低聲問著，“你母親疼你嗎？”

茂官點了點頭，母親對他嚴厲，但其實十分疼愛他，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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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P# @* a" w' Q“你母親害過你嗎？”微月又問。

# \7 j5 p6 v( X& j! e* E茂官搖了搖頭。

0 u2 a! p9 Q* j3 n微月認真地看著他，以一種從所未有的口氣說著，“對你而言，你母親是個好母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就算她做的都是壞事，別人會怨她會恨她，但你不能怨，茂官，你還小，所以你不懂大人之間的矛盾和爭奪，等將來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你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到了你能明辨是非的那個時候。你才知道是錯還是對，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只要開開心心地長大就好了。”

茂官似懂非懂，眼淚卻是止住了，眼圈發紅，聲音仍哽咽，“大家都不喜歡母親，父親也不喜歡母親……會不會連茂官也不要了，二娘，你會不會也不要茂官了？”說完，又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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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J4 x1 b) C) E6 j) K“不會的，我們不會不要茂官的。”微月抱緊他，柔聲承諾著，“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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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G5 E( x8 u" @“二娘……”茂官抱著微月的脖子，“二娘，我好怕，好怕……”

微月鼻子忍不住泛酸，“沒事了，沒事了。”

0 |1 V, o9 `( W1 k5 B$ i7 g' V屋門發出細微的聲響，微月一邊輕撫著茂官，抬頭看了過去，方十一修長清逸的身影立在門外。目光沉寂復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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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對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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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0 i+ t% a% S( F方十一嘴角牽起淡淡笑，抬步走了進來，大手遲疑了一下，才撫上茂官的頭，“茂官……”

' X3 X6 \0 b# J8 N3 b茂官的小身板僵了一下，才轉頭看向他，怯怯地叫了一聲，“父親。”

( ~$ c5 ]7 O+ h& c! q1 Y方十一拭去他的淚水，“肚子餓了嗎？吃餃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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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l+ c' v8 _5 [  Y7 B+ q“好！”茂官乖巧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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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珠和金桂將剛出籠的餃子呈了上來，還準備了添醋，是微月喜歡的白菜餃子。還有茂官喜歡的韭菜餃子。

“真的好餓了。”微月笑著道。

茂官也小心翼翼地綻開一抹微笑。

" |' L/ I4 x, U* t( q$ I微月和方十一陪著茂官吃完飯之後，又玩了一陣的飛行棋，才哄著茂官喝了安神湯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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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2 Z6 O# N* s- ?" o3 C3 m回到屋里的時候，外面門廊都已經掌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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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9 k7 m1 O& _2 b. U夫妻兩梳洗之後，都上床榻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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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X/ X2 T* a1 A  q- w微月轉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心裡猶豫著，到底該怎麼開口，跟他說方邱氏指使周仁俊毒害潘微華的事情，且下藥一事，方邱氏也一早知曉，只是私心之下，故作不知罷了。

“微月……”方十一突然反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臉埋在她頸窩。

好像能夠感覺到他的痛苦一樣，他滾燙氣息打在她脖子上，微月幽微地嘆了一聲，伸手抱住他的頭，“榆庭，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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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V- g7 J) c. z% _9 n他將她抱得更緊，良久之後，才嘶啞地開口，“……周仁俊的屍首已經送回周家，官府那邊就會定罪了。”

- p* k6 w. q3 A( M! I“嗯。”她應著，聽著他訴說。

; [& A7 X9 n- w1 F1 e( k“微月……”方十一低聲說著，“雖然我自小和她不親，她對我……始終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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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指方邱氏吧！微月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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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 E" T; c% a0 G“……破廟裡，周仁俊的話，我都聽到了。”方十一繼續說著，“子不言父母之過，微月，我已經對不起方家，不能再讓方家……家不成家，方家不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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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b* T1 `6 d! f8 E3 e- N6 s; a一旦方亦儒他們知道方邱氏所作所為，方家……的確會散，且這也是在他們幾兄弟傷口上雪上加霜。

  C. G. W/ f7 V: ~7 s  @. D方十一不能將方邱氏告上官府，就算不是親生母親。也有二十幾年的養恩，將來方邱氏要受什麼罪，最後都是幾個兒子替她受了，即使是死刑……方十一也要因孝字去代罪。

所以，在這種變態的律法之下，微月是不同意方十一把方邱氏告上官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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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V; D: l# L% G5 Z“那些蒙面人……”微月低聲問道，“還在漕幫？”

5 R2 O; C# _- [+ r( b% `5 m! H“是一個專門幫大戶人家做事的門派，只說是一個男人雇傭他們來殺破廟裡的人，不管是誰，一個不留……”方十一頓了一下，“明日我回方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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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必問，也知道這些人是誰使來的，方邱氏已經容不下她了。

“還有兩天……你打算怎麼辦？”微月問的是方家少爺和葉家的親事。

方十一抬起頭，目光沉靜地看著她，“相信我嗎？”

“你會讓我失望嗎？”微月笑著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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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q9 k, [. v% D. |  T) P( z方十一輕撫她的臉頰，低語，“不會。”

  Q+ ?* ?% |, b, w微月笑了出來，臉頰貼著他的，“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會武功的？之前竟然不顯山不露水的，說，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1 e- A9 I: d: X0 i" [/ x+ [方十一輕笑著，解釋道，“平時哪裡需要動手腳的？只是小時候……父親怕我出事，所以給我請了兩個武師，教我一些拳腳功夫自保的。”
6 i) [" }1 J* l, \, D! a
2 H' @+ C, }% h) Y* y微月愣了一下，想起以前在電視看到很多有錢人家的兒子經常會遭人綁架勒索錢財，難道方十一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8 s: x' ^2 G# F$ L
3 a0 z3 P/ H8 O“你小時候也被綁架過嗎？”她脫口就問。

% U: e& [8 h% L7 c4 k3 q方十一苦笑一聲，“綁架倒是沒有，就是我父親那些小妾爭風吃醋，難免被影響。”

微月點了點頭，“明白了。”

7 O( R$ _/ P( R4 J9 K之後，是一陣靜默，須臾，方十一沉寂的聲音低低傳起，“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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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N; K9 q( K5 w“嗯？”她挪了挪身子，在他懷裡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

“事情解決之後，同和行東家的位置，我想交給四哥。”方十一道。
7 z4 x0 P' a4 j  O- t" M! \3 y
2 H/ V( f6 R3 u6 k同和行……都是他的心血，就這樣放開了，捨得嗎？微月心里暗想著，卻仍溫柔地道，“好，我們再重開一家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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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9 b8 q5 _  M6 \3 r0 j1 P3 L“父親臨死前，是不允許我們分家，可是……怕是要辜負他了。”方十一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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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盡力了。”微月道。

; J/ f% |0 {6 o1 a, H# p- k“我會盡量不讓大哥和四哥他們分家的。”他們既然怨恨他，只要他離開了，大概就可以了吧。

' _; w' ?0 V0 |$ p- O& w“榆庭，你想知道誰才是你的親生父母嗎？”微月低聲問道。

+ f+ p' I3 Y$ l4 }# K方十一沉默了許久，才拍了拍微月的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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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母子對決

0 k' D6 U( {; x# Y3 q) [周仁俊已經在白雲山的時候被蒙面人一刀斃命，先是賣假藥，又對方家幾位少爺下毒，再是綁架茂官，這罪行下來，就算不是死刑，這輩子也出不了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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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周家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就不是微月他們關心的問題了。

翌日，方十一和微月同時起身，念翠和金桂帶著茂官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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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5 G, P( ^  ~) ]念翠一直愧疚自己沒有好好看著茂官，非要微月懲罰她，否則一輩子都不安心，微月罰了她三個月的月例，並讓金桂以後也到茂官屋裡去服侍著。

吃過早飯之後，方十一便低聲對微月道，“我走了。”

9 |$ O0 w+ M& X% W' c* ~, W" D% Z% }微月起身將他送到垂花門，“今晚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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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A+ W* n2 V' W5 N: |“明日是大好日子，今晚可能回不來，別等我了。”方十一捏了捏她手心，輕聲說著。

“好，那你小心些。”微月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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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d5 P. L- F方十一點點頭，大步地走出了垂花門，大門外，多福已經套了馬車，正在等著他，他低聲交代了幾句，才登車離開。

到了方家大宅，方家上下都在張燈結彩，準備明日的大喜，見著方十一走進門來，都行禮並道賀，“十一少，恭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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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f8 B3 w" _3 c% |方十一只是笑著點頭。

來到上房，方邱氏已經擺好陣勢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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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慢慢地走了進來，面容沉靜目光淡漠地站在方邱氏前面，既沒行禮也沒開口。

& G# @  m6 K: N; y4 Y! r2 Y“為何沒將茂官帶回來？”方邱氏掃了他一眼，低眸捻著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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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還是留在微月身邊比較合適。”方十一的聲音異常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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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眼底的惱意飛逝而過，潘微月竟然平安無事！“這是什麼話，方家的孩子怎麼能養在別人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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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J' a3 Q& d5 r) i方十一看了她旁邊的蓮姑和湘珠一眼，“你們都下去！”

6 d; G+ }( I4 V' T! s蓮姑和湘珠看向方邱氏，方邱氏輕輕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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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了一禮，退出了屋裡，把屋門也帶上了。

; [( F7 E7 W' f& s: o“母親，”方十一有些艱澀地開口，“那些人是不是你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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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1 J& C3 e6 y+ f( m方邱氏眼神一厲，“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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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山上，那些蒙面人是不是你雇傭去殺微月的？”方十一目光清寒地看向方邱氏，雖然只是詢問，但那語氣神情卻都充滿了肯定。

“那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她說風你就相信是雨了？”方邱氏單手用力拍著旁邊的扶椅，失望地瞪著方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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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日也在山上，周仁俊所言我全聽到了。”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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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w; d3 m* R/ D( _+ |, a“他說什麼了？”方邱氏心頭冒火，卻仍冷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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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G2 \/ A4 i6 O5 Z- D方十一看著她淡淡一笑，“母親以為周仁俊會說什麼？是你因私心作祟，任由潘微華給大哥他們下藥，還是你威脅周仁俊，要他毒害潘微華，就是在我和微月成親當日，周仁俊潛入新房要對微月下手，難道你會不知？母親，當日是你讓蓮姑去支開房外的那些丫環的，是吧？”

方邱氏哼了一聲，“無稽之談！”

$ l3 P7 u# x' Y% f7 n; M0 V2 z! T“難道二十年前父親帶著三個姨娘前往順德度假的時候，不是你派人去劫殺那幾個姨娘，若非如此，父親又怎麼會因此重病？”方十一的聲音透著無奈，當年父親臨死前，叮囑過他切勿跟母親太過親近，也不能全然聽她的話，他一直不明白是為甚，直到那日在白雲山，他才明白了一切。

父親是知道母親的心腸惡毒，只是當時病得起不來身的他無法對付母親，也是為了他這個所謂的嫡子著想，沒有將她所作所為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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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 k' h9 h6 o. O方邱氏震怒地瞪著他，“孽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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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s1 U) Y0 v5 _" y方十一面色平靜，“父親臨死前吩咐過我，不能讓方家散了，所以，你放心，你的所作所為，我是不會跟大哥他們說的，你依然會是方家的夫人，將來的老夫人，只是母親你想來喜歡清靜的地方，廣州怕是不太適合你住了，過了明日，母親就到順德吧，順德的莊子最適合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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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方邱氏氣得連聲音都不穩了，嘶聲大叫，“你要將我囚禁起來嗎？”

4 Y3 Q" A+ Y( c2 @“不敢，只是希望你有個安靜的晚年。”方十一低聲道。

方邱氏顫聲叫道，“我要是不願意去，你還要綁著我去了不成？”

“您會願意去的。”方十一肯定地道，“大哥和四哥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是你想毒死就毒死的了，三個姨娘也不會任由你拿捏。”

& W: `5 t& L4 W7 \$ J9 x) E; B6 M& @“你敢威脅我！”方邱氏幾乎咬碎了一嘴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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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N" x% |% q+ f“我從沒想過要威脅你。”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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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我的好兒子！這麼些年來，我就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方邱氏將手裡的佛珠摔到方十一臉上，“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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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請多保重身體。”方十一淡聲道，然後就要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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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7 u6 L9 Z+ t5 W“你給我站住！”方邱氏怒聲喝道，“你要我去順德可以，茂官必須和我一塊兒！我決不能看著方家的嫡孫在那女人身邊。”

方十一笑了笑，聲音清冷，“茂官真的是方家的嫡孫？或者說，我真的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嗎？”

“你果然是知道了。”方邱氏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冷笑道，“那又如何？難道你還要廣而告之，告訴大家你不是方家的骨血，你就捨得放開這榮華富貴？”

( Y; m( M5 k) ^“我確實捨不得同和行。”方十一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這麼些年的心血。

) [) s) Q& w3 y; N1 W4 i, |方邱氏露出一個勝利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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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 R. k+ j. _; t& c“但不代表我必須是方家的家主。”方十一又道。
  k' {4 [/ @% _  Y4 @
- s! e$ L! o6 l7 _1 C1 C2 A  P方邱氏臉色一變，“你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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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j9 V1 E- Y- f0 ~方十一笑了笑，並不回答。
" S  W3 a  ], k' n2 E3 d) p0 K
3 [/ C. I  q, K“你明日必須在這裡。”明日是他和葉家姑娘的婚事，如果他不在家裡，這婚事就不成了，那方家就在廣州丟大臉了。

“我一定會在的。”方十一堅定道，說完，他已經轉身離開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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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A; N3 u6 m, n/ E- O8 F方邱氏瞪著他的背影，將幾上的茶杯花瓶掃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胸口氣得隱隱發疼。

& ~" y; H# l* L3 A# _" ^方十一剛出了內院的垂花門，就有小廝上來跟他傳話，幾位少爺都在大書房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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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k3 x4 m" k# b! E% L/ \“九少爺回來了嗎？”方十一問。

0 \& d3 G' r( o“剛回來，在書房呢。”小廝回道。

* R" A, z/ _& w3 Y1 B- G' W方十一點了點頭，心想，若是母親知道他接下來的安排，大概會想立刻跟他斷絕母子關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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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成親

$ T; v8 g+ z7 p3 ^' X5 a剛走進大書房，裡面的談話聲就安靜了下來。

屋裡只有方亦儒和方亦茗。還有剛從福建回來的方亦潯，除了他，其他兩位的臉色都有些異樣。

5 O% `+ E6 p' Y* o- Y* {“大哥，五哥，九哥。”方十一含笑一一打了招呼，才在書案後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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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既然茂官救回來了，怎麼不將他帶回來？”方亦儒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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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2 j2 V& R* R: s“大哥，我想跟你們商量件事兒。”方十一端起蓋盅，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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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儒看了他一眼，“什麼事兒？”

“我知道大哥你們嘴上雖不說，但心裡都不好受，你們都怨我，是我連累了你們。”方十一眼中充滿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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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儒道，“你和潘微華本來就不和睦，這事兒也不能盡怪你。”

, A; K- G) O6 v; x雖然是這樣說，心裡又怎麼能完全沒有怨懟，作為一家之主，最重要的是在家裡有威嚴，得人心，如今方十一即使威嚴仍在。但哪有人心可言，長此下去，他們兄弟之間的嫌隙只會越來越深，總有一天會成為仇恨，到時候方家真的就散了。

- D& D/ Z0 F4 R( {9 |2 r方家富貴繁華了百年，不能因為他而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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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s# P! [7 X0 {# p2 [再說了，他也不是方家的子孫，這一點，他卻還不知道該如何跟幾位兄長提起，只能等母親到了順德之後，再跟他們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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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以後這個家，讓九哥來當家吧！”方十一目光環視了他們三人一眼，認真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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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9 h+ I. f' W2 }6 Y, r. |方亦儒和方亦茗同時一愣，方亦潯亦吃驚站了起來，“十一，你說什麼？你才是方家家主，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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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你們聽我說，這不是我心血來潮或是因為愧疚才決定的。”方十一指腹在扶手上輕點著，目光真誠，“除了我，就只有九哥沒有被下藥，將來能為方家傳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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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M& u8 L6 K* D“胡說什麼，老九可以，難道你就不行？你才是方家的嫡子，哪有將家主的位置讓給庶出的。”方亦儒不悅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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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覺得依舊讓我來當家。這個家不會散嗎？父親對我們本來就不分彼此，嫡出和庶出並無分別。”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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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l8 W2 l) N1 R, W許久不出聲的方亦茗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方十一，“十一，這事兒你和母親商量過沒有？”

“明日之後，母親就會到順德去養老，她老人家不會有意見的。”方十一眸色輕轉，低聲道。

! Z+ C3 L9 @! Q“你是認真的？”方亦茗皺眉問。

# g* B4 s! ~* l$ X. C方十一勾唇淺笑，“再認真不過了。”

方亦儒這時也看出方十一的決心，心裡雖不舒服，但也知道如今家裡除了十一和老九，沒有人更適合當家了，但老九遠沒有十一的精明和威嚴，這個家能當得好嗎？到時候……只怕也由著他們幾個哥哥做主話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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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方亦儒望向方十一的目光變得深究起來，如果繼續讓十一當家作主，分家是必然，若是老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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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方亦儒臉上一躁，自己所想的盡是自己的利益好處，卻沒想過十一這樣做。是為了不讓這個家因他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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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茗似早已經想明白方十一為何這樣做，所以也沒二話，“既然你已經決定，我無話可說，只是明日和葉家聯姻，你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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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k0 E- o. R# i( u2 D7 Z: [* l& V“葉家只是想將女兒嫁給方家的家主，是誰並無所謂。”方十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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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Y- ?  l8 S8 s1 `“你是早已經準備好了，否則不會讓老九趕回廣州。”方亦茗淡笑道。

“四哥那邊，就麻煩五哥了。”方亦承至今仍無法解開心結，所以一直避著不見方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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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茗點了點頭，“老四會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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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去準備明日的事兒吧。”方亦儒最後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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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卻將仍不肯接受這安排的方亦潯留了下來。

0 [; `) s+ c! p8 f/ R書房只剩下他們二人，方亦潯目光復雜地看著方十一，“十一，其實你不必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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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有件事，別人我暫時還瞞著，但我不能瞞著你，你聽我說……”方十一站起來，走到方亦潯面前，按著他的肩膀，低聲說起自己的身世。

——————————————

白雲山，正房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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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馥書一早就過來看望小茂官，見他沒有受傷，精神也恢復得不錯，心裡也放心不少，回到屋裡便對微月道，“雖不是自己親生，但這孩子可憐，攀上這麼一個生母。你要多看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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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將頭靠在白馥書肩上，“我曉得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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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9 f  }! B' l白馥書笑著敲了敲她的頭，“自己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5 z: Z$ t2 ]1 H“娘，我都當母親了。”微月嘟著唇，不依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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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讓我這麼不省心，十一少是不是回老宅那邊去了？”白馥書問。

“嗯，茂官平安無事了，總要過去報備一聲。”微月道。

“明日可就是緊要的日子了，你得讓他留在這邊，不然給邱氏逼著成親，你可該怎麼辦？”白馥書蹙眉說著。

“娘，您別擔心，明日之後，就什麼都塵埃落定了。”微月揚起一個沉靜的笑容，只要過了明日，一切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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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哪還能真的完全放心，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娘這輩子什麼大風大雨沒經歷過，如今就只盼著你好好的。”白馥書撫著微月的臉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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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微月低下頭，心裡有些難受。如果白馥書知道她的女兒早已經被周仁俊害死了，不知道會怎麼想，“娘，女兒一定會讓您享福的。”

“傻孩子，娘知道你的孝心，否則三舅母的事兒，你也不會瞞著到現在還不說。”白馥書略帶譴責地道，“你三舅母為人就是這樣了，太過勢利，目光又短淺，那事兒她做得不厚道。你三舅父已經罵過她了，對你也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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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8 G0 o. P! k0 O2 [. p- |“娘，我明白的，當時情形，三舅母也不過為了自保，這是人之常情。”微月淡笑道。

. b- K& g6 \. |( Q“我也是這兩日才知道的，已經說過你三舅父了，你別放心上。”回廣州之後，她雖見過三哥幾面，卻從沒提起這事兒，是前些天聽到三嫂無意提起酒店的生意沒有剛開始好做，大廚都跟著微月去了京城就沒回來了，仔細問了三哥之後，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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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K/ s9 r) @& c當時她是很生氣，自己的女兒有了困難，這作為舅母沒有伸出援手就罷了，竟然還落井下石，若不是三哥在一旁打眼色求她別動怒，她是當場就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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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真沒放在心上，這時候瑞官該醒來了，不如讓抱過來給您瞧瞧。”微月緊忙地轉移話題。

有些人見識過本質之後，以後不深交就是了，她從來不會讓自己為一些不相干的人傷神勞心。

1 r5 Q; O  Z) M7 _8 L1 z白馥書也是想念這個外孫得緊，一聽微月這樣說，馬上就點頭讓荔珠趕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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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h  X; P, ~; c6 f“對了，那幾個蒙面人，讓你爹給解決了。”白馥書道。

- l( ]/ Y" m- N! W“殺了？”微月吃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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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馥書瞪了她一眼，“你爹讓人持著漕幫的名義，將那個門派給撂了。”

微月呵呵笑了起來，這就是永除後患。

直到白馥書離開，方十一都沒有回來，微月陪著茂官下棋放風箏，心裡忍不住會想，明日之後，她和方十一該如何？

第二天，方家一片的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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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穿著簇新的白藍色短褂黑色長衫，站在門口將客人迎進大廳。

) ^( Z4 x6 Y3 y* P9 c“十一少，恭喜啊。”來人無不羨慕地看著他，不過幾年，連著娶了三房嬌妻，這方十一艷福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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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2 V; z& v( q: W“同喜同喜。”方十一笑著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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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歡樂一片，後院也是喜氣洋洋，方邱氏坐在首位上，和各家女眷說著話，聽到方十一在外面迎接客人，她忍不住心中得意，就算知道自己不是方家的親生骨肉又如何？難道就真的捨得放棄這富貴輝煌？那潘微月再怎麼耍手段也好，也抵不過萬貫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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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始終還是被她捏在手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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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4 {) l沒多久，外面就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是新娘子到了。

方邱氏被一般女眷簇擁著來到前院，新郎和新娘該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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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前院，方邱氏見到方十一還穿著寶藍色的短褂，就笑著道，“榆庭，還不趕緊去換新衣，新娘子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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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3 z" v( \% u( r方十一笑著道，“九哥已經去踢花轎門了。”

# N& j. k) S: e8 k, K5 W方邱氏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怎麼這樣糊涂，應該是你去踢花轎才是，怎麼讓老九去了，是你娶媳婦，又不是老九娶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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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0 n3 K, S! ]5 n“母親，您忘記了，家裡只有九哥尚未成親，其他人都成親了。”方十一笑得溫潤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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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目光漸漸冷了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什麼也沒做啊，今日是九哥的大喜日子，我只是幫著招呼客人罷了。”方十一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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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只覺得眼前突然發黑，一手用力抓住蓮姑的手，周圍客人都在看著他們，她只好強壓怒火，“你在說什麼？什麼是老九的大喜日子？和葉家定親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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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只是想和方家的少爺定親，並沒指名就是方亦霽。”方十一含笑對在恭喜他的客人點頭，一邊回答方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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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讓方家成為笑柄嗎？廣州有誰不知道是你要娶葉家的姑娘？”方邱氏壓低聲音，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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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4 G+ W% t' o# [' A“母親，吉時已到，還請上座吧。”方十一扶住方邱氏的胳膊，微笑著道。

“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方邱氏揮開他的手，怒問。

# h( ?0 ]3 @# @方十一笑著在她耳邊道，“母親，您向來最愛面子，今日來的都是廣州大人物，別讓外人看咱們方家笑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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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邱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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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吉時已到。”方十一提高聲音，將方邱氏請進了上座，還將駱姨娘也請著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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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S1 J6 r; ~9 S; L周圍的議論聲高高低低地響起，怎麼新郎官反而在接待客人，不是應該去將新娘牽進來嗎？眾人正疑惑著，就見到方家的九少爺身穿嶄新的新郎服，面帶微笑地牽著新娘子跨過火盆，走進大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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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0 ?# _- G9 i方邱氏的臉色如破布一樣難看，陰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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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家的人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轉身就要往葉家去告狀，卻被方亦茗帶著幾個小廝在門口攔住了，硬是請回來喝杯水酒再離開。

% k3 T. f" ~/ {* u整個大廳乃至外面的人群，都瞬間寂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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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從容地看了一眼司儀，溫聲道，“該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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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l5 o. m- s/ O那司儀才回過神，有些尷尬看了方亦潯和新娘一眼，心裡暗咐，怎麼就突然換了個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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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響亮的唱禮聲終于響起。

8 m* b! ~+ u# T4 V6 `2 ~/ B有些客人怔怔地打開喜帖，方家少爺與葉家姑娘……並沒有說明是哪位少爺，可大家都認定了是方十一。

; Q7 @) }, y0 v* M; m就是葉家，也是認定方家的家主的，怎麼會讓一個嫡女嫁給一個庶出的九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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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l$ n: W; a  C1 T方邱氏幾次都想將手邊的茶盅砸到方亦潯臉上，只是想到自己的臉面，都硬生生地將怒氣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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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到駱姨娘既不敢相信又驚喜的神情，她心頭的火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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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y6 w5 g  P怎麼也沒想到，臨到最後她還是被兒子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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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該死的白眼狼！

新郎和新娘被送入洞房，方十一對著方邱氏笑了笑，心裡是從所未有的輕松。

( w$ k! L9 `: B- X+ C  l1 N3 O方亦儒和方亦承招呼著客人到外面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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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姨娘這時才注意到方邱氏緊繃的臉色，緊張地扭起手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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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走過來，溫聲對她道，“駱姨娘，內院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幫忙。”

$ s) W) t5 U  a) g8 f! W“那，那我去幫忙。”駱姨娘看了方邱氏一眼，怯怯地離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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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你以為葉家會放過你？”

, T3 j; E5 \7 }“葉老爺不過是想將女兒嫁給方家的當家，如果九哥成了家主，葉老爺又有什麼不願意的？”方十一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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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眼前一黑，被方十一的話氣得腦殼直抽疼，“你，你說什麼？”

+ q3 Q$ a+ |2 l. o“母親，我送你回屋吧。”方十一扶住她的胳膊，半是強硬地扶著方邱氏回了頭房。

回到屋裡，方邱氏捂著腦袋半躺在軟榻上，聲音氣得發抖，“你再說一次，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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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後，九哥就是方家的當家了。”方十一低斂眼睫，輕聲道。

方邱氏瞠大眼瞪著他，那眼神幾乎是想將方十一挫骨揚灰般的怨恨，“你這是要逼死我！”

. B7 i; w( u' p. J  m“明日母親就起程到順德吧，眼不見為凈，如此就不會讓您生氣了。”方十一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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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b8 b. g( o% e" @0 f" I“好！好得很！我用了那麼多銀子把你換來，養了你這麼大，你什麼也沒學會，倒是學會恩將仇報了啊！”方邱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腦殼越來越抽痛，眼前都一陣黑一陣白的了。

“母親，我的親生父母……究竟在何處？”方十一問道，心中卻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從她嘴裡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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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5 t: ^0 y$ k$ E& g, H“你休想我告訴你！”方邱氏怨恨地看著他，“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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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O( s9 O8 q4 C- K方十一行了一禮，吩咐蓮姑，“蓮嫲嫲，給夫人收拾細軟，明天和湘珠都陪著夫人到順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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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8 g9 h$ D8 y蓮姑慘白著臉，答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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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操起一個茶杯用力地扔到方十一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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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3 t9 B: B. o4 P方十一沒有閃過，茶杯砸到他臉上，在地上摔成碎片，他的左臉立刻紅腫起來。

“母親對我的養育之恩，兒子沒齒難忘，兒子已經對不起父親和兄弟一次了，不能有第二次，母親，方家並沒有虧待您什麼，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方家吧。”方十一低下頭，聲音沉寂。

方邱氏大笑出聲，眼底卻沒有笑意，她這是自作孽！當初自己生出一個死胎，大夫說她不能再生育，她費盡心思才從當時來投靠求助方老爺的遠房親戚將兒子賣給她，沒想到自己二十幾年的布局二十幾年的心血，就這樣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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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s  z- l# d7 W& B方十一已經轉身離開，對於方家，他責任已完，如今只要將同和行好好經營下去就可以了。

! f$ v1 G$ E, B- @“夫人……”蓮姑站在方邱氏身旁，見她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心中不忍，卻又不知如何安慰。

她跟在夫人身邊也有數十年，見識過夫人許多狠厲的手段，將方家的小妾治得無一人敢反抗，以前老爺那些寵妾的兒子也沒一個能活下來，她不知道夫人求的究竟是什麼，可她也見過夫人在半夜裡哭泣。

哪個女人不希望得到丈夫的憐愛，偏偏方老爺對哪個女子都溫柔細心，就是對夫人不曾關心兩句。

方邱氏大笑不止，突然就噴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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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姑大驚，尖聲讓外頭的丫環去請大夫。

( j: d- r2 \% }方十一從上房出來之後，就沒再到前院喝喜酒了，而是直接從後門出來，穿過青石巷，多壽架著馬車在路口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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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壽，你和春桃是想留在老宅，還是到少奶奶那邊？”方十一沒有進入車內，而是坐在車轅，和在駕車的多壽聊起來。

“小的跟十一少。”多壽笑道。
3 @9 O6 d" F7 W  Y; j
' N" W6 x. I& d方十一嘴角微揚，“明日就讓你媳婦兒到少奶奶這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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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少，您以後不回老宅了嗎？”多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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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回頭看了方宅一眼，壯觀的飛檐在視線中越來越淡，他回過頭，只是笑了笑，這兒已經不是他的家了。

9 d( w, ~5 O0 D* {% f7 Q8 t/ K車聲轆轆，方十一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他已經派人去打聽他的身世了，希望能夠得知自己親生父母是誰。

  h3 k# h- q9 H( ?如果不是已經有了微月和兒子，他大概……會覺得很孤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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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行駛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來，立刻就聽到茂官歡呼的聲音，“娘，父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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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ji32

第二百一十八章回家

3 d1 G  e) p2 P方十一下了車，就看到微月牽著茂官站在大門下。

穿著一身淡雅的散花百褶裙。長發簡單地挽了起來，分明是素雅的打扮，卻如一支盛放在清晨的薔薇，顯得那麼芳菲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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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熠熠地看著微月，不過才一天沒見面，卻恍若隔世。

) v3 ?2 T. N" H; P7 r微月唇瓣噙著溫柔的笑，伸出手輕輕觸摸他的臉頰，“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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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抓住她的手，心里慢慢地回暖，“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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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剛準備了晚膳。”微月握住他的手，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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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S9 ]- W+ t( d+ x方十一點點頭，彎腰將茂官抱了起來，一手牽住微月的手，“回家！”

& ?4 s( B$ b  ?: r. p; D- F茂官摟著方十一的脖子，高興說著微月今天給他講了兩個故事，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被綁架的事情了，看起來很開心。

, }1 A$ E$ }, c+ s方十一笑著問，“是嗎？講了什麼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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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A9 R) @/ j4 s( h9 t. E茂官改口喚微月為娘了……方十一眼底似有溫柔的水波淌過，灼灼地看著微月。

' w! v8 h7 p+ U0 ?$ o! i“……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灰姑娘的公主。皇后死了，她的父皇娶了另外一個皇后，這個皇后很壞很壞，把灰姑娘趕出了皇宮，……後來灰姑娘遇到了七個小矮人，壞皇后還派兵追殺灰姑娘，自己假裝成好人，騙灰姑娘吃下毒蘋果，……是一個騎著白馬的王子親了一下灰姑娘，灰姑娘才醒過來……”

茂官充滿稚氣的聲音清脆地響起，方十一已經抱著他進了屋裡，聽著他講的故事實在有些……九不搭八。

: U1 r8 E2 y+ Q) y6 W微月也皺眉看著茂官，等他講完之後，她忍不住問道，“這真是我講的故事？”

茂官點了點頭。

" }: f' F0 ?& w9 ~: y4 F  U她看向方十一，訕笑幾聲，“我怎覺得這個故事很別扭呢？”
# I& ~" }1 d. B# a( Y
, M! c0 u* s& Q0 C. Y# c+ O方十一大笑出聲，捏著她鼻尖寵溺道，“確實像你編出來的故事，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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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亂七八糟，這是大師的故事，大師級你懂吧。”微月不服地拉住他的衣袖，大聲叫道。

+ d7 x3 i2 r$ y) q雖然她小時候是不看童話故事的，但電視上多少提到一些關於姓安的大師那些著名的童話，她耳濡目染之下，還是能記住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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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像有點不大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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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0 }* l0 u“嗯，大師。”方十一忍俊不已地點頭。

微月臉一紅。哼了一聲到櫃子裡拿了藥膏過來，“哪個地方不好砸，怎麼就往臉上招呼了，破相了怎麼辦？”

0 x. v/ W0 O7 C( O" d方十一摟住她的腰，“難道我破相了，你就不要我了？”

+ Y; d* G: e" w. _6 c0 P% s5 W微月拍開他的手，“也就這麼一點吸引人了，要是連好皮相都沒了，誰還要你呢？”

/ L& W1 H( T! q- G& @& \0 Z方十一聽了，沒好氣地想低下頭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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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急忙擋住他的臉，“茂官還在呢！”說著，已經往他臉上抹藥。

方十一只是目光灼亮地看著她，把她看得俏臉越來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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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已經自己坐到飯桌前了，等微月給方十一抹完藥，他立刻就叫道，“父親吃飯，娘，我們一起吃飯。”

7 d7 B" F' n$ t+ a6 w9 P4 |% ^" l方十一挑了挑眉，低聲問微月，“他為什麼不叫我爹呢？”

/ f* k4 b0 b0 Y9 ~6 w2 o! g* _. Y4 m3 V一個叫父親，一個叫娘。怎麼聽都別扭，好像自己和他們很生外一樣。

% `$ x% l; Q/ p1 b! D“不都一樣嗎？有什麼好計較的，快吃飯。”微月笑道。

“娘，我們明天真的燒烤嗎？”茂官喝著湯，眼睛充滿期待看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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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t# B8 t1 {& A- f4 w“嗯，我們把章嘉小舅舅，還有公公婆婆也叫來好不好？”微月摸著他的頭問。

# B/ F9 O  o% O% g/ C0 B“哪個公公婆婆？”茂官眨著眼睛問。

“茂官想要請哪個公公婆婆呢？”微月問。

2 u$ N% H+ T& {1 Q, Q“昨天給我香蠶豆的婆婆。”茂官笑瞇了眼睛，他不是很喜歡以前的公公和婆婆，他們看起來都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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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吃。”方十一忍不住笑道。

' ~9 ~( N) z7 F% d# }( }“小孩子哪個不愛吃。”微月維護著茂官，“那明天我們就大家一起燒烤，今晚你得早點睡覺，知道嗎？”

: F& `* A, @& E吃過晚飯，方十一和茂官就在逗弄著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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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9 R& x2 {, f7 C3 K) u微月則和吉祥商量明日要在花園裡燒烤的事情，之前她訂做的燒烤工具已經從雙門底上街那邊搬過來了，明日一早得讓廚娘到外面買些新鮮的肉丸和牛肉雞翅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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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官突然哭了起來。

微月皺眉看了過去，方十一瞠大眼，有些無措地瞪著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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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指著方十一，對微月告狀道，“父親把瑞官弄哭了。”

5 ]( F. y9 b$ R: `" u' k) O方十一馬上瞪向茂官，茂官一溜煙爬下了床榻，“娘，我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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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q. u" U9 O8 b“臭小子，明明是他……”方十一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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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也正好和吉祥商量完了明日的安排，起身過來抱起瑞官，見他哭得特別委屈，忍不住問方十一，“你們這是怎麼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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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1 }) ~, a3 M! X/ h方十一看著那小人兒被微月抱進懷裡之後就不哭了，小嘴巴一直在她胸膛蹭著，眉心立刻就擰了起來。剛剛他見這小子一直吮吸自己的拇指，想著盡快幫他戒奶，所以就拉開他的手不讓他吮吸的，誰知道一下子就哭了。

9 F- P8 X5 X5 t* r“不是請了奶娘嗎？”方十一摟著微月坐了下來，看著瑞官的小手抓著那團軟玉，雙眉緊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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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橫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兒子，我就不能自己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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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R- b: o4 Y! J6 F7 S雖是請了，但瑞官還是吃自己的奶水多，以後才能和她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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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p/ p4 h" w) R" K) x“也不是這樣說……”方十一挑了挑眉，伸手輕撫著瑞官柔嫩的臉頰，“微月，好像還沒給瑞官起名字呢。”

1 g8 ?# i) B4 X2 M8 V“嗯，不急，慢慢來。”微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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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官漸漸地睡了過去，過來抱著他去了隔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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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_9 G, }' ^8 ?1 y方十一從背後擁住微月，吻了吻她的耳垂，“微月，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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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 i& l% O3 h3 v$ D/ X微月靠在他懷裡，笑著問，“謝我什麼呢？”

“老九跟葉家姑娘成親了，母親明日就會到順德去，以後這裡才是我的家了。”方十一低聲說著。卻難免有些落寞。

“九少爺？”微月詫異地回頭看他，“葉家那邊可同意？你母親就沒當場鬧起來？”

) E5 ~% \1 f$ b( K' A1 }+ x“葉家也只是想讓女兒嫁給方家的當家，讓老九成為家主了，葉家還有什麼話好說，母親從來最愛面子，當著那麼多人失態的事情她不會做的。”方十一輕聲道。

8 k1 B$ j: R$ y8 l% P8 r, z; R# @“你就看準了你母親這樣愛面子的性子，才敢這麼胡來，要是她真什麼面子也不要了，那今日可就不好收場了。”微月笑道，想到事情終於解決了，她心裡真是一片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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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的手滑入她的衣襟內。“要是不冒險一搏，今日成親的可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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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不錯，那葉家二小姐看著是個美人胚子，豈不是便宜你了。”微月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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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迅速將她壓在身下，“這樣的艷福，還是留給九哥吧。”

微月笑了起來，心想，也不知葉家小姐見過十一少沒？若是之前就見過的，會不會尚未洞房就鬧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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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9 q( i" h9 H% u“你……小日子來了？”方十一錯愕地抬起頭，呼吸粗重而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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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微月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上，忍住笑。

“你真是……”方十一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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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O2 X, S6 i% k) J: F好像今天沒有在方家和母親對峙過一樣，好像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都沒發生，走進這個家，一切就變得溫馨美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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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微月身邊躺了下來，在方家衍生的那點孤單寂寞漸漸地被她的笑聲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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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5 Q7 Q/ O! w有嬌妻相伴，有兩個可愛的兒子，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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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都來了，不僅是章嘉和翁氏夫婦，還有區寓和高奕光也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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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喜歡熱鬧，茂官見到家里來了這麼多人，高興地直跳，又要章嘉帶著他去騎馬，又搶著想自己燒雞翅，只是人小手短，根本還夠不上那個燒烤架。

& p6 C% _/ S6 {9 G2 W方十一看著茂官天真無憂的樣子，忍不住問微月，“你跟他怎麼說的，好像比以前還開心了。”先前他一直擔心茂官會因為被周仁俊綁架之後心理會有陰影，不過目前看來，似乎沒有這個擔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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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很好哄的。”微月笑了笑，她其實也沒想過茂官會那麼快恢復過來，這個孩子比她想象的要勇敢和堅強。

' n# f' w- m# ~6 _( b方十一便沒再多問，這兩天都是微月在陪著茂官，相信也是安慰開導了茂官很久的。

+ F' T' y. a/ Y% o) y" C& _“小姐，牛肉串烤好了。”吉祥拿著兩支牛肉串遞給微月。

微月看了她旁邊的區寓一眼，“我吃著雞翅呢。你給區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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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眼底閃過一次尷尬，轉頭將手中牛肉串一伸，“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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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寓目光含笑地看著她，“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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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臉色一紅，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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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看得很歡樂，忍不住對方十一道，“指不定咱們就要辦喜事了？”

% i+ r8 B& P. O( H: P( u4 i8 v方十一手忙腳亂地烤著雞翅，一邊聽著微月的話，“喜事？什麼喜事？”

# e1 n/ A4 d" G微月笑道，“你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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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a" Y. e! Z高奕光一直跟在荔珠身後，不知在講什麼，荔珠又羞又惱地瞪著他，卻是沒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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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就想為吉祥和荔珠找門好親事，區寓是區總管的兒子，在京城的時候，歐總管就托給我給他兒子找個姑娘的，我瞧著區總管的意思，是看上了荔珠，不過區寓卻和吉祥對上眼了。”微月笑道。

2 J+ m( n; V8 r, Y: @* N“吉祥配得上區寓。”方十一道。

“怎麼不是區寓配得上我們吉祥。”微月斜了他一眼。

方十一剛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多壽神情凝重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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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1 Q+ `/ m$ X8 }今天早上方十一讓多壽去看著方邱氏離開廣州的，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該不是那邊又出了什麼變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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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事

方十一將手中叉著雞翅的鐵叉放到一旁，起身和多壽走到角落去，低頭聽著多壽在和他說起方家的情形。

1 ]# t& c9 b; _微月看了他們背影一眼，無奈地嘆了一聲，這種平靜溫馨的生活，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昨夜夫人突然病倒了，請了大夫，說是中了邪風，手腳都不靈活了，所以大少爺他們就不同意讓她離開廣州，把去接夫人的人都趕了回來。”多壽道。

5 Y. I/ g0 p2 ]) |4 t! p+ ^# j- D“病倒了？”方十一的語氣充滿懷疑，平時一點毛病都沒有，輕易就病得起不來？不是他想懷疑母親，而是他實在擔心她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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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小的去打聽了，是真的，夫人昨天還吐了血。”多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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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皺起眉心，目光有些複雜。

' d' a9 g3 K1 x' T! m多壽看了他一眼，繼續道， “九少奶奶早上不肯給駱姨娘敬茶，和九少爺吵了幾句，已經回了葉家。”

“九少爺怎麼說的？”方十一嘴角輕輕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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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z* X9 q& C多壽道， “九少爺說，既然已經進了方家的門，就該守方家的規矩，尚未到回門的日子，葉氏自己回了娘家，就休想再進方家大門。”

方十一眼底的笑意更盛，九哥平時看著木訥，倒是挺有威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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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葉二小姐回了娘家不到半個時晨，就讓葉老爺親自送回來了，還說要請九少爺多多包涵，全屋人見著葉二小姐給駱姨娘跪下敬茶。”多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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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i; Y: b5 H6 n3 ~“嗯，其他人可有表態什麼想法？”方十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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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V. T2 ~, ^+ P) ?  g“沒看出有什麼兩樣的。”多壽回道。

怎麼會沒兩樣，只怕都在心底埋怨著，前天晚上瞞著母親在家裡宣佈了從此由九哥當家的時候，三個姨娘，三個少奶奶臉上的神情都各異，方陳氏更是當場轉身離開。

九哥想要將這些不服他的人壓住，也需要花費許多精力的。

- X$ D- G6 I* s“去接你家媳婦兒過來沒？”方家的問題暫時放一邊，方十一問起多壽和春桃搬到這邊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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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女人早晨就過來了，這時候應該都收拾妥當了。”多壽笑著道。

$ u" C; W* z6 w' c( j春桃早上就一車子從方宅那邊搬了過來，只是因為有了身孕，所以才沒和大家一起出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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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大家一起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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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十一少，我回去瞧瞧我媳婦兒去。”多壽抓了抓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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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C0 w6 Q6 w. V& t, Y“去吧！”方十一笑了笑，已經回到微月身邊。

“怎麼了？”微月遞給他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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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R: k( q2 V2 E! B/ B“母親病倒了，去不了順德。”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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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意外，若是方邱氏真的去了順德，她才覺得天要下紅雨了， “請大夫看過了嗎？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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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9 }% y6 W# {; Q: A8 t! A, L! s“中風了，我一會兒回去看看。”方十一輕聲道，之後又說起葉二小姐回了娘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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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輕笑，這個葉二小姐看著柔柔順順，實際上應該不好相處吧，只是可憐了方亦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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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 k! u% s5 u4 \白馥書抱著瑞官走了過來。

方十一起身對白馥書點了點頭，和翁岩到一邊去喝酒了。

5 I3 f, u& ?- }: g% r微月就和白馥書低聲商量吉祥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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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D' a! I' t- A6 U! Q都覺得區寓不錯，微月便打算明日就找章嘉說說，讓他提點區寓兩句，到她這裡來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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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剛起，花園一派熱鬧歡喜，笑聲不斷。

- F8 I0 V8 e/ E尚未玩個盡興，就看到守門小廝過來傳話， “十一少，同和堂的福掌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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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3 ?5 U7 A4 _' H方十一手裡還拿著酒杯和翁岩碰酒，聽到福掌櫃竟然找到這裡來，心裡頓了頓，和微月交換了個眼神。

5 c7 ?5 L* U: ^6 N2 r, p" l3 z“讓他進來。”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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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j7 N, K1 n% L沒多久，福掌櫃便匆匆走過來，額頭布滿大汗，神情很是焦急。

; H- f- D7 Q! Z8 _3 c4 w& P' h8 [' ~“十一少，同和行出事了。”福掌櫃一見到十一少，立刻就道。

+ P$ u  Q' R% J. S. |4 _4 {1 G! z方十一臉色沉了下來，讓福掌櫃跟著他到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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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船的茶葉都是次品，這是四少爺檢查的貨，沒想到還會出問題，那英國商人如今要將咱們同和行告到粵海關去，九少爺將他勸住了，請您趕緊過去。”這要是告到粵海關去，以後同和行就不必在十三行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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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品？”方十一心頭冒火， “同和行的茶葉向來都是最好的，怎麼會有次品？”

“十一少，這是四少爺進的貨。”福掌櫃無奈嘆道。

方十一忍住怒氣， “四少爺人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沒有出來交代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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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 N8 `. c. \' \“一整天都沒見著他了，還是九少爺剛趕過去才壓住，我才趕緊來請您也過去的。”福掌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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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I* y. g1 \: \& g- J7 c方十一立刻就站起來， “走，到同和行去。”

9 V& |3 F  G5 V# J0 w; s, F微月和翁岩都在門外等著，見方十一臉色難看地走出來，都出聲問道， “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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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l; t8 S方十一對微月道， “等我回來再說，我現在去一趟十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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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1 [' x  y4 f& Z看來，是出了大事了，從來沒見過方十一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微月輕輕點頭， “小心。”

+ ?) e; `; E/ J0 }6 H) L" [; g趕到同和行的時候，鋪人已經關了一半，方十一大步走上二樓，立刻就聽到幾個洋人在哇拉哇拉不知講些什麼。

方亦潯見到方十一來了，馬上就道， “十一少，他們要求賠償雙倍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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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X1 k: D/ Y  m其中一個懂得講粵語的洋商見到方十一，馬上就道， “十一少，你們是十三行的行首，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那茶葉都是最差的，又苦又澀，你們這是在欺負人。”

方十一拱手道， “幾位請稍安勿燥，待在下查明此事之後，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若真是我們同和行的錯，我們絕對不會狡辯，你們說賠多少就賠多少。”

“十一少！”方亦潯和方亦茗都詫異看向他，同和行這時候的銀子都壓在別的生意，那裡能賠得上他們雙倍。那得十五萬白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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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j0 w) U- V: g方十一卻沒有看他們，只是對那洋商道， “可否開艙讓在下親自檢查？”

那幾個洋商見方十一願意賠償他們，臉上的憤色終於減了幾分，也表示同意讓方十一檢查，只是他們開船之後又返航，其中的損失讓他們實在難以好臉色。

他們來到碼頭，上了停在岸邊的一艘大輪船，方十一和方亦潯三兄弟一起進艙檢查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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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表面的，下面的全是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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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晨之後，方十一面無表情看著從船上卸下來的一堆堆裝著茶葉的箱子。

* V1 E! p& b, {8 N' G) [1 `方亦潯和方亦茗也目光複雜的看著他，這件事已經傳遍整個十三行，如果稍微處理不當，同和行在今日之後，就無法在十三行立足了。

- o* L1 g- a$ P: W: Y) [: d1 }: n方家……也會成了全廣州的笑話。

“福掌櫃，去取火把。”方十一低聲吩咐著福掌櫃，然後目光炯亮的環視周圍在看熱鬧的人群一眼，對那幾個洋人拱手道， “各位，我同和行從來不做欺人的生意，我們的茶葉都是從福建精選而成，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當中必定有誤會，但無論如何，是我們錯就是我們錯，我方十一保證一定賠償你們雙倍損失。
1 n1 @  j  _, u! F6 b, U" r" q
9 C, H* l, k/ V2 z% {! H4 Q說罷，方十一將火把丟到茶葉堆上，竟想將幾萬斤茶葉全數消毀。

那些洋商愣住，這些茶葉就算不是最好的，也值不少錢，方十一竟然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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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火勢越來越大，周圍卻是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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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 s" W! i$ N/ z3 q7 C* _5 |紅色的火燄照得方十一冷凝的俊臉更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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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O5 f: `' H7 ]“九哥，去把四哥找回來，五哥，看一下同和行還剩多少現銀，不夠的就從家裡取，賣幾處庄子，也要把茶葉賠給他們。”方十一低聲道。

$ o% d" U: J% F/ b. V* A4 {這是對同和行最好的做法了，只是他們沒想到方十一真的能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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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膽識和魄力，他們幾個兄弟其實都比不上，這就是父親當年最喜歡十一的原因吧，方亦潯目光苦澀的看了他一眼。

7 a8 o: w$ \0 G- G9 }, j即使不是親兄弟……卻是十一最像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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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G* m. M, X5 E2 F5 |; G那幾個洋人回過神來，走到方十一面前，低聲不知說了什麼，眼中對方十一已是充滿了敬佩。

4 g+ N% C: Z2 X0 D$ ^方十一拱手給他們行了一禮， “多謝各位體諒，請給我們十天時間，一定賠你們一船最好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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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掌櫃鬆了一口氣，果然把十一少找來是對的。

( E% {# p9 \2 p* W3 c“福掌櫃，先帶幾位客人到酒樓去，今晚我得跟幾位客人賠酒道歉。”方十一吩咐福掌櫃道。

& r" E+ ^; R' f7 Y- n3 }“是，十一少。”福掌櫃笑了笑。

福掌櫃客氣請著幾位洋人上了馬車往酒樓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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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已是半邊紅霞的天空，霞如火，都如此豔麗。

$ @3 q) w/ |0 a# W" |不能讓同和行………毀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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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一眼都沒看那在火中燃燒的茶葉一眼。

% T3 ?; n% {; m, W$ |+ |天空撒滿星晨的時候，方十一才從酒樓出來，身上有濃郁的酒味，只是看他面色如常，卻不似喝了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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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章嘉從車轅跳下， “十一少，我來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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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P4 P' ?+ B. H: S# d剛說完，街口又有一輛馬車匆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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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潯氣喘噓噓地來到方十一面前， “十一，四哥不知道那裡去了。”
. n) a6 U6 x) G! l+ r
$ P3 @, X# H7 b+ S) S方十一讓章嘉扶著上了馬車，淡漠掃了方亦潯一眼， “找！讓所有人都去找，把方亦承給我找出來！”

( e7 Y1 ^; m8 G+ D% q方亦潯欲言又止看著他，方十一單手摀住眼睛躺進了馬車內的軟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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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已經駕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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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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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方十一往十三行街去的時候。微月就讓章嘉悄悄跟過去看了。

. J) L4 u% L  q- G% |幾萬斤的茶葉，竟然說燒了就燒了。

換成自己，肯定沒勇氣用這把火來救同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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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如回屋里等吧。”吉祥輕聲對微月道，小姐站在屋外等著十一少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

微月搖了搖頭，目光一直看著院門。

“十一少不會有事的。”吉祥安慰道。

! l3 b2 a1 V) H' R0 r9 H“我不是擔心他，只是如今方家不同以往，若是以前出了這樣的事情，有他們幾個兄弟團結一致，如今……方家誰還能幫他。”微月憂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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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吉祥還想安慰幾句，卻見到院門有人影晃動，章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 G5 N) V9 G' [4 v; d“他們回來了。”

微月已經看到他們了，急步地迎了上去。

* ~9 j  d: g2 ~8 j% O; Z# k/ f章嘉扶著方十一的胳膊，“十一少喝多了。”

3 s7 P$ I$ R# @6 b. x  y9 d微月扶住他另一邊的胳膊，心中微微發疼，“榆庭？”

1 h  l1 ~& ^1 \8 y6 A方十一抬頭對她揚唇淺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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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章嘉和微月的手，挺直了胸膛，步履安然地走回屋裡。

“章嘉，你先回去休息吧。”微月側頭對章嘉道，然后吩咐吉祥去讓小丫環打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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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里的時候。只見方十一手裡端著一杯清茶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微月走了過去，拿過他手裡的杯子放到小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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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w. _! i+ j8 @. k) j“一身的酒味呢。”微月解開他短褂的紐扣，“先沖涼，好不好？”

8 K6 N' j6 A( s; m9 M方十一深深地看著她，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點了點頭。

" ^. A+ X- n7 B( B關於燒茶葉的事情，微月一句也沒有問，服侍他泡澡之後，兩人便熄燈睡覺，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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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微月睜眼的時候，就落入一雙如子夜般的雙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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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8 d7 A% p/ `“這麼早就起來了？”微月捏了捏他的耳垂，才發現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1 n" s% _0 R3 }7 ^3 X) \$ h+ r% U“嗯，今天還得去十三行街。”方十一輕聲道。
+ K8 F# V, }+ V/ l' `5 S
& C3 E; o" T( ^6 g, j微月只是含笑看著他。

方十一低聲道，“微月，我不想讓你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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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幫你。”微月道。

“……四哥以次品代替正品，本來該雙倍賠償的，洋人只要求換一船茶葉，我已經讓福掌櫃今日親自去一趟福建，盡快從那邊運茶葉過來，十天之后還給洋人。”方十一簡單扼要地說了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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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你燒了那些茶葉，洋人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同和行。”微月道，“找到四少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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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神情一冷，搖了搖頭，“就算四哥再怎麼怨我都好。絕不能拿同和行開玩笑，這是父親的心血。”也是他的心血，是方家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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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L" H1 G% V* }4 v微月坐起身子，“不管怎樣，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四少爺遲早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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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2 y, j' F& h兩人吃過早餐之後，方十一就去了同和行。

6 ^2 |9 ]5 l9 D/ h白馥書打發了人過來詢問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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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畢竟是方家幾兄弟的家事，微月也沒怎麼說，只說是生意上有點問題。

: j; N4 q4 n1 \- O& S過了中午，翁巖卻親自來了。

- l6 @/ b: ?6 r. u: w5 B4 A“你別說些好話哄我，你母親是相信生意上的問題，我可不相信，同和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沒見到方家的老四？他哪裡去了？”翁巖一針見血地問微月。

微月有些微汗，“這我如何知道呢，我爹，真的沒事了，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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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不是我擔心你，你真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看不出方家有些不對勁嗎？你是不是還跟我見外？”翁巖不悅地問。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畢竟是方家幾兄弟的矛盾，外人實在不好說什麼。”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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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0 C# d  S* ]' q“十一少為什麼把當家的位置讓出來？就算因為潘微華的事情覺得對不住兄長，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難道將來他還想把同和行的東家也讓給別人了？”翁巖問。

這關乎到方十一的身世問題了，所以微月只能沉默看著翁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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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C: n5 h- f8 w3 A翁巖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若是需要漕幫幫忙找人的，就跟爹說一聲，知道不？”

微月感激看著翁巖，“爹，女兒不會跟您客氣的。”

翁巖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后不禁一嘆，“方十一可真像他老子，四十年前的同和行其實比不上潘家泰興行，是方漢德用一張七萬兩的欠單換回來的，那洋人欠了同和行七萬兩無法離開廣州，方漢德竟然當場就撕了，這才成就了後來的名聲，那些洋人就沖著這一點願意和方家做生意，覺得方漢德是個漢子。”

聽翁巖口氣，對這個方老爺也是非常欣賞的。

這事兒微月也是第一次聽，想著方十一是方老爺一手教導出來了，即使不是親生的，也會有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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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昨日那場火，是傳遍開了，連爹也聽說了。”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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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L6 i1 Q0 a' |“廣州說大不大，何況是方家的一舉一動，昨日十一少若是不這樣做。只怕今日行首就換人了。”翁巖說著，目光突然有些落寞，有種英雄遲暮的感覺，“十一少不僅行事像方漢德，長得也像……雖說當年我只見過方漢德沒幾面，如今看著方十一，卻總以為是在對著方漢德。”

微月輕輕頜首附和，突然臉色卻是一變，“爹，您是見過方老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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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運糧到廣州的時候，打過交道。”翁巖道。

$ t: `$ R5 o& {  X3 U# n“方十一長得像他？”微月頓了頓，秀眉輕擰。

  X0 v, p" F* ?7 O  h翁巖摸著下顎仔細回想起來，“是挺像方漢德年輕時候的樣子，終究是父子嘛，哪有不相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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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9 k: t% {4 m微月不禁有些詫異，既然不是父子，怎麼會長得相似？難不成要解釋成巧合？是不是有些事情……他們還沒搞清楚？

9 H5 x0 @+ ^# z; E" Z5 x“怎麼了？”察覺到微月的臉色不太對，翁巖出聲問道。

“沒事，只是突然想起有事情還沒做。”微月笑了笑道。

# F: N! O$ _1 j, k“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的，就使個人來說。”翁巖道。

微月福了福身道謝，將翁巖送至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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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 l6 ^( \5 G9 M9 z回到屋里，她倚在軟榻上。細想著翁巖的話，如果方十一長得像方老爺，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巧合，二是他們之間一定有血緣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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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Q- x  I/ v- U( O方十一不是方邱氏親生的，這件事是必然的，但是不是方老爺的骨肉，卻不敢肯定。

; S+ F; C# X2 Y# \) u6 S) R& X她始終很懷疑，那麼精明的方老爺難道會不知道方邱氏當初的手段，如果方十一不是他親生的話，他真能無所謂地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兒子成為方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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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u% P  b方十一心中應該也是有疑問的吧。自己明明長得那麼像方老爺，怎麼會不是他的兒子……

正想著，吉祥就悄聲走了進來，“小姐，潘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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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w7 `2 J8 j微月蹙起眉心，“她又來作甚？”

  e- g/ G+ Z) f- |“說是想見見茂官，也有話想問您。”吉祥回道。

4 w; D' Z% d0 I! x9 U* G+ X已經避了幾次不見面了，實在有些煩，微月從軟榻上起來，“請她到花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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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她和潘家義絕之後，就沒再見過這位她應該喊母親的女人了，她不是本尊，所以對這個潘梁氏沒有那種必須孝順的思想，完全只當個不怎麼有好感的路人甲。

0 h( c% X- [9 u+ W所以微月見到潘梁氏依舊維持她的驕矜揚著下巴坐在首位的時候，只是淡淡一笑，在另一旁坐了下來，“潘夫人，不知今日又是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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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c' d' t7 o2 ~, D* \面對比她更加傲慢的微月，潘梁氏心頭不禁冒火，臉色十分難看，“茂官在哪里，我要見他！”

% P6 l% T6 E; u6 F2 J' P“茂官在念書呢，潘夫人若是要見他，怕還要等上兩個時辰。”微月笑道。

* @5 z/ S. F) U' R) l' T# k潘梁氏怒眼一瞪，“我是他的外祖母，難道要見個外孫都不行？”

從血緣而言，茂官確實是潘梁氏的外孫，她沒理由阻止他們見面，但如今潘微華的靈牌已經被移出方家，茂官也不是潘微華的兒子，而是繼在她名下，她跟潘家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了，“潘夫人，您還是直說來意吧，潘微華已經不是方家媳，如今潘方兩家幾乎成仇，我實在不方便讓茂官出來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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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冷冷一笑。“我女兒不是方家的媳婦，難道你是？你不是早就被休了嗎？如今在外人眼裡，你也不過是方十一的外室，憑甚帶著方家的嫡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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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你說方家休了我？我嫁的是方十一，方十一既然沒有給我休書，誰敢將我從族譜上除名？”微月笑得篤定，方邱氏就是給了休書又如何？沒有方十一點頭，她依舊是他的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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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為何不回方家？”潘梁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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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山清水秀，難道不好？”微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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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v) g5 {0 B$ v8 Q“方十一將家主的位置讓給方亦潯，是不是你慫恿的？你立的究竟是什麼心腸，若是讓方亦潯當家了，茂官以后該怎麼辦？不是你親生的你不心疼，你這是在為你自己的兒子打算嗎？”潘梁氏咄咄逼人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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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9 B7 }4 [1 Q( I/ ^% {- r微月眼角掃了她一眼，“潘夫人，方家該是誰當家，不是我說了算。”

. h3 k+ u9 c; Q, n“你就沒為茂官打算過！”潘梁氏手一拍扶椅，頭上珠釵輕顫。

8 S! C! ]$ m$ V. J( [. b+ T“那麼請問潘夫人，怎樣才是為茂官打算？將茂官送回方家，讓其他人將怨恨全部轉移到他身上？潘微華做過什麼難道你不清楚，你以為方家的大少奶奶和四少奶奶會放過茂官嗎？就算茂官是方家的嫡孫又如何？陳氏和吳氏會想到這些嗎？”微月冷聲一字一句說道。

) O2 D6 i$ R. Z$ m- Y9 `& v潘梁氏臉色變了變，嘴唇動了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5 d# p; y8 A0 i' E8 r' {. ~自己的女兒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確實人神共憤，但始終是自己的女兒，又已經病逝了，她就算想罵她也罵不出口，只希望女兒留下的孤兒能得到該得到的一切，也好圓了女兒的心願，微華做那麼多，也是為了茂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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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8 j& v# G/ O% @6 t微月見她這樣的神情，便知她事先應該是不知道潘微華所為的，忍不住問道，“潘微華對方家幾個少爺下手，潘家真的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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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想說，這是我們潘家指使的，這種喪盡天良……”潘梁氏生生地忍住了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想起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他示意微華去做這些事情的？否則憑著微華一個姑娘家的心思，怎麼會那樣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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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潘家這麼多年來，就真那麼光明正大，沒做過一件違背良心的事情？”

其實這個潘梁氏除了善妒，心腸並不是很壞，看如今潘世昌兒女成群小妾一個納過一個就知道了。

4 E  w# u! @4 z" n7 U% @/ s* z聽說前幾天才收了一個舟女在屋里，那長得像白馥書的小妾最近還添了一個小兒子。

“你真的能將茂官當自己的兒子？”潘梁氏緊緊絞住手中的絹帕，指關節已經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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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夫人，始終潘家和方家如今的關系太敏感，你思念外孫是情理之中，但我不讓你見他，也有我的思量，請見諒。”方十一如今對潘家也有怨，方家上下更是將潘家當了仇人，茂官必須遠離潘家，才能不用成為矚目的對象，不能讓他們對潘微華的恨轉移到茂官身上。

( r9 b- o( A$ m) Y- Q& I潘梁氏咬了咬牙，站起身，“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攪方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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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a; u* I8 d; [0 r9 {“不送。”微月起身微笑道。

/ Y% g! ~9 F8 B' b8 v日暮逐漸西沉，方十一沒有回來吃晚飯，幾乎是到了快半夜的時候才滿身疲倦地回來，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微月點著一盞油燈在等他。

4 v! y2 j4 V% ]# K“怎麼不早點睡？”方十一看著她掩不住困頓的雙眸，心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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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c, H0 Y* G微月卻問，“怎麼又喝酒了？”

“沒喝多少，今天要應酬粵海關的幾位大人。”方十一解釋道。

$ i# x! X5 M5 @' ]. p. P“昨兒的事情，已經吹到他們耳邊了？”微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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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E2 s2 ~- H5 W& `9 g“十三行就那麼點，有什麼事情瞞得住，別擔心，已經沒事了。”方十一解開長袍，跨進浴桶中，舒服地喟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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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F; Q1 k7 M* {+ S微月替他擦著背，“四少爺找到沒有？”

; @/ ~$ u8 f6 @0 ]; q4 g/ q方十一閉上眼瞼，“還沒，四少奶奶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要不要讓爹幫忙？”微月輕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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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兩天如果還找不到，就得麻煩岳父了。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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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0 n2 ^" D! j“那幾個洋商如何了？”微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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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5 ?4 P. w- z& J% A& [方十一笑了笑，“好吃好喝伺候著，就等福掌櫃的茶葉從福建運過來了。”

3 k  F% H- {& G/ P9 W% x% `& N事情能解決最好，不過只怕這次不禁要賠洋商一船的茶葉，就是粵海關那邊，也是疏通了不少銀子吧。

/ q, y* c( ~" [( K“榆庭，這次……對同和行的損失是不是很重？”微月拿來了乾綾巾，替他拭乾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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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 D! M- @8 T方十一穿上中衣，牽著她的手走到床榻邊，一邊說道，“確實是個大損失，但也沒辦法，同和行的現銀都壓在茶山和東海那邊，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已經是最好了，洋商沒要求賠雙倍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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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在內側躺了下來，方十一只是靠著床柱坐著。

& S  |- p6 p& }7 z2 O, I, `“四少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心造成的？”微月忍不住問，從昨天她就開始在想，究竟方亦承是為了報復方十一才故意將茶葉都換成次品的，還是無心造成的損失，為什麼事情發生了，自己卻避而不見，難道這樣就能解決問題？

如果是故意的，未免太沒用大腦了，同和行是方家的根基，他也是方家的少爺，怎麼能拿這個來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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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W5 S; G3 r' d7 i  A方十一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道，“我也不知道，微月，我希望四哥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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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o* z5 @2 _/ \6 Q  p微月坐了起來，直直盯著方十一，“榆庭，你還記得老爺的樣子不？”

  C% E! V/ o6 Y8 l4 [( t; {) j) \! B方十一點頭，“父親是在我十五歲那年才走的。”

/ P8 j: X. `$ W  ]' i“你不覺得自己和老爺很相似嗎？”微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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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輕輕笑著，將她擁進懷里，“其實也並不是很像，只是我自幼跟在父親身邊，多少學了他一些習性，別人看來，才覺得我很像他。”

自己看自己都不能確定的，就像以前，大家都說她長得像爸爸，但她完全沒這種感覺。

“那，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微月抬頭看了他優美的下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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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讓人去查了。”方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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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M: n' a3 U8 e“那早點睡覺吧，你明天也還要忙吧。”微月拉住他的手笑道。

雖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但實在不想她擔心，方十一便躺了下來，聞著她淡淡的體香，沒多久，呼吸綿長均勻起來。

微月唇角牽起一絲笑，昨晚他都沒睡好，今晚能好好休息了吧。

好困，安神香果然效果不錯。

2 K+ S6 ~5 e5 \# f. w! s! `接下來的幾天，方十一一邊忙著同和行一些善後手尾，重新申請船期，和那些洋商打交道，重立對方的信心，一邊派人尋找方亦承，只是幾乎都將廣州府翻過來了，依舊沒有方亦承的消息。
# i2 X! m. P4 J" E  ~1 k$ [
$ o. e& y% S+ `; R% ]. a7 r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從廣州消失了，只能解釋，是離開廣州去了別的地方，但究竟什麼時候離開的，竟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平時跟在方亦承身邊服侍的小廝也不知自己的主子什麼時候離開的廣州。

. {1 {, J# P# p7 b- S/ d- @方十一親自去找了翁巖，請漕幫的人幫忙把方亦承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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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十天期限到了，福掌櫃終於在最後一天，將茶葉從福建拉了回來，全都是上等的茶葉，那些洋商地方十一比了比拇指頭，道是下次還找同和行做生意。

漕幫也在鹽步找到了方亦承，就在廣州附近的小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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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事情都該告一段落了，然而，生活的意外從來就是一個接一個，全然不顧及你的心情能否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