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19 敵意
# {1 \5 r4 Q( F; F* k
$ ^. x: ]+ }0 v　　史幻咧嘴一笑，一抹臉，突然變成了一個乾瘦的老頭子形象，下一刻，他又變成了一個妖嬈的女人，鶯聲瀝瀝地道：「你看到的我，是這樣，還是這樣？抱歉，奴家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幻魔族啊！」

　　此話一出，下面全體嘩然！

* k7 k- H3 u0 w　　這竟然是個魔族！

　　魔族竟然出現在了日光廣場！

5 v/ `% V! j$ w7 p0 z/ g　　史幻聽見下面的喧嘩，又變成了一個平凡漢子的形象，搖頭道：「準確地說，我也不是純粹的魔族，而是一個人類和幻魔族的混血種。所以，我能在各種不同的人類形態裡自由變化，你們這時候看見的我，跟另一個時候看見的我，有可能完全不同。」

　　喧嘩聲更大了。人潮洶湧，向著木台擠來。

　　人族和魔族之間的仇恨極高，人魔混血，跟純粹的魔族相比，在仇恨之上又多了一層厭惡，頓時讓群眾的情緒更加沸騰了。

- Q% S+ w  m7 E2 y6 H　　看到這個場景，伏流君一言不發，唇畔多了一絲笑意，淡淡地道：「姜風，雖然你在九天國戰裡為朱天國立下大功，但也不能恃功自傲，與魔族為伍啊。」
4 M- P. l& i  p- l
　　他的聲音在沸騰的喧嘩聲裡顯得無比清晰，這話一出口，他就看見下面許多目光裡流露出了不滿，明顯是向著姜風而去的。
6 Z0 g9 M8 f0 @* m! N6 T0 M. _9 L
  T  x9 w9 E2 |+ y　　姜風非常鎮定，他揚了揚眉道：「為伍？你搞錯什麼了吧。」他直起背，向錢松行了一禮，道，「請問錢大人，來自陰陽巷的證詞，能作數嗎？」
- d$ i+ k9 \' ^' S5 C8 l6 e0 z* d) ~
6 `' H( k& Q' h+ S7 r& G  A　　陰陽巷三個字他刻意加重，說得無比清晰。這三個字被一種無名的力量灌入下方群眾的腦中。他們先是一怔，接著立刻意識到，這裡不是九天玄極大陸。而是接天城！
( {9 Z8 i. ~# R2 ?
　　接天城本身就有人類也有魔族，陰陽巷更是公開的存在。雖然這些人離開了陰陽巷來到了人類的地盤，但也不可能像在九天玄極大陸那樣對待他們。

# W, H6 X6 X: m2 ~1 g　　群眾一靜，錢松微笑道：「當然，接天城是天外天，境外境，無論人類還是魔族還是人魔混血，在我們這裡都一視同仁。」

  [7 L% ?+ f( X" f8 Q1 k' u　　他淡淡目光掃過下方，所有人全部噤聲。這樣的話在九天玄極大陸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被人群起而攻之。
3 z) t8 W  k% h& i0 I3 [2 r
　　但這裡是接天城！是接天木所在之地，是接天之力最為強盛，是所有武修力量來源之地！

　　姜風微微一笑，轉向眾人朗聲道：「事情發生在馬車離開陰陽巷不久之後，那種毒液又非常陰險，絕非正常人類能夠擁有的。所以，我前往陰陽巷打聽，終於得知了它的來源。」

　　史幻先前有些臉色發白，這時終於鎮定下來。他得到姜風示意，清了清嗓子。道：「今天上午辰時，一個陌生人來到我的店裡，要向我買烈火蟾汁。我當時非常驚訝。烈火蟾是大荒山的一種特種毒物。就算在魔族也沒多少人知道，一個人類，怎麼會知道它的存在，還要向我購買？」
1 _2 c8 g4 d; y% i5 I& \6 g. c
/ H6 N/ P1 K" O2 S　　他能言善道，下方那些人類充他充滿了敵意，仍然在幾句話之間就被他吸引了。

　　隨著他的講述，他們的心裡也充滿了疑慮——「人類？竟然是人類購買的？」
0 b% R. w& N" \5 B5 R' |" R- p/ H
8 e8 l6 `9 e! `  w" a, X　　這個人魔混血出現之後，不少人就在猜測，難道這件事不是人類做的。而是魔族？

　　魔族想要提前滅殺人類的少年英傑，倒也說得過去。
4 Q6 h( H6 P- o; B
　　但現在這個幻魔族卻說得清清楚楚。購買那種特種毒液的是一個人類！
5 k! C; _4 w/ k- K9 }$ E5 }
　　史幻正色道：「我們做生意的，當然是有買就有賣。這個人類雖然古怪。但開夠了價碼，我手上又有貨，當然還是交易了。如果我事前就知道他買烈火蟾汁這種劇毒，是為了對付九天國戰的勝利者的話，我絕不會像這樣隨便把東西賣給他的！」
1 E  p: S9 S7 B* U6 _  Y0 I  O
4 Y8 W4 O- u; x' \" a& P- Q/ c2 s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相貌憨厚樸實的年輕人，鏗鏘有力地道，「九天國戰是接天城的大事，由神木自動生成，受接天之力庇護，神聖不可侵犯。破壞九天國戰，形同冒犯神木，身為接天城的一員，絕不容許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一聽說事情真相，我立刻決定出面。就算破壞小店的嚴規，就算以後再也接不到生意，我也要揭發這件事情！」

: V& m! Q* L' @4 n, Z5 c3 i　　「畢竟，沒有接天城，哪來我們的生意，哪來我們的力量！」

　　能在陰陽巷混這麼多年，史幻的腦筋真不是一般的機靈。

　　不需要姜風招呼，他就自動解決了人們可能會有一個疑惑。

3 t$ S3 [. W. m! a　　你又不是人類，人類的事情關你什麼事，你為什麼要站出來幫人類作證？哦？你會做這樣的事情，會不會背地裡有什麼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 p2 A4 C9 o" ^6 u8 r/ }　　現在，他理直氣壯的發言不僅打消了這樣的疑慮，還不動聲色地拍了一記錢松的馬屁。史幻眼角餘光看見錢松正微笑頷首，心裡立刻大喜。

　　姜風也在心裡感嘆。不管人類還是魔族還是人魔混血，能力多種多樣。這個混血幻魔族力量不算太強，但光憑這份察言觀色的功夫和應對能力，就不可能混不出頭。
$ s* L  h$ }& K: {( F) K
% P4 k! Y8 v8 o& q5 }　　他轉向錢松道：「接下來的問題，還是請錢大人來問吧？」
8 n: Z+ i6 h( r
! c  e9 R5 h+ t' Z  j) ]6 t5 a　　錢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問道：「嗯，那個毒液你還有樣本嗎？」
/ I+ u/ X. C; h+ h" f4 b
* N6 g8 c( N& b/ O　　史幻道：「有的，我已經帶來了。」

/ }, ^2 G+ w8 f. |5 I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水晶瓶，裡面珠光液體緩緩蕩漾，非常濃稠，有點像一種膠體。
8 s( Z' L( I! G! [% @
　　史幻釋放出一團魔氣，裹住瓶塞，道：「烈火蟾汁毒性非常強，要千萬……」
" _; K+ b" R  o8 j. @
　　錢松不耐煩地道：「這麼一小瓶毒液，有什麼大不了的？」

' ^% C: ^2 r5 o/ h( g　　他奪過水晶瓶，拔下瓶塞，把它往地上一倒！

& n! c4 p' b9 G1 p% }- s　　史幻叫道：「大人不要！」

$ D% h" W$ n7 D7 p. R) `  [　　話音未落，珠光液體倒在木台上，突然間黑霧瀰漫，接著哄的一聲，飛灰瀰漫，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0 g, `- a5 ]3 r6 ~+ I
　　飛灰漸漸散去，裡面露出五個光球。千鈞一髮之際，接天之力自動降臨，裹住了台上的五個人，把他們緩緩放在地上。

　　原先搭建起來的高大木台，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全部化成飛灰了！
, L5 V/ S8 x: ^) Q
5 }1 q3 B0 A8 D. `3 c6 x" G  m　　好厲害的毒液！
0 i' p3 P! c; y/ S1 l& ~+ B; W
　　所有人臉色大變，這麼強的腐蝕性，要是混著之前的水龍灑在了人的身上……
/ x$ i! ]* z, C
　　這一次演示比之前把那個年輕人炭化來得更刺激，人們心裡的散漫一掃而空，情緒重新激盪起來。

　　一個人高聲叫道：「究竟是誰計劃的，把他抓出來！」
. u# D* ]- K/ X) U7 v8 |
/ _& V+ J% D0 v; Z/ r5 s　　「對，揪出來！凌遲處死！」

　　漸漸清明的空氣裡，姜風突然看見錢松向他擠了擠眼睛。姜風一愣，接著微笑了起來。
. e8 E2 S: S3 M" i# @
　　顯然，錢松剛才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現在的這個效果！
1 R, H: @$ E  [7 _$ G
　　錢松清了清嗓子，手指一彈，一顆種子落到地上。轉眼間，它抽枝發芽，把那些飛灰全部掃清，同時長成了一個新的木台，供他們幾個人踏足。
. x; q. D; S$ e
　　他嚴肅地道：「此人主動購買這麼厲害的毒藥，可見心思歹毒。今天我們必須要讓事實水落石出，揪出幕後真兇！」
' S/ [6 A/ C' j- v. `! e9 ~
: ?# T3 l4 h% \& i. I3 u　　他再次轉向史幻，問道：「買蟾汁的那個人長什麼樣？你給我形容一下。」

　　姜風斜眼一看，伏流君臉上微微有些不安，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還算鎮定。

　　果然，史幻搖頭道：「那人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整個身體都遮得嚴嚴實實，我看不見他的實際長相。」

: @' l. G. l  T  r" ]. @7 Y4 c　　錢松道：「身高胖瘦，應該能分辨出來吧？」
+ Q3 d0 z) J; J% z: V. _- V% E% w
  I: U2 e& s; s0 ?3 ?2 \% B( d1 c0 g　　史幻點頭道：「當然，各位請看。」
% F7 V* F& O: r7 }' Z6 K
2 l7 q0 x) B. n　　請看？

　　旁人一陣迷惑，史幻已經抬起了手，雙掌向前平伸。

3 d; c" Q4 _7 \$ C' e1 J/ s　　片刻後，一個光球出現在他兩掌之間，越變越大，最後變得足有三人高！
' K: r. h3 U2 Q, Y
/ [& Y" S/ l2 t7 t/ Y! M$ m　　史幻一邊施力，一邊道：「我是人魔混血，天賦力量不強，不過還算有一點。除了自體變形之外，我還能把十日內經歷過的事情複製留影，重新播放。」

. _% m0 `/ P- l% x) A* E( k　　轉眼間，光球表面出現了模糊的影子，影子越來越清晰，最後纖毫畢露，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楚。影子上面的畫面，正是他的那家店，是史幻的第一視角，正對著店門口。
# A+ F* s6 |, t) q. T" |
　　史幻沉聲道：「這就是今天上午辰時時發生的事！」
* @& ?5 ?* S2 M6 q$ P6 ~
　　話聲中，店門打開，一道黑色的影子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行跡卻很詭秘，走到史幻面前，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這裡有烈火蟾汁嗎？」
; k! W; W. d* j$ w2 l/ I
　　他的聲音也很清晰，非常低沉，帶著一種金屬質感，倒是很陌生。

　　史幻的聲音傳來：「一個人類，竟然知道烈火蟾汁……倒是有，你出什麼價？」

  E6 Q4 Y' P; z; S- @. p　　黑衣人道：「十枚尉級魔晶。」

! B2 L$ r# g4 k* L: v　　這六個字一出來，下面眾人再次嘩然。
6 l3 H6 V8 u, i8 _
5 t- I0 H. u" e( O3 ]　　接天城最常見的交易貨幣是星點，這黑衣人明明是一個人類，卻開口就是魔晶，還是尉級魔晶！這還是一個人類嗎？

　　喧嘩聲剛起就又被壓了下去，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光球，試圖看出那個人的身份。
1 I0 [4 v9 V2 K" P3 R: y, d
8 ~. T- E3 {) F8 L1 d0 v　　這時，姜風突然偏了偏頭，問道：「伏流大人，你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 x3 Y) U. ~1 Z- m4 l( H
  e& k% w. l& Z  f' Z, S) b# Q: E　　伏流君神情從容淡定，臉上寫著淡淡的疑惑。他搖頭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一指光球，道，「這影像似乎是從這個人魔混血的意識裡投射出來的？」
  J: H4 I$ O2 q1 P# z
+ J4 A! c$ B; b) o; N　　他一隻手指支著下頜，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那怎麼知道，這個人的意識有沒有變形呢？萬一他把不同的人或者不同的事情進行了混合投射怎麼辦？」

+ F7 M& x& p% \; S: D　　「畢竟，人魔殊途，不可輕信！」
! \9 z0 e5 u/ B0 |

1月23

8 p, y  y% Y1 {( S: Z; j/ {- y! x% N
8 r8 n8 L3 s9 t3 M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0 我們相信你！

- f& A; s4 g) e3 F2 G8 S9 W　　不管史幻把話說得再怎麼慷慨激昂，他也始終是個人魔混血，不可能被人信任。
1 w% f4 |; Z" L* e( F/ M% }
4 n% o4 P! b4 p+ d& Z# u# Q　　伏流君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挑撥人們對他的懷疑，設法讓他的證詞無效。
7 R! j+ c& L9 T% D6 P
　　這時，只有姜風看得出來，其實現在伏流君的眼底有一絲藏得極深的不安。顯然，購買烈火蟾汁畢竟是他直接出手，史幻這一句句證詞，甚至直接拿出了現場的影像，很有可能從哪裡透出破綻，被姜風一舉鎖定！

　　混帳，要不是錢松封鎖了接天城外出的道路，只許進不許出，他早就遠遠離開了！怎麼還可能站在這裡，等著對方一步步緊逼過來？

9 R6 a/ S' R! ?: D1 k3 A: Z/ J$ F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面上表情穩定，微笑著問道：「人類和魔族，畢竟有天淵之別，我只是對此有所疑惑而已。」
3 O! h4 ?; c* |3 W
　　下面的人嗡嗡交流著，伏流君這個問題提得非常好。見識了烈火蟾汁的功效，史幻跟這件事情肯定脫開不了。但他的能力是他自己說的，影像是他拿出來的，誰能一定保證其中真假？
( |* c+ `( Y) U
　　伏流君眼角餘光斜斜掃過錢松。他現在最怕這胖子出面做保。以接天城的威望和勢力，只要錢松一發話，馬上就能板上釘釘！

　　但胖子顯然也沒有在這件事上插手的意思。他質詢地看著史幻，問道：「說得對，你是應該證明一下！」
' _0 t. }5 D4 x  l4 J/ O" ?
　　史幻微微一愕，突然搖搖頭，嘆了口氣。他道：「看來不說個清楚不行了。我的店雖然偏僻不起眼，但來訪的客人也不算少。十日內除了這黑衣人，還有一些其他人來我這裡買過東西。還在記錄範圍內，我可以回放一下。」他環視下方，抱拳道，「希望被展示的客人不要怨我。至於影響生意什麼的……也顧不得了！」

　　他雙手一拍。光球上的圖景突然開始疾速流動，瞬間定格到另一個畫面上。
$ y7 R7 p; b, p9 ~" ]
( W, Z! `/ ]% G+ l　　史幻指著上面道：「這是九日前，這人到我這裡來買了蛇木果。」
- ]- O% j/ [1 D! }/ G$ l9 c
　　畫面上。一個跟錢松差不多體型的胖子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張嘴就問蛇木果。

: `- r/ H! D: f% c! X* m1 t　　伏流君正準備質疑影像的真實性。一看見這胖子，突然呆了一呆。

　　這胖子看上去非常眼熟，他不久前還見過！

　　這時，人群裡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停下來，不許放了！」

　　眾人愕然看過去，只見一個胖子面紅耳赤，連蹦帶跳地一直揮手。那樣子，簡直像個一直在被拍的皮球。他身邊還站著幾個人。一個人遲疑地問道：「田大人，畫面上那人……蛇木果是什麼？我變天國沒有嗎？」

　　旁邊有人倒是見多識廣一點，解釋道：「這蛇木果產自玄極大陸，還真的很稀有。它的功效……」
0 r$ n: G- g2 v8 g3 i0 Z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就壓低了，但聽話那年輕人卻瞬間叫了起來：「治療性無能？田大人，你，你……」

, F% P1 a9 }" N9 v  h3 v　　這會兒他倒是知道不對了，聲音迅速低了下去。但前半句已經足夠說明問題，姓田的胖子咬牙切齒地瞪著史幻，威脅道：「狗雜種。我不會放過你的！」

) U6 J" x- e! p! A, _5 t/ c　　說完，他滿面赤紅，憤憤然撥開人群。球一樣滾遠了。
$ Z$ g. I9 G; N, L  v
4 X  J/ O3 Q$ N, N; |3 ?　　眾人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間哄堂大笑！

" d. d2 y, a" Y+ \( M( M# p　　伏流君猛地想起來了，這姓田的胖子是變天國的副領隊，不久之前他們還在天空競技場外層的包廂見過。前半程這胖子意氣風發，嗓門極大，很引人注意。現在發生這事，他估計下半輩子都不可能用那麼大嗓門說話了……
! f6 C* x( D4 M  P
　　事情雖然很有點滑稽，但姓田的胖子這個舉動，已經充分說明史幻的影像的確真實。絕無虛假！
8 W% t( }) x3 U) j
　　一想到這裡，伏流君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他不動聲色地掃視周圍。想要找個新的脫身的辦法。
! L* ]% b, J' G; R) c0 W" d6 D
$ u. P, A! o# {1 ~, r& ?" M　　木台上，史幻撓撓頭。嘆了口氣。他現在這個憨厚年輕人的長相老實可靠，非常引人好感。他苦笑道：「老實說，我賣的東西大部分都稀奇古怪，來買的人大部分不願意透露身份，我也理應為他們保密。但現在事關重大，只好顧不得了。」
# b* x9 ~- r) A0 L: S; o
　　他搖搖頭道，「田大人一個人可能還沒辦法取信，我們繼續吧。」
% [4 ~/ G+ N+ k) X; ?
# H5 x4 \: o; K- L3 s- J　　他雙掌一拍，光球上畫面再次流動。

/ c2 l- ]6 i( o0 Z) O　　這時，下方人群裡同時傳出好幾個聲音，一起喝道：「住手！」

　　人群正是安靜的時候，他們的聲音非常突出，一出聲立刻被人集中了目光。

1 W8 G) c1 ^- K! x+ I　　一共五個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幼，大部分都有點面熟，顯然是一方的大人物。事實上也是這樣，史幻賣的東西可不便宜，不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根本付不起那個價格！
5 \4 `9 L* u* [; J" D" Q
　　一個中年人輕咳一聲，耳根微紅，強自鎮定地道：「史老闆在陰陽巷的口碑是出了名的，不需要再放了，我相信你的信譽！」
" N) B8 ]- b/ E& e/ B. r- a4 i
4 K' ^; W# s& }5 X1 M　　另一人立刻接上，點頭道：「沒錯，我也相信！」

　　五個人接連表示了對史幻的信任，旁邊立刻有人輕輕道出他們的身份，都是叫得出名字來的人物。

/ t$ K9 r1 F0 V6 a# o: x7 y( E　　任誰看到這情況也知道，這五個人肯定也是在十天內去史幻那裡買了東西的，買的什麼，他們不願意讓人知道。

　　現在出面的確有點丟人，但總比完全暴露來得好。
$ ]; c$ t. I: N
　　史幻誠懇地感謝道：「謝謝各位，但這裡還有很多人不相信我的話，看來我……」
  H1 t( @$ C8 |% w9 ^
- v5 p" I, @+ N! n0 j9 L　　他的話立刻被打斷，那個中年人正色道：「誰敢不信你，就是不相信我秦太一的話！不相信我的話的人，就要問我這雙掌！」
+ T1 J- g( _) m$ y: v
　　他目光如電，掃向四方，大喝道，「誰敢不信，現在說！」
) g# ^/ q3 _. {. R
　　被他目光掃到的人，很多都垂下了頭。秦太一滿意地一笑，對史幻道：「看，大家都是相信你的。還是今天的事情更重要，你接著繼續往下說吧。」

　　另四人一起應和，一時間，竟然真的再沒有人質疑史幻了！

　　姜風嘴唇一翹，轉向伏流君問道：「伏流大人，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9 u' i% O8 \9 H! p' M! }　　五雙銳利的目光一起盯著伏流君，秦太一是意明武皇，跟伏流君同級，另外四人實力也都不凡。伏流君沒想出什麼好主意，心亂如麻，勉強笑道：「暫時沒有，請繼續吧。」

　　他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他前往陰陽巷的時候穿的是斂息斗篷，這是一件寶器，能夠收斂他的明力，改變明力波動和聲音，甚至連體型也能做一些修飾和改變。就算有影像又怎麼樣？誰能證明影像上那個人就是他？！
( X+ c! U8 o( f6 s2 Q. j! E, F4 e
. N2 K; [) c2 f5 L% b" M' o! w7 x　　姜風向史幻一點頭，道：「繼續吧。」

　　史幻鄭重其事：「謝謝各位對我的信任，那我就繼續了。」

! t( v4 L! B- P! q; f* G3 w! n# C　　影像重新回到今天上午辰時，那個黑衣人在店裡跟史幻交易，雙方說的話都不多，很快就交易完畢，黑衣人交了十塊魔核，拿著裝著烈火蟾汁的瓶子出了門。

+ `; I- O  L5 ^- u! c' {% B* D1 a; }　　錢松皺著眉毛道：「這樣還是看不出來這人的身份啊……」
5 P" D  Q7 ], ~) I0 i- t  R/ h
　　姜風胸有成竹地一笑，朗聲道：「各位看他身上穿的這件斗篷！」

　　隨著他的話，史幻輕拍雙手，把畫面定在黑衣人剛剛進門的時候。
( K) C) R% K; r8 I/ `0 L
　　陽光照在他的肩膀上，照得黑色的衣物閃閃發亮。

　　姜風讓史幻把畫面拉大，指著其中一個細節道：「各位請看這裡。」

' L: [! _1 N) n) E0 E! n　　那個地方光芒一閃，好像繡著什麼暗紋一樣。片刻後，下方有人驚呼：「明力結構……這是寶器！」
) q3 W. q# j5 a8 T
" Y* O( D9 t7 z  N" K　　姜風贊同地點頭：「沒錯，這件斗篷是一件寶器，從這個明力結構可以看出來，它能對周圍的光線進行一些改變。所以，這個人的外型、聲音可能都進行了偽裝，不能相信。」
. k( Q# }3 \: W6 B9 P- Q
5 x) }& S2 @& V　　錢松問道：「那不是更看不出來是誰了？」
( T- {% a9 g& Y: K* m% v
　　姜風搖頭：「一個人的體型能變，聲音能變，甚至明力波動也有可能調整改變。但還有一點難以變化。這就是這個人的步伐儀態、習慣動作。就算有意識地偽裝了，也很有可能在一些細節上露出破綻。」
# k" `- H0 g6 N
) q8 B  f+ \  c1 w　　一聽這話，伏流君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 j4 P$ o. ]$ G9 j: V  v0 r
　　在姜風的要求下，畫面繼續變化，在某幾個地方做了停留。
$ t$ b" S* K- V: e7 S/ t
　　他這樣一提示，好些人看出了端倪。這個黑衣人的動作死板僵硬，動作簡潔，但偶爾在轉身或者抬手時，卻儀態優雅動人，如行雲流水一般。完全可以想像出，正常情況下，他會擁有什麼樣的風姿！

2 }& \; D9 {  |/ z+ k　　「尤其是一些習慣動作，這個人在店裡停留了一共不到一刻，卻三次振臂，這是一個拂袖的動作。」
+ e3 G% e3 m' V  k7 u
3 L7 D$ |1 L+ [5 C  e　　畫面在這裡停住，斗篷寬大，遮住了這人的大部分體型，但這個動作，的確非常明顯。
. g# {; V! o  N! h& J" X
　　姜風微微一笑，面對伏流君道：「伏流大人之風度容姿向來出眾，即使管窺見豹，也讓人無比嚮往啊！」

/ x6 R+ j. L6 Z　　刷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攏在了伏流君身上。
: ?+ T" l( [5 I+ `
　　他正直起身子，伸手向後一揮。他寬大的袖子向後飄動，上面的水紋搖曳波動，如同真正的流水一樣。
. @$ s+ R0 j9 `) O8 @. Q5 d2 J
% B" x( k& ]6 a: ?* W- p& i　　這個動作在平時做起來，絕對風度翩翩，見之忘神，但現在卻顯得無比刺眼了。

　　很明顯，影像上的動作雖然只有一半，但跟現在這個能完全重合起來，就算瞎子也看得出其中的共同點！

8 g: U1 J( n  ]6 W- I2 ~/ |( e' W　　人群嘩然！

  S1 Y# a+ i2 F: S* w& \　　買毒設陷，寧可波及旁人也要幹掉朱天國戰軍的，竟然是朱天國自己的領隊，一國帝師伏流君嗎？！

1月23

4 j3 p; Y9 y, g, j+ h- ~. j& i
9 c3 X' _; ]  r) v+ l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1 挺有想法
6 t6 f5 d: z! k6 n+ v( n
　　 剛才伏流君心亂如麻，眼看著姜風步步緊逼，將要揭露他的真實身份，他卻完全想不到一個好主意來擺脫。

& V" w: \/ g* {2 B3 E　　 腦子裡各種念頭紛繁複雜，姜風的話從他耳邊掠過，他卻充耳不聞。
" x+ A3 x4 @( [8 ]6 Z
, `) ^7 w4 x# C+ U7 U% `2 d　　 他緊盯著姜風，惡念在心裡翻來覆去，一會兒想著早就應該把他殺了，一會兒又想到殺了就拿不到千渡花，救不了姜晨，沒辦法用她來增進自己功力。
' E7 g  f& ]# @/ S5 `" @% Q
　　 他的心亂了，下意識地做出了習慣舉動，沒想到姜風剛好講到這裡，被徹底抓了個現形！

　　 下面的人聽說幕後黑手是朱天國戰軍的領隊伏流君，頓時一片嘩然，人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怎麼可能？！這人又不是瘋了，剛贏了九天國戰，就對自己家的大功臣下手？這完全就沒道理嘛！」

) c- N; z* `* S+ S/ R0 Y* P　　 「就是，肯定搞錯了，這根本沒法解釋！」
! y. L6 c3 i% J/ F& l) {
$ t. A, W) f/ }9 a! |+ t　　 朱天國戰軍二十九人站在離木台離近的地方，姜風結論剛出，大部分人的臉色就變了。之後，周圍人的討論他們都聽得很清楚。
7 R, B8 {! r% F: H  J1 n: H
　　 龔明遠低聲道：「你們怎麼看？」

　　 白郭毫不猶豫地道：「阿風的判斷，當然是對的！」

3 Z9 z5 V, k- H' X) L　　 她這純粹是靠感情來進行判斷，但鐘辰等人紛紛認同了她的說法：「姜風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他會這樣說，一定是認準了。」

　　 安小堂補充道：「沒錯，而且，我看這影像的動作，的確跟伏流君一模一樣！」
  a# i& H5 Y0 x  L: i1 r  @
5 H8 }7 u4 ?- K/ k8 F; @　　 龔明遠抬頭看向上方，語含深意：「那他究竟為什麼這麼做呢？」
; O/ C# \  ]  `: @" r
　　 朱天國戰軍沉默下來，好些人臉色帶著冷笑。過了好一會兒，鐘辰輕聲道：「賽前我就看見了，姜風對伏流君沒什麼好感。只是為了朱天國戰軍出戰而已……」

4 B" @' Q2 b2 @3 G　　 安小堂也壓低了聲音：「而且，我們這二十九個人，世家的可是占了一大半……」

　　 朱天國本國人。尤其是出身世家的，誰不知道兩派勢力之爭？

" S4 m$ d8 Y6 L/ u8 t5 B0 }) ?　　 之前。伏流君費了老大力氣插手大考，就是想方設法地提拔安插自己的人才。
) ^- M" A- Q1 _% x: f/ g- p
( F: L. ?8 \0 s! S5 p　　 但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大考結束，府試名次靠前、足以參加國戰的這些人裡面，世家子弟占了不少，沒有背景的平民占了不少，伏流門生比往年竟然大大減少了！

+ ^; b% I5 h5 Y- a& w3 B　　 而現在，一場九天國戰。三十人裡有一半晉陞心明武宗，外人看是朱天國的實力提升了，而國內的明眼人都知道，得到更多好處的是世家！
, k  I0 S2 M6 o% G3 U6 w: U
+ b$ N  I! O; ^- T) [/ B- ]　　 如果說，國戰之前，伏流君加上朱陽王能跟世家抗衡的話；國戰之後，世家勢力向前猛跨了一步，已經超過朱陽王那邊了。

1 K0 m& |  ^# w$ A  A　　 更可怕的是，朱天國戰軍在九天國戰裡表現出來的凝聚力，以及對姜風的深切信任。很有可能在朱天國內創造出第三方勢力。一個以姜風為首，親近世家的勢力！
, h  g" f. Y! ^4 Q8 s
　　 這是伏流君絕對無法容忍的。情勢所迫，他必須要趕緊收拾掉這個危險因素。

) C$ [& S, O7 F　　 回到國內的話。他不方便動手不說，一動手馬上就會被所有人矚目。滅殺功臣這種事情，伏流君這種國之帝師怎麼能承擔？所以，他必須要在接天城搞定這件事情。
5 b5 Y: a% F" t: H: s
　　 慶典之時所有人防心最弱，潑水時接天之力會放鬆防禦禁令，再加上現場人員混亂，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一個最佳時機！
5 S1 V0 h, C* t
　　 事實上伏流君的判斷也沒錯，要不是醜槐有意提醒。讓姜風生出了警惕，說不定他們真的就要中招了。誰會想到他會這麼快就下手。還是在那種歡慶的場合、在無數人面前公然出手呢？
" Y4 D* A  Z; J5 d
( I" h5 @+ Y" N! @$ h2 }　　 龔明遠輕聲道：「沒錯，伏流君真是太有做這件事的動機了……」
0 G& H" n  {% j8 g3 d/ {7 ]
8 k" g3 E  ?1 f　　 想到這些內容的可不止他一個。朱天國戰軍有一大半的人從小在這種環境長大，拿這種思考模式當本能。一時間，朱天國戰軍沉寂下來，眼神陰沉而冷漠。

　　 自己在前方拚殺，為朱天國爭取榮譽，卻有人在後面捅刀子！

! Z% _% f' ]; r  d, V　　 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這種做法都太令人鄙夷了！

, K/ Q4 W" C5 n% W/ K5 V+ X　　 而在朱天國戰軍周圍，人群的怒火與震驚早已沸騰成了一片海洋。
3 m) X5 b# U& G. N; n$ [. D
　　 伏流君的這個做法，無恥之極！

" T2 W( C1 N' `! U　　 伏流君的臉色微微發白，他強笑道：「只是一些小動作而已，用這一點證據就指證我，是不是太牽強了？」
+ L3 |1 P+ c9 O. J4 Y
　　 「當然不止這一點！」
& @$ [) u" R" o. i5 W$ ~; j
　　 下方突然傳來響亮的聲音，在這樣的嘈雜裡仍然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 h" n( C2 d0 P: g9 }
　　 淺酒向旁邊幾人示意一下，陰陽巷諸人取得錢松的同意，也紛紛上了台。

　　 他們向下方抱拳，齊聲道：「我們也來自陰陽巷！剛才聽到史幻的話，我們非常慚愧！他說得對，我們是接天城人，越發要維護九天國戰的威嚴！所以，我們也必須要出面來作證！」

　　 一個尖嘴猴腮，猴子一樣的半人魔速度極快地跑到伏流君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叫道：「我平常一直在陰陽巷打混，沒事東瞅瞅西瞅瞅，來往的人我全部都看見了！今天早上辰時，你的確到過陰陽巷沒錯！當時你走到巷口時，回頭看了一眼，把兜帽往後面扯了一下，下半張臉，就是這樣沒錯！」

0 A" C: N7 G  d1 }( d; s1 k! \　　 伏流君臉色微白，神情卻非常冷淡：「空口白話，無憑無據！」

　　 另一個跟這個半人魔差不多身材的傢伙踱著方步上前，他不知道是什麼種族出身，嘴巴極大，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朵旁邊。他就這樣咧嘴一笑，尖聲道：「我平常也在陰陽巷打混，今天上午我跟他擦肩而過，他不小心掉了這個，我幫他揀起來了……」
7 s0 J2 I9 @- L+ v5 Y
& S- X# [, s, j2 Q1 w/ x, U5 N+ f8 d　　 他拿出一個玉牌，在手裡亮了一亮。
: o4 C$ y, p" H8 E" v
8 a$ S4 [( u5 |+ C1 \2 f　　 誰都知道他所謂的「幫忙揀起來」是什麼意思，明顯就是擦肩而過的時候，從他身上偷過來的！

* D! M' b- V. O/ A: I　　 陰陽巷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四里長的巷子裡，你有可能買到任何東西，也有可能遇到任何事情。所有人進入那裡，只要實力不夠，都要做好冒險的準備。被偷一件東西，根本算不上什麼！
+ ^. ?: P- g5 x- k6 Q1 I
" O4 R( x1 K: U2 T* a! X! E* x　　 伏流君一看見那塊玉牌，臉色立刻就變了。
2 G+ [. j( Z0 A2 x
　　 那個玉牌玉質柔潤，最關鍵的是上面浮刻著一個鸞鳥的圖形，那圖案，正是朱天國的標誌！

　　 這個物證，的確比前面的人證有力多了！
  D- L1 V- W+ F# |) Y3 T
6 o8 C% z, I9 C' u$ d　　 姜風也沒想到，淺酒竟然在陰陽巷找到了這樣的人，他們不像史幻，可以直接說明這個人在自己的店裡買了什麼。但他們的旁證，也足以說明伏流君的確在那個時間到過陰陽巷，他絕對脫不了身！

　　 他轉向伏流君，微微一笑，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2 t1 A# l  ^$ W/ q5 g1 K) i  |　　 伏流君死死地盯著那塊玉牌，突然一聲冷笑：「我只想說一句話——這世界上，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偷的！」

- B6 N! R& U( ^, T5 o& P　　 他突然揮手，指尖一道金光正撞向矮小半人魔手上的玉牌。被這道金光一激，玉牌上面突然閃耀出更加強烈的光芒，傳出了極為強大的力量波動！
, a8 p1 D; g2 j. t
　　 姜風臉色微變，這股力量波動，比先前那條水龍自爆的感覺更強。而現在木台周圍的人，比剛才更加密集。如果在這裡產生自爆，產生的傷亡一定是個天文數字！

5 [$ A' G# L* `7 |( }　　 他叫道：「住手！」同時飛身而上，向玉牌撲去！
& w; \: {  `- M8 q- Z0 Y
( j) J! {* b. B2 w　　 他的腳剛剛離地，身邊突然「啪」的一聲，傳來一下清脆的響指聲。
. i& Q& d1 h* S& D% b
( p% L% X- u) e　　 瘦小半人魔感覺到了手上的東西不大對勁，他的臉頓時黑了下去，下意識地就要把那東西扔開。玉牌脫手，在半空中光芒更盛，中間的巨大力量已經不可避免地將要爆發了——

　　 這一瞬間，半人魔周圍三米的空間完全凝固，他驚駭的面容、飛在半空中的玉牌、頃刻間趕到的姜風，全部都凝固了。就像有一個無形的琥珀，把他們全部籠罩住了一樣。
( J7 L# A2 Y8 W" n
8 P& ?# N) h/ T& U0 u  E　　 錢鬆放下手，搖搖頭，嘆了口氣：「怎麼會有人以為，能在接天城為所欲為呢？」
- u, {) H- j0 Y. n
　　 他拍拍自己的肚皮，溜溜躂達地走進去，取下玉牌看了看，「嘖」了一聲：「竟然還是在萬星關換的州級寶器，還挺有錢！」
8 X# X2 {4 |, [" c( E  Q9 K% c
# C9 ]/ M. z" Z) |8 a% j　　 他手指一捏，外面的玉石頓時變成了粉末，露出了裡面的一個粉色核心。金光正是從那個粉色核心的深處發出來的。
1 G* J* P4 K; a: K$ u; k
　　 錢松雙手一搓，將要爆發出來的金光立刻被完全壓縮了進去，粉色核晶重新變得黯淡無光，好像一塊普通的紅石頭一樣。
1 B( h% l( j, y8 J. W' O' g
　　 他拿著那塊紅石頭在伏流君面前晃了晃，道：「在接天城的禁令之下使用萬星關換來的寶器，你還挺有想法。」
) T7 P/ M  P2 X) k/ \
; e- S& ?* X; Y' [. @6 P% {　　 這時，伏流君也被「凍」住了。他的腳離地約有三尺，身上有一層淡淡的金光還沒有消失。

　　 顯然，他另有防身之法，根本沒打算跟姜風等人同歸於盡。他只是想製造一場混亂，好利用這個機會逃跑！

6 c" a9 K' V, k6 A　　 接天城現在封鎖住了，許進不許出，他的確沒辦法離開。但不管怎麼說，這裡不可能永久封閉，逃走之後再想辦法獲得轉機，總比被當場抓住來得好！

/ U* m/ g4 _  s7 `% A4 e　　 他完全沒想到，錢松這個代理人對接天城的掌控竟然能到這種地步。現在他意識猶存，身體完全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胖子咧嘴一笑，極其輕蔑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3 R% \5 w- Y, g0 {
　　 他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 @) a9 Y0 x( F2 E

1月23

* ]  T, Y0 ^* l3 N. Z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2 超品明心種
; h8 T5 r  l- M) n& R: I6 k4 K/ o
( h8 J. m0 m" D  p* ]1 _: h　　現在這個時候，不管什麼樣的屈辱，伏流君也只能受著了。
4 ^. h9 Y" F& {) _$ d9 v' P
　　他這個狗急跳墻的舉動已經充分說明了事實，他的確就是幕後黑手！

, R- s' |$ t: I9 V8 ^　　他潛心計劃，輾轉抹去自己的行動痕跡，誘使呂代業等兩人行動，無視朱天國整體的利益，就是為了削弱自身國內敵人的力量，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
! d6 Q9 E! G/ x# ^0 S$ O4 _  ?5 O$ ]
　　武修在九天玄極大陸的任何一處，都是一筆極其珍貴的材料，是人類藉以與魔族對抗的力量。尤其是年輕又強大的武修，如果他們能順利成長起來，就能與高級魔族強者相抗這種魔族，是人類最強大、最麻煩的敵人。
* c3 {5 n7 n" y( p8 X& t8 K( H# i
　　伏流君這種行為，說小了是無視朱天國利益，說大了就是損害整個人類整體的利益！

! D9 j% ^- P% K8 u/ I　　下面人群裡有人輕聲一提點，就有更多的人想到了。一時間群情激憤，無數人揮舞手臂高喊：「不可容忍，必須嚴懲！」

　　錢松望著下方，表情極為嚴肅地點了點頭：「各位請放心，接天城絕不會容忍姑息這樣的行為！」他又轉向姜風，問道，「你打算……」

　　他話還沒問完就楞住了。

　　錢松是醜槐的代理人，在接天城範圍內有相當高的權限。剛才玉牌的力量來得太急，他瞬間凝固了空間，連玉牌周圍的姜風也一起凍住了。

　　解決玉牌的問題之後，他立刻就放了姜風和那個半人魔，僅僅只拿住了伏流君。
7 V9 J3 H/ h% C; v) g3 S0 O
0 }$ h* ]4 [" K　　現在，那個半人魔已經能動了，他正驚訝地揉捏著自己的手腳，心有餘悸地看向錢松手裡的粉色核心。但姜風卻仍然僵立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錢松頓時大驚。想起出行前醜槐看似平淡其實重視的囑咐，一手按上姜風的手肘，沈聲喝道：「解！」
  U/ C& t/ [+ I; p+ u4 k% K  I/ G
2 y2 g' Y- ?* d- p9 l　　他話音剛落。姜風的眼珠子就轉了轉。接著，他眼神表情微變，肢體也恢復了靈活。
1 b( i2 a% k3 \
9 P. h- ?) c) t. ]6 C3 W8 X　　錢松鬆了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打從心底覺得有點不對。力量之間自有感應，姜風恢復正常，好像跟他解凍的行為沒有關係？

  J3 y. ~0 H$ H4 O: }* d　　不過這時候他沒空多想，只能狐疑地打量了姜風幾眼，正色問道：「惡人已經拿下，你打算如何處置？」

　　姜風有點心不在焉。他瞥了伏流君一眼，道：「他違反的是接天城的禁令，接天城自有規則，錢大人依例執行即可。至於朱天國內……自有國主處置。」

　　錢松點點頭，道：「好！」
0 P1 d: H1 N. e. t, x( h% t
, |* |& @) j0 y7 W　　陰雲重起，雲層中雷聲隱隱。混合著這雷聲，錢松的聲音更如金石一般，響徹全場。他朗聲道：「接天木都，烈焰城、陰幽城範圍，一概禁止爭鬥。若有違反，接天之力當嚴厲處置！朱天國伏流君，意明境界。在烈焰城兩度使用惡劣手段進行攻擊，破壞九天國戰慶典，危害範圍極大！其用心險惡，無視接天規則，必當嚴懲！」

　　雷聲隆隆，越變越響亮，錢松借天之威，整個人陡然拉長，從一個滑稽的胖子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
- j  c* p; a6 Y5 z+ T+ a. ~
　　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向伏流君，大聲道：「號令接天之力。剝奪此人的明心種！」
9 G7 z  v; @1 Y1 q! R" q. ?) Y
　　一道電光從雲層中直落而下，瞬間籠罩了伏流君！

　　電光速度何等之快。伏流君就算沒被束縛住也躲不開，更何況現在他仍然被接天之力束縛住，根本動彈不得。
4 f# q1 d& W" S
　　電光中，他發出了一聲慘叫！慘叫過後，痛苦的呻吟連連，只見光芒中，他整個人一會兒擴大，一會兒縮小，他身體裡有某股力量不斷膨脹又壓縮，左衝右突，始終無法脫離他身體的束縛。

　　這個過程比地獄還要煎熬痛苦，伏流君意識清醒地感受到這一切，他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風度，只能緊緊抓住自己的頭髮，撕扯自己的衣服，在木臺上滾來滾去。
- T7 Y% {& s% G$ {1 R9 a  N
# }. F8 g  E  C, L  Z2 h　　姜風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他，臉上無喜無悲。
% a& G% V. @) s" l
　　當初刺木奪走姜晨時，姜風對伏流君的恨意達到頂峰，但那個時候，連他自己也無法忽視的是，憎恨之下極大的恐懼。

　　那時候他只是個普通的少年，會兩招武技把式，沒有明力相助，在刺木面前連螻蟻都不如。
3 P: g3 }" d/ f/ A
7 _$ H9 @: R. N6 o$ f　　而刺木，不過是伏流君的手下，還不是最強的那個！

& \& M  s; m- L- A; `' \　　擁有這樣的手下，他真正的敵人，奪走小姐的那個，該有多強大？自己終其一生，真的能到達那個地步嗎？他真的有機會奪回小姐嗎？

　　姜風最大的好處是，即使恐懼，也絕不逃避。
8 Z/ z/ _) J0 P; e0 e
. ~" P( U& w. }+ F, T! V5 [　　敵人的強大沒有變成他逃避的藉口，只會壓迫著他一步步前進。
! M) u+ w# d; {# X
1 p/ @- E1 {( j4 s3 {6 }　　敵人再強，也許他終其一生也無法打敗他，但他必須前行！像這樣努力，他可能會獲得一線希望，要是停下來，他就什麼也沒有了！

　　想起那時的心情，再看著現在在腳下痛苦翻滾的伏流君，簡直恍若隔世。

2 x" T  H/ M( {8 P  b* g　　事實上，單就力量而言，現在的伏流君仍然比他強，強得多。九天國戰之後，他也只是個身明武尊，而對方已經是一個意明武皇。單打獨鬥，對方分分鐘就可以收拾掉他。
% }; o  F* ~" }5 j3 O5 |( N4 D
+ O/ N1 i* p# ]' f　　但現在姜風俯視著他，心裡毫無戰意，只有輕蔑。

　　是因為他現在如此狼狽嗎？
, }+ |0 T4 l0 ?
　　不，並不是。
& Z# Z8 X) }  {0 O4 A
5 e8 w* y! u5 `4 ~- v% o: e1 @　　被勢力之爭糾纏，忘記武修的初心，使用陰謀對一車三十個朱天國年輕英才出手的伏流君，早已失去了自己的強者之心！
  v2 @8 v- q* g8 ?, @* Q9 N
　　就算現在沒被接天之力懲罰，他也會因此而逐漸流失明力，變得越來越弱。
* {" _$ M, n1 T5 F9 J, \) C
6 w2 R1 f7 A$ Y# u) p8 q+ s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他的敵人！

0 Z# p/ `4 z: A. j- A# x　　這一刻，姜風的心底突然掠過一絲明悟，他擡起頭，看向天空。
5 J) d! p+ J9 S
/ Y# f6 W7 X+ U0 y/ n　　天上陰雲密佈，電光道道直落，不脫伏流君身周範圍。

  l8 D# p# b: J7 u. t　　他身體的劇烈膨脹和收縮漸漸停止，體內的那股力量越來越淡。最後，力量猛地一收，一顆金色的種子從伏流君的頭頂上出現，沿著那道電光，漸漸飛上天空。
4 E( v3 j, `( U
　　明心種！

- V- n; V3 n6 |! N' P+ m; [3 L　　接天之力徹底摧毀了伏流君體內的元枝，強行讓他已經成長的明心種恢復了原形，脫離了他的身體。

- L% r, ]5 L2 E% u1 O$ Q　　沒有了明心種，伏流君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不，元枝成長後又被摧毀，他的身體受到巨大傷害，看他一口口吐血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比普通人還不如了！

　　電光中的明心種通體金色，比九環明心種還要燦爛。

　　不用解釋，周圍的人也知道這是為什麼。
# ~1 p$ e% u" _2 n2 i3 y
　　伏流君畢竟曾經是個意明武皇，最高的時候還升上了魂明武君。明心種在他體內經歷過無數次明力的洗煉，通徹清透，純粹程度遠超任何等級的明心種。
6 L7 i! t, p; K2 a3 y% C6 a3 j5 e
　　但沒一個人敢對它有什麼企圖。此時所有人心裡充斥的，是極度的震撼與恐懼。

　　他們從沒有這麼清晰地意識到過，明心種是接天木的賜予，而這賜予，是隨時可以收回去的！

　　一旦它收回賞賜，他們馬上就會被打回原形，變得比普通人更不如！
/ Y# j/ y. b4 J% X( V- `9 u: O" B
　　木臺下，一個接一個的人跪了下來，匍匐在地。

　　天威之勢，無人不懼！
9 s! k% V/ o0 {5 }& G( `1 {
　　姜風擡頭仰望天空，眉頭也微微一皺。擁有天心種，他跟接天木的關係比所有人都更密切。但他從來都是發自本能地討厭被威脅，接天木這時展現出來的威脅太強烈了，就連姜風，也忍不住感覺到一股戒懼。

　　這時，天空中發生了變化。

, E! z( j; z. W7 {  `　　伏流君癱軟在地，電光漸漸消失，上方密佈的雲層也逐漸散開，露出更高處的陽光。
& I& r4 _6 j% C& N! W
" L( d+ x1 c1 U　　陽光聚攏，形成一道金光，落在姜風頭上，籠罩住他整個人。

　　那顆金光燦爛的明心種懸停在金光中，緩緩下落，最後落到了姜風手上。
7 Y$ ~6 p2 q  K) {
4 X, c6 {: B& I/ M3 z3 F0 u& m　　姜風一楞。
" S0 K) x  @+ ~( h+ V) C3 n" a
　　錢松彷彿聽見了什麼聲音一樣，上前一步，沈聲道：「明心種是接天木的恩賜，被賜予的絕不會收回！只有嚴重違反接天禁令、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剝奪明心種，而此顆明心種，當還予人類！姜風身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與事情真相的揭發者，理應受到撫慰與獎賞。此顆明心種，由姜風全權處置，任何人不得插手！」
2 z6 h: |+ B4 m$ b
3 o  D, z  t( q# b2 ]; [+ O　　聲音隆隆，響徹四方。

　　此話一出，無數人目光緊縮，看著姜風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火熱。

　　這可是一顆超越了九環明心種的極品明心種！一個武修要是有了這樣的起點，天生就比別人跨了一大步！
  D2 ]% |! v2 x: q
/ s* t5 ~& ~6 Z/ m9 M　　這樣一顆明心種的處置權能帶來多大的好處，不用說也能想到！
. C" r0 K5 l# q  T1 Z# _
. G0 }& u8 Q$ K3 `4 |5 b　　好些人開始在心裡盤算，要用什麼方式來跟姜風交易，好從他手上得到這顆種子……
3 w/ x$ h0 [; `- O$ P" k
7 `; I/ l  f( ]　　雲開霧霽，日光廣場徹底恢復清明。

& [& x: C7 D/ [* u$ R　　錢松舒了口氣，厭惡地看了伏流君一眼，道：「接下來怎麼處置這個廢物，你們隨意安排。趕緊把他帶走吧。」
. O+ h2 |+ m! X0 @* i2 F2 R
　　他隨手一點，金色的明力凝結成柱，形成一個金籠，把伏流君鎖住。接著，錢松伸手一抓，金籠變得只有巴掌大，隨時可以拎起來到處走。

8 {( C8 \0 [1 ]& ~, @0 ]$ b) B4 `　　他早已恢復原形，但這樣輕描淡寫地對明力應用自如，比剛才的頂天立地還要驚人。

2 r, s4 S/ X: k$ r& @6 S& J　　在下方震撼地目光中，錢松微微一笑，朗聲道：「先前慶典進行到一半，就被無聊人士打斷，現在，也該進行最後一步了！」
+ I. x+ i' A9 Q% ?
　　「現在，開始頒發九天國戰個人戰獎勵！」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3 親生的和後養的 (180月票加更)

　　 一場慶典高潮疊起，喜怒哀樂接連不停，包括朱天國戰軍自己在內，都險些忘記了團隊戰之外，還有個人戰。
7 Z  u1 g* s/ {2 p, Z
　　 團隊戰只獎勵勝利者，獎品之前已經發過了。
% ?) f& I; `: W7 Z. |5 y
( K& a: b& H* H9 B: @　　 個人戰的獎勵是什麼？朱天國戰軍低落的心情稍微振奮了一點，紛紛抬頭看向上方。

　　 錢松朗聲喝道：「九天國戰個人戰與團隊戰二戰合一，在團隊戰中統計積分，進行名次排列。最後排出前十位，進行獎勵！現在我將從後往前，報出他們的名字，請優勝者上台！」

2 q) _  P5 Z1 {　　 「九天國戰個人第十名，玄天國岳麓！」
. o1 s6 S# k# l/ B, C; v
　　 錢松報出名字的時候，金光同時在空中一閃，雲層變幻，最終凝結出一行巨大的字跡。
- b0 m- f  \8 y
　　 這現象以前只在接天榜頭名更替時出現，此時再次呈現，聲勢赫赫。

　　 岳麓在九天國戰之前就上了接天人榜，人人都以為他在國戰裡會取得一個非常出色的成績，結果現在才排到第十。當然，第十肯定也算不上差了，只是跟賽前對他的期待相比，就差得遠了。
; H" S1 p6 s1 [, J" t, D- e) Z
5 |" @+ i  ]0 M: g7 X　　 「九天國戰個人第九名，朱天國安小堂！」
( s- {: W/ D5 |+ p9 t; k  i. n. Z
2 C2 l: _3 K6 _. [6 Q- W( Q　　 「九天國戰個人第八名，朱天國白郭！」
2 I& t  {2 ^9 }! @
' L" u3 c! \0 @7 _0 @( H　　 連續兩個朱天國人！

　　 下方眾人相互對視，交換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對朱天國來說，這只是個開始！

　　 最後的儀式開始前，錢松就已經通知了散落在接天城各處的前十名，讓他們過來參加儀式並且領獎。

　　 雲層不斷翻滾，字跡不斷變幻。

  x) N: f' r! [/ k　　 「第五名，玄天國君且去！」
' D% p$ Z6 p; }: k: ?, i
6 G. u, ]) k( H& s　　 「第四名，鈞天國顧鎮！」

　　 「第三名，朱天國鐘辰！」

) X4 |$ H' v( M( Y" p8 l　　 「第二名。朱天國龔明遠！」

　　 「第一名——」
( T7 _- n. H# O' D, _" u
0 j" t; S. X! N  L　　 錢松深吸一口氣，聲如驚雷，「朱天國姜風！」

　　 天空中雲層定格。五個龍飛鳳舞的雪白大字在藍色的底色上凝固，被陽光照得無比燦爛。
1 F% y; g3 T7 ?/ a% Q7 @# J
　　 姜風。這個奇蹟的名字，從今天開始將響徹整個九天玄極大陸！

0 }$ p5 ]' w& `; |; q5 b4 k" I1 w　　 一個接一個的人走上木台，一上台，他們的身上就多了一道光芒，光芒過後，一件帶著本國標誌的披肩披了下來。
% l' A+ i) u  s: r
　　 這個過程把參賽者與自己的國家連接在一起，原本是一個非常激動人心的情景，現在。卻讓人有點心情複雜了。

　　 九天國戰個人戰前十名裡，朱天國就占了五席，更包攬了前三名。
+ U& Q2 ^0 O' w3 `+ @+ w
　　 五條鮮紅的披肩如同五把鮮紅的火焰，在十人的行列裡無比顯眼，簡直讓人震撼。
+ I1 j4 c& o8 S5 r
　　 以前的九天國戰裡，從沒出現過一個國家占這麼多名次的時候！

　　 而所有看過國戰過程的人都知道，這個奇蹟，是姜風一手創造出來的！
) w2 J& L0 V6 Y1 }1 F- a& M2 `' S7 x
' J4 v0 K7 [0 t　　 下方一片安靜，片刻後，爆出一聲響亮的歡呼。最後。歡呼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最後，采聲震天。無數人高聲齊呼姜風的名字！

　　 朱天國五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笑容。

$ P- m1 P7 l8 C! X4 t8 q: N6 v　　 龔明遠喃喃道：「奇蹟果然是可以被創造的！」
2 s5 d5 _% V: F5 g$ N9 P- g% L; Y
　　 鐘辰道：「沒錯，我們這次，就是為創造奇蹟而來的！」

' `3 ^% y2 E9 C3 m2 T7 k　　 五人同時揚手，下方的歡呼聲頓時再度拔高了一個台階。天空中，雲層變幻，無數明力凝結的金花向下方灑落！
/ W2 y7 A$ v/ f
　　 ……

6 b, a) _+ O# U8 k　　 ……

, r) f! P) R2 L$ t) F- }　　 接下來就是頒獎了。
  A  N$ x8 A7 H/ @% P& V
　　 國戰本身就讓他們的境界突破、明力提升，但真正要把這境界與明力化為己用，還要一段時間的鞏固。

　　 所以。這時候發給個人的獎勵，不是直接的等級提升。而是特定的寶器。

　　 姜風身為國戰第一名，今年的「九天第一人」。獲得了一件國級寶器，兩件州級寶器。
7 J' g1 M% E! w) @$ Z7 {* }
　　 第二名龔明遠獲得了三件州級寶器，以下依序遞減，基本上保證了每個人都有三件寶器，只是等級不同而已。

2 D0 w2 f; s2 k　　 一道道亮光接連閃過，不同的寶器憑空降到他們面前，一時間，木台上方流光溢彩，簡直變成了寶庫！
: n! f3 ^7 a' Y4 C
8 G& [" j3 g- `% b0 s　　 下面的人盯著這些寶器，目光無比火熱。
' _5 F; u6 Q+ P  O5 p" ]# G$ {" X
　　 國級寶器！除了泰倉城那個大型禁魔陣法以外，這還是姜風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寶器。

　　 大部分國級寶器體型都非常巨大，不這樣無以容納太多的部件，承載更多的明力結構。

　　 但從萬星關的兌換品就可以看出來，接天木賜予的寶器從來不受這樣的限制。
& ^7 `1 g' J, l
　　 放在最上方的那件獎品只有巴掌大，盛放在一個玉色的盒子裡，裡面的東西像明膠一樣，金黃色半透明，非常好看。
- g/ o3 A' a* l1 G, n6 I# N# s
　　 這也是寶器？
6 X9 [3 e; G2 W4 z
　　 姜風好奇地拿起盒子，手指碰了碰裡面的「明膠」，突然間，它化成無數細微的顆粒，順著姜風的手指流了上去，覆蓋了他半個手臂，直達手肘。
7 V  f5 i( X3 w8 u7 _0 e: }0 M
　　 同時，他明顯感覺到，從自己的天心種裡投射出一個印記，進入了這流動的液體裡。一瞬間，他就知道這是什麼，也知道怎麼用了。
, M0 L6 i$ ?, x( U" X" u
　　 這時除姜風之外，其他人也紛紛拿起了自己的獎品細看，臉上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錢松滿意地看著他們，道：「國戰寶器針對個人，只限本人使用。你們拿到之後，明心種會自動對它進行刻印。這樣一來，它就跟你們的明心種綁定了，絕不會丟失，也不能讓給別人使用。如果你們死亡，這個寶器會馬上自毀。」

　　 他的聲音很響，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同時，他的目光淡淡掃過下方，有些人跟他的目光一觸，立刻低下了頭。
) e( w& |2 z* i5 B* ^: U
　　 這些正是覬覦寶器，心懷不軌的份子，正在心裡打著鬼蜮算盤，聽見錢松這樣一說，立刻就感到了失望。

　　 只限本人使用，就是說不管主動還是被動，這寶器都沒辦法轉移了！
& K$ t: ?0 ~. Q; D  q
! e: n# N3 C2 B) t/ {+ a& p　　 毫無疑問，這是對擁有者的保護！
: Y! m$ U6 T7 `% Y! s$ f1 I7 O/ @
　　 姜風轉動著自己的手掌，目露驚嘆。

　　 這件寶器名叫「閃星砂」，正是獎品中最出色的那件國級寶器。它看似一個整體，其實由無數細小的顆粒組成，如果目力夠強就會發現，每一個顆粒表面，都有一個細小的明力結構！
+ l7 s! h. c  T* g$ [1 d
　　 這巴掌大的一團由億萬顆微粒組成，也就是億萬個明心結構……所以雖然它只有這麼小一點，等級也能到達國級。
6 n, d( j9 r- t& L. R
　　 這種手法，姜風以前從來沒想到過，不愧是接天木出品。

2 J# Z9 h% M/ t. E/ O: a( w# L　　 閃星砂隨心而動，可以任意變幻出無數形態，攻防一體。它的每一粒砂子都極盡相似，又各自不同。它們既是一個整體，也是無數個個體。
% g1 E6 ?) J# B5 v
' U: N- _6 N( q/ I! x　　 發現這一點之後，姜風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 K$ N* Z& t6 t& D. L　　 也許，閃星砂還可以用其它用法？
% ~0 B1 x" v5 A' t9 G: [4 R, [
4 B  C# H  V: T- {& @　　 姜風眼角餘光掃過下方，伸出手掌，閃星砂先變成細薄的長刀，接著變成銳利的尖刺，最後變成薄薄的淡金色手套，消失在他的手掌上。他握了握手，笑道：「好東西！」
# ]8 Q5 Q+ S  c" t$ A
- i- y) A; l7 I5 F2 P) J　　 龔明遠和鐘辰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鐘辰羡慕地說：「當然是好東西，國級寶器呢！」
& F# p/ B1 Y8 a1 x3 \
　　 他沒有打聽這件寶器的名字功用，對於任何一個武修來說，這都是自己壓箱底的絕活，輕易不能告人的。

' g8 G8 x* ]9 U' n, M　　 龔明遠盯著自己面前的三件州級寶器，輕聲感嘆：「嘿，州級寶器，還是三件。我以前做夢也沒想到，我竟能拿到這些！」
8 N/ V: c! d( y( o( ]! I1 l
3 v* [! O9 K6 j# h$ i) O3 E$ T　　 由於寶器師非常稀少，寶器遠沒有在武修中間普及。龔明遠是龔家的繼承人，當然不至於如此。但就算這樣，他一生中能拿到一件州級寶器已經算不錯，大部分情況下還是家族所有，而非個人所得。
0 V! G2 F2 f& d; j
5 n9 w* U* |6 t4 S; C& B  C　　 現在他只有二十出頭，就已經得到了三件州級寶器，還是板上釘釘歸他個人所有的！
* v5 U5 y: r( k2 Q' Q8 o. o! C3 \
　　 這樣一來，他在龔家的地位也一樣板上釘釘了，而龔家有了他，家族實力排行也必然向前一個飛躍！

, ~. n+ z9 H6 M1 p　　 擁有三件州級寶器的心明武宗，不光是在朱天國，在整個九天大陸也排得上號！
: }2 o( \& U; F
; X( t8 ?5 J9 s  Y5 f: F8 Z; f　　 一時間，龔明遠心中意氣風發，他轉過身，鄭重其事地向姜風行了一禮，卻什麼也沒說。
3 j; V( u+ ^5 F" Q8 I' v, C3 V1 c% h
　　 大恩不敢言謝，他從姜風那裡得到的東西，已經遠遠不是一個謝字可以表達的了。
! \# O' }) b1 p% s- _1 U' o. F
　　 姜風微微一笑，又拿起了自己的另外兩件州級寶器。

　　 這兩件寶器同樣不大，一件只是七根針，名叫「定魂針」。剛一意識到這個名字，姜風就想起了葉宵。
/ D+ ~3 P# Q; B
　　 不過定魂針的作用是：增進精神力、穩定神識、清明意識，驟看上去倒是跟葉宵沒什麼太大關係。

　　 另一件是一顆珠子，名叫「摺疊珠」，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姜風還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綁定之後知道用途，他就呆住了。
6 o7 [  N  o+ s- c0 q
　　 這件寶器能夠對另外一件寶器內部的明心結構進行壓迫、摺疊、複製，從而使原有的寶器提升一級！

　　 也就是說，如果把它用在定魂針上，定魂針這件州級寶器就能升到國級。
* x# G8 V  a/ n' |4 F  y; P
　　 這相當於是接天木給了姜風兩件國級寶器的獎勵，其中一件還有相當的自由度！

3 m+ L2 i% f$ ~; K2 h, L7 C7 N( z! t　　 乍聽上去，三件寶器變成了兩件，姜風好像吃了虧。但其實遠不是這樣。

　　 一件國級寶器的價值，遠遠超過兩件州級寶器，三件都比不上！
  r4 s3 i8 u( N
; d$ T' B# \4 w　　 接天木這分明就是又不動聲色地給了姜風一個好處，關鍵是一點也不違規，以後對九天國戰的優勝者，還是可以照章辦事，維持一國兩州的比例不變。

2 M: \$ M: V3 t$ Q2 g　　 果然是親生的跟後養的區別啊……

$ {' Y3 H+ J8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4 投靠
, e$ b$ E3 S% L* t* ?
　　姜風在心裡感嘆了一陣，把三件寶器全部收了起來。
. ]+ y7 T; }1 J
* v- K/ j3 V3 o% \. R9 h+ W　　他已經想好回頭把摺疊珠用在哪裡了，再沒有比那更合適的地方！

　　姜風覺得自己也挺勢利的。不久前還在對接天木對武修的控制驚疑不定，現在拿到好處就覺得接天木挺不錯了。

　　人吶！不過誰不是這樣呢？

3 f4 M  @# T* j$ }/ r& D7 X8 ?0 @　　此時，日光廣場周圍一帶，人們的情緒已經達到了最高潮。
6 A2 l8 X; v! k% o$ w  Y( c2 z/ X
5 f. ~' t; j+ q8 F) s　　錢松再次宣佈：「此次九天國戰到此結束，優勝者為——」
" m  J* W+ i6 j6 j; d5 A1 n
0 g/ S# L+ d; P3 x# w# v" x' x　　他從後往前，鏗鏘有力地一個個唸出這十個人的名字，每唸出一個，下方群眾就跟著響聲。熱情的呼喚聲幾乎要震破天。
4 H( f0 Q6 N4 Q' @* r
　　最後，錢松以前所未有的洪亮聲音道：「今年的九天第一人為——朱天國姜風！」

　　「姜風！姜風！姜風！」

0 j, E$ X. i2 S, \　　這一刻，姜風的名字如同巨浪，從無數人口中發出。他們前呼後擁地向木台擠來，眼中寫滿狂熱。
7 x0 g. Q- @; y! R3 @* J
　　往年的九天國戰慶典從來沒有興奮到這種程度，而顯然，今年別有不同！

7 q3 t% Y7 Q- f7 v　　……
0 K2 Y+ H. C: O  I2 [' y% L7 ?
) ^* f5 b& |* Y% J: T　　……

$ S6 }$ u; c2 T! w/ u# H- D& U　　夜晚，朱天國館燈火通明，舉辦的是國戰的慶功宴。
: n0 t2 ]  h" H, v2 h8 M# ?4 p7 w
　　這是屬於朱天國自己的慶祝儀式，不會有外人加入。

　　即使如此，國館外面也不斷有人過來，成車地送來禮物，以示慶賀。

　　誰都看得出來，這一戰足以改變朱天國在九天大陸的地位——如果伏流君事件至此解決，國內勢力正常發展的話。

　　不過不管怎麼說，送些禮物，提前做個交好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 E$ p) ]- A+ Z0 a( ^, i7 a　　現在關於九天國戰的事情，姜風知道得更多了。

5 ^: i. E% ]: S; o　　今年國戰的形式以及獎懲跟以前都有些不同。失敗懲罰格外嚴重。所以勝利的獎勵也格外豐厚。看上去有點不公平，但無論勝利還是失敗，都是各人自己掙來的。

- s2 Z* u( W) e2 e5 H　　所以。像一戰之後，多了十五個心明武宗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勝利者能一步提升國力，也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
$ D+ a5 _$ Y+ Z! y0 c: _
　　伏流君被剝奪明心種，廢除武修的身份，還被關進了鳥籠，直到回國進一步懲治時才會放出來。這次慶功宴的主持者，就變成了朱琥。

. x# E# a/ \0 t9 ]　　這件事來得很突然，朱琥之前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不過他四肢雖然發達得要命，但頭腦絕不簡單。稍加準備。就操持起了整場宴會，既熱烈又有秩序，簡直像是準備了很久的一樣。
, ?  x  T1 l6 q- G4 Q0 o& c( ]. X
　　自此，朱陽王這個剛才從外面揀回來的兒子，也正式進入了朱天國世家，以及其他國家勢力的眼中。
# s3 {$ O: I% p2 V! e
　　朱琥忙而不亂，還抽空找到姜風，慚愧地道：「對不起，我之前就發現伏流君有些不大對勁，但沒來得及提前通知你……」
" A1 D9 J' t: O/ ^
　　慶典潑水事件。現在想起來其實挺讓人後怕的。來得太突然，太隱蔽了。正因為如此，姜風的警覺和觀察力得到了一致讚譽。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還多虧了醜槐的提前提醒。
; d3 H8 a* }9 l5 j
1 }1 K' M* S, P* i. C. |7 f6 C1 @　　聽見朱琥的話，姜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什麼呢？伏流君做得那麼隱蔽，而且我們從國戰出來就直接開始了慶典，就算你發現了，又哪來的時間通知我們？再說了，我們這不是沒事嗎？」

" m  F; b4 N% e　　朱琥臉色微微陰沉，搖頭道：「不，這件事到這裡還沒完！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對你們下手，這件事做得實在太過分了。長此以往。我們朱天國只會越來越衰弱——這件事情，必須要解決！」
! R/ _, _! P& V- M4 ^6 x
　　姜風看著他。笑了一笑：「你想好怎麼解決了嗎？」
/ Z9 d, l: e2 M8 e' g+ f+ i
　　朱琥深吸一口氣，注視著他道：「是的，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會去到那個該去的位置，然後，你放心！」
* w: t0 M, f) F! x) Z
　　他沒說讓姜風放心什麼，姜風也沒問。兩人相視一笑，姜風低聲道：「嗯，加油！」
' v% T$ W1 o, G1 {! j4 V5 a
7 U3 l6 c# s" S: _! E. o6 c　　他聲音很輕，朱琥卻覺得有無形的重量壓到了自己的肩上。他重重點頭道：「嗯！」
6 H' g, y' W: V' ]3 U- ]0 w' V1 d
　　姜風接到通知，走到國館的一個側廳裡，裡面有兩個人正在等他。

　　那兩人一見到他，立刻就站了起來，拱手道：「姜大人，本來不應該在這時打擾，冒昧了。」
+ z6 O- C1 x# \% v+ P: M/ s8 O
" \8 H1 S* y: {5 f) \) {　　姜風還禮道：「剛才在日光廣場，多謝你們了。」
, y6 U* v; G( o' Y
' O! C0 X- o: [/ J, R" Z　　這兩人正是淺酒和史幻。他們剛才在日光廣場公然站出來指證伏流君，再怎麼冠冕堂皇，也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尤其是史幻，他本來做的就是見不得人的生意，這一下，以後誰還敢到他這裡來買東西？
& f8 U$ A1 r/ E$ B' \( X& f& O
/ Z9 L- B* w# Z6 ^! k3 g　　明眼人都知道，史幻以後在陰陽巷肯定混不下去了，就算其他店舖，也會受一些影響。

　　史幻感激地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有了那枚洗髓果，我什麼地方不能去？離開了陰陽巷，天大地大！」

+ t* }$ y0 u6 F　　他滿臉喜色，姜風注視著他看了片刻，突然問道：「是人類還是魔族，你選好了嗎？」

　　史幻毫不猶豫地道：「選好了！我選人類！」
) S" }* R3 X/ p1 c0 D2 c' J
　　姜風一愣，有些意外地問：「人類？」
6 Z4 L5 s9 \: ~) F4 C1 v" r" I
　　史幻之前雖然只是個半調子的幻魔族，但光看他那不斷的變化，就知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多熟練多喜愛了。這樣一個人，說要選擇人類？姜風真是一點也沒想到！
% I. ^& [' f/ Y# \" N1 a; M% m7 U7 H
+ X; J) T' ?5 J3 e　　史幻的態度非常誠懇：「對，我決定選人類了！」
( `; c1 {0 n4 q; y- }. _9 K' U" j7 O2 J
　　姜風問道：「人類沒有天賦能力，融合明心種之後還要苦加修煉，比魔族的路難走多了。」
9 `& G8 @# m9 g0 z7 |
5 p3 M$ v) g9 G* C' ~: ^7 [　　史幻拍拍胸脯道：「我以前吃的苦可多了，從來不怕這個！」
: I+ L% w/ C. E6 M4 Z
% S+ W9 t2 J+ v" u, R( I9 U　　姜風突然笑了起來，點頭道：「嗯，不錯，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4 T; D; v2 w. s* V) T
1 M* U2 D5 [. V　　史幻搖頭道：「不用。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道謝，一枚洗髓果，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我史幻銘記在心，以後定當厚報！」
7 I9 M+ V9 p: N0 y2 ]- C
. b! R+ \. ]" t# e$ T　　姜風道：「這只是一個交易，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 B9 D- D: ]1 ^+ S3 w
9 F6 v7 }+ l4 [+ a5 Z7 R+ W- B; F) B　　史幻沒有說話，但行禮的態度異常鄭重。
4 G* U1 _$ s0 S8 b$ g, j- u8 c6 @
　　事實上。他的確非常喜歡自己的能力，會選擇人類，純粹就是為了姜風！

# c" N) Z/ T7 C% a5 ^　　姜風伸手就能拿出洗髓果。跟接天城的關係明顯不同。在九天國戰中的表現，更是驚才絕艷。顯示出了極高的天賦和極強的潛力。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來他的前途。
) [" c0 j8 M0 |" q7 S; N  n4 ~$ P3 N8 L
　　而他是個人類，是個對魔族沒有好感，甚至可以說非常厭惡的人類。
$ }8 {; p9 ?& ^* p- f" t+ m# t5 q% n
% A2 Z8 o8 m- T0 I/ K: f+ g　　史幻因故跟姜風結緣，難得有了聯繫，他會放棄這個聯繫？當然不可能！

% m  V0 Q6 N% u9 S3 ^% l/ x6 k7 T　　他必須要跟姜風拉上關係，當然不可能選擇對方所厭惡的魔族了！

　　姜風沒問原因，心裡其實有了點猜測。他微微一笑，跟史幻聊了兩句之後。這個未來的人類就離開了。
7 R! ]( Z5 L4 O8 ~- G" n- p
* Q2 e; t5 z1 ]) g1 p　　這時候，他才轉向淺酒。
' k# ~5 u) }  u: I9 y* @
　　這個人負責管理陰陽巷，這次賣了姜風這麼大一個人情，他又想得到什麼？
, O7 g5 N, t9 V5 J
　　淺酒的表情也很鄭重，向姜風行禮道：「姜大人。」
9 W1 h& [: X/ c& g
　　姜風直截了當地說：「剛才多謝你了，你想要什麼？」

　　淺酒思索片刻，突然抬眼道：「我想投靠姜大人！」

　　姜風正拿著杯子準備喝茶，這時手一頓，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麼？」

　　淺酒表情平靜，重複道：「我想投靠姜大人。成為您的手下。」

　　姜風失笑：「我是個人類，怎麼可能收一個魔族當手下？」
, c8 ?7 J/ c& A7 J
: K; n) ~  u# A4 B! z# V　　淺酒搖頭道：「不，我不是純粹的魔族。我也是人類和魔族的混血種。」
, D3 g2 o, F1 X5 X- q3 `( B2 ?" _
　　姜風非常震驚。這一點，他之前真沒看出來！

, A! _- M' \- S; _; K$ a& C　　陰陽巷混血種是多，但並不全是。偶爾也會有實力強大的人類或者魔族蟄伏在裡面。正因為這樣，那裡才會被稱為藏龍臥虎之地。
1 ~$ ?; _9 T( @5 M
1 f& n- I( ~) \# }$ u& m　　之前他剛進史幻的店門，姜風就感覺到了異樣強大的魔氣，比泰倉城時見到的那些魔族都有過之而無不足。
: m1 u8 l, J' Q0 ~1 w
3 ~: D- n9 |% W6 r9 |$ A$ }# ^　　這樣一個人物，竟然不是純種魔族？
1 m9 h  J: e& ?
0 d, R+ T: A9 ?: M* l5 U　　就算不是好了，竟然好好的陰陽巷首領不當，要當姜風的手下？

　　姜風搖頭道：「就算是人魔混血。我也不可能收的。」
" v. D3 t- u, M& M7 U
　　淺酒毫不猶豫地道：「我願意跟史幻一樣，徹底放棄魔族的血統。從此成為一個徹底的人類！」
4 z/ [7 q* ]/ d. s  A" `2 W
　　姜風注視著他，淺酒毫不迴避地回視。明亮的燈光灑落下來。姜風這才發現淺酒的顏色是紅褐色的，就像凝結的血塊一樣。
+ w; N2 k8 a0 {! X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緩緩道：「你很強大，而且力量來自於魔族的一面。放棄的話，你會徹底失去這些力量，變成一個軟弱的人類。如果得不到明心種，或者融合的只是低級明心種，你會人人可欺。魔族固然殘忍，人類的世界也不會是樂園。弱者，在哪裡都抬不起頭來。」

: b- t5 l2 p" g! Q　　淺酒堅定地道：「嗯，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
9 [  K* a/ y1 N4 ?8 W
　　淺酒畢竟跟史幻不一樣，對他，姜風終於問出了那三個字：「為什麼？」
# r" u- c8 e1 r$ x2 L, z$ W
　　淺酒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
# ~2 r" d* r2 F. r3 s+ C, }2 R5 A
　　他的動作輕微，意思不明，姜風卻瞬間明白了。

　　他指的不是桌子，而是他腳下的這塊土地。不是朱天國館，而是接天城！
4 }% C. g4 o. F7 n; s1 X
　　跟史幻一樣，他非常看好姜風。而看好姜風的原因，是他跟接天城的關係！

+ Y9 j' H+ D' r2 p# `　　他放棄得比史幻多得多，是因為他看到的、瞭解的更多！
- ~5 ~0 N0 P) H+ \
　　淺酒目不轉睛地盯著姜風，聲音束成一條線，傳進他的耳中。

0 s( Q6 L- D6 i( p; T$ b3 t* C　　「大人，您融合的不是明心種，而是天心種吧？」

　　姜風身體劇震，銳利的目光直視淺酒！

$ D9 K% S% I, X9 q2 d  O/ B% i

1月23

/ Q8 Y/ r" R3 r/ e0 R$ d0 O
( \' V3 e; s5 |/ r" U6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5 斷魂斬
+ j7 y- j8 b# F7 n( `' Y& n
　　除了葉宵和醜槐，從來沒人知道天心種的事情！

　　天心種是接天木的種子，一世代只有一顆，無比珍貴。以葉宵之強大，還因為它被打得只剩一縷殘魂。可見，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人知道天心種的存在了，還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它。

　　姜風現在只是個身明武尊，如果他融合了天心種的事情被傳出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簡直難以想像。
3 ]1 U# b) O, y/ Q/ E" }; s
2 ^1 B& |9 K5 O4 z　　有那樣的敵人在一邊窺視，天心種對姜風來說是最大的秘密，絕對不可外洩。

　　而現在，這個秘密竟然從淺酒的嘴裡說了出來，著實讓姜風心神震動，難以自已。以他的自製力，也忍不住為之色變。

　　淺酒的聲音變得更輕，悄聲道：「大人請放心，這件事只有我隱約猜到，別人絕無可能知曉。我也絕不會將此事外洩，如果大人不放心，我願意跟你訂立契約，如果我對別人說一個字，都將形魂俱滅，永遠不復存在。」

: H5 D- R! }% c2 e　　姜風畢竟心志堅定，臉色只是微微一變，就恢復了原樣。
4 R! n( `* R. f% t6 u! A% a
- V% o) V3 S! A' ~( w) I' i8 i　　他問道：「你確定只有你一個人會發現？」
9 \; {, w' F  O( S' m# J( j: n' d
　　淺酒點頭：「我執掌陰陽巷已經有一百三十多年，機緣巧合，得知了接天城的一些隱秘典故。這些事情只有我知道，別人絕不可能發現。」
* r0 G- ^" l1 _7 E- E( H, W
2 l2 {3 ?: k* K+ a　　姜風沒有細問，他端起茶壺，往淺酒的杯子裡倒水。

　　細細的水流傾泄而下，注滿了整個杯子，最後在杯麵上停住，杯緣鼓出淺淺的一層。

　　淺酒驚訝地抬頭看他，只見姜風神色從容，眼神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

　　被人知道這樣的秘密。竟然這麼快就能徹底穩定下來，光是這份心志，就已經非同小可了！
6 V5 K  ~' Q1 v" m/ ]! h5 ^0 D% [
　　淺酒的態度更加慎重。姜風慢慢地倒完水，問道：「你決定成為人類。是因為洗髓果還有別的什麼功效吧？」
: Q$ G$ H1 H0 k
　　他抬眼看他，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譬如，洗煉之後，血脈會格外純淨，不用擔心不能融合明心種？」

　　淺酒毫不迴避地笑了起來：「正是這樣。若是真沒法修煉，豈不是還浪費了三顆洗髓果？」

　　「三顆？」
; m% }8 [* f/ O  _3 u
　　淺酒點頭：「對，我現在的魔身相當於大將級魔族。一顆洗髓果不足以讓我擺脫。」
) P5 r9 [. ~# f! `, F9 G
　　姜風注視著他，片刻後，果斷地道：「好！」

8 o% b) |+ a& O: r' d9 H8 Z　　他思索片刻，道，「不過三顆洗髓果，我沒辦法馬上得到，得花點時間。你先回去陰陽巷整理一下事務，下次見面時，我會去那裡找你。」

4 Q6 L$ K# Z. F/ X4 O1 w　　淺酒站起身，向姜風深深行了一個大禮——一個下位者對待自己主人的禮節。從現在開始。他就已經視姜風為主人。他鄭重其事地回應道：「是！」

　　淺酒離開之後，一道人影緩緩踱進門來，對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要殺了他。也是可以的。」

; G( X: @, Q, _% l　　姜風一見到這人，表情立刻全變了。他欣喜地站了起來：「葉宵！」
1 j! l; l% l7 T, v% W, y
　　他快步走到葉宵身邊，埋怨道：「我在裡面打死打活，你在外面逍遙，出來之後，你竟然沒第一時間來見我！」

　　也只有在葉宵面前，他會難得像個小孩子，盡情展露自己的情緒。

　　葉宵溫暖地笑了起來，爽快地說：「對不起來遲了。嗯，我給你分成！」
) s2 k; R3 ^" r' c4 U7 a
　　「分成？」姜風疑惑。
5 M, ?1 }9 e3 P5 V' R
　　葉宵手指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點。一道意識出現在姜風的腦海中，立刻把他嚇了一大跳。
( z  ?% F+ H3 Z8 L5 N* c7 o+ Q
　　「一千萬星點？！給我的嗎？這是從哪裡來的？！」
$ W6 w  K* m# G. Z  h0 y
　　葉宵悠然道：「這是你給我掙的。現在給你分成。」

6 P6 M9 k0 B" d. c) a8 L( \- V! M: o　　之前姜風為了一千星點就刷萬星關刷得要死要活了，葉宵上來就是一千萬，這麼多星點，整個接天城也沒幾個人能有吧？
5 A/ W  Z% R2 B6 s# _
6 E0 {+ I" e1 Z+ G# J　　姜風的腦子何等靈活，他目光一閃，立刻道：「你去賭博了？賭的九天國戰？」

　　葉宵微微一笑，點頭道：「沒錯，有了實體，我也有了本錢。接下來，我只需要一路下注在你身上，然後等著你給我贏錢就行了。」

4 c2 n7 Z# c; Q. m- I( p; f& F　　一路下注在他身上，從國戰剛開始，他們明顯勢弱的時候嗎……姜風凝視著葉宵，半晌後笑了起來，讚道：「有眼光！」

& {# L4 p1 i) ~8 G) u- J, p　　葉宵也笑了。她走到桌邊，道：「剛才那個人雖然是來投靠的，但語出威脅，我很不喜歡。如果你不願意，不需要顧忌太多，我可以去殺了他。」
) e( M, C0 S# L* y9 w' c/ g
　　一個魔族大將實力何等之強，葉宵隨口就說殺了他，輕描淡寫。
0 I, D6 m0 D+ ^* G  W6 R0 ]# [
　　姜風只覺得理所當然。在他心目中，葉宵早已成為了「深不可測」的代名詞。
- q" ~" _2 L# J  W) v- r& z
　　他搖頭道：「不用。他是急切了一點，但投靠的意思也不是假的。既然他這麼真心實意，那我就接受了又怎麼樣？今天這態度問題，到時候總有討回來的時候。」
8 L) S# b2 G0 b. U0 L8 ]; F1 A, \
　　葉宵道：「嗯，不錯，你的判斷我一向放心。」她頓了一頓，問道，「千渡花……」

　　姜風立刻道：「嗯，已經到手了。」他舒心地笑道，「這次回去，就能把小姐解救出來了！」
+ U4 c8 V. ?0 E
8 }0 q, i7 e& G# {　　先前來的時候，朱陽王和伏流君還說千渡花只是「可能對症」，但來了之後，姜風對千渡花瞭解越多，就越覺得，不是可能，而是就是！
# o) i% g/ r; F% e. h
　　虛實之間，夢與非夢之間，無一不是對應的姜晨的症狀。
" E$ ]3 o" D& V
　　這樣一來，姜風又忍不住想到另一個問題：「是誰把小姐變成這樣的？」

　　這人的行為明顯是有害於姜晨的，但從客觀來說，也算是臨時保護了她。從不知名的遙遠地方傳來一擊，餘波就能把姜晨變成這樣，曆數姜風以前見過的所有人裡，再沒有比他更強的了。
' b* E( c7 [- J
　　這人究竟是誰？他跟伏流君有什麼仇？把姜晨變成這樣，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4 ?) O4 V6 N- J. r& g2 {6 W! U
. J7 C- F% a5 P. d　　「是有意的。」葉宵淡淡地回答，姜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自言自語地把話問出了口——也只有在葉宵面前，他才會這麼輕率了。
6 j' ~5 |9 H5 I: [& f. Q& B1 F
  c1 e& k7 X5 q( V: _2 X　　葉宵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個酒壺，自斟自飲，她道，「那一擊名叫斷魂斬，它切斷了姜晨跟這個世界之間的大半聯繫，把她置予了另一個空間。現在你雖然能看見她，但其實她只有一縷神魂在你面前。事實上，能留住這一縷神魂，已經是她意志格外強韌……」她抬頭看了姜風一眼，繼續道，「對你也有足夠的牽掛。」
1 S9 k, h; Z" n6 u. W1 P
　　姜風心神劇震，臉上似喜似悲。他輕聲道：「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更希望她不記得我但是好好的，還是對我有這樣的牽掛……」
1 }1 x8 N( F6 A' q
7 o9 j2 C4 [1 t8 V　　葉宵一口飲中杯中酒，微微一笑道：「那當然是一直牽掛著你，但是好好的。」
( x; d9 r& c9 [3 c* g+ ~
5 Q! t- v2 b* ]0 Q6 Y　　「哈哈哈哈！」姜風突然笑了起來，他重重一拍桌子，搶過葉宵手裡的酒壺，咕嚕嚕把裡面的酒喝得乾乾淨淨。他眉目疏闊，聲音朗朗：「沒錯，我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不能要個更好的結果？！」

　　葉宵微微一笑，眼底卻有一絲誰也看不出來的澀意。

  A  w8 y& G. H7 A5 A  B0 c6 f　　姜風情緒略微平復了一點之後，葉宵繼續道：「斷魂斬除了切斷這個人與世界的聯繫之外，並不阻礙修煉。相反，那人被鎖在另一個空間之後，只會想著抓緊修煉，好打破空間障壁回歸。如果心有執念，修煉速度可能會比正常情況更快！」
- ?4 @: B1 q' b
　　姜風表情嚴肅，問道：「也就是說，這個施用斷魂斬的人，其實跟伏流君他們的目標一樣？」

7 J: q& ?0 J! N+ V, A　　葉宵點頭：「正是如此！這人實力極為強大，但是看來應該處於一個瓶頸，難以突破，所以急需借助外力。像姜晨這樣的返祖藥民，對他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機緣，他絕對不會錯過。」
! X( M% }% v/ B4 g& U
. u2 ~% B3 c9 O7 S5 x( g　　姜風眉頭緊皺：「也就是說，即使我用千渡花把姜晨救回來了，她仍然身處危險之中？甚至……會比現在更危險？」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不對，如果他這麼強大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把姜晨帶走，還要讓她留在原地呢？」
, W7 B( ?# b% g: D% W
% k& [1 ~6 K& z: d4 P　　葉宵道：「也許他發生了什麼意外，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 I/ P' d+ n* [; }
　　姜風突然抬起眼睛，問道：「葉宵，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8 |3 R8 Q  P- s9 _, g
; e1 g1 ?1 V4 ^8 y) ]　　葉宵與他對視片刻，拎起桌面上的茶壺，把裡面已經冷了的茶水倒進了空蕩蕩的酒壺裡。她晃晃壺裡的液體，再次傾倒出來時，茶水再次變成了甘醇的美酒。明亮的燈光倒映著透明的液體，在她眼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 U; ]9 }8 E8 t9 ^$ F3 i
　　姜風心中一動，面具雖然遮去了她大半的容顏，但仍然削弱不了那份奪目的美麗。
4 }0 c6 O& _. L: e7 p! y
8 v: I2 {' v, D　　葉宵眼睫低垂，不動聲色。喝了口酒後，她終於道：「是的，我知道他是誰，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 K8 q: m" W% \. o* x% H* |　　姜風一愣：「為什麼？」他瞬間會意，「因為他太強了，我不是對手？」

　　葉宵點頭：「你際遇再多，離他也還很有一段距離——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你說得對，用千渡花把姜晨帶回來之後，要怎麼保護她，你必須先考慮好。」

　　姜風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沉聲道：「如果我把她送到接天城呢？讓他受城主的庇護呢？」
- J6 e4 n9 _# d" K% g# B9 N
  Y, c3 h. O/ E, H　　他突然微微一笑，道，「說起來，國戰之後，我還有件事情沒跟你說呢……」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6 誰之責

/ E4 x* [* E" e5 o　　對葉宵他沒什麼好隱瞞的，姜風壓低聲音，把在接天木底層發生的事情全部跟葉宵說了一遍。

　　其實他不壓低聲音也沒事，他開始說的時候，周圍就出現了隱約的力量波動，在兩人身邊形成了一層隔離。如果有其他人過來，無論力量再強，離得再近，也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G7 Q0 X& d, ~5 Y
　　葉宵若有所覺地抬了抬眼睛，但是什麼也沒說。
" N5 |8 x: j  P* ], v: h
　　姜風說得很詳細，連陰陽巷突如其來的洗髓果也沒有錯過。
& d: ^7 `. s' c/ Z- R& p
　　葉宵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斷他，一直靜靜地聆聽著，眼中偶爾掠過一抹訝色。

　　姜風說完，想了想說：「大概就是這些，應該沒什麼遺漏了。」
3 c+ O% V7 i& s+ ?; d8 i
* s1 G, k4 }' D, X　　葉宵道：「你得到天心種，就總有一天會知道這些，不過我的確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知道。」
4 q5 G# h- e! ]4 w6 y
　　姜風問道：「也就是說，你知道天心種是接天木的種子？」

　　葉宵自嘲地道：「我何止知道，當初它將要成熟，還沒有脫離接天木的時候，是我第一個發現它的。」

, Y) L$ g$ x7 [1 J3 C　　姜風吃驚地道：「還在接天木的時候，也就是說，是在接天城？」
, J( r# D9 }  {# j
; u* `# z4 a% X1 t& Y　　葉宵搖頭道：「不，你對接天木還是有一些誤解。你以為接天木，就是接天城上方的這一棵樹嗎？」
% t9 ]! H; C8 T0 g
8 O9 L9 U/ f/ `$ p6 v' H4 |　　姜風沒有說話，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以前就是這麼認為的。接天木就是他看見的這棵樹，垂下無數氣枝，連通整個世界……

　　葉宵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又問道：「萬星關呢？那萬星關又是什麼？」
3 h6 r) S- ^8 @+ q8 J+ ~
9 K9 U6 u& @7 P0 t: t5 L! u5 O& `　　萬星關是無數個大世界、小世界的集合，卻也是接天木的一部分。但是無論站在接天城的哪個角落，只要不踏進神木所，誰也看不見這無數個世界的存在——甚至其中任何一個世界的大小。都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接天城！
8 K" g; t* h" _2 k1 I- |; u6 I
　　姜風還是有些茫然，葉宵搖頭道：「你現在層次太淺，不需要去想太多這方面的問題。你只要知道，接天木不止是你肉眼看見的那一部分，它遠比你想像中的更龐大、更神秘！」
9 S0 Z- O6 u- a# U% ^& ?
　　姜風若有所思地點頭：「嗯，也就是說。你是在另一個地方看見天心種的，當時你就知道它是接天木的種子，然後呢？」
- E2 _" X9 ~: B/ W( i4 k0 U+ W
　　葉宵說：「然後……」她下意識地想要繼續往下說，不過還沒說出口就閉了嘴。接著，她搖頭道，「接下來的事情……」
9 Q+ d6 R) q. [* w
　　姜風接道：「也是我還不能知道的事情？」
" l' A0 v7 Q# N) W: \0 I( v8 d' U
4 d; E) n, R7 x* Y　　他腦中靈光一現，推測道：「你發現了天心種，得到了它，然後被追殺到陸明鎮附近。只剩下了一股殘魂……以你的力量，能把你逼到這個程度的，也是少有的強者。而姜晨被發現，也恰好就是那個時候，難道……」

" i. f# _) D9 x) l　　他目光灼灼，緊盯著葉宵，問道，「難道把姜晨變成這樣的那個人。就是想要從你手上奪走天心種的那個人？！」

% e: ^9 U/ K' g- i# C7 I　　葉宵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4 u0 V9 N& d$ H- s4 A  v; R# W5 q
　　姜風凝視她半晌。緩緩放鬆，喃喃道：「原來如此……這個人是什麼等級？魂明武君？大陸上現在只有五個魂明武君……不對，死了一個葉寒洲，現在只剩四個了。你如此忌憚，很可能是這四人之一……」
( Y7 ^9 V, ^) z9 B) S  g
　　葉宵喝道：「住嘴，不要再繼續往下猜了！」
/ Q! a: b0 }. A: [7 l  u
　　姜風閉上了嘴。過了好一會兒，他站起來，眼睛沒有看葉宵，匆匆道：「我有點事情，先離開一下。你在這裡等我吧。」
( w& n8 k7 {0 G
　　說完，他就匆匆跟前廳的朱琥等人打了聲招呼，離開了朱天國館。

. q7 Q! }5 r& l+ _- _: ^( _( [　　以前，他去哪裡都不會迴避葉宵，也只有在萬星關和天空竟技場這種葉宵實在沒辦法進去的地方，兩人才會暫時分開。

　　而這一次，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離開葉宵身邊。葉宵凝視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神極為複雜。

: _) O; f/ G9 M) k$ L, z1 g　　即使是接天城，夜晚時分也會比白日裡安靜一些。

　　天空一片黑暗，無星無月，兩排街燈伸向遠方。路邊的房子裡燈火通明，大部分都大門敞開，像是在迎接所有人一樣。街上行人匆匆經過，有的進入這些建築裡，有的則頭也不回。

; Y9 ?! {  R# C9 p5 ^  _3 K　　接天城只是一個落腳點，不是任何人的歸處。
2 f  }' s2 D5 Z3 Q) h+ A
　　白天的喧囂此時已經完全不見，路面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濕痕。姜風緩緩走過，偶爾回頭，好像還能看見路過的紅色馬車和上面閃亮的眼睛。

　　姜風心亂如麻，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想什麼。

/ A% n8 m: d2 x  K  z　　他知道，這件事情上，葉宵一點錯也沒有。

3 h5 q& P4 k: E7 X& O7 U　　她眼神清明，無論什麼時候腰桿都挺得筆直，該說的時候言無不盡，不該說的地方也直言相告。不管是殘魂的時候，還是擁有肉體的現在，都可以想像中她當初是如何光風霽月的一個人。

" U( h9 ~% _) c! d$ b) S　　會為了一顆天心種，把這樣的葉宵追殺到只剩一縷殘魂，對方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且，如果不是葉宵帶來了天心種，姜風絕對不可能修煉，連奪回小姐的機會也沒有。
$ a3 }0 }) y5 B+ C  ]
　　但是，要不是她把敵人引到了附近，姜晨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危機裡……
5 m+ o% n( U- k4 K! v4 z
　　不，不應該這樣想！葉宵自己也是個受害者，這樣責怪她，甚至有一絲這樣的念頭也太卑鄙了！
7 |/ M3 k. i" e
　　但是，姜晨對姜風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他明知不該，卻還是忍不住帶出這樣的念頭。
7 }4 l' z7 o+ i: w& u4 j! u6 L
" n+ L9 N* n! ^( u. O　　葉宵沒有詳細說明，但從她隱約帶出來的話裡，姜風也想像得出，姜晨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處境。

　　位於另一個空間，幾乎處於絕望之中，唯一的希望就是修煉以至於打破障壁。只要心志不夠堅定，完全有可能在這樣的困境中發瘋。
: h# r1 |, K- \9 ~7 G; [% {4 r( G
4 x1 E, U1 c2 @4 u( o　　一想到這一點，姜風的心就在隱隱作疼。

2 X$ t' d; O4 r4 ^, E3 \7 h　　姜晨是把他從孤獨中拉出來的人，是他唯一的家人，是他發誓要保護的人。而現在，卻因為他，陷入了更大的危機中！
8 g! i4 h. \% z+ i* `
0 w, F; O7 E+ t! O' m+ @　　是的。不是因為葉宵，而是因為他！

　　因為他不夠強大，不能從伏流君手中奪回她，不能從那個強大的敵人手裡保護她！
6 r/ v8 {( u1 V1 e0 Q
　　九天國戰帶來的喜悅此時消失一空，姜風站在街上，抬頭仰望天空。巨大的接天木在天空深處留下模糊的虛影。
. W  ^5 L6 y* m% h
　　姜風目光凜然。渴切再次由心而發，貫穿全身。
2 h+ O; S! \6 f' \) C% c
　　必須，快點，變得更強大！
8 g, R4 i7 ?, {1 _8 |9 r
2 D) K  S2 f7 q( C! x　　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伸出手向前一推。

; A6 v# w( ~3 [　　他的手碰到空處，一道光立刻從手上發出，接著，光向上形成一條弧線。接著落地，形成了一扇門。姜風就這樣憑空推開了這扇門，大步走了進去。

0 u, }/ A3 `! ^4 ]0 _2 d; @　　門後是一間靠湖的大房間，一扇四季屏風相隔，窗外夕陽餘暉照耀湖面，窗內斜靠一人，正抬眼看向他。
7 u( r3 D9 y, M9 h
2 w7 {* w9 o- D* _3 f0 _$ P! @　　姜風向窗外看了一眼，道：「一直都是這樣的景色。不覺得膩嗎？」

　　醜槐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先回答了他的話：「天地一景。萬千變化，為什麼會膩？」

　　萬千變化？

　　姜風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有些不理解。

/ v" G# o+ K& B　　醜槐把手上的一本書扔到一邊，打量了他一眼，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能自己進來這裡。」

9 N! G& L7 o! |2 X" N! k　　姜風若有所悟地道：「體內明力少了一半。也就是說除了感悟之外，要用去一半明力才能推開那扇門。」
0 |6 k# i- ?8 y& z! X4 g$ H
　　說著，他坐下來把明力恢復到飽滿，瞬間從房間裡消失，短短的片刻又在原地出現。
4 @8 `, f" T4 W% U& v
& U1 A7 Q! t: s# ^+ B　　姜風點了點頭道：「果然。去木心湖也是用同樣的方法。看來之前能進第一層，是因為打贏了九天國戰；能進第二層，就是那一刻的心境感悟了吧？這樣說的話，要繼續打開接天木之後的權限，一方面是要提升自己的力量境界，另一方面就是要在心境上突破。前者還好說，後者就需要機緣了……」
6 P' }* e4 W$ c$ w* p- ^
　　他自言自語，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顯得無比清晰。

( Z5 ^8 R% I1 T- ]0 t4 I　　醜槐安靜地聽著，突然以手支額，笑了出來。

* m5 ^; ]& r/ r2 f+ Z$ W　　他搖頭道：「果然不愧是天人後裔，這天賦、這心性實在太強大了！」
9 u" b% f1 A; \$ O, h4 r
　　「天人後裔？你知道這個？」

　　「當然。」醜槐意味深長地道，「不然，你以為天心種是人人都可以融合的嗎？」
( R- s4 h9 F2 z+ H  t; d
　　姜風皺眉道：「可是不對啊，天人族不是只剩下我這一支了嗎？如果天心種只有我才能融合，那為什麼之前還有人拚死爭搶？」

　　醜槐道：「天心種性質純粹，只有身心通明者才能融合。這世界上，再沒有比天人一族身心更加通明的生物了。你的血脈雖然遠算不上純粹，但已經夠用。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些手段，可以迂迴達到。」
; }1 P3 Y$ n/ D$ o; D% A/ H1 f
* }( T/ l! }8 I! Q　　「什麼手段？」

　　「譬如魂明武君以上級別者，用煉種池煉去原有的明心種。這種人的身體靈魂長期接受明心種淬煉，足夠通明，就可以重融天心種。」

5 _- U6 t1 Z; [　　煉去明心種？

　　姜風大吃一驚，問道：「這樣的話，這個人能留下原來修煉出來的明力嗎？」
2 i$ d2 [& D- J. `7 `( ?' w
　　「當然不能。這樣做就是自廢明力，從頭開始！」
) [  a1 }% ^( C$ X, b
$ o, B# k  X7 s' E: S　　九天國戰的參與者以陽明武者為主，最高的死亡懲罰也不過是廢除元枝，從頭開始。即使這樣，武修們也紛紛望而卻步，甚至還成為了鈞天玄天兩國最後垮台的關鍵之一。

　　一個魂明武君，自廢明力，從頭開始……？！
- o8 j5 R9 _' O1 V2 g2 ?
- L5 l* d. X# D0 v0 V　　姜風喃喃問道：「值得嗎？」
" R8 B# V1 M8 _9 w9 t$ _: I! b
　　醜槐斜睨著他，斬釘截鐵地道：「當然值得！會問出這句話，看來你還不知道天心種真正的強大之處！」
8 J. q0 s$ c; h: |9 g# E
, ~- O' a1 X: T2 ]2 a7 B# N　　ps：  這一章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寫了。有些時候，明知不對，但還是忍不住會去那樣想……不過怎麼想和怎麼做，還是兩碼事了。
3 {: Q+ t# _) \- i0 P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7 自己的路

4 j1 L, n& B" l  [& J7 V1 l. g　　姜風安靜了好一會兒，苦笑道：「天心種將來有多麼強大，對我來說還沒那麼重要，我想要的是現在馬上變得強大起來！」

# L) T& Y. @% `+ k2 i　　他突然一頓，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馬上變強嗎？就像九天國戰之後，直接提升等級那樣？」

+ `9 H% Y" [. P; U1 n( q' q+ X　　醜槐搖頭，正色道：「第一，被驟然提升的力量永遠不是屬於你自己的。九天國戰的過程中以及之後，你們的等級會疾速提高，是因為你們在國戰中間已經受到了足夠的磨礪。接天木只是給你們補足了而已。」

' B4 z6 A6 v7 z　　他拿起桌上長長的煙桿，點燃之後，深深吸了一口，「第二，九天國戰從形式到獎懲，全部由接天木自行運轉，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我，也只能在旁邊觀看而已。而接天木力量的鑰匙……」

2 z6 m/ h/ `4 n# Q9 f. k  |% U　　他抬起煙槍，點了點姜風的胸口，「在你的手上。」

0 k# v* K) s1 ~6 r5 j& A+ m　　姜風舒了口氣，道：「我猜也是這樣。也就是說，只能靠我自己努力了！」

　　醜槐悠然道：「自己的路，始終只有自己才能走……」
7 V& n/ @3 b4 D* o& x2 q: R% p
　　姜風點點頭，道：「我想向你請求兩件事情。」
1 s: D4 p. w6 n' b9 C1 Z2 n; S
　　「說吧。」
' f# a2 _( @" Z( n( p: L
" f0 z8 v+ k: p( @( D$ L/ f; x/ R　　「第一，我需要三枚洗髓果。」
  x: d$ f8 D, C3 O- w2 Y! _. }
　　「陰陽巷那傢伙決定歸順你了？他眼光倒是不錯，決斷力也夠強。行，給你。」
5 U( ^" }+ M. @$ _, j* v6 N* m- Y
: t) {% _* w+ P/ h' J　　「第二，回頭我要送一個人到接天城，希望你能幫我保護她。」

　　「接天城自有接天城的規矩，禁止爭鬥，當然也不可能殺人。」
) ]1 a1 I7 [% s3 `2 V
: ^& z+ I' W7 ^, G% `* d( O# ]% @$ ^　　姜風嗤笑了一聲：「那慶典的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1 T4 w2 [5 }. m5 Z, g& F
( O7 `6 b8 u1 v# C0 j# p- C6 T　　醜槐不以為意：「任何事情都有空子，能不能鑽進去，還要靠你自己。」

　　姜風翻了個白眼：「是的是的，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我已經知道了！」

　　跟醜槐簡單對話幾句，姜風的心情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
! P0 H, _& v. C3 x/ d) [; a$ m
　　跟醜槐說話感覺很舒服，他平靜從容。對姜風的態度非常平等，不失原則分寸。好像坐在這裡的是一個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w' ]4 w8 F: ~/ g2 r( J0 \
　　相比起他的外貌，這種風姿更顯迷人。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名叫醜槐呢？讓人想起了那種崎嶇蜿蜒，站都站不直的怪樹啊……

, U) n' M( G3 U# [0 s　　姜風搖頭晃去腦中的想法，站起來道：「多謝你，我先走了。」
1 q) n, {& u" o+ P) _) I7 `
　　醜槐抬了抬煙桿，任姜風去留自如。
- \/ {2 {4 l  v0 g/ X0 Y0 _
　　姜風微微一笑，拉開房門。出去時又回到了進來時的那條街上。一個神木使等在那裡，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個透明的水晶盒，裡面裝著三枚果實，正是他要的洗髓果。
0 I& K% b! R- C) t+ Q% n7 ?+ m
　　神木使行禮消失，姜風快步走回國館，宴會正進入高潮，他在外面看了一眼，回到先前跟葉宵交談的那間屋子。

　　從窗外就可以看見，葉宵仍然坐在那裡，自斟自飲。前廳的熱鬧繁華跟她毫無干係。

　　姜風深吸一口氣，走進屋子，深深鞠了一躬。大聲道：「對不起！」

　　葉宵轉頭看他，揚了揚眉。

$ [# ?# u2 u+ h, z; ?　　姜風在葉宵面前立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少年模樣，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之前遷怒你了，這事明明跟你沒關係……」

　　葉宵笑了笑，走過來拍拍他的腦袋，柔聲道：「這沒什麼不好的。少年人就應該有少年人的心性，你平時都太沉穩了。而且。你其實說得也沒錯，雖然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但受害者肯定也會有不同的想法。」她的手按在姜風的肩上，輕聲嘆道。「只是，這世上總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6 R! y; F! g) s1 s% @! B# L! ?
! B: S  G8 w1 j　　姜風覺得她按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既溫暖又沉重。他反手抓住，沉聲道：「所以，我就應該變得更強，把不如人意的地方統統打爛！」

　　葉宵一怔，笑了起來。她搖頭嘆息，心道：果然還是個少年啊……

, E) m1 S, T6 w% i9 a* y　　不過，她什麼也沒多說，抽出自己的手，推了他一把道：「難得的慶祝，你還是去熱鬧熱鬧吧。明天，又要重新開始了！」

　　姜風點點頭，走出門，進了前面的宴會大廳。剛一進去，就被無數張歡笑的面孔淹沒了。熱烈的氣氛很快抹去了外面夜風的冰涼，姜風終於笑了起來，融入人群中。

　　葉宵拎著酒壺，隔著窗戶看著他，把壺中美酒喝得涓滴不剩，轉身走了出去。
; v+ s  i1 ?' [( G
　　……
& c' x) J: s% `. O2 r0 v+ C; e
　　……

　　慶功宴結束，所有人痛痛快快地休息了大半天，將要回去朱天國了。
* U1 n* p+ Z, d7 h6 N- Y' j4 ^
/ X/ Z0 i9 P% D5 }　　姜風惦記著姜晨，當然不會多留。他找人把洗髓果送去陰陽巷給淺酒，自己又接到阿琉送來的一封信。
8 P+ A* M* m* [5 E2 C( }! }
　　阿琉另有要事，需要馬上離開，跟姜風約了之後再見。他沒說地點，只說到時候會來找他。
9 ?$ G. V) `( C  [$ A5 r& n6 z0 {
% M. ?7 l: n1 x9 k% E　　君且去也在信後附了言，表達了類似的意思。

　　兩個人的留言寫在一封信上，顯然他們正在一起。姜風上次跟阿琉的談話還沒結束，還有很多細節想要打聽。
9 F( s) d; A0 V. a5 y
　　不過既然他們這樣說了，他也不急。畢竟，現在他也另有更重要的事情。

+ n% }+ G) H1 L% Q7 Q' F　　於是姜風帶著朱天國戰軍一起離開了接天城。葉宵也一起同行。
+ q9 h- A& P2 ~: u
- k5 B8 t+ e. a+ }6 L/ U　　從接天城出去，傳送的落點是朝陽殿前。朱天國已經接到了他們要回來的通知，從前方的廣場開始，一條華貴的紅毯沿著日光大道，直鋪向大殿正門。

/ ?. l& F& B1 j" K　　日光大道兩旁擠滿了人群，不少都是之前參與過魁星戰的，這次又來歡慶九天國戰的勝利，他們覺得自己簡直太幸運了。

$ q3 b3 e% u: W% {　　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聚集在了這裡，時間越近，他們越興奮。
" l& Q1 V7 _' |0 T* E, U* S
　　等到光芒一閃，國戰軍三十人正式出現在眼前時，他們興奮至極，齊聲高喊：「朱天國萬歲！」

1 |* [2 t: o9 z9 d; }" Q　　「朱天國萬歲！」
6 p5 `  V2 M6 d2 y7 k
1 ]+ o7 g/ @' P1 A　　聲音震天，把剛剛傳送出來的朱天國戰軍全部都嚇了一跳。
* X) L+ [2 K0 |' E( C- F. Y/ z" p
　　不過奇怪的是，聽見這樣的歡呼，朱天國戰軍的臉上全無喜色，反而都不約而同地看了姜風一眼。

　　誰不知道。伏流君跟朱陽王是一夥的。伏流君做的事情，多少也代表了朱陽王的意圖。
6 N8 q* [& Z" `/ n' y* `9 _5 Z
+ l" e6 d( I( I4 V+ i) }　　伏流君在接天城伏擊暗算他們，這事朱陽王知道嗎？就算不知道。難道他就不應該為這件事負責嗎？
0 g' E1 O* I0 _6 J5 W
　　現在伏流君已經被接天之力打成了一個廢人，朱陽王會真心慶祝他們的勝利？

  [/ j# R* S: d2 m　　人群很快發現了朱天國戰軍的異樣。他們的歡呼聲漸漸停了下來，有些驚疑不定，交頭接耳，想要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7 w; U# @2 r& [% [7 j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裡，姜風微微一笑，向著道路兩邊揮了揮手。
( K% b" ?5 @% s) p
　　他這一動，其他人也都跟著動了。朱天國戰軍其餘人也紛紛露出了笑容，向著周圍的人們揮手。

　　他們這一表示。氣氛瞬間重回熱烈。人群再次歡呼：「朱天國萬歲！朱天國必勝！」

　　人潮洶湧，朱天國戰軍沿著紅毯往前走，人們也跟著紛紛向前，直到朝陽殿附近才被攔住。

/ ~* ]$ C' v; @' i8 |' a& p　　人群裡，一些明眼人對視一眼，表情異樣。他們低聲道：「一場九天國戰，這些年輕人是徹底歸順了姜風啊……」
0 t2 p2 B: G7 y7 O: x
　　這事他們之前聽說國戰結果時就差不多預料到了，但這會兒實際看到，覺得越發觸目驚心。

/ k" U) y) E3 U; V9 f　　這可不僅僅只是三十個人，還有他們背後的勢力。最最可怕的是。這三十個人裡有十五個心明武宗，遠遠超過了朱天國原有的心明武宗總數！

. ^) v9 x4 p. F　　有趣的是，現在能看到這些的。基本上都知道在接天城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他們心裡或者各有盤算，但多多少少都抱了些「看好戲」的心態。
0 u2 x, g: K; E7 C/ v4 l
9 q; I& S" a+ D: O7 S　　朱天國戰軍走進朝陽大殿，走在最前面的是代領隊朱琥。

　　他身材高大，一身正裝，越發顯得威風凜凜。

　　他大步走到殿前，俯身下拜，叫道：「父王，朱天國戰軍不負所望。得勝歸來！」
+ M. Q' d/ H  t2 a9 H9 d' Z
/ `2 [( C0 j4 J& R' |4 G; i+ d' ~　　朱陽王雖然不是返祖血脈，但也有巨靈神血脈。這一脈的身材都非常高大，穿著鳳鳥錦袍坐在王座上時。淵停嶽峙，自有龐然氣勢撲面而來。
: t1 y/ l0 x( R
　　朱陽王看著國戰軍一步步走進，臉上毫無表情。
6 Q  p* y2 Z. ~6 Q* Y/ O) O2 U
　　朱琥向他下拜行禮，他只是微微一抬手，示意平身。

　　理論上來說，這時候應該朱天國戰軍行禮了。
% b' P7 x6 @1 g5 k. _$ l
　　他們在九天國戰裡功勞再大，也是朱陽王的子弟，理應跪拜。

9 Y  e' t# {4 f3 ?6 k: |, |6 E　　但這時姜風動也沒動，朱天國戰軍其餘二十九人當然也不會動。
- C, ?' v3 ]; A4 j! T8 I' z+ F
) C, Z0 n# a; [' m0 z　　歡呼聲被切斷在門口，大殿上氣氛重新緊張起來。不少人看看朱陽王，又看看朱天國戰軍，紛紛退到了角落。
% d2 l; i4 T, f
& y) A  `( }# D# E& T! b　　朱琥行了個跪拜禮，一拂衣服站了起來。他小山一樣站在朱陽王面前，把朱天國戰軍擋在了身後。同時，他銅鈴般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朱陽王，眼中目光凌然生威。

　　朱陽王原本正注視著姜風，這時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漫不經心地問道：「朱琥，你有何話要說？」

  S* m" E* v) H2 q　　朱琥一伸手，砰的一聲把一個東西扔在地上。
7 X: Z4 t% ^: E
! P  @( n! M3 U4 p　　這個東西只有巴掌大，一落地卻馬上變大，變得足有一人高。

　　這是一個金色的籠子，由明力化成，籠子裡癱軟著一個人，正是伏流君！

　　他被剝奪了明心種，現在連普通人也不如，癱在籠子裡，不知是死是活。
( v" u$ j) ^" X; B/ X8 M; H
1 U, ~# r% e/ z" f　　朱陽王一看見他，臉色就變了。他緩緩正起身子，目光逼視朱琥，問道：「朱琥，你這是什麼意思？！」
2 _/ j; S3 M5 F4 }; u4 B
5 P  L  q2 @% c

1月23

/ s  y/ `9 e2 C# Z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8 效忠

　　 誰也沒想到，首先發難的竟然是朱琥。

　　 這少年平時看上去就是個傻大個，雖然身材高大得驚人，但大部分時候都畏畏縮縮的，氣勢跟身材完全不符。

$ O4 K. g1 g" ]6 ?; E　　 所以久而久之，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忽略了他的存在，甚至忘記了他是一個難得的返祖血脈，已經融合了九環明心種！

　　 但這時，他站得筆直，氣勢勃然，瞬間讓人想起了他的身份！

1 k$ _! a6 m& u0 J" P* G　　 朱陽王登上王位，也是一路拚殺上來的。這時殿上還站著一些當初跟他並肩而戰的老將。這時，他們緊盯著朱琥，恍然間覺得自己又見到了當初那個浴血而生的王上！
$ I& I* Z* V* ~# D$ f" \
　　 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座，如今的朱陽王。這時的他被朱琥一襯，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自從登上王座之後，他的權利慾比上位前更加強盛，用盡各種手段跟世家相爭。不是說他身為王上，不應該奪回自己應有的權力，而是他完全本末倒置，開始忘記自己是朱天國之王，站在這個位置上，應該做些什麼了！
, C! N8 K7 }/ R! y' P
1 E9 T6 {2 r- l& T6 k; p/ r　　 而這時，朱琥流露出來的氣勢，跟當初的他何其相似，有過之而無不及！
1 ]: c4 H! C  `5 {. ^! l* N1 {
9 N2 M% a3 h# l　　 朱琥站在朝陽殿中，巨大的身軀遮蔽了大部分的光線，猶如魔神一般。
  J8 R/ A9 W! u3 M" d
* y" R9 a5 K/ J6 G　　 他粗大的手指重重一指籠子，問道：「父王，您可還識得此人？」
, ?7 q. i/ {0 Y7 @1 y
+ t3 b$ a* w/ c% Z2 U3 \　　 朱陽王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王上了，氣勢只被朱琥壓制了一會兒，就又恢復了強盛。他淡淡地道：「當然，朱天帝師伏流君，之前是我的老師，你也應該稱他一聲祖師爺。」
- G9 t0 P2 `1 F# @
' g4 j7 v5 u% ]5 t　　 朱琥拎起籠子。用力一抖。籠欄瞬間化成數道金光消失，伏流君砰地一聲落到地上。受到撞擊，他呻吟一聲。悠悠轉醒。

/ n4 G1 `- x% k; e6 i　　 朱琥冷聲道：「那這位祖師爺在接天城做了什麼事情，父王您知道嗎？」

$ N' g. t7 Q! Q4 C　　 朱陽王盯著伏流君看了一會兒。移開目光道：「不知。」

　　 姜風的嘴角微微一勾，朱天國戰軍瞭然對視。他們一點也不意外。在這種情況下，朱陽王傻了才會承認自己跟那件事有關。
# [; z0 C+ E. F' d7 R; I
0 c/ G- D) y+ Z! {$ u　　 朱琥毫不退縮，朗聲道：「九天國戰中，朱天國戰軍拚死取得勝利，為我國取得強盛國運，全城歡慶！逆賊伏流，卻趁慶祝之機。使鬼蜮陰謀，暗殺國戰軍。幸而神木庇佑，姜風警惕，未能得逞。此事已被神木判決，懲治逆賊伏流剝離明心種，廢除明力，從此剝奪武修身份！」
. U* R+ y/ T* y- _9 s& Y/ a
　　 朱陽王沉默片刻，道：「很好，國戰軍幸而無事，逆賊已獲處罰。此事應該……」

$ f% O. j7 L6 X0 {　　 「父王，此事並沒有結束！」朱琥好像知道朱陽王要說什麼一樣，聲音洪亮地打斷了他。他朗聲道。「伏流破壞九天國戰慶祝儀式，藐視接天神木，神木剝奪他的武修身份，以作處罰。除此之外，逆賊伏流襲擊朱天國戰軍，危害的是我朱天國的國運！身為朱天國人，必須對他進行另一重處罰！」

# ^' \$ Q0 @+ X# J4 E+ V　　 他一把抓起伏流君，就像抓起一個破布娃娃一樣，道。「請父王翦除逆賊伏流及其黨羽，以示傚尤！」
1 o1 v$ e2 J+ S" M$ `! d8 V
( X& D' j3 J7 {9 N. ^& n　　 伏流君最大的黨羽。當然就是朱陽王了。朱琥這句話肯定沒包括朱陽王，但一定包括了伏流十二門生。

　　 這些人僅僅只是伏流君的手下嗎？當然不是！少了這些人。朱陽王也就少了一大半可直接支配的力量。他好不容易營造的可以跟世家對抗的狀況，馬上就會喪失殆盡。
5 S' h% q& e' Y( d
　　 朱陽王握緊王座扶手，咬牙道：「王兒，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朱琥昂頭道：「不，我當然知道！」
) @2 p/ x, C5 F. [
　　 朱陽王重重一拍扶手，猛地站起道：「你要把權力讓給這些……」
* N" _* U, t7 G7 F" I& J
$ _! A  b4 n; b! U. D　　 王座下方站著很多人，一半是朱陽王的臣子，伏流十二門生剩下的一些人也在裡面，另一半則是世家大族的族長或者長老。以往，他們就站在這裡，跟朱陽王明爭暗鬥，奪取朱天國的權勢。而現在，他們仍然安靜地站在那裡，臉上帶著一絲篤定的微笑。

　　 朱陽王憤恨地瞪了他們一眼，厲聲道，「你要把權力讓給這些竊國之徒嗎？」
5 L* O/ [/ k$ F( z; u
　　 「竊國之徒？」朱琥意外地提高了聲音，搖頭道，「都是為朱天國做事，有什麼竊國不竊國的？就像這次九天國戰，如果不是集中所有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是墊底的弱國身份，一路輾壓直至最後的勝利？！」
& H* q9 m, p- s. g, s" h' c
: Q1 C7 `, h$ n0 l6 ^5 y# M　　 「說得好！」殿中突然傳來一聲笑喝，接著，一個人從世家的隊伍里走出來，走到朱琥面前。這人一身白袍，衣襟上有一個青葉標誌。標誌不大，但誰也無法忽視。

　　 青葉周家！

　　 這人正是青葉周家的族長，周白渚！
2 _  T/ z) v: u/ @
　　 周白渚大約只有三十來歲，氣質儒雅，就像一個最普通的書生。

7 A1 c8 ?3 m# ]! F　　 他到了朱琥面前，突然白衣，向著高大的少年單膝半跪下去。他聲音中微帶笑意，態度卻極盡莊重，道：「少君一言，我有如從夢中驚醒。從此我願效少君之驥尾，為我朱天國克盡全力！」

　　 包托被效忠的朱琥自己在內，周圍所有人全部驚呆了。

* u8 {) N  r, v- P7 M　　 這是誰？這可是周白渚！

　　 雖然只是半禮，但這已經是世家對君王的最高禮節。周家身為朱天國第一大世家，別說周白渚了，就連周家的普通長老也沒對朱陽王施過這樣的禮。
) h" n3 F' v+ {$ t/ n
7 |$ T2 C( P9 J2 w: g! g; S; m　　 而現在，周白渚親自對朱琥行此大禮，親口宣佈效忠，簡直讓人覺得是在做夢！
' {) [, w$ P/ k( `, e
　　 朱琥怔了下神，下意識地看了姜風一眼。姜風似乎也有點意外，對著他微微點頭，他連忙上前一步，把周白渚扶了起來。

　　 朱琥還沒來得及說話，周白渚這個舉動就像打開了開關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族長走上前來，半跪行禮，口道效忠。

　　 最後，朱天國這些綿延了幾百上千年，向來桀驁不馴，讓朱陽王頭大無比的世家，竟然全部向朱琥表示了效忠！

% E* S0 Y. v- Y+ h9 ?　　 朱陽王臉色鐵青，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張開嘴又閉上。他的臉上掠過一抹異樣的紅色，瞬間又消失了。

* J9 ]( L2 |3 v/ p9 _  A; Z% G; \　　 他深呼吸幾口氣，喝道：「朱琥，你沒有自己的勢力，他們只是要拿你當個傀儡！」
; s5 G2 _3 f/ \* ]
3 C2 |& l. V  {　　 這時，朱琥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龔明遠走了出來，向朱琥行了一個半禮，道：「心明武宗龔明遠，願歸屬朱琥少君，從此為少君效力。」
$ {% G! x- J5 e/ d1 C6 d7 v
　　 龔明遠之後，朱天國戰軍一個接一個地走了過來，同樣行禮，同樣臣服。

　　 這二十九人，一共十五個心明武宗，十四個身明武尊，全部都在二十歲左右，正值年少。他們宣佈效忠於朱琥，儘管只有二十九個人，但誰還敢說朱琥沒有自己的勢力？

( u8 y+ U7 j% N# ]9 G' e　　 大殿裡一片安靜，只聽「啪」的一聲，卻是朱陽王硬生生地把王座的扶手給捏碎了！
  h) C8 d8 ?& s# @! \  w
　　 清脆的聲音裡，姜風也走了出來。他對著朱陽王笑了一笑，正要半跪下去，朱琥終於醒悟過來，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他力大無窮，這一扶險些把薑風整個人拎了起來。這一下，就算姜風想再拜下去，也得用上明力跟他較勁才行了。
/ I5 H) }+ M- N6 c
　　 朱琥連連搖頭，真心實意地道：「姜大哥，千萬不能！你要這樣做，就是折我的壽了！」

1 N, Z1 B# z' W4 W4 D" i: `% I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姜大哥，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嗎？」

8 v6 y* ?! l  v- n　　 姜風環視了周圍一圈，微笑著搖頭道：「不，我完全沒有安排過。他們會這樣做，有的是真的聰明人，還有的就是……真心實意了！」

9 E4 ^+ \) q# \" ]　　 真心實意，是對朱琥嗎？當然不是！連朱琥自己都不會那樣想。

( y7 r5 L: G0 e7 W　　 他們是為的朱天國！
4 w6 q0 l% U5 D  x2 j9 ]1 L; E
1 f. _% G$ g7 u+ \: a# Q　　 朱天國的勢力之爭讓她積弱已久，稍微明眼一點的人都已經看不下去了。現在，總算應該是終結的時候了！
, I. B& U  I9 t9 Y: I' x
, _7 r- R! i/ m4 M6 p9 y　　 朱天國戰軍經歷了一場九天國戰，最清楚齊力協力的作用。朱琥跟姜風的聯繫，他們都看見了。他們明面上是在對朱琥效忠，實際上是在間接對姜風效忠！

$ j" E7 {0 h  \　　 十五個心明武宗，十四個身明武尊，本身已經足夠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足以跟世家抗衡。更別提，這些人裡有不少都出自世家。他們，或者說是姜風，形成一股最好的粘合劑，把朱琥和世家聯合了起來。

　　 可想而知，在未來，這股力量將會推動著朱天國迅猛前進！

　　朱琥道：「姜大哥你死心吧，我不會接受你的效忠的。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是一個軟弱可欺的傻大個，怎麼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應該是我的師父，應該是這一國的帝師！」

　　 帝師？聽見這句話，姜風瞥了伏流君一眼，失笑搖頭：「我真不喜歡這個詞。而且，我的年紀比你還小呢，可當不了你的老師。還是當兄弟吧，好兄弟！」
; Y% H5 m2 P4 _" D. d
　　 朱琥重重點頭，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0 q9 \2 n! V2 D4 h: I3 o& V
　　 這時，朱陽王陰陰冷冷地在後面開了口：「帝師？怎麼，朱琥，你現在就要篡位了嗎？」
! ^( E; s. L/ E3 \# `- ^$ `4 Y
6 G6 c2 e+ L# G! f6 Z　　 朱琥轉回頭，直視著不久前才相認的父親，反問道：「篡位？老實說，之前我沒有這麼想過。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
+ I9 `5 m4 O) ?, L, l
6 |- P9 p( E  ~6 ?9 @　　 他挺直脊背，大步走到王座前。

$ L4 Y0 o" z/ `! b3 e6 U/ K　　 王座跟地面隔著幾級台階，但朱琥的身高足以抹平這幾級之差。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朱陽王，聲音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聾，「是的，父王，朱天國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你的王位！」
7 C2 J( s5 Z+ H! X: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