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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武俠] [架空歷史] 槍手1號 -【我為王】《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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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2-31 11:51: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章:風雪連天刀鋒寒2        / z+ j, i8 G, o( a' R; F7 e6 v
       
$ z' k5 D. a; u    天空漸露光明,堡寨之上的征東軍士兵看著鋪天蓋地從遠處捲過來的東胡騎兵,都是被震住了,騎兵上千,無邊無際,騎兵上萬,連天接地,現在,堡寨之上的征東軍士兵看到的便是連天接地的騎兵呼嘯著割斷漫天的風雪,一眼,竟然望不到他們的後隊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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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x7 P( Z/ Z- I5 U7 g    “我操他奶奶的,這陣仗,有些驚人呢!”宋宏新身邊的鬍子喃喃地道,作為一名曾經的中原步卒,一輩子是很少有機會看到如此多的驍勇的騎兵聚集在一起的,即便是在和林城下,他們與東胡騎兵血戰數場,但他們所看到的也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永遠只能看到自己面對著那些騎兵,但現在,他們站在堡寨高處,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東胡騎兵的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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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m6 U  l, G3 a* J6 H6 B. Z    宋宏新清楚地聽到了寨牆之上士兵們不約而同地咕咚一聲吞嚥口水的聲音,事到臨頭,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有了緊張的情緒。4 S  N# t( ]$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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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兄們,大家不要躲在牆後頭了,露出頭來,好好欣賞一下東胡蠻子給我們表演一番馬技吧,他們這活兒可耍得好哦,輕易可是看不見的。”宋宏新大笑著,兩手不停地揮舞著,“來來來,大家瞧瞧,看東胡的馬兒會不會爬牆。”: F* z. L' A. s* @

& x; R! R2 s$ [7 ^. b8 N    轟的一聲,寨牆之上的士兵都是大笑起來,宋宏新諢諧的話語,有效地緩解了士兵們的緊張,大家輕鬆地站直了身子,將大部分身體暴露在了寨牆之外,這個距離,東胡騎兵所使用的騎弓,是很難射到寨牆上的。8 C5 q9 _, ?( G! y6 v* L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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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樓之上,小海子探出半個身子,衝著遠處的東胡騎兵揮著手,“嘿,東胡蠻子。給爺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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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一個,耍一個!”望樓之下,城牆之上,所有的征東軍士兵起鬨地叫了起來。驟臨強敵的緊張在一陣陣的笑聲之中,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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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6 B6 w% H! C, \0 x5 J+ I    遠處,東胡河套行營前鋒大將軍磨延咄看著眼前的這個堡寨,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在圖紙上看過這些堡寨的模樣,那是哨騎們用性命為代價,刺探回去的情報。但現在看起來,那些圖紙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因為眼前的實物與圖紙上的模樣大相逕庭。中原人對於城池的理解,的確不是他們這些習慣於在馬上對決的勇士們所能比擬的,他們竟然靠著冰雪,在最短的時間內,幾乎重造了一座冰城。6 u6 \; k2 U5 `/ o; R, `" y  `  A

. N9 b5 E: S: r6 V* W3 a3 l8 m9 q    寨牆之上的火把還在畢剝剝的燃燒,火光映在那光滑反光的牆體之上,流光溢彩。看起來煞是美麗,但對於攻城者來說,這卻是致命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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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6 _- j+ I8 ]; o& t    不僅是突然變高的牆體,還有離城牆數十步遠。但卻一直延伸到近百步開外的那些奇形怪狀的雪砣子,相信那是敵人用來阻擋騎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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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D7 S5 F! u    磨延咄輕輕地搖搖頭,己方利用這個冬天遼河封凍的機會,可以輕騎跨越天塹。但對手卻也充分利用了河套這裡漫天的冰雪來加固自己的城牆,這使得東胡勇士們要流更多的鮮血才有可能將這些堡寨一一拔除。6 a$ N7 q0 J  S1 }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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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萬騎兵過河,不可能留下這些釘子在東岸。這漫天冰雪之中的進攻,對於東胡的後勤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是萬萬出不得一點差錯的,數萬人馬,人吃馬嚼,每天的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要是任由征東軍在東岸還保有一支力量,哪怕對手基本上都是步卒,對於東胡大軍來說,也是在懸崖之上跳舞,一個不好,就會跌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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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5 ?, I+ D5 n. J* e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將這些釘子完全拔除,將東岸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9 U( J) ^! |$ X" J9 F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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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寨牆之上的征東軍士兵歡呼跳躍,磨延咄有些奇怪,回問左右,“他們在幹什麼,看起來非常歡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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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都是搖頭,他們之中,並沒有人懂得中原的語言,聽不明白堡內征東軍士兵的挑釁,不過憑直覺,大家都能感到,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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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將軍,要不要先攻一攻試試?”來自鐵勒部的骨吉利問道。2 c' }6 F5 [4 V4 G3 V* g*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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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打,我們以前做的雲梯等都短了一大截,士兵們爬不上去,先安頓下來,讓後勤輜重加長雲梯後再來時攻,這個寨子左右也只駐了一百多人,等我們做好了雲梯之後,四面圍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了他。”9 _# {# }  y/ j9 h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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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骨吉利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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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胡兵制改革,各部以前都是全民皆兵,閒時放牧,戰時作戰,索普立國,稱王,設常備軍,自各部族之中拔除精銳成立常備軍,平素之時,常設前中後三軍,這些部隊成為職業兵,和平時期也不在從事生產。戰時,東胡王自左中右三軍抽調部隊或者整支派出作戰,統兵大將都是臨時任命,平素左中右三軍的軍權盡數都在東胡王手中。/ z( c* a0 a8 R, i  r

# R& M/ G0 q& [8 k    兵制改革以後,東胡各部族族長,被剝奪了軍權,自此以後,他們只能是東胡之中地位尊崇的貴族,但卻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握有實際權力的人物,對東胡的政治影響力開始逐漸降低。而管制整個東胡的權力正在向以東胡王為核心的官僚集團手中轉移。5 h* f. \# B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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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這一次出征河套的河套大營,主帥由顏乞擔任,但麾下部眾卻是左中右三軍都有,更有東胡王的私軍宮衛軍五千人,而麾下的將領更是來自各個部族,像磨延咄,是回紇部,而骨吉利,卻是來自鐵勒。9 L3 G! k' k; J

9 B$ p5 Q& G  F2 F  D    寨牆之上,看到東胡騎兵開始後退,征東軍士兵們更是大聲歡呼起來,不知是誰擂響了戰鼓,戰鼓聲中,鬍子爬上了冰牆,叉開雙腿站在牆垛之上,竟然解開了褲帶,掏出胯下那碩大的玩意兒,衝著城下撒起尿來。  F+ [: s5 |9 @3 ?

6 O8 K; L- D! H    宋宏新歪著頭,看著鬍子胯下那玩意兒,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小海子在城下壘的那造型是按照你的尺寸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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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鬍子得意地大笑,“小海子的尺寸羞於啟口,自然只能按照我的來。”$ P  R1 v- Y' S% ?2 h# D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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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樓之上,小海子大怒,跳著腳道:“胡說,胡說,我明明是按著我自己的尺寸塑的。”2 m* z, B1 M7 x)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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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麼,那掏出來比比!”鬍子仰著頭,挑釁地握著那傢伙,衝著小海子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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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8 g* X% N5 }. J    小海子臉憋得通紅,手在褲腰帶上摸了摸,終於還是沒有解開,卻是哧溜一聲,縮回到瞭望樓之中,下頭頓時爆發出陣陣轟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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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E0 ~4 [    “鬍子,你火有些點大,尿好黃!”宋宏新憋住笑,一本正經地對著鬍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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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能不大麼?”鬍子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不過等到與他們幹起來後,這火自然也就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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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還沒有來得及答話,便聽到了馬蹄的隆隆之聲,回過頭來,不由嚇了一跳,剛剛正準備退走的東胡人,就在他們這幾句對話的時間內,竟然掉過頭來,一隊騎兵約數百人,正在向著他們的堡寨撲來。, u6 `! M% B$ e! Z2 {4 l

4 @- `/ Z/ }. F+ f$ \: o    “我擦!”宋宏新不由一驚,“想搞偷襲啊!弟兄們,準備作戰!”  E9 [' Q" }5 a;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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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東胡兵不是來偷襲,他們是被氣得。先前征東軍士兵在寨牆上的挑釁他們聽不懂,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最後,鬍子爬上了城頭,掏出那玩意兒抖弄,甚至還往下向撒尿液,伴隨著城上士兵的轟笑聲,聽不懂征東軍士兵說什麼,但難道還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麼麼?東部人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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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 b! t8 n$ }    磨延咄也怒了,作為一個主將,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他自然不會因此而昏了頭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不過他也知道,面對著征東軍士兵如此的挑釁,如果不作出回擊,不但會讓己方的士氣受損,更會讓下頭的部將,士卒認為自己軟弱.這可不是自己以前帶著的本族士卒,自己說什麼,做什麼,絕不會有人質疑,如果自己不能讓部將信服,不能讓士卒用命,以後這仗還怎麼打?自己還怎麼帶兵?) E  ^1 W" |/ G.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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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很清楚,即便是沒有做好準備,即便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此刻自己也要做出強硬的回應.或許今天自己在這冰雪寨牆下將留下不少兒郎的鮮血,但這些鮮血也將成自己再次發動進攻時強有力的助推劑.& ~- o2 ^. E6 q+ W; W! c# E

" ?6 Q/ M4 F. ]8 k. \$ L    一百多騎術了得的驍勇縱馬躍入了那些千奇百怪的造型的障礙之中,仗著他們精湛無比的騎術,在其中竟然速度並沒有減少多少,縱馬直趨堡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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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先是被嚇了一跳,但接下來看著僅僅百多騎人馬衝了進來,頓時明白了對方主帥的意思,嘴角不由噙上了一絲冷笑,你要來給我送禮,我當然要卻之不恭,老子本來就沒打算從這裡活著回去,釘在這裡的目的,就是要儘可能多地殺傷對手.2 k& Z; u- [) ^, H  B" @

, W+ ?. }9 Z$ n# C4 D% I    “放他們到城牆下後再動手,床弩不要動,用臂張弩,備好四百支弩,每五十箭一輪,連射四輪,我們要將他們全都留在城下.”宋宏新冷狠地道.6 z% O$ m3 [' }/ Y! F: c)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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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多騎兵在無數的礙障之中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但在他們第一波剛剛衝出來數步,第二波衝出來的時候,第一輪弩箭迎頭便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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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張弩強勁的力道,在一百步之內,使人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幾乎是箭嘯之聲剛剛響起,弩箭便已經到了東胡騎兵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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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2-31 11:58: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一章:風雪連天刀鋒寒3+ z. N9 {6 `5 D: i/ K7 e6 `! k0 v
       
& L  w, C$ x5 S" w. O    勢若雷霆的打擊,讓所有東胡騎兵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堡寨之下,人摞人,馬摞馬的屍體層層疊疊,鮮血剛剛沽沽流出,便已經被寒風凍結,這使得除了倒下屍體的地方,堡寨下的其它地方,仍然潔白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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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A( s9 D    紅與白,在此時,形成了如此之大的對比差異,衝擊著所有人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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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眼中露出了震驚之極的神色,本來,這百多騎人馬,只是他回應這個寨子裡的征東軍挑釁而派出,在他的想像之中,即便是戰死,這些士兵也能表現出東胡勇士的能力,給敵人造成一些傷害,但如此烈度的打擊,卻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以為一個小小的堡寨,百來兵丁駐紮,根本不會有太多的遠程武器,能給他們造成威脅的,也就是那些光溜溜毫無抓手的冰牆,但現在看來,卻是自己料錯了。7 `/ q  Z$ s9 g( l: b$ R

* [. q, x  z0 {- k* a. g    他突然有些慶幸,假設自己不是派出這百多人去試探一下而是一來就發起大舉進攻的話,只怕現在躺在城下的便不只是這百多騎人馬,而是更多的數倍的東胡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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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d5 i+ l5 Z5 w/ V  j    他突然感到肩上的擔子有些沉重,在這片地域之內,以那個被征東軍命名為都播寨為中心的十多個寨子,難道都是這樣嗎?如果都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價,才能將這片地域掃成一片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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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k' ^. K# W0 @0 _( U    中原人,可真是富有。磨延咄在心中突然泛起一股無力感,以他的經驗,這百多個征東兵手裡,起碼人均裝備了兩具強力弩箭。事先便上好了弩,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形成如此密集的一波連著一波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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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p5 k5 e* \    “撤軍!”他沉下臉,逕自撥轉了馬匹,“骨吉利。派一個人過去,跟他們說,我們想收回兒郎們的遺體,看看他們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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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大將軍!”亦沉浸在震驚之中的骨吉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百多條人命啊,一眨眼的功夫,便全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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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上,看到東胡大軍轉身後退,征東士兵們振臂歡呼。而連長宋宏新的臉上卻沒有多少歡容,對手難對付呢,他倒希望因為這一擊無情的打擊,而讓對手的主帥憤怒異常而不顧一擊的發動反擊,如此一來,自己便可以趁著敵人手中並沒有多少針對性的武器,儘可能多地殺傷一些敵人,也好掙個夠本,但顯然。敵人的統帥是一個非常冷靜的傢伙,一擊不利,毫不戀戰,光棍得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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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0 B* {6 I1 t7 X( W    當他下一次再來的時候。可就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了。他在心裡吁了一口氣,自己這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一百多條東胡人的性命就擺在城下呢,自己和手下的這百多個兄弟。已經掙夠本了,接下來,每殺一人。便是賺了一條性命啊!% e5 M. H-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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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足常樂吧!* v9 o* K) S" \"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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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長,怎麼有東胡人打著白旗過來了,莫非被我們打怕了,投降了?”鬍子湊了過來,渾然不知,正是因為他胯下的那玩意兒,才剛剛將這一百多個東胡兵葬送在了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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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宋宏新啐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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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吉利在部眾之中,好不容易尋了會講幾句中原話的東胡兵,舉著白旗,繞過障礙,走向城下,有了前面這些騎兵的頃刻之間覆滅的下場,這幾個東胡兵不免有些戰戰兢兢,生怕城上不講理地便又是一陣箭雨下來。. ?9 K0 `# E'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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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障礙,城上仍是一片安靜,幾個東胡兵不免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時,卻是嚇了一跳,堡寨之上,烏黑的箭頭密密麻麻,正引而不發地對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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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5 j  ?( e; {$ Z    “長官。”為首的東胡人舉起手中的白旗,揮了幾揮,躬身向城上行了一禮,“我們,收,勇士的遺體,請,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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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J2 V5 I; b$ U* A3 r    “原來是想收這些蠻子的屍體,連長,答不答應他們?”鬍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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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呢?”宋宏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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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我覺得還是行的。”鬍子摸了摸滿臉的硬鬍鬚,道:“人死為大嘛!”" p* g1 X% J( \9 i" ]

9 _  H6 U; ]/ y" C: [0 l, j& L    “答應他們,讓他們來搬,不過每次只能過來十個人。”宋宏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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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j' G+ F6 q9 @' Y    鬍子探出腦袋,“你們,一次,十個人,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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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E# A+ q8 D4 c3 C8 p    城下的東胡兵,倒沒有想到如此順利,幾個東胡兵都是深深地向著城上鞠了一躬,幾人扔掉手中的白旗,走到屍體堆邊,一人彎腰背起一具死屍,大步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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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4 @. Y8 t* ?) T" R* d4 G' h    隨即,每十人一批,東胡兵們空著雙手,穿過了障礙,一批批將同袍的遺體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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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些人離去的身影,宋宏新卻是在心裡嘆息起來,當自己與麾下的這些兄弟戰死之後,也不知道到時候是誰來替自己這些人收屍,或者就這樣爆屍荒野吧!, W5 \3 _$ V& a$ I% k-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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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格里,在被征東軍毀掉的那片營地之上,東胡河套大營便設置在這裡,顏乞的中軍大帳之中,來自前鋒大將磨延咄的使者,正在向顏乞講述著他們在都播一帶碰上的征東軍的堡寨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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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磨延咄將軍請求大將軍支援攻城器材,最好是有攻城車。”信使躬身道:“那些堡寨群遠程武器配備超乎相像,如果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恐怕我們將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讓騎馬的勇士去攻擊堅城,磨延咄將軍認為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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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x* Q' S* }4 b    顏乞哼了一聲,“攻城器材?我也想要,不過我也沒有,來自齊國的工匠,並沒有打製出多少攻城器材,像攻城車這樣的東西,整個東胡也沒有幾台,更不可能運到這裡來,那幾台寶貝現在是我們東胡工匠模仿的模型。咱們自己的工匠還不會打造啊,而那些齊國人,現在是王上的寶貝,怎麼可能將他們派到前線這樣危險的地方來替咱們打造攻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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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3 \7 c1 z! }0 G1 e+ K$ Z    “哪,哪怎麼辦?”信使急赤白臉地道:“大將軍,磨延咄將軍發起了試探性的進攻,但一百多勇士,連城牆都沒有靠近,便盡數被敵人射殺了,咱們不能將勇士們寶貴的性命拿去硬碰堅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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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l) `+ F: y% ?& b! e    “屁的堅城!”顏乞大怒道:“一個百多人的小寨子,便將統兵上萬的磨延咄給嚇住了麼?你回去給我告訴他,攻城器械我沒有,讓他自己想辦法,東胡勇士,馬上無敵,下了馬,照樣也能做到以一擋十,這也是對我們東胡勇士的考驗,如果連這樣小小的堡寨都無法拿下,以後我們打到中原,憑什麼攻下敵人的那些縣城,郡城,國都?那才是真正的堅城,告訴磨延咄,這些人數不多的小寨子,正好讓他練練如何攻城,打好了,以後我們兵發中原的時候,他仍然是我的先鋒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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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l0 U; a9 c) w5 T9 F1 D% a    使者被顏乞一頓吼給嚇得臉色慘白,腰都直不起來了,“是,大將軍,我一定將大將軍的話轉告給磨延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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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J- f- V9 A    “不要怕死人!”顏乞放緩了語氣,“打仗,哪有不死人,關鍵是,他磨延咄要在消耗掉了我東胡勇士的性命的同時,學會如何攻堅拔寨。攻城器材不是我捨不得,而是真沒有,不過我會派兩個軍官去協助他,這幾個軍官都是原來燕人的軍官投降過來的,深諳攻守之道,相信可以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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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大將軍!”使者大喜過望。" w  v5 C" U;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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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者興沖沖的離去,顏乞卻走到了身後的地圖前,凝視著地圖,這一戰,他必須要掙取時間,在遼河化凍之前,便奠定勝局,否則,遼河解凍之後,自己可就麻煩了。那時候,數萬騎兵的後勤供應可就成了大問題。" w) x5 c; A- |# q0 ~: n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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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東軍在河套可也是有規模不小的騎兵部隊的,而且這些騎兵部隊以匈奴人為主,那些該死的匈奴人在馬上的能力,可不會輸給東胡勇士。宇文恪的兵敗,便足以給顏乞敲響警鐘,征東軍的騎兵雖然在人數上不能與本部抗衡,但在質量之上,卻絲毫不輸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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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炭筆,顏乞在地圖上統萬城和先鋒城,以及都播三地,重重地畫上了三個圓圈,然後又在大雁城的方位所在畫了一道虛線圍成的圈子,盯著這幾個地方看了一會兒,他將炭筆擲在了地上.轉過身來,大聲喝道:”來人,擂鼓聚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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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遠處的東胡營帳,連著三天了,東胡人並沒有發動進攻,而是在不斷地分兵,看著一部部的東胡騎兵離開向著不同的地方開拔,宋宏新知道,對手這是仗著自己兵力上的優勢,準備著同時出擊攻打以都播為核心的這些寨子了., C. \$ d  D" E'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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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播寨用不著宋宏新操心,但其餘的寨子,他便不由有些擔心了,自己這裡,算是戰鬥力最為強勁的一處所在了,其它的地方,能撐多久?0 T0 H) x5 C- U/ o3 G% |* I

+ E7 ~" D9 t: g    開戰之前,都播寨議事,各堡寨守將便已經約定,平安的話,每天一股狼煙,如果寨子將破,便將燃起紅煙,這幾天下來,青煙不斷從各個方向之上升起,這代表著他們都已經遭遇了敵人的進攻,但暫時卻還是安全的.: c4 q& H% \1 [6 o0 u- K% a

! l  r; k7 q+ K  H) v# X2 u4 h    “自己這裡也要快了!”宋宏新在心裡道.0 C  t$ j1 u3 b!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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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響起沉悶的鼓聲,聽著熟悉的聚將鼓點時,宋宏新卻是精神大振,與其這樣煎熬地等著,還不如拚個你死我活更加痛快,對手在聚將點兵,終於是要開始了麼?, Z$ u  _: \, S3 ^" Z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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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對面依然在飄揚著的主將旗幟,宋宏新不由有些自傲,對方的主將倒也看得起自己,居然還親自留在這裡,沒有去都播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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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V. `3 p7 w$ _    既然如此看得起自己,自己當然也要對得起他羅!他不由嘿嘿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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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兄們,準備開齋囉!”他揚聲大喊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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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1 20:14: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二章:風雪連天刀鋒寒(4), I) M7 \( Z* [2 V8 a# w6 ^
                ' |0 s  a4 Z: J5 t* |
    三千鐵騎黑壓壓地從營地之中湧了出來,在床弩的射程之外,整齊地列好隊形,磨延咄的大旗在風雪之中獵獵作響,稍傾,戰鼓之聲大作,十餘騎越眾而出,他們的手中,盡皆手持著鏈錘,長長的鐵鏈之上,生著倒齒的西瓜大小的鎚頭在東胡兵的頭頂上呼呼作響,奔行到障礙之前,一聲厲喝,鏈錘陡地飛出,重重地砸在最上圍的一個冰雪砣子之上,轟隆一聲響,這個雪砣子的上半截已經不翼而飛。9 a% T5 n$ D; d) C* W! m

' X* i) D: k+ T& H    手腕一帶,鏈錘倒飛而回,那東胡兵在無數的障礙之前繞了一個小小的弧線,掠了過去,在他身後,另十餘人依樣畫葫蘆,一時之間,堡寨之下,隆隆之聲大作,一個又一個堅硬的冰雪砣子,在鏈錘的轟擊之下,化為一地冰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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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子!”宋宏新大喝一聲,“點名!”1 d/ O% ^: I0 ^5 v5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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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望樓之上的小海子快活地答應著,站直了身子,提起了身邊的一柄強弓,與一般人的弓不同的是,這柄弓顯然是小海子的獨有之物,比軍中的制式長弓要略大一些。雙腳一前一後穩穩站立,左手持弓,右手扣弦,弓如滿月,一支破甲箭在無數人的目光之中破空而出,撕裂風雪。0 u7 d) a: F8 y2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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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東胡兵揮舞鏈錘擊毀了一個冰砣子,剛剛在收回長鏈的一霎那,破甲箭不期而至,哧的一聲響,利箭毫無阻礙地撕破了騎兵的皮甲,幾朵雪花在空中乍現,騎兵一個後仰,從馬上栽了下去。$ }  t/ |: j8 m# |. h

6 }1 {4 O# k9 Z$ z$ L+ J- E% U    “好!”城牆之上,爆發出如雷般的喝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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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7 i0 L. k% \1 \- Q    小海子年紀不大,但卻是這支部隊之中,有名的神射手,入伍之前,是山裡的一名獵手。手中所持的也是家傳的長弓。比軍中的制式弓更要強上一些,更重要的是,它是小海子用了多年的東西,如果說這長弓有精魄的話,那麼無疑,小海子手持這張弓時的精氣神,遠比他拿著其它的長弓之時,更加高漲。0 G8 D; M+ N3 e: j) p, O9 w% Y

5 q. ?, F1 Z0 @, M3 t& Q    這個距離之上,床弩和臂張弩可以輕易地射到,但對方只有十餘騎人馬。除非你採用覆蓋性打擊,否則很難將對手射倒,但如此射擊,未免也太浪費了,而其餘的兵丁,在這個距離之上射擊,只怕十箭十空,別說對手還在馬上迅速移動,即便他們站在哪裡不動。恐怕也射不著。9 T. t0 Z; k1 B- Z, B4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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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任由對手這樣一個個地摧毀堡塞之下的障礙而只能乾看著,未免也太傷自己麾下兵馬的士氣了,宋宏新很慶幸自己手下有一個小海子這樣的神射手,這樣的人。在軍中並不常見。雖然一次只能射倒一人,但給予敵人的震懾,並不比前幾天的那一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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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的喝采著聲中,小海子面色潮紅。吐氣開聲,再射兩箭,箭響人倒。堡寨之下,又留下了兩具東胡兵的屍體。4 C6 G& K. L9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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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肆無忌憚地衝上來打擊冰砣子的東胡騎兵,士氣不由一滯,速度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有騎兵收起鏈錘,張弓搭箭,向城樓之上還擊,不過他們從下往上射,空氣之中風亦很大,騎弓本身就比步弓要軟,這一箭飛到城頭還有數米距離之時,已經無力地墜落了下去。; o2 d( D+ P, `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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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之上又響起了笑聲,不過這一次,卻是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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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射三箭,小海子臉色潮紅,喘息之聲明顯,放下了手中的長弓,他輕輕地揉著右臂的肌肉。) e8 O/ q9 k9 M5 M

9 n2 s: V- ~+ q* I    “小海子,射啊,再射啊,關鍵時刻,你可不能萎了!”下頭,鬍子張牙舞爪地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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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子回報以苦笑,今天風雪很大,這個距離之上,他必須將弓拉滿,再計算風速等影響羽箭的因素,連射三箭,右臂已經痠軟了,平素射箭,他一般只開半月,但今天這個距離,卻非得滿弓不可。8 \; @) ?2 v: I) [# T7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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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鬍子不要胡說,你以為那是一般的軟弓啊,你想開多少次就開多少次!”宋宏新喝道,“讓小海子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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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b( p' ?1 y( J& Q5 l+ I9 Q% Y    鬍子眨巴著眼睛,想了想,“我去給他揉揉!”跑到望樓之下,如猿猴一般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慇勤地替小海子按揉著肩臂。) E/ U, g  w& r$ T( U

% q2 j5 P6 \& w. V1 ~/ U    小海子感受著鬍子非同尋常的熱烈,看著城下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再瞧瞧城下又開始肆虐起來的東胡騎兵,一咬牙,又提起了長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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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嘯之聲再度響起,三箭過後,卻是只射落了兩人,另一箭卻是飛了。( A. w. @: y- F$ H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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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子抱歉地看了一眼鬍子,“鬍子,實在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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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五個了!”鬍子伸出一個大巴掌,在小海子面前晃了晃,“很不錯了。”' t; z4 B9 ^/ l# I/ I$ U

  ~3 s2 {% J/ m    “小海子,別勉強,休息,別射了,反正也不可能阻擋對手清除障礙,我還指望著你接下來大發神威呢,別傷著了。”城頭之上,宋宏新大喊道。) D" y7 W  a4 W9 v8 \

& i1 r* _, l/ Z: N    沒有了對方神射手的威脅,東胡兵清除障礙的速度愈來愈快了,望樓之上,小海子看著自己精心壘起的那個雪人被一錘擂掉了上半身,再一錘將下頭也敲碎了,不由懊惱地吐了一口唾沫。- z3 T7 o$ {"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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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磨延咄的將旗之下,一個身著東胡將軍服飾,但面容卻明顯是中原人的將領,操著半生不熟的東胡話,對磨延咄道:“對方只有一個神射手,射不了幾箭,威脅不大,但接下來便要進入對方的弩箭有效射程了,磨延咄將軍,派出盾兵上前,掩護大隊人馬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剩下的礙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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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磨延咄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立即吩咐了幾句。2 k- P8 o4 P4 }7 i/ c/ Y6 P( Q1 @" \

+ w) |( ?. u: t    所謂的大盾,其實就是磨延咄派人砍來了無數的大樹,將他們一根根地釘在一起,弄成一塊塊門板模樣,樣式精粗陋,卻勝在厚實。這個門板的後頭,釘著一根根剛好一握的木棍,數個東胡兵便緊緊地抓著這樣的棍子,將一塊塊門板撐了起來,大步向前,在他們的身後,大批下馬的東胡兵手持鐵鎚,緊緊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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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X0 A) B7 e* o" w% R    “龜兒子學聰明了呢!”宋宏新喃喃地道。“床弩準備,先給我撕開了那些破門板,臂張弩第二輪。瞧準了,要快,稍慢一些,那些爛門板便又撐起來了,這玩意不值錢,要多少,他們可以弄多少。”8 z: o% \/ B7 [$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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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嘯叫的床弩自城頭落下,只是一根,便將那些草草釘在一起的厚重木板從接頭處撕裂,木盾散開的瞬間。臂張弩開始覆蓋射擊,將那些木盾破開的地方,盡數掩蓋在弩箭之下,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U: L* p" _& _& T. r, v!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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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不停的慘叫聲中,城下的東胡兵亦開始了還擊,一支支羽箭飛上城頭,談不上多大準頭,但卻仍然對城上形成了壓制。逼得城上的士兵再也不敢肆無忌憚地將上半身露在掩護之外,弩箭的射擊,便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空隙。; u7 q$ K8 G8 ]* V! `8 q; E2 f5 V

( n# h4 j. p8 H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一個個的障礙便在這羽箭飛舞的過程之中。被迅速摧毀,在東胡兵又丟下了近百具屍體之後,城下,征東軍士兵壘起來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冰雪砣子。盡皆變成了一地的碎冰。# m% ]+ L3 U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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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身邊的那員將領臉上露出微笑,“將軍,可以將人撤回來了。以遊騎上前,快速繞寨牆奔射,儘量壓制對手的遠程打擊,將我們的床弩推近,對其對轟,騎兵在繞寨奔行的過程當中,還要儘量地觀察對手的防守空隙,這寨子雖然堅固,但只駐有百多士兵,對手的防守必然有側重,打到側重點,馬上就發起一輪攻擊,牽動對手的防守。”) C& y' K- S, k2 p2 g/ `! j

0 c6 c3 I% \: U' v" b! U  s    磨延咄對這員將領的話,竟是言聽計從,轉過頭便對身邊的骨吉利道:“骨吉利,由你領軍,按著李將軍所說的去辦。”8 ~+ [0 `& I' B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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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騎兵在骨吉利的帶領之下,繞著小小的寨子高速狂奔,高速地飛馳之中拉弓射擊,本身就是東胡騎兵們的長項,哪怕射不死對手,但只要給對手造成傷害,也就足夠了。寨子內,只有一百多名士兵,傷一個,戰鬥力可就低了一分。. Y) I" w& `! x, O0 j# ~

7 `) g, |" {3 Z    “瞄準對手的床弩,給我毀了他們!”城上,宋宏新大聲吼道,城下的弓箭對寨子裡的士兵威脅並不大,但對手的床弩,卻能給寨牆造成傷害,每一次的射擊,都能擊落一大塊冰牆下去,如果挨得多了,外面的冰雪盔甲給就會給剝光,內著裡本身的寨牆強度可不高,一發床弩在百步之內射擊,足以洞穿寨牆。4 [2 ~0 |8 p; P' X

% B- P$ ?; q( O, ~6 {    論起射擊的精度和速度,征東軍的床弩顯然更勝一籌,一架又一架的東胡床弩在對射之中,被城上射散了架,變成了一地廢墟,但顯然這種床弩,磨延咄軍中擁有極多,並不心疼這種損耗。0 s0 c, {* q# B$ N8 I1 }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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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吉利飛馬而回,向磨延咄行了一禮:“將軍,找到了對手的弱點,在寨牆的東北角,那裡看似最高最險,但還擊最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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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8 O- ]0 t" |4 c  W; Y    “李將軍,你以為如何?”那位李將軍看了一眼骨吉利,笑道:“看起來最弱的地方,不見得就是最弱的,或許,那裡是敵人的陷阱也說不定,所以磨延咄將軍,我的意思是,反其道而行之,猛攻西南角。”6 E  t  L4 ?* h; {! y/ v0 D1 |

  H0 w6 Q: V# ]8 _7 \    骨吉利不以為然地瞟了一眼那位李將軍,“那有這麼多說頭,西南角先前我們已經進攻過了,可是吃了不少的虧,我們只要集中所有的床弩,猛轟東北角,打潰了外面的冰牆,這寨子便守不住了。”% E8 G* m3 L0 y8 n0 B

! G  i' ^1 E% t    磨延咄看向李將軍,李將軍笑了笑,道:“磨延咄將軍,今天我們的試探已經足夠了,不若就此收兵吧,明天再來。”5 b4 D2 d8 ~; t' p- k% H

. @; [4 _4 S+ h) n    “怎麼還能拖到明天!”骨吉利大叫起來,“過一夜,敵人又能將他們的冰牆加厚,我們今天的努力就白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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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吉利將軍,今天進攻,你能破城麼?”李將軍微笑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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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吉利一楞,搖搖頭,“我不敢保證,這寨子就他娘的是一個刺蝟,扎人得緊。”; B  f) {  J; R: p1 B. ^! o9 d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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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可以保證,明天,我能破了這個寨子。”李將軍自信滿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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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聽了此話,點點頭,對骨吉利道:“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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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S! ~! X3 Q9 t$ {8 o    “磨延咄將軍,在退兵之前,我們還要做一件事情。毀了那個望樓。”李將軍指著那高高聳出的望樓,道:“那裡將我們所有的行動都一覽無餘,毀了他,敵人便瞎了一隻眼,我們再有什麼動作,他們便不易猜度了。”8 s* S/ `5 n. w3 y: a% P

+ a" g; t0 T2 _/ l! Z3 p    磨延咄嘿嘿一笑,“那倒簡單,來人,集中所有的床弩,對準那望樓,給我將他轟塌。”. O1 g! p6 F. i, {3 p! P

5 @5 r/ |/ a: E$ M6 m$ l- K    敵人在撤退,宋宏新雖然有些不解,今天這場戰鬥,僅僅只能算是一種嘗試,敵人在找自己的破綻麼,這讓他有些忐忑,但敵人退兵,當然是一件好事,自己又撐了一天,反正左右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吐淹罷了。4 V! |$ U4 c* g0 q+ ^- m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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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隊的東胡兵向後退去,退出近兩百步時,聚集在一起的東胡兵突然散開,先前隊形遮住的床弩顯露了出來,宋宏新看到那一片黑壓壓的床弩揚起的箭頭瞄準的方向,頓時大驚失色,“小海子,快下來!”8 X5 l# a: [0 T+ e9 P8 I+ c

3 m! j, \% n: \4 x    嗡嗡之聲,連綿不絕,上百台粗如兒臂的弩箭凌空而至,目標,正是寨子最高的望樓,也唯有這個地方,沒有被包裹在冰雪盔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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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1 20:23:4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1-2 10: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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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風雪連天刀鋒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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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百支弩箭撲向聳立在空中的望樓,嗡嗡的嘯叫之聲,蓋住了城上城下所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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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9 [) m9 T) @7 v0 [; }" v    “跳下來!”宋宏新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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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c: K2 q6 Z7 @4 P3 @    小海子已經嚇得目瞪口呆,耳中傳來宋宏新的聲音,不假思索,他翻身便跳出瞭望樓,直接向城牆上墜來,下頭,十數個士兵張開雙手,飛奔著向前,想要接住他下落的身形。- J% B, m7 |1 m9 N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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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鬍子淒厲的慘叫起來,就是小海子下落的瞬間,一支弩箭如飛而至,巨大的矛鋒掠過小海子的一條腿,半空之中,血霧爆散,伴隨著小海子的慘叫聲,他的身子猶如一塊翻滾的石頭,被這一擊足足向一邊撞飛了十幾米,鬍子吼叫著,飛奔著,兩手摟住半空之中的血葫蘆,兩人一起在城牆之上翻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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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 e: Q- H: G! T    “小海子!”兩人身形最終停下來時,鬍子也被染成了一個血人,他將小海子摟在懷裡,手忙腳亂地想要按住小海子的傷口,但那創口太大,小海子的腿幾乎從腿根被截斷了,鬍子手拿起來數次,終於還是無法落下去,不由嘶聲嚎哭起來。) ^  S0 x1 g1 c6 |. ?0 t$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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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長,連長,你快來啊!”( O% e/ W6 j- X. q/ k2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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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幾步竄到兩人跟前,看到小海子的傷勢,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單膝跪在小海子的面前,兩手扶著小海子無力垂在一側的腦袋,看到那因大量失血而蒼白如紙的臉孔,宋宏新的眼眶通紅。3 C% m% p5 L/ E

0 v7 S6 \, i! u9 d! ^3 X& ?8 y) @    “小海子,你,還有什麼話要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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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宋宏新的話,週遭的士兵都難過地別過頭去,他們都不是新兵,看到小海子這樣的傷勢,都知道無力回天了。2 E% p- A- e* L0 S( O; U6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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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子吃力地舉起手掌,“五個。連長,五個,我一共殺了五個東胡人。我夠本了。”6 [- T; X( P# D5 @0 M)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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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連連點頭,“我知道,小海子是條好漢子,你一個人殺了五個東胡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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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子蒼白的臉上綻開一絲笑容,用力偏轉頭,看著抱著他的鬍子,“鬍子,你說得沒錯。你的那傢伙,真是比我大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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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n: t) u* {- n# u- V    鬍子大哭起來,“小海子,你的大,你的大,我的就是一小蚯蚓罷了。你別死,活過來,我們再站到牆頭上比誰尿得遠,你不想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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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子吃力地抬起手。摀住了自己的檔部,“才不跟你比了,你那麼大,我怎麼比得……”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吐出來。小海子的頭已是垂了下去,不過臉上,卻仍然帶著微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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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N* [- e, j% e4 d- u/ }( l* M    “小海子,小海子!”鬍子瘋狂地大叫起來。搖晃著小海子的身體,“你快醒過來,醒過來。咱們再比,你是條漢子,怎麼能未戰先認輸?”8 l) b% i) Z' |1 V9 H% e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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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默默地站了起來,“弟兄們,小海子先行一步,我們會在不久之後,跟著他一齊上路,他不會寂寞的,現在,每個人將自己的遺言留下來吧,汪老二,就你識得幾個字,將所有人的話都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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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老二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聞言擠了出來,“連長,咱們只怕沒人能活著出去了,這遺言留下來,也沒有人帶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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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你寫你就去寫。”宋宏新一瞪眼睛,“老子會將他埋在這裡,等咱們的軍隊反攻之時,收復了這裡,自然會來尋找咱們的遺體,然後便有可能發現咱們的這些最後的要求,以高都督的仁心,自然會替咱們去完成最後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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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馬上去寫,兄弟們,有話留下來的到我這裡來,每人少說兩句,撿最重要的說啊!”汪老二大聲道。! K' _4 |) L8 f2 K/ }9 v6 |

; q( B: v% q$ F8 [    宋宏新轉頭看著抱著小海子,張著大嘴似乎在乾嚎,卻沒有絲毫聲音發出來的鬍子,大步上前,一腳便將鬍子踹翻在地,“鬍子,將小海子抱到下頭去,嚎什麼嚎,用不了多久,咱們就下去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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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平靜,蘊藏著的卻是接下來的急風驟雨,這天傍晚,連續數道紅色的煙柱從遠處拔起,直上雲霄,紅色的煙柱代表著的是一個堡寨被攻破了,宋宏新數了數,一共五道,也就是說,就在這一天中,有超過半數的堡子已經被東胡兵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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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們殺了多少東胡蠻子,自己可得爭氣一點,不能殺得少了,下去在黃泉會合的時候,被他們笑話,宋宏新在心裡想著,仔細地將腳下的柴堆攏了攏,再將一個小盒子放在了一邊,這盒裡的粉末灑在柴禾之上,燒起的煙柱就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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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0 A+ p, ?- x    “今兒晚上,菜弄好一點,不要捨不得的藏著掖著了,另外,酒也拿出來,一人能分多少?”看著連裡的伙伕,宋宏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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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w% z" D' H2 P+ e% ~: \# k    伙伕沉默了片刻,他從宋宏新的話裡,聽出了潛在的意思,“全拿出來,每人能有一斤吧!”  b% `# T6 Z# P: t( v1 }+ J%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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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人半斤,明兒個早上,每人再發半斤,喝完幹活,了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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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個晚上,堡寨裡燈火通明,大傢伙排著隊到了汪老二面前,說上幾句自認為最要緊的話,然後便去啃骨頭吃肉,喝酒,幹完這些,倒頭便睡,而連長宋宏新則提著酒壺,坐在城頭之上,凝望著遠處。喝一口酒,罵一聲,啃一口肉,又罵一聲,他將所有值勤的士兵都趕去睡覺了,今天,他一個人值勤。! M" s  E3 b) a* f# X9 z% J  ^

! A' f% T; ^- \3 i" M) x0 Q+ ~    東胡兵這第二次進攻,無論是進攻手法,還是進攻的能力,都突然之間有了極大的提高,而這些熟悉的手法,毫無疑問,出自中原人之手,他不願意在士兵們面前提到這個問題,甚至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對面的這個在籌劃著進攻寨子的人,說不定就是他以前的上司,前燕軍的將領。% b. g% W- n%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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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日的王八蛋!”將手裡的骨頭狠狠地砸向寨子外,他吐了一口唾沫,“等以後你死了之後,卻瞧你如何有面目去見死難的兄弟。”7 W3 |- [( Z8 }, Q( q0 B) A% v

3 C/ O/ Z4 W5 I* H) d$ f0 U    雖說晝長夜短,但黎明仍然在宋宏新的凝望之中,不期而至。他站了起來,用力地揉揉有些發麻的大腿,一絲不苟地整理著自己的軍服,順手將盔甲之上的那些冰屑清淨,扶正頭盔,走向了他的弟兄。4 W% Z5 H, l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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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伕正抱著罈子,將裡面的酒注入到面前一個個在大碗之中,生怕灑了一滴,宋宏新在他的身後,每斟滿一碗,他便雙手捧起,珍而重之地將他奉到士兵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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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起最後一碗,宋宏新將酒碗高高舉起,“弟兄們,滿飲此碗,儘力殺賊,下一輩子,還跟你們做兄弟,做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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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 G! _% v5 r3 G- u    “乾!”他吼道。6 S, d0 Q" F+ q* c

9 t) O) E6 k% j7 b# C5 o/ Q    “乾!”一百多條漢子齊聲怒吼,一仰脖子,將碗裡的酒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隨即用力將碗摔在地上,一片砰砰的聲響之中,宋宏新大聲道:“弟兄們,殺敵囉!”# i! [. ~" R7 N#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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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敵!”, t$ m6 h, Z9 w7 X0 C5 ^3 R2 V. y% J

, s4 Z" J0 F9 c' K1 r) G1 l    一百多人奔上城牆,沉默地開始做著最後的準備,而在此時,對面軍營之中,悶雷似的戰鼓之聲響起,這一次,東胡騎兵沒有任何的遲疑,排頭的數百騎兵弛電掣而來,繞著城牆急速奔走,在他們的後方,上千東胡人下了馬,舉著一面面的大木盾,推著弩車,向前緩緩移動,而最出奇的是,其中數百人,竟然扛著一根根碗口粗細的毛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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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d/ }* G) w    “自由射擊。”宋宏新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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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Q' V& |9 j7 C/ x    臂張弩發出啉啉的鳴叫之聲,雖然對於那些高速奔行的騎兵,效果不佳,但每一輪射罷,總會掃下數個到十數名倒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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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面木盾剛剛被立起來的時候,城牆之上的床弩便開始發力,每將一面木盾射散,立馬就會跟上一輪弩箭,將木盾之後的敵人射倒。; [0 S: Z" }4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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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胡人在西南角契而不捨地築起了木盾,而在他們身後,一排排的碗口粗細的毛竹被深深地埋進了地裡,看到那些被拉成反弓狀的毛竹,宋宏新知道了對方想幹什麼了。% c# u+ J" L1 l% I, r$ W

) N, N. t; E! }4 C7 W( `7 ?7 A9 D    “將西南角所有的弟兄都撤下來。”他對鬍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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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角那裡戍守著二十幾個弟兄,佈置著近十台床弩,是火力最強的地方,但同時,那裡卻又是整個寨子最脆弱的地方,因為寨子的主樁就在哪個方向,一旦那個地方被打破,那麼整個寨子,就算是破了,接下來,就必須要短兵相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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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的戰鬥之中,宋宏新一直在竭力掩蓋著這個弱點,佈置在西南角上的強大火力便是向敵人昭示著這裡不可侵犯,同時在相反的方向上故意露出弱點,但顯然,這些花招在對面那個敵人眼中,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直接將攻擊重點放在了西南角上,這是一個極其熟悉燕軍土木作業的行家裡手,否則,不會就在僅僅數次試探之中,便能準確地摸出寨子的弱點。! g8 {1 J6 C% Q/ o$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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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毛竹被拉得幾乎要貼近了地面,然後猛地反彈回來,頂端的網兜裡裝著的一塊塊石頭,帶著強大的力道呼嘯著落在西南角上,整個寨牆都在顫抖,沒有來得及撤回來的十數台床弩,被砸得稀亂,外頭的冰雪盔甲被生生的剝離了一層。: n: F# F8 s9 g4 ?  q. G

1 G5 @; q- P* ~1 z& J3 L    幾乎沒有停歇,一輪又一輪的石彈呼嘯著落在西南角上,堡寨之內,所有士兵都明白,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了,他們沉默地將手裡的弩箭一支一支地射出去,同時在心中默默地計算著自己到底殺了幾個人,可是夠本了,賺了多少?/ p0 m* Z1 o# `6 r7 B

8 a! `& f; R) s' E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西南角在東胡人的歡呼聲中崩塌下來。宋宏新提起身邊的鋼刀,逕自向著西南角衝去,“鬍子,這邊交給你了,我去缺口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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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2 10:3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四章:風雪連天刀鋒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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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伕現在是整個寨子裡唯一一個還沒有投入戰鬥的人了,他正執著鐵鍬,在地上刨了一個坑,將裝著這最後遺言的酒壺埋了進去,這個酒壺是鐵製的,不大,但大家留下的遺言也不多,一般就是兩三句話,折成一個紙卷,塞了進去後,用塞子堵死了。埋好了這個鐵酒壺,伙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等到征東軍勝利之後,會不會發現他們這些人最後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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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0 b% T6 a& Y! ?5 S6 O    做完這一切,他環視著自己工作過一年多的這個地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突然揮起鐵鍬,將幾口大鍋盡皆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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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p8 A8 X; B1 W    鐵鍬不斷地揮動,伙房裡的瓶瓶罐罐在砰砰啪啪的聲音之中變成了一地碎屑,伙伕提著裝油的大甕,大步走出了伙房,鐵鍬背在背上,另一隻手裡卻是舉著一個火把,轉身,最後看了一眼房間,將手裡的火把從大開的房門之中扔了進去,轟的一聲,房內火焰騰騰冒出,片刻之後,一根紅色的巨大煙柱扶遙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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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j  K4 J( H0 x+ m8 a+ I    火色煙柱起,代表著他們這個寨子已經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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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伕彎腰,又點燃了一根火把,一手提著油甕,一手舉著火把,向著寨牆之上大步走去。# W. S8 a2 L: n; N, y) D- `7 H" P

2 {# b/ H; g: J7 g& B$ m* w1 K    西南角的寨牆已經被擊塌,東胡人蜂湧而至,在那十數米寬的缺口入,宋宏新帶著約二十名士兵寸步不退,與對手拚死熬戰,而在其它地方,更多的東胡兵,已經從各個方向上爬了上來,伙伕看到了昨晚還在給大家寫信的汪老二被一個東胡兵一刀戳進了肚子,血從刀鋒與肉的縫隙之中標出,他看到汪老二在大聲慘呼之中,丟了手中的刀,兩手掐住這個東胡兵,兩人雙雙從寨牆之上跌了下去,砰的悶響。汪老二還在抽搐,被他壓在下面的那個東胡兵卻是七竅噴血,竟是死在了汪老二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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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鬍子被包圍了,在他身邊,只剩下了三個渾身是傷的戰士,鬍子狀如瘋癲,兩手各自舞著一柄大刀,無視對手向他劈來的彎刀,一路向前,前衝了數步。斬殺了三個東胡兵,自己身上卻是添上了數道長長的傷口。2 C( ^- }# C9 u% ~/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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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伕嘴邊露出一絲笑容,提著油甕走到了另一邊,哪裡,最後一個抵抗的征東軍士兵被四五把彎刀同時砍在身上,正仰面朝天,緩緩倒地。伙計看著下頭密密麻麻的東胡兵,不由大笑了起來,提著油翁。舉著火把,長笑聲中,自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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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B/ n) l/ S8 o    一隻鏈錘凌空飛來,伙伕舉起手裡的油甕。擋了一下,砰的一聲,油翁裡超過二十斤的油如雨一般的灑下,聞到那油脂的氣味。下頭的東胡兵都是變了顏色,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舉著火把的伙伕已是凌空而來。1 c6 }3 X) z6 H  e! \3 u( q3 e

9 h5 V& P: S3 m6 \' F9 j    轟隆一聲。油被點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漫延,沾著了這些油脂的東胡兵身上都燃起了大火,伙伕更是變成了一個火人,寒冷的空氣之中,頓時傳出了陣陣烤肉的香味,伙伕似乎感覺不到大火炙身的痛苦,抽了了背上背著的鐵鍬,狂呼著衝向東胡兵,鐵鍬左削右砍帶平拍,竟是被他連殺數人,看著這個渾身著火,卻仍然大笑著衝鋒陷陣的傢伙,東胡兵無不駭然色變,紛紛後退,再也無人敢於上前。( l! Y+ \* m6 }; k7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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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伕向前衝了十幾步,終於撲地倒下,可即便如此,竟是沒有一個東胡人敢靠近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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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拄著刀,半跪在垮掉的一斷寨牆之上,在他身邊,還有兩個戰士,一個握著半截戰矛,一個握著一把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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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v  t" V6 ?* A; T: N$ U$ G    宋宏新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那裡,早已被鮮血浸透,肚子上挨了一刀,好像腸子流出來了,而在他們的前方,數十個東胡人手執彎刀,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u7 I, D3 [9 N$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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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傳來鬍子的嘶吼,然後嘶吼之聲戛然而止,緊跟著伙伕狂笑之聲連綿不絕,卻越來越低,終於聲息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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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走了!”宋宏新向後一仰,一屁股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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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長,那我們也去了!”手握斷刀的士兵跟宋宏新說了一聲,與手握一個矛頭的另一個同伴對視了一眼,身子猛然彈起,徑直撲向下頭的東胡人群。; L  ], o+ B' x$ y- b& `* m

: X/ q- A5 t' E    數把彎刀同時劈來,兩人不閃不避,彎刀入體的瞬間,他們也將自己手中的刀矛同時深深地插入到了對手的身體。7 y: @0 Y0 L* }9 v' h6 J

' M4 r" k$ B+ m  t& J  w    更多的彎刀劈了過來,兩人幾乎在瞬息之間,就被大卸八塊。" A4 ^# X! g* U! X& u5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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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走好!”宋宏新在笑著哭,他這一輩子,怕過,逃過,怯懦過,但也勇敢過,倒在戰場之上,卻是他最終的宿命。9 s' Q5 h: @1 h7 R4 P

8 Q# p7 U; f# _9 F  d6 Y& t% B    “這是個當官兒的,活捉他!”東胡士兵吵嚷著,步步逼近,宋宏新聽不懂對手在喊什麼,但看他們的意思,是想抓住自己了,他冷笑著,一手將刀放在自己的傷口處,另一隻手卻是悄悄地摸出藏在背後的騎弩,這是一個好玩意,近距離殂殺,幾乎無可抵擋,這玩意兒,在這個寨子裡,也只有他有資格配備一把。2 A# @& y) L2 Y9 h5 l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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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吧,來吧,三發騎弩,我還可以拉上三個墊背的,老子是這個寨子最高的指揮官,殺敵怎麼也不能比下頭的小子們少了,不然的話,到了閻羅王哪兒,自己還怎麼指揮他們呢?這可是極沒面子的事情。" W; V7 ~( N8 z5 J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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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開,大將軍來了!”後頭傳來呼喊之聲,東胡兵們潮水般的向兩邊讓出,露出了一條通道,磨延咄一馬當先,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卻是那個指揮東胡兵擊破寨子的李姓將領。9 e, Z" [% g/ b7 g0 V# _. h

7 `/ o3 |7 o& O    “好漢子,都是好漢子!”磨延咄看著血糊糊地半靠在斷牆之上的宋宏新,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雖然雙方是敵人,雖然他在這個小小的寨子下面付出近五百人的傷亡,但對方作戰的凶悍,仍然讓磨延咄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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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卻沒有看他,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他身邊的那個李姓將領的臉上,那李姓將領的臉色很不自然,雖然也看著宋宏新,但臉色卻有些扭曲。' U5 R. \9 s$ a+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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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義!”宋宏新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怒吼起來。“為什麼是你?”( H8 u2 G8 J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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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義,大燕常備軍的一員中郎將,在大燕常備軍中,也算是中高級將領了,作為一名基層軍官,宋宏新以前也有幸聽過這位李將軍的訓話,在他麾下作過戰,但他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與此人再見面,看著李義身上那簇新的東胡將軍服飾,宋宏新只覺得極端的刺眼。' s9 B1 |: W6 B/ c& f/ @+ \

6 X# h1 r! }& `$ p6 {' \8 _( o( B    磨延咄轉頭看著李義,“這人認識你?是你以前的部下?”1 X% M$ e( K  g# }$ ?5 h) X

/ |3 x* u5 q" }    “可能吧!”李義點點頭,“應當只是最基層的軍官,不然我不會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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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宏新仇恨地看著李義,現在他明白,為什麼在短短的數天之後,東胡人在進攻堡塞之時,便突然有了節奏,有了辦法,能準確地打出堡寨的弱點,原來是他以前上司的上司,自己曾無比尊重的大燕中郎將,李義在指揮。* I- e* _5 ], q9 s1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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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這個人,寨子裡的百多個弟兄或者仍然會死,但他們絕對可以讓東胡人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也可以讓所有的弟兄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5 ]4 R0 N* O& P

& Q# r  N8 y# a7 Z' r& x5 g6 `0 ?8 f4 D    宋宏新的眼珠子漸漸地紅了,他陡地怒吼起來,“去死!”藏在身後,握著騎弩的手,陡地出現,手指用力地扳動機括,嗖嗖嗖,鋒利的短弩閃電一般的離弦而也。( Q6 @( S* V6 S3 O9 J

0 n& `  l: ^( R    看到宋宏新手中出現這個玩意兒的時候,磨延咄身邊的親衛便大驚失色,數人飛撲上來,將磨延咄死死地擋住,但他們的判斷卻出現了失誤,宋宏新從頭到尾的目標並不是磨延咄,或許,殺了磨延咄對於整個戰局的影響會更大一些,但宋宏新只是一個最基層的軍官,他看不到這麼遠和這麼多,此時,他的眼中,只有李義,這個叛徒,三支騎弩,全都是奔著李義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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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9 a' K- a+ F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征東軍的軍官,在如此的狀態之下,手裡竟然還藏著如此厲器,李義更是沒有防備,三支騎弩一支不少,盡皆鑽入了他的身體,如此近的距離之上,便是征東府打製的最好的鎧甲也無法抵擋騎弩的攻擊,更何況,李義身穿得還是東胡人的粗製濫造的玩意兒。2 N1 X) \6 t2 O8 F! O# N* D( r7 f

0 f3 r' W2 F( A6 }7 F; q    李義翻身落馬,或許,他到死也沒有想清楚,既然對方手中還擁有致命的利器,他殺得為什麼不是敵人的最高指揮官,而是自己。; y9 z# a& d7 h6 l

7 E* F' x! T. \/ w, @. a. S    他死不瞑目。7 ]; o) U3 y$ M7 o

3 a3 P6 d7 g7 e0 n2 ^    然而這在宋宏新看來,卻是理所當然,他恨敵人,但他更恨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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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W5 l: B3 r+ z& `- G    看到三枚弩箭盡數鑽入李義的身體,宋宏新不由心懷大慰,這下子,這個叛徒是必死無疑,他仰頭看著那仍然衝天而起的紅色煙柱,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弟兄們,我來陪你們了。”: M" N( Y6 D# B: P0 U2 J

1 N1 \9 W, h/ O2 @    手裡的刀柄反轉,重重地捅進了自己的肚腹。四周的東胡兵,發出了驚呼之聲。% n- H5 L4 {0 h/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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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伸手撥開了身邊的親兵,看了看已經倒在地上的李義,再看了一看已經自殺身亡的宋宏新,他嘆了一口氣,“好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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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撥馬回罷,“將我們勇士的遺體搬出來,將這些征東軍士兵的屍體都搬進去,然後,摧毀這個寨子,便將這個寨子作為他們永遠的墳墓吧!”- \8 b3 K# N$ i4 e" N& a$ W  }

9 ]1 z* N) C" g# _, @' E% \    都播寨,陳斌看著遠處又突然騰空而起的紅色煙柱,有些傷感地道:“最後一個也被攻克了。”& R5 b6 T4 k7 @; O% t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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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2 10:42:4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五章:風雪連天刀鋒寒(7)0 Y! O, e4 q- \9 V# X4 O' x6 v
       
2 F) l. v7 v9 f7 c; H1 h$ e    外圍都已經被掃清,接下來,自然便是征東軍在東岸的核心都播寨,與其它的小寨子不同,都播寨更像是一座城池,內裡駐紮著一千餘征東軍士兵,其戰鬥力,自然不是那些僅僅只能駐紮百餘人的小寨子可比,磨延咄看著比起先前要大上數倍,高上許多的都播寨時,只覺得頭又疼了起來,該死的征東軍,難道就不能擺明車馬,明刀明槍的幹上一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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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掃清外圍的十餘個堡寨,磨延咄麾下戰死了一千餘人,如果算上受傷而失去戰鬥力的,更是超過了兩千,已是他麾下兵馬的五分之一,雖然不是自己的部族兒郎,但磨延咄依然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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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 C- Q( F    如果想打下都播寨,又得有多少兒郎倒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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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d, R' n. |( U9 W; t    李義死了,前來接手李義協助磨延咄攻城的另外一個叫賀天舉的燕國將領面對著磨延咄的訊問,為難地搖搖頭,“磨延咄將軍,兵法有雲,五倍圍之,十倍攻之,可即便如此,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歷來攻城,如果不願意以水磨功夫來磨死對手或者對手內部出現問題的話,從來都是用人命來填的。都播寨的守軍將領陳斌我認識,雖然只是一個裨將,但此人是有真本領的,如果不是他出身寒微,晉陞無門,便是當一軍主將也是有資格的,由這樣一個人鎮守的寨子,將軍您除了與他以命換命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辦法。”% ~$ G/ }$ \5 q3 [5 i! ^5 r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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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怒道:“如果需要以命換命,我還需要你做什麼?你就直接告訴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減少我軍的損失,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4 o! x+ J8 B9 j0 [. e. O

+ M2 Z9 k9 [/ O  m    “沒有!”賀天舉回答得極為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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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R! C& a1 y* j1 G# C+ z    “如果需要蠻力攻城的話,你來不來又有何益處?”骨吉利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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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6 f2 t2 |7 p    “我來,可以儘量地減少你們的傷亡,骨吉利將軍,如果是你來指揮。也許將這裡所有士兵的性命都搭上,也不見得能攻得下都播寨,我來,或者只需要付出三倍左右敵人的數量,就能拿下都播。”周天舉冷笑道:“這便是我的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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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H0 Y/ _( \: T. R    骨吉利一滯,但想想攻城拔寨,的確不是自己的強項,被賀天舉搶白了幾句,竟是無話可說,面紅耳赤地道:“賀將軍既然認識這個陳斌。或許可以入城去勸說這個陳斌投降,此人以前當過俘虜,也配合過我族屯田,看來亦是一個能合作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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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E9 g! P' Q1 w$ n    周天舉臉色一變,“骨吉利將軍這是想我去送死麼?你忘了李義是怎麼死得了,他們這些人,恨我們,比恨你們更甚,我如果去了。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馬上向他投降,然後幫助他守城,否則。你就會在城上看到我的腦袋了。”, s( b4 ^. n  s

% h. W2 K- L& g" }4 o: i    “好了,不要爭呼了,你們是同僚,值此大戰之際。應當通力合作才對。”磨延咄制止了兩人之是的冷嘲熱諷,“先等一等吧,王上又給顏乞將軍調來了兩萬步卒。到時候,我們這裡也能分到幾千人,攻城,讓這些人先上吧。我不能讓馬上的勇士去攀爬城牆。”想起頭幾天那一戰,磨延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一百多個守兵,硬生生地拼掉了自己五百人,所幸其它的寨子並不像那個寨子如此堅挺,否則,不等打到都播寨,自己就要高掛免戰牌了。“賀將軍,這幾天,你好好勘測一下這都播寨,我記得當時李義也只是試探了一次,便找出了寨子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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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天舉苦笑,“磨延咄將軍,不是我對李義將軍不敬,都播寨是不同的,先不說兩個寨子的大小根本不能比較,單是兩個寨子的指揮官,在經驗之上,就是天差地別,都播寨即便有弱點,也會被很好地掩飾住,我甚至可以不用去看,便知道,那裡的火力最強,戰鬥最激烈,那裡便是都播寨的罩門所在。都播寨有這麼大,他們能有效地將弱點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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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如此說,但磨延咄還是帶著骨吉利,賀天舉等一行人出了大營,前往都播寨下觀看他們即將攻打的目標。6 d8 x/ U, z6 o( e, g5 q) c2 u

. M8 E/ P9 X) E' M; j1 c    “城牆之上,那些高高豎起來的是什麼?”指著城牆之上,一個個巨大的門板模樣的東西,磨延咄問道。" l% {: x" ]# A( i5 Y3 _

# L  o9 v0 i3 d) T) g    賀天舉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玩意兒的用途,“磨延咄將軍,那是專門對付蟻附攻城的士兵的,您可以想一想,當我們的士兵架起雲梯,往上攀爬的時候,那些帶著尖刺的門板拍將下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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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G+ N" @    腦補了一下那時的場景,磨延咄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你們這些中原人,太多陰謀詭計,光是在這些玩意兒上下功夫,永遠也別想在正面戰場之上擊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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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天舉默不作聲,尷尬不已。他是燕人嗎,不是,他已經背叛了大燕,他是東胡人嗎,恐怕也不是,即便是對他一直禮敬有加的磨延咄,剛剛也無意識地說出了你們二字,更不用說一直對他看不順眼的骨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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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步卒來,步卒訓練容易,便用他們來磨死這些人吧!”磨延咄撓了撓頭,道。“這幾天,還請賀將軍多想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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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Q5 b  ]. n5 G    賀天舉凝視著都播寨,“這幾天,便請磨延咄將軍您下令,讓麾下的士卒們圍繞著都播塞築些雪台吧,高度不能低於都播寨,在上面安上床弩,能夠射到城牆上去,這些雪台越多越好。另外,多備一些更粗更長的毛竹吧,李義將軍的方法還是管用的,用這些毛竹彈射石頭上去,既可以毀壞對手的冰牆,也可以對守軍造成困撓。另外,利用騎兵的快速,攜帶裝雪的袋子,開始堆積攻城坡道吧,如果能順利地築起幾條坡道,那麼,騎兵們便可以沿著這些坡道縱馬入城。”+ F, i  b7 O8 o: J! m6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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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築坡道?”磨延咄眼前一亮,“這到是一個好辦法,只不過敵人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這樣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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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讓騎兵動起來,從遠處慢慢向前推進,等步卒到了,便由他們來完成這最後的工程吧,越靠近城牆,危險性便越大,不過只要能築成坡道,所有的犧牲也是值得的,坡道與城牆一接近,便是都播寨城破的日子了。”/ g7 S1 X" j% q$ z; H

( c9 i  q( I1 q2 L3 @, O0 c$ V    “那些步卒都是奴隸,賤民組成,死多少也不要緊,反正多得是,最多半年,便又能新訓練出一批人來。”骨吉利拍手笑道:“賀天舉,你倒不愧是熊本的副將,果然是辦法多多的,聽了你的這幾個法子,我倒是對迅速攻破這個都播寨很有信心了。”7 o. m% s# P& C4 B: V

2 e! l' \$ J0 |1 n    賀天舉卻是回頭望向他們一路走過來的地方,“都播寨遲早是會被攻破的,只不過是傷亡多少的問題,我只是有些擔心,高遠明知在東岸實力薄弱,卻還偏偏擺上了這幾個寨子等著我們來攻打,他麾下的兵馬並不多,這種白白送死的戰術,不太像高遠這種人會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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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擔心這是誘餌?”磨延咄聽出了賀天舉話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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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y! `* D# G8 V% J    “是!”賀天舉點頭道:“據我所知,高遠手下有一支數千人的騎兵,而很顯然,這支騎兵,高遠是不可能將他們放在城中當擺設的。所以,磨延咄將軍,你一定要多派哨騎,確認這支騎兵不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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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T% x8 g# l) X    “這你放心!想偷襲我們東胡騎兵的騎兵還沒有生出來呢!”磨延咄笑道。( Y6 \4 ?. x. ^  u" v8 j0 y* Z-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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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手下的騎兵當然不會擺在城內不用,在磨延咄開始展開進攻的時候,由賀蘭燕親自指揮,彙集了第一軍和第二軍兩個騎兵師再加上紅衣衛一共約五千騎兵,便遠遠地離開了戰場的範圍,他們現在距離先鋒城,足足有五百里之遙,而且還待在西岸.現在過河,這支騎兵只有可以成為一個夾心餡餅,被顏乞的大軍與磨延咄的先鋒騎兵所夾擊,而他們的作用,高遠卻另有思量,戰爭的前期,他並不打算投入這一支力量.6 w, V7 z. R" p9 W3 x2 C/ H

" d7 T+ C) w% d+ U7 ~2 c    這支騎兵,將會在戰爭的最後階段,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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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並不代表著高遠此刻便對都播寨完全視而不見,打磨延咄主意的,不是大規模的征東軍隊,而是數支百人小分隊.( I9 J4 s' r  M5 Z. T$ z( W/ O# _

$ z& h2 N5 ^4 R/ ?    付曉趴在雪坑之中,與他擠在一起的是與他一齊報名參加了這支特種大隊的戰俘董壯,因為在從河間到河套這一路上的配合,董壯還是得到了征東軍的信任,而且在這個地方,中原人除了依靠中原人之外,基本上是無路可走的,而且這傢伙的身板也的確讓人看著眼熱.& U0 l7 b! j( Y; [) D'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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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董壯,在拿到特種大隊的裝備之後,也是乍舌不已,除了內裡防護的一整套軟甲之外,其它諸如短匕,騎弩,鉤繩等一系列小玩意兒,無一不是不但精巧,而且厲害無比的小玩意.: M- x: d0 Q7 C9 M  [3 u3 S

, y$ @2 B4 ^+ |/ Y6 V$ `    董壯很有天賦,拿到這些東西之後,沒用兩天,他們將所有的玩意兒都玩得溜熟,讓付曉驚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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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2 E8 P$ }  R7 `( W+ O. z1 m    眼下他們趴在一個雪坑之中,身上的披風,頭上的帽子,手上的手套,無一不是白色的,往地上一趴,,除非走到他們跟前,很難發現他們與一堆雪的差別在哪裡.3 @$ n8 O2 a5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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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的面前,是敵人的一個後勤大營.$ V2 P: F3 `. P# G" Y1 u" t

# t& k3 K3 z4 Q, C+ i4 J2 l    “一把火燒了不好麼?”董壯不解地看著付曉,”幹嘛要費千辛萬苦地混進去,卻只是為了給他們的糧食之中加些料?”7 B; G& O+ |1 {% ]6 `,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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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你可就不懂了!”付曉陰險了笑了起來,”咱們帶隊的那個將軍叫牛奔吧,這傢伙聽說是來自監察院,陰人的本事一流啊,這玩意兒,加進糧食裡,管他是人是馬,吃下去雖然不會要人命,但拉肚子卻是少不了的,嘿嘿,董壯,你見過成百上千的人集體拉肚子的場景嗎?”! J3 {8 S. O/ H-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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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風雪連天刀鋒寒(8)- s. C0 C) B) P) U6 L& _0 `
               
# M% L! _; t+ c) C    付曉與董壯所在的這一隊,目標是供應東胡軍隊的後勤糧草體系,而牛奔親自率領的另外幾個小隊,卻是分散潛入到東胡區域內的各個城市,他們的目標要更簡單一些,刺殺以及製造混亂。寧馨麾下的另一員大將牛騰在更早一些的時候,便已進入東胡,他的任務則是啟動當年寧則誠隱藏下來的一些暗釘,這些暗釘在呂詩仁背叛之後,僥倖生存了下來,這個時候,卻是該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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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毒藥,哦,其實也不應當叫毒約,是我們特別配製的,不會要人命,只是讓人腸胃不適,當然,馬也不例外,你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潛入對方的後勤大營,將這些藥粉混入其中的一部分糧草中去,記住,是一部分,不是全部,我們在東岸的兵力不夠,而顏乞的軍隊又太多,不可能讓他們全部倒下,只能是一批一批的來,做這事要的就是隱秘,要讓這些東胡人認為不是我們下了藥,而是他們本身的糧草有問題,或者是因為霉變什麼而導致的,削弱敵人的戰力是我們的目標,不要心大得沒了邊,想要將敵人癱瘓,那會適得其反的。”牛奔揮舞著手裡的小小的紙包,“拖住敵人進攻的步伐,一直拖到明年春暖花開,遼河解凍,便是我們勝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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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Q. w  ?  D    反覆叮囑了幾遍付曉之後,牛奔這才離去,在他的手中,有一份長長的刺殺名單,殺掉這些人,在東胡內部製造無數的混亂,讓索普的朝堂運轉體系出現空白,必然能使敵大亂,要知道,索普是以強力壓下東胡內部的反對聲潮的,假如索普的心腹核心在這個時候。突然大批的死亡,那麼,一些反對他的人,便極有可能上位,這些人,可以給索普製造的困難,或許比戰場之上更加有力。9 \) c4 R2 i0 `7 e5 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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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魯,榜上有名。5 g4 A2 _6 h1 W* e  {( N8 U: }$ c

. c1 s9 a6 S/ \    呂詩仁,更是排在僅次於圖魯的名字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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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良,又一個燕人的叛徒。2 h/ ~1 g& c3 L9 j

) V6 B, u) n0 ], E2 y' e. X    盯著這份名單之上的一個又一個燕人。牛奔的眼中殺氣騰騰。" s8 s, e) L0 J# o4 b

8 E8 [  U( A/ o  {6 n    風愈刮愈大,雪被風裹協著著在空中狂舞,視線不過眼前數尺之地,即便身上穿的都是最為保暖的衣物,全身上下,僅僅露出了兩隻眼睛在外頭,付曉與董壯兩人,也是感到了徹骨的寒冷,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凍成一座冰雕。董壯眨巴著眼睛,眉毛,睫毛之上,儘是細細的冰屑。“隊長,差不多了,這樣的鬼天氣,我可不信那些東胡蠻子還會盡心盡職的巡邏。”雖然風雪肆虐。不虞有人能聽見二人的說話,董壯還是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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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8 c0 X9 b2 S! ]    “看到那幾個望樓了麼?”付曉趴在雪窩之中,此時他的身上。覆蓋著一層雪花,手一抬,雪便簌簌地落下來,“待會兒,我帶一隊,你帶一隊,悄悄地潛入進去,記住,不要殺傷,不要死人,否則會讓敵人懷疑的,完事之後,各自撤退到指點地點匯合。”7 K- A- S8 `; p% F1 n

8 p. E8 d* ?* B+ g. f  f* ^    “明白了,隊長!”董壯點點頭,四肢著地,如同一條蛇一般蜿蜒扭曲著爬向另一邊,下一刻,兩人各自帶著十數個隊員,分成兩路,狸貓一般的奔向了遠處的敵人大營。& E  e  J! `6 G8 D6 k, H" `

3 p- z5 O( i4 h! Q* K) \2 F) O    事實上,付曉還是高估了東胡人的警戒心,特種作戰,在這個時代,還是一個新鮮的東西,有些將領或者會偶然為之,但像征東軍這樣,單獨組織一支這樣的部隊,專門從事這些工作,卻是東胡人萬萬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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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1 x  X9 H3 f9 B8 f: d    顏乞對於後勤的保護不可謂不重視,沿著這條後勤通道,足足有五千騎兵沿線保護,這個大營之中,更是足足駐紮了一千餘騎兵,考慮到在東岸,征東軍兵力薄弱,僅有的一支部隊,除開被殲滅的之外,便只剩下被圍困的都播寨,這個大營的兵力實在是夠雄厚了。7 i. F& A% q$ p1 U" j2 z$ m. K1 c, m

% |9 a5 \  @$ r4 d    很顯然,這個大營的東胡駐軍也被這個事實所迷惑,而這場肆虐的風雪,更讓他們放心大膽,沒有人能在這種天氣之下發動一場戰事,手一伸出來,只怕就會被凍僵,根本就握不住刀柄,拿不住刀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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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f! m. c! G' Z    白天還稍好一些,晚上,風雪就完全像小刀子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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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U* ?' t0 a5 i2 s3 g( x    東胡的人裝備比不上一般的征東軍,與這些特戰隊員們,更是無法相比,像付曉和董壯這些特戰隊員,全身上下,無一不是上好的貨色,內裡貼身穿得都是用羊絨製作的衣物,手上戴著羊絨手套,腦袋上裹著厚厚的頭套,除了眼睛,幾乎什麼都被摀住了。) `' X! y! B! P4 C

6 F, s, t7 s4 E' L, l, p4 C+ M. I    巡邏的馬隊在後半夜,終於是躲了起來,定點的幾個哨卡,士兵們生起大大的火堆,不停地往裡投放著柴禾,稍稍慢一些,便有可能被風雪將火澆熄,大家也儘可能擠得緊一些,而在哪幾個望樓之上,放哨的士兵不能生火,便只能裹著厚厚的氈毯,恨不得將整個身子都蜷縮成一團,心裡只盼著換崗的時間快些到來,又有那一個在盡心盡責地瞭望,不過話也說回來,即便他睜大了眼睛,也看不出多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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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壯第一次幹這活兒,而且還是個小頭目,管著十幾個人,心下不由有些忐忑,但隨著他們順風順水地潛入對方大營之後,他突然興奮了起來,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時代,在餓得狠了的時候,也曾大著膽子去地主家的田地偷東西吃,家鄉的地主們可真是狠啊,不僅有帶著惡狗的人巡邏,還有不少的棚子裡住著佃戶,專門防備有人偷食,但即便如此,他泰半時候,也能順利地將自己混一個肚兒圓,有時候還能偷偷帶些東西回去給弟妹,爹娘是萬萬不能讓他們曉得的,不然,非得打斷自己的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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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 s9 ^, h4 v    “狗!”董壯的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傢伙的猙獰模樣來,心裡登時一涼,這大營之內,不會也有狗吧?董壯一下子停了下來,手一揮,他身後的人全都趴了下來,少年時候,被狗追咬的恐怖場景再次在董壯的腦子裡回放,現在他倒是不怕狗了,但萬一這裡有狗,狗發現了他們叫起來,身在對方的大營裡,那可真是上天無路,無地入門呢。* ]# m% \; ]! n, `  F' t

( U- e: p; _0 }) H) V$ W3 S- L    他作了幾個手勢,一個人在地上往前爬了一段路,在他的前方,是一個巨大的馬棚,內裡隱隱綽綽擠著密密麻麻的戰馬,而在馬棚的另一方,一個又一個的糧屯高高聳立,再定睛看時,饒是如此的寒冬,董壯不由也出了一身冷汗,在馬棚的外頭,趴著一個大傢伙,果然是一條狗,一條大狗,至少董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個頭的傢伙。看來這狗不是用來放哨的,而是用來看管馬匹的。4 f3 o6 v- k6 O( X" m+ _2 f8 G2 s1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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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還好,只有一條。董壯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要是多了,那自己可就只能狼狽地往回撤了,但願付隊長哪邊不會碰上這玩意兒,這東西警醒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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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 [! H- P$ c4 y# `    董壯不由在心底裡感謝起這場大風雪來,狗這玩意兒,從來不是憑眼睛,而是憑著他們敏銳的嗅沉和超常的聽力,這場大風雪,卻是讓他的武功廢了泰半,自己身上的味,現在大概除了冷冷的冰雪之外,也剩不下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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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地上慢慢地爬著,兩隻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條大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董壯手裡握著黑沉沉的短匕,眼睛瞪得大大的。" C( L' D) |8 p

% T" u4 r& g. A4 o    那條狗站了起來,似乎有什麼發現,抬頭四顧,好像在尋找什麼目標,此時的董壯,趴在地上,便宛如一塊隆起的雪堆,狗自然不會發現什麼,但它仍然輕盈地邁開步子,向著董壯這邊走來,風雪雖然掩蓋了董壯身上大部分的氣味,但狗不是人,即便是一絲絲的生人氣味,也足以引起它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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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5 r9 t! O% [$ U5 M7 K    大狗到了董壯的身前,綠悠悠的眼睛盯著這個雪砣砣,眼中露出的是疑惑的光芒,也就在這一瞬間,董壯驟然暴起,上身一探,在大狗嚇了一跳想向後退的時候,他已是單手死死地扼住了大狗的脖子,整個人如裝了彈簧一般彈了起來,兩條腿一絞,纏在了這條大狗的身上,扼住脖子,是為了不讓狗能叫出來,果然,這狗被突然暴起的襲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硬生生地被董壯扳倒在地上,嘴巴大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一顆顆的獠牙看得董壯心裡絲絲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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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k% H+ ?: t3 F    心裡發涼,手卻沒有閒著,另一隻手裡的短匕卻是連二接三地向著狗身上捅去,連捅了三五下之後,看著大狗眼中漸漸沒了神彩,掙扎的勁頭也慢慢地弱了下去,董壯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謝地主老財,你們養的狗讓老子從小就練出了這一手殺狗的絕技.等老子當了官,衣錦還鄉的時候,也不殺你們了,打你們一頓出氣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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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 Y$ Y" v. W% a8 ~4 G' d    從狗身上翻下來,董壯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呼呼地喘著氣,剛剛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董壯只要一個不好,讓狗叫出來,或才讓狗提前髮現了他的蹤跡,他們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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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隊長,厲害!”身後,十幾個隊員爬了過來,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董壯翻了一個白眼,看了一眼馬棚,殺狗的時候,馬棚裡有一些騷亂,但董壯的動作實在太快,那些馬,此時卻已經平靜下來了.; E, U; t7 S% |& e% M

; n1 U1 w  U; {$ p, B    “糧屯在那邊,記住,隔一個糧屯,灑一些藥粉,然後,咱們撤退!”他有氣無力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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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5 20:39: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七章:風雪連天刀鋒寒(9)        & ~" n" y( n1 s. |8 a8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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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的功夫,散出去的隊員們便連二接三地回到了董壯的身邊,不過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先前看起來已經有些有氣無力的小隊長董壯,此時卻是已經恢復了生氣,正將那頭被他幹掉的大狗架到背上,然後蒙上他的披風,看著將兩個爪子搭在他自己肩上的大狗,眾人都是忍俊不禁。[3 `" L/ O+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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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等到了匯合地點,你們就等著享受吧!”董壯笑咪咪地道:“這時節,吃狗肉,喝燒酒,人生一大塊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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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C. [0 ~6 M8 J6 V1 f: h    說句老實話,這一趟差事的順利,讓董壯都覺得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東胡人的警覺性之差,簡直令人咋舌,這倒也讓董壯平添了幾分擊敗對手的信心,像這樣的軍隊,不打敗仗才怪呢?只可惜征東軍的力量不足,不願意出來與對手硬撼,否則的話,說不定一戰便能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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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能與敵硬撼!”付曉戳著董壯的腦袋,“先在正圍攻都播寨的只不過是東胡人的先鋒而已,那是一萬騎兵,我們一口能吃得下去?一旦吃不下去,被對手纏住,東胡人的大部隊可就上來了,那時候將我們往野外一圍,這時節,不用打,我們凍死凍死了。對手可是騎兵啊,來去如風,機動性比我們強得太多,既然他們能選擇作戰的時機,那咱們就只能選擇作戰的戰場了。”% Y; ~% M0 ~+ u2 V4 |& C; M7 E

- K; q$ F2 j6 O; `5 ~! k. w    看著董壯似懂非懂的模樣,付曉又割了一塊那條大狗的大腿肉,放在嘴裡細細地嚼了起來,“這便是咱們都督的愛兵之心了,仔細算計,一鼓全殲東胡人這支先鋒隊伍或許問題不大,但是卻有可能被顏乞纏住,野戰,咱們不是對手啊。誘使對手來攻城,哈,那可是咱們的強項,你不打咱也不在乎是不是,等到了明年開春,遼河解凍,奔騰河水洶湧而來,過了河的東胡兵後勤可就成了大問題啦!那時候,他們就得跑。明白了不?”" j7 G/ t2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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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明白了!”董壯點點頭,“可是隊長。狗腿上的一條好肉全讓你給割了吃了,總得給我留點吧,這百十來斤,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背回來的。”1 t& M9 d! y9 C3 ^9 h1 u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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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大笑起來,先前匯合之時,董壯一解披風,肩頭上趴著的這隻大狗可是將付曉等其餘人都嚇了一大跳。( T( `9 m)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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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接下來我們幹什麼呢?”董壯從已經所剩無幾的狗大腿之上削下一片肉來,扔進嘴裡咀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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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什麼?多得是事情幹。第一,是刺探對手的情報,然後將情報發送回先鋒城,第二。敵人的糧草會源源不絕的運來,咱們先這樣小偷小摸地乾著,等到了關鍵時刻,再來一記狠的。所以大家都記好了。首要的事情,便是隱蔽自己,接下來。我們要分成幾個小隊,每一次出發前,我會告訴大家下一次的匯合地點,這片區域,敵人的哨騎也會很多,如果遇上,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逃,逃不了,能拼幾個就拼幾個吧,反正一條,絕不能當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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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曉沉默了片刻,“不是我不相信大家,如果我們落在對方手裡,任你是鐵打的漢子,只怕也熬不住對手的刑具,到時候,不免會做了出賣兄弟的小人,所以,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包括我,自我了結吧,反正落在東胡人手裡也是死,還會死得其慘無比,那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呢!”, H* Y' ^* U5 X  Q$ t

. `4 X6 U* V- j7 G4 |! g+ X    “記下了!”所有的人都點點頭。& i# C2 L&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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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必死之心,方有活命之道!”付曉作了總結,其實這句話,並不是他所說的,而是征東軍的首腦,都督高遠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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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S* {: U7 w- N0 n: _( Q    吃飽喝足,留下放哨的兄弟,剩餘的人將大披風一裹,就這樣睡倒在雪地裡,這些人都是些膽子極大的傢伙,要不然,也不會敢於報名參加這樣九死一生的特種大隊,一旦他們被對手發現,在這樣的地形之下,在東胡人的騎兵面前,他們根本沒得跑,但顯然,這是一批沒心沒肺的傢伙,倒在這樣風雪漫天的地上,居然片刻之後,就鼾聲大作。8 g5 q( l- |* S. s* K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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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壯,感覺怎麼樣?”將披風拉開一絲縫隙,付曉問著董壯。8 w( {- p) _4 k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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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激!”董壯點點頭,“特別是今天殺那狗時,我操,又好像回到了當年在鄉下偷地主老財家的糧食時一般無二啊!”5 @# J6 g$ T3 e5 o1 f5 d1 k

0 N! `1 w) b8 d. |/ l3 }    “東胡人可比你家鄉的地主老財厲害多了。”' Y, H1 D! ?6 J8 b6 x8 }7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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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董壯搖搖頭,“現在我一個人,不怕東胡人,那時在家鄉,要是被地主老財發現了,家人還要受拖累,哼哼,等我升了官,將來回到家鄉,一定要將黃老財家裡養得狗統統捉來,當著他的面烤來吃了。”9 B# Z6 o1 \: I/ w5 m% J

( ?9 B9 D1 V/ A2 S- k: j    付曉一下子笑了出來,“就這點出息啊?要是我,還得搶了他的女人來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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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好!”董壯搖頭道:“黃老財雖然不好,但這種缺德事我可不做,再說了,他的老婆都那麼大歲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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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王八蛋,你是說我缺德囉!”付曉笑罵道。“捉了他家的狗來烤著吃,真是一個好辦法呢,到時候,我與你一起去。”! y5 S; j) ^' E& _: }& R4 R: J

, C. j1 Y2 C' s    兩人在無限憧憬之中,漸漸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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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n2 F; D: @- L    一天之後,風雪稍小了些,付曉與董壯兩個伏在一個小小的山丘之上,兩人在這裡已經埋伏了整整一個上午了,落雪將兩個掩埋得只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面,即便是走到近處,兩人將腦袋往雪裡一紮,只怕也難以發現他們的蹤跡。$ B3 n( y  G0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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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來了,來了!”董壯低聲叫道,將一邊昏昏欲睡的付曉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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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_7 I8 u    “什麼來了?”付曉一個激凌,抬起頭,用力搖搖,頭上的雪簌簌地落下來。+ H9 b( [6 L( h# L#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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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胡人的大隊人馬來了。”董壯道,“天爺,好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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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a+ h! D+ M/ d    董壯瞪大了眼睛,他這一輩子,恐怕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騎兵,自遠處而來的騎兵無邊無際,土黃色的軍服將雪原都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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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I# t2 ?1 u8 k. o. o    付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先前說東胡人一共出動了五萬騎兵,他們的先鋒有一萬騎,那麼現在大部隊就在四萬騎左右。董壯,不要看馬了,數他們的旗子,對,就是那種土黃色的旗子,別的旗子不管,一面這種旗子,就是一個千人隊。數清楚這顏色的旗子有多少,便能知道敵人有多少兵馬。”" N: u+ _4 R/ ~* T!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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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兵從距離他們裡許之處一片片的掠過,他們過後,雪原都便成了黑色,董壯此刻當真是面色如土了,“隊長,四十一面土黃色的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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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W$ b- t* Q4 @    “這麼說,就是四萬一千騎兵了,操,大場面啊,老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騎兵聚在一起打仗呢,這一衝進來,如果沒有城池,可怎麼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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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 X6 Z! G( m    “我們有先鋒城,統萬城,還有大雁城!”董壯低聲道,雖然到河套還沒有多久,但董壯已經很自覺地將自己視為其中一員了,原因很簡單,在這裡,東胡人是不會將你當人看的,想把自己當人,當然就只能視自己為征東軍的一員。8 e/ F& _( V) `' Q

0 s% v7 x% S8 E    “後面還有!”董壯眼尖,騎兵過後,遠處的天際又現出了一道黑線,正慢慢地向著這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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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9 G2 c. i) {! e6 q    “步兵?東胡人什麼時候也有這麼多的步卒了?”付曉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正在向這裡移動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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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1 S2 L$ q3 @    “董壯,再數旗子。他媽的,只怕有好幾萬人?”看著從遠處愈來愈近的隊伍之,付曉是真正的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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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卒一隊隊的從遠處經過,董壯衝著付曉比劃了兩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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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面,也就是說,有二萬人的步卒。這仗,可真是難打了。”付曉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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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鋒城,高遠拿著炭筆,在都播寨,先鋒城,統萬城周圍,畫出一面面黑色的小旗子,東胡人不僅派出了五萬騎兵,還有兩萬部卒,指揮這些部卒的大多是以前燕國被俘之後投降了東胡人的降將,對於這些降將,他可不敢有絲毫輕視,燕軍的絕大部分高級將領都已經回去了,留下來的大都是一些中低級將領,而恰恰是這些在燕國上升無門的將領之中,不乏有能力超卓之輩,像現在投在自己麾下的陳斌,羅慰然,便都是這樣的人選,自己這裡隨便拔拉出了兩個,便像模像樣,更何況東胡人曾經大規模地俘虜過為數眾多的燕將,這些在燕國沒有出頭之日的將領,或許索普只要一個小小的誘惑,便足以讓他們動心。( V) L! w8 r% {0 O6 E8 H) J, c

9 c5 f( |  j8 K' v    再說了,他們來打得是自己,想必索普會告訴他們自己也是燕國的敵人,這樣一來,他們心底裡他唯一的一點愧疚也不會存在了,反而會理直氣壯,等他們理直氣壯慣了,以後再碰上真正的燕**隊之後,想來也不會再有什麼負擔,反而會比東胡人更凶更殘忍。7 @2 p' g# U8 j' f$ p' h

9 q4 x" `& j7 O2 u- V; f    “在先鋒城豎起我的大旗!”高遠扔掉了炭筆,轉身對著身後的許原道:“我在這裡,等著顏乞。”( X; Y' W9 o5 J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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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明車馬,自己就在先鋒城,就看你顏乞敢不敢來攻?這便是高遠打得主意,擒賊先擒王,想來顏乞即便知道先鋒城比統萬城要更難打,但只要知道在這裡,就絕不會捨掉先鋒城而去攻打統萬城。# s# S2 e7 Y/ U% |" @$ y- `) C

9 N1 l: i  P; m0 d    “告訴嚴鵬,讓他相機行事。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高遠揮了揮手,“我要的是殺傷。”' `. S  O, F)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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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5 20:41: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八章:風雪連天刀鋒寒(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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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凍的遼河,不再是東胡軍隊的天塹,一隊隊的騎兵踏着冰面過河,堅硬的馬蹄在冰面上敲擊,卻是連一個白點也難留下,顏乞打馬停在前不久剛剛完工的勾通東西的大橋之前,凝視着橋面之上那龍飛鳳舞的天下第一橋五個大字,不由讚道:“好氣魄,這橋也許算不上天下第一,但高遠敢造,就當得起這天下第一。!.”* |* B. h7 o( G% W0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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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這橋留下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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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C! z/ U/ o* _( j5 v0 v    “當然得留下來!”顏乞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昆,笑道,“高遠替我們造了這樣一座大橋,省了我們多少功夫啊,等我們擊敗了他,以後通過這座橋,便可以勾通兩岸,那可是方便多了,以我們現在技術力量,想要造出這樣宏偉的橋來,那可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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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我們還得多謝高遠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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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當然是要謝的,不過是等我活捉了他之後。”顏乞大笑聲中,低頭看了一眼右手,這隻手再也不能握刀,便是拜高遠所賜。當時自己與此人初會之時,他還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想不到數年過去,竟然已經是一方豪雄,聲名鼎鼎,王上在和林的大殿裡柱子上頭刻著的第一個名字,可就是他呢,也不知道高遠得知此事之後,會不會為此而自豪。; ?  \9 ]& R% v9 x- I

  F! x6 T6 Z$ r: o    “過河!”顏乞兩腿一夾馬腹,戰馬輕揚四蹄,踏上了天下第一橋的橋面。而在橋的兩邊,無邊無際的騎兵。步卒正在逶邐而過,場面之大,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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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1 a" m# B" Q8 X3 R# `    “大將軍。大將軍,磨延咄將軍求見。”身後,傳來呼喊之聲,顏乞回過頭來,便看見磨延咄正飛馬而來,不過看他怒氣衝衝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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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延咄將軍。我不是已經給你撥去了三千步卒攻打都播寨了麼,你怎麼看起來還是很不高興?”顏乞今天心情很好,語氣之中也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三千步卒。已經是給你的極限了,都播寨只有一千餘征東軍士兵防守,而你手中還有近萬騎兵,再加上三千步卒。如果還打不贏。那折的可不是你磨延咄的威風,而是我東胡大軍的士氣和王上的臉面了。”  Q% k$ e. y7 j1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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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磨延咄氣沖沖地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我請求大將軍行軍法,砍了後勤輜重官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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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t4 {; L" p  F    “出什麼事了?”顏乞一驚,後勤輜重可不是小事,河套以前就是一片蠻荒之地,一年前在此屯田的東胡部落又被征東軍幾乎一掃而空,數萬大軍所需要的糧草輜重盡皆要從後方運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一旦出事。便是危及全軍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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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部接收了一筆糧草,可是有整整兩個千人隊,吃了這批糧草之後,竟然上吐下瀉,人都拉脫了形,哪裡還爬得上馬,攻得了城?現在我部完全不敢動這批糧食了,全軍上下,眼看著就要餓肚子了。”磨延咄氣憤地道。3 d' q, g# j/ a! B7 z, W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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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臉色微變,“是不是有奸細作亂?”; @0 V9 L! v4 F

1 V! Q: B+ Z0 p( J/ _8 Y" b    磨延咄搖頭道:“這不太可能,如果有奸細,屬下所有軍隊,只怕都會著手,怎麼會只有兩個千人隊出事,那批糧草,昨天可是全軍都用了,可出事的只有兩個千人隊,我們查了那兩批糧草,最大的可能,便是這批糧草霉變了,根本就吃不得。軍隊在前方作戰,不顧生死,沒有倒在敵人的刀槍之下,卻倒在自己的後勤輜重之上,這豈不是笑話。請大將軍行軍法處置了這些枉法之輩,說不得,他們一定是勾結不法之徒,將好糧拿來換了霉變的糧食,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v' E" r, V  q: y; `5 D  _(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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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卻是搖頭,“後勤輜重的統領是霍天良,那是王上親自任命的,我可沒有權利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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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g+ t6 J3 h* S+ Q; a    “當初我就說不能讓一個燕人掌管我們的生死命脈。”磨延咄憤憤地道:“大將軍,正好藉此機會,廢了這傢伙。”& g; ~& v+ _9 D" I& [% u/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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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良與高遠有大仇,與燕人朝堂更是有滅門之恨,此人在我東胡,做事一向盡心,而且也是有才幹的,這數萬大軍所需的糧草,他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籌措起來,便足見用心,此事,或者另有原因,磨延咄將軍,兩個千人隊,還不足以使你裹足不前,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不會再出現了,我會發文給霍天良,讓他徹查此事,如果有人利慾熏心,說不得要拉來祭旗的。既然只是那兩個千人隊出事,他們所分得的糧食便不再用了,另行調撥吧,這段日子,你節省著一點,糧食從寧遠和靜遠兩地運來,所需時日不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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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磨延咄點點頭,“大將軍既然如此說,我自然是沒說得了。這便回去處理此事。”6 s5 ~8 ^( e) s* G/ W

# U& p, r, g( R9 Z; S; |% f    “對了,都播寨你可得儘快拿下。如果來得晚了,說不定這邊便沒你的功勞了。”顏乞笑道:“一個千人的小寨子,應當擋不住你多長時間吧?”7 q5 Q% u7 s* z8 j

2 p0 R' V& C. C' y- I    “這個自然。”磨延咄笑道:“那個賀天舉還是有幾分本領的,現在我軍已經壓制住了都播寨的遠程打擊,馬上就可以直接攻城了。大將軍您卻看著吧,三天之後,我便會出現在您的面前向您報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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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5 S: f# h# {    “好,我等著你!”顏乞附掌大笑,“先鋒城,統萬城兩城,集結了征東軍兩萬餘主力,拿下此兩城,大雁城便再不足慮,旦夕可下,河套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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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p4 \0 m8 D2 J    “大將軍,我來之前,那個賀天舉讓我提醒大將軍,小心高遠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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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5 q" i, x7 ^    “高遠的騎兵!”顏乞點點頭,“一個能在正面作戰中摧毀宇文恪所部的騎兵部隊,我怎麼會小瞧呢,我這次帶來的五千宮衛軍,就是為他們準備的,你放心吧,我早有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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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末將便告辭了!”磨延咄彎腰行禮,轉身打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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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2 [( Q. I    對於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不管是磨延咄,還是顏乞,都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磨延咄來叫苦,只不過是為了如果攻打都播寨一旦受阻,也好有個說辭,都播寨那裡雖然有賀天舉,但賀天舉也說得很明白,都播寨只能拿人命來填,如果死傷太多。有了今天這事兒打底兒,相信顏氣也不至於會追究他的罪責。# O0 o0 M' _6 l3 _, g" _

" u+ R/ H: Q! z    而顏乞,此時卻沉浸在腳踏第一橋。要與高遠再一次在戰場之上見個真章的快感之中,高遠成名於抗擊東胡之戰裡,民間傳言高遠對東胡作戰向來是百戰百勝,對於這們一個名氣。顏乞自然是嗤之以鼻。他要來活生生地打這些人的臉,看著他是怎樣擊敗高遠的。; p; Q7 J7 W1 Y) R' _8 g& K/ v

9 y% x# }" y9 h! P. X/ [4 ]# X( e    “真是壯觀啊!”站在先鋒城頭,高遠看著連綿十數里的東胡營帳,不由拍手稱讚,“我這可是第一回見到數萬騎兵連營呢!”0 k7 E9 J7 q2 O, ?, U6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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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顧四周將領,全然不顧他們臉上有些緊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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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主將顏乞,與我是老相識了,當年我還是一個兵曹。在遼西城見著了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結果,我廢了他一隻手,右手,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能握刀了,也不知這些年,此人的左手刀法練成了沒有?”高遠笑吟吟地道,“要是他練成了,我倒是不介意與他再比一場,將他另一隻手也廢了。”% V& ?0 D) M" Y( m6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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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秀的自然需要捧哽的,一邊的許原立馬便心領神會地接著問道:“都督啊,您還是手下留情吧,留他一隻手,他生活還能自理,上個茅房擦個屁股什麼的,還能自己解決,您要是連他另外一隻手也廢了,他可怎麼辦?人家好歹也是大將軍,總得留幾分顏面,乾脆宰了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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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原這幾句話說完,城頭頓時爆發出轟堂大笑之聲,大笑聲中,卻又夾雜著一個咳漱聲音,高遠回頭,看見身邊面紅耳赤的寧馨,不由有些尷尬,倒是忘了身邊還有寧馨這樣一個女人,不過自從那一晚拼酒嚇跑眾將之後,只怕這城上的將領沒人將她當女人看了,這樣的酒量,便是英雄好漢也架不住啊。* X  K, k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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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天生便是喝酒的料,高遠自然明白這是因為有些人體內的肝功能異常強大,貌似是某種酶分解酒精,不過這事兒說來其它人也不明白,像自己,在這一項上,便天生是弱者,哪怕自己已經刻意練習過,但亦然是三碗即倒的傢伙。這碗,還不能是大碗。0 M0 m7 K& I$ N5 H$ m" T2 r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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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中就是這樣,粗魯慣了,你要是不習慣,便去後頭歇著,有時候粗言穢語,反而更能拉近與普通士兵的距離。”高遠壓低了聲音,對寧馨道:“你肯定不習慣這些,聽得快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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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x. v8 a7 r2 A+ o    寧馨眨著眼睛看著高遠,笑道:“沒事,吐啊吐啊,也就吐習慣了。我啊,現在是征東府監察院的副院長,可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大小姐,身在軍中,與軍人打交道,便得習慣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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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M1 M  c% Z# S; A. V' h* B    聽了寧馨這話,高遠不由在心中拍手叫絕,人才啊,這樣的話,在他的上一世,那可曾經是一句風靡一時的名言,但現在,他居然從一個曾經的豪門貴族的小姐嘴裡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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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G- m; C! X5 f# a/ {8 b- P    許原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看著對方軍營之中,一隊人馬魚貫而出,便湊近到高遠身邊,“都督,定是那顏乞來觀城了,要是走得近些,一弩箭結果了他,那可真是省事了。”6 A" t2 G/ u1 x; N6 \4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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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得倒美!”高遠笑道:“顏乞是軍中老將,豈會連這些都不注意。不過等他走近些,你便讓一些嗓門大的漢子去叫喊,就說我高遠問候顏乞將軍,左手刀可練好了麼,可敢再與高某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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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 o* Y. w) u4 d# W2 C    “他要是真答應了呢?這些東胡人,可最愛面子了。”許原瞪大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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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8 |, o" h. d' Z" g    “你覺得我會在意再廢他一隻手麼?”高遠笑咪咪地問道。, z0 q" y$ a" D8 G4 E, D

1 x. Z! w0 X8 @8 `    “那是,他肯定是不答應的,當年都打不過都督您,現在上來,只能是白給。”% W! {: S7 W/ p!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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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5 20:44: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百五十九章:風雪連天刀鋒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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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原也是促狹,當即便去找來了數十個會東胡話的大嗓門匈奴士兵,一排兒的站在城牆之上,放開大嗓門,便喊了起來。這一喊出來,城上城下,所有人頓時為之側目,單挑作戰,在中原歷史之上早已成為歷史,沒有那個主帥會去做這種事情,但在東胡的戰爭史上,卻是不乏其事的,兩族勇士在戰前進行單挑,以激勵本方士氣,但像這樣的一軍主帥挑戰另一方主帥的,卻是極其罕見的了。, U! g" \. |( f, d! }  q: D

) e% ?# H* S3 @* |0 d    跟隨顏乞出來觀陣的所有東胡兵的目光,齊唰唰地落在了顏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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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昆勃然大怒,“欺人太甚,大將軍,請允許我出戰,殺一殺這個高遠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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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卻是臉色不變,“慕容將軍,你知道我的這只右手是傷在誰的手裡嗎?就是高遠,此人個人武力,世所罕匹,當年我在全盛之時,依然不是他的對手,被他傷了右手,從此再也握不得刀,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們這邊任何一個人答應出去與他單挑,只不過是讓他徒增一些武勇勛章罷了。”, \! u) Z" p: I/ q5 N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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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昆微微變色,全盛時期的顏乞都不是高遠的對手,他自知比不上那時候的顏乞,上去也是白搭,自己輸了不打緊,可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未免太傷士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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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9 z3 D6 e- @    “可是,避而不戰,豈不是更殺士氣?”慕容昆吶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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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微微一笑,“他們打得就是這個主意,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呢!”他縱馬上前。徑直踏入了床弩的射程之內,慕容昆伸手欲阻攔,但手伸到半截,卻又縮了回來,己方不能應戰,士氣不免受影響,此時,顏乞正在用行動表明,他並不懼怕對手,以此來挽回受損的士氣。他卻是不能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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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縱馬上前。踏過了床弩的射程,進入到了臂張弩的射程,慕容昆可以清晰地看到,城頭之上那閃著絲絲寒光的箭頭。只覺得背心裡一股股的冷汗往外冒。這也要高遠無恥一些。東胡軍可就要出師未捷,先陷大帥了。3 Y$ J* ]: y1 V4 g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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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之上,許原砰然心動。“都督,只要一聲令下,城上萬箭齊發,顏乞可就嗝屁了。這可是東胡人的統兵大帥。”/ L( X( y  w8 Z- l3 y

. s- }5 @7 C( \, `  j" ^- Y! g    凝視著顏乞,高遠卻是緩緩搖頭,“果然不愧是東胡第一大將,膽略過人,他知道我不會這樣殺了他,許原,現在是兩國征戰,我們殺了一個顏乞又怎樣?東胡馬上就會任命一個新的主帥,而且,我們出言挑戰在先,卻又萬箭坑殺對方在後,這傷的可是我們的士氣,激勵起的卻是敵人的死鬥之心,這可是賠本兒生意,我是萬萬不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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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A/ M9 I3 O+ H    “可惜了的!”許原喃喃地道。( s: c- B; [% Y" o" ?. x

& V9 Y2 o5 f' G( r7 g, c    高遠微微一笑,踏前一步,“顏乞將軍,你上前來,可是要接受我的挑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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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兩人距離,已是聲息可聞,顏乞抬起頭來,卻是大笑道:“高將軍勇武,我們兩人早已比試過了,個人勇武,顏乞甘拜下風,自然不敢自取其辱。”! d4 L" @% @" i! O4 ~2 R% ~% f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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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來,顏乞將軍是認輸了,那不若乾脆投降好了,我這裡一定不會虧了顏乞將軍這種胸懷膽蕩的勇士的。”高遠大聲道。& o0 ~" u8 A- ^5 S& r1 G

, [* X8 e( E; N1 K8 j) J    顏乞大笑,“個人勇武,匹夫之勇耳,高將軍,今日你我戰場上再度碰面,卻比較的是千人敵,萬人敵的功夫,顏乞卻還要再領教一番呢。以高將軍的個人武勇,將來到了我東胡,當一個軍隊教頭那是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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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6 Y  g' D0 l; f+ K+ p4 v    “高某平生,對陣東胡不下百戰,百戰不勝,向無敗績,倒在我刀下的東胡人,不知幾凡,顏乞將軍,你會是下一個,你卻回去吧,高某拭目以待將軍你的表現呢,可不要讓我失望哦!”高遠擺擺手,像是在趕一個蒼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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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臉上閃過一絲恙怒之色,點點頭,“三日之後,我必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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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某靜候!”; V- ^0 _+ |- L6 }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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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撥馬便走,再無一言。看著此人寬厚的背影,許原再一次喃喃地道:“可惜了。”9 H7 \" c* Y( f- r! T  F# D*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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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惜!”高遠笑道:“至少,我們現在士氣高漲,東胡人卻有些喪氣。畢竟,這是一個崇尚勇武的國家,顏乞身為主帥當眾承認不是我的對手,士兵們多少還是有些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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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原回頭看看城頭,征東兵們一個個臉上放光,戰意之昂然,他是感受得清清楚楚。“都督說得是,是我淺薄了。”0 I6 U6 H( ^: N+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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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乞是個好對手呢,榮寵不驚。”寧馨低聲道:“今日的確不宜殺他,當初你在遼西城,如果一刀殺了他的話,今日可就少了一個勁敵了。”/ ^% ^# u5 E- |, a#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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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兵曹,如果殺了顏乞這樣身份的人,你認為我還能活著嗎?”高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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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戰,打得不僅是雙方的勇武,打得還是雙方的後勤,我們為了這一戰,準備了足足一年,東胡在河套實力薄弱,卻偏偏倉促發動戰爭,顏乞明知道這一點,這才匆匆選擇了這寒冬臘月開打,他很清楚,一開春,他們的後勤便很難跟得上大軍的消耗,而且他更清楚,再拖下去,對於他們會越不越不利,我這裡是時間越長,底蘊越深厚,等到我的觸角完全探過了東岸,他們將只能被動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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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5 [" y$ Q/ n( n1 c! \    寧馨點頭道:“說到深謀遠慮,這世上只怕能與你相比的人實在太少了,當初你還四面受敵,無比艱難的時候,竟然就想到了經營河套,派出了許原,如今你在河套勢力已成,迫使東胡倉促應戰,大勢方面,我們已是贏了三分。”, @' Q9 r8 j4 a' O

! y* U6 c! F+ ^# r" n' P    高遠笑道:“剩下的七分,便是這一戰了,只有擊敗了顏乞,征東軍在河套的力量將再無可撼動,那時候的索普,只怕要來求和了。五萬鐵騎,這已經是東胡一小半的力量了,失去了這五萬鐵騎,索普所求的,恐怕就是坐穩自己的王位,而不是向外擴張了。”9 \. x$ Q8 T! p

0 k) j8 ^2 C% ~/ a8 f    “我那頭會努力。只要這一戰打勝,我便能保證東胡之內再無寧日,那些被剝奪了權力的東胡諸部放長們,豈會放過這個扳倒索普,重新拿回權力的機會。”寧馨微笑。6 ~5 H& J$ w! D) O1 W% R+ x

" h: Y; U6 Y. A$ s    “這個自然,這一戰,對手要搏命,我已經做好了最艱苦的準備。否則,我也不會親身來此。我可不想我對陣東胡百戰百勝的名頭砸在自己手裡呢!”高遠大笑著道。1 j& y' {( D7 u, c: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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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統萬城中,嚴鵬卓立城頭,看著遠處林立的東胡營寨,迴首身邊的羅尉然道:“東胡在我們這裡,約有三千騎兵,五千步卒,另外派出了一支約五千騎兵監視牽制大雁城守軍,這樣算下來,他們在先鋒城投和了三萬騎兵,一萬餘步卒,而先鋒城只有萬餘守軍,都督又將賀蘭統帥的騎兵扔了出去,這一仗,先鋒城不好打呢,我們這裡,要減輕先鋒城的負擔,便需要主動出擊,羅師長,你準備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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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尉然點頭道:“東胡人擺出這樣的陣仗,只不過是為了使我們不能前往支援先鋒城,牽制我等,戰意並不強,他們擁有三千騎兵,而我們幾乎沒有,他們也是算定了我們不敢出擊,只敢固城死守,嘿嘿,有了這個念頭,他們就輸了大半,軍長卻請放心,等先鋒城一打起來,我就會給他們一個好看。”, I& m: S+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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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你先前的準備已經完工了?”嚴鵬臉上浮起了笑容。1 M% O, y' ~5 n, `3 w* z; x

6 ~/ @) m8 u, Z! g/ L) B    “是,這段日子來,我部一直在做這件事情,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羅尉然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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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太好了!”嚴鵬撫掌大笑,“第一軍比我們來得早,實力也比我們強,許原一直覺得壓過了我一頭,第一軍的士兵見到我第二軍的兄弟,也自覺高我們一等,這一次,卻讓他們看看我第二軍的威風,打好這一仗,等再見到許原的時候,就該我好好地嘲笑他一番了。”8 j# ?9 K* T7 P; t; x' j& Q5 ]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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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您所願!”羅尉然道。6 M2 F( s$ y, b$ C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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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岸只剩下都播寨了,恐怕守不了多久了。”看著羅尉然的目光看向東方,知道羅尉然的心思,嚴鵬有些黯然道:“陳斌將軍是你好友,只怕這一次,他很難倖免了。”1 W& F3 p" P3 a/ d5 ^8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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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斌是死過幾次的人,他並不怕死,而且我也相信他的能力,東胡人想要拿下都播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羅尉然神色堅定地道:“我相信他,一定會堅守到最後勝利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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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願如此吧,陳斌,勇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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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播寨,陳斌喘著粗氣,將血跡斑斑的大刀,丟在地上,剛剛打退了敵人一波進攻,城上城下,到處都是死屍,身為主將的陳斌,也必須要提起大刀親身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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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1 f( U* ~7 L/ b; q* y    順息了一會兒子,陳斌又站了起來,“弟兄們,將東胡蠻子的屍體丟下去,不要讓他們污了我們的城牆。將釘拍能拉起來的,全都拉起來,能修的,便修修。”/ h7 p5 S3 j& C% j% @: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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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播寨上,隨著陳斌的呼喊聲,疲勞的士兵立時便又活躍了起來,清理城頭,修整武器,運來一筐筐的積雪,拍在城頭破損的地方。敵人的進攻不會停頓多長時間的,今天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想來對手還會發起再一次攻擊的。/ L- M  x# u1 B! h9 a

; Y4 X1 l4 C$ F. u0 K/ V7 I    陳斌用鐵鍬將一團雪拍緊,抬頭看著正在步步逼近城牆的那巨大的攻城坡道,臉上的憂慮,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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