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sanji32

第一百一十章合作
  `: V) H: c$ ^( C% G
9 _( \8 ^' p) B0 H5 `* P* J4 z$ t猶豫了片刻，微月見他還是沒有要談談關於方邱氏的問題。她只好自己開口，“你有沒別的事兒想和我說的？”
& t6 e3 n- ~7 u
黑暗中，方十一嘴角抿開淡淡的笑紋，深幽潤亮的眼眸漾著不明的波紋，“說什麼？”
) S! Q0 E/ e4 G' l
微月皺眉，“你剛不是去了上房嗎？難道沒有聽到什麼？”

果真是沉不住氣了……方十一含笑看著她，“去了，怎麼了？”
+ P* H% [* b2 Z" Y: Q* i
微月微微瞇起雙眸，這家伙！是故意的，一整晚都不說，就是等著自己來開口問他嗎？

/ l* H0 K2 Y$ F3 x“沒事，睡吧！”她突然收起了好奇心，這次試探不了，還有下次。

& t* E7 z" D$ Y1 b- i: U/ r. P方十一心中輕嘆，真是聰明的姑娘，一下子就看出他的企圖來了，怎麼潘家那些人沒看出她的聰慧呢？

6 s! W- H4 \2 P* D他將她摟入懷裡，低聲道，“母親說你今日忤逆她了。”

“嗯。”微月發出一聲含糊不明的輕哼。
' t" O6 [' W' o% J, L
' M+ ~. y# K) G" r* M“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母親……比較難侍候，她說什麼都不必放在心上。”方十一輕撫著她的背。柔聲說著。

微月眼波流過一抹狡黠的笑意，果然啊，方十一是知道方邱氏那個死德性的，他似乎是站在她這邊，而且語氣間對方邱氏並沒有太多袒護，她沒有猜錯，他和方邱氏之間的母子之情有些淡薄了。

. k' r, t; }9 w) c3 I“是我不懂服侍夫人……”微月輕聲說著。

# w# c2 R2 [  [. w& S/ O; f( x“你盡了本分就好。”語氣中，有隱晦不明的厭煩。
. i; i* E. V$ L0 [% W
3 k( ]8 D/ k' Z; w4 r9 C6 K0 A微月怔了一下，方十一和方邱氏之間肯定有心結！

“睡吧。”方十一似不想再多說。
% Q' ]& j! Z! @, E$ R
微月勾唇淺笑，閉上眼眸，緩緩進入睡眠。

翌日，微月吩咐廚房的人準備幾樣精美的菜式，在前院的二廳招待章嘉。

/ s, [$ S$ J8 L1 n2 l; J2 Z“不知道章嘉等下見面會不會露出端倪來，小姐，要不要悄悄給他幾聲提醒呢？”吉祥問道。

“千萬不可，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總之今只當自己以前從未見過魏越，不要有任何交流，章嘉不是傻蛋，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微月道。
4 q) {$ p, V- y
6 r4 ^/ M% H2 g“是，小姐。”吉祥應喏。
' E0 E9 W& [" \/ F8 f
快到午時的時候，方十一使人來請她去前院，應是章嘉來了。
3 ]; J9 ^4 W) G3 G
微月帶著吉祥前去。

方十一和章嘉正在大廳說話，這小子比之前見面似又長高了一些，剛見面的時候，明明和她一樣高的，一下子就比她高了一個頭。到底吃什麼長的。

5 ]( m  t. ~% X# v8 {4 Z0 M( X! ]; ^見到微月出現在門邊的身影，方十一眼角揚起笑意。
8 q- a/ Y6 p/ u! T+ _. b
微月施施然走進大廳，在方十一的介紹下，和章嘉互行一禮。
6 x0 |3 A1 |$ [2 v4 b% \0 a) Y* }7 ~
“早聽聞隆福行的東家是少年發家的才俊，還真沒想到是如此年輕。”微月看著章嘉淡淡一笑。

! ^/ S: W- Z7 D4 g9 u章嘉略低眼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方少奶奶謬贊了。”

& `+ b' C4 ]9 }$ b+ s5 I1 ~方十一看著他們笑得高深莫測。
0 t$ E( ]5 B1 H
“時候不早，不如請魏老板就席如何？”微月轉頭問方十一。
$ m# _9 f4 a7 h: F
“好，魏老板，小菜薄酒，還請不要嫌棄。”方十一做了個請的手勢，將章嘉請至二廳。
* ?: m5 e9 j; w9 X: D. |
2 j/ D: `. {( R+ `9 |& Y7 m$ Z“方老板實在太客氣了。”章嘉站了起來，對方十一作揖道。
9 z& R' \+ \8 c% w; [  v: U
“請。”方十一在前面帶路，章嘉對著微月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8 Y& w4 u! g9 n$ U& q& q6 g
3 e0 k/ r) u1 H: g3 B& C微月一個眼刀狠狠刮了過去，章嘉立刻神情一肅，緊跟著出去。
$ {2 l3 b5 b" C
背對著微月，章嘉豎起拇指搖了兩下。
/ Y* L6 F% B* {( ]0 @, B1 Y9 o9 j2 K
微月眼底流淌出滿意的笑意，這小子真是好苗子，應該也能看得懂她的暗示了。
: H- p! S9 a" X  G2 M9 _) g
吃飯的時候，方十一和章嘉談著生意上的事情，微月佯裝聽不懂一直給他們兩個添酒。耳朵卻豎起來聽著。

“如今貴行的陶瓷杯子和燈座在十三行盛行，只是似乎有些商行也仿照貴行的做法，開始出售一些形狀奇特的陶瓷品，魏老板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方十一邊喝著酒，邊問著。
  d) z( O9 n& m; Q9 M
這個問題太機密了，微月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了下來。

章嘉笑道，“同樣生意百家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 M" q. C7 k5 y* z方十一微微一笑，“魏老板對我還有顧慮，我之前與你說過，同和行想和隆福行合作的事情，並非開玩笑。”
9 c8 x+ N# B1 D. T$ q6 z
9 v* K& \) }% _/ m& f3 v' O/ X微月聞言，抬眼看了過去，這事兒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 V" G9 ?+ _* d7 L7 F
8 i" M* ?4 w% N章嘉呵呵笑著，這不是還來不及告訴你嗎？
) U- x( Y# I: K" l- ]; c! O8 I
- |7 \/ s2 ]2 p3 \& z方十一低著頭喝酒，似沒看到微月與章嘉眼神交流。

“方老板，我們隆福行只是個小商行，哪裡能比得上同和行，再說了，同和行似乎沒有涉足陶瓷方面的生意……”章嘉乾笑地道。

+ |7 O, R( b2 W- m5 }  s) A: }2 O" r“在我看來，隆福行前程不可限量。”方十一笑著道，給微月夾了一片魚肉。

微月笑著答謝。
1 M4 s# }/ w0 j( ^
! k+ o8 H: A8 q1 F) F章嘉看了微月一眼，對方十一道，“那方老板想與隆福行合作什麼？”
5 c9 a' F+ O! C/ p$ w7 J
) b( P, a* J  ]8 I“聯手壟斷全廣州的陶瓷生意，你看如何？”方十一微笑，眼底充滿堅決的信心。

& D/ C7 P5 T9 W2 B章嘉被驚得半響開不了口，這絕對是個大誘惑，甚至連微月都動心了。

5 Z+ p9 s5 ?. O7 e“可，可是陶瓷生意幾乎是潘家……”如果真的要壟斷陶瓷的生意。那最大的對手就是潘家了，方家是有能力和潘家對抗，可隆福行哪裡有能力？

“這個就無需魏老板擔心，只要魏老板一句話，合作，還是？”方十一尾音放輕，含笑看著章嘉。
" o/ z* T5 e  Q6 p: Q  V
不能答應！絕不能合作！方十一這隻笑面狐貍，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說不定哪天把隆福行吞了，微月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
) Y) [: ]( j! t2 C6 }! V
章嘉眼角不停掃向微月，卻見她神色淡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3 M7 {0 o0 ?/ ?& y$ p, j
  ]2 l2 X: o& Y  ]  L“那，我們隆福行需要做什麼？”章嘉問道。

微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傻蛋，直接拒絕啊！
# m8 N$ Q+ x! W/ R
: d! K; J, Y* _+ b6 }% d$ Z“我想先見見那位想出這些形狀奇特的人。”方十一含笑道。
, n. [9 R- m) [
4 A: {& X$ y( y; Y章嘉愣了一下，“不行！”

6 [# F* Y6 b0 [* _3 q( N方十一挑眉詫異看著他。
* g. |8 R( U* Z
8 G  y2 R: S) R7 B. Z3 b“那……合作一事，我得回去考慮一下。”章嘉急急道。

# r8 R; H  |: t“無妨，我靜候魏老板的佳音。”方十一輕輕頜首，臉上笑容盛放。
. W0 h3 q2 I) }1 d
; @( `7 k$ o* `7 S7 y2 A2 s, K! L接下來的談話，就沒再涉及生意上的事情了。

! C# W7 v& S7 B2 w7 G! N; ]微月一直沉默坐在一旁，心里仔細思考方十一今日的行為，她很肯定。他是已經在懷疑自己了，今日找章嘉來也是為了試探她吧。
1 Q. I) s  |: ]. l4 w0 d3 |
+ F) r% s" D. ^+ ?* m5 w. r: H不過那又怎樣？只要他沒證據，她死口不承認，他又能如何？

* n7 p$ P0 d/ ?7 j( Z直到章嘉告辭離開，微月都不曾與他多交流一眼。

1 Z/ b6 S: G, B/ U' @/ V! f和方十一一起回到月滿樓，微月看著身邊的男人，眼底充滿了警惕。
; i; c0 t: b2 F8 |1 t9 R$ g
$ }% G/ N! @. N. S* t4 m“微月，今日辛苦你了。”摟著她坐在軟榻上，方十一柔聲說著。
+ Y  M4 l2 @$ H9 }7 b! k7 e
“不辛苦。”她淡聲道，看著他笑得溫潤如玉的俊臉，還真看不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2 d% Z0 W7 a4 M1 R2 W; K/ S
“是不是覺得我想與隆福行合作有些奇怪？”方十一問。

他竟主動說起。微月轉頭看他，“憑同和行的實力，想壟斷陶瓷生意並不難，根本沒必要和隆福行合作。”

1 P+ c  B2 _8 e0 x. L! l: D9 _方十一笑道，“可是同和行沒一個能想出那麼多奇特的東西的人，現在幾乎每個商行都有那種形狀稀奇的杯子，我以為隆福行應該撐不了多久，誰知道前陣子竟然又出了個燈座，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奇怪的東西呢，而且，我相信隆福行會有個比魏越更令我感興趣的人。”

* A  T5 m7 k7 \5 z* ~* h那燈座看著不怎樣，就是一個樣子有趣的形狀，上面放著蠟燭，其實根本比不上傳統的燈罩，偏偏精巧得意，那些洋人喜歡得緊。
2 Q5 J/ k* \1 T4 V
: R* K2 [3 W' {5 G$ b" x“哦？誰呢？”微月挑眉看了他一眼，淡聲問道，心中卻已經有些暗驚，這男人真的……不能與之為敵！

“我也想知道，是誰呢？”方十一將臉埋在她頸窩，喃喃問道。

9 S) v0 U5 L4 Y) G4 p% s& M“不管那人是誰，有多厲害，也一樣比不上你。”微月溫聲說著，心想要趕快把燒窯買下來才行，說不定哪天方十一就要對付隆福行了。
3 W0 n& _( m+ ~: E) G9 _7 v
“我倒是希望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微月，我真的期待，隆福行接下來會不會做出讓我更驚喜的事情來。”

9 O- o/ G2 a/ w% q微月勾唇笑著，“誰還敢當你的對手啊。”
! k2 i5 F' j. N
方十一在她頸窩悶聲笑了起來，“陪我寐一會兒。”
! \& b5 ^' l$ [2 E$ m) s9 @
軟榻並不寬敞，微月被緊摟著，他均勻溫熱的氣息打在頭頂，輕輕將他的手拿開，微月悄然下了軟榻，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才安心出了房間。
7 D9 w8 U! o. U) r8 g% Q0 Q
* i9 Q  q, u9 \1 q- R+ ^方十一嘴角輕輕揚起。

吉祥在外間等著微月，見到她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 a: J! a, \) y1 b/ q1 h
微月回頭看了裡面一眼，拉著吉祥走到庭園，這時候庭園沒人在。
# V& ?: Y3 [' g; L- B
& m/ ~+ b3 ?' I' [) N' e“怎麼回事？”微月問道。
" y7 k4 Z- D5 b, E8 q, J; x
" B/ g0 W, L" c2 Q“方才趁著別人沒主意，章嘉的小廝跟奴婢說，白姨娘讓劉掌櫃把她所有在廣州的田契屋契都變賣了，不知道是想做什麼。”吉祥道，“章嘉問小姐您知情不？怕劉掌櫃會對……小姐不利。”
6 r4 G: k8 O  Q
微月笑著搖頭，“章嘉想多了，劉掌櫃不會對我不利，我娘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 `' I( Q4 s7 r* |, Q
) P: c+ I" J' k4 u7 Y白姨娘……是決定要離開了吧？

“奴婢也是這樣認為，且白姨娘將大部分的屋契都給小姐了，又怎麼還會讓劉掌櫃做出傷害您的事兒來。”吉祥道。

4 v" M& O7 h3 C; I6 U' n3 U“可還有說其他的事情？”微月問道，心中猜想白姨娘接下來會做什麼，死老頭是不可能放她離開廣州的，那麼，她要怎麼脫身？
5 @  h5 ~1 M, l
“奴婢不敢與他說太多。”吉祥道。
4 a; x% J' s' J: W
微月點了點頭，“方十一已經在懷疑我才是魏越，以後做事要更加謹慎才行，還得想辦法和三舅父見一面呢，不知道我娘會不會去找三舅父。”

sanji32

第一百一十一章 離開
& U) v2 `. P. c0 k
& t4 g7 ^2 R6 M2 G潘家門外，停著兩輛雙軸四輪馬車，車身是上好的木頭材質，四角輕盈翹起，是非常華貴的馬車。

白姨娘含笑看著這架勢，便知這是潘老爺對自己的不放心。

; Q- R2 {( R& j& P+ y2 G/ y他一定會派人一路看著她，也會派人在莊子裡守著，是怕她會離開嗎？
0 ?; ^  |- Q. a8 W2 ^
9 a0 n) j# \- N5 e8 F她想離開廣州，又豈是這幾個人能看住的。

想起剛剛從上房出來，他臉上的不捨，芳兒臉上的竊喜，潘梁氏臉上的不屑，今天之后，這些都將與她無關。
& w% R" X9 D8 C8 |
只是想到這一走，也許再也見不到女兒，想到或許會連累了她，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3 ^8 h$ H- r7 H0 N; @* K- V1 R4 p' H
微月，會理解自己走一步的。
6 }# @2 @9 g3 n
“走吧。”白姨娘對跟隨在她身後的李嬤嬤道。

登車離開，白姨娘一直面無表情，身後是一車美其名是去服伺她的丫環婆子。
  I& a0 Y" I& U4 i  O' A
“姑娘，快到南海縣了。”李嬤嬤撩開窗簾，低聲對白姨娘道，得知白姨娘的主意，她心中十分贊成，索性連稱呼也改了，今日之後，白馥書再也不是潘家的人了。
0 r' ]" d$ Q- }" q
; ~# M1 _: ?* o" m( a當年小姐與潘老爺並無聘書，契約也早在幾年前被潘老爺為了討好小姐撕毀，早已與他潘家再無瓜葛了。

“趕了這麼久的路，停下休息吧。”白姨娘露出微笑，吩咐李嬤嬤。

9 M) Q) v6 t6 h* }0 v4 \李嬤嬤低聲應諾，掀開厚重的呢絨車簾，交代車夫， “前面有個茶店，停下來歇息一下。”

/ W, @2 y% g& d5 U6 j後面的馬車見白姨娘的馬車停了下來，也急急停下，車上即刻跳下一個婆子，快步來到白姨娘跟前， “白姨娘，您這是…”
0 e9 a) m5 _5 l! C% O7 [' s
白姨娘柔笑道： “都趕了半天的路了，讓大家休息一下，喝杯茶再走吧，還得再趕一個時晨的路呢。”

那婆子有些遲疑，她們可都是被交代要好好看著白姨娘的，她抬眼看了看這茶店，周圍都是平房小屋，客人也不多，只有一些過路商賈，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2 I7 L7 q) g7 `( \
% e- p& K  {/ r" L於是，她招呼其他丫環婆子下來喝茶。

; s- t+ d6 N& u) a$ |# ~白姨娘和李嬤嬤對視一眼，笑了笑走進茶店，尋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那幾位婆子緊緊跟著她們。

% E8 l1 h# b$ @, S! A2 Y% D茶還沒喝幾口，店裡有兩個過去人在吵起架來。
  @# h, G; Z: r' l
, _4 R1 o& c1 }2 T! d白姨娘厭惡的掃了他們一眼， “到樓上的廂房去吧。”
) L" \& `8 A9 W8 T* S$ n
那幾個婆子還想跟著去。
9 u- s( h5 Q) c5 T3 `% T: ?
李嬤嬤回頭瞪了她們一眼， “難道你們也跟著進廂房喝茶不成？就這麼一間茶店，難道還能走丟了？”

幾個婆子悻悻然的坐了回去，直盯著白姨娘和李嬤嬤上了樓，被小二領進一間廂房。

4 p+ w. R5 E' h# T只要在這裡看著，應該也是出不了什麼問題的。

5 A, z; V! ~! }. Z) h! {白姨娘她們進了廂房， “劉掌櫃。”

已經在裡面等著她們的劉掌櫃起身行禮， “大姑娘，都已經給您準備好了，喬裝之後與樓下那群走商一道上路，是直往韶州的，我特意給您安排了一輛馬車，只要出了南海縣，您便可與那些走商的隊伍分開。”

% x$ W9 \, k' m, S“與那些人都交代了？”白姨娘問道。

“那些都是我們的老主顧，已經都交代了，是信的過的，大姑娘請放心，只是，不知您是要往那裡去？”劉掌櫃也喚起白姨娘以前在白家的稱呼。

. R/ e9 c8 l+ ?" |* O% r6 O% T: y“我去到了，自然會寫信回來。”頓了一下，白姨娘笑道： “我已有微月這麼大的女兒，你們喚我大姑娘也不適合了。”
! `, m% D7 Z, F1 j; I% F4 w
“那就稱一聲夫人如何？如此也可掩飾身份。”劉掌櫃道。

9 {. W- N7 M. _; l3 M“那是最好，咱們姑娘本來就是當夫人的命，如果不是白家…”李嬤嬤叫道。

白姨娘嗔了她一眼， “說這些做啥，趕緊換衣裳準備上路吧。”

5 |7 i& E1 r7 a' G% o& q6 D% E) N劉掌櫃急忙道： “這邊有小門通往隔壁，我先下去安排，夫人準備好了從隔壁出來，才不會引起注意。”

白姨娘和李嬤嬤喬裝成一對夫婦，白姨娘臉上貼著鬍子，掩去了柔媚的臉，頭上戴著大斗笠，身上的衣服陳舊，還發出汗臭味。

李嬤嬤換了個髮型，走路還一拐一拐的，頭上也戴著斗笠，能看得見的臉上肌膚黝黑蒼老。
$ z3 x/ q5 f/ ], E' D/ m( L1 C+ q
她們從隔壁的廂房出來，見到潘家的幾位婆子在樓下緊緊盯著另一邊的房門。
$ o7 s( Q: U/ X0 w0 E
下樓，光明正大的從幾個婆子身邊經過。

, s9 m* ]3 g% u, ~1 A# A那些婆子對他們露出嫌惡的眼色。

& \2 G2 Q) N# K  G/ j出了茶店，她們登上劉掌櫃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 }+ q% H# f0 B- G
/ C$ [; M7 i  o& s% x“夫人，這是您的東西。”劉掌櫃將一個匣子交給白姨娘。
8 f1 z' {, d. M+ G* ^8 X
6 l. h: @8 W. c$ K9 v2 u- g9 p白姨娘伸手接過，回頭看了停在不遠處的潘家的馬車，她沒有帶走潘家一絲一毫的東西，做的這樣決絕，也是不想給自己任何回頭的機會。

守在馬車上的車夫突然轉過頭來看了白姨娘她們幾眼。
8 a5 _* D" p& o- P5 Q
李嬤嬤忙道， “夫人，咱們趕緊離開吧。”
* j9 ]+ m, g. \6 V3 }! }
白姨娘對劉掌櫃道： “劉掌櫃，請你轉告微月一聲，是我連累她了。”

“夫人放心。”劉掌櫃道。

/ X3 h+ |% b" I: _) {; X$ g  j( C白姨娘收了車簾，劉掌櫃示意車夫可以趕路。

駕的一聲，車聲轆轆響起，隨著那群走商的車隊，漸行漸遠。
  e8 O  ~, E+ c
劉掌櫃走回店裡，找了張桌子繼續喝茶，那本來幾乎要打架的兩個商人，竟然也都安靜下來，喝了一會兒茶，便都離開了。
2 S$ D+ N& [( O  C
2 T! S( ]: [$ S6 J3 o- j過了不久，樓上廂房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 “白姨娘不見了。”
9 q2 v$ e  k2 p3 q: T- K3 ~& U! z4 U
' w* j% Q3 q9 u' _, N: E5 v劉掌櫃笑了笑，丟了一小錠銀子在桌上，笑呵呵的離開茶店。

微月知道白姨娘失蹤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 @: G; \" Y0 ~5 B4 H5 R
潘老爺使人過來，說要讓她回娘家一趟。
3 B$ N5 z' D: m8 o( \
“要不要我陪妳去？”方十一問道。
5 m, Q3 H! i9 m) r& p- S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微月笑道，她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 `2 f: Z2 c6 z4 F* B) a“嗯，別委屈了自己。”方十一低聲說道。
6 G5 Y% t) M5 }2 G/ p
他是想起上次潘梁氏閉門不見的事情來了吧。
7 ?% C2 [$ g& o: i. E  U8 A& a
“你今天不是得去十三行嗎？還不快去，我這是回娘家，還能有什麼事兒？”微月笑道。
& P$ X4 Q% S/ J
# f& T/ ?/ _- \9 ]9 E7 x方十一點了點頭，這才出門。
3 f  B( \" ^/ t4 P8 _1 p
3 f% |( }4 A# Y微月並沒有立刻到潘家去，而是慢吞吞地收拾一下自己，又到偏院去拉著茂官說了一會兒話，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她把茂官氣得哇哇大叫。

不過能令她心中很歡樂。
9 U8 a- F  @) ~
# X  C+ k0 x+ `4 Q估計潘家那邊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微月才出發往潘家去了。

才剛下馬車，已經有丫環過來將她請到上房。
2 y: K3 Y  p# q% l, ?5 w' p, ~
) U9 p5 T' B) x; w. j看來果真是等得不耐煩了。

潘老爺正坐在上房的大廳，陰沉著一張臉，眼眶有些發黑，看來是昨晚睡得不大好。

, q$ L' ?& \' q  v9 {5 O. Q嘖嘖，因為潘老爺的關係，整個大廳的氣壓都很低呀，連潘梁氏也安靜的坐在一旁，眼角直瞄著潘老爺。

% a+ k& Y% {6 U# j大廳中央還跪著四個婆子和兩個丫環兩個小廝，每個人的臉都很蒼白，眼底透著驚懼。

“父親。”微月面含微笑走了進來，給潘老爺行了一禮。
- M/ T# Z7 A  K+ B& m
8 M' Y/ ]2 h& y8 ?) [“你姨娘在那裡？”潘老爺一開口就問起白姨娘的行蹤。

潘梁氏冷眼看著微月，也在等著微月回答。
7 g! Z* @0 I  e# t6 p6 V
) v7 M9 }6 Y( f5 E$ A5 U微月錯愕看著潘老爺， “父親怎麼這樣問，難道我姨娘不在家裡？”
0 @% a" x8 h  @" @( k& s7 c: Q/ o
潘老爺嘴角抽搐幾下，似在隱忍著極大的憤怒， “我再問你一次，你姨娘在那裡？”

1 f) H" }( p. d3 D4 {8 z) b( i4 U“父親再問我第三遍我也是不知道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姨娘不見了嗎？”微月毫不畏懼地直視潘老爺，這個死老頭，自己的女人不見竟然找她要，她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白姨娘在那裡。

* R, `! ?) \8 x不過從這個死老頭的臉色看來，白姨娘是真的離開潘家了，真是太好了。

“你真的不知道？”潘老爺冷眼瞪她，根本不想相信她的話。
1 u" Y) K7 g7 q/ A( P& ?
& E: y& |8 ?# B& w; r- \“你是白姨娘的親生女兒，她要去那裡不會跟你說？只怕是為了替你姨娘隱瞞吧。”一直站在潘老爺身後的年輕女子冷笑著開口。
3 n7 Q, ?1 x9 F7 s4 x% q
' e& Q- k! S: J4 Z微月抬眼看去，是個面生的女子，長得有幾分姿色，大概就是那位最近極得寵的小妾了。
4 S8 f/ }1 e% n; z
4 `; [  o" B9 i' f/ d6 q“微月，你姨娘究竟去那裡了？是不是回浙江了？”潘老爺陰郁著眼直盯著微月，仿佛微月再說一次不知道，就會跳出來掐死她一樣。
$ b/ y* ?+ h! I# j' _; g
$ _% w+ S# O; U# ~5 q“父親為什麼覺得我會知道？我每天都在方家內院，兩耳不聞外面的事情，突然之間問我，我娘去那裡了，真是可笑，我還想問呢，是不是有人對我娘不利了，我娘不見了，對誰才是有好處的，難道我還不想再見自己的娘不成？”微月直盯著那芳兒，一字一句說著。
6 h0 Z$ O) F1 z5 z
芳兒臉色一變，不服氣正要還嘴，卻被潘梁氏哼了一聲，閉上了嘴。

6 R$ a  ~# \5 s  f0 S' S* v潘老爺用力一拍桌子，手指微顫地指著跪在地上的人， “你問他們，到底你姨娘是被害了，還是自己走了。”因為太憤怒，他講話都大喘著氣， “讓你們好好看著人的，為什麼還會看丟了？啊？”

+ ]+ ~: s& M$ H0 n8 e# O微月挑了挑眉，看向那些下人。
* _) k" I5 o7 J) B" O% q) r2 q
“老爺，奴婢們真的緊緊跟著白姨娘的，可是到了茶店，白姨娘說要歇息，奴婢們也不敢放鬆，可是……可是白姨娘和李嬤嬤走進了廂房之後，就不見了，奴婢，奴婢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面色灰白的婆子急聲解釋著，聲音透著恐懼。

' R; v. T- y& ?4 ~7 @% X. M“是那一對夫婦……一定是，那對戴著斗笠的夫婦一定是白姨娘她們，可，可是上樓的時候明明沒帶細軟，怎麼會有衣裳換…”另一個婆子顫聲叫道。
+ [/ ]/ Y3 R% c* C
. x& i2 [5 I. K6 L2 D' T另外幾個也附言肯定那對夫婦肯定就是白姨娘她們佯裝打扮的。
6 H7 b. O8 J0 W3 {( G9 h8 |
潘老爺越聽越憤怒，胸口好像空空的，還有一絲不知名的驚恐，他害怕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白馥書了……
' l$ _1 u7 n/ u& Q! S2 _) y
* R3 R. Y, O1 `9 }7 ]2 [* }她竟然什麼話也沒有留下，什麼東西也沒帶走，連他送給她的玉珮都沒帶走，她就這麼迫切想要和他一刀兩斷？

“小，小的記得，那對夫婦……後來上了馬車，隆福行的劉掌櫃還給他們送了一個匣子。”一名小廝打扮的男子說道，正是那位當時在馬車上的馬夫。

# c. ]5 U' i2 O0 U潘老爺豁然起身，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要殺人。
6 O$ D, M; U; L
& g6 r  K% g. a8 A- E3 [微月急忙道， “你可看清楚了，那對夫婦真的是我姨娘和李嬤嬤？她們怎麼會和隆福行的人認識，你們是怕被責罰，所以才胡說的吧？”

“夠了，都閉嘴。”潘老爺喝了一聲，轉頭對潘梁氏道， “這些人交給你處置。”
' L3 b2 d! O3 V( R
說完，他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上房。

微月心中一緊，潘老頭怕是要去找劉掌櫃算帳了。
6 {- R$ h, Q9 g5 Y. P' D

sanji32

第一百一十二章別不自量力了
3 d- O0 n, n" ]7 C' V
潘老爺急匆匆地離開，微月連阻止都來不及，又不能跟著去，他一定是去找劉掌櫃了，希望劉掌櫃能應付過來。

跪在地上的婆子丫環都哭叫著要潘梁氏饒了她們。
; D3 b6 ]5 c: X1 N( F
$ ?( l; o% L% B; @. H; N“不就跑了個小妾嘛，至於這麼勞師動眾的嗎？都已經使了那麼多人沿路去追了。”芳兒扭著身段綽約的身姿走到微月身邊，低低地哼了一聲。

/ y# l1 O% }1 p3 n8 O2 |, Q“再多十個的你，也比不上白馥書一個手指頭。”潘梁氏站了起來，揚高下巴，驕矜高貴地斜睨著芳兒，此刻她的心情是歡愉的，只要白馥書不在，她就不會有心結，她的尊嚴和高貴就能完美地維持著。
; C9 B# u& \& J/ F/ X
至於這個恃寵而驕的芳兒，她從來就沒放在眼裡。

5 L4 L, t: Q- u; S0 i1 k“你……哼，那也比你人老珠黃的好。”芳兒占著潘老爺寵愛她，目中無人並不將潘梁氏放在眼里。

她不知道的是潘梁氏這些天之所以不收拾她，是想要借著她打擊白馥書，如今白馥書已經離開潘家，說不定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整個潘宅，還有誰能是她的對手？
% q+ F; g) Y9 w$ C0 O" Z
“放肆！素秋，給我掌嘴。”潘梁氏不急著處置那幾個下人，反而要拿芳兒重新立威了。

7 \1 c7 c( J6 f1 x+ ?0 K. U素秋上前啪啪抽了芳兒兩巴掌，手勁之大，打得她嘴角都破了。

“你……你打我，我一定要告訴老爺，你竟然打我。”芳兒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 J( [, @* ]3 d, }* s
  N" |" r7 o1 ?5 Q5 n) _潘梁氏冷冷笑著，“別以為占著老爺對你有幾天的寵愛就忘了自己是誰，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只有自討苦吃份兒了。”

微月在一旁目含譏諷地看著正室小妾相斗的戲碼，對於這個讓白姨娘下定決心離開死老頭的芳兒，她只有兩個字的評價，那就是沒腦！

如果不是長得好看，不是年輕，死老頭會看上她？竟然還無知愚蠢到以為自己取代白姨娘在死老頭心目中的地位，連潘梁氏都不放在眼裡了。

% n1 z6 p1 Q  z6 c/ \0 g  }看來白姨娘是對老頭子失望了，而不是被這個沒腦的芳兒打敗了。
& Q# ?& H% i0 A& R
9 ~2 k9 K8 U- J潘梁氏不理芳兒的哭叫，“從今日起，你禁足三個月，好好反思一下你的無禮放肆。”頓了一下，她有冷笑道，“難道你以為老爺現在還有心情理你？”

芳兒咬著唇，淚眼婆娑地瞪著潘梁氏，後者也看也不看她一眼。
8 I8 Q: t- u, p, j, x- d
8 \+ s7 ^+ t5 x0 i: o) G( `接著，潘梁氏下令那幾個下人打了二十大板，然後攆出潘家，永不再用。
2 m! i  P7 h9 ^% ~+ R# G2 z
在一片求饒聲中，潘梁氏只是冷瞥了微月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廳。
# B: z7 G1 [5 p& \. b; b
( {. H1 B/ v0 E* V4 e5 W1 S4 r微月揚起絢爛的笑容，看來以後她也不必再來這個鬼地方了。
3 |% O- w0 J( `* D) G. H( R0 b
本來準備離開的芳兒見到微月的笑容，突然停了下來，兩邊發紅發腫的臉頰讓她看起來不復美貌，反而有些猙獰。

9 g# F5 D: `9 J2 j) o" i- e% v“你一定知道白姨娘在哪裡對不對？”她緊盯著微月問道。
2 v- G2 M+ E& b/ x! a8 l+ }
* C4 c; e  [, G, N; I; r“我為何要答你？”微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哼，你一定是知道的，不過你說不說，對我也沒影響。”芳兒得意笑著。

5 p& d9 I6 u+ P7 O" V微月真的被逗笑了，和個沒長腦的女人講話可真樂乎，“芳姨娘，你別太不自量力了。”
! w+ e% ?# x5 r; D' F: _5 W
, R2 i' i( ^! C8 y芳兒臉色一變，微月已經施施然離開。

3 Y5 r4 s9 d. a3 B, R走出潘家的大門，微月難掩嘴角歡愉的笑意，回頭再看一眼這個從此沒有任何值得她牽掛的人的大宅子，她心裡一陣的舒暢。

+ N4 a: S5 o4 t, O“小姐，潘老爺會不會對劉掌櫃如何？”登上馬車，吉祥才低聲問道。

微月笑道，“又沒親眼看見劉掌櫃送走我娘，潘老頭子能拿他如何？若是無怨無故對劉掌櫃怎樣了，我看他也不用在十三行立足了。”
& ^' L6 g/ m6 x( a4 R
怎麼說潘老頭子在十三行也是舉足輕重的人，不至於那麼失態的。

“那我們現在如何是好？”吉祥問。

6 Z. n  k# Z  P1 r$ w“該幹嘛就幹嘛，我們也不知道白姨娘去了哪裡，相信劉掌櫃很快會將事情始末告訴我的。”微月笑道。
, V( A: P6 O/ I% t' z
/ i1 C& ]0 v& M: I6 R吉祥松了一口氣道，“白姨娘離開潘家也是好的，奴婢見著那個芳姨娘也不是個安分的人，要白姨娘與這樣的人爭風吃醋，簡直是自貶了身份。”
. E! s" i* E# M% x( g7 u4 O, ^) R
“這麼多年了，死老頭納的妾不少，我娘是見了不少，這次下定決心離開，只怕是再不會回來了。”之前白姨娘說想回浙江，其實就是想遠離這裡，誰知道潘老爺竟然願意陪著她回去，也許正因為是這樣，所以白姨娘才有了期待才願意搬回潘宅，可她沒想過會這麼快失望，以前能淡然處之，是因為她並沒有放多少希望在潘老爺身上，而這一次不同，因為有了希望，才有了絕望。

“也不知白姨娘會去哪里，竟然也沒有與小姐說一聲。”吉祥道。
3 F8 l: I& f8 {8 i
“大概是太急迫了，才沒來得及說。”白姨娘是個聰明的女子，相信她會過得好的。

: _, [) E# E2 I; F- ~7 I0 R微月剛回到方家已經快要傍晚了，沒多久，方十一也回來了，見到微月的第一句話便問，“白姨娘不見了？”
( Y. k4 Y8 B+ m* V, k/ @
微月一怔，“你怎麼知道了？”
6 V) R" ?; ]9 v5 @% a7 i
“方才我正好在隆福行，潘老爺氣勢洶洶地去找劉掌櫃了，好像說是劉掌櫃將白姨娘送離廣州的……”方十一目光炯炯地盯著微月，“微月，你姨娘怎麼會和隆福行的劉掌櫃認識呢？”

) u$ u: v% y+ r# R+ R3 p“怎麼可能，若我姨娘認識，我肯定也認識的，是那些下人怕被責罰，胡說八道的。”微月心中暗驚，這關係鏈一下子還沒想清楚。

“是嗎？劉掌櫃也說他今日只是到城外見一位老鄉，托他帶些東西回家鄉。”方十一笑道。
1 X+ K* F* o$ N0 S2 _3 o0 n
“那我父親可有將劉掌櫃如何了？”微月問道。
. s- g# N0 R3 Z6 L. R
4 U( E/ _' H4 f$ L4 `* r8 W“沒有，聽完劉掌櫃解釋之後，他便離開了。”方十一深深看了微月一眼，低聲說著。

9 C! t, Q2 M+ N  |微月聞言，嘆道，“幸好沒做出失禮的事情來。”
6 c+ o) a' M6 A) b+ T/ P
“你姨娘去何處了？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我見潘老爺實在是……有些失魂落魄。”方十一問道。

微月道，“別說你一頭霧水，我也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剛剛去了潘家才知道我姨娘的事情，我想，應該是回了浙江老家了吧。”

3 C, X. {* L! \9 @$ R方十一笑道，“你姨娘真是個烈女子。”
9 @! n' E* r" i
微月睨了他一眼，“那也是我父親的錯。”

方十一輕笑出聲，“將來你要是生我的氣了，會不會也一走了之？”
% R! i0 G; A  t- H# t6 V
, r2 |5 E% N) @6 Y“誰知道呢。”微月笑了笑，也許真的會有一走了之的一天。

sanji32

第一百一十三章彼此的第一步
/ b( ]9 S5 O, o) i3 z7 h2 S
六月的天氣是炎熱的。人心也容易浮躁。

白姨娘真的不見了，一點蹤跡也尋不到，已經幾天過去了，潘老爺派出去的人也都回來了，完全沒有白姨娘的消息。

9 O) x4 P; D3 Q9 m潘老爺也沒有再找微月問過話，微月自然也沒有去關心潘老頭子這幾天是不是過得很不好，她只是覺得，白姨娘離開了，是不是她也能想辦法從方家脫身出去？
7 P' c4 c# G. A
若要走正常的路線，方十一現在大概不會和她離婚放她走的，她的情況和白姨娘不一樣，她不想離開廣州，這裡是和她記憶深處某種思念的紐帶，這裡是她的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1 f" q/ w( z2 F- M& r! V& z3 R
所以，沒有一個兩圓其美的方法，她都不會貿然離開，至少，離開方家之後，她必須有把握能繼續在廣州生存。

“在想什麼？”方十一進門的時候，就見到微月坐在臨窗的軟榻上發愣。眼神跳躍著不明的神色，喚了她幾聲都沒有反應，他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

4 Q" j" Q8 I. l& u! \9 S微月回過神，被他嚇了一跳，“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 m* `" g" C" u1 S1 R+ f: U. Q“今天沒什麼事兒忙。”方十一摟著她的腰，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打在她耳邊，那低沉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她的耳膜，微微震動著。
) ?; I( Z6 }& ~5 X1 |
盯著他清雋儒雅的側臉，這個男人斯文的外表下是如何的精明冷漠，她是清楚的，為什麼他明明不相信她，卻又對她這麼溫柔這麼好？如果不是她定力足夠，只怕早已經淪陷了。

“外面熱不熱？我鎮了冰綠豆湯，讓吉祥去給你端一碗過來。”他的額頭有些薄汗，身上的溫度也是滾燙的。

/ m9 @5 g( V1 j& q) }“你的信期過了？”方十一摟進她，低頭輕啄她的唇，低聲問道。

微月臉一紅，急忙推開他，高聲將吉祥喚了進來，“吉祥，給十一少端碗冰鎮綠豆湯來。”

吉祥應喏離開，還狐疑瞄了微月一眼。
: K4 u2 ~% m+ |' r) f! {
方十一放聲大笑。
/ s+ z% i/ G& j
微月發窘地瞪著他。

方十一站起來將她拉進懷里，胸膛還輕輕震動著，“我只是問問，你這麼緊張作甚？”

微月斜睨他一眼。對他的話抱很低的可信度，他不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就將她撲倒，很不明白他既然這麼欲求不滿，為什麼當初潘微華生病的時候，他能忍著一年不碰女人？
8 u" ^8 h  w9 u( @; _' |& H5 e
% j8 @" d" b% I# ?$ R9 A" ]“你之前真的一年都沒有碰過……”不自覺問出了口，微月卻在最後停住了，這個話題，似乎不太好問出來，潘微華至今還是他禁忌的話題。

8 d& p9 n/ S& o+ x  ~7 B“碰過什麼？”方十一眼色微沉，低眸看著她。
  D' ^& {: @$ F6 _% \- Y+ Y
1 ^, o- N; U: A7 U+ f) j: E6 b( V“沒什麼。”微月笑了笑，不問了。

# ^5 y. N4 l7 y$ Y7 l, v方十一挑眉，拉著她坐回軟榻上，似笑非笑看著她，“微月，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 X( }: E: D+ e, }3 L" ^7 E
3 c; `7 Q: ^' o5 y. v( F微月淺色的眸子閃過一抹遲疑，回視他黝黑潤亮的眼，“你和潘微華……從一開始就相處的不好嗎？”

  e0 g1 g0 @% h( G竟然直稱為潘微華……方十一含笑看著她，對自己的家姐也是直呼其名，是不是因為不喜歡的關系？她對潘家的人還真是絲毫不眷戀。

: B% i/ G  x) Y' G8 @2 n+ p/ _“剛開始還可以，後來知道她為潘家算計方家。就有些失望。”他淡聲說著，風輕雲淡的。

“那豈不是好幾年都沒……呃，和諧的夫妻關係？”微月來了興趣，側頭看著他。
1 ^. u) r2 b  U
/ `* X: v4 A6 Y7 h8 y. e方十一疑惑看了她一下，“你是說同房？”

/ r$ H! |# M( z+ _5 b# \微月點了點頭。

- y# E1 s; O+ l5 l( W5 S6 d, @他揚了揚唇，眼底蘊著冷諷的笑意，“既然已經有了嫡子，就沒必要同房了。”
& O) B1 z1 L3 g; ~! U/ N, e
“那你為何不納妾，或者收個通房？”這不是挺流行的嗎？微月站在客觀的角度問著。

“你以為你家姐容得下她們？我收過兩個通房，不過都死於非命了。”說這話的時候，方十一聲音冰冷，眼神閃過一絲凌厲。

微月無言看了他一眼，有些幸災樂禍地同情道，“所以，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無辜受害，你才不納妾不收通房？”
6 l  e; Q1 H6 K8 w
方十一神情一凜，緊抿著唇目光炯炯地看著微月。
; j% O, n$ a9 S
微月心中一頓，自己問錯話了？她迎向他的目光，卻意外的地發現他的眼神有些落寞和無奈。

% B  ]. [% N1 h+ h這個男人……其實將心事埋得很深啊。
7 B, e6 ?* J' F$ s
+ _- O/ a- ~: j$ i“不納妾並不是全然因為你家姐。”方十一突然低聲開口，“我父親以前有很多妾室，看似風光，但其實……並不怎樣，那些姨娘總是會莫名其妙生病，有些孩子還未出世就沒了，即使生出來，也未必能成人，所以，妾多，並不是好事。”

/ O* U2 i2 L! z8 h: f( |1 z% E7 r微月贊同地點頭。想起岑姨娘曾經疊金箔祭祀夭折的孩子，再想到潘梁氏和芳兒，“有太多女人確實不好，又麻煩又不乾凈，還要爭風吃醋，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方十一本來打算和她說一下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剛回想起來心情還有些低沉，誰知道被她這樣一本正經還嫌惡的口氣說這些話，他忍不住笑了，又覺得好氣，“你覺得我麻煩又不乾凈？”

微月瞥了他一眼，“現在還好。”

  O* t9 ~- r' a" z2 W“那什麼時候不好？”方十一將她拉進懷裡，聲音慵懶低沉地在她耳邊說著。

8 K5 r: }# M2 O) J2 m/ q: r; l微月掙扎幾下，被他箍得更緊，便由他去了。

“是不是我納妾了，收通房了，你就打算學你姨娘一樣？”方十一咬住她的耳垂，柔聲問著。

“你納妾關我什麼事啊。”一陣酥麻從耳珠蔓延至脊柱，微月沒好氣地叫道。

- F1 K0 T/ z! v3 I$ M5 |2 J方十一抓住她的肩膀，與她面對面，沉著臉冷聲問道，“不關你的事？”

“難道我還能左右你的想法不成？你想做什麼幹什麼，我能有意見嗎？”微月反問道。

9 j( U' @8 W8 v“你從來不說你希望我作甚。又怎麼知道無法左右我的想法。”方十一立刻反駁道，話說出來，連他自己也有些愕然，原來他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在意微月的想法了嗎？

微月顯然也被嚇到了，被他含怒的眸子緊緊盯著，心口突突跳了兩下，“我……我沒希望你做什麼，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還以為我會和潘微華一樣算計你算計方家，不是嗎？”

吉祥端著綠豆湯，躊躇站在門外。

3 O  G0 t/ o8 H; Y' r4 I* K7 r方十一微瞇起雙眸。冷冷盯著她，“我承認，一開始或許因你是潘微華的妹妹，這婚事又是她主張的，我對你有猜疑，但……你真的沒事情瞞著我？”
6 y* q% S* W! u, T
) t/ q- r0 I8 _微月勾唇一笑，“你都對我有猜疑了，我為何要事事與你講明？再說了，當初嫁給你又不是我自願的，你不高興，我還不樂意呢。”
" \3 i- M. i0 Z  A) M
方十一被噎了一下，瞪著她不說話。

! S3 w' X# a+ |7 [1 u" T/ k微月挑釁地看著他，怎樣？今天是打算全部攤開來講是不是？
3 v' P8 X/ O: D( i$ }. Y
方十一用力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十分不悅，“你當初不願意嫁給我？”

% F' w4 F" y* |8 L: l+ ^0 n好像本尊是自願嫁的……“哼，嫁都嫁了，還說來作甚？”
6 l8 w% U2 R1 p" y( {
/ E9 {% Q: g  h3 v# k% d“那如今呢？”方十一很認真地看著她，“如今是不是還後悔嫁給我？微月，我並非不信任你，我只是希望……你別隱瞞我太多事情，我們已經是夫妻，難道不應該坦誠相對麼？”
' ^- B; f9 O) ?9 i. x
微月怔怔看著他，他竟然也會講坦誠相對，這家伙什麼時候對她坦誠過啊？啊？
! \; k: f/ a+ _4 L
# x; o( N7 K/ c0 v  u3 v- t“我識得一對洋人夫婦，我聽他們說過，他們信仰的神是要求他們一個男子只能娶一個妻子，我看著他們夫婦相處的樣子，覺得其實……如果不納妾，能夠和妻子彼此信任，和睦相處，那也是不錯的。”方十一的眼神認真灼熱地看著微月，“我希望你信任我，微月。”
: P$ K1 t8 i6 ~# `4 |6 Z8 j" Y
她幾乎要懷疑……方十一是不是和她一樣，穿的吧！一個被社會道德容許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古人，還是一個名利金錢都齊全的，長得又帥的男人竟然會有一夫一妻的想法？甚至覺得不錯，太……驚悚了。

4 X6 y( K, }0 P+ p" c“你之前說過不確定會不會納妾的。”她小聲嘀咕著。他只是堅決不會再納潘家的女兒為妾，可沒堅決不納別的女兒。

! u, U" O" }0 [% b" K“那是之前！”方十一沒好氣地道。
! x( W9 g# D- W0 h# e6 ]: g
( F0 w, q6 Y& A/ j+ c  i“你要我相信你，那你是否能夠不猜疑我呢？”嘆了一聲，她看著他問。
- {$ ^6 W+ G9 n5 Q, e7 w) {( @
如果她和方十一這段婚姻關係無法改變，那麼她當然希望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能正常一點，不要總是互相猜忌，她最希望自己的生活能過得輕松一些。
( N7 F  Z/ M" J! o  ^4 F
方十一低聲道，“你必須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像你姨娘一樣，一走了之。”
0 W& x6 k3 o6 n/ @% T
+ f; S  I; f* I' B* I) ^5 F微月怔了一下，疑惑看著他，怎麼突然提到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 g/ r) c" f# V1 Q$ h4 H
" v) V( c+ }% U9 L3 k& ^, l6 q4 G方十一滿意地笑了，其實他也不知道今日為何會對微月說這些話，只是想到如果有一天她會像白姨娘一樣突然不見了，甚至連個原因也沒有，心尖好像就被緊緊抓住了一樣，一整天都無法辦事。
2 S0 m8 d$ b% X6 k4 I
: @6 J9 D- k' j! J; f- e) r7 T  u“你認識的那對洋人夫婦，是基督教教徒吧？”怕他接下來問起她關於魏越的事情，微月急忙轉開話題。

“你如何得知？”方十一詫異看著她。
' A- N+ c2 d) ?4 L
微月笑道，“猜的。
# a" G# }) M2 f& {”
1 r0 S) U$ S  O- H3 }方十一笑著環住她的腰，“那麼，以後你有什麼事兒都會與我說？”
: R  i  q$ X/ A  `- @
$ Y0 w1 _/ y7 ^/ ]% r/ U“你以為我會瞞著你什麼事兒？”微月捧著他的臉，笑瞇瞇地問著。
# O  [: N/ m7 x
“微月，你若是男兒，必是我所遇到的，最好的對手。”方十一捏住她的下巴，笑著道。

: g; l8 p! v% b8 Z; T- ^“讓你失望了，當不了你的對手。”微月拍開他的手，起身去讓吉祥進來。

方十一看著她綽約的背影，心情猶如外頭的藍天白雲一般晴好，誰說他會失望呢？他對她……是充滿了期待。

sanji32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三爺
$ T6 e' Y7 A3 {  ?9 P' P
, B# M5 [6 K- q# j4 L5 l  Y聽到小姐的聲音,吉祥這才趕緊將綠豆湯送了進來,後又在方十一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母親這兩天食如何？”他坐了下來,問起方邱氏最近的起居飲食。
$ T* L/ ~; J" q. u( [0 J. T
“一切正常。”微月坐在他對面,笑瞇瞇道。

反正能做出來的素材就那麼幾道,方邱氏愛吃不吃,不吃就餓肚子。

1 m/ T" U6 }, f& \; O/ b9 o" q: ?方十一輕聲笑著,“微月,你這性子到底怎麼轉變的我去寧波之前,你可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9 w, `) ~" \( A- ^$ @2 \$ m
微月睜著一雙純真乾凈的眼,無辜說道,“十一少,這不是您說的嗎？我的頭傷痊愈了,既然痊愈了,自然就不傻了,當然是要和以前不一樣了。”

方十一愣住,隨即笑了起來,“微月,你可真連我也騙住了。”
) ~+ p  o2 }5 s3 W" Q& Y
' w( h( |& q$ h' U+ B0 @+ Y+ r微月道,“我可從來沒想騙你。”
' c9 _1 O$ q9 U$ b3 b% B
“嗯,這樣也好。”方十一淡聲道。

以前也這樣說的,在她還被別人當傻子的時候,他也說過,那樣心思純白的她很好,那現在呢？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反感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太聰明嗎 ？
, x( w" L5 y& A3 x
8 a8 u3 s' i3 ^9 ]0 Q“潘微華也很精明,你真的不動心你沒將她當對手”微月好奇看著他問。

方十一瞥了她一眼,“女子聰明可,但時刻算計自己丈夫的,試問要如何動心她還不配當我的對手。”

1 `% r: Y  v4 b  v5 t5 @2 ^+ ^6 Z對手若是不能讓自己感到甘酣淋漓,身心暢快,又如何稱得上對手？既想勝利又期待對方給自己驚喜,種時刻帶著驚喜的心情,潘微華怎麼可能帶給他呢 ？

“什麼道理都是你說了。”微月輕哼了一聲。
4 E5 \+ o- c& c2 t; y) q
$ W) r8 K# q0 u9 I: J  g“你和潘微華是不一樣的。”雖然她是庶女,但無論才智還是其他方面,她都不比潘微華差,甚至做得更好,最重要的是,她絕不會幫著潘家算計自己,這點他早看出來了。
  e- n' }9 ]9 t4 I' n
: g! C: m1 K  _- I& T9 J“我能當這是贊美嗎”微月挑眉問道。
! V+ A0 @2 L) F- [* w* f
% |6 P! \1 `& b方十一目光褶晢,“你需要贊美嗎？”
- ~4 W4 l- R/ z7 P$ T0 v) g% O  L4 F
/ ~+ a8 v; O/ X; }$ g3 q, O微月輕笑出聲,“對了,明天我想出去一趟,我三舅父來廣州了,我得去拜訪一下。”
) S2 s# }! ?3 t) T* L; L
方十一疑惑看著她， “三舅父？”
/ |8 q! Y% u/ t; n. m9 n! d
“別誤會，是我娘的三哥，剛從浙江回來，如今我娘也不在廣州，他人生地不熟，我理應去拜訪一下。”微月解釋道。
1 A6 k) E$ r9 N1 v
“是白家的三爺？”方十一頓了一下，有些驚喜。

“你認識？”微月詫異道。
. Y2 Y' P, V- Y) X( G3 |1 ^
“打過幾次交道，他如今在廣州何處？不如我與你一道去見他？”方十一道。

& U3 U, Z$ L/ M1 S2 ?1 e“在大東門那邊，潘家那邊還不知道他在廣州呢，你去見了怕是要引起誤會，不如我先與他見個面再說。”微月低聲說著，她自己都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能讓方十一和三舅父見面。

& X# f3 V) e$ X6 l“我還怕潘家找麻煩？”方十一冷聲道。
, e9 E' r- g1 J' K# X4 O. l6 N/ E
+ W* v! Q" `& T, `7 V6 R“你是不怕，可要是潘家找我三舅父的麻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頭子是什麼人。”微月嗔了他一眼。
* m$ M' O( |. ?4 _. S7 z8 d; Z
方十一輕笑著， “老頭子，你都這麼叫自己父親的？”

& s3 Q8 a/ p( [% C1 ~微月訕笑幾聲，一時口快了。
/ ]2 P/ d$ U5 G( l# k
4 W" }+ M4 H6 E7 e+ t/ N方十一很愉快的看著她， “你父親他們沒覺得你出閣之後性情變了嗎？”
! m' |# C) N' Y* t) R* H0 T2 q$ F4 N
微月冷笑道， “我未出閣前，他們一年又見得我幾次？我怎樣的不同，他們怎會知道。”
* E( u1 J# l9 K3 h' f- p
( n4 q) I* Z% G2 J1 M“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潘微華，若非她，你又怎麼嫁給我？”方十一語氣很輕鬆，像是在和一位全然信任的朋友在說話一般。
* A8 }# L, B4 A4 b4 Q* P& k' F0 l
微月橫了他一眼， “潘微華可是要我來對付你的，你還感激？”
- {% k( b2 t8 u" B0 |  Y. j* ^
“我不介意你對付我。”方十一這話說得有些曖昧，目光灼灼地看著微月笑著。

微月臉頰微紅，無語嘆道， “原來你也有不正經的時候。”

方十一低低聲笑著，隨即很認真地看著微月， “以你的性情，不似會在洞房做出那樣事情的人，你當初……可是有苦衷？”
* k$ w3 l. ^+ A% j7 X) d- m+ M
8 a2 @' H3 d7 F就知道他遲早會問起洞房那晚的事情，她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麼回事，忘記了。”
. S0 h3 z+ j0 L
“忘記了？”方十一皺眉沉思， “若不是你自己因為不願嫁給我而自盡，那就是有人想對你不利了。”

( {0 I' f  z4 @- Z8 K; _微月難掩震驚，他竟然看出這點了，她瞠舌道， “你……你怎麼會這樣想？方家有誰會對我不利？”
8 s4 N0 K0 o3 \/ K
方十一握住她的手，以為她是害怕了，便安撫她道， “不用擔心，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方家不會有人敢傷害妳的，一切有我在。”

' E- c4 Y% ?7 |9 {- D他對方家的安全意識太薄弱了，她還是得自己保護自己啊。

“嗯，我知道。”她對他淡淡的笑著，不過，有他在，別人確實也不敢太刁難她。

翌日，微月便帶著吉祥往白三爺那兒去了。
$ r% ]9 P# W( {- D! b! S
. Q' Z9 D+ h4 m7 g! W2 d9 H3 D白三爺住的地方是在幽靜深巷中的四合院，是一座簡單的二進院。

& S7 S4 q: V+ Y2 x4 V1 h大門外，早已經有人在等待微月。
! @) T( F0 z; Y) l% y' n) P' N* }- X
. D  }4 n9 `8 c3 x4 M2 \. _是白家的管家，見到微月從馬車上下來，馬上上前來行了一禮， “方少奶奶？”
+ Y& b0 [% U0 X9 R0 y) o; {
微月輕輕頷首， “請問這裡可是白三爺的住所？”

那管家笑道， “三爺等著您呢，方少奶奶，請這邊來。”
3 k# A" K2 ?- X0 X& f( z; K4 M0 s
正門是一道如意門，進去之後是一座坐南朝北倒座，再繼續往前走，是一道垂花門，旁邊是擺著荷花缸和盆栽，整個庭院看起來十分景致。
) S$ |# p+ N) x. G* l% `) l6 D
& @4 T; x/ ]( J" \尚未走到大廳，已有一對衣著光鮮的男女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微月很是高興。
2 J0 F  [. Q! T
6 x: V1 t8 a2 ~; D這應該就是白三爺和三夫人了。

微月看了白三爺一眼，約莫四十歲左右，高大挺拔，器宇軒昂，身上透著一股睿智的成熟男子的魅力。
5 y) q2 P. H& G
& Y( w3 N' x. C! c而他旁邊的女子卻是相貌清秀，眉眼間藏著精明之氣，下巴尖尖的，有些刻薄之相，白姨娘與她稍微提過，這位三舅母林氏也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三舅父，三舅母。”微月在他們走近的時候，已經笑著出聲叫道。
4 E. c6 n2 M4 }
) G$ j! p. j6 I1 E" S白三爺有些怔住，愣了一會兒才點頭，說起不鹹不淡的粵語，“誒，是微月，長得和馥書真像。”
3 _5 v" C! ~2 g) _1 s4 r! Y8 V
' t" H) y% Z4 v$ L# Q“是啊，一眼就認出來了。”白林氏的粵語也是不鹹不淡，不過要比白三爺講得好一些。

微月輕聲道， “本應該早些來拜訪您二位的，三舅父三舅母莫要怪微月不懂禮數才是。”

“哪裡話，你能來，我們都很高興。”白三爺爽朗笑道。
; S- N& o2 P" r' d. G4 }
; f! O/ X% Q2 k& R; L" X* m) }白林氏道， “到裡面說話，這外頭太陽猛著呢。”

白三爺點頭， “沒錯沒錯，趕緊到屋裡喝杯茶水，這廣府的太陽實在毒。”
6 @; |+ ~) I1 @6 a3 _
% A0 t- c" j# x& ~0 p; `" M( s微月笑著隨他們進了大廳，因為白姨娘的關係，她對白家的人還是充滿好感的， “沒想到三舅父也識講廣府話。”
2 m# |1 ~& S) }+ Z" N( E" i
3 {+ L0 W# M, U& J, Z9 Q' r5 U白林氏笑道， “那裡會講，這還是決定到廣州來的時候，特意學的，這廣府話也太難學了，舌頭都要打結了。”

3 U6 l4 ^* Z& T( {: w/ r微月聞言笑了起來， “三舅母已經講得很好了。”
; D3 L, `  X* v( m4 Z) w6 q9 l  |
  b8 \. d- Y) c1 f& c+ S1 m“還是你娘頂厲害，那廣府話講的跟本地人似的。”白林氏道。

3 m/ t6 L, \( H; t  M/ r微月含笑點頭，維持著大家閨秀的氣度，第一次見面還是要給長輩留個好印象的。
4 Z) ]4 d. |1 X) C0 l
白三爺皺眉看向微月， “微月，你娘是怎麼回事兒？好幾天沒她的消息，我怎麼聽說她離開廣州了？”
3 d. E1 v& w7 z# N: K& g2 \/ c9 ^
% F  |3 f/ z; j! O# g& g白林氏也看向微月，同樣疑惑。
+ p  I/ T6 X6 G( S! q, n/ G
原來白姨娘也沒跟他們交代這事兒，微月輕嘆， “我娘確實已經離開廣州，大約是不會再回潘家了。”
4 M; ^( f! `/ V- p$ y/ R
0 Z" T" C- Z1 `4 _+ v3 w7 _) @白林氏臉色微微一變。

白三爺一拍大腿，大聲道， “不回了才好，定是那潘老爺對馥書不好，馥書才會離開的，為了白家委屈馥書這麼多年了，走了就走了，還怕潘家上白家要人不成！”

' j2 \. [9 [6 R“你小聲點，你怎麼知道姑奶奶在潘家受了委屈？我看潘老爺對她還是不錯的，之前不是陪她回了一趟浙江嗎？”白林氏瞪了白三爺一眼，低聲說道。

微月睨了白林氏一眼，嘴角微翹。

“我大聲怎麼了，我在自己家裡還不能大聲嗎？潘家是廣州大戶，你是怕他記恨咱們，不讓咱們在廣州活下去了？”白三爺哼聲道，聲音卻還是小了下來，看來是有些懼內的。

) J. R& U" I' o' l2 |“好了，微月還在這呢，別說這些了。”白林氏對微月不好意思笑了笑，問道， “微月，那你知道你娘去了那裡嗎？”

7 m4 C" ]: `; Z# |* Z“只知我娘離開廣州，卻不知去往何處，如今我也心中焦急，希望能得到她的書信報平安。”微月低聲道。
8 v4 Y4 {: Y1 D
. t& H: t% x& ~* e0 T# O“若是有你娘的書信，要與我們說一聲，她一個女子，能去那裡，唉。”白三爺嘆道。
7 p8 o" d8 s* z5 Z* }
“三舅父放心，我娘非一般弱女子。”微月寬慰道，他這是關心則亂，憑白姨娘才智，應不會有事。

“你說的對，馥書向來不讓鬚眉。”白三爺附聲道，臉色這才好轉了些。
: g, u) ?; `! ~& l0 M: w! T1 C, v
“三舅父，我這次來，是想與你談談開酒店的事兒，我不能輕易出門，所以這大小事，還得請您多多擔待。”微月道。
* X7 T8 u1 X# r; x
白林氏立刻道， “這個你放心，你是方家的少奶奶，怎能讓人知道你在外面與我們合作開酒店，需要出面的事情，讓你三舅父去辦就好了。”
' i# T" l  _, |( `; y$ Y. Z
微月含笑道謝，雖然她覺得其實並沒有必要隱瞞……
# n) V. ?2 W+ m8 C2 L4 D/ v
8 r8 g( C0 P2 d) r! t* h“三舅父，這是一萬兩，您先拿著，裝修店面也是需要銀子的，這幾天我會使人再送關於如何營業的方式過來，請三舅父指點意見。”微月柔聲說道，酒店尚未成事，她也不想計價分紅，如今她和三舅父的股份應該是五五分吧。
5 O1 N0 {3 Z8 l1 @' j$ e
白林氏皺了皺眉，有些不以為然。
" j) Z$ m$ v6 f9 a2 I
0 {$ ~" R8 u+ v- R1 @$ R# G7 @“行，我聽你娘跟我提過你是個心思伶俐的丫頭，哈哈，你的想法真不錯，一切就照你的意思辦。”白三爺爽快的答應下來。

sanji32

第一百一十五章 該怎麼打就怎麼打

  S0 B% M1 Q+ J% Z; F1 _將來酒店成功開業了,她也能將那些小吃推廣出來,到時候,她的小吃連鎖店說不定能成功成立呢。
& o: z+ |. R+ @! N: j2 ^  P0 P( H
不知不覺,已是近了午時。

8 W$ w) A! A' t8 b+ ~* g& M白林氏要留微月吃午飯,因著還有其他的事情,微月就沒有留下,與白三爺他們告別之後,登車離開了。
+ L; D+ ?# U$ l7 o" k
0 o  z' T. |6 y0 a3 d“小姐,是要直接回方家麼？”吉祥問道。
3 s- @7 g' E, L4 ]8 Y5 ]9 j1 |
% M  B* V5 t; p% e/ ?2 m6 t# ~0 W“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就順道去一趟雙門底上街吧。”反正都是要經過的。
6 ~, Z$ w' \: ]! p
“小姐是想見見劉掌櫃？”吉祥詫異問道。
* k/ e$ r/ P: w, Q, W# \
, m" V& E# v6 L: B- `“這時候他應是在隆福行,怎麼會在雙門底這邊。”劉掌櫃就住在她那處宅子的隔壁院子,看起來兩院雖各自獨立,但其實隔著青雲巷,守門的是自己人,是能想通的。

8 O. }" L6 B" H' R+ y: E8 h8 C/ }吉祥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
. ]! Q2 i, b) z1 a
到了雙門底上街的大宅,已經過了午時,微月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地叫了。

吉樣敲著大門,讓守門的婆子開門。
  X2 e* B2 o1 t4 S0 A) X# ?
“以前都只拉著趟攏門,這大門是沒關的。”吉祥疑成嘀咕著。

5 e, T3 y  Y( G& t2 N9 Z里面傳來—聲充滿警惕的聲音,“是誰？”
8 u2 _7 b- V; V9 G
2 [3 ?: G1 U& m$ d& ]; ~吉樣和微月都愣了一下,吉祥高聲道,“孫嬤嬤,是我們,快開門。”

門內有瞬間的騷動,趟攏門被拉開的沉重聲響,大門咿呀往裡敞開,孫嬤嬤一臉愕然地看著微月,“小姐,真的是您。”

0 t1 z( E' L  A( a4 \8 O微月眼神微閃,看來這兒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7 ]- a. ~- e' c6 p& C
# N/ t9 h0 \$ M. P& X( j“這是怎麼回事？孫嬤嬤,怎麼連大門都關得死緊呢。”吉祥和微月走進門之後,問著神情有些緊張的孫嬤嬤。

, a" \. F: U# K! _孫嬤嬤在微月她們進門之後,就吩咐兩個粗使婆子重新把門關了上來。

微月挑了挑眉,什麼也沒問,直接來到正廳,看到她很喜歡的一個半人高的大花瓶不見了,眼底添了抹清寒之色。
. F& [1 n* }" \" \
“孫嬤嬤,誰來鬧過？”微月坐下之後,便直接問她。

) c( |* I/ [" c2 V“是潘老爺,前幾天他來找白姨娘,搜了一遍不見白姨娘,便將這廳上的東西都砸了，奴婢說了白姨娘不在這裡,他也不信,天天來找人,方才潘夫人還派人來了,說這處宅子是潘家,要將奴婢們都趕出去,奴婢偷偷報了官,官府的人來了。證明這是在您的宅子,潘家那些人才離開的。”孫嬤嬤似還一有餘悸,差一點她就保不住這處宅子了。

7 O& `& B& y& `5 w+ m2 |, q& K“是誰來收宅子？”微月冷冷問道。

“奴婢聽著那些婆子喊領頭的作素琴姑娘。”孫嬤嬤道。
2 @  c( L- t" B- l, l1 n' g
8 F% n% f3 p: b“下次她們要是再來,打也給我打出去,打完了再報官,就說那些人強闖民宅,你們以為是劫匪,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微月眼角盛著怒意,聲音很冷厲。孫嬤嬤愣住,愕然看著微月。
8 A9 k8 r" S* E2 a. f2 {2 o  W+ `
“出了什麼事,自有我擔著。”微月再一次道。

“小姐,那……那是潘家？”是小姐的娘家,那潘夫人不是小姐的母親嗎真要打她的人
  [; O" j# M  H7 q8 W) t2 o
“潘家又如何？”微月眸光一沉,“下次那潘老爺來了,也給我閉門別讓他進來！”

孫嬤嬤低聲應喏,這才是小姐的真正性情吧,之前那些傳言果然都是不能盡信的,誰說小姐性情怯懦膽小嬌弱？

. p6 m' L8 v! f; S這樣的小姐,才是白姨娘的女兒。

“潘家的人可有察覺到劉掌櫃和章嘉就住在隔壁。”突然劉掌櫃和章嘉平時就住在隔壁的宅子裡，微月急忙問迸。

“回小姐，劉掌櫃和章嘉再幾天前就搬到別處去了，如今隔壁那宅子是空著的。”孫嬤嬤道。
! f5 ^& @/ e  x& W
“讓他們小心一些,要是讓潘老爺見到了，只怕劉掌櫃如何也解釋不清了。”微月嘆道。
/ Q% q/ z* V9 t2 R2 R) |; V
9 y1 ?  u9 `' z8 g“小姐,您還沒吃午飯呢,不如先讓吃點東西吧。”吉祥低聲提醒道,怕微月餓壞了自己。

“小姐尚未用膳”孫嬤嬤呼了一聲,急忙道,“奴婢這就去讓阿嬋給您準備午膳。”

“孫嬤嬤,讓阿嬋做幾樣小菜就行了。”微月淡笑道。孫嬤嬤應聲離開。

“小姐……”吉祥看著微月平靜淡然的臉色,心裡清楚此時小姐心中定是十分憤怒,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果不是風頭火勢,真得和劉掌櫃見一面。”微月輕聲嘆著,緩緩闔上了眼。
4 p' ?8 N) k; g  c+ C2 N! Y
“劉掌櫃這次是不小心了些,不會是有意的。”吉祥輕聲為劉掌櫃說情。
3 S( m/ P0 O( X& A% m
“我知道,我娘對他有恩,他一心只想著幫助我娘,難免會欠缺考慮,我並不怪他。”她如今擁有的隆福行和各處宅子都是白姨娘給的,為了白姨娘,她無話可說。
4 B& |; ^0 K% Y8 t. M. c# q2 w& z- u
! I% ^; `3 u7 D$ O" Y“潘老爺既然沒有找劉掌櫃晦氣,想必是沒有懷疑他了。”吉祥道。
0 S) K2 C2 m0 A  U
微月冷笑搖頭,“那老頭子不是什麼良善的人,這時候沒為難劉掌櫃,不代表以後不為難。”咬人的狗不露齒,她如今還是要防著的。
5 I$ U, Y# v/ }
“小姐,那該如何是好？憑著劉掌櫃只帕無法與潘家對抗,若是您出手相助,潘老爺定會認定你幫助白姨娘逃跑的。”吉祥道。
4 G) O1 A# Y, I- l& T& O- K8 b
“如果真的到了必要時候,也只得出手。”劉掌櫃既然是隆福行的人,那就是她的下屬,她怎麼能讓一個幫助她娘逃出火炕的人被潘老頭子為難。
8 j9 q  X, x0 D$ k% T
2 B; p0 t* U* \# ^/ H2 P她很自私，很多事只想到自己沒錯，該有的義氣還是會有的，更何況，她向來護短。

sanji32

第一百一十六章見步行步

: A& m7 S7 T, X3 y. x吃過午飯之後，微月便打算回去了。她本來就是想過來交代一聲，讓劉掌櫃和章嘉暫時不要住在隔壁，既然他們已經搬走，那她也就該回去了。

) h0 p' P! @+ t剛走出庭園，便見到一名婆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孫嫲嫲上前問住，“何事如此驚慌？”
$ G: H) C: v" s$ L' M4 w
* a. Y% u' G, n, t那婆子在孫嫲嫲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孫嫲嫲聽完，神色有些慌張。
/ [* y, k- m0 h: Z
: Z1 @: Q# x& b9 m& X. w: D- [* b孫嫲嫲回身來到微月身邊，低聲道，“小姐，劉掌櫃就在小門外，他說想見您。”
9 D! Q" G0 Q# G, Z% Z, d
& {. z1 L, p. J0 f9 v/ v- u( w“他如何知道我在這裡？”微月皺眉問道。

“許是看到了您門外的馬車。”孫嫲嫲道。

微月皺眉，“附近可有潘家的人？”

: o; C, g( R) i% P9 ?, u# K$ e“沒有，奴婢仔細看過了，潘老爺搜了幾次沒找到白姨娘，就沒再來了，也沒派人在附近看著。”孫嫲嫲道。
3 ?7 B& K8 g% R' J/ I  Y
# B5 D1 ?; @$ o  e3 w! z* I' n! O孫嫲嫲是個做事極認真謹慎的，她既然這樣說了，自然就不會有事。
4 V  z4 p, R* T5 k
, u% `2 P% K  j* V微月嘆了一聲，“請劉掌櫃進來。小心些，別讓人見到。”
. F$ t. f1 i# l; G+ P9 Z6 M
重新回到大廳，微月讓丫環奉茶上來，另一杯就放下她的下首位邊上。
, L8 ^1 d% Y! u; S6 k: o) `! v
劉掌櫃進來的時候，還有些閃縮，精神也有些不濟，看著這些時日過得是擔驚受怕。

- T" {) S4 N" n& V  i  @0 K# |“小姐……”見到微月，劉掌櫃神情有些激動，眼底充滿愧疚。
" O$ {& ^( U4 b
1 L' _8 q/ }8 h/ x& B; F8 s“劉掌櫃，坐下說話吧。”微月溫聲說著。

5 q7 K* I/ z! k% ]9 p/ S5 f劉掌櫃挪了挪嘴皮，卻是不敢坐下，他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潘家的人是否還在這邊鬧事，卻沒想見到微月的馬車，躊躇了許久，才決定求見。
) w' S& n2 I( E! Y
“劉掌櫃，你這是在做什麼？”微月哭笑不得。
% m9 |9 G, t6 j1 f/ R1 z: h7 y
; `  k( l% `  H“小姐，是我一時大意害了您，害了隆福行。”劉掌櫃內疚道。
8 d* R3 s5 S$ @) X
# j2 x- D2 f# J( l6 ?. h" q  }
6 ~5 J- P8 `7 S7 S5 r8 \“現在不是沒事嗎？怎麼會是害了我呢？我好好的，你別擔心。”微月道。

“可是……”劉掌櫃始終覺得潘老爺不會輕易罷休，這才對微月充滿了愧疚。

" Z- H9 {. p% |1 t# X' z“坐下說話，將那日的事兒詳細跟我說，我自有辦法解決。”微月沉下臉色，不容抗拒的堅決說道。

9 {+ k, v  d- f  A; X" ]# o劉掌櫃坐了下來，見微月真的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將白姨娘書信自己，請他幫忙將她的田契屋契變賣。又如何幫她避開潘家那些人的注意，越說越小聲，“本來那匣子應是在茶樓的時候就交給白姨娘，可是，白姨娘既是要打扮成過路走商，若是手裡拿著這麼一個匣子走下去，只怕要引起注意，路上也……會不安全，我一時也沒想潘家竟然還有小廝在外頭，就將那匣子交給了白姨娘……”

“劉掌櫃，既然我娘已經喬裝，憑那些小廝婆子的眼色，自是認不出她來，他們之所以一口咬定是你幫我娘逃走，只是想要自保罷了，你只管放心，在潘老爺面前理直氣壯說你不認識白姨娘。”微月沉聲道。
# ^+ p$ x" ^! T2 M& U
“小姐，已經來不及了，潘老爺已經……已經知道我曾經在白家當過掌櫃，只怕會連累了小姐您。”劉掌櫃低下頭，聲音充滿自責。
6 m2 a+ W$ c- \/ |4 F1 ^& ]
麻煩了！微月揉了揉眉心。“那又如何？別忘了魏越才是東家，說什麼連累不連累，那是我娘，沒有計較的。”
; [* [5 k6 j( \. i) K
, {9 e" C+ A2 S9 o/ L. D“再說了，你在白家當過差有怎樣呢？難道白家現在不再做商行，你們也跟著不能幹老本行嗎？”微月繼續道。
+ s& f* t$ h0 @# ]1 Q& z" k
; s5 `$ n6 C8 n- x$ l0 n# ?  k“小姐，那……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只怕潘老爺會對付隆福行。”劉掌櫃心中因覺得自己的疏忽而連累隆福行，心中很不好過，平時的精明也不知哪裡去了。

0 h& X* H% N& L“如今有能力買下燒窯嗎？”微月沉思了片刻問道。
5 b' D8 `: P& C- F* ]
“買得下，但是……如果買了燒窯，隆福行怕是沒有剩多少銀子了。”這對商行來說是大忌。
0 T1 a6 S* ]. N9 U1 L4 R
  r: b+ ]0 k# w6 J  e) K3 g“那就買！”微月堅決道。
4 H3 u% @* ^4 i
“小姐？”劉掌櫃錯愕看著她。
2 ~9 D8 H" H6 N1 T$ a) D; l
: f' P8 j0 ?2 J; y微月勾唇笑著，“劉掌櫃，你沒理由想不通，如今買下燒窯，對我們來說才是唯一的後著。”
3 W0 e, A9 Q2 m9 R! U# w5 V' d  B
劉掌櫃一愣，仔細想了想，臉上浮起喜色，“我立刻去辦。”
  a2 g1 g1 t1 j- o+ y9 v# [
& N% N; _/ N0 k1 \- S“這事兒只怕一時半會急不來，你且像往常一樣在隆福行當差，買燒窯一事，不要張揚出去，等商談有了結果，再買下不遲。”微月道，
6 U& j) v! U! i* n- u
, X2 D  H6 A* V! I8 R. R/ M3 a  x  }劉掌櫃作揖，“小姐放心。”
- m" r1 u- r2 c& w2 e" u
微月點了點頭，笑道，“你也不必再愧疚了，潘老爺本來就將隆福行視為眼中釘，他真要對付我們。也不全然是因為懷疑你幫助白姨娘離開廣州。”

5 ~9 i4 Z5 \4 ~( h“只是如今隆福行還無法與泰興行相比。”劉掌櫃嘆道。

" W1 j- ^) W3 q% }“他在十三行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不會明目張膽對付我們這種小商行的，臉面還是要顧的。”微月笑道。
1 {* w) {! P% s( A; ^" y3 ~
; a/ u' P) e) o7 n3 T“小姐放心，無論如何，我定竭盡所能保住隆福行。”劉掌櫃信誓旦旦地道。
: m/ `  y8 P( T
. h7 [0 |8 g9 X9 U微月淡淡一笑，還不知潘老頭子耍什麼手段來對付隆福行呢，現在擔心……有些多餘了，還不如見步行步。
, _3 E# W8 b7 ?* j9 e0 i1 D4 g
————————————
0 L0 A- i6 G) m* j! c5 v
2 a% ]( C0 ~( A/ x回到方家，已經是三點多了，陽光依舊猛烈，蟬聲高高低低地鳴叫著，庭園裡幾個小丫環正在趕著。

夏的午後，人總是容易疲倦，整個方宅內院都沉浸在一種懶洋洋的氣氛之中。

  T' o0 I* z5 W; k微月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看著之前賬房管事留下的賬冊，幽微嘆了一聲，潘微華做得真是一點破綻都沒有，她即使直覺有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大概是她不夠專業，若是能有個信得過的賬房先生，或許能看出來哪裡有問題。

. w, [5 K; T- k" n0 B/ \她將賬冊搬到一邊，書案上騰出空間。她找了一本空冊子，憑著一些記憶和猜測，將酒店的經營方式能想多少就寫多少，但自己始終沒有經驗，許多核心問題根本無法表達出來。
/ ]+ v/ E  B8 a  F! I8 h8 V, @( @
5 k; \. m# C: r也許大多方面還得倚靠三舅父來完善的。
; ^, t- M" x% p" ~* ]: Y
6 S, O, i( I4 p9 q) Y/ K! A7 n) @日暮逐漸西沉，微月終於洋洋灑灑幾乎寫了大半本的計劃，心中感嘆發明計算機那位大叔真是對後人造福不少，真是寫得她手都軟了，看著那些勉強看得明白的字體，再一嘆，早知道自己會穿了。小時候就該好好練練國字了。
: k% J& }0 ~1 J1 W
將門外的吉祥喚了進來。
* X5 k" c! K* W" ^# C9 C1 _+ T
“這個，明日送去給三舅父吧。”微月道。
; W1 k' R) @9 L! H- }9 o' E
吉祥接過，表情卻猶豫不定。
7 o- Q  x/ h2 j0 l$ x* e
$ d+ i% `5 C  U微月輕笑，“有話就說。”
6 x: [- K# [) M, r  W+ a8 {- c
吉祥深深看了微月一眼，“小姐，奴婢出身低微，卻自幼跟在白姨娘身邊受益匪淺，看人本事雖不精準，但也能看出誰人好差，今日……那白三爺隨時白姨娘的親哥哥，可奴婢瞧著那白林氏，卻並非真心待小姐好，奴婢實在有些擔心……”
% `& E( S$ q+ V7 s! u1 r
微月眼底陽光明媚，這些話，吉祥考慮了多久才說出來？

! u% d& f, Z( a看到微月的笑，吉祥急聲道，“奴婢知道如此猜疑白三爺不對，可是……”

% u  S5 g; w& |3 E% M. |“吉祥，我並不是因為他們是親戚，所以就沒有任何防備。”微月低聲說著，“既然三舅父已經買下鋪面，我拿出一萬兩入股，是應該的。”
8 C$ x9 K( c: c4 A7 n5 G
再說了，這些錢也是白姨娘的。她向來喜歡花自己賺的錢，而不是白拿別人的東西，且從本質上來講，她還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去接受白姨娘的好處，所以，這一萬兩，她看得並不是太重，畢竟白三爺還是白姨娘的親兄弟。

& |. M# x1 y% D9 L+ K3 R, Q3 `# [  S9 {" N“既然已經決定要合作了，就應該放開心胸，若是時刻心存猜疑，對生意無益，再說，我作為晚輩，糊涂一些沒關系。”微月淡淡地笑著。“三舅父是否信得過，很快就會知道的。”

+ y2 @6 e* J, R4 ~8 a- u% A/ ^4 U看著小姐笑得艷光四射的眼，吉祥捏緊手中的藍皮冊子，小姐在打什麼主意呢？

這時，門外敲門上響起。

吉祥將冊子放進懷裡，打開門，是荔珠。
, ~" S" z( X6 [
“少奶奶，夫人使人過來請您到上房一趟。”她道。
2 f) a6 g$ \' r, I
微月眼尾一揚，看向外面天色，尚未到晚膳時間，老太婆又想作甚？
0 N) a1 i0 k4 C' y+ R! C5 `
到了上房，方邱氏難得的好臉色，顯然有個好心情。

' _% F# q9 J+ P4 a3 F: i微月上前請安，也沒有被熱嘲冷諷兩句。

2 Z& [3 g; ]* l) h/ a+ \方邱氏平和地看了微月一眼，低聲道，“再過幾日，恩平的舅父要到廣州來，你讓人把軒院收拾出來，再給安排幾個丫環，別到時候失了地主之誼。”

" M( q! z2 F- d$ h8 H恩平的舅父？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舅父一人獨來，還是？”微月問道。

方邱氏臉色沉了下來，“難道我弟弟一家就不能住這兒？”

- z+ _# `' A- ^- S* O“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問個明白，才好作安排。”微月道，有些無奈，不知那什麼舅父一家是什麼樣的人。

. y+ r' a+ u( B3 |0 a9 m別和方邱氏一般的才好啊。

- E, O+ j) D7 ~- ^6 J9 }' N! X! M! \5 }方邱氏橫了她一眼，“自然是全家一起來了，軒院若是不夠住的，旁邊不是還有個小院嗎？也讓人先打掃收拾了，該準備的都準備齊全了。”

微月低眉順耳，不再多問，“是，夫人。”
2 d9 u$ ?% ]2 Q3 V+ i$ W0 D
方邱氏繼續道，“茂官每日在書房上學，唯有他一人對著先生，未免顯得孤單，該是給他找個伴讀了。”

. l/ _8 C0 P( ^( c3 d' k" O想起茂官倔強別扭的小臉，微月頷首，“媳婦馬上讓人找個合適的孩子給茂官當伴讀。”

8 @1 a- d& \1 t方邱氏幾不可聞地應聲，然後目光凌厲地盯著她的肚皮，“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消息。”

3 e0 [; w6 n, C3 m) l% C微月有些發囧，只能裝作害羞，“這……也是急不來的。”

* B1 B( Y! T8 g# T3 ]“哼，你也跟她們一樣不爭氣！”方邱氏沒好氣地哼聲。
  U3 y) s, }3 R- I
. x7 Y1 R/ B) K: E$ ~1 f不用說，這個她們指的應是其他幾位少奶奶，說來也真有些奇怪，方陳氏和方吳氏她們怎麼就沒有身孕？要是因為本身不能生育，那也太巧了一些，三個都一樣？還有大少爺不是還收了通房嗎？也是沒有消息……

sanji32

第一百一十七章以本傷人

5 v  j- f/ N2 t6 z# m% T晚上，方十一給她帶了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 Z- b5 p- B% M今天下午，就在她和劉掌櫃在說話的這段時間，潘老爺將那些一直供貨給十三行各商行的燒窯老板請到了廣州酒樓，在廂房里不知密談了什麼，每個人出來的時候，臉上都充滿了喜悅。
% b3 x2 u9 d+ h
如果沒猜錯，明日之後，這些燒窯應該就不會再供貨給十三行其他商鋪了，潘老爺要壟斷了全廣州的陶瓷生意，那些燒窯以後只專供泰興行陶瓷品了。

微月震驚，她想過潘老爺可能會對付隆福行的幾種方式，卻沒有想到這個這麼激烈的方法。

“他……這是要幹嘛？”她瞠舌問著。

方十一道，“這是壟斷全廣州陶瓷品的最快方法。”
- C  A* z, q8 j. C1 q
; X5 D9 z* s1 j“那些陶瓷老板竟也答應？”微月不敢置信。
# `" p( y$ \$ l: q3 w; T4 Y5 @
“為何不答應？廣州府附近的燒窯老板都不願意得罪潘家，且洋人對陶瓷需求極大，光是泰興行的生意，他們已經足夠了，而太遠的燒窯……會得不償失，如今真要做陶瓷的生意，也只能到江西景德鎮去求貨，只是路途遙遠，陶瓷又是易碎之物，劃不來，相信許多商行會直接放棄陶瓷這生的。”方十一手指輕叩著桌面，目光淩淩看著微月。
' r( R8 }% Y2 f5 m/ K
“他這是……以本傷人！”混賬死老頭真是陰險小人！微月頭疼地捂額。
1 p. a- M% C5 L# G& P! w
: y* G4 V& U& Y4 R9 |3 `“他確實有那個本。”方十一嘴角輕揚，清冷的眼仿佛灑滿了月色。

“為何你心情還能如此輕松？”微月疑惑看著他，相信劉掌櫃已經知道潘老爺的所為，那麼，接下來，他應該是要照她原來吩咐，去買下燒窯。
6 L4 f  A) L7 M8 A1 d2 A: E" A
“同和行陶瓷生意極少涉及，我為何要緊張？”方十一反問。
: L1 M" c5 S( Z3 K
“你之前又說想和隆福行合作，難道你對陶瓷生意已經不感興趣？”微月起身去吩咐門外的丫環準備擺飯。
1 R5 s4 N) T' F5 |) k' b# Q. J9 y  u
方十一看著她從容淡定的面容，心中隱隱有些喜悅，“很有興趣，只是魏老板至今未有消息。”

“你不怕與潘家作對？”方家和潘家在廣州而言，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不管是朝廷還是其他商行，都不希望他們發生碰撞。
0 F# j/ z( M- G) p' |1 m
“他們不是一直與我們作對嗎？”方十一伸手握住她的，“微月，你覺得，要不要幫隆福行過了這關呢？”
7 x1 Q( ^+ p% Z3 ]$ k  u/ q& x# D
微月沒有掙開她的手，他已經認定了，她就是魏越嗎？剛剛這些談話，只是想告訴她，她若開口，就一定會幫她嗎？
, B  c" [* A, b. F5 S/ `: c  Q
“如果隆福行需要你幫忙，自然會找你，去吃飯吧。”微月輕聲說著，將他拉了起來。

明滅的燈光在他清冷的眼底灑下碎影，心頭涌上來的情緒不知是失望還是其他。
& z) k6 ]8 ~, Q# g0 |5 m
“對了，你見過恩平的舅父嗎？”微月問道。
1 _* Y, w( d* m7 i( F
8 Q/ r# {8 I9 T6 F7 E7 z- D6 J方十一剛拿起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劍眉擰了起來，“見過兩三次，怎麼了？誰跟你提起邱家的事兒了？”
9 w3 E) U. v& ^- S
“夫人說再過幾天，舅父他們要來廣州，讓我收拾兩個院子出來。”微月道，“應該是要長住的。”

“兩個院子？他們全家都要來？”方十一語氣有些排斥。
8 S. ~0 l. O8 @- o) G. }
“應該是了，只是邱家那邊的，我也不知個情況。”微月說道。
: h" b- R2 q$ K+ x0 ?* A( K! j
“邱家就只有舅父這麼個兒子，母親對他十分照顧，他有一子，舅父經商失敗，便想讓表弟參加科舉，表弟今年在鄉試中已經取得考生的資格，這次來廣州，應是想到白雲書院求學。”方十一淡聲說著，似對他們的即將到來沒有太多歡喜也沒有不悅。
0 f" W% E! T2 Q: E  u: ?7 a' D; m0 }
" K* m/ @- C' L9 b8 h/ T; t( ?“難道恩平沒有書院？”微月問道。

“又怎比得上廣州的？”方十一笑道。
& g" F, }: [# G2 p! Z' z( N! i
9 [' R. N; m- y7 F! G“我明白了。”既然是書生，就將軒院隔壁的靜園收拾出來，夠安靜，適合讀書。

$ h* h2 C  o+ j" h/ D, _“聽說舅父老來得子，還有個六歲的兒子。”方十一笑道。
6 {! q' d/ c# F+ e) r' ^
. l; r. ~# y" E7 E1 ~$ [微月正在喝湯，聞言差點被嗆到，似笑非笑道，“你舅父可真努力。”

“那也是你的舅父。”方十一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著。
' i+ ~9 ]" b% ?# ?! p+ z  @4 x
5 I/ }/ V$ @7 |, R, \9 ?“那可真是榮幸。”微月含笑斜了他一眼。

“今日去見白三爺了？”方十一低聲問道。
1 K8 @+ e" q! w. D( a% x8 o  |3 x. t
微月點了點頭，心中在考慮要不要將和三舅父合作開酒店的事情告訴他，既然他說不會再猜疑她，那她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坦誠？
# {. C( j. `. H' i# n8 w. U" O
+ O2 H4 U4 \( D“白三爺有何打算？有沒需要幫忙的？”方十一含笑看著她，眼底是真誠的。
- G8 z9 ~# ^) l; X6 ^, P4 S
/ h# @( m! Y' ^' Z. y“他想在廣州開酒樓。”微月認真看著方十一，一絲一毫的表情都不放過。
8 [0 [6 R- a( o, y7 |
" l) o4 H; U; y4 H! h6 {8 m方十一有些錯愕，“酒樓？廣州酒樓多如牛毛，怕是沒什麼賺頭。”

4 i; C# y- e* e在這個年代而言，方十一是商界巨子，對廣州商場比她更了解透徹，目光也長遠稅利，這點微月不能否則，她如果真的想做生意，有方十一指點，肯定會事半功倍。

只是……他會容許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做生意嗎？
+ E- Y' W5 a( F* \& N3 S; E4 T8 e* n
6 g, d4 \- `  ~- a$ G微月將酒店的經營模式簡單說了一遍，“廣州尚未有這樣的酒店，說不定是商機。”

  O' g; u+ Y. A! n6 C) k方十一有些驚喜地看著她，“這是你想出來的？”

- }: ]1 a8 }$ E7 h$ I1 G微月道，“不是，怎麼會是我呢，是三舅父。”
' R7 W  L2 |9 r  A% j: ^
方十一卻只是含笑看著她，“嗯？”

0 F0 M$ K' X( i, e5 |, x“你說，我參股到三舅父的酒店，好不好？”微月眼睛晶亮如星地看著方十一，語氣有些試探。
$ l5 ?& q( P4 {/ `, z
. j" D; s3 P+ ?" o4 R“你想……參股？”方十一挑眉問道。

“開酒店需要不少銀子，我若參股，三舅父也有充裕的資金去開業嘛。”微月笑道。
( K3 e  V3 U4 W; {+ ^9 q& R6 |# [, L$ d
6 ~4 M2 \* N3 H& s" f" g2 l* {' M方十一有些寵溺看著她，“可以，不過只是參股，你終究是女子，需要出面的就讓白三爺去，你在家裡等收分紅就可以了。”頓了一下，他又問，“你是不是覺著家裡每個月給你的月錢不夠使呢？”

微月有些驚喜，“你答應讓我參股？”

9 |6 n& G4 m1 Q- j* r/ }$ b: t“總得讓你存些體己錢的。”方十一笑著道，伸手揉了揉她的髮。
5 R0 J) C" b0 |0 r! s( `" t5 U3 n; o
微月臉一紅，“我什麼時候說過我這是要存體己錢了？再說了，要真是體己錢，就不讓你知道了。”
+ Z9 }$ k: F, D8 ]/ ~
3 L, ^/ {) `4 I, p“嗯？你這是抱怨我給太少家用了？”方十一挑眉看著他，嘴角有難以掩飾的笑紋。

“你要是願意再給多點，我當然也是不會介意。”微月勾唇一笑，眼底桃花四射。

. p& E+ S! h8 L6 L方十一微微一愣，心尖突然被什麼東西輕輕捏了一下。

sanji32

第一百一十八章訓導
5 D* f3 ]9 N/ Y8 }$ f. d. |
過了兩天，整個廣州商行都知道了潘家的泰興行要壟斷全廣州陶瓷生意的事情。潘老爺成了街頭巷尾議論的對象，卻沒有人質疑他的做法，陶瓷生意本來就是泰興行做得最大，壟斷不壟斷，其實並無區別。
9 l- i- ], |5 J/ ?9 ]7 O0 T
但對於剛起步沒多久的隆福行來說，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 h* d5 q3 r& }; |& z2 `+ k' e如果沒有陶瓷品為隆福行打開客戶源，隆福行根本無法撐下去的。
: N8 u0 t) ~* T& Q
而在得知潘老爺的做法之後，劉掌櫃便從廣州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裡，只有隆福行的東家魏越知道他的蹤影，只是他也閉口不談，只讓大家好好做事。

隆福行如今也只能靠著存貨勉強應付那些洋人客戶了，如果再不能找到燒窯，就撐不了多久了，之前與他們合作的燒窯雖然與劉掌櫃熟稔，但在潘家的壓力下，也不敢再給其他商行供貨了。
% @2 [0 q* T( S0 A$ ?3 y7 X
沒有人願意和潘家作對的。
8 p6 \5 R! i0 v$ a! D% K) ~
微月也很淡定從容地繼續生活，一點也沒緊張，再緊張也解決不了問題。
% ~# H+ V; {2 Q. A+ ^
) c1 e* e7 e% z- i“小姐，您看，這是白三爺使人送來的。”吉祥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什麼？”微月從吉祥手裡接過信，打開一看，臉上浮起笑意，遞給了吉祥。

吉祥疑惑接過，看完臉上大喜，“是契約，白三爺主動寫的契約，每年要給小姐五成分紅呢。”

7 I& @9 U9 f; f6 v! P4 s% h1 m微月笑著點頭，“如此一來，你還覺得能否信得過三舅父？”
6 I% }: S5 @4 ^& i: ^! \, c
( z8 p% [- ?6 F吉祥不好意思道，“奴婢自然是相信小姐的眼光。”

微月嗔了她一眼，“軒院靜園那邊的收拾乾凈沒？”

“收拾乾凈了，鐘嫲嫲已經使人去買幾床新的被褥，很快就能換上。”

“讓鐘嫲嫲挑選幾個伶俐些的丫環去服侍著，最重要是性子安靜的。”微月低聲囑咐道。

吉祥應喏。
6 K4 o1 W$ ?2 U5 b  u7 ]9 {* E
% r0 V( T1 h0 B中午的時候，微月讓茂官到她這邊來一起吃飯。
/ q/ ]: H# r9 c( v9 {9 L
% k# ^2 L6 r) x. w" K這小子自從上次被湘珠挑唆之後，對她發脾氣耍別扭，然後又被她不咸不淡斥了幾句，現在整個人都沉默了許多，有時候湘珠被同意去見他的時候，他也不多去見，只是自己一個人讀書練字，每天會過來給微月請安，在外人看來，這樣的母子關係已經不錯了，終究不是親生的，疏離一些也是理所當然。

茂官進來給微月請安。小臉繃得緊緊的，正視前方，也不看微月多一眼。

- q, C5 B: j+ @* w1 j5 c微月含笑問他，“今天先生都教了什麼？”

- ?& W2 Y) f- V+ o, ^茂官平淡回答，“先生今日開始教三字經。”

“哦？那你學得開心否？”微月繼續問，這臭小孩實在太不可愛了，繃著一張臉是要給誰看呢。

/ ?- k- q, W, M7 T“開心。”茂官是問一句答一句。

3 q9 n5 P5 S8 d- l" ^“開心啊，那要不要給你找個伴讀呢？”微月聲音懶懶的，那神情語氣像在逗著寵物一樣。
8 x4 v  u: i' ^' c  D6 ^
* Z  p6 ?; \; H) l茂官抿緊小嘴，水靈靈的眼睛瞪著微月。

2 Z+ b! T! H  C/ M“怎麼？不喜歡伴讀？”微月斜睨他一眼，低聲問道。

“不要玩我的辮子！”茂官憋紅了小臉，氣呼呼叫道。

微月輕笑出聲，手裡不知何時扯著一條小辮子，臉上十分驚訝，“咦，你的辮子什麼時候跑到我手裡來。”
7 p4 d; `* W" F
說完，還扯了兩下，“髮質不錯。”

% B$ T7 X* z; p! ]( |, Z茂官炸毛地從她手裡解救自己的辮子，“明明是你自己拿的，我的辮子怎麼會跑到你手上，你快放開。放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 f' Y& C* _' ^3 Y- }$ k! v* L微月放開他的辮子，掐了掐他水嫩嫩的臉頰，“對，沒錯，我很惡毒，所以，你要乖乖聽話，否則……嗯哼。”
# ~/ D$ o. y* x; B% M1 x
“你到底想如何？”茂官叫道，用力想要掰開她的手。

“嘖嘖，你看看，臉上的肉都沒幾兩了，掐起來特沒手感，喲，小身板也全是骨頭，一點肉都沒有，太硌手了。”微月掐完他的臉頰，又捏捏他的手臂，嘴裡盡是嫌棄的話。

“關你什麼事，放開我。”茂官大叫，還伸出一腳想踢微月。

* G- ?4 D% n4 H1 f微月一手抓住他的腳，“就這麼短的腿也想踢人，丟人不啊你。”
9 x1 f5 N8 e( x9 s  d0 w
茂官眼角眨出晶瑩的水光，聲音開始變調，“放開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不吃飯了。”
9 ~8 c: ?3 L9 N5 u% U& Z
! B: g9 a. Q4 I$ c- v“這兒子真乖。”微月轉頭對吉祥道，“我還沒開始訓導他呢，已經乖乖認錯了。”
$ J8 T7 |& R1 a1 ]: Z. \
  i: u8 X7 M: S吉祥看著微月有些無語。這還叫沒訓導嗎？

茂官眼角濕潤，委屈看著微月，為什麼這個女人不能溫柔一點。
5 `* U3 S/ O0 m( ~
“好了，擺飯吧，茂官餓了。”微月笑瞇瞇地道。

! E4 G7 Z- n( E) ~" R2 Q“我不餓。”茂官發窘大叫。
& `1 \) L* U+ _8 z- h( V6 n
" x* k- Z! V. ?  D8 i1 s咕咕……話剛說完，他的小肚皮就傳來鳴叫聲。
0 j9 ]& G2 r# G: M( Q
微月輕輕一笑，“我餓了。”
$ |& Q* v1 s0 i$ w/ P' j
8 A6 c. I; |4 v* j3 h吃飯的時候，茂官不敢再挑食，旁邊的念翠見了，微微一笑，還是少奶奶有辦法，這幾天茂官總是鬧別扭不願意吃飯，她們勸了許久都不肯聽，不得已只好告訴了少奶奶，雖然茂官總是讓她們不許什麼事都告訴少奶奶，不過她們覺得這事關茂官身體，不說不行。
/ ^7 s5 G% Q2 l5 a' M
/ {% {* b$ D1 l% o3 j# q; b6 l" t# \“你喜歡什麼樣的伴讀？”微月問著在拼命扒飯的茂官，畢竟是要每天陪著茂官的，還是要問過他的意見。
& L, F" D& P1 ~5 a$ e5 |
“我不需要伴讀。”茂官一口拒絕。
% f; G' o5 v( T. I2 E
; s9 G! c: Z5 }2 c  G5 ~6 \“那給你找個書童？”微月道，“人怎麼能沒有伙伴呢？你的童年要是沒有伙伴，就沒有樂趣，難道你想要以後回憶起童年的時候，一定樂趣都沒有？”

, D/ S2 E3 U* c( G" O- s" t“我的樂趣就是成為廣州首富。成為同和行的東家！”這是母親叫他一定要記住的，不能忘記。
  E2 i) U- E8 n+ B7 v
+ r3 ?& V0 q9 N, \4 P“傻蛋！難道首富就沒有童年，難道首富就沒有樂趣嗎？你只想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為何沒想過超越你父親？”微月敲了一下他的頭，果然是心理被扭曲的孩子。

* ]5 {3 E1 u0 r7 ?“什麼意思？”茂官冷冷問道，嘴角還沾著一顆飯粒。
; x2 J2 E$ G' u. r
“你還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證明你想學的東西還有許多。”微月淡聲說道，伸手輕輕拿走他嘴邊的飯粒。
: y6 w* M, C6 S9 `7 g+ U$ ~
! |; t% \1 C& k4 I; R茂官微微一怔，疑惑看了微月一眼，這個女人對他並不是太好，從來沒有討好他沒有哄他。還經常欺負他，是他的繼母，是她搶走了母親的位置，搶走了父親，將來可能會將他遺棄，明明是這樣壞的人，為什麼自己總是討厭不起來？

“吃完飯就回去吧，下午還要上課不？”微月問道。

茂官低下頭，“下午先生說讓我自己在屋裡練字。”
5 f# c7 w4 j0 M6 ~+ U
1 Z) C* V; M& n8 W1 t, ^“還是給你找個伴讀吧，平時也能陪著你下棋，不然你太悶了。”微月堅決道。

茂官不再拒絕，點頭答應。
' F+ }7 c- b/ A8 L7 o
“你要是以後乖乖吃飯，下個月就帶你去玩花燈會。”微月看著他道，還有半個多月就是七巧節，廣州人很重視這個節日，到時候必是十分熱鬧的。

, ^* C7 o& h& r/ i茂官眼睛一亮，期待看著微月。
' i* d4 y2 m2 ]
: ?" G" F' u- s& D“讓你父親也陪著你玩。”微月笑了笑道，這小子就希望方十一能陪他多些，這麼努力，也是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吧。

茂官眼角一彎，嫩紅的嘴唇綻開笑容，如春天絨絨的花蕾，純稚而溫暖，“真的？”
; G/ \/ M( s+ Z/ i/ _, ~
“我從來不對小孩撒謊的。”只是偶爾騙騙而已。
( ^3 I( ?  {: r
茂官高興地回去了。

2 f& ^! H: f8 A& l9 ]) X吉祥對微月哭笑不得，“小姐對待茂官的方式……真是奇特。”
/ O7 R/ }& A7 L1 Z- n+ `4 v
9 E8 E5 P1 }/ @/ C8 O  S2 m) o0 H: g“能讓他聽話就行了，什麼方法都一樣的。”微月對著吉祥瞇眼笑著。

4 c- f' n5 }) s# @; A4 w4 |沒多久，方許氏就來了，還拿著一本賬冊。
" @' Z  V. t% {0 u. W5 F+ R4 b
( i  y9 P. i% ?1 M微月請她到屋裡說話，命丫環奉茶上來，笑問道，“五少奶奶，詩社的事兒辦得怎樣了？”
" t; U' J+ N2 F: Y& D
“一切都順當，將庭園重新修葺了，添了一個八角亭，比之前的那個要大些，書房也擴大了，如今有三間闊。明日新買的書籍也要到了，這兩天就開始寫請帖。”方許氏嫻靜的臉容光煥發，看起來心情很好。
! f" _5 l1 X! G: c2 a; {
$ z: x" ]; o2 J! r, `( Z“如此甚好，多得五少奶奶心思玲瓏，才將事情辦得這樣好。”微月笑道。

“少奶奶，您這話太客氣，沒有您在背後指點幫忙，我何德何能可以做到這些。”方許氏輕搖頭道，她第一次見微月的時候，就覺得她眉目清秀，一點都不像癡傻之人，之後見其說話氣度，更覺此女難得聰慧，自己也有了攀交的心，如今微月幫助自己辦成詩社，她更是感激，打定了主意將來要報答微月。

' U4 {; i' U: Y3 f4 s% ^“都別說客氣話了，實在別扭。”微月掩嘴輕笑，眼底清波漣漣。

+ T% F& W/ g3 S- a  N2 i方許氏笑道，“甚是甚是，如今辦好詩社才是正經，要論功勞，也不是這個時候。”說著，她將手中的賬冊遞了上來，“少奶奶，您過目一下，這是詩社所需的開支。”

9 L/ X7 o: G7 h$ h  N4 V2 T微月推遲，“五少奶奶辦事還需擔心嗎？這賬冊就不必看了。”
4 t7 X8 i: T7 J) o1 S% R
9 i0 |+ w  t6 P) k“那怎麼行，少奶奶交代賬房，辦詩社所需銀子任我取是信得過我，可該有的規矩也不能忽略了。”方許氏道。
+ o, J4 Q, n! L& U" F  X
微月只好接過賬冊翻看著。

花了什麼，價錢，每日用度……一切都一目了然，做得很細心清晰的賬本，微月有種驚艷的感覺。

“沒想到五少奶奶精通算賬。”微月輕呼道。
; s6 W8 L1 c% b, [* Z! x4 L
3 h6 C8 Q6 ~/ a6 h+ o; l. D0 {方許氏羞澀道，“在家中代母親管了兩年的家，勉強懂一些皮毛。”
4 X( L) J- G# V8 h7 b
這那只是一點皮毛啊！說不定還能找出潘微華那些賬冊的問題，想到這，微月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流光。
& i0 A0 z, A/ s$ p
( S8 _+ C0 V, C8 x) O9 n0 w“做得很好，五少奶奶，辛苦你了。”微月含笑將賬本還給方許氏，言語間要比之前親切許多。

4 x* L1 M! z0 `5 M- o方許氏臉上一喜，能夠得到微月的認同，她也很高興，“不敢當。”

, |" A  }! z3 s: W1 c8 Z; B5 t“你的詩社一定會成為廣州一處風景的。”微月笑道。
7 O8 k' k5 j: o7 v  b4 ?
/ R( g9 l( i8 A( T- R: F  d“承少奶奶吉言。”方許氏道。
5 S6 ^' S, H' P# y) L# R

sanji32

第一百一十九章邱家親戚
0 `  i* l% H& E9 n$ o, t4 ]. f
- |7 @3 ?! r9 ?5 e- k- K+ n( F微月從上房回到月滿樓的時候，方十一已經坐在臨窗的軟榻上，閉眸養神。

她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剛走近軟榻就被他長臂一摟。

7 ]) t& _) b9 _. h微月驚呼出聲，人已經被緊緊箍在他寬厚的懷裡，“有你這樣隨便抱人的嗎？”
/ ]: [( H9 F& b: ~( A4 X5 `6 u
方十一將臉埋在她肩窩，低低聲笑著，“我怎麼隨便了。”

: s/ |2 `, U4 U“還閤著眼呢。”微月沒好氣叫道。

方十一咬了咬她的脖子，“你以為我還會認錯人？”

“疼！”微月推開他，“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 m' b8 j2 B5 x! Z
方十一目光熠熠地看著她，“早些回來陪你不好麼？”
, a4 M+ O. r  Q3 X
7 B, D( E+ T, p“正經些。”微月嗔了他一眼，“對了，怎麼四少到現在還沒回來呢？浙江那邊沒什麼事兒吧？”

方十一突然坐直了身板，臉上神情也十分嚴肅，眼神清冷凌厲，“我正想與你說這事。”
$ a- V1 A1 d% Z5 z
  a! U! ?: u9 F( n微月疑惑看著他，怎麼突然認真起來了，“怎麼了？”

6 R) {3 ]$ v7 f/ [5 G0 s6 z# g! s“自從朝廷關了浙江的海關之後，許多外商都無法直接在那邊交易，同和行茶葉銷量很大，福建那邊幾乎供不應求，所以我們才想到那邊去看看可有浙江的商行存有茶葉，剛好有一家商行有現貨，且質量也上等，我們買下之後，正準備要回廣州，卻遇到了一位好友，是英國商人，與我們同和行合作多年，他這次也是要到寧波去交易生意。”方十一頓了一下。
* p! y2 b# t4 d' F! B8 p! X
1 W% m0 _+ s$ ?5 E! Q微月低頭聽著，很感興趣的樣子，她沒有插話，方十一的話還沒說完。
% S2 l) u' J& p$ [2 b/ j# }
8 [0 A, G. Y! S; N1 A( V“他剛好有一批蠶絲想轉讓出去，我又急著趕回來，四哥便留下與他商榷，只是在前幾日，他突然呈了一封狀紙到天津。”方十一的眉毛擰了起來。

" ]- [' a" J# c: y' P8 x8 N“什麼狀紙？”微月問道。
, B9 h+ w0 s9 w1 A) P1 ?$ B
: p3 U3 O7 W# @7 ^5 x* B( f“以邇年在粵貿易有負屈之處，特赴天津呈訴。”方十一低聲道。

( |# L0 O; s% ]' l& l. u$ S) |“他想狀告何人？”微月皺眉。

“他揭露，粵海關監督李永標利用職權，自買貨物，全不酬價，以及行商黎光華拖欠外商巨額銀兩，他告的這兩個人……都不簡單。”方十一道。

微月怔住，“他能告得起嗎？”

9 I7 C& r+ S% C“他是外國商人，朝廷不敢忽視此事，只怕方家這次也要受牽連。”方十一目光淩淩看著她。
! L1 s, g1 H2 p4 H0 Y
“你那位英國商人……叫什麼名字？”微月問道。

“洪任輝。”方十一道。

微月揉了揉鬢角，腦海裡仔細回想是否有關於這個人的印象，模模糊糊的，似乎有點印象，但不深刻，連具體什麼事情都不清楚。
1 u  S7 L& ?) O% F1 K
要是現在給她一本清代歷史書就好了。

“四少爺就因為這件事才不能回廣州嗎？”她問道。
8 G; W& ]6 A# |. M) \; L# L0 U
$ v6 ^3 @0 r; }4 q4 P“嗯，不過已經來信說，過兩日就起程回來了。”方十一頜首道。

“那位洪任輝也一起到廣州？”微月挑眉，有點不祥的預感。

“皇上專派福州將軍等人前赴廣州府，連同兩廣總督李寺堯審理此案，既然要在廣州審理，他自然是要到廣州來的。”方十一回道。

4 D6 q+ E. r( F; S4 F$ q8 s“只要方家與洪任輝撇清關系，朝廷自然不會誤會方家。”微月道。

“若是因為怕麻煩而與相交多年的好友斷絕來往，非大丈夫所為。”方十一眼底蘊著清冷的光芒，直直看著微月。

5 O4 |6 A8 \- H& N, Q  f2 u$ W微月紅唇勾出一抹笑，她現在對這個洪任輝還不了解，實在不好評價這個人值不值得方家去冒這個險，畢竟得罪浙江的首富和粵海關監督並不是小事，所以，她只是輕聲問道，“那你想如何？”
. O) N, y4 ?2 R) F3 G% o$ @7 D
“待四哥回來再說。”方十一道。

9 F7 P8 E, z. V5 J“那我明日使人將外院的廂房收拾出來。”微月回視他，笑道。
8 g; G. E4 J, R. [* g. @
% u2 R4 T/ N$ l: b) P方十一微怔，隨即含笑點頭。

如此又過了幾日之後，恩平縣的舅父家也到了廣州。
% {! y) H* e9 ~/ }8 w
母舅大過天，微月在方邱氏的一再提醒下，已經一早便站在大門口等候著。

當她看到有三輛雙軸四輪馬車停在門外的時候，真是忍不住瞠舌，這哪是到人家家裡做客啊，分明是搬家！

最先下車的是一名富態圓潤的中年男子，眉眼與方邱氏有些相似，臉上帶著一種囂張跋扈的神情。

緊接著，是一位穿金戴銀的富態夫人，在陽光的照射下，她頭上的金釵真的是金光閃閃，很是灼目，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名較為年輕些的女子，約有三十歲左右，穿得雖不如前面那位夫人，但也是珠釵玉翠，極為風光。
# c/ G- ~5 c& t8 M! c+ o: i
微月正感興趣看向第二輛車，不知道還有誰呢？這面前三位大概就是舅父邱富光，舅母邱魯氏，和小妾賴姨娘了。
7 h# ~$ G( [4 y5 t1 R
5 {$ k" b6 O+ ?$ g0 s0 [被方邱氏使出來接人的蓮姑已經激動得迎了上去，“大少爺，大少奶奶。”

9 t# b4 `: W& R1 a* e' o2 H她身後的丫環都識相地行禮，“舅老爺，舅夫人。”

“是蓮姑啊，我家姐呢？怎麼沒出來迎我們呢？”那邱富光眼睛只有一條縫，其實他本來眼睛不小，只是因為臉上的肉多了，所以才把眼睛擠小了，他的小眼透出一股囂張驕縱，看到來迎接自己的都是些丫環婆子，心中老大不願意了。

“夫人在屋裡等著您呢。”蓮姑似乎對邱舅老爺的蔑視視以為常。

微月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舅父，舅母。”

邱舅老爺小眼睛一瞟，聲音咧咧，“這誰呢？”
- ]7 ^3 b9 ^% n3 A+ a: u, e) b
吉祥和荔珠臉色不好，“回舅老爺，這是我們少奶奶。”

( b2 q, W  ]3 y2 v" V( V' s“怎麼和幾年前見到的不一樣？”邱魯氏掩嘴驚呼，帶著濃厚的鄉音。

+ _# S2 }; h6 D$ J! _) N9 a她身後的賴姨娘低聲提醒，“夫人，這位是後來娶的，之前那位走了。”
4 E/ M2 P- x$ ?  g4 @2 K
邱魯氏恍然大悟，“我倒不記得這一樁了。”

# x/ A* a/ l% C9 H微月笑容依舊，眼底波光瀲灩。

第二輛車上的人也下來了，是一位年輕的男子帶著六歲的孩童。
5 S. E9 d- ?- R
這就是兩位表弟了，二十一歲尚未娶親的邱錦清和六歲的邱錦源。
' G) ]0 ~# \. e# A' a. O
“舅父，舅母，您二位一路奔波，不如先請進屋休息吧。”微月沒空和他們再門口起爭端，有些人光看眼神就知道能不能相交了。

! O( S+ J* W4 s1 E顯然這家人不僅相交不得，連好好相處都不容易。

+ L2 U1 k5 F' ]2 C% [, H+ M那兩位表弟幾乎盡得他父親真傳，自我感覺良好且高人一等的姿態很明顯。
2 O% g) o& E  c! P$ g6 n+ ]2 ]
, _$ z: t7 y! A“嗯。”邱舅老爺傲慢地應了一聲，點著吉祥她們幾個丫環，“你，你們，去把車上的東西搬進來，仔細些，別磕壞了，那可都是你們表少爺的寶貝，你們賠不起的。”

微月目含冷笑，“吉祥，去叫幾個小廝，仔細抬著舅老爺的寶貝到軒院去，別撞壞了，方家是賠不起的。”
; \) W  @& w% G7 u7 o9 t
她方家兩個字咬得很重。
6 t% {% T1 m$ j( x1 E3 }1 F7 x6 \
) b% d9 H8 @: f邱舅老爺瞪了她一眼。
2 Y! ^' [4 E4 M: [. h  }( U
吉祥清脆地答了一聲，“是，少奶奶。”
, t: Q* e" @1 r; m9 G5 C9 Y2 q
“舅父，舅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