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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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舊話重提

在潘家微月不敢睡懶覺。早早起身，和微苗一起來到上房，給潘老頭子和潘梁氏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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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房院外，微月見到好幾個打扮華麗的女子從裡面出來，這些人應該是潘老爺的其他妾室吧？潘梁氏每天早上光是要應付這些女人，應該也夠累的了。

進了二門，有兩位年輕女子正好出來，見到微月，馬上笑臉問候，這是潘家大少奶奶潘崔氏和四少奶奶潘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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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S4 I! s8 H5 Q' ?* k5 {0 y9 V微月與她們寒暄幾句，答應今天會找她們喝茶聊天，才讓她們滿意地離開。

" W' E- ~' _* J她進到廳上的時候，只剩下潘家幾個比較得潘梁氏歡心的女兒仍然留在這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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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坐在潘梁氏旁邊的小凳子上，與潘梁氏最親近，在她下手邊的是十三小姐潘微柳，還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坐在對邊，是排行第十八的潘微霜和第十九的潘微雪。

“母親。”微月和潘微苗上前去行了一禮，廳上的說笑聲停了下來。

3 z' p/ y  y3 X' P6 p3 e+ g潘微卿笑得溫和柔順看著她們。

* w6 x3 I0 g0 ]4 D9 [“你已經出閣了，這早上請安的就免了吧。”潘梁氏冷凝著微月，頓了一下又問道，“是誰讓你來的？”

5 s! u- V' t( c' _$ @# K- `  ?0 k4 x那口氣充滿了怨懟。

" W, ?* o! o" l6 U7 {( p% o微月低聲道。“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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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烏雲密布的臉一瞬間好像轉晴了，嘴角抿起一抹淡笑，“坐下吧，和姐妹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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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E& T) u# `* b$ M: \, e- c3 Y微月乖順地應了一聲，拉著微苗在旁邊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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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L* T0 g9 L) ?; l潘微卿含笑看著微月道，“母親，您不覺得七妹妹自從出閣之後，變了許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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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4 X1 f, P( F“哦？哪裡變了？”潘梁氏從潘微卿手里接過蓋盅兒，輕啜了一口茶，淡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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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側著頭，眸色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澤，嘴角的笑若有似無。

$ ^/ {) e; D8 A) _" l( m潘微卿輕笑著，“以前的七妹妹膽子小，去了哪裡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如今的七妹妹倒是添了幾分的靈動，說話也不再結結巴巴了。”

是她從來沒摸清微月的性子，還是微月真的改變太多了？潘微卿注視著這個從來不親厚的七妹妹，感覺自己很難將她拿捏在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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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O' J3 F. r7 X“咦，五姐姐，難道我以前是結巴的嗎？”微月驚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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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8 b$ I2 w# i“你以前不是結巴，不過也差不多了。”潘微柳嗤笑道。

0 p) c8 F$ v5 ~7 A9 a! m“就是，走路也不敢抬起頭，看了就讓人難受。”潘微霜撇嘴附和著。

- [! E& {+ c; N4 Z+ }潘微苗和潘微雪都沉默，前者臉上還浮起一絲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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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C7 A7 Z5 o& A" n4 k潘梁氏只是含笑不語，潘微柳幾人見了，更是將微月以前的樣子添油加醋批評了一遍，是想在母親面前給微月難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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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g: B8 I4 |9 ?& W微月呵呵笑著。“大概……就是因為我太膽小了，家姐當時才讓我嫁給方十一的吧。”

潘微柳等人臉色突然像吞了一隻蒼蠅，這是她們一輩子也想不通的疑惑，為什麼那麼沒用的微月最後卻比她們任何一人都幸運，為什麼能嫁給方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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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七妹妹有福氣呢。”潘微卿笑著道，然後她輕斥其他幾人，“七妹妹難得回來一次，你們就這樣開她玩笑，要是她以後都不來了，仔細母親收拾你們。”

) y. v1 }4 g" m5 T- P+ G潘梁氏淡淡一笑，“微卿說得對，別把微月過去的事說得太白了，自家人總要留幾分面子的。”

8 x7 `" I3 ?' T) J- n  l" H& G微月依舊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兒般。

“微月，你五姐姐向來護著你，你也理應多與她親近才是，將來你們才能好好相處。”潘梁氏眼風掃向微月，言語中有不容置疑的堅持。

“母親，我一向和五姐姐很親近啊。”微月笑嘻嘻地道，佯裝不明白潘梁氏言語中的暗示。

潘梁氏皺眉，“既然如此，你這次回去之後。便與十一少提提，娶妻至今他還不曾納妾，像什麼話。”

6 R, A: o* W! ^3 x$ s( |微月眼底染了幾分的寒意，笑容仍舊親切，“母親說得有理，像父親這麼厲害的人，也有好多好多的姨娘，十一少應該學學呢。”

1 j( e4 Y9 N; `0 c4 C5 b1 J女人總是這樣，別人的丈夫有多少小妾通房都是理所當然，都是能被理解的，可換了自己的丈夫，又真的能心無芥蒂嗎？潘梁氏應該更能體會丈夫有太多女人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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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聽到微月的話，臉色攸地變得很難看，看著微月的眼神多了幾分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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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4 Z/ _6 m: a5 D* N! S微月只是笑了笑，“女兒一定要好好向母親學習，當一個大度寬容的妻子，母親，您說是不是？”

8 V; B# q( u( ?9 h  D4 N' ~+ j潘梁氏眼角抽了抽，正欲發作，潘老爺的身影卻出現在門外，同來的，還有白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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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6 E/ `' V% S% E# d本來看到潘老爺的時候，潘梁氏臉色閃過一抹喜色，待見到他身後的白姨娘，她整張臉都綠了。

8 ]5 ^9 d& n  r4 X# a& l) u4 ^“都在呢？”潘老爺進門見到微月和微苗，沉聲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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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站起來行禮，“老爺，您今日沒去十三行麼？”

, y& ]5 m! j& S# a: j“嗯，今天沒什麼事忙。”潘老爺在上座坐下。抬頭看向白姨娘，“過來坐下。”

潘梁氏臉色一變，眼風如刀刮向白姨娘。

白姨娘盈盈淺笑，給潘梁氏福了一禮之後，才坐到潘老爺右邊下手位的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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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V) Z+ d" a. S  n0 t0 D0 ^4 H潘梁氏抿緊了唇，在潘老爺旁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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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8 ]) L7 u# [) n  E0 f“剛剛在外頭就覺得你們這兒熱鬧著，都在說什麼？”丫環捧茶上來，潘老爺抬眼掃了潘梁氏一眼，出聲問道。

潘梁氏笑得端莊，“說些閑話，她們幾姐妹久沒見面，自然是多話聊的。”

“哦？”潘老爺的實現轉向微月，又看到微月身邊的微苗，淡淡笑著，“姐妹之間理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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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A. v, N0 f" ?. }( q. [# s# I潘微卿等人齊聲答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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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挑了挑眉，低頭忍不住嘴角彎起一抹笑。

“微月，昨日我跟你說的，你考慮清楚了嗎？”潘老爺看向微月，緩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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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出，廳上所有人的實現都轉向微月，不明白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潘微卿只是怔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了。臉上浮起一絲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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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讓微月考慮方十一納妾的事吧？如今父親都開口，就由不得微月說不了。

“老爺讓微月考慮何事？”白姨娘秀眉輕蹙，輕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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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 g- J0 L( n潘老爺道，“我擔心他在方家無人護著，想讓她自己挑個姐妹過去陪她。”

: N* m5 T/ {" w% R  }' J0 I* b* c白姨娘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冷意，“老爺，這是女兒的事情，你何必插手？”

潘老爺抿唇不語，直直盯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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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M% Z/ v0 z9 D5 N潘梁氏冷笑睨了白姨娘一眼，笑著對潘老爺道。“老爺，我瞧著這麼多的女兒，就微卿適合，她管家的能力不比微華差。”

  o! V: E2 d7 q- Y& ^“微卿和微月不親厚，倒是微苗不錯。”潘老爺沉吟片刻，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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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f5 E9 u$ `2 q( t" x+ |) L) N微月轉頭看著潘微苗，卻見她瞬間蒼白了臉，眼底充滿了驚恐和害怕，還有抗拒。

. D. n# x5 A3 V* p) a3 c“微苗哪裡能比得上微卿，老爺，先前您也是屬意微卿的，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潘梁氏也詫異瞪著潘微苗，眼底很是不悅。

; @7 Y( m+ V0 G潘微卿唇色發白，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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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 f8 o& R. j* d微月淺笑，真好笑的家庭，她自己的婚約卻不是自己做主，就連丈夫要收個小妾，還得聽別人的意見，這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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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1 u6 h+ f“讓微月自己決定，她才是方家的少奶奶。”潘老爺睇了潘梁氏一眼，飽含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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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T8 E3 g: w$ x潘梁氏努了努嘴，冷冷瞪了潘微苗一眼。

潘微卿蒼白的眼看向潘微苗，那眼神看起來似在下什麼決定，潘微苗抬頭對上一眼之后，肩膀抖了一下，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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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N! m7 k. a& G* T. _: E微月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卻還是什麼都不說，任是這邊掙得頭破血流又如何？方十一根本不可能再納任何一個潘家的女兒為妾。

1 x7 k6 @; K2 v7 Y6 u) O' c! P/ J“老爺，這是女兒的家事，還是讓微月自己去做決定，再說了，十一少未必肯依你的安排，要是到時弄巧成拙，微月在方家的日子豈不是更加艱難？”白姨娘站了起來，冷冷地對潘老爺說著。

“老爺是在為微月著想，你不領情便罷了。還責怪老爺做得不對麼？”潘梁氏哼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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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K' N, z. I) O8 X4 ^5 ^“不敢。”白姨娘看也不看潘梁氏一眼，只是直直看著潘老爺，目中含情，似嗔似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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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Y! z1 C$ y8 H  U潘老爺面無表情，心卻被白姨娘那眼神看得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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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母親想必還未吃早飯呢，不如先擺飯，免得餓著肚子。”已然恢復冷靜的潘微卿突然柔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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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m. d* a  x微月有些訝異，這個潘微卿果然不能小覷的，不過，她眼底那些自信到底從哪裡來的？好像認定她一定會成為最後勝利者似的自信，如果真由微月來決定，她也應該擔心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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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看了潘老爺一眼，才低聲道，“那就先擺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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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爺站起起來，低眸看著白姨娘，輕聲道，“你也還沒吃早飯，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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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s3 V+ x& `白姨娘淡淡道，“我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說罷，她行了一禮，遞給微月一個眼色，已經轉身離開茶廳。

1 h) m% O' t3 g2 }& q% w( @潘老爺滿眼的無奈，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潘梁氏驕矜高貴的面具似要裂開了，連聲音都不穩，“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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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等人福了福身，小心翼翼地離開了上房，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

“七妹，我有話跟你說。”潘微卿攔住微月，氣勢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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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u; c- I8 @; h! G8 `* J9 y  u微月笑道，“我姨娘不舒服呢，我要過去看看，五姐姐有什麼話，還是晚點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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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7 N) a& ?5 @潘微卿瞇起眼，看了微月身后的潘微苗一眼，笑了笑，“也好，我遲些說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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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本尊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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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V: C4 S6 r& y微月真有點懷疑她來潘家是不是為了給自己添氣？潘家夫婦不給方十一再送一個女兒似乎不會罷休。而潘家各個女兒似乎也將方十一視作最好的丈夫人選，沒有人會考慮到她的心情她的意見，她在他們心目中完全就是一個小透明啊。

“小姐，您是要回去呢，還是去馥院？”吉祥看著站在甬道上發呆許久的微月，不太確定地問著。

微月嘆了一聲，“吉祥，你這兩天找個借口出去，去找劉掌櫃，問一下他，我讓他辦的事情怎樣了。”

“是，小姐。”吉祥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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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馥院吧！”微月低聲說了一句，往馥院的方向走去。

  G. R( j. i  [) y  x3 W剛走進馥院，潘老爺便沉著一張臉出來，看到微月臉色更加陰郁，不過卻沒有動怒，“去陪你姨娘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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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答了一聲是，潘老爺已經大步離開了。

“娘，您把父親氣走了？”走進屋裡，微月看到優哉游哉半躺在軟榻上的白姨娘時，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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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l9 a# I, R白姨娘微睜美眸。斜了微月一眼，笑道，“我哪敢氣他啊。”

微月喜滋滋地在她旁邊的矮幾坐下，“娘，您是故意給夫人添堵的吧？”

4 S- W2 m( t8 C7 f6 O- x白姨娘冷笑一聲，“當初她們母女想瞞著我將你嫁到方家，我已經不與她計較了，如今還想塞別的女兒給方十一，她給你添堵，我又怎麼會讓她好過。”

微月摟著白姨娘的胳膊，撒嬌地蹭了蹭，“娘，您真好。”頓了一下，微月驚訝問道，“娘不知道我會嫁給方十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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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時候,你出嫁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你父親到那時才與我提了一下，我本是反對的，你嫁到方家，豈不是由那微華利用了麼？可是，你的婚事我本來就沒有插手的權利，你父親雖然寵我，但梁氏始終才是當家主母，她怎麼可能讓你嫁得好，這是我無能為力的地方。”白姨娘低聲說著。

微月正欲反駁，以本尊的性格，壓根不適合方家那樣的大宅子吧。

白姨娘打斷她的話，不讓她開口。“我是個自私的人，當初為了不讓自己堵心，將年幼你的留在潘家，才讓你的性格變得如此懦弱，微月，我真的一直以為你的性格是那樣的，可是，你還記得嗎？在我反對你嫁給方十一的時候，你給我寫過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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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4 y! d# p: y; q' E, M; r" A% |微月瞠大眼，她完全不記得有這樣的事情，她支吾，“我……我信里說什麼了？”

白姨娘疑惑看了她一眼，“你只是讓我不要插手你的婚事，說這是你擺脫潘家最好的出路，微月，嫁給方十一明明是你自己願意的，為什麼你洞房那夜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難道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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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J, b3 K6 M! a微月覺得自己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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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估計錯誤，本尊的懦弱和膽小都是裝出來的，十六年來都不曾讓人發覺，想來也是城府極深，心思細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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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會在洞房自盡呢？她同樣想不明白。“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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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D% P7 q) p: F6 [白姨娘瞪了微月一眼，“你的心思我向來看不明白，說不定你自己也不知道會把自己撞得什麼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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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x& b  O$ K微月只好苦笑，但她心中疑慮卻越來越深，她相信，本尊絕對不想自殺的，那麼，她為何會在洞房受傷的？是不小心自己撞傷，還是人為？

人為？想到這點，微月一驚，難道本尊是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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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5 C3 x' Q) J“怎麼了？”察覺到微月臉色的變化，白姨娘急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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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輕喘著氣，感到一股從所未有的驚懼在心底冒出來，難道方家有人想置她死地？會是誰？潘微月洞房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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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白姨娘看出端倪來，微月讓自己盡量鎮定，“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娘，你放心吧，父親和夫人是不可能讓微卿嫁到方家的，方十一不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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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白姨娘松了一口氣，輕撫微月的鬢角，柔聲道，“跟娘說實話，方十一對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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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2 B2 g6 X9 d" q& S1 Z微月抬起頭，眼梢輕揚，窗欞外的陽光正好灑在她臉上，讓她向陽的臉頰蒙上一層金色的光澤。而顯得另一邊側臉有些看不清輪廓。

! f& {2 i& Y1 m  ?$ k; @& U% }看著她，白姨娘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完全不了解這個女兒，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5 Y+ j. s4 F( t& D3 h: }: [5 Q9 b3 Y6 W“娘，他對我還算不錯，您放心。”微月淺色的眼眸在斑駁的碎光下，如流光溢彩的琉璃。

“我給你的那些產業，他知否？”白姨娘問道。

% l) Z6 i& v2 }  [$ j0 {# c5 j“這是娘給我的東西，沒必要讓他知道。”微月笑道，然後又問，“娘，這些是您一生積蓄了，怎麼能全給了女兒呢？”

白姨娘輕笑，“這本來就是要留給你的東西，我自己的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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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張了張口，想來白姨娘是不止有這些產業了，須臾，她才道，“謝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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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之間何須說這個。”白姨娘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5 `$ j. h/ y+ @/ |“對了，娘，吉祥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婚配了呢？”微月問道。

“若是把吉祥許配出去，誰在你身邊服侍著？”白姨娘挑了挑眉。似乎不太贊成。

5 c. z, o# j2 a4 P( k: _* W$ |“吉祥嫁出去了也一樣能幫我做事啊。”微月道。

0 v3 F: R+ J  `; Z4 e5 W“你是想讓吉祥在外面幫你做事？你……打算將開店的事交給吉祥？”白姨娘問。

“吉祥是娘您一手調教出來的，且也對我一心，除了她，我不知道誰能幫我。”微月何嘗捨得讓吉祥離開，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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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店的事情如今還一點準備都沒有，只是空有想法，不必急著讓吉祥出去，你三舅父五月就會下廣州，到時候讓他來替你安排開店的事情，你看如何？”白姨娘不舍得微月身邊沒有個貼心人，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說服三哥答應下來了。

微月臉上浮起喜色。“那當然好，有三舅父幫忙，我還有什麼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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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笑了笑，“不管是誰，最能相信的人都是自己。”

微月笑著，這個道理她怎麼會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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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0 @+ u& P, B從馥院出來，微月心情是一種麻麻的沉重，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方家其實一點也不安全，她還傻乎乎地以為只要自己不出風頭，在方家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可如今看來，方家根本就還存在一個巨大的隱形炸彈，隨時能將她炸得粉身碎骨。

6 N3 T/ c; _, ^“小姐，您沒事吧。”吉祥擔憂看著微月似乎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她從來沒見過小姐的臉色如此蒼白過。

微月呼了一口氣，聲音低低的，“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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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裡，微月獨自一人呆坐在軟榻上，吉祥和荔珠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 E" {$ t7 Z  L* X) i微月閉上眼，努力回想著洞房那夜的記憶，可是，一片空白……那根本不是她親身發生的事情，又怎麼會有記憶呢？

如果洞房那天潘微月是他殺的，為什麼沒有人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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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N$ }8 \% t可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她是自殺的？

1 @5 s! N4 W( m微月突然急喘一聲，提聲叫道，“荔珠！”
  Z+ [, Y& p! z5 H% M7 X, N
5 P; n: y: ?" ]* ?2 J4 P+ y在門外的荔珠嚇了一跳，以為微月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推門進來，連吉祥也是一臉擔憂跟了進來。

微月站了起來，目光明亮，透出幾分森寒的凜冽，“我嫁到方家的那天，也就是洞房那天，你在月滿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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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E4 h" X8 U* o! G! O: w$ P( c“那日奴婢一直月滿樓服侍著的。”荔珠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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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深吸一口氣，“那麼，那天晚上。有誰來過我的房間？只有十一少嗎？”

* D) _3 R- _+ ]; Y+ r3 D5 ^荔珠道，“沒有人進來啊，十一少送了賓客，回房的時候，少奶奶您已經……已經……昏迷不醒了。”

9 ^8 g3 u: x7 ?0 U微月秀眉緊蹙，那麼，就是在方十一回房之前，有人進過房間？“十一少沒來之前呢？沒人來找過我嗎？你們幾個丫環都在哪裡？難道沒在房間裡陪著我嗎？”

荔珠道，“本來奴婢和如玉都在屋裡服侍您的，可是少奶奶把我們都打發出去了，後來湘珠姐姐找我們到前院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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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提聲叫道，“湘珠？也就是說，你和如玉曾經有一段時間不在月滿樓？”

荔珠有些緊張，以為微月是要怪責自己，“少奶奶，那時候奴婢們守在門外，因為沒什麼事兒，湘珠姐姐說是人手不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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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沒事的，我就問問。”微月扯了扯嘴角，對荔珠道。
% @2 M6 ~) \; l) w. r/ n
$ M: M/ U, E# W# C只是她臉色卻不如語氣輕松，目光也是一片凝重，她很肯定，在荔珠和如玉被支使開的時候，就是潘微月遇害的時候，湘珠……肯定脫離不了干係。

但，湘珠不是潘微華的丫環嗎？潘微華斷不會費盡心思將她帶進方家，就是為了殺她吧？在後來和潘微華的接觸中，她能確定，這事和潘微華一點關係都沒有！

) f+ F+ @% a1 W那麼，會是誰？誰能收買了湘珠？

不能打草驚蛇，一定要冷靜，對方在暗處，她根本無法做出正確的防備，只能步步為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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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b- M7 q. m' K% }不過，既然知道湘珠有嫌疑，這是一個很好的線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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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勾唇冷笑，森然的目光穿過窗欞，看著窗外籠罩在淡金色陽光下的花草，第一次，她想要好好地去看清楚方家每個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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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要爭取要立威

微月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很快又笑得純真燦爛，吉祥看在眼裡，也不知是該松一口氣，還是更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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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p, ^- D4 S  X2 ^小姐從來不瞞著她任何事情的，可今天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在白姨娘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姐不願意說出來的，約是太嚴重的大事了吧。

微月自是看出了吉祥的擔心，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讓吉祥不必想太多，她剛才只是有些事情沒想清楚，如今想清楚了，所以心情也就豁然開朗了。

0 d. o& {8 g7 Q1 I- u2 F吉祥低頭應是。

“走吧，去看看十六妹，總覺得她今日有些不對勁。”微月笑道，已經輕快地穿過門廊，往潘微苗的房間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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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 B8 y1 ]+ D# Q1 i卻是不在屋裡，連貼身丫環也沒有帶在身邊，十六妹會去了哪裡？

問了她屋裡的丫環，也是不知其所蹤，微月想起剛才在上房時十六妹蒼白的臉色。心中有些疑惑。

2 W$ s, ^. S/ ]1 n不過她的疑慮並沒有持續太久便被打斷了，原來是潘家大少奶奶潘崔氏使人過來請她過去吃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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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也想打聽一些事情，便讓吉祥帶著幾樣手信，來到潘崔氏的院子。

潘家有三位少奶奶，二少爺陪著二少奶奶回娘家了，三少爺為了想要考取功名，一直不願意娶妻，四位少爺中，只有大少爺潘煒群是潘梁氏所出，不過潘老爺將幾個庶出的兒子都過到妻子名下，所以嫡出的便有四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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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崔氏生了兩個女兒，因為一直沒有兒子，潘梁氏一直往兒子屋裡送丫環，卻沒有一個能懷孕的，三少奶奶潘鄭氏如今懷有身孕，因為是第一胎，所以凡事都是小心翼翼，十分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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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並不了解這幾位少奶奶的脾性，估摸著她們與自己以前也不親厚。

2 N8 J3 ]5 i% b  T' p) L% Z& ^$ w所以當潘崔氏以熱烈歡迎似的態度將她迎進屋裡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怔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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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I/ Z! ~, H# T! G潘崔氏看起來是個很爽快的人，聲音清脆，說起話來世劈里啪啦大段大段的，微月連插嘴的空隙都沒有。

' y) v3 }& R7 W! s( V8 L“本來就打算到方家探你的了，倒沒想你回娘家來小住，這樣也好，我們姑嫂也許久沒在一起吃茶果聊閑話了，再這樣下去什麼感情都要淡了，怎樣，回家裡的感覺如何呢？”潘崔氏拉著微月的手，笑得很親切。

: x# ^8 v- R9 J$ N微月乾笑著，覺得這個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太圓滑世故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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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q& L' I$ B: C; q& e“很好啊。”她態度有所保留，對於潘家的每個人，她都必須小心對待，不可粗心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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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都嫁人了，怎麼還是這樣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這麼容易害羞，你這樣可不行，方家那是什麼地方，你得學會強勢些。”潘崔氏好像很擔心微月會在方家吃虧似的，大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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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 O- J2 P. J4 H3 R; P潘鄭氏在旁邊掩嘴笑著，聲音輕柔，“大少奶奶，這你可就不懂了，說不定十一少就喜歡七妹這樣的小鳥依人呢。”

“你以為我不懂這個理嗎？”潘崔氏嗔了潘鄭氏一眼，拉著微月的手道，“凡事都要適當。你才嫁給十一少沒多久，必是有許多事情都不明白的，大嫂跟你說，這夫妻之道嘛，有張有弛，該軟弱的時候軟弱，但該強勢的時候，就不能退一步，你在十一少面前就要溫柔柔弱，可在妯娌面前，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你才是正經的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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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聽得有些大汗，連聲應是，她已經明顯感覺到潘崔氏想要拉攏她的意圖，這般向著她說話，又傳教她為妻之道，難道不是在示好？

& G' S8 l- t: ~$ p% Q& v6 W2 w0 r“敢情這是大少奶奶的心得？”潘鄭氏笑著問，隱隱間似有火光在這兩位妯娌之間閃現。

“四少奶奶多想了，潘家和方家哪能相比。”潘崔氏笑著對潘鄭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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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也不是，大少奶奶對我們妯娌之間可都是禮讓三分的。”潘鄭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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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崔氏撿了一塊桂花糕放到潘鄭氏面前的小碗里，“真應該堵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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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鄭氏笑著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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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怯怯問道，“難道要想家姐一樣厲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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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崔氏臉上閃過一抹嘲諷的笑，很快，稍縱即逝，“大小姐為人就是太強勢了，十一少又不是高攀了她，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也不知是要做給誰看，十一少忍了她這麼些年。估計也是不想和潘家斷了交情，你可不能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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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鄭氏眼底有不以為然的笑意，當初潘微華在世的時候，她崔氏可不是這樣的態度，不過她還是附言道，“大少奶奶這話說得在理，七妹，女子當以夫為天，只有丈夫好了自己才會好，那麼強出頭作甚呢？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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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1 D$ n: @( Z: T) ^微月乖順笑著，“我一定會謹記兩位嫂子的金玉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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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D$ C# }& X“我看七妹就做得很好了，十一少肯定非常喜歡你這樣的溫柔聽話。”潘崔氏笑得曖昧，還對微月眨了眨眼。

/ h) c6 g1 X2 U2 y% E3 x微月很嬌羞地低頭不語。

' N, X5 m1 u' P# k0 D' V. }1 J潘鄭氏笑了笑，“大少奶奶可把咱們七妹說得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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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說了。”潘崔氏道，“七妹，你是方家的少奶奶，那韶州捐善款的事情也應該聽說了吧，今年可是你來主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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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 s, z& V) x2 t微月怔了怔，這話題轉得還真快，這才是兩位少奶奶找她的重點吧？“有聽說過，不過現在家裡做主都是大少奶奶。”

; ~8 V2 X- K+ p8 X9 ~' e% T4 u“你的意思，是可能主持這次捐款的。會是方家的大少奶奶？”潘鄭氏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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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v1 h' w- l1 H' g% V潘崔氏馬上哼了一聲，“她？夠資格嗎？”

# K' F, |6 `( Q* E3 A4 l9 R  s“這可難說了，方家大少爺怎麼說也有個官位在身，就算是閑差，但也比好些人要有資格了。”潘鄭氏睨了她一眼，淡淡道。

% a5 J2 w' c9 Q' b  @1 g5 R- J2 w“她主持得來嗎？不就是看著七妹好欺負，把方家的大權霸占著，以前大小姐在的時候，她還不是鵪鶉一樣，不就是個窮酸出身的，也能替廣州的夫人小姐們做主了？”潘鄭氏不知為什麼突然來了氣。連話也變得刻薄。

' \) P$ z0 x5 d% W' p“是呢，方家是十三行之首，由方家帶頭別人都是服氣的，可讓方陳氏來主持，只怕許多人都不願意，七妹，這主持，應該由你來做。”潘鄭氏道。

微月急忙擺手推托，“不行不行的，我什麼都不懂，怎麼能擔此大任。”

0 S: Z3 k! v7 x5 i4 D“你擔心什麼，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和四少奶奶必會從中協助你的，最主要是你要拿回這個面子，不能讓方陳氏落了你的臉面。”潘崔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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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流光在微月淺色的眸中流淌而過，潘家兩位少奶奶如此執著這個捐款的主持之位，只怕不是為了面子那麼簡單吧？她不會忘記在現代某些慈善機構總利用這種捐款的機會暗中抽油水，難道換了個年代，這種抽油水的現象就不會發生？

“七妹，這機會你可不能放過，這是你在廣州商行內眷中立威的機會，別總被人笑話了。”潘鄭氏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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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2 o1 \7 g; o  O0 F' f“我會努力的。”立威嗎？她恨不得誰也別認識她，怎麼可能會去強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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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四嫂子說的有理，何況，這其中好處也是很多的，你沒接觸過是不知道，等你接觸了，就明白我說的了。”潘崔氏壓低聲音，十分神秘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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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貓膩！微月好笑地想著，她雖不是什麼善心人士，對貪污善款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不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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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現得十分驚訝和好奇，一個勁兒地問什麼好處，兩位少奶奶只是笑著不語，說以後自然知道，前提是要微月是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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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0 y7 W* \7 P微月很堅定說自己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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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3 n/ P' U& k* }! q+ w接著，她們又拉著微月聊了一些其他廣州有名的商行家裡的八卦，說這些人多數都是看不起微月的。要微月一定要爭氣，為自己拿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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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很激動地答應下來。

: \* Z" k1 k$ [& d中午，微月被強留在潘崔氏院里吃飯了，她推托不了，又有潘鄭氏一旁勸說，只好和她們吃了午飯，才借口要午睡回了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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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去沒多久，潘微苗也回來了，一見到微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撕裂了午後的安靜，聲音哽咽凄涼，“七姐姐，我求求您，千萬別讓我嫁到方家，我這輩子做牛做馬都感激你，我求你，我求你，我不要給十一少做妾，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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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j  \8 r" _- ?0 |. H5 G微月愣了一下，看到潘微苗淚流滿面，兩隻眼睛腫得如核桃般，心中微凜，“發生什麼事情了？起來說話？”

潘微苗卻不肯起來，只是緊緊抓住微月的衣袖，“七姐姐若是不肯答應我，我便長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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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c: v. B% c& ]7 S“嫁給十一少讓你如此痛苦？”微月詫異看著她，難道方十一不是夫婿最佳人選？

( N9 B$ p7 q, }1 N潘微苗淚如泉涌，拼命搖頭，“我絕不能成為十一少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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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為他人妾室？”微月有些明白了，原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想潘微卿那麼沒氣節，成了方十一的小妾，難道比嫁給平凡人家的正室還好麼？

( n- s9 f  H4 d% B' ^- G“我……我誰也不嫁！”潘微苗哭著道。

微月嘆了一聲，“你先起來說話吧，方十一不會納你為妾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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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0 E2 J* Q- q1 t潘微苗驚疑不定看著微月，“真的嗎？”

1 N- ]3 q' M! C8 U' m$ [) z“真的。”微月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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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不是五姐姐就可以了。”潘微苗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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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g) u7 g; W( r# ?微月眼睛閃過一抹銳利的光，“你剛剛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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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威脅

* }2 \4 z9 @# Z/ d6 B7 [5 D( X對於潘微苗，微月心中談不上有多少的親情。但每次她到潘家來，這十六妹都是真心待她，至少在她看來是如此，十六並不像別的姐妹，對她抱有什麼嫉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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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a1 {. s( p* X但打抱不平也不是微月的愛好，但這件事偏偏和自己有點關係，袖手旁觀，似乎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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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H2 y  l& }$ |* J. T潘微苗聽到微月的問話，低著頭哭得更加凄涼。

嚶嚶泣泣的聲音，聽得微月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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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T: S* J6 X$ ]) o“是不是五姐姐跟你說了什麼？”微月問道，遞了絹帕過去給她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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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 q0 }  V5 z6 L5 J7 ]; H' I潘微苗接過，哽咽道，“不關五姐姐的事，是我不想……”

8 I6 j, |( j3 m& D8 L% J“那你方才去了哪裡？我去找你，你也不在屋裡，連秋玉也沒帶上。”秋玉是潘微苗的貼身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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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顧著哭泣的潘微苗此時也沒有發覺微月語氣上的變化，這樣言語果斷犀利的微月，是不曾在潘家的人面前顯露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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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1 }, e3 B8 {, L# p6 b潘微苗低泣著，道，“七姐姐，五姐姐比我更加適合方家。你記得要跟父親說，不要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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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決定豈是我能左右的。”微月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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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T& U+ N. j% `$ n! z3 H潘微苗愣住了，抬頭驚恐看著她，“可是你剛才分明說過……十一少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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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J) {. s3 m! \; u0 i微月嘆了一聲，“坐下說話吧！”

潘微苗顫驚看著微月，這時才覺得這位七姐姐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但她又一時說不出哪裡不同。

微月斂了臉色，輕聲問道，“你又何必瞞我，早上在上房我已經看得一清二楚，十六妹，是不是五姐姐威脅你了？”

6 u7 K4 S1 I9 p  B潘微苗搖了搖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是我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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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r; @& p5 n0 o7 d微月瞇起眼眸，沉默了一會兒，才柔聲抱怨道，“剛剛是不是去五姐姐那裡了？把我丟在這裡，我很無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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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F# s  X. s. n8 r“是五姐姐使人叫我過去的，我……”潘微苗急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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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8 L- q& e% j' z" \“果然是五姐姐麼？”微月哼了一聲，拉住潘微苗的手，“五姐姐以為威脅你不許嫁給方十一，難道她自己就可以嗎？”

“七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忘記自己嫁到方家是托誰的福，忘記自己的責任了麼？”潘微卿的身影出現在廳外，臉色沉郁，目光冷冽。

- Q$ @. G2 M) g$ C潘微卿的出現，讓屋裡每個人都愣了一下，特別是吉祥和荔珠。臉色難看得很。

/ ~" u  k, W0 D+ o6 w2 b“五姐姐來了，竟沒有一個人來通報一聲。”微月揚唇一笑，回頭看了吉祥一眼。

0 O1 y9 N7 H$ P( z. W2 Q# L定是潘微卿讓守門的婆子不必通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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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 j8 B' b“自家姐妹，何必如此拘禮。”潘微卿走了進來，似笑非笑看著潘微苗，“十六妹在和七妹訴什麼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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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G2 ?. e! u+ I* }潘微苗臉色一白，急忙道，“我沒有。”

- m0 ~" s6 ]$ D+ F. d8 z: h“不知道五姐姐找我又有什麼事？”微月依舊坐著，手托著下巴沒有站起來相迎，既然潘微卿自己也說了，自家姐妹無需拘禮，她自然懶得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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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自己在微月對面坐了下來，笑盈盈地看著她，“七妹不想我到方家陪你嗎？”

微月笑道，“和五姐姐相比，我更喜歡十六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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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B- k4 ]$ O. r; `潘微卿臉色變了變，“你真以為十六妹更適合？你覺得父親會同意嗎？”

“父親不是說讓我決定嗎？”微月歪著頭，很天真地問道。

+ c/ W/ I9 s% x5 b% c" Q$ c; N潘微苗緊張看著微月，“七姐姐，你剛剛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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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要看十六妹願不願意，不是麼？”潘微卿冷聲打斷潘微苗的話。冷冷盯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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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害怕地瑟縮一下，道，“十六妹為什麼不願意？”

潘微卿冷笑，“那就要問十六妹了。”

5 b3 k0 m* o, Z& _潘微苗緊咬著唇，肩膀輕輕顫抖著。

2 i3 i' E  G1 F# G8 F* Y微月有些心軟，這樣逼著潘微苗似乎有些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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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姐，不管十六妹願意否，你都不可能嫁到方家的，你這樣處心積慮有什麼用？你還威脅自己的妹妹，太過分了。”微月怯聲叫著，很不滿很委屈看著潘微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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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4 |2 L5 U. g$ v! u$ J如果不是不想這麼快撕破臉，她絕對沒這個閑情和潘微卿在這裡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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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終於維持不住那溫和的表面，“潘微月，你如今是烏鴉爬上枝頭以為自己是鳳凰了是吧？當初家姐讓你嫁到方家，也只是想利用你為潘家做事，你有那個能力嗎？你明知自己一無是處，竟然還霸著方家的位置不放，你以為父親會允許你這樣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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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霸著不放。”微月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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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I/ z) f4 l- }3 a! D“你就是不願意十一少納妾是嗎？”潘微卿冷笑問著。

如果這輩子她都只能是方十一的妻子，她當然不想方十一納妾，即使她不愛他。

( C, A7 K, f7 T“我一切都聽十一少的。”微月道。

“看來你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即使你嫁給十一少，你一切還得聽父親的。”潘微卿哪裡會將微月放在眼裡，她如今只當自己不能嫁給方十一，全是潘微月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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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五姐姐自幼熟讀女戒，難道不知女子出嫁之後理應從夫嗎？”微月抓了抓頭，呵呵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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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n2 X; f& J9 S. A& S; Y潘微卿眼角抽了一下，“好！好得很！七妹不過嫁到方家數月，不僅學會陽奉陰違，也變得尖牙利嘴了。懂得反駁自己的姐姐了。”

6 w6 t$ `6 s" A5 u“不敢！”微月低下頭，卑微得很。

- w4 q8 W4 ?5 F7 H: S8 T& F4 c“你現在還有不敢的？”潘微卿冷笑，不知想起什麼，突然又軟下口氣，“七妹，你別以為我想著進方家只是為了自己，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性子向來軟弱，以前是有家姐護著你，可現在家姐不在了，你需要有人在旁邊指點啊，我也知道，你自幼和十六妹同個院子，感情是深厚了一些，可十六妹適合去方家嗎？你自己也該掂量掂量的。”

# n  v* x3 e5 k. w! X6 H“五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但納妾之事，我真的不能做主，一切都要十一少自己的意願。”微月心里冷笑，聲音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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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放心，只要你照著父親的話去做，自然會事成。”潘微卿以為微月已經知怕了，冷凝的臉也泛開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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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n5 i2 y5 Y微月不想再多說了，這個潘微卿真以為凡事都掌握在手中。真把方家的人當傻子了，“一切由父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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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5 K8 l, r- A/ }4 T% j: A0 p: K潘微卿滿意地笑了，安慰了微月幾句，說些將來一定會在方家護著她之類的話，好像方家少奶奶就要換成是她了一樣。

' A5 j  ?5 \" m5 u  @' _6 G0 v微月只是笑著點頭，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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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以高昂自信的姿態離開了茶廳，潘微苗重重地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微月。

待潘微卿離開之後，微月看著潘微苗，也不想再逼問她原因了，有些事情當事人不想講。她也不好多問，反正事不關已，她高高掛起也無所謂，“十六妹，你哭得眼睛都紅了，回去梳洗，休息一下吧，免得一會兒被別人見到了，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情呢。”

- w+ i) G! \; V- k2 V2 Q/ ?% u8 Q潘微苗咬了咬唇，“七姐姐，我謝謝你。”

8 N5 d. O: g& {# K微月眨了眨眼，笑道，“謝我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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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房間了。”潘微苗吸了吸鼻子，對微月是真心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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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c( H+ w" H屋裡有一盞茶時間的靜默，吉祥給微月續了杯熱茶，荔珠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道，“守門的那兩個婆子，方才五小姐說不必通報，便真的不敢來通報了。”

微月勾唇冷笑，淡眸射出冷冽的光，“只怕這院子裡的，都是她潘微卿的人。”

“小姐，五小姐若是真的進了方家，只怕您便無立足之地了。”吉祥皺眉道，這個潘家五小姐實在是太多心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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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少奶奶，您一定不能答應。”荔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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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分寸。”微月淡聲道，她現在倒是有些明白方十一為什麼不要再納潘家女兒為妾了，別說方十一不願意，她也絕不會讓潘微卿進門的。

! J$ L, L" I# {& u. J- ?沒理由找那麼一個白眼狼放自己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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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倒是覺得，十六小姐似乎有什麼把柄在五小姐手中。”吉祥低聲道。

3 _9 {0 S0 i' p5 R/ Q. |“這很明顯，”微月道，“但既然人家不願讓我們知道，就不必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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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倒覺得，十六小姐指不定是心有所屬了。”荔珠在微月起身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無意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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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頓了一下。笑著道，“荔珠可能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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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 P2 D& @1 [1 S+ ?$ [5 C& Q8 ]1 z“那會是誰？直接跟潘老爺說了便是，也不必擔心會被嫁到方家的。”吉祥道。

“說不定，這就是潘微卿拿住十六妹的把柄了。”微月笑得有些莫測。

吉祥和荔珠對視一眼，突然覺得，在潘家的生活，比在方家還令人覺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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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回到房間後，打算小寐一會兒，交代吉祥她們，“這裡不比月滿樓，你們說話做事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凡事要小心，這裡眼線多著呢。”

5 S8 S& G; ^0 P' r+ F: i她就不相信只有潘微卿一個人懂得安放眼線，那潘崔氏和潘鄭氏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潘老爺也參上一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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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微月這點想法是有點誤會潘老爺了，他自認為能夠將微月掌握在手裡，也自信認為微月是不敢逆他的意，所以根本不屑安放眼線在微月身邊。

吉祥和荔珠答應著，服侍微月上床之後，才輕手輕腳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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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是過了半個時辰，微月突然被叫醒，原來是潘老爺使人來傳她到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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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1 e, n微月心中一頓，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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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越秀山上

　　潘老爺臉色不怎麼好看地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微月的目光充滿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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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少去哪裡了？”他沉聲問著，額頭青筋隱隱。

* u' A2 U$ c# q" A% ?　　白姨娘在一旁，神色輕鬆，嘴角吟著一抹笑。

2 R* s) G; u) W0 S) D# K' L  f' r　　微月輕柔的聲音緩緩傳起，“浙江。”

　　“去作甚？什麼時候去的？”潘老爺的聲音多了幾分的怒意。

  G$ E: i% C7 N9 Z. `0 K# o　　“昨日啟程，他沒跟我提過去做什麼。”微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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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老爺拍桌，“昨日為何不說？為何不問他去浙江作甚？”

　　真是好笑了，難道連方十一每天上幾次廁所吃多少飯也要跟他彙報嗎？微月在心裏冷笑，臉上卻十分委屈，“父親昨日又不曾問我，我如何知道原來你想知道十一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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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4 f, x" p( }2 D) c- l( q' G8 e　　潘老爺生生被堵住了話，怒道，“我不問難道你不會說嗎？我讓你去方家是幹嗎的？”

9 c9 u4 e" Y  K- X- A/ \: G　　微月睜著一雙很純真的大眼，好奇地看著潘老爺，“父親要我去方家作甚？難道不是嫁給十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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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c+ [( ]1 M7 A; _2 i　　白姨娘輕笑出聲，惹來潘老爺的怒視，她無所謂地繼續笑著。

; f9 }  h! O2 k1 Q& S( ^3 K! V　　潘老爺臉上的怒意透著無奈，轉頭再看向微月，“可有聽過他是要去浙江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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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月道，“只聽他提過是去寧波，其他的並沒有跟我說。”

& ~  t4 `/ P  Q8 c% W$ h　　“他凡事都還瞞著你？”潘老爺皺眉。難道方十一對微月也有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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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y6 x, D  @) j　　“大概十一少覺得生意上的事情與我說了，我也是不懂的，所以便不多提。”微月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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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  O2 Z9 y+ _　　潘老爺沉吟片刻，大概也是如此了，“罷了，他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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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O9 t2 w' o# e2 k8 n1 a7 H: R9 M　　“也要一個多月的。”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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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G* ]6 M5 }1 `　　白姨娘輕聲道，“老爺，你問微月這些，她又未必會清楚，而且十一少不過就是出趟門，你這麼緊張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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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o3 M- h8 g4 e$ N　　潘老爺看了她一眼，道，“方十一狡猾心事多，不妨著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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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 ]; r9 j4 Z9 ~: A  O　　白姨娘低笑，“他再怎麼狡猾，也是鬥不過你的。”

& Q: v- K  d, B- p1 c　　顯然這句奉承的話對潘老爺很受用，他緊繃的臉馬上緩了下來，笑著道，“去準備一下，我們到南海一趟，要後天才能回來。”

　　白姨娘挑了挑眉，並不怎麼願意，“難道是要去丹灶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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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只是去應酬幾番。”潘老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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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姨娘低估，“那也不必今日起程，還要在南海過夜麼？”

- C2 a0 q  r* E　　潘老爺有些惱怒了，他本是想借著到丹灶給一位世交恭賀他兒子小登科之喜。再帶她到三水去欣賞蓮池，哪知這女人竟如此不知好歹，偏生他又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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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月笑盈盈地看著白姨娘將潘老爺的情緒拿捏在手中，心中實在是相當佩服，作為一個女人，應當像白姨娘，對愛情不強求，卻又知道如何去牢牢抓住所愛之人的心，不因此驕縱自傲，反而時不時讓對方覺得需要保護和依賴……

9 R* {3 q" u; v4 j4 i# H7 i) o! J　　這大概是那位驕矜高傲的潘梁氏永遠學不來的心思吧。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這就去準備。”白姨娘拍了拍他胸口，聲音嬌柔柔地道。

& R5 ?; ^  K; Y　　潘老爺哼了一聲，撇開頭不看她。

! X' d3 ?6 j1 D* M　　白姨娘掩嘴笑著，嗔了也在偷笑的微月一眼，“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0 L- s5 h& o5 C- J. Z　　“那女兒就不打攪父親和娘了。”微月對白姨娘擠擠眼，笑得很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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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潘老爺便帶著白姨娘往南海去了，他們這一走，把潘梁氏氣得把屋裏的茶壺杯子都摔了個稀巴爛。恨不得撕爛了白姨娘。

　　摔東西並不能解恨，她想起白姨娘的女兒還在潘家，便帶著一群丫頭婆子氣洶洶地來到微月的院子，想把氣出在微月身上，卻因為怒火攻心找不出理由來撒氣，只是說了微月不孝，要替潘老爺教訓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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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T, B9 F( l　　吉祥和荔珠擋在微月前面，吉祥冷冷地道，“潘夫人，打人之前還請您三思。”

5 Z% w: d+ s) B9 F" E　　“潘夫人，請您記住，這是我們方家的少奶奶。”荔珠也冷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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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0 ?9 [7 O/ ]0 H& W5 o3 q0 U5 k　　潘梁氏氣得臉都要歪了，“兩個賤奴才，難道我教訓個不孝女兒都要經過你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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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h9 K* {1 |5 \5 X) [　　“不知我們少奶奶哪裡不孝？還請說個原由，若夫人只是想出氣，潘家的女兒多的是，我們少奶奶還輪不上您來教訓。”以前那個怕事的荔珠也只不過在人前做個樣子，如今她既已經全心服侍微月，自然要全力護著主子。

) I1 ]- [5 I: g: q! e　　“你……”潘梁氏手指指向荔珠，微微顫抖著，看來真的是氣得不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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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P$ a9 l' u! ]5 W, Z# l+ H　　“別說潘夫人您無原無故要責打我們少奶奶方家不會善罷甘休，就是潘老爺和白姨娘知道了，也絕對不會……”吉祥開口，卻被潘梁氏尖聲打斷。

3 z; e+ u7 s0 p. Q- W9 e+ j/ q　　“那個賤人敢對我如何？”潘梁氏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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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月冷眼看著眼前這個被妒意沖昏了理智的女人，只覺得她可笑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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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f2 n& x  s　　潘梁氏在微月這裏又叫又罵跳腳了好一會兒，潘微卿聽到消息急忙趕來，費了許多口水才把潘梁氏勸了。

　　臨走前，潘微卿回頭若有所思看了微月一眼，才急忙跟了上去安撫潘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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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6 @5 [0 M* p  D3 x　　“小姐。您沒事吧。”潘梁氏一走，吉祥急忙問著微月。

　　微月笑道，“你們兩個擋在我前面，她們要近我身都難，又怎麼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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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1 V/ f  k. b7 N+ f　　荔珠道，“這潘夫人真是好沒道理，少奶奶哪來的不孝？她連一個理由都沒編出來就來打人，還真是不把方家放眼裏了。”

　　“她不是不把方家放在眼裏，是她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兒，她心中肯定還忌憚著方家和潘老頭子的，不然剛剛她就不會只是又叫又罵了。”微月托著下巴，慢悠悠說著。

　　“小姐，不如明日一早回方家吧，白姨娘和潘老爺又不在，奴婢怕那潘夫人還會找你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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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5 X6 m2 }5 h　　吉祥道。

　　荔珠表示贊同，“吉祥說的是，少奶奶，咱們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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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回！”微月堅定叫道，她偏要讓那潘梁氏繼續添堵，“你們也說了，我是方家的少奶奶，要是潘夫人打了我，就是打了方家的臉面。到時候她肯定無法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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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這是打算和潘夫人對上了？”吉祥好笑問道。

1 p- e, D2 a0 m& U, x　　“總不能一直忍讓的。”來到這個世界，想進一步多難啊，她還要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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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微月沒有一大清早去給潘梁氏問安，按照俗例，出閣的女兒回了娘家，吃過早飯再去請安也是合情合理的。

3 J! n0 L* O* A. U' t; }　　去問安的時候，那潘梁氏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經過潘微卿的勸說，也不再對她喊打喊罵了。

　　潘微卿坐在潘梁氏身邊，正在給她捶背。微月臨離開前，與她對上一眼，那眼神可真是充滿了譴責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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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月一轉身便將潘微卿眼底的意思拋到爪哇國了。

; m4 ~# S/ ]; j4 ]) q8 W　　回到房間沒多久，潘微苗便找上門了，這小妮子昨天還哭哭啼啼好不淒涼，今天已經是神清氣爽，笑容滿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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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姐，我們去越秀山好不好？今天天氣挺涼爽的，是山上最好呢。”潘微苗一進門便拉著微月叫著。

　　“越秀山？”微月眼色一動，想起本尊似乎就挺喜歡去那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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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W# j/ d  L　　“是啊，七以前不是去過嗎？我都沒去過呢。”潘微苗拉著微月的袖子，撒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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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p, a4 l! ?, t4 G, @　　也許，去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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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潘微苗帶著秋玉，她帶著吉祥和荔珠，往越秀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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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O8 n" f) F　　越秀山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在前世，她也和家人或者來踏青，五層樓一直都是越秀山的象徵，她以為隔了這麼多年，這裏一定有所變化，但，當她踏上越秀上的時候，心尖猛然一縮，那種麻麻的痛和震撼幾乎讓她窒息。

3 {* J+ H& V8 G7 f' ]) Z　　沿著山路兩邊是木棉樹，木棉花是廣州的市花，作為廣州人都知道它的花開花落，在現代，這個南方特有的樹種與越秀層樓構成了這座城市無可替代的符號圖景。

) V+ G* {! P1 j9 c　　而在橫亙了兩百五十幾年的越秀山上，挺拔的木棉樹錯落遍佈山間，此外還有細葉榕，鳳凰木，紫荊樹等各式樹木，根深葉茂，層層落落，混交成林，偶爾山風吹來。靜靜的山林便舒卷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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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姐，看，鎮海樓到了。”潘微苗走的氣喘連連，好不容易上了山頂，她終於歡呼出聲。

+ X* V, w; d. i+ I/ ?　　微月的喉嚨卻仿佛塞了棉花，梗塞著難受，眼前的鎮海樓，如此熟悉，而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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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 a1 \  \! k, w　　這座紅牆碧瓦的五層樓靜靜矗立於蒼翠的綠樹中，俯瞰遠近山壑，它一直都是廣州的標誌，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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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中，這座有六百年歷史的五層樓有著厚重斑駁的高牆，那是一種經磨力劫以後偉岸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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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f+ \0 |, P) @* @　　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牽著老爸的手，來到這座後來改成廣州博物館的鎮海樓前那種雀躍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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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廣州在接下來的兩百多年經歷了太多的變幻和劫難，而這越秀山和五層樓一切仍如往昔，層樓不動，草木依然。

& E$ i' T5 |2 f; [& B. A　　原來，一切都在原點，改變的只有她。

　　潘微苗拉著微月的手想要進鎮海樓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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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g& I1 Q3 ^& e* ^% l/ o　　微月心中有一種近鄉情怯的苦澀，便讓她帶著自己的丫環先進去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前世啊，說不震撼不傷心那是騙人的。

, O( \6 v! e! b/ |　　“我們走走吧。”她收斂了心情，對吉祥和荔珠說著，走上鎮海樓的倚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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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兩邊的城牆橫跨越秀山，鎮海層樓就在城牆的制高點，這是明朝洪武年間的城樓，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擴建的原因，這裏卻是沒有重兵把守，這五層樓似乎成了一個景點，數裏之外的珠江蜿蜒直流，這個時候的珠江，要比現代的那時候的寬好幾倍呢。

　　“那不是阿月姑娘嗎？”倚欄另一邊，不知何時來了兩個儒生打扮的男子，兩人都有三四十歲，應是結伴來賞景的。

　　微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們，可看他們驚喜的神色，看來是之前和本尊相熟的。

　　“阿月姑娘都有好幾個月不曾出現了，湯馬遜先生與我們打聽了你好幾次呢。”其中一名身著圓襟深藍色長衫的男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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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5 G$ D4 ^, Q7 D　　微月頓時石化了，湯馬遜？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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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偷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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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呆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兩人腦海裡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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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男子看到微月的表情。都有些錯愕，難道自己認錯人了？

吉祥給他們福了一禮，道，“不知兩位公子高名貴姓，只因我們家小姐頭上曾經受了傷，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才會認不得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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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恍然大悟，神情也放松下來，笑著道，那位灰色長衣的男子道，“在下敝姓孫，這幾個月不曾見過阿月姑娘再到詩社，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如今見到阿月姑娘平安無事，實在是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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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3 F& ^6 w% k( u“在下敝姓趙，哈哈，如今豈不是要與阿月姑娘重新認識了？”身穿圓襟深藍色長衫的男子哈哈一笑。

微月淡淡一笑，向他們福了一禮，“孫公子，趙公子。”

那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又笑開了。趙公子道，“阿月姑娘不僅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連性情也變了不少，不過相信阿月姑娘的才華定是不會減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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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不知道本尊在他們面前的性子又是怎樣的。

5 V+ K& }1 H# l, a3 C) r8 Q“二位方才提到的湯馬遜，他找我有事嗎？”她的態度有所保留，必須小心翼翼從他們的言語和神態中猜測以前潘微月和他們相處的方式。

“阿月姑娘連湯馬遜都忘記了，看來傷得很重。”趙公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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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c5 q' z7 E2 b* d- t微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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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公子道，“湯馬遜是羅馬來的傳教士，他經常到這里來的，不過這兩個月也來得少了。”

% W2 N7 Y0 m; E0 V+ G4 O( N聽到傳教士，微月皺了皺眉，心想本尊怎麼會認識了傳教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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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微月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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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公子和趙公子見微月態度冷淡，也有些悻悻然，其實他們二人本來與微月也不太熟悉，只是見微月平時穿著似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這次身邊還有兩個同樣不俗的丫環，想來身份應該不低，再加上他們也想多和湯馬遜親近，通過這個阿月姑娘肯定是沒問題，只是人家似乎並不怎麼理他們，他們也不好再叨擾，找了個借口，便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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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下樓去的背影，微月挑眉沉思。

吉祥和荔珠面面相覷，她們不曾見過未出閣前的微月。但從各種信息中得知，以前的微月是個十分嬌弱膽小的小姐，怎麼會到五層樓來認識什麼傳教士呢？

微月見她們起疑，忍不住笑道，“別說你們想不明白，我也是一頭霧水。”

5 r$ r$ L/ m" u+ d- y" N' ?“小姐，我看那兩個人言語中頗有巴結討好之意，想必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就是您以前也未必會與這種人有交情。”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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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 ]& X9 o  |( I微月低聲道，“我一個深閨中的女子，平時來此也不過是賞景，又怎會與這些人打交道呢？你們說是也不是？”

/ p5 r, r" r4 \1 @  I荔珠和吉祥會意點頭，“這個是自然。”

微月滿意地笑了笑，“雖然如此，但這兩個人也要打聽清楚，我看這城樓雖無重兵把守，但也有小兵在周圍行走，這兩人說不定在這裡是熟臉，去暗中打聽清楚，查查究竟是何方人士。”

鎮海樓到了清中后期已經是廣州的八景之一，北城牆早已經擴建。守城門的士兵也不在這裡駐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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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j: i' @+ Y; e+ P( E" S" q荔珠和吉祥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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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1 u6 ~1 `9 z- ?微月道，“我方才見五層樓後面有座涼亭，十六妹似乎就在那裡，過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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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打聽那兩個人，想知道本尊以前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這並不是她八卦，而是為了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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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鎮海樓，她們見到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兵坐在階梯口的木棉樹下打瞌睡，地上還放著一壺酒，微月看了吉祥一眼，領著荔珠往後頭走去。

吉祥放慢了腳步，來到那老兵周圍，揭開手中的竹籃，裡面糕點的甜膩味道彌漫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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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X" `% [; h9 h老兵的鼻子動了動，一雙充滿歲月痕跡的眼睛慢慢睜開。

% l! [5 w2 `5 t9 [9 X* s. q  h" n這後面是一座小園林，不經人工雕琢，一花一木都天然而生，在林中，有座竹亭，上面懸著斑駁的匾額，已經看不清寫什麼字了。

尚未走近，已經聽到若隱若現的似是潘微苗的聲音。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父親總有一天會發現的。”

“苗兒，我也不願拖累你，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是一道陌生的男子聲音，語氣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 i+ F9 o% y6 v( y" K% f# ?4 `: {“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我是那種貪圖富貴之人麼？父親要怪我便怪，就是把我趕出家門，我也願意和你一起。只是，我怕你會……”潘微苗聲音哽咽。

' U  i/ e0 G1 \: w4 J0 A“老爺自是不會饒了我們，我受點苦無所謂，可你不同，苗兒，我怎麼能讓你跟著我挨苦？”

6 W  n& D" O5 [+ V“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差點就要嫁到方家去，若不是五姐姐，只怕是……五姐姐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憑她手段，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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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對你如何了？苗兒，讓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多的苦我都願意承受的。”潘微苗低聲說著。

微月隱在樹叢之後，冷眼看著亭中相擁的身影，她竟然不知不覺被利用了。

6 H. d/ [- G' V# F8 o- ]什麼賞花賞景，其實就是想來會情郎，將她拉上，是想把她當擋箭牌嗎？如果往壞處想去，今日之事若被潘微卿知道了，自己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幫助妹妹偷男人？毀了潘家名聲？婦德不嚴？

8 S* w$ \2 y/ Q; ~: A1 I如果被人以為是她幫助潘微苗到這裡和男子相會，她以後在潘家方家都一點臉面都沒有了，肯定要被人看不起的。面子事小，被人借機陷害就不好了。

; l' K  q& s' k2 T" A. O1 \2 q考慮了一分鐘，覺得自己還是比較自私的，不願意冒這個險，一個女子要在這個年代站住腳多不容易，沒必要為了別人陷入未知的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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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真有情調，只是這越秀山上並不是什麼私人密地，如此不顧身份的舉止，怕要引人注意的。”她從樹叢中走了出來，不想佯裝什麼也沒看到，正好敲打敲打潘微苗。別隨便利用別人來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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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y8 x2 P, ?( U3 o. N亭中兩人聽到聲音，已經迅速分開，潘微苗臉色發白瞪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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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s3 `. G* H$ ~5 h7 F7 N# Z微月這時才看清那位年輕的男子，身穿舊深藍色衣裳，看得出穿了幾個年頭，洗得有些泛白，眉清目秀，樣子雖不出色，倒也有幾分陽剛英氣。

- i$ y: ]6 ~8 l“七姐姐……”潘微苗擋在那男子前面，低聲叫道。

* Z- T2 A0 O; U0 _0 q1 i( C( w“十六妹不願給十一少做妾，就是為了他麼？”微月在旁邊的長條石椅坐了下來，眉梢眼角似染了碎雪寒意，與潘微苗說話的語氣也不再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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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咬了咬唇，才重重點頭，“沒錯，我這輩子非君不嫁！”

微月輕笑，聲音清冷，“十六妹情比金堅，實在難得。”

“七小姐……”那男子驚疑看著微月，素來聽聞這位七小姐柔弱善良，應該不會將他們的事情揚出去吧。

“七姐姐，既然你已經知道此事，應該不會再要我嫁給方十一的對不對？”潘微苗希翼看著微月。

. t* q& L' e$ @& L* R. t7 C! f微月淡笑，“當然，我還會稟明父親，讓父親達成你的心願，與這位公子共結連理，如此也算做一樁好事呢。”

. _4 R, q% q! i潘微苗臉色一變，“七姐姐，你……你不會這樣做的，你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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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睜大眼，很驚訝問道，“我為什麼不這樣做，難道十六妹不想和他在一起嗎？你利用我來越秀山，不就是為了見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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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b6 m9 ]6 j2 P5 z# R1 X% F' }潘微苗輕顫著挪了挪嘴皮，她以為眼前這位七姐姐還是以前那位柔弱好欺好騙的微月，根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七姐姐。你我姐妹一場，你……你何須如此待我？”她含淚道。

微月勾唇淺笑，“既是姐妹，自然要為你排憂解難的，難道我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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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k: T# j" x* e- Z4 \! |2 ~) t) I“七小姐，我與十六小姐情投意合，還請您為我們保密……”那男子拱手也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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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冷聲打斷，“既是情投意合，我到父親面前撮合你們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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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D1 @$ B7 P" [“七姐姐，你明知父親不會答應的，你分明是要害我。”潘微苗指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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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你？”微月驚呼，隨即搖頭輕笑，“究竟是你欲利用我，還是我要害你？你今日瞞著我，利用我為擋牌到山裡來與他相會，難道就有想過我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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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臉色灰白如死，只是緊緊抓住那男子的衣袖。

" p( e7 \  t. z2 e“七小姐。”那男子突然跪了下來，給微月磕了三頭，“若不是五小姐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們斷不敢相約在外頭見面，可是十六小姐尚未出閣，要尋個理由出來並不容易，只有七小姐您可以相助，十六小姐不敢將此事與您稟明，也是怕您會不同意，小的替十六小姐給您賠罪，求您放過十六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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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笑了笑，“這話說的，好像我故意刁難似的，十六是我妹妹，我又怎麼會害她？”

8 ?$ D  r* d" h" J潘微苗也跪了下來，“七姐姐，我知道隱瞞你是我不對，可是，我……我是真的沒辦法，五姐姐威脅我，若是敢與她相爭，便要將我們的事情告訴父親，昌哥是徐管家的兒子，父親……父親不會讓我嫁給他的。”

5 B% H8 u' C- }3 V' E微月這才看了那位男子一眼，門不當戶不對，潘老頭子確實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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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3 \6 D/ V" b/ i6 B4 I接下來，微月總算從潘微苗口中知道事情的始末。

% `+ ]: q) x. e  y5 A這位和潘微苗相愛的男子叫徐廣昌。因一次在街頭遇到有小偷搶了微苗的荷包，他正好經過幫微苗把荷包搶了回來，自己卻被小偷打傷了頭，極少接觸年輕男子的潘微苗因此十月芥菜起花心了。

只是一個在前院，一個深閨中，見面多不容易，潘微苗求得潘老爺同意到女學里面上課，就是為了能多見徐廣昌一面。

& n7 S2 p, R. r) a而徐管事是潘家的家生子，從潘家老太爺那時候，徐家人就在家里服侍著，世代為潘家的奴才，徐廣昌是徐管事的獨生子，自幼聰明伶俐，當過潘煒群的書童，跟著讀了幾年書，識了幾個字，便覺得自己才華洋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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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o2 w9 ]7 [/ i% @! h3 H4 b2 J徐管事有意想要為兒子贖身，讓兒子去參加科舉，說不定還能為徐家爭一份榮耀。

只是要脫籍贖身並不容易，潘梁氏總是有意無意刁難，這其中自然少不得有潘微卿的挑撥。徐廣昌也因此不能參加春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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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3 \6 w8 K+ ]0 a; a徐廣昌如今在前院當著賬房的差事，本來想著在潘老爺面前立個功勞，能求得贖身，可偏偏出了給方十一做妾這麼一段插曲，兩個偷偷摸摸相愛了一年的人終於感到害怕，卻又不敢在家里見面，只能相約越秀山。

故事很曲折很狗血，根本就是貧窮書生和富家小姐的特別版，微月努力擠出一點感動的神情來，“你們真不容易。”

潘微苗淚如泉涌，“七姐姐，我也是沒辦法的，自今年起，母親便不允許我再到女學上課了，出門也要經得她同意，你已經出閣，不必受母親限制，我……我是逼不得已想讓您帶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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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Z6 {7 |$ q0 ~“別哭了，我知道了。”微月嘆了一聲，淡淡道。

5 `! \! h5 H: s# G“七小姐，這是小人想出來的主意，您要怪就怪小的吧。”徐廣昌看著潘微苗的目光充滿憐惜。

# }3 \4 d" `/ a' Z' s7 E; S微月掃了他一眼，道，“怪你？難道將你交給夫人不成？”

那兩人臉色都一白，怔怔看著微月。

* ~, l/ |$ x( f* P2 m微月笑了笑，“你們的事情我是幫不上，今日之事就算了。我只當不知道，但是，十六妹，長久如此並非辦法，五姐姐絕非善類，你還是想法子早日……跟父親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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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 B* U8 I3 o4 |' K1 D: J5 d! ~潘微苗聽到微月不怪她了，心中一陣激動，“七姐姐，你放心，等父親從南海回來，昌哥就會去贖身，父親之前已經答應過徐管事了，會讓昌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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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g. {' O" E. t% D“既然父親開了口，母親也不會多說的，好了，如果你們兩個沒話說，我們也該回去了。”微月淡聲說著，她不會多管閑事去插手潘微苗和徐廣昌的事，但也不會去多嘴，只當自己從來不知這件事好了。

+ N2 A/ u/ b5 ?; V9 F/ L只是，大概和潘微苗之間會冷淡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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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U* ]$ Y2 ]6 J潘微苗不敢反對。只好與徐廣昌依依惜別，和微月先下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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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潘微苗小心翼翼地和微月說話，生怕微月還未消氣，“七姐姐，不如我們到山下的館子用膳吧，回家的話，可能有點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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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f3 G) P3 V9 E0 Z1 ?  D  ]微月淡淡應了一聲，只是專注看著車外的風景，其實她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只是被潘微苗利用的心情有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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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 [雖然潘微苗對自己沒有惡意，但就是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 ?, c! ]# V$ V$ }& n% @6 C5 V- |! H“七姐姐，你還在生氣嗎？”潘微苗拉了拉微月的袖子，可憐兮兮地問。

& F$ ]$ A& U5 B2 k0 I9 u, e. n微月回頭，看著潘微苗秀麗的臉龐，眼底透著擔憂和害怕，這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在現代而言，大不了就是剛上高中的孩子，她一直覺得潘微苗是很單純的。

但，她是嗎？微月突然不是很確定，連本尊也讓自己怎麼也想不透是個怎麼樣的人，那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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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I6 `- y4 N; k* V& o, m“我沒有生氣。”微月幽微嘆息，反正她對潘家的人從來沒有期待，也談不上失望。

“那你以後會不理我嗎？”潘微苗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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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p) P0 ^+ Q* g微月笑道，“你是十六妹，我怎麼會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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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沉默想了一會兒，才幽幽道，“七姐姐。你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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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4 D8 r% W! {+ ?6 w+ q' p微月眉梢一挑，“人總是要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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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說你摔了頭，變成了傻子，可是我卻覺得七姐姐變聰明了，連性子也變了。”潘微苗狐疑的目光掃過微月的臉，是七姐姐沒錯，卻感覺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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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受傷了。”微月抬眼，目光明亮而深沉看著她，“十六妹，我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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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m. o/ G- f* M潘微苗心中一凜，竟滑過一絲懼意，不自覺開口，“沒，七姐姐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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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會兒，潘微苗突然正色看著微月，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道，“七姐姐，我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但你也不能把我和昌哥的事情說與他人知道，還要幫……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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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7 p& h+ f7 F8 Q/ r微月笑了出聲，眉梢眼角頓時飛揚開來，“十六妹，你這是威脅我嗎？”

“七姐姐。我只是需要一個保證。”潘微苗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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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冷笑，“我若是不保證呢？”

“七姐姐難道想讓別人知道你並非傻子，想讓父親知道其實你……並不比五姐姐差多少？”潘微苗急忙道，眼底也有些不確定，她真的看不透這個七姐姐了，以前那個柔弱膽小的七姐姐和如今這個淡漠聰明的七姐姐，究竟哪個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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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1 e4 J( V! v是以前七姐姐就隱瞞了真性情，還是撞傷了頭之後才改變了性子？她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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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妹，你以為父親會相信你嗎？”微月半點擔心的神情都沒有，如果不是沒有依仗，她又怎麼會在潘微苗和徐廣昌面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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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X( B- h/ p4 }3 w( P潘微苗咬著唇。目光顫顫地看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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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 g. _9 q" p微月冷聲道，“我不會將你們二人的事說出去，也不會讓你到方家當妾，至於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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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自己想要有些出入，但潘微苗還是勉強點了點頭，本來……想著讓微月找白姨娘幫忙的，憑著白姨娘在父親心中的地位，讓她嫁給昌哥應該不是問題。

微月又何嘗不知潘微苗的心思，不過她沒興趣去多管閑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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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若有所思看了微月一眼，心裡有些沉重，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眼前的這個七姐姐，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她索取任她撒嬌的七姐姐了。

“十六，你可想過……徐廣昌參加科舉，成敗與否，之後又該如何？”馬車著青石大路轆轆前行著，車內一片靜默，微月攏了攏鬢角，隨口問著。

+ t) _# {$ p* n2 a潘微苗見微月肯主動與她說話，眉眼都帶了笑，“昌哥一定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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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q1 {  v# [5 X! @真不想打壓她的信心，微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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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科舉制度不算了解，但從書上和電視上也知道了一些，“徐廣昌既不是學館生徒，自身是奴籍不說，只能勉強算是普通讀書人，既不曾參加縣試，也不曾參加省試，這大大小小的考試下來，整個考生的身份，也要好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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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沉默了良久，才迸出一句，“我願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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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V" @4 l/ }4 k. F! H5 `; X( ]微月笑了笑，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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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潘宅，剛一進院子，潘微卿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消息。馬上就出現在她們面前了，她笑意款款地看著微月，“七妹和十六妹這是從哪裡來呢？怎麼出去也不與我說一聲，我一個人在家裡好生無聊呢。”

+ F+ t: C' F  c“怎麼會？不是還有十八妹和十九妹陪你麼？五姐姐向來和她們感情甚篤的。”潘微苗笑著道，若仔細看她，會發現她手掌正緊握著，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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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卿過來挽住微月的胳膊，“難道我與七妹就不親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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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z1 O) |" I, ?# G9 H微月笑道，“五姐姐真愛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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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在旁邊道，“小姐，您與十六小姐尚未用午膳，奴婢這就去廚房取飯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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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6 y$ Z' N& l  V  B% ~1 J潘微卿驚訝道，“怎麼還沒吃飯？定是十六妹調皮，玩得忘記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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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勉強笑著，並沒反駁。

8 |' e: j  D. O2 S. E# X“只怪越秀山上景色太好，我們都忘記了時間。”微月笑道。

1 I# V: x* X% v7 |! d; t潘微卿斜了潘微苗一眼，對身邊的丫環道，“你與吉祥去一趟廚房，跟那些婆子說好了，可不許怠慢了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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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環福了一禮，跟著吉祥離開了。

三姐妹一起進了茶廳，潘微卿對微月道，“母親昨日的事，七妹莫要放在心上。”

微月急忙擺手，十分惶恐，“不會不會，我怎麼會放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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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T7 `4 j" ]1 L) m潘微苗看了她一眼，便底下頭，心里暗咐，果然七姐姐是個厲害的人，幸好自己從來不曾得罪過她。

“如此就好，我們做女兒的，是不言父母之過的，雖然母親昨日有些失態，但終是心情所致，並無惡意。”潘微卿道。

微月只是笑了笑，既然不能言父母之過，她為何又要說潘梁氏失態？

% z! y7 I7 f$ x( k* [  R: J- ~吉祥很快將飯菜端來，潘微苗留在微月這裡吃飯，潘微卿有些無趣，便告辭離開了，微月自然沒有留她，對於潘微卿的示好和拉攏，她並非無所察覺，只是不想回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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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潘微苗回了自己的房間，微月便讓吉祥說說今日在越秀山上打聽到的。

5 C2 e. i; Q5 m! j5 y! W" e4 v原來那孫趙兩位男子是越秀山下應雲學院的生徒，雖然過了而立之年，卻一直不死心想要考取功名，家中頗殷實，常結伴到山上讀書，但多數都是在那裡無病呻吟的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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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所說的湯馬遜，只是一名西方大夫，平時喜歡到山上來與生徒們聊天，但與孫趙二人並不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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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位阿月姑娘，一個月總會到山上來一次，他倒是有遇到過的，但見到的是她總獨自站在倚欄遠眺，並不知她與誰人有過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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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覺得奇怪，一個年輕姑娘，怎麼會獨自到山上來，但從去年年底開始，就不曾見過那位阿月姑娘了。

$ C, ?2 p1 N& ]$ q- l7 N微月聽罷，心中狐疑更添幾分，其實這老兵所言她並不全信，看他那樣子，平時也總是喝酒睡覺的，潘微月和誰打交道什麼的，他又能知道多少？他所言也不過一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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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 V' N! i她不明白的是，潘微月怎麼會到越秀山上，又怎麼會和傳教士認識？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傳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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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頭痛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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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3 N+ d" G7 _$ z; I第七十七章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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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x3 I# H8 i3 j& n" U  L- j7 \: A5 v第二天，潘老爺和白姨娘在早上十點多就回來了。

& g! H% @' m* m, k: g  [% X看他們二人春風滿面。相信這兩日過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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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梁氏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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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0 m- I7 e微月在屋內與白姨娘說著到南海的見聞，潘老爺在外面見了潘煒啟，不知在議些什麼事情。

“劉叔說你的那些杯子在行裡引起極大的反應，隆福行漸漸起名聲了。”屋裡只有她們母女，吉祥和荔珠在外面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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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低聲道，“也只是興起一時，不能長久。”

“你怕你父親會對付隆福行？”白姨娘皺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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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是，只是那些杯子形狀簡單，極容易被學了去，到時候每個燒窯的都燒出來，那就沒什麼賺頭了，外面隆福行能趁著這個時候賺一筆錢，也不枉我……這些心血。”微月道。

8 w8 M' d5 e+ A. M“你有什麼主意？”白姨娘眼睛一亮，正色看著微月。

* P7 o6 f$ o- c6 ?2 I' k“我想趁這次機會，攢下一筆銀子，將來買下一家燒窯。”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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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N8 j5 }8 R“你……想要自己燒瓷？”白姨娘驚訝問道。

/ c1 ~" F% P; H* k8 g“與其讓別人來抄襲我們的想法，不如讓他們來跟我們進貨，娘，您說是不是呢？”雖然她也是抄襲的，但，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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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6 x% i/ R“鬼靈精。這隆福行如今已經是你的了，你高興如何便如何吧。”白姨娘眼底有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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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5 M% C5 I$ C微月笑著點頭，“女兒一定不會讓娘失望的，年底一定給娘一份大大的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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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笑了笑，眼底多了幾分落寞。

沒多久，潘老爺便回來了，還臭著臉色，“真不知那隆福行是什麼東西，竟然敢與我們泰興行作對！”他方一坐下，便大聲對白姨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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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1 Q& \9 m, T+ t2 P1 Z& F0 R. H微月心頭一跳，快速與白姨娘交換了個眼色。

白姨娘笑著問他，“什麼隆福行？就是那個今年新開的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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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4 Y0 U, I0 ~2 e9 O“就是那家，趁著我和你到浙江的時候，搶了泰興行的生意，如今還處處與我們作對，煒啟遞了請帖想登門拜訪，隆福行的東家竟然還不肯，真是豈有此理。”

6 G1 f; p3 N4 w* y微月暗暗心驚，她可從來沒接過什麼請帖。

7 ^. y$ E* h: H* o5 k4 }6 H0 E: }白姨娘笑著問，“四少爺什麼時候送請帖的？那隆福行的東家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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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送去的，那劉掌櫃推辭說他們東家未必有空，這是什麼混賬話！”潘老爺憤色叫道。

“老爺何必生氣，既是那隆福行的東家不識好歹，那是她的損失，泰興行哪是那隆福行能相比的，您說對吧。”白姨娘勸說著，口氣卻不難聽出有些愉悅的味道。

“那隆福行沒將潘家放在眼裡。就別怪我們以大欺小。”潘老爺冷哼道。

, R2 T: u, H  Y# j( g微月斜了他一眼，這老頭子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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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5 \2 Y1 @: H白姨娘又勸說了幾句，總算把潘老爺的怒火壓了下來，他也終於發現微月還沒離開，正坐在椅上笑顏燦爛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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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 O8 x( T; r4 [: _3 i) ~& G8 t+ a潘老爺難得的有些尷尬，竟然在小輩面前表現得如此沒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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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E' ~5 W9 D白姨娘嗔了微月一眼，問她還有什麼事。

微月道，“女兒在這裡小住也有幾日，是時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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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微訝，“這麼快？十一少又不在家，你回去作甚？”

7 z" Q" U% N4 s4 X1 r. s“回去也好，免得惹你家婆妯娌閑話。”潘老爺道。

. h7 e6 n, [6 ~微月笑了笑，“我明日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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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盯著她，“你自己決定，回去也要事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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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白姨娘是猜出她想做什麼了吧。

閑說了幾句，微月才告退從馥院出來，想不到潘家會注意起隆福行了，如果隆福行生意做大了，或者將來有了自己的燒窯，作為東家的她就必須經常出現在人前。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該怎麼辦才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呢？

而當務之急，就是收下潘家的請帖，與潘煒啟會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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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4 n6 A8 l那請帖……估計章嘉遲些時候會送到方家吧，該死的，竟然忘記通知他們，她回了娘家！

章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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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猛地站住腳，眼眸迸發出灼亮的光彩，“吉祥，立刻去一趟雙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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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愣住了，不明所以看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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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看了看周圍，知道自己太激動了，拉著吉祥的手回了房間，關上門之後，便交代道，“潘家送了請帖到隆福行，劉掌櫃擔心我未必能出現，便沒有答復潘煒啟，章嘉應該會到方家後門去找你，我考慮過了，如今方家每個人都各懷鬼胎，章嘉不能再出現，我也不能再到十三行，你現在去雙門底，若是能遇到章嘉那是最好，讓他以後都不要到方家去，若是遇不上，就交代孫嫲嫲，讓章嘉明天不要出門。我會去與他見上一面，有事要他幫忙。”

吉祥連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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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V8 o# N8 a  M“出門之後小心一點，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是去為我買些手信明日要帶回家裡的。”微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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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曉得如何應付。”吉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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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k: _$ m" L- g) V微月輕輕頷首，讓吉祥速速出發。

不過，世事往往如此，越是緊要的事情，越是多阻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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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X: q5 e% o1 J& ^9 ]吉祥剛出了房門，與荔珠說了一聲有事要出去，正準備出院門的時候，卻遇到潘崔氏和潘鄭氏，她們二人見著吉祥，便拉著問是要去何處，吉祥道是要出去買些手信和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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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崔氏道，“想買東西何須七妹的人去，交代一聲，讓管事的去買就行了。”

“就是，七妹真是太客氣了。”潘鄭氏道。

“我們家小姐交代要買的手信，還是奴婢親自去選比較好。”吉祥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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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家裡的管事跟著去，哪有姑娘回了娘家，還要自己去買東西的事呢。”潘崔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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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g& s0 Q" h: r3 X“大嫂對我真好，不過就真是一點小東西，勞師動眾就不好了。”微月笑盈盈地從裡面走出來。看了吉祥一眼，來到潘崔氏她們面前。

7 L! O. C" Z, Q8 v7 N/ s; a2 |吉祥趁著兩位少奶奶被引開注意，悄悄地離開了。

# P. f+ A1 j) Z! H- ]% c8 K“你也真是的，都成了人家少奶奶了，還像以前那般老實，要拿出點威嚴來，什麼勞師動眾，指使個奴才去辦事那是應該的。”潘崔氏挽住微月的手，搖頭道。

“我記住了，以後一定跟兩位嫂子好好學習。”微月靦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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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潘家兩位少奶奶請到茶廳吃茶果，在庭院灑掃的一名小丫環見了。靜悄悄地從小門溜了出去，微月眼角掃了那抹身影一眼，嘴角吟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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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座之後，潘崔氏便開口道，“七妹，你知道了吧，這次要給韶州籌款的方式與從前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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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疑惑看她，“如何不一樣？”

“這還是你們方家提出來的，慈善義賣籌款捐給韶州難民，連知府大人都覺得此善舉大妙，還答應會出力相助，你真的不知？”潘崔氏試探問道。

( I: i7 s  w( S, a6 Q微月真的有些吃驚，想不到方家竟然找上朝廷出力了，“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7 A. b- T$ ^6 L& }廣州知府，應該相當於廣州市長了吧，有朝廷的出力相助，這慈善義賣絕非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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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L$ L% M* Z$ O$ X8 x“昨日剛定下來的，你知道誰是這次的主持人不？”潘崔氏撇了撇嘴，語氣有些酸。

微月乾笑一聲，問得有些小心翼翼，“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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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方家的大少奶奶！”潘崔氏咬牙道，“真想不到竟然被她先了一步，她必是討好了張夫人，否則怎麼會輪到她。”

6 H. V3 J( }7 K: Z微月突然有種預料之中又意料不到的矛盾心情，如果朝廷插手了，那麼這次慈善義賣必定會在廣州府掀起熱議，這會成為一件大事，方陳氏真能圓滿完成？

' |1 r, _+ H4 W8 e  Z" K+ s“聽說是方夫人全力推舉方陳氏出來的，七妹，你的家婆待方陳氏也太好了些，怎麼不是你？”潘鄭氏問道。

微月訕笑著，心里暗咐，謝天謝地，幸好不是她，方夫人推方陳氏出來，絕對不會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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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既已經定下來。也是沒有辦法，不過，七妹，你斷不能讓她自把自為，回去之後，一定要討份差事來，就是幫著義賣的做點什麼都好，絕對要看緊了那方陳氏。”潘崔氏道。

“為什麼？”微月怔愣問著，其實她又何嘗不清楚，潘崔氏對義賣如此執著的原因，但就算她真能插手到這次籌款的活動中，又能如何呢？別說方陳氏不會讓她知道太多，只怕方邱氏不會同意讓她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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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0 j5 w: e! h5 e“你到底是真不知還假不知，難道你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好處嗎？上次已經跟你說得那麼明白了，你怎麼還這麼蠢！”潘崔氏向來自持脾氣好忍耐性足夠的，面對微月這種怎麼提點也不通透的朽木，她只恨不得能敲開微月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大少奶奶！”潘鄭氏瞪了她一眼，“七妹這不是還小嗎？平時又不曾接觸這些，一時想不明白也是正常，你何必把話說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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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x! r8 v2 t3 z潘崔氏也自知話說過了，卻拉不下臉來道歉，只是沉著臉不再說話。

微月低著頭，一副很愧疚的模樣。

$ ~/ m6 C- I8 ]6 v3 ^“七妹，你別聽她的，既然你家婆已經屬意陳氏去辦這件事，你也不必去多強求，免得惹來閑言閑語。”潘鄭氏對微月道。

“我明天就回去了。”微月低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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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2 I* w& t6 c% r潘崔氏眼睛亮了起來，但看到微月那鱉樣，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 S  Z' S- r5 C4 Y, h2 H8 p“你家婆找你回去了？”潘鄭氏問道。

. G. L% B( l, z, Y# ~3 j: [“不是……”微月搖頭，“是我自己想回去了。”

潘鄭氏笑了笑，“回去也好，說不定你家里也需要你幫忙的。”

微月怯怯笑著，眼角瞄了潘崔氏一眼。

0 l3 R9 B; ~! R+ x“你是方家的少奶奶，這事兒不會瞞著你的，你回去之後，自然會知道了，別怪我們當嫂子的沒提醒你，該有的好處自己要懂得爭取，別傻乎乎盡讓別人占了便宜。”潘崔氏站了起來，語氣酸溜溜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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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n* R( C6 o8 ^“我知道了，會記著的。”微月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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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Z. q" p+ L潘崔氏的意思，其實就是有好處不能忘記她吧。

潘鄭氏怕潘崔氏火頭上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急忙拉著她告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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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起身相送，還隱隱聽到潘鄭氏的聲音，“大少奶奶，你今日是中邪了是不？平時脾氣好著呢，怎麼就對七妹發火了？就算你爭不到那主持的位子，也不能得罪了她啊。”

1 }" f/ v/ f: t3 X5 K' Z9 M* m“能不發火嗎？沒見過這麼窩囊的，虧我還想教她……我這不是為了她好麼？”

“行了行了，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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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閑事莫理

到了午後，微月明日要回方家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去。幾個潘家姐妹來了微月屋里一趟，說了一些不舍的話，送了些手信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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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早料到這樣的情景，不過預料之中那個人並沒有來，難道潘微苗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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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V/ z: B6 p: j  p% f" h; O潘微卿也來了，帶了許多貴重的禮物，說是潘梁氏要微月帶回去送給方夫人的。

微月道了謝，讓荔珠把東西收了下來。

0 F7 `8 c9 P; {; F$ U! Z7 a' U“七妹怎麼不多住幾日，這麼快就要回去了？”潘微卿喝著茶，含笑的眼溫和看著微月。

) k3 \5 Z* W  S3 U4 W微月笑道，“已經住了好幾日了，也該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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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聽說方家大少奶奶要忙著義賣的事情，你回去也能幫著。”潘微卿微笑，語氣透著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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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A. r+ g; F0 D“我能幫什麼呢，我又不懂。”微月擺手，很謙和道。

“哪個人生下來就什麼都懂的，事情都是要慢慢學的。”潘微卿道，“以前我也不懂管家，可自從母親讓我接觸之後，才發現這其實也不難。只要有心學就可以了。”

! n+ b- Q" ~1 U+ F8 b1 }“真的嗎？我也可以嗎？”微月沒什麼底氣地問，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雙手捧臉，擺出一副很受教的樣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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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你不可以？”潘微卿拉過微月的手，輕握著，“微月，我們是好姐妹，以前疏於談心，所以不太親厚，不過如今潘家里，我也就只和你談得來了，你願意聽我談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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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X/ C/ e* M好惡寒！微月雞皮疙瘩躥上手臂，背脊有層冷汗，她乾笑著點頭，手不留痕跡地收了回來，拿起杯子喝茶，“五姐姐和十六妹不也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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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L8 \9 m9 V, l! I0 P9 K她還記得那次和茂官到潘家來的時候，有好幾個小姑娘找她茬，不就是為了要給潘微卿出氣，她在這家裡的人緣應該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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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呀，她如今哪裡還有閑情理我呢，難道……她沒和你說她的事兒？”潘微卿懷疑看著微月，十六真的沒把徐廣昌的事兒跟微月說嗎？

- W, R# h) ?6 {- ]  C& W( T“十六妹什麼事啊？”微月好奇無知看著她，一頭霧水的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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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 l7 {5 v9 j" \0 z4 J潘微卿笑道，“沒什麼，她忙著呢。”

' ?% S8 a1 {/ N5 {2 O“我今天都沒見到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屋裡呢。”微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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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R3 @! j0 J“是啊，平時與你這麼要好。你都要回去了，也不來陪你，這小蹄子，一會兒好好教訓她。”潘微卿道。

1 O1 `& n+ {. i/ u# M$ [, ~4 P) w“她大概是不知到哪位妹妹屋裡去玩了吧。”微月呵呵道。

“她就是個養不熟的，七妹，我平時在家裡也悶著，以後可要經常去找你聊天了，你歡迎不？”潘微卿說話的口氣透著一股親熱，似乎和微月真像相親相愛的好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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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愣了一下，“五姐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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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1 c7 I% U+ B2 d( Y$ v“平時母親也不讓我出二門的，不過我若是說你找你說話，她肯定同意，你一定不會那麼狠心不答應的是不是？我也好趁著去找你的空擋，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子的。”潘微卿說得有些可憐兮兮，惹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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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原來是打著想到方家主意了。

五小姐，你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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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只當你答應了，我還得去上房一趟呢，不和你多聊了。”潘微卿站了起來，笑盈盈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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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O3 j1 k; ^# N1 d微月滿頭黑線。她剛才似乎一句話都沒說吧？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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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潘微苗才滿臉紅暈，微喘著氣來到微月屋里，“七姐姐，你要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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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明日就回去了，你從哪裡來，怎麼滿頭都是汗水？”微月正在吃飯，見到潘微苗似是一路跑過來的，心中也有些好奇，她這是從哪裡來？

9 r: p% J2 |: X潘微苗有些不捨，但她的心情被另一件事占滿了，神采奕奕的，“昌哥已經贖身了，下午的時候，徐管事就去找父親了，父親答應了，還願意資助昌哥去學館讀書，讓徐管事一家都脫籍了。”

微月愣住了，這完全不是潘老頭子的作風吧，“父親真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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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徐管事在潘家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親願意放他們一家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昌哥明日就要開始要書院上學了，等他今年考過了鄉試，就會來跟父親提親，七姐姐。我今天真開心。”潘微苗臉上有抹嬌羞，眼睛晶亮晶亮的充滿了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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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7 P/ j+ c% S# W) h  P微月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就算潘老頭子願意放人，那潘梁氏也不是那麼容易說話的人吧，她還以為徐家要脫籍這件事就算成了，也要拖上很長一段時間的。

) a" D0 j' z) y# l8 U8 J“其實幸好母親在旁邊幫忙說話，不然就沒那麼容易了，父親才捨不得放徐管事一家出去呢。”潘微苗繼續在那裡說著，沒發覺微月愕然的臉色。

“母親幫忙說話？”潘梁氏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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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j) p) b+ p- K1 F% H“是啊，我也很驚訝，之前徐管事與母親提過的，母親還不許的，如今卻是同意了。”潘微苗道。

“不管是什麼原因，如今昌哥已經不是潘家的家生子，這樣就足夠了。”潘微苗繼續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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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管她奇怪不奇怪的，反正跟自己又沒關系，“你把事情都跟父親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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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本來好神采飛揚的小臉黯了下來，“沒有，父親肯定不會同意的，還是等昌哥考取了功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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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 D7 R6 Y) O0 P“如此也好。”微月淡笑，“但紀已是適婚年歲，若是父親要為你許婚。你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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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苗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才道，“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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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X+ x" y  u& Q* x' q+ p: k微月道，“那就好。”

! Q" H+ L9 `! c2 N3 B兩人閑聊了幾句，潘微苗的心情又飛揚起來，跟微月說要回去寫信給徐廣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 g5 ?5 X) L* V2 g+ ^微月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5 l( V. ~3 O7 n" W( n第二日清早，微月便到上房去給潘梁氏作別，臨走近門邊，她忽聽到裡面傳來潘梁氏驕矜的聲音，“微卿。你昨日勸我讓徐管事一家脫籍，究竟所為何意？本來我還想再拖幾年的……”

微月怔了一下，腳步放慢，想聽聽潘微卿的回答，卻已有丫環打斷，“夫人，七小姐來了。”

: K% V% r: b" k* @裡面的聲音啞然而止，微月挑了挑眉，走了進去。

7 Z4 C! z/ M% ?, C+ Y( Q“母親。”微月福了一禮，低眉斂目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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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日就要回去了？”潘梁氏揚起下巴，在白姨娘和微月面前，她總是不自覺讓自己顯得更加高貴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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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6 U2 m' O3 G- s- ^, ?“是。”微月回答，目光快速從潘微卿面上掠過，卻見她笑得友好親切望著自己。

( h2 n+ o7 T! M5 D6 Y! [( B“回去之後，替我問候一聲方夫人。”潘梁氏沒有看著微月，只是仔細瞧著自己的手掌。

, s$ O. P# ~+ R# c( ?" \+ S微月答應著，“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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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少不在家，你自己也要注意些言行舉止，落下話柄不僅對你夫家無益，別人也會覺得我們潘家教女不善。”潘梁氏聲音聽不出有什麼情緒，眼底隱隱有絲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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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謹記母親教誨。”微月再次答應著，就是不想在臨走的時候還和潘梁氏發生什麼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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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拳落在棉花上，潘梁氏覺得看多微月幾眼，心中郁氣會更深，便道，“以後多與你五姐姐親近，若是在方家覺得悶了，便讓她去陪你說話，還有，這次慈善義賣，我會讓你五姐姐代表潘家去參加，這往年都是十三行內各家內眷合力舉辦，今年朝廷願意相助，絕非往年可比，方家的大少奶奶是今年主持。必是多與這些夫人小姐打交道的，你貴為方家少奶奶，也會參與其中，屆時要多幫襯自己的姐妹。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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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1 N6 }! }: o; H7 h- y聽完潘梁氏這麼一大段話，微月很想開口說她未必有機會見到那些官夫人，說不定這慈善義賣她連個邊兒都擦不上，又如何幫襯潘微卿？

再話說回來，潘梁氏究竟為何如此厚待潘微卿？難道是把對潘微華的感情轉投在潘微卿身上嗎？竟然還要她主動請潘微卿道方家陪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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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更加清楚如果這時候她說出一句反駁的話，後果會很嚴重，所以，她只要模糊答應下來。

- l) b: |6 p# @- q1 R潘微卿看著微月的眼神更加親切溫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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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4 \" ?- A8 U4 h$ v& |- z& T微月卻覺得寒毛豎起，在演技上，她段數實在不如潘微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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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房出來，微月又到白姨娘那裡作別，親娘始終還是不一樣的，說說笑笑半個時辰，微月才離開馥院，在潘微卿和潘微苗的相送下，離開了十六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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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並沒有往方宅駛去，而是停在了濠賢路附近，吉祥對車夫說有些東西不記得買了，讓他和荔珠在原地稍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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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5 {+ n' G荔珠自然是知道微月有事要辦，便和車夫在路邊的茶館休息，等著微月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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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5 x+ V9 L% E$ {她們往前走了一段路，在小巷中坐上另一架馬車，速度飛快來到了雙門底上街。

  Y8 o' c9 k* r+ @/ d到了雙門底上街的宅子，孫嫲嫲立刻去通知了章嘉，微月來到房間等著。

% ~+ f8 w: R4 f  Z" [' i: B8 C章嘉進來之後，便將請帖交給微月。

, ?; Z6 O! l0 M1 e7 j; X( ~微月看了一眼，卻把請帖遞給他，吉祥得到微月的暗示，已經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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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從今天開始，你便是魏越……”她沒有時間磨蹭，直截了當將要章嘉做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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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7 }+ A. d; |章嘉聽得目瞪口呆，許久才憋出一句，“你竟然想出這樣的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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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驚訝

2 W* `' z) t; K7 Q* V" @. F8 H回到方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微月回月滿樓簡單梳洗一番，才帶著潘梁氏送給方邱氏的手信來到上房。

+ R! e* B2 Z0 j) o* Y方邱氏正在吃午飯，微月看了那飯菜一眼，都是齋菜。

“回來了？”方邱氏抬眼掃了微月一眼，目光深沉威嚴，聲音是一貫的端肅淡漠，“那正好，本來還想著這兩天使人去跟你說一聲的，讓你早些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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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眨了眨眼，語氣天真問道，“夫人有事要吩咐我去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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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聞言，板了臉看她，“你也嫁入方家有段時間了，該學的東西也應該學了，回娘家小住可以，但如今家裡忙著，你總不能也不管不問。”

) E* r$ Y5 b) |, y- x/ e微月委屈道，“我不知道……家裡忙。”

5 e- r/ k6 P' z0 [9 j; s2 ~方邱氏平聲道，“家裡現在都是大少奶奶在打理，她如今又要主持那慈善義賣，你是少奶奶。不應袖手旁觀，只是你不曾接觸這些管事的，就先跟著她，從旁協助也好，自己學些經驗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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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這下倒有些吃驚了，這是打算讓她插手家裡的事情了？

“可是……”她想找借口推了這事，方邱氏卻沒讓她說下去。

0 Y0 F5 I* C$ \& B" d“本來想著你年紀小，頭上也有傷才不讓你管家，但十一少也說了，你傷已痊愈，且看你說話也清晰有條理，該是自己責任的，就別落到別人身上去。”方邱氏道。

: ?3 R! s; g4 I1 }% P微月低聲說著，“只是我還什麼都不懂，怕是做不好，反而給家裡丟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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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事情總有第一次，沒有誰第一次都能做得好，你是方家的少奶奶，將來是正經的當家主母，難道你還想別人為你理家理一輩子？”方邱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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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這樣想。”微月道，她只是覺得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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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O) O- U1 j* B“沒有這樣想就好，那慈善義賣的，你也不能不理，就算不懂，也有大少奶奶和路姨娘幫襯著，你在旁邊看著也好。”方邱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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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只好應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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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7 [# o8 h$ j. f8 u- V$ L& ]方邱氏喝了一口茶。拈著絹帕拭嘴，即使用心保養也難掩眼角的歲月皺褶，她不留痕跡觀察著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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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6 o$ k! y* X這媳婦眉目間帶著一股媚氣，眼睛卻清澈動人，身段綽約，整個人都透著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的神秘，長得和以前那位有些相似，姿色都是上等的，性格心思也相差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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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y- f' r. k% p別又是個養不熟的才好。

. n2 b: K. R' ^2 G& |微月因為方邱氏的沉默也顯得有些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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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邱氏在心底嘆了一聲，上一位不能讓兒子動搖半點心思，這一位應該也不能吧，不過想起兒子臨出門前的請求，她心里還是有個疙瘩。

0 M& j$ \. \5 M; f如果可以，她還真不想讓潘微華的妹妹接觸家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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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7 Q# i  G, a! e只是，她還不想和兒子疏離了關系。

“你先回去吧，一會兒再去找大少奶奶，今後家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二人了。”方邱氏放柔了聲音，難得的對微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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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頓時有種被雷了一下的感覺，笑著曲膝行禮，“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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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房出來，微月還在怔忪中，想不明白方邱氏怎麼會突然讓她插手方家的事情，難道自己和古人的思想代溝那麼大麼？

回到月滿樓，荔珠已經準備好了午飯。

3 D; H# J; B: i* Q& X將準備給各院的手信送去之後，已經要…了，微月回到房間，將章嘉給自己的東西攤出來放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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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k' L* ~- N# _6 B0 ?那是五張一千兩的銀票，是這次那批紋廣彩大碗的盈利，其中劉掌櫃還取了一萬兩作為隆福行的資金運轉，而這五千兩，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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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z$ Y  V9 v9 I7 a( U" a) X2 P她不是很懂得五千兩在這時候是什麼概念，但像吉祥這樣的丫環，一個月的薪水也就二兩，那麼五千兩……很多了，能辦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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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聳了聳肩，將銀票收了起來，準備找一個匣子鎖起來，這以後就是她的私房錢了，白姨娘給她的那些銀票，她準備拿出來投資酒店的。

# U- P  |  D  F6 o; @她來書架上翻找著，想找個比較低調些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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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 r2 V% Z' q" F5 T& I4 N嗯，這個比較小，也不會太引人注目，微月踮起腳去取上面的匣子，突然手不知掃到什麼，上面那層架子掉下一本冊子。

她低頭一看，秀眉輕蹙，是潘微華交給她的那本手札。

上面都蒙了一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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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銀票放進匣子裡。略微想了想，把那手札也一起鎖了進去，她對潘微華的心事沒什麼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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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f% \+ S! \% b) f' ^$ u匣子藏在隱秘的地方，微月才拍拍手，伸了伸懶腰，睡個午覺好了。

“少奶奶。”正打算除下頭面，荔珠的聲音卻在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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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問，“什麼事？”

“茂官來了。”荔珠回道。

2 H1 l/ }; c+ `* i1 {5 A喲，忘記這小屁孩了，不知道這幾天過得怎樣。

: E" ~/ I# U% A3 y“帶他進來吧。”微月重新把頭發挽了起來，這古代女子就是麻煩，直接把頭髮扎成一束多方便，還要挽什麼髻嘛。

( v3 j) F+ H% E; o2 V# E- }茂官被荔珠領著進來，微月微笑看著他粉嫩的小臉，這小家伙生得粉雕玉琢，輪廓和十一少很像，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帥哥，就是性格心理有點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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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m# }- c9 M$ P/ D3 {只顧著研究小茂官那張粉嫩小臉的微月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她視線從他臉上移到他腳下，走起來怎麼一拐一拐的？難道腳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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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腳怎麼了？”微月不等茂官走近行禮，已經出聲問道。

0 n3 I; r9 {4 q, U+ ~* [2 `. [茂官額頭蒙上一層細汗，臉色也有些蒼白，但眼底滿是倔強的堅持。他給微月行了一禮，稚聲回道，“我沒事。”

+ L* E# m( O( m7 F- W8 ?微月一挑眉，看著他的腳，“跳幾下給我看。”

" M  m+ N6 [& D, j# K" w: i# }茂官不可思議瞪著她，這女人明明看出他的腳痛的，竟然還要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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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是說沒事嗎？沒事就跳給我看看，嗯，不跳也行，你跟著我的口令走，來。”微月拍手。“開始了啊，左手左腳，右手右腳，左手右腳……”

茂官慘白著小臉，瞠大的眼睛透著恐懼看著微月，可為了證明自己的腳沒事，他還真的跟著她的口令動了幾下，偏偏走不到兩步，他已經摔倒在地上。

# u+ I; X" u6 k5 }  S7 s微月看著他滿臉痛楚的小臉皺成一團，很沒良心地笑了。

念翠驚慌地去扶起茂官，“茂官，您沒事吧。”

1 P0 ]! |( a9 E! ?茂官一手托著大腿站了起來，甩開念翠的手，“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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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腳到底怎麼了？”微月再一次問，見那小屁孩還不肯說，便起身來到他身邊，彎下腰好像要將他抱入懷裡的姿態，在他耳邊低語，“不是我愛管你的事情，你要是出了個什麼意外，我很麻煩，我要是麻煩了……小子，你日子也會很難過的。”

; M! c, x3 w% |) G% c' S茂官咬著唇，往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那笑得春暖花開的女人，終於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腳怎麼了，就是覺得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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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滿意地起身，將他拉了坐在凳子上，伸手按著他的腳關節，“這幾天有沒有在哪裡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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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官這幾天都在書房上課，不曾玩耍，也沒有摔過。”念翠在旁邊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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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點了點頭，“沒有脫臼，也沒有骨折，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 Y+ P1 ?5 S& C. v+ }# Q+ [& v茂官指了指小屁股的側邊，“這裡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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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已經帶了有點撒嬌似的哽咽。

微月嘆了一聲。她真的沒有當繼母的經驗誒，“什麼時候開始痛的？”

- `' v! Z) Q- E0 i# r“昨天。”茂官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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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瞇眼看了他大腿一會兒，轉頭對念翠道，“把茂官抱到床榻上去，荔珠，你去請一位精通筋骨經絡的大夫過來。”

# o& b% r" F) U念翠和荔珠都應了一聲。

“吉祥，你去端盆熱水過來。”微月吩咐著。

將茂官抱上床榻，微月將他雙腳並攏，關節對著關節，腳踝對著腳踝，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這情況和她以前同事的女兒一樣，兩腳長短差了三公分，左腿明顯比較短一些啊。

: g6 Z$ h8 L5 V, X0 e* v那孩子好像也和茂官差不多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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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翠在一旁見了，卻嚇了一跳，眼淚馬上涌了出來，“怎……怎麼會這樣，茂官的腳長短不一，這……這……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沒有好好照顧茂官，少奶奶……您打奴婢吧，是奴婢害了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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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x8 r- o* S$ i/ i4 L微月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念翠，我沒說這是你的錯。”

茂官聽到念翠的話，臉上血色全無，那雙烏黑大眼也失去平時的明亮，“我……我的腳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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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自己變成瘸子？”微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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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G+ }" C$ y7 m, g茂官聽到微月這樣說，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我不要……我不要變成瘸子，嗚嗚，我不要是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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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8 Q" L& \1 d: B6 D% b  V: C" M: L微月忍不住笑了出來，“誰說你會變成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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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B/ M- u7 ?0 b: \: F% s茂官哭得鼻子都紅了，一雙眼睛被淚水沖洗得晶亮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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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經絡脫節了，讓大夫歸位就沒事了。”微月難得一次好心，柔聲安慰茂官，不過手卻沒放過他因為激動哭泣而變得粉紅嬌嫩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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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r& d# @' J( n" P“真的？”茂官可憐兮兮看著微月，那語氣充滿不安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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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點了點頭，“真的，不騙你。”

語氣雖然很肯定，但微月心裡卻還是不怎麼確定的，當初她同事的女兒雖然和茂官差不多的情況，但她也只是聽同事提起而已，若不是同事提過這個什麼經絡脫節，她還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病癥……

( C7 I! y) ^3 V, i5 D9 X茂官這個應該也是一樣的吧，至於怎麼引起的，就得問大夫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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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7 e$ ?' _0 X! H吉祥端了熱水進來，微月讓念翠絞了熱綾巾，在茂官酸痛的地方敷上，減輕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