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零九章 挑撥

    第二天，多敦顯露出旺盛的精力，縱酒狂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決定踩向第二條界線，爭取近侍軍的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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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日王自殺，解決了一個尷尬的難題，多敦對這位哥哥展現出極大的敬意，親自安排葬禮，命令全軍默哀。

+ C- `# z- H. _: {& P, C" X8 e3 l    正午時分，遺體火化，升天陪伴老汗王，滿足了近侍軍的希望，多敦發表了沉痛的演說，回顧汗王家族的歷史，讚頌那些已成為神話的偉大汗王，聲稱他們的神性已經通過血液流傳到每一位汗王子孫體內，因此聖日王與此前諸王的死並不簡單，那是汗王家族某些枝葉的枯萎，也是更多新芽誕生的開始，諸如此類。

    方聞是旁聽了這場很快被傳誦一時的演講，回到帳篷裡對龍王說：“誇誇其談、彫蟲小技，隨便從鄉下找一位教書先生，也比他說得更好。多敦就想用這種手段拉攏人心？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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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9 k& q5 D; B3 i    “多敦不會只有這一招，恐怕咱們得做點什麼了。”顧慎為說，演講的魅力不只是言辭，鎮定、堅強、遠見卓識，多敦剛剛向眾人表現出來典型的王者之風，這會帶來潛移默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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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N) n, U) K    方聞是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多敦比他想像得更有手腕，“嗯，龍王說的對，咱們不能坐視不管了，還好我有準備。多敦討好一部分人的同時，必然也會引起另一部分人的反感。這件事最好由我處理，龍王坐收漁翁之利即可。別讓人覺得你是多敦的模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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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的確不擅長多敦那一套手段，勉強做出來只會暴露弱點。

- I. l! R( b, l& I    方聞是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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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軍營裡。方聞是發現許多士兵正興奮地整理弓箭，討論即將開始的射日大會，不由得眉頭緊皺，心想這大概又是多敦搞出來的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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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 `9 |3 Y' u6 d    方聞是走進莫林的帳篷，直接問道：“你知道射日大會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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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林跟龍王一塊來的，他跟軍師不熟，所以對如此隨意的發問感到有些意外，“呃。這是北庭的一項傳統，王者死後，要舉行射日大會，選出神射手。”

    “射日？北庭十王的稱號裡都有一個‘日’字，你們倒是一點也不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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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死即是日落，射日大會最初是要找出‘兇手’，神射手都要殉葬。老汗王改變了這項傳統，神射手不再殉葬，還要給予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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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連連搖頭，“不可思議，在這之前，大家是不是都要搶著射不中啊？”

    “不。殉葬是一種榮耀，士兵們往往搶著參加，獲勝者慨然赴死。”

# O7 H0 n( r: o  y3 C+ p/ L' i    “弒王兇手？自願殉葬？這不可能吧。”

    “北庭人自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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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T- g! _1 g' S6 \7 G; x8 ]    方聞是笑了，又搖搖頭，“你也只是聽說。從來沒見過，對不對？我知道傳說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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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M+ x: W6 W    莫林嚴肅地看著不請自來的白胖子。“這是我親眼所見，老汗王廢止殉葬之規，但是仍有人不肯放棄傳統，上一代誇日王的葬禮上，他的親信奪得神射手稱號，當場以刀自盡，離我不過十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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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訕訕地笑了兩聲，“既然你親眼所見，那就錯不了，不過聖日王大概沒有這麼忠誠勇武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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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有什麼事？”莫林問道，不想再跟一名外族人討論北庭的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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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7 w$ E, t8 ^; e    “這個射日大會明顯是多敦王子的主意，龍庭死了好幾位王爺，也沒見有人組織，聖日王早已失勢，反而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多敦是想藉機籠絡人心，從舒利圖手中奪取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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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e9 \5 ]1 h/ u0 r; ~    “龍王派你來的？”莫林又問道，他更喜歡跟龍王直接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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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S& I/ |) K# C* [    “不是，我勸龍王養精蓄銳，由我解決問題。”

    “有話直說好了。”莫林冷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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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 }/ n8 H, a    方聞是習慣性地搖頭，莫林仍保留著汗王翼衛的傲氣，這是麻煩，也是好事，“我想知道——龍王也想知道——近侍軍士兵的想法。”

! a) O. M% {/ R9 R* K% l2 z    “小王將所有士兵混編，已經沒有所謂的近侍軍士兵了。”

# b# J, p4 |) I6 b  l+ @    “話是這麼說，但是全軍當中近侍軍士兵仍占一半以上，據我觀察，他們相互間的聯繫與交情從未中斷，普通士兵對他們依然心存敬畏，而且比從前更願意服從。”

1 `2 S( X1 g  D# _' Q) b    莫林想了想，“等我消息。”說罷走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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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還有許多話沒說，莫林就這麼走了，留下他一個人發呆，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恃才傲物，武人和文人原來一樣，唉，我可好久沒有‘傲’過了。”

    射日大會就要開始了，方聞是急急忙忙跑去見阿哲巴。

    阿哲巴整頓裝束，正要出門，見到軍師吃了一驚，走到門口向外面張望一眼，小聲說：“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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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歡迎我？”

8 ^; z# ]  i+ I+ X    “不是，我……已經回到多敦王子麾下，不適合再跟龍王的人私下打交道。”

1 i4 h; @! t$ x4 F- N5 `5 C8 w* R    “我來找你跟龍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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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n( M/ {( p, |* @- _5 Y    阿哲巴略顯猶豫，“你說吧，什麼事？”

    “你也要參加射日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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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5 v+ y) q4 W    “不，射日大會只允許士兵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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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對，殉葬這種事，還是讓小兵去做比較合適。”

    阿哲巴臉色稍變，“這回沒有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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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也不是為射日大會來找你的。”

    阿哲巴強忍怒意，“我很忙，多敦王子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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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就一句話。”方聞是豎起一根手指，相較之下，阿哲巴可比莫林好對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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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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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你能記住，小王舒利圖曾經救過你一命。”

, g, f7 `9 J6 x. R    近侍軍曾想燒死阿哲巴，是舒利圖捨命力保，阿哲巴當然不會忘記，“軍師到底想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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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巴的語氣緩和下來，方聞是覺得大功告成，微笑說：“忠誠當然是好事，可是跟救命之恩相比孰輕孰重，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這回方聞是搶先走出帳篷，將阿哲巴一個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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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3 @0 a% O7 ^  ^2 V) W    方聞是有些話沒說，搭救阿哲巴的可不是舒利圖一個人的功勞，龍王才是最大的幕後功臣，沒有龍王的努力，舒利圖只是一名十二歲的孩子，即使捨命一百次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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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巴知道這一點，他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方聞是期待這位年輕軍官的表現。

0 b% D1 w  H! p  `5 ^    離曼也是一枚可用的棋子，但他被多敦留在身邊，寸步不離，方聞是沒機會與他私下會面最後一個狐狸精。

8 E5 y0 B0 c; I2 i3 s: {$ t6 j    射日大會開始了，十幾匹馬背負木靶，在圈欄中來回奔跑，第一撥數十名參賽者在六七十步以外的地方彎弓射箭，同時還要比賽誰的馬更快，每個人的箭竿上都有標記，最後看誰中靶最多，跑得太慢或者射中馬匹都會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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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h9 f1 H, v    方聞是站在人群中看了一會，他對射術不感興趣，只是遠遠觀察多敦與舒利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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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敦放下王子的架子，跟普通士兵一樣為看好的射手吶喊助威、連聲咒罵、摔擲酒碗，幾位夥伴一樣張狂，擠來擠去，互相張牙舞爪，更顯出友誼的深厚。

    舒利圖像狂暴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瘦弱的身軀根本無法與強壯的成年男人抗衡，左支右絀，偶爾才能在幾隻胳膊中間露出那張滿是惶恐神情的小臉。

    正如方聞是所料，阿哲巴站在舒利圖身後，正是靠著他的支撐，舒利圖才能勉強站穩。

9 u$ P& T5 x7 d( `" P! f" g    布衣離曼是小團夥當中唯一的旁觀者，客氣得不像是北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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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找藉口離場之後，方聞是也擠出人群。

( t0 j! K( L" \$ O1 \+ I    舒利圖大汗淋漓，脫掉盔甲，坐在榻上喘粗氣，看到軍師，顯得很高興，“方先生來得正好，替我跟龍王說一聲，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想與龍王單獨會面。”

    “機會總有。”方聞是笑著說，他跟這個孩子相處了近兩個月，眼見他快速成長，雖然還不能與多敦抗衡，卻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幼稚的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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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7 Q% T( U    舒利圖命令隨從們退下，“方先生跟給我出個主意。”

    “怎麼了？”方聞是假裝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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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是不是現在就將軍隊交給多敦王子。”

    “什麼？”方聞是驚呼一聲，隨後明白上當了，舒利圖這是在引蛇出洞，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孩子騙過了，於是笑著搖搖頭，“殿下為什麼要交出軍隊？”

- p0 N/ O8 P2 [5 [    “多敦比我年長、比我聰明、比我強壯、比我更得將士歡心，總之他一切都比我強，想要擊敗東面的羅羅王子，多敦比我合適，而且你也聽到了，‘汗王子孫都是墊腳石’，我不想當死去的墊腳石，就得主動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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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盡然，多敦頗有老汗王遺風，但他做得過頭了，他把汗王子孫當成墊腳石，那滿營將士又是什麼？用爛就丟掉的工具？咱們都見過羅羅的軍隊，嚴肅整齊，不愧是一支鐵軍。再瞧多敦，他這麼折騰下去，能得到人心，卻會失去軍紀，這個樣子是沒辦法跟馬鞭羅羅競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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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終於開始吐露心聲，“多敦支持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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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u0 E3 h; a) R    “不會比殿下和龍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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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想了一會，下定了決心，“我需要像樣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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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會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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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 w# c+ X: c  q    “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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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站起身，來回踱步，身上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我有一個主意，軍師幫我參謀一下吧。”

1 Q1 _2 W6 ^/ A( n' O" L/ k9 P    方聞是吃了一驚，“真巧，我也有一個主意，需要殿下的幫助。”

    兩人相視，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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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章 依戀

    顧慎為忙裡偷閒，婉拒射日大會的邀請，身體筆直地坐在椅子上，思緒信馬由韁，最後回到無道書總綱上，雖然不需要依靠武功就能打敗金鵬堡，他還是對自己敗於獨步王一事耿耿於懷。

& z% o: s. P( n( @    無道書與死人經一脈相承，總綱當中的許多內容對後者一樣有效，顧慎為隱約發現一條途徑，卻每每在登堂入室之前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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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篷外面的呼叫聲時強時弱，顧慎為漸漸將其排除在聽覺之外，在一片人為製造的安靜中，他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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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V; ^2 F: u4 ^% J; ~7 P    顧慎為有兩名貼身護衛，白天是鐵玲瓏輪值，他們都做不到荷女那樣的完全隱形，尤其是鐵玲瓏，她的性子不適合靜靜地隱藏在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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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9 P9 }' y1 Y! a' `    在顧慎為的印象中，她仍然是那個瞪大綠色眼睛乞求保護的小姑娘，“合和勁練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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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O' ]+ q* C8 ?% \* n1 a    等了一會，鐵玲瓏從龍王身後的陰暗角落裡走出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發出了聲音，以為龍王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嗯，暫時沒什麼進展，以後我必須將現在的真氣散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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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0 M9 ~+ u4 Q5 o, U3 d' s    鐵玲瓏練的也是無道神功，一種霸道的功夫，不允許同時修煉其它功法，顧慎為雖然想出“三功合一”，但是非常不成熟，除了試驗品上官飛，他不想再教給任何人。

4 Y3 B& l2 N% F; T# D/ c, w    “那我有一段時間豈不是功力會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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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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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玲瓏嘆了口氣，坐在旁邊的軟榻上，她從小跟隨龍王東奔西走，有時甚至不得不睡在同一張床上，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過拘束。

    “我的武功比不上他，以後連聶增也比不了。”她還沒有原諒初南屏。總是以“他”代替。

$ a; o5 Z* \5 H7 ]: D- C. e    “妳還年輕，時間有的是，早晚會趕上的。”

    “我不想跟屠狗一樣，閉關十幾年，結果敵人自己變弱了，白白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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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D% J4 t- e% o    “妳很聰明，用不著十幾年，而且屠狗也沒有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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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玲瓏展露笑容，“龍王說話也有言不由衷的時候。我既然聰明，為什麼比不上……不說他了，只比聶增強一點？他練武比我還晚。”

    “聰明人心事多，妳不如聶增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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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還以為聰明是好事。原來龍王在拐彎抹角地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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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有選擇，合和勁或者無道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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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N1 x  U7 z( J    鐵玲瓏站起身，在龍王身後繞來繞去，好一會才說：“合和勁，龍王說它好，我就選它，就算功力全失我也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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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e3 l4 R, d+ [- X+ a" \    說罷。她走到龍王前面，向他伸出一隻手臂。

    合和勁陰陽互生，修煉第一層陽勁的時候必須有高手護持，顧慎為雖然已經廢掉合和勁。但是身兼無道神功與須彌芥，再加上合和勁的運功法門，足以保護鐵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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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k- a4 `    龍王的手掌一如既往地冰涼，鐵玲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不明就裡，龍王再涼也是人。從前可沒讓自己感到這麼冷。

    更涼一些的真氣緩緩流入，順著經脈進入丹田，鐵玲瓏已經駕輕就熟，知道不可抵抗，全身放鬆，自己的真氣也都回流到丹田，接受龍王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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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z6 @) W: I3 \2 t    鐵玲瓏按照合和勁第一層功法的要訣，腳步移動，配合每一次呼吸，慢慢進入無我之境，除了從手掌中傳來的那股涼氣，幾乎沒有任何感覺。

    顧慎為也站起身，跟著她動作，保證手掌相連。

3 `- O8 t) l" f; T( \    這是修煉合和勁極為重要的階段，雖然漫長無聊，卻能奠定整個修煉生涯的根基。

) r4 `/ {& F- w5 o! Z7 W/ S9 d9 `    顧慎為突然收回手掌，有些不滿地問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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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 u5 G, H5 e5 t8 ?# e4 A    鐵玲瓏來已經進入無我之境，可是莫名其妙地真氣湧動，竟然與龍王輸入的外力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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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變得紅艷艷的，“對不起，我……”

    “我說過妳的心事太多，想要超過小初和聶增，就得能吃苦。”

    “我能吃苦。”鐵玲瓏不服氣地反駁，龍王被人追殺四處逃亡的時候，她是唯一的跟隨者，吃的苦頭可不少，連初南屏都是後來加入的。

2 ~/ q, X' a" m. W! \/ q    “那就專心練功，不要再想著他們兩個。”對顧慎為來說，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早已學會將感情封存，雖然不能從心裡消除，卻不會讓它影響自己的修煉與判斷。

( g( d4 \- V2 F+ n, x  L    鐵玲瓏可沒這個事，她感到委屈，因為龍王的猜測是錯的，“我沒想著他們兩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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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不下去。

' W" C9 h$ `; Z% I- |4 C$ L    “想誰並不重要，關鍵是妳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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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上你了。”這句話突然冒出來，鐵玲瓏自己也呆住了，茫然四顧，好像說話的是別人，很快她發現這就是自己的心裡話，她在璧玉城時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在意想不到的一刻有了答案。

4 r5 K! B, I1 P    就是多敦現在帶領夥伴們衝進來殺人，顧慎為也不會這麼驚訝，他也忍不住向身後望了一眼，以為小姑娘在對另一個人說話。

    安靜了一會，顧慎為說：“這可不是逃避練功的好藉口。”

    “不是藉口。”鐵玲瓏反而鎮定下來，多日來的胸悶感覺一掃而空，“我就是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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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W- {6 }. |2 b& r6 i    顧慎為的左手在刀鞘上輕輕撫摸，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他將鐵玲瓏的表白當成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不，妳弄錯了，我像妳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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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Q% o+ A' r# O1 ?2 s7 \    “不，你弄錯了。”鐵玲瓏非常認真，像一個執著的孩子要將某件小事解釋清楚，“其實你才比我大五六歲，我愛上你一點都不奇怪。”

0 V# W3 |6 F% T- b+ s6 P    顧慎為哼了一聲，他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想了一會，覺得老汗王說過的某段話用在這裡很合適，“妳把依戀當成愛情了。我救過妳的命，教妳武功，帶著妳行走江湖，時間長了就會產生依戀，僅此而已。”

    鐵玲瓏咬著嘴唇，她在苦思冥想。“有什麼區別嗎？依戀與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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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2 a+ Z# |- x& T2 d0 t    顧慎為快要被逼到絕路了，又想了一會才說：“依戀是種寬泛的感情，任意兩個人，甚至獄卒與囚徒都可能產生依戀，愛情……很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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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玲瓏還是沒有完全理解，“你跟如姐姐之間是依戀還是愛情？”

    顧慎為一愣，他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他與上官如的確符合“依戀”的定義：上官如曾經是歡奴的主人與保護傘，他則是十公子的玩伴與信任者。

    龍王的猶豫讓鐵玲瓏看到了希望。“你瞧，依戀當中也有愛情，所以，我愛上你了，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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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愛的人應該是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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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我先見到龍王後見到他，我對你的‘依戀’多於對他的‘依戀’，所以，我還是愛上你了，只是從前不知道。”

    顧慎為發現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姑娘能說會道，微微皺起眉頭，“妳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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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怎麼樣。說出來心裡舒服多了，你總說我有心事，這就是我的心事。我知道龍王的處境，你連如姐姐那麼好的人都不接受。何況是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咱們接著練功吧，我這回不會再胡亂想了。”

    顧慎為第一次仔細打量鐵玲瓏，發現除了那雙綠色眼珠，她已經成長為美貌驚人的少女。與幾年前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沒有多少相似之處，可她的性格從何而來？受誰影響？竟然能夠毫不臉紅地說出這些話。

# ~: k/ j1 V1 _" d    想了半天。顧慎為反而無話可說，“以後你會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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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更像是敷衍與投降，鐵玲瓏露出久違的天真笑容，“我已經想明白了，龍王可以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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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6 K& \, C; d  X4 B$ w    “繼續練功。”

5 O) B# ~7 B& V4 Y9 d' _) i    鐵玲瓏坦然伸出手臂，嘴角含笑，讓顧慎為想起她小時候想要什麼東西最後得逞時，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 I9 r+ y# ]2 X9 H( t& n" x3 i, t    練功是個錯誤的決定，從前觸碰她的手掌是件非常簡單自然的事情，現在卻好像有了不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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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絕非多愁善感之人，認真地檢視內心，他知道自己對鐵玲瓏並無特殊感情，而且十分確信，小姑娘所謂的“愛情”只是普通的依戀，但他解釋不清楚，尤其不想再進一步培養與推動這種依戀。

    鐵玲瓏的手掌還停在眼前，細長白淨，一點也不像經常握刀的手，她從一開始就修煉高深內功，比大多數人都走了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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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t( s2 S8 |- _: ]& Q    一大一小、一冷一熱兩隻手掌觸碰在一起，鐵玲瓏這回迅速進入狀態，心無旁鶩，步伐一絲不錯，她的第一股合和陽勁就是在這天產生的。

8 G# j2 \3 s  M' V: e: I    龍王的手掌仍然冰涼，鐵玲瓏卻感到渾身發熱，雙頰潮紅，雙手捂著小腹，興奮地說：“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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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p7 f- ]- f' k+ _& h  i2 G    “這幾天妳不要運功，更不要急於修煉，合和勁求穩不求快，至少要一年以後才進入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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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H/ [: V7 ?/ t. I; U2 ?    “嗯，都聽你的。”鐵玲瓏盯著龍王，好像第一次見到他，她在學習以另一種眼光看待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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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_2 x; ~* W5 D    “咳嗯。”門口傳來尷尬的聲音，兩人竟然誰也沒有注意到有外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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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不懂武功，所以搞不清這兩人之間的事情，他也不想打擾，可事情重大，必須儘快告知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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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N; a3 u; k8 |+ }9 }5 j4 v7 K    鐵玲瓏跟軍師很熟，打聲招呼，退到角落裡，很快消失不見，方聞是直搖頭，這也是他搞不清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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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p" k, C0 z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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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的聲音與神態都很正常，方聞是稍感安心，“是這樣，乃杭族的者速將軍率兵前來，大概三五天之後就到，我想這是打擊多敦的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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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龍王很快就會知道真相，方聞是加上一句，“舒利圖人小鬼大，這是他的主意。”

) K& Z$ m: j# ^; F6 n    顧慎為覺得自己今天的反應特別慢，他還沒明白者速到來與打擊多敦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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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一章 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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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者速晃著黑鐵塔般地身軀走進帳篷，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向旁邊傾斜，好讓出一點空間來。

6 U: B# f( m# T* q    “嗯，不少熟人。來，見一見乃杭族的新任日逐王。”者速語氣強硬，似乎誰敢說個不字，他當場就要捨命發作。

$ W1 n# S/ y0 Z" }8 I    大家這才發現，在龐大身軀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矮墩墩的，粉白面孔，跟者速將軍對比，像個穿著皮甲的大型娃娃，有人認得這是日逐王察克勒格的某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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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L$ h! Y& G& z4 P    顧慎為是客人，也是外族人，所以保持沉默，奇怪的是從舒利圖、多敦一直到普通軍官，也都不說話，互相你瞅我我瞧你，全是一副既尷尬又不滿的樣子。

    粉白娃娃開口說話時粗聲粗氣，一點也不像孩子，“乃杭族各部一致推舉我為日逐王，有人不同意嗎？”

    新任日逐王跟者速將軍一樣咄咄逼人，不像是來赴宴，倒像是來找人打架。

3 G2 }! C1 a0 Z9 p    更沒人說話了，最後是多敦笑了一聲，說：“者速將軍，你好像忘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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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遇著活人了，多敦，你說說我忘什麼了。”

0 q: Y$ U+ v# v' S) [5 b! u: ~    者速直呼其名，多敦沒顯出生氣，看著新日逐王說：“乃杭族並非汗王血脈，老汗王格外開恩才封了一位日逐王，可沒說過這個王號可以世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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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庭十王當中，只有日逐王是外姓人，乃杭族自己指定繼任者，的確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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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L% H: |3 v    者速早已想到會有這種質疑，右手搭在粉白娃娃身上，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所以我來了，不是有不少人想當新汗王嗎？誰先承認日逐王，乃杭族就支持誰。”

/ q' o" Y  Y1 D- \; R" q) c    粉白娃娃似乎背了一肚子話，一有機會就急急忙忙地倒出來。“乃杭族徵兵十萬，就停在三十里之外，在羅羅軍中還有十萬乃杭族人，只要我一聲令下，立刻就會回到我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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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j: z1 Z0 o: F7 N- m7 V7 G    草原各族當中，乃杭族地盤廣大，人口眾多，甚至超過諸多王子王孫，舒利圖、多敦都派人探查過。者速這回帶來的騎兵至少七八萬，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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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東面的羅羅，他在邊境地區興起，軍中士兵來源複雜，的確有大量乃杭族人。

  |+ {* v1 Y8 O& |  O    者速與新日逐王因此有恃無恐。連句寒暄都沒有，一進來就發出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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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0 d9 L5 S2 ]4 B" r    這幾天來，舒利圖的形象日趨邊緣化，這時更顯得膽小懦弱，縮在一邊垂頭不語，多敦隱然已經成為大軍的真正統帥，必須出面應對威脅。於是走向者速，緩和語氣，“者速將軍，我代離曼向你問好。”

    “嗯。兒子大了，知道自己挑選主人，他向你效忠，我沒話說。可我們父子倆各為其主，早已是路人。還問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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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l' I2 M- L! Q7 L/ @6 N    者速軟硬不吃，多敦稍顯尷尬，“這場宴會專為兩位接風洗塵，其它事情咱們私下再談吧，乃杭族絕不會吃虧的。”

    者速打量多敦幾眼，“這麼說，想當汗王的人就是你了？”

    汗王當然是多敦的目標與野心，但是軍權尚未獨攬到手，他得謹慎一些，於是轉身拎起舒利圖，“只要是汗王子孫，都有資格繼位，在這頂帳篷裡，只有我們兩人符合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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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0 i  y1 \2 D+ ^0 [$ f/ o    者速盯著舒利圖，“你是日影王的孫子，老日影王跟我家王爺是至交，並肩作戰多年，你不會不支持乃杭族吧？”

    “日影王部族的策略從未改變。”舒利圖含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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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速嗯了一聲，好像還算滿意，對身邊的粉白娃娃說：“這是小日影王，跟咱們是朋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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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逐王大步走過去，張開雙臂，給舒利圖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今後你我就是生死不渝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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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庭人不講究輩分，舒利圖能夠接受這份熱情，卻承受不住對方的體格，身子一晃，雙臂儘量合攏，手指卻碰不到一起，只好在新日逐王背上拍了兩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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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敦冷眼旁觀，說：“他可不只是日影王，已經兼有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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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都沒用。”者速大手一揮，“我們只認日影王，乃杭族重情重義，不會輕易忘記上一代的友誼，小日影王，你也不會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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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舒利圖急忙說道，終於從粉白娃娃懷中掙脫出來。

    “如果你當上汗王，會將日逐王封給乃杭族嗎？”

% P) A7 N  y+ N! e    難題落在舒利圖頭上，他只能使出小孩子裝糊塗的招數，睜大眼睛，一臉茫然，好像沒聽明白對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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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外姓人為王是一件大事，即使是當年的老汗王也得衝破重重阻力，而且要察克勒格接連立下大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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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與多敦都不敢當眾承諾此事，那樣做雖然能討好乃杭族，卻會引起一大批部族的嫉妒與不滿。

    氣氛凝固，者速的目光死死盯在舒利圖身上，不得答案絕不罷休。

    邀請者速前來意是對付多敦，沒想到這位魯莽將軍對誰都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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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可能當上汗王？”舒利圖總算想出一句敷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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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o. w7 l. C" g; `+ O0 \3 s3 p  C    “我問的是‘如果’。”者速仍然緊逼不放。

, x, b/ `: I, p2 c6 l4 ^7 `, s    顧慎為不等再保持沉默了，走上前去說：“關於乃杭族，老汗王倒是對我說過一些他的想法。”

    者速猛地扭頭，他雖然相信龍王並非暗殺老日逐王的兇手，卻沒有原諒龍王當時的無所作為，“你？老汗王幹嘛對一個外族人說起乃杭族？”

/ @% w+ p4 p, U" B" p. I    “老汗王的想法誰也猜不透，他對我說過乃杭族，而且說了很多，需要我轉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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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外族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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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8 H! s2 S- c; N" y" \  e  U7 m    “沒關係，這裡跟老汗王相熟的人不少，我卻只見過一次，我把他的話原封不動說出來，大家一聽就知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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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速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移動，他是個外粗內細的人，對自己有利的時候可以魯莽得像個強盜，如果有必要，他也懂得什麼叫妥協，於是哈哈大笑，“老汗王跟你閒聊的話，說出來幹嘛？娘的，不是接風洗塵嗎？快上酒來，說了半天，舌頭都要爛掉啦。”

    風波平靜，宴會開始，很快大家就忘掉了開頭的不愉快，縱酒狂歡，者速與新日逐王都是豪爽漢子，以二敵多，絲毫不落下風，直到宴會結束，仍然站得很穩，逼著所有人同意次日去乃杭族營中赴宴。

. n' j! L9 ?' m8 ?    方聞是也參加了宴會，客人剛走沒多久，他就與龍王共同去見舒利圖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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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o7 O2 `) q* N+ b4 Q5 |    舒利圖不勝酒力，小臉通紅，仰面躺在榻上，“對不起，我實在坐不起來了。”

2 B$ D' R* K: o* @3 J9 P    “躺著就好。”方聞是說，“者速看來不好惹啊。龍王，老汗王真對說起過乃杭族嗎？”

  F4 K. J0 n; B3 z2 \. B$ z    “是，老汗王對後族勢力的強大很擔憂，尤其是乃杭族，他希望新汗王能破解這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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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4 B. Z# ]    方聞是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倒是醉臥榻上的舒利圖說：“這肯定是老汗王會說的話。”

    “你怎麼知道？”方聞是不放過一點漏洞，“你只在小時候見過老汗王，對他沒多少瞭解。”

7 M( L0 N4 y5 `. U5 }$ e    舒利圖還是坐了起來，“我的祖父和父親可是經常見到老汗王，其實大家都知道老汗王的真實想法，只是日逐王勢力強盛，又沒有什麼明顯的過錯，老汗王無從下手罷了。”

    “那老日影王還跟日逐王結盟？”

" e- L, K: i- D    “這是賭博，祖父競爭不到汗位，就想在新汗王繼位之後給族找個靠山。”

' n6 J7 ^  D" Y7 `# z6 i( e4 ~    “怪不得者速不讓龍王說話，乃杭族自己也心知肚明啊。”

! J4 b3 i9 k+ ~  a, f& A2 o    “就是。”舒利圖點點頭，“所以我不能承認新日逐王，那樣人家會說我背叛汗王家族。唉，者速也真是的，就算封王，乃杭族也得先立功吧。我把他請來……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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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h% X" q$ p    邀請者速是舒利圖的主意，現在卻有點後悔了。

    “沒關係，你頭痛的事情多敦也頭痛，多敦不是風頭正勁嘛，讓他衝在前面好了。”

    “嗯，可我擔心——”舒利圖看著龍王，眼中的醉意已經沒剩下多少，鎮定得不像個孩子，“再退讓下去會導致軍心散亂，北庭人仰慕強者，士兵們誰也不願意追隨……像我這樣的人，龍王要是汗王子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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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方聞是大笑，龍王要是汗王子孫，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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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3 Q8 H- ?# V$ N    顧慎為倒不羡慕汗王子孫的身份，“不能再退了，明天的宴會你得跟多敦針鋒相對。”

; a; v( `0 Y; {% _* f    舒利圖驚訝得合不攏嘴，“我？我怎麼可能……光是他身邊的那些人，我就對付不了。”

    “聶增會幫你對付多敦的手下。”顧慎為已經將聶增借給舒利圖當護衛，少年雖然還不是高手，也足以應對幾名草原大漢，“關鍵是不要讓者速覺得你已經退出汗位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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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x1 [7 j+ v    “者速要是再逼著小王和多敦表態怎麼辦？”話一出口，方聞是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裝醉吧，反正你是小孩，酒量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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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覺得這個主意不太好，“我自有辦法，關鍵是多敦，他才是最大的問題，乃杭族野心再大，也不會搶奪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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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 i$ c% w. k    顧慎為已經考慮很久，請乃杭族介入是舒利圖的主意，方聞是加以完善，可是還缺少一點東西，能讓者速與多敦徹底形成對立，直到他想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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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Y6 @, s6 V! g5 l4 g    “我把小閼氏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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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出身於乃杭族，痴心愛戀多敦，顧慎為覺得，她或許能攪出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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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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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二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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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_0 K4 \1 z9 e" ?3 `   小閼氏吸進一口深秋的微涼空氣，閉目享受，好像借助這種方式將體內的污物全都清除出去，與此同時，仍然穩穩坐在馬上，絲毫不受顛簸路途的影響 她喜歡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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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駒是匹難得的好馬，老日逐王的眼光錯不了，我要是妳，絕不把它借給任何人，就是多敦也不行。”

9 q4 W" z/ S7 D4 q; N7 t    小閼氏已經若干次提起這個話題，上官如聳聳肩膀，每次都給出差不多的回答，“反正咱們也是慢慢行走，火焰駒沒有多少馳騁的機會，不如借給更需要的人。”

    小閼氏回頭望了一眼長長的隊伍，“做女人真麻煩，為什麼咱們就不能像男人一樣，只帶數百輕騎，一路快馬加鞭，凌晨出，傍晚即至，非得像現在這樣連走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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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您是小閼氏。”上官如笑著說，身後的那一長串車輛都與她無關，“好比老汗王，地位越高，自由行動就越少，想必他帶著整個龍庭遷徙的時候，也不能‘快馬加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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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a9 G8 P& Q9 Z) B    “哈哈，那個老傢伙。”小閼氏一也沒有壓低聲音，草原各部奉為神明的老汗王，在她心目中永遠都是一個身體枯瘦的色鬼，“相信我，他有時候會‘快馬加鞭’的，他在草原上跑不動了，就把女人的身體當成征服疆域。”

    上官如臉紅了，小閼氏向來口無遮攔，老汗王或許覺得新奇，別人可有點接受不了，上官如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獨步王一度也沉迷於女色，卻走了一條與老汗王相反的道路：放棄女人。改而追求真實的土地與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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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B: H( o9 k$ {8 {3 E: c    男人就像是一種獨特的生物，令人捉摸不透，龍王卻不一樣，上官如的心思越想越遠，臉也越來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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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盯著她，“妳想起龍王了？瞧妳的臉，龍王要是現在看到妳，立刻就會廢黜西域的王后。改而娶妳。”

, L' g# F$ \# D! n( D    上官如用笑聲掩飾真實情緒，微微勒住韁繩，“咱們比賽吧，甩掉後面的尾巴，看誰第一個到達小王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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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2 O& z4 N4 V9 _8 D    小閼氏驚訝地看著她，“這怎麼可以？妳可真是……”話才說到一半，她已經催馬躍出一步。眨眼工夫，領先了一個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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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緊隨其後，雖然沒有火焰駒，依然信心滿滿。

; d  U; E: c( p    後面的隨從們一下子慌了手腳，忙了一會才分出一小部分人追趕兩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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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O: c/ k" g    小閼氏像男人一樣出呼嘯聲，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那時的多敦還只是一名失去母親的半大孩子，像隻小狗似地跟在她身邊，老汗王也沒有落入長生的陷阱，經常帶著她四處遊逛，甚至去過偏遠的戰場。

    上官如騎術比不上小閼氏。但她身體更輕捷，施展輕功。隨著馬匹上下起伏，一點也不限制度，漸漸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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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與香積之國女教頭直闖軍營，成為當天最受關注的事件，後續的影響超出兩人想像。

    乃杭族營地裡的酒宴因此中斷，全體主賓趕往小王軍營，新日逐王興奮得手舞足蹈，藉著酒勁兒，不停向周圍的人炫耀，“小閼氏是乃杭族人，知道嗎，她算是我姑姑，或者姐姐。”

8 X" v- o$ ]" x: b    眾人一路奉承，只有兩個人沒有加入讚美行列，顧慎為向來少言寡語，只與軍師眼神交流，都不明白上官如來這裡做什麼，另一個臉色陰沉的是多敦，警惕著不讓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來。

! n8 Y0 t3 W, y) w    臉色粉白的新日逐王偏偏不肯放過他，在馬背上傾斜身子，一隻大手按在多敦肩上，“你是小閼氏帶大的，也算是半個乃杭族人，可不能忘掉我們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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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b6 o' B0 R, U2 K9 r    多敦冷漠地哼了一聲，“老汗王已死，她現在不是小閼氏了。”

8 `" L7 O3 U5 Q  X    者速就跟在後面，抬高聲音說：“老汗王大小閼氏都是乃杭族人，這將成為北庭的傳統，不管哪位汗王子孫繼承汗位，都得遵守。”然後轉向舒利圖，“小王，如果是你，大小閼氏你會選哪一位？”

0 a! p; A) [8 n. ~% r2 j- o0 f    “啊？我、我才十二歲，而且大小閼氏都是我的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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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b5 i' b8 T3 ^: B/ P; }7 y    “草原人不講究這個，你要是覺得自己年紀小輩份低，那就乾脆退出汗位之爭，老老實實當孝子賢孫。選一個當大閼氏，然後我們再從乃杭族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中找一個給你當小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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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尷尬地向方聞是和龍王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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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速和新日逐王有資格狂傲，他們剛剛展示了乃杭族的強大兵力，十支萬人軍，一個不少，雖然不足以爭霸草原，卻能夠極大地影響局勢，一旦與乃杭族交惡，舒利圖與多敦就會面臨腹背受敵的窘境。

- O& p# p# h, N5 M    方聞是微微點頭，舒利圖挺起身子，說：“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我會選小閼氏，沒人比她更有資格當新汗王的大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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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速與新日逐王齊聲大笑，乃杭族隨從呼喊助威，好像這事已經成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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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K0 r* K0 l, J  b    叭的一聲脆響，多敦手中的馬鞭被他硬生生折斷，立刻有一名夥伴將自己的馬鞭遞過去，但是已經逃不過眾人的眼睛。

/ R, Z) \$ Q, E8 z6 P    新日逐王笑得更歡暢了，用更大的嗓門說：“多敦嫉妒了，哈哈，我們乃杭族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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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k2 ?/ a, |" V    多敦臉色連變幾次，最後卻是滿面笑容，“乃杭族就算送來一百個女人，我也會照單全收，我嫉妒的是自己恐怕沒有機會。”

5 y! j) _$ u/ S8 G" T    “汗王子孫都有機會。”者速嚴肅得像是祭司在宣佈神旨，“沒有機會，我們乃杭族也會讓他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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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1 z: |: o4 I! b: o    多敦的一名夥伴得到主人的暗示，趁著眾人一時安靜，大聲說：“乃杭族通過大小閼氏與汗王聯姻，這才是真正的結盟，龍王是不是也應該借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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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3 D5 U! @+ }0 }! W$ x, Z, Y    顧慎為沒有開口，方聞是替他說話。“呵呵，好主意。就怕沒有草原貴女願意嫁到西域。”

5 _! b4 Z+ m; |9 o0 x$ T0 M$ K1 f    “女人嘛，像草種一樣，撒在哪就長在哪，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新日逐王酒喝得稍微有點過頭，顯得非常熱情，“我有一個妹妹，十五歲，長相嘛。看我就知道了，龍王喜歡，就送給你吧。”

    “龍王已經有王后了，可不敢委屈王爺的妹妹，何況……”

    方聞是正琢磨著怎麼將話題重新引到多敦與小閼氏身上，多敦已經冷冷說道：“誰說北庭非得將女人嫁出去？想要聯姻鞏固聯盟，龍王可以嫁一個女人過來嘛。”

2 ~4 R3 n+ l- s4 D  r    “好主意！”新日逐王率先贊同。“龍王，你家裡都有哪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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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只有一位王后，既無姐妹，也無姑姨。”方聞是千方百計不讓龍王陷入這種無聊話題當中來，“小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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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自詡能言善辯，可是在一群粗嗓門的北庭貴族當中。可沒有多少揮餘地，多敦的一名夥伴已經搶著說：“香積之國女王，跟龍王像兄妹一樣，把她嫁過來不就行了？”

+ D' ]3 n4 r5 N0 y; W8 ?9 \    這個建議得到一片叫好聲和兩道仇視的目光，一道來自龍王。提議者早有準備，不以為然。另一道卻來自多敦，夥伴心中一顫，想起王子已經像上官如求婚多次，自己的建議可是犯下大錯，急忙低下頭，慢慢落在隊伍後面，剩下的路程中一直惴惴不安。

/ {: V% G* {" u  S4 F6 b/ w1 l# M    新日逐王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都把香積之國女王說得跟花一樣，好像整個草原的女子都比不上她，我都有點好奇了，老將軍，我能娶她不？”

5 p, o8 |% t: Z& `+ S' h9 I    者速正色說道：“日逐王想娶誰都行，就算是汗王的親生女兒，嫁給您也不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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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敦在心裡掙扎了一會，笑著說：“就怕龍王不會同意。”

    “龍王為什麼不同意？他不想跟我們乃杭族結盟嗎？還是他自己想娶？”新日逐王被吊起了興緻。

    顧慎為不能再沉默了，“上官教頭不是香積之國女王，她也不是我的部下，我不能決定她嫁給誰。”

    “那就更簡單了。”新日逐王沒有聽出龍王的怒意，轉向者速，“她不是女王，娶她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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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速挑釁似地看著龍王，“有用，起碼能用來生兒子。”

    顧慎為差點想要拔刀，方聞是放聲大笑，壓過所有人的聲音，心想早知有這一天，自己就該向龍王學點內功什麼的，“乃杭族果然喜歡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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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開玩笑？”新日逐王覺得這人的笑聲十分刺耳，“這個白胖子是誰？不像北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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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R! G: J( K8 p9 _1 @1 G    “我是小王殿下和龍王的軍師。”

    “軍師是什麼玩意兒？你說乃杭族愛開玩笑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娶不得那個教頭什麼的嗎？”

    “王爺恕罪，您把女人說得如同玩物一般，可小閼氏也是乃杭族人，縱橫草原，頗有男兒之風，好像不會隨隨便便聽從別人的命令吧，所以我覺得您是在開玩笑。”

  p  A  p5 \% V. _: L2 w$ C+ G# H    新日逐王大怒，揮舞馬鞭，大叫道：“你敢說乃杭族管不住族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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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嘿然不語，挑撥到這種程度已經夠了，新日逐王和者速都是莽人，讓他們捲進小閼氏與多敦的複雜關係當中，計策就算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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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軍營到了，小閼氏和上官如正在主帳前歡聲笑語，兩人幾乎同時到達，不過隨後追上來的是香積之國女兵，之後是小瘀氏的部分隨從，最後才是緩慢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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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B; H, Y8 B    新日逐王憋著一股氣，縱馬來到兩個女人面前，掃了幾眼，確定年長的女人應該是小閼氏，厲聲道：“小閼氏，乃杭族要妳改嫁，從還是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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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小閼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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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日逐王。”

4 l+ U5 T* ?& q3 V  ]2 s' `    “你想讓我嫁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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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8 t5 }# r! ~+ z    “不一定，誰繼承汗位妳就嫁給誰，總之由我決定，妳就說自己從還是不從吧。”

    小閼氏怒氣勃發，一鞭子抽過去，“放你娘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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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三章 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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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b1 w% e/ x9 I# ?5 y    小閼氏滿腔歡喜化成怒火中燒，一連串的咒罵疾風暴雨般落在新日逐王頭上。

    新日逐王還沒有清醒過來，他有意模仿父親的豪爽風格，就是沒學會一樣：在適當的時候和適當的人面前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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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6 M4 C3 C! |( b    小閼氏的反應讓他感到意外與憤怒，尤其是這麼多外人在場，自己若不樹威，臉可就丟盡了，於是一把抓住抽過來的鞭梢，隨手扔在一邊，厲聲嚷道：“乃杭族的女人都得老老實實聽話，妳也不例外，我是日逐王，妳竟敢打我，讓我當眾出醜，今天我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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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W  p+ \' l5 q7 i' f3 l/ H    粉白娃娃的威嚴至此結束，雖然有數百人站在他身後，包括將軍者速在內，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勸說，大家都有點好奇，沒有老汗王的小閼氏和失去父親的新日逐王，到底誰能佔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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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大多數時候小閼氏是能控制情緒的，參與龍庭權力之爭多年，她懂得進退取捨的規矩，可這一回她決定讓所有規矩都滾一邊去。

    小閼氏一揮手，四名衛兵毫不猶豫地撲向新日逐王。

# H+ ]- [; z. S- e    她擁有自己的軍隊，多達一萬人，雖然借給了龍王，仍然保留一小部分作為護衛，為了牢牢掌控這支軍隊，小閼氏這些年來可沒少花心思，不僅給予高額軍餉、提供遠超標準的酒食，還經常將身邊女奴賜與軍士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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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忠於小閼氏的程度幾乎與近侍軍對待老汗王的態度差不多。

$ m1 Q- T: M. ?6 r6 P" z    不過這只是四名普通衛兵，忠誠，卻沒有多少本事，新日逐王個子不算太高，健壯得像一頭小牛，即使在醉酒狀態。也保持著本能反應，轉身一個背摔，將迎面而來的衛兵砸向身後的敵人，隨後雙臂較勁，與另外兩名衛兵糾纏在一起。

    更多衛兵準備衝上去替女主人爭回面子，者速將軍覺得差不多了。準備出面調解矛盾，多敦也不想事情再惡化下去，小閼氏在這場爭鬥中無論是勝是負，對他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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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邁出一步，勸說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對面局勢卻發生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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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1 l. m6 l    站得穩穩的新日逐王大概真是喝多了，腳下一滑，竟然被兩名衛兵摁倒在地，小閼氏從身邊的上官如手中搶過馬鞭。狠狠地抽過去。

4 ?% Q# I. A" }' l4 q$ P& z    新日逐王避無可避，頭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哎呦叫出聲，“臭女人，妳敢打我？”

7 }+ F1 _- r) y  [1 H    小閼氏沒頭沒腦地抽打，中間還上去踹了兩腳，“不長眼的小畜牲，你死去的老爹都不敢對我無禮。你仗著誰的勢，敢向我胡說八道？今天讓就讓你知道真正的乃杭族女人是什麼樣！”

    新日逐王不服氣地大叫大嚷、奮力掙扎。可是雙臂被扭在後面，一身力氣使不出來，又挨了幾下馬鞭，有點受不了了，不再與小閼氏對罵，只是哎呦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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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6 a# w1 h/ |# S0 D% O' A    者速走過去。他經常跟在老日逐王身邊，和小閼氏是熟人，習慣性地躬身行禮，“小閼氏，不要打了。大家都是同族，別讓外人看笑話。”

+ T& |- L  t' G! n    小閼氏垂下馬鞭，柳眉倒豎，雙眼圓睜，“啊哈，我就說嘛，一個乳臭未乾的混蛋小子怎麼敢如此放肆，原來是你在背後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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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v1 P- e, j$ N6 p6 u  W) J    者速滿臉愕然，“小閼氏，這話是從何說起，我可……”

    小閼氏一步邁到他身前，相距不到一尺，仰頭啐了他一臉口水，“從何說起？就從日逐王說起，是誰當年要娶我做兒媳？是誰沒本事眼睜睜看著兒子送命，把我獻給老汗王？是誰這麼多年來向我打探消息接受我的幫助，勢力變得越來越強大？我對乃杭族付出的心血算是白費了啊，日逐王才死幾天，你個狗奴才就站起來裝人了？說，你存著什麼心事，挑撥日逐王的兒子當眾羞辱我？”

5 e# _# X( \# T3 r: V: |    小閼氏每說一句，就向前邁出一步，者速身軀肥大，面對小女人的凌厲攻勢，竟然沒有抵抗之力，步步後退，一口一個“我”，就是搶不到說話機會，好不容易對面的女人喘口氣，他忙說道：“我沒有挑撥，老汗王升天，妳就應該回乃杭族，大閼氏已經……”

) P- V5 ~8 z- _, q% _7 v    小閼氏突然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老汗王，人家都說你升天了，那你就低頭往下面看幾眼吧，你的仇沒人報，你的屍骨沒人掩埋，你的女人遭受欺辱，這才不到半年啊，你乾脆降下天火，把我燒死了算了。老汗王，你知不知道你的稱號現在狗屁不如，是個人都敢掛在嘴上、踩在腳下。這裡有一群男人，你要是眼神好，就認清這個叫者速的傢伙，他是你奴才的奴才，現在要把我抓回乃杭族論價賣掉呢。還有那個自稱日逐王的混蛋，一個外姓人，竟然自己就稱王了，老汗王，你的血統不值錢了，你的子孫快要被殺光啦。”

. t) b( Z1 l' K9 c+ d& C, w0 k6 A    小閼氏邊哭邊訴，兩者互不干擾，說到最後越發傷心，雙手死死抓住者速的褲角，鼻涕眼淚全抹了上去，翻來覆去叫喊“老汗王，你燒死我吧”。

    她的話半真半假，可是在近侍軍占半數的軍營裡，任何事情只要扯上老汗王，都會變得嚴肅。

    成群的士兵圍上來，同情地看著小閼氏，瞧向新日逐王和者速的目光卻滿含仇視。

    者速發現事情鬧大了，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擺脫掉這個女人，卻未必能安全走出軍營，偏偏他的嘴不夠快，小閼氏連出殺招，他卻連成句的話都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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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_+ J1 w2 F    但他比新日逐王更能分清形勢，撲通跪下，向坐在地上的小閼氏磕頭，撞得地面砰砰直響，抬起頭時，額上一片青腫，鼓起一個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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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 D3 R2 S; q, S+ x    終於，小閼氏閉嘴，者速得以開口，“小閼氏恕罪，小閼氏恕罪，我是混蛋，我不長眼，我喝了幾杯酒，腦子就糊塗了，日逐王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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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什麼日逐王？哪位汗王封的？或者他也是私生的雜種？”

/ N' x6 o6 ~. I# |: f) I    新日逐王正好擺脫衛兵的束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敢說我是私生……”

- \; q" F( L5 J, m$ S+ u    以者速龐大的身軀來說。他的動作可以說是極為敏捷，起身、邁步、按頭，眨眼工夫，新日逐王已經跟他一塊跪下，“閉嘴，小閼氏說什麼你就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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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新日逐王不服氣。可是在者速的按壓之下，他可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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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粉白娃娃相比，者速的嘴就快多了，“你叫朵爾查，今後再敢自稱日逐王，我先殺了你。”

    朵爾查嚇壞了，他的地位全要靠者速的支持，這是他唯一得罪不起的人，“啊？那我……”

- T8 {% h- N/ P* o; C  o4 q& ^    “道歉。向小閼氏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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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爾查一時間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轉變，茫然地看著者速，者速用力一按，朵爾查四肢著地，再起來時，鼻血長流，一臉塵土，一邊吐髒東西。一邊說：“小閼氏，我是臭狗屁。您就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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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男人目瞪口呆，他們想盡辦法也去不掉的“日逐王”稱號，竟然在一個女人的眼淚與咒罵聲中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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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的哭聲降低了些，侍女們上一擁而上，攙扶的攙扶，撣土的撣土。護著她回帳篷，對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竟然不置一詞。

! ~" \0 m1 m7 r% ]    者速起身，順便拎起朵爾查，尷尬地咳了幾聲，“讓諸位見笑啦。我們乃杭族就是這個傳統，女人一哭，男人就服軟，呃，‘日逐王’三個字先不要提了，等新汗王產生再說吧。”

    眾人點頭，誰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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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速嘆了口氣，突然昂頭問道：“可是我想知道，誰把小閼氏請來的？”

    鐵塔將軍要找人宣洩怒氣，多敦以下全都搖頭，顧慎為正要站出來承認，小王舒利圖卻搶先一步，“是我請來的。”

    “你？”者速的眉毛慢慢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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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勇敢聰慧，我指望著她能幫我統率軍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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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5 H; W: y+ ^9 E$ {: o    者速冷著臉，走到舒利圖面前，出人意料地大笑數聲，輕輕拍著舒利圖的肩膀，“好小子，我小瞧你了，你有資格繼承汗位，娶小閼氏這種話今後不要再說了，不過只要你願意，乃杭族的女子隨便挑。”

& I) e7 [5 t% U! ?    舒利圖搖來晃去，也笑著說：“等我年紀再大一點吧，老將軍要是著急，可以替我選一個，像小閼氏這樣的就行。”

    “你不怕？”者速瞪大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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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l/ R4 @: ^) ]    “我相信，天上的老汗王此刻必然對小閼氏的舉動感到安慰，如果我是汗王，也希望有這樣堅貞不二的閼氏。”

    十二歲的孩子嘴裡冒出這樣的話，眾人都感到吃驚，方聞是向龍王輕輕點頭，意思是說此子不可小覷。

    者速幾乎將舒利圖摟在懷裡，“說得好，小閼氏不僅替老汗王長臉，也給我們乃杭族增添榮光，待會有時間，咱們得好好談談。”

    顧慎為希望舒利圖能與多敦針鋒相對，他的確做到了。

    多敦的臉色不怎麼好，乃杭族原來算是他的半個盟友，現在卻有倒向舒利圖之意，他扭頭掃了龍王一眼，相信這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單憑那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想出這樣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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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別光誇讚小閼氏，朵爾查兄弟無心之過，卻受到這麼多驚嚇，也該安慰一下。”多敦不肯就這麼認輸，走到朵爾查身邊，一手摟著他的肩膀，一手指著不遠處的上官如，“那就是香積之國女兵教頭上官如，你若看著喜歡，就讓龍王把她送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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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D9 M- n8 x/ q5 T7 w    朵爾查驚魂未定，臉上的塵土與血跡還沒擦乾淨，腦子也不清楚，嘿嘿一笑，“是挺好看的，龍王，能送給我嗎？”

' D  g% F- G- m# C# y7 _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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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將對方的無禮請求擋回去，龍王已經明確拒絕，而且不知怎麼搞手，連刀都拔出來了，他周圍的人都嚇得退出好幾步。

    方聞是心想這下可壞了，龍王一時衝動，要破壞大好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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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四章 出頭

! Y. L9 T+ a- R* ~% v  S# t    顧慎為將五峰刀插在地上，攤開雙臂，這讓圍觀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方聞是知道龍王有話要說，很識趣地將自己的話嚥了回去。

' w! K0 M% V: L+ Q$ Q4 h/ f    顧慎為是對著將軍者速發言的，“北庭是天下強國，只需分出一成甚至更少的力量，就能決定西域的生死存亡，諸國因此願做附庸，紛紛前來尋求世代之盟，我，龍王，也是其中之一。可今天所見，卻讓我非常失望，北庭分裂已是不爭的事實，內有諸王狼襲，外有強敵虎視，乃杭族掌握重兵，支持誰誰就能成為北庭之主，卻不務正業，蔑視汗王子孫，欺凌弱小盟友。者速將軍，日逐王將乃杭族交給你，就是為了爭一時之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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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速滿臉通紅，小閼氏是本族女子，又打著老汗王的旗號，他沒辦法反駁，龍王卻是他不喜歡的外族人，竟然也敢出言教訓，不由得怒氣勃發，重重地哼了一聲，“與龍王結盟是什麼後果，我可是親身經歷，日逐王遇害的時候你在哪？那個什麼曉月堂與荷女難道不是你帶進龍庭的？”

* ^% ]+ Q8 p1 B  }    當龍王說話的時候，方聞是就覺得己方需要幫手，於是在人群中悄悄地擠來擠去，來到莫林身邊，衝他使眼色，發現沒有效果，乾脆在他身後輕輕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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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莫林的武功，十個方聞是也推不動分毫，但他還是順勢邁出兩步，替龍王回答質疑，這些話只有他說出來才有人相信，“者速將軍弄錯了。曉月堂不是誰帶進龍庭的，她們毛遂自薦。混入長生法師的隊列，龍王跟所有人一樣，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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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K  V+ \- R4 P# ?2 {8 r    汗王翼衛的話很具份量，莫林沒有提起老汗王，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老汗王對長生法師的重視與依賴，在北庭早已不是秘密。

: o+ U) g0 @# C+ U+ Y    者速仍然滿面怒容，剛剛失去王號的朵爾查經過一備折騰。酒已經醒得差不多，感受到周圍濃重的敵意，踅到老將軍身邊，小聲說：“龍王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這個女人不可。”

    者速扭頭用凌厲的眼神看著日逐王不成器的兒子，心中一陣後悔，朵爾查平時的豪爽氣度最像老王。可是到了緊要關頭，跟父親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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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向龍王頻使眼色，示意他藉機找個台階下，龍王卻像沒看見一樣，邁出一步，大聲說：“者速將軍。曉月堂是你我雙方共同的敵人，你若願結盟，我求之不得，你若是自恃兵多將廣，視我為仇敵。龍軍雖然弱小，也有數萬兵馬。西域雖然狹仄，也有足夠的地方供乃杭族馳騁，你不如定下時間，咱們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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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嚇了一跳，心想龍王這是怎麼了，平時謹言慎行，今天卻像是被小閼氏附體，脾氣大得嚇人，於是向對面的上官如瞥了一眼，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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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女人面無表情，目光卻緊緊盯在龍王身上，好像周圍的人都不存在。

    “曉月堂的最重要目的就是令天下大亂、戰亂頻仍，她們好混水摸魚，老將軍若是不在乎……”方聞是只能提醒到這個程度了，否則的話倒像是有意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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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K& i( g5 X    者速環視眾人，心中連動幾個念頭，無不需要朵爾查的配合，可日逐王的兒子已經嚇壞了，滿臉血污，沒有半點王者之氣，者速大手一揮，“哈，小閼氏大老遠趕來做客，咱們一群男人在這兒爭什麼？結不結盟、跟誰結盟改天再說，乃杭族的宴會還沒結束呢，繼續絕命誘惑！我和朵爾查親自去請小閼氏，小閼氏若是不能消氣，我倆就長跪不起了。”

    者速刻意迴避龍王的質問，沒有當眾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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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風波總算結束，卻將表面上的平衡徹底破壞，幾方都急於分析其中利弊，於是各回帳篷。

    很快，顧慎為的帳篷裡聚集了一小撥人，方聞是跟隨龍王左右，莫林是他叫來的，沒過一會，舒利圖不請自來，軍師覺得還不夠，爭得龍王的同意，親自去請上官如。

    上官如比平時安靜，守在門口，低著頭，話也不多。

  M4 f! T  d" U$ |) o' d    方聞是成為商談的主導者，他首先帶來一條消息，“多敦帶著者速和朵爾查鑽進小閼氏的帳篷，不知在談些什麼，本來想讓小閼氏和乃杭族過來攪局，現在可有點不妙。”

) R. V, _3 G- i1 g: K    主意最初是舒利圖想出來的，所以他說：“未必，多敦不願與他人分享權力，這一點大概是改不掉的，如果他想利用小閼氏壓服乃杭族，結果只會適得其反。者速顏面受損是一回事，真讓他交出十萬騎兵，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聞是既沒反駁，也沒表示贊同，而是問道：“者速早晚會來找你，你打算怎麼回答？同意他的要求，封朵爾查為日逐王，娶乃杭族女子嗎？”

    舒利圖聳聳肩，孩子般的臉上滿是成年人的鎮定，他看了一眼龍王，“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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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C# P8 N$ Y1 R    “關鍵是，你打算真心實意，還是緩兵之計？”

1 {+ T+ y& h" D# h5 Y    舒利圖又看了一眼龍王，“當然是真心實意，心懷鬼胎的盟友還不如不要。”

: A3 R/ A% b; p' y% P    方聞是微笑，難得地點頭，龍王當初決定留下這個孩子，還真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唯一需要提防的是龍王不要陰溝裡翻船。

    莫林沒明白其中的意思，咳了一聲說：“我知道這事與我無關，可是老汗王生前非常忌憚乃杭族的勢力，曾經想不惜代價消滅日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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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平靜地回答，“老汗王遠見卓識，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不過他忌憚的是老日逐王，不是現在的朵爾查。朵爾查會是一個好盟友，如果者速找我結盟，我會不遺餘力地支持朵爾查當日逐王。”

1 F: s# P+ |0 b    莫林恍然，雖然跟隨老汗王多年。貴族間的勾心鬥角對他來說仍如雲裡霧裡，於是向舒利圖鞠躬。“是我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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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v8 h: V  A% O    舒利圖笑笑，“不，其實我真的需要有一個人時刻提醒我老汗王的想法，那會是極大的幫助。”

    方聞是向龍王投去警示的目光，告訴他拉攏人心的鬥爭在內部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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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沒有在意，他寧願選擇能獨當一面的危險盟友，也不要扶不起的傀儡，前者雖然需要時刻提防。後者卻是送給敵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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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v, B: x7 y+ e- `    “上官教頭，你怎麼會來？”這個問題只有龍王適合提出來，方聞是也想知道，卻一直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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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愣了一下，好像被打斷了心事，“小閼氏請我來的，她說……她說不想一個人來。所以……如果不方便，我隨時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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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x( B" ^1 B/ ~5 N) R  m    “不用，我只是想知道小閼氏在想什麼。”

    “她想嫁給多敦，除此之外別的都不在意。”

    “嘿，多敦如果當不上汗王呢？”方聞是十分不屑，他才不相信所謂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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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上官如露出笑容。“小閼氏大概覺得只要有她的幫助，多敦一定能當上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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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女人不簡單。”方聞是給出定論，“她可能壞掉多敦的大事，也可能成為咱們的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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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突然哈哈笑出聲來，好像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小閼氏今天的表現給她自己上了一層枷鎖，人人都以為她對老汗王堅貞。再想嫁給多敦就不那麼容易了。”

; M- H; m% S2 F! @    “小閼氏不會在乎的。”上官如說，她瞭解那個女人，小閼氏曾經勸說上官如嫁給多敦，遭到拒絕之後表現得很遺憾，可是在那之後態度卻變得非常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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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愛人她會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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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敦在乎。”方聞是、舒利圖、龍王三個人一起說道，只有莫林沒吱聲，看樣子也是同樣的看法。

    上官如看到了自己與男人之間的巨大差異，笑著說：“或許吧，我沒仔細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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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Z' W; [* V# ~; x( Q' Y# N    “不過小閼氏還是很重要，多敦要是在她身上表現得不夠理智，立刻就會失去大量支持，不管怎麼說，北庭人不會喜歡被女人支配的王子，唉，要是能知道小閼氏的真實想法就好了。”方聞是小心翼翼地說，希望上官如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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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一開始想偏了，尤其不喜歡“被女人支配的王子”這句話，剛要辯解，發現四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又是一愣，立刻明白了軍師話中隱藏的意思，“你們想讓我打探小閼氏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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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裡說“你們”，目光卻只落在龍王一個人身上。

2 n% _- C$ C+ J3 y- C% ]4 k  w+ I5 Q    方聞是想要替龍王回答，又覺得自己的表態沒有意義，嘴巴幾張幾合，咳了兩聲，一個字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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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S& X" _+ ?5 v; n# Y    顧慎為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當年向香積之國借調女兵也沒有現在這麼難以開口。

: }! y/ p  i  Q3 a0 O* N# i    上官如又笑了，“好吧，我試一試。”

) F; d: Q# m/ k2 O+ W    方聞是率先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女人和女人之間好說話，上官教頭真是幫了大忙，我們……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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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師發現自己話太多了，躬身告退，舒利圖與莫林也隨之離開，上官如卻站在門口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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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T- m- B+ n. j    “還有事嗎？”顧慎為問。

    “朵爾查的事……你為我出頭，我很感激。”

    “沒什麼，反正妳不會嫁給他，早得罪晚得罪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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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u$ x% p7 A0 d# Q    “你肯定我不願意嫁給他？”上官如目露狡黠，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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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W2 a6 d# A6 p    顧慎為感到心跳在加快，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我只是這麼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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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有時候你真是無趣。”上官如的語氣中並無遺憾與反感，“還有一件事，你在璧玉城安排了不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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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2 `# }" y( b    “嗯。”顧慎為立刻心生警覺，他將木老頭、屠狗、上官飛、初南屏都派到了璧玉城，舒利圖剛到不久，胡士寧與那群少年殺手也奉命潛入，加上許小益安插的人員和韓無仙，囊括了他手下大多數殺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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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小心了，我不知道……獨步王想做什麼，但肯定跟璧玉城有關，別問我詳細內容，這只是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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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知道，上官如的感覺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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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五章 打探

    在軍營中的一片空地上，鐵玲瓏練了一會合和勁與顧氏刀法，又試了試韓無仙教給她的厥陰指，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後一種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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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E& e2 T3 M    合和勁進展緩慢，龍王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個人修煉的時候務必謹慎求穩，至於顧氏刀法，她一直也沒感受到其中的奧妙，厥陰指卻不一樣，它好像與無道神功特別相配，每練一次兩者都會增強，清晰可辨，好像兩棵就在面前生長的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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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鐵玲瓏還是帶著甜蜜的心情練習前兩種武功，那是龍王教給她的，與眾不同，別人都不會。

% S' s- Z. O! Q  N2 Q! Q4 w& Z    等我再長大一點，龍王就會用不同的眼光看我，她想，初南屏的形象莫名其妙地穿插進來，她對著那個幻象露出冷臉，小聲說：“看你到時候是什麼表情。”

    “好刀法。”旁邊有人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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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玲瓏倏然轉身，十幾步之外，上官如與紅蝠正衝她拍手，她竟然一早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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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刀法？看著有點眼熟。”上官如問道。

, {# S4 ]! ]# A3 l+ |- Q: M- V    鐵玲瓏笑著走過去，她喜歡上官如，沒有一點嫉妒，“如姐姐在笑話我吧，這是龍王教給我的，說是中原顧氏的刀法，我練了一段時間了，沒覺得多好。”

5 ?1 Z. Z( i0 H    上官如明白為何刀法眼熟了，當年的楊元帥在她腦海中留下深刻印象，迄今仍在，鐵玲瓏的刀法跟那位老人如出一轍。

    “這是高深的刀法，妳慢慢就能體會到其中的奧妙，我親眼見過一名高手，憑藉這套武功連敗數名金鵬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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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y: y6 M3 F; D" u# C    “然後呢？”鐵玲瓏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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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8 j. P8 f5 p. d    “沒啦。”

4 _/ ]0 z2 Q2 W    鐵玲瓏不太相信，“高手被暗殺了，是不是？唉。為什麼龍王讓我學這種沒用的刀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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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正常人都厭惡殺手，即使是那些僱用殺手的人也提防著他們，而妳是人見人愛的小姑娘，龍王捨不得讓妳當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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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p, C) y9 P, p    鐵玲瓏笑得如清晨般燦爛，“明年我就十七歲，可不是小姑娘。”

    紅蝠在額上輕輕一拍。“唉呀，明年我二十七歲，豈不是要成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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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同時笑了。

- l- E) k& p5 H  B( b    “如姐姐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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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4 y- X  U5 K) _1 R* _- H    “有人請我喝酒，嗯，妳要一塊去嗎？”

    “我？龍王不讓我喝酒。”

    紅蝠摟著鐵玲瓏肩膀，“龍王是不是說等妳十七歲變成大姑娘才能喝酒？”

+ O$ B2 A8 S; F    鐵玲瓏臉色微紅，“我去，喝酒而已，如姐姐沒事。我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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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次喝酒不一樣，咱們還有個任務。”上官如附在鐵玲瓏耳邊，“替龍王打探消息。”

    “那我一定要去。”鐵玲瓏更興奮了，“需要我做什麼？”

    上官如是在看到鐵玲瓏之後才產生了這個想法，“我可能會讓妳展示一下武功，妳把看家本領使出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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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要殺人。”紅蝠急忙補充一句，她對殺手總是有點不放心。

    “龍王也不允許我殺人。”鐵玲瓏沮喪地說，“這是不可違背的命令。”

    小閼氏已經恢復正常。她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壓服乃杭族領袖。事後又在適當時機原諒了者速與朵爾查，但她知道自己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 G  v& ?$ L2 P+ S    “這位小妹妹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香積之國專出美女嗎？我也想去住上幾年啦。”小閼氏第一眼就看到了鐵玲瓏，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

    鐵玲瓏的臉更紅了，在龍王身邊和曉月堂，可沒人誇過她好看，就連初南屏。也只是偶爾說兩句甜言蜜語，大多數時候沉默得跟木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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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r: F* d: C5 k+ A    “我不是香積之國的人，我是龍王護衛，叫鐵玲瓏。”

1 I% u6 h' c- B* Y* l- M    小閼氏顯得非常驚訝，在鐵玲瓏和紅蝠身上掃來掃去。“妳們兩個倒像是親姐妹，竟然連同鄉都不是。”

    兩人其實沒有多少共同之處，但鐵玲瓏擁有綠色眼珠，紅蝠生就胡人相貌，在外人看來，的確有幾分相似。

    小閼氏又轉向上官如，“龍王身邊藏著這麼一個小美女，妳可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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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哈哈大笑，“我是來喝酒的，可不是吃醋的，酒呢？我好長時間沒有開懷痛飲啦。”

) |9 n. z" G* u) m; \- W# a    酒宴立刻開始，小閼氏叫來兩名女官坐陪，她們都是中年婦人，老汗王一死，無處託身，投奔到小閼氏這裡，陪酒助興、見機奉承乃是專長，氣氛因此變得更加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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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玲瓏原以為自己只是陪襯，沒想到竟然成為主角，小閼氏對她似乎特別感興趣，不停地問東問西，還借過狹刀看了幾眼，尤其好奇女人學武功能練到什麼程度。

3 Z4 s0 w* g, p) e# {    “瞧瞧妳，要不是帶著刀，誰能想到妳會武功？我一直以為練武的女人也跟男人一樣五大三粗。”小閼氏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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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3 d9 E! T' e1 H* o    “如姐姐也會武功，而且比我厲害得多。”鐵玲瓏已經喝下幾杯酒，頭裡一陣陣發暈，心情卻極為歡暢，絲毫不覺拘束。

    上官如連連搖頭，“我可不行，別人打我，我跑得快，真要我還手……”她拿出自己的木刀，“這東西可嚇不住誰。”

" c6 Q+ R* }: l3 j! R    小閼氏沒見識過上官如的武功，一直覺得她還不如紅蝠，對這些話倒是頗為相信，嘆了口氣，“妳有女兵、有龍王，無需自己動手，反倒是我，手無縛雞之力，養的衛兵全是無用之徒，一堆人打不過一個，險些讓我當眾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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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A2 }" c6 l  M& f1 P    小閼氏仍記得朵爾查那檔事，四名衛兵圍攻，竟然還得對方腳滑才能將其制服，現在想起，她仍然一陣陣後怕，朵爾查若是真的發起狂來，她不僅顏面無存，地位與權力也都會受到影響。

    “護衛不在多，優秀者一兩人足矣。”上官如對小閼氏的抱怨深表贊同。

* e# O: c& o& i& ^7 q% v    “可不，老汗王的翼衛不過區區七人而已，他最常留在身邊的也只有銀雕一人，這麼說來，我也得想辦法找幾名武功高強的護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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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5 }( M) K/ v% s: _    “可以讓龍王幫忙啊。”紅蝠插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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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含笑不語。鐵玲瓏知道自己該上場了，藉著醉意吹噓自己的武功，“我在龍王身邊算是武功最低的，不過要是遇到朵爾查，一根手指頭就能讓他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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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 E5 K0 `    紅蝠推動，兩名女兵起鬨。鐵玲瓏起身舞刀，殺手的刀法太簡單，所以她施展的是顧氏刀法，只是大幅加快速度，違背了本意，看上去卻更加凌厲威猛，眾人齊聲叫好。

    小閼氏的興趣越發高漲，真的叫進來四名護衛，先是輪流動手。接著一起上，都被鐵玲瓏輕鬆擊敗，而且沒有用刀，全憑幾根指頭。

* M( Y8 Q- y8 z    除了上官如，沒人能看出來這個小姑娘最厲害的武功其實就是指法。

    護衛們也知道這不是真打，敗得從容，服得徹底，一名護衛甚至大膽說道：“那個朵爾查瞧不起女人。真希望他能遇到姑娘。”

% s+ ]# I( k4 {1 Y$ d  ]    小閼氏的興趣卻到此結束了，剩下的時間裡示意兩名女官不停勸酒。隻字不再提起武功與護衛的事情。

4 u! ^; {2 F  @7 a/ O$ S" X* B    鐵玲瓏喝醉了，倒在紅蝠腿上呼呼大睡，嘴裡時不時蹦出一句，“不服氣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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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E! \+ X- t; a3 |% I    “她從來沒喝過這麼多酒。”紅蝠憐愛地說，“我送她回去休息。”

    紅蝠抱著鐵玲瓏起身，小閼氏命令兩名女官幫忙扶持。其她女奴迅速收拾一下桌面，重新斟滿酒，識趣地退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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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兩個人，小閼氏突然嘆了口氣，“我真羡慕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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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N$ U6 w3 `0 C9 q4 E2 ~  }    “羡慕我？”

    “妳受辱的時候有男人為妳站出來。我卻要自己出頭，自己丟人現眼，我願意拿一切與妳換取身份。”

: C  e: J4 N- V# Q% n; b    上官如心中有一點驕傲，也有一點苦澀，“這個男人願意為我站出來，卻永遠不會為我退回去，我是金鵬堡的女兒，他與金鵬堡卻有著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小閼氏聽說過一些事情，卻沒有追問，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酒杯，“龍王會同意送我護衛嗎？像鐵玲瓏這樣的。”

    “會，不過也要看小閼氏拿什麼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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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醉意都消失了。

    小閼氏突然隔桌握住上官如的手，“我曾經非常自信，以為男人地位再高，我也能掌控在手裡，現在卻有點疑惑了，不得不說，權力比女人更有誘惑，我該怎麼辦？默默奉獻，幫他奪取權力，還是……乾脆讓他無權無勢，完全依附於我？”

5 m2 b! Z" @4 V    “妳是小閼氏，有資格在這兩者之間自由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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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r( q$ E; _5 R    小閼氏笑了，“而妳默默奉獻，是龍王讓妳來找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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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X- J- [( e    酒宴是小閼氏發起的，但她一早就明白上官如的來意。

. L: W4 m7 x7 K& R    遠處的帳篷裡，鐵玲瓏醉臥榻上，嘴裡顛三倒四，龍王、小初、聶增、如姐姐、韓無仙等人的名字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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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蝠坐在她身邊，既覺得好笑，又感到驚疑，心想她畢竟還是一個小姑娘，外人聽得清清楚楚，她自己卻不知道真心愛的人是哪一個。

    直到鐵玲瓏呼吸平穩，不再胡言亂語，紅蝠才離開，還有一個女酒鬼需要她照顧。

5 Q  E. c6 P$ Y! H    外面天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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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玲瓏猛地坐起來，酒醉之後的事情她基本都忘了，卻記得自己似乎嘮叨過一些應該是秘密的心事，她不好意思問紅蝠，於是悄悄跟蹤，想聽聽紅蝠會對上官如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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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耳朵輕輕貼在帳篷上，聽到上官如的笑聲，沒有醉意，不由得懷疑兩人是不是在笑話自己，可紅蝠很快就出來了，看樣子不像是嚼過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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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玲瓏稍感安心，慢慢後撤，為了避讓一隊巡邏衛兵，她在陰影中耽擱了一會，這樣，她才會偶爾看到有人進入上官如的帳篷。

    那人的動作明顯是名殺手，卻絕不是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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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六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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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增暫時借給舒利圖，鐵玲瓏要專心練功，莫林另有任務，其他人大都被派往璧玉城，顧慎為沒有選擇，只能讓韓芬擔任自己的護衛。

, {0 Q/ f, R& x+ l: |; ?+ ~" Z    雖然在韓無仙眼裡是一名半成品，韓芬仍是名優秀的殺手，她與龍王有過合作，當時表現得非常好，可她現在不把自己當成殺手，而是俘虜、閒人與“佞臣“，因此在隱身不到一個時辰之後，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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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能感覺到她就在自己身後悄沒聲地前進後退，於是一個猛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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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 z+ [; p    韓芬僵在當地，仍保持著躡手躡腳的姿勢，雙手停在胸前，好像捧著一隻大碗。

    兩人默不作聲地互視，彷彿都看不見對方，最後是顧慎為甘拜下風，他沒辦法跟一個瘋子比耐心，“妳在幹嘛？”

( G1 {. g1 {' _! @2 d, K- K    “我在給龍王當護衛。”除了嘴巴，韓芬仍然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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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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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L4 B% _+ R$ M; e$ U    韓芬立刻恢復正常，笑嘻嘻地走到桌邊，與龍王並肩站立，一手托著下巴，“這張地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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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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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W8 x4 f9 z    “畫得不好，線條太粗糙，空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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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x# n; I- w/ f# h9 T    “妳剛才為什麼在我後面走來走去？”

    “啊？我在學習走路。”

    “你不會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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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i6 R, ^& }6 R7 h5 G' z    “呵呵，我當然會，龍王見過的，我在學習一種新的走路方式。”

    “原來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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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走路也是易容術的一部分嘛，有時候明明裝得很像，全身上下幾乎沒有破綻，可是一走路，漏餡了。”

) [+ {" S) j; s    韓芬的這一番話竟然有幾分道理，顧慎為看著她。“妳在學上官教頭走路？”

    “咦，龍王怎麼知道？”韓芬露出一臉的驚駭，“你一回頭我就停下了，就這樣也能被認出來？看來我學的有點門道了。”

    顧慎為全是猜出來的，韓芬每次見到上官如都要仔細觀察，心事昭然若揭。

    “荷女讓妳學的？”顧慎為不得不懷疑韓芬執著於模仿上官如別有用心。

5 S* _5 l0 X! f) ?5 b    韓芬拚命搖頭。“不是不是，御眾師很少跟我提起小教頭，我是自願的，我就是想知道，龍王到底喜歡她哪裡，我學會了，再教給御眾師，到時候御眾師身兼兩者之長，龍王還能不喜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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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芬只是思路跟普通人不同。腦子一點也不笨，而且不擅長說謊，顧慎為相信她，“韓芬，妳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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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錯了？”韓芬低頭看了幾眼，“哦，那是因為我現在做的是自己嘛，我再學小教頭。肯定像。”

    “不，我是說妳誤解荷女……御眾師了。”

    “我誤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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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V/ U1 W& _# A, n- I9 h& j    “嗯。御眾師是個驕傲的人，不屑於模仿任何人。”

    “可御眾師模仿龍王了，你們兩個有時候就像是一個人。”

; u: P- _; J) [4 V    “她沒有模仿我，我們曾經一塊練習劍法，那套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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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經嘛，我知道。御眾師說這套武功很邪門，永遠也不會教給我。”

    “她的決定很正確，是死人經讓我們兩個相似，而不是誰模仿誰，也是死人經讓我們成為敵人。我殺死過她很在意的人，她永遠也無法忘掉，就像我永遠無法忘掉家仇一樣。我和御眾師終有一場死戰，妳改變不了。”

    韓芬罕見地皺起眉頭，好像在費力地理解龍王話中的意思，張嘴想要說話，吸進一口氣，卻沒有吐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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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U' T9 J# Q  a) d: `7 Y    顧慎為覺得自己很殘忍，但他不想給予韓芬虛幻的希望，這是個奇特的女人，一旦希望破滅，很可能成為難纏的敵人，可顧慎為不想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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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4 N2 m% b3 t' Z    韓芬拉過一邊的交椅，重重地坐在上面，悵然若失，想了好一會才說：“可我不覺得御眾師恨龍王，什麼人她會那麼在意，竟然超過了龍王？”

7 L( X, [3 f% o, |1 e' l; k5 ~( [* R# h    “這就是死人經邪門的地方，它把仇恨清晰地印在心裡，時過境遷，你想不起當時的人，仇恨卻還是跟剛剛發生一樣新鮮。”

. m8 p! k+ A; I6 y( d5 y    家人的形象早已模糊不清，可是一想起他們的慘死，尤其是姐姐的遭遇，顧慎為仍然頭皮發炸，好像他們就死在昨天，死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而他卻無能為力，正是這種感覺推動著他一步不停地奔走在復仇的道路上。

' D( p0 j; z3 s  P* [6 e! J    韓芬顯然理解不了，她只是感到失望，喃喃說道：“可御眾師……”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慎為伸手握刀，剛剛還茫然失措的韓芬從椅子上躥起來，像陣煙似地消失，躲進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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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利圖匆匆跑進來，舉起帳簾，在他身後，聶增抱著昏迷不醒的鐵玲瓏。

    顧慎為什麼也沒問，先將自己的睡榻收拾出來，讓聶增將鐵玲瓏放在上面。

    鐵玲瓏外表沒有受傷，呼吸平穩，散發出淡淡的酒氣，臉上仍殘留著兩抹紅暈。

    “韓芬。”顧慎為馬上認出鐵玲瓏中的是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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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芬走出來，也是一句話不說，查看鐵玲瓏的眼珠與口腔，從懷裡掏出三隻小木盒，各取一粒藥丸，塞進鐵玲瓏嘴中，左手從她的喉嚨輕輕撫到腹部，用內力助她吞藥。

; z5 x$ U) o  Z  I# {- b7 u& Y    聶增不太相信韓芬，一度想要阻擋，被龍王攔住。

    顧慎為轉身問道：“怎麼回事？”

    聶增一臉怒意，猶豫一下，讓舒利圖來說。

    “我跟聶增沒事出來閒逛，看到她”舒利圖指著鐵玲瓏，“好像在跟蹤什麼人，也就是一轉眼的工夫，聶增……還是你來說吧，我幾乎什麼都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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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增點點頭，“是，我看到鐵玲瓏的身影轉過一頂帳篷，以為她在替龍王執行任務，可我聽到聲音不對，急忙跑過去，看到她暈倒在地上。我找了一圈，沒看到別人，就把她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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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沒驚醒別人，覺得還是讓龍王做決定比較好。”舒利圖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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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好。”顧慎為說。

* ~6 d) B" J$ f, [1 e    韓芬站起身，是帳篷裡唯一沒感到緊張的人，“好啦，睡個一兩天她就能醒了。”

& N1 c; S9 y/ v+ s    “一兩天？”聶增脫口而出，忙又閉上嘴。

4 _( }, a, V; C9 q    顧慎為考慮的已經不是鐵玲瓏的安全了，命令聶增立刻去請幾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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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神醫的診斷跟韓芬一樣。“嗯，過一兩天她就能醒了，幸好有解藥，這麼說，曉月堂弟子混進來了？”

    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韓芬身上，韓芬不明所以，挨個回視，眼睛一眨不眨。

    “她一直在我這兒。”顧慎為可以保證下手的人不是韓芬，何況她還提供瞭解藥。“韓芬，最近有曉月堂弟子找過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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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4 {1 u- e- N    “沒有，她們要是來過，我肯定能感覺到。”韓芬仰頭瞇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瞧，沒聞到。”

" H3 e/ O2 q( g6 `    龍翻雲與莫林站在一邊等待龍王的命令，顧慎為對舒利圖說：“對鐵玲瓏下手的人可能還在軍營裡。我希望殿下能將整個軍營的防衛之責交給龍翻雲，莫林負責查找內奸。”

    舒利圖連聲應承。“當然……好……跟我來，我寫兩道命令，他們拿去就行了。”

% `- I+ z6 ~- c& n, f* N  e8 d    孫神醫自告奮勇去檢查食物與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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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接受任務先後離去，顧慎為示意聶增留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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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r. Z' k5 r3 W; A' o    聶增看了一眼韓芬，見龍王並不在意。說：“我看到她好像是從……上官教頭的帳篷那邊走過來的，遇襲地點離得也不遠。”

    顧慎為點點頭，聶增告退，臨走前忍不住瞥了一眼昏迷的鐵玲瓏，身為一名殺手。他對軍營中可利用的潛行路徑認得清清楚楚，非常肯定鐵玲瓏是從上官如帳篷附近走過來的。

' n7 d. |/ N3 k# \' h- f    外面又有人走來，韓芬再次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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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與紅蝠一塊來的，直奔榻邊查看鐵玲瓏的情況。

    “她沒事吧？”上官如急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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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_# @  `- l    “沒事，已經服過解藥。”

    “都怪我，帶著她去小閼氏那裡喝酒。”上官如低聲自責。

# ]* x7 _, h8 J. }% s+ W! G    “不，怪我，以為她睡著了，沒有好好照看。”紅蝠更加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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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搖搖頭，“不是誰的錯，鐵玲瓏發現潛入者，跟蹤的時候遇襲。”

    上官如示意紅蝠退下，對龍王說：“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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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等了一會，扭頭說：“韓芬，妳可以退下休息了。”

    韓芬從角落裡走出來，“太好了，說實話，我覺得當護衛一點都不好玩，咱們聊天吧。”

    上官如搖頭苦笑，顧慎為說：“我現在不想聊天，妳回帳篷休息，不准亂逛，只准睡覺，這是俘虜的本分。”

    韓芬嘆氣離開，臨行前也不忘多看上官如幾眼，她還沒有放棄模仿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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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 ^- n    “我本來想明天再告訴你的，小閼氏願意幫助龍王和舒利圖奪取西域的七萬騎兵，唯一的條件是不能動多敦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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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6 L& A8 J& g: ~* s( n    “她轉變得倒是夠快的。”

    “小閼氏害怕多敦會為了權勢拋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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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a' R5 s/ R- h5 H    “妳相信她嗎？”

9 G. [: H$ l7 z# G    上官如想了一會，“我不知道，我會安排一次機會讓你們單獨面談，到時候你自己判斷吧。”

9 V. Z  X7 h4 n9 t. ]- E" _    顧慎為沉默片刻，指著鐵玲瓏，“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 l8 b* ~& B+ h4 x9 C8 T: m1 A    “知道。”上官如坦然承認，“不過我現在不能說。”

; B$ [- Y8 p7 y: Q) u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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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漆黑的眸子像寶石一樣晶瑩剔透，“我相信你，所以從來不問你想做什麼，希望你也能給予我同樣的信任，我保證襲擊事件不會再發生，整件事跟曉月堂無關，跟金鵬堡……也沒有多大關係。”

    顧慎為沒吱聲，上官如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說：“很快，就幾天而已，我會告訴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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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 x3 l% H' Q    “好吧。”顧慎為心中還是湧起一陣疑慮，藏著心事的上官如跟沒有心事的龍王一樣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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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七章 意外

   小閼氏不像平時那麼自信張揚，怔怔地盯著龍王看了一會，臉上突然顯露驚訝表情，好像才認出他是誰。

    “抱歉，我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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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顧慎為不得不承認，自己什麼也沒看出來，小閼氏的確像是一名為情所困的女子，以她從不服輸的性格，有可能採取極端手段挽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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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都跟你說了？”

    “沒說多少。”

$ A  [- ]% @! z% E4 w. |1 y8 U    “有時候我很好奇，什麼仇恨能大到這種程度，讓你放棄心愛的人？老汗王就不一樣，他最喜歡玩弄仇敵部落的女子，說是能從中得到雙重征服的樂趣。”

    顧慎為從老汗王那裡聽過類似的話，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他都不能接受，“我來不是討論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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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H5 E) n. B9 [    “呵呵，我又多嘴了，誰讓我是女人呢？希望龍王不會介意。我請你來做什麼？哦，對了，多敦，他是一個很可愛的男人，是不是？”

    顧慎為點點頭，然後冷淡地說：“在他願意的時候他能做到可愛，很遺憾，我沒有小閼氏那麼幸運，從未見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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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小閼氏的笑聲恢復到往日的爽朗，“沒錯，多敦就是這個樣子，誰讓他是老汗王最喜歡的兒子呢？他從小就有這個天賦，別人在老汗王面前全都屏息寧氣，打個哈欠都覺得是大不敬，他卻收放自如，敢頂嘴、會撒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結果反而最得寵。”

! @# `( f- X3 M, ]    “看來小閼氏的熏陶對他影響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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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L! T. x+ J3 O    小閼氏聞言一愣，“沒錯，他的確從我這裡學到不少東西。我就像……我是不是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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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話實說，我對猜測年齡不在行。”

    小閼氏先是大笑，隨後發出一連串的嘆息，“這就是北庭分裂、衰落的結果，龍王已經開始對我說‘實話’了，假如老汗王還活著。你肯定會想出好聽的謊話。”

3 \' l+ |2 W+ p5 h$ E) h# r    顧慎為仰頭尋思了一會，“沒錯，不過請小閼氏原諒，弱者對強者的奉承都是虛假的，老汗王一死，諸強並立，需要奉承的人比以前反而更多了，可我的精力卻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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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話不僅刺耳，還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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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C/ r9 p5 D/ _( [2 f    “所以我希望小閼氏也用真話向我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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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露出剎那間的兇狠表情。“女人從來不拿真話當武器，我們有別的手段。”

8 @1 a* Q% I# \( @5 E    兩人默默對峙，顧慎為想逼小閼氏說出她對多敦的真實感情，第一次嘗試失敗了。

    “我在等小閼氏開出條件。”顧慎為拋棄之前的失利，重新開闢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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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微微一笑，“我的條件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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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一條一條說。”

    “不管誰當汗王，我都是閼氏，這是我的底線。龍王之前的‘實話’是個提醒。我絕不能失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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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h9 i* O1 h$ j3 a/ U( I    “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我來北庭是尋求援助。不是主宰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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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K$ n6 u' D! U, {% e( `4 V    “當然，你不是主宰，但你可以影響舒利圖我的重孫子，那個小孩有點門道，沒準真能當上汗王，我要他做出娶我的承諾。”

    “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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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 V+ {& X* D& f/ |    “那就等龍王試過之後再說接下來的條件吧。”

. @, w: [9 o/ D) n" m$ e2 u    小閼氏寸步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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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v- O9 i1 Z) K    “好。”顧慎為做出再三衡量的樣子。這是一場直白的談判，他要對任何條件都表現出為難，“我會讓舍利圖做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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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2 L" r2 ^+ k4 b    “當眾？”

3 U, c' C5 k) u0 c7 P    “當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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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a4 X: I: w; t, n3 T& P    小閼氏覺得自己取得一項勝利，開心地笑了，“告訴舒利圖。不用害怕，他一生都不用碰我，我也不想碰他，成為新閼氏之後我甚至不會住在龍庭，他可以隨意娶自己喜歡的女人，我只要名份。我跟多敦的事也不許他過問。”

3 r8 `* k1 J* T4 H0 e  o4 s7 N4 X    “我想舒利圖現在還不到擔心這些事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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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9 e4 X; {6 I( @2 i    “哈哈，純真的年齡，讓他參與汗位之爭，有點殘忍。第二個條件，我要一塊自己的放牧地，天山以北，乃杭族以南，我喜歡挨著‘家人’，也願意跟龍王做鄰居。”

1 N# L! v4 ^3 s3 @* M* F    這個要求有點不同尋常，顧慎為心生警惕，“這跟分裂北庭有什麼區別？”

    “很大區別，我是汗王閼氏，等我百年之後，舒利圖可以收回牧地。瞧，我的野心只在這一世，我想小王能等得起吧？”

    “小閼氏的條件一條比一條難。”

0 Z5 n6 Y- \: g2 e    “我已經提醒過你。”

! l( m0 E: ?: O  y* p# g: n    “可我還沒聽到妳想用什麼來交換，幫助舒利圖擊敗多敦的競爭？他還沒到必敗的程度，用不著提前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小閼氏盯著龍王，“我是在跟你談判。”她特別強調“你”字，甚至抬手向龍王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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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說我有沒有能力滿足小閼氏的條件，我覺得龍軍的形勢比舒利圖還要好一些，更用不著做出犧牲。”

' H* F* ^& I" G# c5 A    “呵呵，如果龍王的野心僅止於西域，那咱們什麼都不用談了，我幫多敦，你助舒利圖，咱們來一場死戰，我想別的辦法留住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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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有點疑惑，搞不清小閼氏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掌握著什麼撒手鐧，“我的野心當然只在西域，北庭不會接受外族人，這一點大家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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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R8 t8 C: C& k    小閼氏哈哈大笑，“龍王這麼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北庭當然不接受外族人，需要改變的不是北庭，是你，龍王，我可以讓你……不是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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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冷臉說道：“我不會承認父親在北庭有過私情。”

    “你先別急著反對。”小閼氏笑吟吟地說，“老顧將軍的清白當然重要，何況老汗王送給他的是一名女奴，對龍王能有多大幫助？我說的是另一種可能，讓龍王不僅在北庭是‘自己人’，對中原也會師出有名。金鵬堡只是殺手，龍王想報仇，早晚會向中原興師問罪，對吧？”

    顧慎為想起了那個傳言：中原皇子酒後殺死日逐王的愛子。也是小閼氏年輕時的未婚夫，許多人因此相信皇子與小閼氏曾有過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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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2 j6 r1 a9 Q1 V; @: w    小閼氏成竹在胸，身體挺得筆直，“龍王明白了？由我當你的母親，龍王能接受吧？”

$ k7 b3 T) V# w. A    顧慎為搖搖頭，“這是謊言。騙不了多少人。”

  d! f4 u$ v7 C* U8 E4 V    “當然是謊言，但我保證它能騙過很多人。龍王應該明白人心所向的意思，大家都覺得老汗王上天成神，而不是被幾個瘋女子分屍，你就算將血肉模糊的屍體當眾展示，大家也還是不會改變信仰。同樣，關於我和皇子的事情流傳甚廣，現在仍有人堅信不移，甚至有人說中原的小皇帝是我生的。也不看看年紀差距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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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I1 w8 E" f  }8 A    這個主意過於匪夷所思，顧慎為還是搖頭，“妳說的是普通人，北庭的權貴人物，尤其是汗王眾多子孫是不會受騙的。”

6 X/ T7 B( R, E4 M    “只要二十萬北庭騎兵相信，只要舒利圖肯接受，龍王還擔心什麼？其他王子王孫反正都是敵人，打敗他們殺死他們就行了。”小閼氏隨口帶出的冷酷與老汗王分外相似。“當然，龍王還是不能當汗王。但你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北庭，隨便立一個傀儡，傾全國之力向中原問罪，僅憑西域能做到這一點嗎？”

& n0 b, ^: @( ?( v  S    小閼氏的建議完全超出了顧慎為的預料，以他一貫多疑的性格，沒辦法立刻給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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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u9 e7 q" X2 |    小瘀氏雙手一拍。“先到這裡吧，剩下的條件我也不說了，總之跟龍王所能得到的東西相比，都是小小的犧牲，也是一位‘母親’應該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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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判就這麼中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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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想找軍師商議。但是剛一回到帳篷，聶增就來報告說鐵玲瓏醒了，想馬上見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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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4 j( M: _. s8 \: X    聶增取得舒利圖的同意，已經在鐵玲瓏帳外守衛了一天一夜。

    鐵玲瓏還有點萎靡，好像宿醉未醒，一見到龍王就站起身，“如姐姐……不，上官如有事瞞著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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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 d5 h$ Q  L% L$ D    “你知道？”鐵玲瓏不勝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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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但她暫時不想說出真相。”

    鐵玲瓏更加驚訝了，在她的印象中，龍王從來不是輕信的人，“龍王知道那人是金鵬殺手嗎？”

    “妳怎麼知道是金鵬堡的人？妳中的是曉月堂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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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O' M+ |4 L7 H    鐵玲瓏微微哼了一聲，對中招一事感到很不服氣，“我在曉月堂待過快有一年，當然認得她們的迷藥，那個女人想用這一招迷惑我，可她的身法絕對是金鵬堡的風格，曉月堂沒人會。”

' F. g8 J& S6 z( e; o    一名金鵬殺手用的卻是曉月堂迷藥，顧慎為有點後悔沒強迫上官如道出實情。

    “荷女投靠金鵬堡了。”鐵玲瓏自己做了一番猜測，“所以獨步王派來跟上官如聯絡的殺手才會有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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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2 `1 U. |  L) {6 P3 N0 K    可上官如明明說那件事與曉月堂、金鵬堡都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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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Z1 x+ d: {( z7 _( \7 d    “好好休息。”顧慎為說，“不要再對別人說，我會查清楚的。”

    鐵玲瓏點頭。

' P: h3 M  h, _% ^/ h: P* [7 U    顧慎為轉身欲走，覺得有必要多叮囑一句，“不許妳私自做調查，老老實實待在帳篷裡。”

    鐵玲瓏撅起嘴，很快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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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走出帳篷，命令聶增繼續守衛，軍營裡藏著一名金鵬殺手，莫林還沒有找出來，謹慎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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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帳篷，方聞是已經等在那裡，“怎麼樣？小閼氏都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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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 E( J( c; y; \    “你絕對想不到。”

    方聞是不以為然，“無非是那一套，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讓多敦丟臉，提供些許幫助，龍王沒答應她什麼吧？”

$ q6 N- @  h- z  C4 f4 T" g    “沒有。”顧慎為一直在考慮小閼氏的建議，在他面前，一道門戶突然打開，顯露出廣大的全新領域，他越想越覺得有接受的必要，“算了，小閼氏異想天開，先不說她，乃杭族那邊怎麼樣？”

: z+ A, V( H& m! B; H$ H$ [: ]    龍王欲言又止，方聞是有點意外，回道：“呃，明天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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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沒想瞞著軍師，但他想先確定一下成功的可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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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八百一十八章 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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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r+ ^2 h    小閼氏盤腿坐在軟榻上，雙手藏在袖子裡，像一尊威嚴的女神像。

4 n7 X- @2 B) A3 D! _    多敦緊皺眉頭來回踱步，突然止步轉身，沖小閼氏豎起右手食指，“妳應該趁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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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8 b! H, Y( X& F, v     “龍王不好騙。”小閼氏淡淡地說,“相信我,他會主動上鉤的。”

    “者速明天就要談判。”多敦雙手按在榻上，與小閼氏四目相對，臉上既有焦急，也有孩子般的懇求，“者速是個老狐狸，他同時邀請我和舒利圖，是要將乃杭族待價而沽，誰給的條件優厚就支持誰。”

    小閼氏的心融化了，抬手輕輕撫摸那張滿是男子氣概的面孔，現實的影像與記憶中的少年合而為一，她的聲音變得極為溫柔，“咱們不能給他更優厚的條件嗎？舒利圖只是一個孩子，能有什麼？”

* ^3 Y9 j& u/ J' f. |    多敦不耐煩地站起身，擺脫小閼氏的撫摸，像一名倔強的少年，本能地反感任何親暱動作，“關鍵不是舒利圖，是龍王，反正北庭不是他的，只要能除掉金鵬堡，把整個草原讓給乃杭族他都能做得到，我怎麼比？”

5 g' D3 m, U5 w* J    小閼氏收回手掌，她對多敦懷有複雜的情感，裡面揉和了母親、夥伴、情人等多種身份，無論哪一種都有一個共同底線，她不會背叛或者傷害這個男人，“龍王對北庭產生了興趣，我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來。”

: g( r- m  Z. c4 ]9 E    多敦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坐在小閼氏身邊，陷入沉思。“有時候我真想直接殺死龍王，許多人願意提供幫助。比如曉月堂，我跟那些女人還保持著聯繫。真是可笑，妳知道嗎，我一跟聖日王提起曉月堂，他立刻嚇得魂飛魄散，竟然真的自殺了，哈哈。”

( b; I# [6 E3 y4 ^/ T' R    小閼氏一點不覺得可笑，“離曉月堂的瘋子遠一點。她們絕不是可靠的盟友，等你當上汗王，第一件事就是除掉曉月堂，這種人就不該在世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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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8 {1 }' ~9 H0 d& q    多敦不喜歡小閼氏的教訓，眉頭越皺越緊，“當然，我會相信一群瘋子嗎？她們想利用我。我也不過是在利用她們，唉，在通天關的時候我就應該找她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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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語氣稍顯嚴厲，“你還跟小時候一樣衝動，你在通天關已經犯過錯誤，不要再重犯。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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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啦，都是我身邊的人亂出主意。”

    “你是老汗王之子，別人求之不得的忠誠，對你來說唾手可得，所以你現在最需要的是聰明人。而不是聽話的走狗。離曼的頭腦和阿哲巴的勇敢都有大用，其他人也就陪你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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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敦恰恰不喜歡這兩個人。但他知道小閼氏說得沒錯，“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一遍遍告訴我。”

2 E! I# t7 [2 T    小閼氏保持著微笑，多敦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展現出不為人知的一面，因此她一點也不感覺惱火，“還有龍王，他的用處超過離曼、阿哲巴和你的七萬兵馬，你必須爭取他的支持。”

  o/ z3 S- d* y$ I7 m( v    “我恨龍王。”多敦咬牙切齒地說，目露凶光，雙拳緊握，就算是最親近的夥伴也沒見過他這種表情。

    “因為香積之國的女人？”

: D: v8 C9 f, m  M' |& l- t    “上官如？她不過是我用來羞辱龍王的工具，她跟龍王一樣自以為是，你覺得我會真心喜歡她？”

" J) F! C; D! c& w; P# }    “我不覺得。”小閼氏才不會鼓勵一個男人探究內心的真實想法，那是危險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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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算什麼東西？僕奴之子，金鵬堡的叛逃殺手，比我腳下的泥土還要低賤，竟然妄想著與我平起平坐。他控制住了舒利圖，打敗了幾名王爺，就自以為踩在了所有汗王子孫的頭頂，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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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敦的狂傲在小閼氏眼裡就是旺盛的精力，只是需要稍加雕琢，“早晚你會將龍王踩在腳下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得掩飾心中的憤恨，汗王之怒就在於從不輕易展示，老汗王對乃杭族忍了多少年？你又何必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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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0 F& w7 H5 ?    “老汗王。”多敦恨恨地重複這三個字，小閼氏急忙轉換話題，雖然在心裡早已背叛，當著多敦的面提起老汗王，還是讓她感覺怪怪的，“龍王在北庭騎兵當中已經取得很高的威望，你可能沒看出來，但它們是真實存在的，阿哲巴他們的努力，還有你些天的爭取，都沒有龍王得到的多。”

    多敦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小閼氏耐心地解釋，“就算是最勇敢的士兵，內心裡也照樣貪生怕死，只要有可能，他們會想方設法跟隨能帶來勝利的主帥，龍王帶領他們取得過勝利，而你還一次也沒有，這就是差距。平安無事的時候，汗王血統更受歡迎，等到危機臨頭，士兵們會做出另一種選擇。所謂的忠誠就是這麼廉價，它就像這些絲綢衣物，虛有其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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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7 Z+ q2 a3 w# r: @( J3 ^; X" i    “又是老汗王。”多敦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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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你也不能否認，老汗王在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值得你我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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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親自帶領大軍取得勝利的，只要打敗羅羅，還有誰會懷疑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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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Y5 r# H- d/ @    小閼氏不想再打擊多敦的信心，所以她沒有強調一個明顯的事實，身為統帥的馬鞭羅羅，取得的勝利比龍王還要多，“這就是為什麼你要籠絡龍王的原因，想要打敗強大的敵人，你不能浪費自己這邊的一丁點實力，何況龍王不只是一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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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8 \, V0 i+ R    多敦想了好一會，勉強接受小閼氏的建議，“既然這樣，咱們還策劃什麼陰謀？你又幹嘛提他的身世？不如直接找他談判，龍王是個勢利的人，會接受合理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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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保持著神像似的坐姿，“龍王順風順水，幹嘛要接受你的‘合理條件’？他的同意全是假象，想要龍王的忠誠，就得先把他的一切都奪走。然後再給予他一切。眼下龍王的一切就是舒利圖，沒有這個傀儡。他之前的成功全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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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u7 l8 T* l( Q3 U( j+ k    多敦笑了，“龍王以為妳有一個大計劃，就會忽略其中的小小條件，等舒利圖向妳求婚，妳就向乃杭族控訴，者速與朵爾查都是要面子的人……哈哈，這種招數也就妳能想出來，這世上的所有美貌女子加在一起。也比不妳的一根指頭。”

5 g# }8 ^0 P! u/ b6 @, x9 O; B/ I- O    多敦願意的時候，的確可以顯出可愛的樣子，小閼氏輕輕靠在他肩上，靜靜地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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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v* u& r) n4 @3 l1 D    “龍王出帳了。”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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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立刻坐直，多敦站起身，離去之前說了一句，“龍王肯定會上當。”

    小閼氏對這點從未懷疑。她已經觀察得足夠久了，甚至不惜借出自己的萬名騎兵，自信已經摸清龍王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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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都不會武功，誰也沒有查覺他們的談話遭到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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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之後，來見小閼氏的人不是龍王，而是上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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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f3 Z: b3 X, D, W    小閼氏對此一點也不意外。

    “誰說女人沒用？”小閼氏滿面春風地歡迎上官如。“只不過女人常常躲在幕後，沒人看到咱們的功勞罷了。”

- j0 \) k, [( Z) n, T    上官如也笑了，“我寧願在幕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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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龍王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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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8 Y' z, k/ y7 i1 D    上官如不想談論“信任”，於是直奔主題，“龍王考慮過了。他願意接受小閼氏的建議。”

    “妳知道我的建議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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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搖搖頭，“我沒問。他也沒說。”

3 a, q' U% q: Z. L1 g5 j. o    “這麼說來，剩下的條件我也不該告訴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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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K: d8 ^* Q* O3 a$ _- Z) X  o    “不用。”上官如來這裡不是繼續談判，她帶來龍王的新協議，“龍王說，他對小閼氏的建議很感興趣，既然多敦王子在整個建議當中只是附帶條件，龍王希望先讓多敦王子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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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B$ y4 T6 A$ y8 N) f    “呵呵，龍王還真是難對付，他什麼都沒答應，只是感興趣，就讓我付出巨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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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X) E$ L$ U& A    “龍王說明天他會實現小閼氏的第一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舒利圖正式宣佈迎娶小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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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尋思良久，終於說：“好，就是明天，我和龍王都會如願。”

9 x. W' E! i* p' j8 f% e% {5 L6 o    上官如長出一口氣，“我的任務完成啦。”

    外面已是深夜，上官如走在軍營裡，身後跟著紅蝠，她不喜歡自己現在的角色，隱瞞、試探、猜測、忠誠、背叛，這都是她好不容易拋棄的東西，如今又都回來了。

    龍王仍在等她，上官如轉述小閼氏的回答，最後說：“我不知道你跟她達成什麼協議，但是我要提醒你，小閼氏並不可信。”

    顧慎為點頭表示同意，在幾番猶豫之後，他還是將小閼氏的建議向軍師合盤托出，方聞是跟龍王一樣吃驚，也更加謹慎，力主從長計議，但是覺得可以先利用小閼氏擊垮多敦。

    顧慎為因此來找上官如。

    她已經完成任務，顧慎為將前因後果也對她說了一遍。

8 y/ \) E# R7 q# u! e, x9 n    上官如竟然沒有表露出驚訝，“這像是小閼氏會做出的事情，明天舒利圖宣佈會娶小閼氏，她呢？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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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u2 V8 c! G* x) d3 i1 \    “她會公開自己與多敦的私情，這段私情在老汗王活著的時候就已開始，北庭人，尤其是近侍軍士兵，是無法接受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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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H' f" s0 Y  l    “多敦就此身敗名裂。”

% A0 R0 y. F! z! v# q5 o6 R- m    “對，舒利圖會保住多敦的性命，風平浪靜之後把他送給小閼氏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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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覺得哪裡不對勁，“說實話，我更不相信小閼氏了，她會喜歡一無所有的多敦嗎？女人都希望……算了，你自會做出判斷。”

2 c; w5 b6 N  K8 \' r    “我會提防的。”顧慎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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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O; Y6 t( `" ~    夜越來越深了，上官如獨坐帳內，外面的殺手逡巡不進，她曾經無意中被一個小姑娘發現蹤影，惹得主人不高興，所以她得比從前更加小心，何況她也不急著將偷聽到的內容告訴主人。

    她沒有義務保護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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