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九十九章 匯合
% W% s( n$ h/ ], t1 w/ w

　　帳篷裡只剩下三具屍體，詭異地跪在地上僵硬如石的哈赤烈、雙目被挖血流成池的夏老三、按點過來送飯的士兵。

- `; e8 q' g3 F1 W: I　　犯人不翼而飛。

　　上官雲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面，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8 b4 u: `4 U( [" l( e7 w- s
　　在他身邊，青城夏氏的老大、老二怒目圓睜，手指節握得格格直響，“報仇，要報仇，青城派就算死光，也要找那個婆娘報仇！”
$ d' J$ l/ D8 m+ {% G4 T( e! o
7 n" x; E' R+ Z0 E" ^. m3 a　　上官雲轉向兄弟二人時，眉頭舒展了許多，語氣卻不像平時那樣隨意，“去報仇吧，動作最好快點，我把一切計劃都告訴她了，你們不希望我變傻瓜吧？”

　　夏氏兄弟一愣，臉紅了，立刻躬身應是，準備出發追捕。
7 N9 P% h7 Y) c: F+ C( q( @! G' J
. X! [/ V: N! @1 P* k, V( i　　看樣子，荷女先殺死兩人之後又等了一會，伏擊進來送飯的士兵，換上他的服裝走出軍營，不管她是怎麼逃出去的，追趕的目標必然只有一個：武宗恆帶走的三千士兵。

　　“等等。”上官雲叫住兄弟二人，“你們打算怎麼報仇？”
: V; B) Y3 q' A; x# ^6 n  Y+ s& o2 d
! \, \7 M# ?2 K8 K! A  G. v　　“殺了那個婆娘！”老大惡狠狠地說。

　　“大卸八塊！”老二咬牙切齒地補充。

+ u9 h2 S* S, T$ f) z) U　　“好主意，在你們如願以償之前，能不能先留個活口？”上官雲語氣輕鬆，說出的卻是不可置疑的命令。
) U6 W( Z+ ]% ~) E  V+ v( D
　　夏英雄、夏問雄又是一愣，“雲王……”

　　“我在她身上押了不少賭注，總不能人財兩空吧，起碼等我見著曉月堂堂主，你們才能隨便處置荷女。”
% C6 ?2 P! a- p
, D! r# q( u0 m9 M: e# f7 r& L　　兄弟二人互望一眼，極為勉強地應下來，“是，我們會將她活著交給雲王。”
1 b$ @# W, x3 `: d
　　上官雲目送兩人出帳，微微搖頭，“為什麼跟在我身邊的都是些笨蛋？他們兩個竟然以為自己是荷女的對手？以為荷女最關心的是軍隊？”
% \7 d3 y2 `" ~9 j: D
　　他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屍體，也離開了。
! _5 ]4 }) {1 Y( F
　　不一會，幾名士兵受命過來收拾屍體，他們的眉頭皺得比上官雲更嚴重，一具屍體躺在血泊裡，另一具屍體跪在那裡直冒邪氣，就第三具屍體看著正常。
  o/ B" W9 Q* e8 u9 e
　　即使抬屍這種事也有好壞之分，大家都去搶送飯士兵的屍體。

, k' z: i  \' [2 d& T' Y1 _　　兩名個頭矮小的士兵動作最快，搶到屍體之後，其中一人安慰夥伴們，“你們抬的都是大人物，沒準能領到賞錢呢。”

7 c5 `1 _8 K' _! c! W% Y: F8 E　　同為冷冰冰的屍體，待遇是不一樣的，哈赤烈要送給營中的部族士兵，夏老三得妥善保存，等他的兩個哥哥回來之後再處理，只有士兵的屍體無人關心，將被直接抬到營外，挖個坑就地掩埋。

　　直到第二天，有人不在乎死人的味道，入住那頂帳篷之後，才發現在床鋪下面還藏著一具屍體，一切都晚了，夏氏兄弟早已出發，混然不知目標在自己後面。

" h! X; u$ a/ h3 J# Z　　上官雲笑著搖頭，指望夏氏兄弟是沒用的，就看龍王會不會自投羅網，那才是一切計劃的核心，只要除掉龍王，上官雲無需費力收買，包括荷女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搶著過來投奔。

6 z6 U9 N2 E6 d2 z; A　　荷女裝成屍體被抬到營外，在高手面前，僅僅屏住呼吸是沒有用的，她服食了一枚丹藥，令自己在短時間內跟真正的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2 ]+ L. [( t0 R% W, l
　　當她被俘的時候，夏氏兄弟曾經粗略地搜過一遍，大部分丹藥都被拿走，最要緊的幾樣因為藏得好而留了下來。

5 ]3 s  e- h9 ]　　至於相貌，她打賭沒人會留意一名送飯士兵，何況她還有幫手。

$ @$ S8 d. V) H. m5 }( N　　荷女幽幽醒來，聽到兩個人在說話。

" W  h* z! ?2 k' }7 ^4 `　　“你是怎麼猜到荷女會裝死的？”

　　“不用猜啊，曉月堂弟子都用這一招，‘身處重重包圍之中，混跡於屍體之中是最安全的逃亡方式’，你沒學過嗎？”

　　“沒有，她沒教過。”韓萱說的“她”是那個教自己武功的神秘女子，說話時，艷羡之情溢於言表。

　　“屍體”坐起來，韓芬欣喜地叫了一聲“御眾師”，她裝成男子，面容改變極大，只有亮晶晶的眼神與平時毫無二致。
& @' n4 p# \! j5 O
　　韓萱也易容了，不過已經抹去油泥，恢復原樣，她冷冷地看著荷女，“我家姑爺怎麼會死得那麼難看？是你殺的嗎？”

　　“嗯。”荷女感到有點虛弱，她吃了韓芬的解藥提前醒來，需要一點時間恢復。
4 T4 l' w8 ^0 E7 P: o
5 v* p' h% p) ?　　韓萱突然無所謂的揮下手，“壞男人死有餘辜，就是不知道怎麼向小姐交待。”

/ s, J* o: c2 t- e' [# {. g* m% T　　“再找一個好姑爺不就得了。”韓芬替御眾師回答，覺得答案再簡單不過。
0 Z0 g. M' o+ V+ @$ T
( _* `. n' g  i　　韓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小姐嫁人，“真奇怪，你知道我們兩個會來抬屍體？”
- X4 m6 I  ?* P9 [* y
6 F/ H4 y$ n+ N4 V# l　　“我知道她，不知道你。”荷女站起身，感覺好了許多，指著韓芬說。

5 I2 N- Y, h: ?' Z0 |# ?1 r　　韓萱的目光疑惑地在兩人之間看掃來掃去，隱約覺得自己上當了。
! S( _$ d7 A! [; v: R* @0 e
　　韓芬不太好意思，“我不是有意騙你，御眾師讓我偷偷返回軍營，我不能提前告訴你。”
( I% q" s! H2 u  _+ X! a; w
8 O" y) r& n8 f* \8 E2 _- U　　韓萱氣鼓鼓地不吱聲，她當時勸說韓芬一塊行動時，對方還推三阻四，原來早有計劃。
. J' R+ P8 o8 Y" @
　　“她肯帶著你來，就是對你最大的信任了。”荷女說道，韓萱與本門有著密切的聯繫，她的態度比較有耐心。

　　“是我帶著她，不是她帶著我。”韓萱糾正荷女的說法，神情舒展了不少。

8 j  a# k: b; D7 B　　荷女身邊本來留了一名曉月堂弟子，但她還是覺得不保險，所以暗中命令韓萱偷偷返回，當時她並沒有明確的懷疑目標，只是想讓防衛措施更嚴密一點。

) T+ ]$ ]3 N% s/ b9 _　　藏在暗處的幫手，比明裡的夥伴要有用十倍，這是她早年在實踐中明白的道理，此後當成了原則來遵守。

8 j0 z8 }* R5 a7 b2 n　　果不其然，在她遭到偷襲的同時，那名留在軍營裡的曉月堂弟子未能倖免於難。

- m/ l% B$ S5 r　　韓芬聲稱一早就知道御眾師會裝成屍體，其實是誇張了一點，她與韓萱混入軍營已經多半天了，本打算等到天黑之後展開救援，聽說俘虜殺掉三個人逃跑，她才領悟到荷女的計劃。
9 ]- U& {# _* h/ ]- V% V
( H, \1 M. w: \5 @　　韓芬的腦子想不了那麼複雜的事，只是按照本門的訓練，做出自然的推測與反應。

　　“接下來咱們去哪？”韓萱不懂曉月堂的規矩，向御眾師詢問未來的計劃。
7 F+ P+ {: |5 {+ H# S0 z+ Z
" L) S* I, H) I. K　　“我們要去找龍王，你可以回去見你家小姐。”
4 P. p" r" H* f* T! n% E
0 a" m8 H4 \# g4 j　　韓萱猶豫不決，她想念小姐，可又不願意失去與曉月堂弟子共同冒險的機會，最後使勁搖搖頭，“哎，小姐有軍隊保護，你們兩個太莽撞，總得有人照顧才行，我跟你們走。”
6 {$ Z' D( X3 E1 C7 C( i
4 f  B9 K3 ~  r7 |  r( v; ~( \　　韓萱竟然指責別人莽撞，荷女對此只能表示愕然，其實她希望韓萱能留下，她與韓芬對烏山人生地不熟，需要一位認路的嚮導。

9 o3 D6 U8 r2 Q) \　　顧慎為是秘密進山的，荷女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晝夜兼程，希望能在吞風峽迎上他，將上官雲的陰謀告訴他。
; ?7 s+ p5 \. |3 D! ^1 S- j
1 f$ w% A' N6 S5 ?3 K　　偶爾經過有人煙的地方，她們聽到不少消息：龍軍第一戰失利，第二戰仍在退卻，目前正在堅守第三道防線，最後的決戰指日可待。

　　龍王舍軍獨自離去的消息也傳來了，雖然公開的內容是龍王眼下正留在安國都城，荷女卻知道他一定是進山了。
) n2 N6 D$ L3 J/ \; Q
　　上官雲引誘龍王進入陷阱的第一步已經成功。

' w4 z6 M! C6 \$ i7 }: v　　荷女一行三人是在一座小村子裡撞見另外三個人的。
  U* I; P3 Y$ m" d* }! p8 z/ _! ]
　　雙方都經過簡單的易容，不特意關注的話，即使擦肩而過，也未必能認出來，結果上官飛一聲啊，把自己給暴露了。

$ \0 D$ {+ e) N" L　　上官飛、龍翻雲、初南屏剛經過吞風峽不到兩天，從進山的那一刻開始，上官飛就一直如驚弓之鳥，不停地提醒另外兩人要注意隱藏行蹤，“我三哥……上官雲可不是一般人，陰險狡詐、狠毒無情，要是被他發現，出手絕不會留情，就算我是他的親弟弟也沒用。”
8 ]/ K" {3 D8 ?: P; O% `% w# @) J/ n
　　在提醒了那麼多次以後，上官飛卻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1 l+ _% _* J. a! F" T, I
8 G  j% M  V/ O& L% Z  r& L　　他們坐在茶棚裡喝水解渴，三名相貌普通的部族女子一進來，上官飛就感到不對勁，於是多看了兩眼，等他發現其中一人可能是荷女的時候，忍不住叫出聲來。
- y: N+ K3 d5 r7 c& x+ a  U- Y
　　他曾在荷女的強迫之下練功，受過太多的痛苦，遇著她，如同老鼠見貓，單憑氣味就能預感到危險。

. S* i( s2 F3 M" M" r/ ?　　荷女進茶棚也是想討點水喝，順便打聽消息。

3 v, S! T8 L0 |9 V2 ?　　雙方認出之後，敵意立刻消除，荷女與龍翻雲幾乎同時小聲問道：“他在哪？”
& N: C# |: }" g$ z- z/ b3 O
: V0 P- [7 u' _/ Y( ~0 b　　茶棚裡還有別的客人，所以兩人都用“他”代替“龍王”。

: \1 _/ v1 {! M1 X　　上官飛明知道這個時候荷女不會逼著他練功，還是躲在龍翻雲身後，探頭說道：“他進山肯定是要找內奸，內奸在哪，他就在哪，當然這個內奸可能只是上官雲編出來的，可只要龍王相信，內奸就是……”

' o+ }% X8 M8 P% t6 V* K　　荷女的一個眼神，比龍翻雲拔刀相向都管用，上官飛馬上閉嘴，再一次感到，有個肩寬背厚的人站在前面，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4 |% Q. l9 t1 g  g" [
2 v- x$ b4 f, z8 ~3 ~: A& }3 }　　眾人當中，唯有初南屏在最近一段時間與龍王見過面，可他提供不了線索。
9 ?, B/ H3 ]  t! y
　　“咱們應該先去陀能牙的軍營裡找找看。”提起陀能牙，龍翻雲神色黯然，老刀客遇刺的消息已經傳開，大雪山劍客對他極為敬重，聽聞死訊無不傷感。

7 a+ L# ?, `, i  k* Q1 w1 Y1 h  I　　荷女搖搖頭，人人都能猜到龍王進山是要接管軍隊，正因為如此，她不相信龍王會如此輕易地上當。
) V7 }! {! @# X% L: R, V
　　龍王到底在哪？
* f: E# n! d4 h; }& F
- Y) P- {) {( U$ c　　同一時刻，上官雲也在發出同樣的疑問，陷阱已經備好，獵物卻沒了蹤影，這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動搖。

* T- v$ y" Q& y3 j　　（求收藏求推薦）
2 A8 n5 m6 M* ^1 a1 Y6 w- a2 u2 D
( i+ |# C6 M- Y+ f0 T) d3 c- r& R9 ~2 R
" E/ G% X# n( `; l! f" \* A6 |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章 信使
. G  S, X' ~# F8 O5 Q: ~
* r# J/ D; m1 @! H2 j& v" O' C* A
) j' R( T. O+ R7 T　　龍王失蹤了，直到他離開軍營七八天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才意識到，龍王在自己最需要的露面的時候下落不明。

6 G! z, V9 ~: Y( M8 r9 o3 S) b　　關於龍王正在搬取救兵的說法漸漸成為公論，至於去了哪裡則各有猜測，最簡單的是烏山，因為山中部族一直沒有公開參戰，最可能提供大量的兵力，最樂觀的認為龍王在與中原密談，更誇張的則聲稱龍王要從海裡請來神兵神將，誰讓他是龍王呢？
* ]- w8 V9 U4 a# H
3 g1 O2 W  z9 ?* J6 A8 {% A　　龍軍統帥獨孤羡心裡比誰都著急，表面上卻無比鎮定，每當有人提起龍王，他都胸有成竹地點頭，好像與龍王有什麼密謀似的。
2 f% Z8 w6 ^$ ]- `% @2 i
　　的確，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龍王搬取的不僅是救兵，還是奇兵，獨孤羡即是其中之一，如果這支軍隊只是從吞風峽走出來，加入到龍軍之中，對局勢不會產生根本性的影響，它必須在決戰的時候從敵軍側翼發起大規模進攻，才能一舉扭轉乾坤。
; ~7 e+ V) u' W$ q1 @: U9 s6 ~9 S% w; T
' P8 f& z4 y3 M, O3 ?9 q　　可是當初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對面的金鵬軍越逼越緊，軍中的士氣正由盛轉衰，龍王與那支應該到達指定點的軍隊卻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G4 n  ^  i/ m+ d
% k8 p* U2 F9 A, `6 ^6 q& h　　獨孤羡心中的驚慌不言而喻，龍軍已經退無可退，在他身後不遠，就是吞風峽，那是必須守住的要隘，再往後的地勢一馬平川，直達安國都城，滿城的老幼病殘都在心驚膽顫地等待戰爭結果。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金鵬堡輸了，仍有力量捲土重來，龍軍戰敗，一切都將煙消雲散，很可能還要搭上無數條人命。

( \9 M7 X3 m7 r% g3 W* d4 T- ]% m8 V8 \　　吞風峽前所未有地熱鬧起來，大量難民準備逃往那個龍王許諾中的香積之國，獨孤羡不得不派重兵設立關卡，禁止任何人隨意出入，龍王正在山中調動軍隊，肯定不想因為幾名難民而泄密。
6 X) H- p- E- x9 [2 F0 P, r- `4 I$ n0 j
　　獨孤羡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因此可以想像，當他聽說王后親臨軍營時，心裡有多不高興，在這個時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處理無關戰局的瑣事。
& E" u% ^/ q2 z
# S# Q( J; s+ O2 @　　可這也是一件好事，王后的露面將極大地鼓舞士氣，她能在生死關頭公開亮相，證明龍王絕沒有拋棄龍軍。
3 d6 o% Q# l* Q
　　沒有幾個人瞭解龍王與王后的微妙關係。

　　王后帶來大量隨從，不分男女，全都身穿戎裝，她本人的穿著也很簡潔，在軍營門口下車，步行進入軍營，沒有直奔主帳，而是兜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儘可能與普通士兵見面，噓寒問暖，親口保證龍王正帶領一支龐大的軍隊趕回來。
3 u& p! p5 h# x  Y( i
　　西域的男女之防不是很嚴格，可是王后的舉動還是有點驚世駭俗，讓焦慮不安的士兵深受感動，重拾信心。
4 \/ ~/ N4 J# J4 X
5 }! }0 M9 Q# Y+ c# n: A: G　　左將軍獨孤羡等在主帳門口，遠遠望去，只見成片成片的士兵跪在地上，向王后致敬，這樣的場景讓他鬆了一口氣，卻也隱隱生出警惕，尤其是當他聽說王后的保證時，心裡更加不滿。
( d3 o  J* V  ^& ]8 ^  v5 }. d
9 V( C7 x* h+ t" O: G　　身為職業將軍，他不喜歡任何外來干涉，就連龍王也不會公開展示自己對這支軍隊的所有權，王后如此大張旗鼓地拉攏人心，實在是對統帥權利的一種挑戰。
" i- p" e: N/ J$ ]: C  s" @9 o
# g9 M$ ~4 s% h8 f" X- l　　獨孤羡扭頭看了一眼丞相鐘衡。
* _7 N( S1 Y2 S  e6 o' U. u  U* p
　　鐘衡還以一個苦笑，他對王后的瞭解多一點，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龍王在的時候，她可以做到溫柔嫻淑，絕不顯山露水，危急時刻，卻可能做出驚人之舉。

　　早在石國都城被圍期間，時為公主的王后，就已經在許煙微的鼓動下，巡視全城，激勵民心，鐘衡希望這一次她的目的也僅止於此。
2 ]0 D5 `& N. W; q* B8 m
6 f' [% X: d! k+ y$ A" \; X　　足足用去半個時辰，王后才來到主帳門前，向久等的左將軍和丞相致歉，“讓兩位大人久等了，希望我的到來沒有增添太多麻煩。”
9 h9 l$ R4 @* L2 V8 L
0 ^$ x- E9 [% Q5 G　　年輕的王后舉止比從前更成熟得體了，很難想像，她還不到二十歲。
5 i( n& s) [# a4 A$ m+ c& ]
　　獨孤羡冷淡地敷衍一句，鐘衡就熱情多了，王后沒有影響到丞相的權威，所以他沒什麼可抱怨的。
. l, t' n4 L' W7 u3 v6 x1 q
0 Q+ b5 O# y3 v) |: q　　許煙微仍是王后的貼身侍女，她偷偷向丞相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表明這不是自己的主意。

# h% c' `2 \6 w- D' u　　鐘衡在侍衛群中甚至看到了上官鴻的身影，他似乎已經接受太監的命運，沒有露出特別的神色。
* ]2 h! e7 d$ c1 p$ j
　　進入主帳剛一落座，公主就問：“左將軍，大敵當前，我軍有何安排？”

1 n7 [" V& B+ z0 {0 O" H　　“我與龍王已經制定出完善的計劃，一切按部就班。”獨孤羡避開直接的回答，奇兵之計連丞相鐘衡都只有一知半解，更不可能告訴王后，“前線危機四伏，王后實在不該來。”
& t  d  G. d0 w3 ~4 }9 r- F& ^
9 J* Y1 y- {+ t" U# O; m　　王后緩和語氣，“獨孤將軍，如今哪還有前線與後方？金鵬軍離我軍不到三十里，距安國都城只有一天多點的路程，若說有危機，危機無處不在。”

　　獨孤羡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王后，更不擅長分析話中之話，前線與後方的確離得很近，但區別還是明顯的，不管怎樣，決定最終勝負的是前線兩萬多名戰士，而不是後方的十幾萬百姓。
, H# i' T8 P. G1 ^9 E3 j1 _) `% r
　　鐘衡開口打圓場，“王后心繫前線將士，令人感動，獨孤將軍的意思也不是反對王后親臨，只是擔心稍有不慎，無法向龍王交待。”

　　王后點點頭，“我正想問，龍王在哪裡？”
7 _" r7 E. i; J7 V
　　獨孤羡與鐘衡互望一眼，誰也不開口。

/ R+ Y' y6 {" d6 K3 s　　“我是王后，應該有資格知道龍王的去向吧？”

　　鐘衡咳了兩聲，“這個，並非我二人故意隱瞞，實在是……”

$ H$ D0 ]& P4 J: h' U, D　　“我們也不知道龍王去了哪裡。”獨孤羡接著說下去，“這是我從來沒對其他人說過的實話。”
: y1 J( I5 p) i4 N
　　“那就猜一猜，兩位跟隨龍王那麼久，肯定知道一點線索。”
3 I" m& `: j9 l! Z+ `+ X; V
　　獨孤羡想對王后說，你跟龍王同床共枕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怎麼會知道？可他真正說出口的卻是，“身為臣子，妄自猜測君王的去向，乃是大逆不道之罪。”

　　王后沒有被激怒，左將軍越生硬，她反而越緩和，“獨孤將軍所言極是，可現在是非常時期，龍王很可能身處危險之中。”

% N: k7 ]6 k( ^; H' l　　“龍王武功高強，才智過人，經歷無數危險，全都安然度過。”獨孤羡當著龍王的面，絕不會說出如此諂媚的話。

　　王后笑了，隨後正色說道：“兩位大人若是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就不會這麼鎮定了。”

　　獨孤羡保持沉默，他不相信王后能知道什麼內幕，鐘衡露出感興趣的樣子，“王后可否明示？”

8 F- p. {" T7 B( d* P9 f8 a" C5 P　　“龍王進了烏山。”

　　這不算什麼，許多人憑猜測也知道龍王必定去了烏山。

! n; U7 Z3 r( ^! a　　“龍王要找陀能牙與哈赤烈招集的那支軍隊。”

　　這也不算什麼，既然想到烏山，自然會想到龍王早先派去的兩名將軍。

　　“可這兩個人都已經不明不白地死了，軍隊卻失蹤了。”
( @$ X) y- R/ ^) {
　　陀能牙與哈赤烈的死訊剛剛傳到山外，雖然知道的人不多，傳到王后耳朵裡卻也正常。

+ }4 k, q6 Z4 V' p2 [4 w, b　　“獨孤將軍想要在入海坡發動奇襲，只怕有點困難了。”

　　獨孤羡猛地站起身，厲聲問：“你怎麼知道？”
8 B$ r7 y8 W3 ], F# ^+ J$ i
　　“這麼說，我的話都沒錯嘍？”王后越發鎮定自若。
, h# |3 ^* K1 C( h7 ]
　　獨孤羡心跳如鼓，連王后都知道奇襲計劃了，是龍王不小心洩露的，還是另有原因？萬一金鵬軍也知曉這一計劃……

　　又是鐘衡站出來打圓場，“龍王不在，咱們三人就是龍軍的核心，此時自該互相信任。”

% V0 q- e( A: }　　“嗯，互相信任。”王后若有期待地說。

　　獨孤羡心中疑惑越來越多，只得說道：“龍王的確是進了烏山，他覺得山中有金鵬堡內奸，所以要親自接管那支軍隊……王后，請您務必告訴我實話，您是怎麼知道……”

　　“從安國太后那裡知道的。”
9 S: @) Z! e+ n/ n. {. ~
- D. v# l7 B. L3 P1 ]0 s　　獨孤羡與鐘衡愕然相對。
2 E7 J, @  g% e% }5 A
　　安國太后來自中原，她的兒子老安王帶領親信逃至璧玉城避難，她卻留下來，並且親自選定了一名本族子弟為王，但是當中原對這場戰爭表現得無動於衷、親生兒子派使者過來聯絡時，她反悔了，早在龍軍與金鵬軍的首戰之前，就開始策劃叛亂，打算在前線潰敗的同時，控制整座都城，將龍軍擋在外面。
# G6 \4 A% `# r' J% e) [% D
　　王后與許煙微在王宮裡建立了一張情報網，發現了這樁陰謀，卻一直佯裝不知，安國太后與金鵬軍的書信往來，沒一封逃過王后的眼睛。
2 Q# f# Q- I0 Y# `
' J+ w' \. }8 [! c" s. V: K　　“那個叫武宗恆的人向安太后透露了消息。”王后長話短說，“安太后打算向金鵬軍告密呢。”

8 X; N6 O: l2 q5 q; @　　王后拿出一封書信，鐘衡恭恭敬敬接過去，草草看過一遍，遞給獨孤羡。
) ]' Y' c8 E& P2 I* h3 `
　　信裡將一切都暴露了，獨孤羡面如死灰，“武宗恆，怎麼會？龍王那麼信任他……這封信……”
7 U8 ^4 {$ f  g" a( }
& V6 }! a# [& K# B　　“沒有送出去。”王后用一句話讓左將軍如釋重負，陀能牙與哈赤烈遇害，武宗恆背叛，這都不重要，龍王自會奪回軍隊，關鍵是得保密。
, k. K. _2 b$ d3 ~
　　獨孤羡對王后立刻刮目相看，正要說些什麼表示自己的忠誠，外面通報說有信使求見。
8 y" }/ g! D+ H/ p. @* ]
　　往前一小會，獨孤羡會客氣地請王后去休息，現在他卻決定要當著她的面接見信使。

) E4 b  k- ?7 b  d3 O) @; C2 R0 O　　信使風塵僕僕，滿頭泥汗，向左將軍躬身行禮，雙手遞上密封的信函，一句話也不說。
3 m4 V* r/ d7 O
　　函中的信只有四個字：三月初五。

　　獨孤羡抑制心中的激動，問：“你從哪裡來的？”

% F: g2 @5 K+ y( [6 b" j# w& y( g# f　　信使伸手指了指烏山的方向，張開嘴，原來是個無舌的啞巴。
- F/ g; n" a4 U. e: M7 b7 E% z
　　獨孤羡轉向王后與丞相，“後天展開決戰。”
+ k0 ^: ]% s6 W+ g$ K  W; ~4 M. I
# B5 `5 h: Y7 v( s% s% [: }　　興奮之中，左將軍也有一絲疑惑，原先說好是由荷女送信回來的，怎麼會換成一名啞巴？

　　（求收藏求推薦）
  v/ ]& @! t( g2 A7 \. S! N

( j7 j3 _# C: A! S1 C2 \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一章 群商
2 o, P- u' H$ ~( y1 O, W/ G

　　荷女要求每個人都證明自己忠於龍王。

　　六人分批離開茶棚，在附近一座隱蔽的山谷裡重聚，像秘密團體的成員一樣，圍圈站立，先是互相介紹自己所知的信息，接著荷女提出了要求，“上官雲喜歡誇大其辭，但他肯定收買了許多人，咱們當中可能就有叛徒，所以，每個人都應該說一說自己不會背叛龍王的理由。”

　　五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上官飛身上，他是上官雲的弟弟，兩人一直有聯繫，幾乎是半公開的勾結。

　　上官飛瞪大眼睛，驚訝、不滿、委屈，種種感情表露無疑，“出問題的一定就是我嗎？龍王都不懷疑我，派我執行重要任務呢，再說，有上官鴻的前車之鑒，我肯定不會投靠金鵬堡，獨步王也沒理由原諒我啊。”

　　“這算是一個理由。”荷女表示認可，上官飛鬆了口氣，理直氣壯地將目光投向別人。

　　既然上官飛第一個開口，他身邊的龍翻雲就接著說下去，“我是大雪山劍客。”只此一句話已經夠了。
" P+ e. Q( v, T, q, x3 c3 V
  m2 W& y( t" `; ^% u- A　　曾經有一位劍客暗中與敵人勾結，最後寧願以自殺式的襲擊贖罪，只求龍王不要公開罪行，六人誰也不知道那件事，對“大雪山劍客”幾個字仍然充滿信心。

　　接下來是初南屏，他想了想，“我跟龍王的劍法還沒練成。”

　　大家全都一愣，不明白這跟是否背叛有何關係，不過初南屏的確受到信任，他那種性格，藏不住秘密，而且龍王很少交給他特別重要的任務，實在沒多少收買的價值。
1 @6 U- Z% I9 e( G
　　下一位是韓芬，六人當中就數她最高興，好像觀望良久終獲邀請加入遊戲的頑童，“輪到我啦，我不會背叛龍王，因為……因為他武功很高，長得也很英俊，還喜歡跟我聊天。”

　　就算是韓芬，也能從別人的目光中看出自己回答的不好，急迫地撓撓鬢角，突然想到一個理由，不由得喜笑顏開，“我不會背叛龍王，因為我根本就不忠於他啊，沒忠誠就沒有背叛，對不對？我效忠的是御眾師，她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 |1 M8 L* T  u, q6 ^3 w
" u3 W% p% b: ]3 P" q2 @　　總算過關，韓芬長出一口氣，立刻推了推身邊的韓萱，“到你了。”

2 [* ?, W4 B; r& K7 f　　韓萱本來沒什麼話可說，韓芬倒是提醒了她，“我也沒向龍王效過忠，哪來的背叛？除非他肯當我家小姐的姑爺，不過他有妻子了……”

　　韓萱只是吞風峽的一名丫環，地位無足輕重，進不了上官雲的法眼，這是她可靠的最佳保證。

+ K7 N' p2 k3 V4 x# G1 f& e　　只剩下荷女了，“想殺龍王，我有無數次機會，用不著等到現在。”

, t! @( A- r' i% n7 e+ L) G　　上官飛感到很憤慨，他發現六人當中，只有他說出的理由實實在在，其他人根本就是在強辭奪理，“這根本沒用嘛，哪個叛徒會當眾承認？”

　　“我只要大家的一個態度，真正考驗大家的是接下來的任務。”

　　荷女語氣平淡，上官飛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他已經表示忠於龍王不會背叛，接下來荷女只需打出龍王的旗號，無論發出什麼命令，他都得接受。

4 j' K4 [; S% O# o+ t/ {　　這個女人真是狡猾，不知不覺就逼得大家同意她的計劃，上官飛從前見到的荷女向來都是冷冰冰的，躲在龍王附近，少言寡語，從不惹人注意，偶爾用鐵指戳人，沒想到她也會玩弄陰謀詭計。
  r0 H* P9 B0 B: K4 V, i% ?3 K
　　“什麼任務？”韓萱的熱情快要耗光了，這些天一直在趕路，實在枯燥無味，讓她對“任務”沒什麼興趣，“時間別太久，小姐肯定想我了，我得快點去找她。”
4 }! n1 y# b* J. T7 K
　　荷女已經習慣了韓萱的直來直去，“不久，幾天工夫，殺死上官雲，任務就結束了。”

　　“殺死上官雲？”上官飛吃驚地問，倒不是產生了兄弟之情，而是覺得這個計劃太冒險。
: B1 A  L: {" X0 J
$ B5 k( K" M3 G8 V5 F- l, Q　　“嗯，上官雲設下陷阱要暗害龍王，咱們不知道詳細計劃，也找不到龍王，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殺死首要人物，底下嘍囉自然一哄而散，陷阱也就不存在了。”

　　“這個、這個，上官雲身邊有不少高手當護衛……”

　　“你說過自己是忠於龍王的。”荷女稍顯嚴厲。
3 z# k1 w5 ?* e, j# z' V) _
- O; T6 b* D9 O3 Z+ p　　上官飛就知道荷女會拿這句話堵自己的嘴，而且這個女人稍一瞪眼，他馬上感到練功時的痛苦重返己身，向龍翻雲靠近一步，小聲嘀咕道：“我也沒說不同意，謹慎一點而已……”

　　其他人都沒意見，尤其是韓萱，她是抱著歷險目的跟隨荷女的，期待的就是這樣的暗殺計劃。

/ ^( X$ u, [9 t) Y　　如果真有計劃的話。
5 U4 _% j6 T7 ~( I. a/ J/ a
+ K# }+ |2 e$ q8 {! n　　“首先咱們得儘可能猜一猜上官雲的計劃，從中找出漏洞，趁機動手。”時間倉促，荷女也沒想好成型的方案，從前這種事都是龍王的責任，她只是幫著修修補補。

　　沒人搶著開口，龍翻雲抬手伸向上官飛，像是要介紹他，其實是把他推開一步，“你來說說，你主意最多，猜什麼都挺準。”

9 |! X6 L& A: s4 t　　“誰都有蒙準的時候。”上官飛苦笑，後悔不該在龍翻雲面前裝聰明。

　　“他是你哥哥，你應該瞭解他的想法。”荷女說。
: b' o2 ^* J) g* S4 C8 [3 \
　　“我們……我們十幾年沒怎麼見過面，他都沒當我是弟弟。”
5 d* m; w% |- ]
8 A- V  m6 ~+ b! u　　“見面再少也比我們多。”韓萱也加入到施壓的隊伍中。
. e+ i/ b; _' }1 W# f1 g) {2 k! F
+ d; L) J' u+ G5 k( ]! V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上官飛招架不住，“好好，我來猜，說好了，只是猜測，錯了可不是我故意的，別到最後說我陷害你們。”

8 g6 i& g* V8 w　　上官飛很擅長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這源於內心深處的危險感，總害怕有人要對自己不利，想了一會，他已經勾勒出大概的情形。

  ~$ W; |7 X& l　　“上官雲想要引誘龍王進入陷阱，就得有誘餌，首選是武宗恆帶走的那三千軍隊，可龍王進山好幾天了，遲遲沒有現身，說明他已經有所警覺，大概正躲在暗處觀察呢，這樣的話，就得換一個誘餌。”

' j2 {- Q  a8 s, s. l　　上官飛閉上嘴，將其他幾人挨個打量一遍，唯獨不看荷女，充分調動起大家的好奇心以後，繼續說：“就是他自己。”
9 @) D3 U1 x, v& i
8 O4 M, }5 i; v$ D0 b' }) W　　“眼下的形勢很明顯，龍軍想勝，需要那三千人的軍隊，龍王想避開陷阱接管軍隊，就必須先經過上官雲這一關，上官雲就只能把自己當成誘餌，咱們和龍王的想法是一樣的，所以，這個時候去刺殺上官雲，無異於自投羅網。”
8 ]1 a! q' p. O2 L  ~( X
2 R- R' E  r/ ~3 r7 D$ b( i　　上官飛說得有點繞嘴，但大家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拐彎抹角之後，他仍然反對刺殺，任何冒險在他看來都不值得。

　　“一張網能捕幾次獵物？”荷女問。
) B7 e1 A+ b$ R4 i7 \0 }# S4 {( I
　　上官飛知道荷女又在給自己設套，卻不敢不回答，“一兩次吧，那不一樣……”
# K: @3 s, i) l9 ?+ c3 T, n/ [) ^2 w
　　“咱們搶在龍王前面刺殺上官雲，正好可以替他撞破陷阱。”

　　“犧牲太大了吧。”上官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主動進入烏山，就該一直窩在惠國王宮裡。
+ R3 c- a! D+ i! c7 v! ]4 ?% v
& e6 S: e7 _, S( O4 h　　“為了龍王。”龍翻雲相信這四個字能堵住一切藉口。

　　“我不反對，就是希望謹慎一點……”上官飛低下頭，誰也不看，恨不得能憑空消失。
; h  X# W7 K( @" i! B5 Z  j( n
　　“我擬定了一個計劃，很簡單，聲東擊西，一夥人製造混亂，另一夥人尋機暗殺，不管他有沒有陷阱。”雖然未經推選，荷女無疑是六人當中的首領，她的計劃馬上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3 g0 J. Z( ^; S8 S1 W" V7 z9 F1 K; x  z　　除了上官飛，他希望能躲在龍翻雲身後，別讓荷女再注意到他。

　　“不過咱們的確需要謹慎一點，刺殺上官雲的人得是他現在想留活口的人，這樣萬一失敗，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2 Z" W" ~: y: d9 `' L2 ]% N
2 a; B/ S% ^3 U' M0 E/ b　　無論上官飛把身體縮得有多小，眾人的目光還是落在他身上。
, u0 G  w5 m1 s9 W& }. @- O
　　“上官雲真沒把我當成弟弟，對我動手不會留情的。”上官飛幾乎是在哀求。
+ v5 j7 g5 M- t* [2 G, A9 J5 m
　　“上官雲就算要殺你，也不會立刻動手，會把你帶回金鵬堡。”荷女的安慰讓上官飛更害怕了，“你不用一個人冒險，我跟你一塊去，其他人留在外圍配合。”

; e2 G5 C7 X3 u4 u/ ^　　“可你才逃出來。”韓萱忍不住說。

　　“上官雲第一次沒殺我，這一次也不會。”荷女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代替龍王去踩陷阱，這些人當中，只有自己武功與龍王不相上下。

　　“算我一個。”龍翻雲搶著說。

* g! U+ @% e- O' ~　　荷女還沒開口，上官飛已經搖頭，“不行，上官雲肯定會殺你，萬一他要用你的性命來威脅我，你說我……”
$ x3 l. W/ I  @8 D. e( }$ e" p. d
% O& C1 f$ E8 G* a5 ?0 I5 b　　龍翻雲眼中的怒火讓上官飛嚥回後半句話。

　　“不，暗殺只需要兩個人，再多就不像龍王的風格了。”
$ t3 f% D& R/ M! R( _. t
　　暗殺計劃就這樣通過了，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補充，六人在路上慢慢商量。
, t) ~6 V3 Y; [% g4 D
　　雖然上官雲一直沒有公開露面，但他的行蹤也好猜測，必然在武宗恆軍營之內，於是六人趕往入海坡後面的山區。
- W! q( C9 L! U
' ^* o! r3 m7 Y　　對山外的軍民來說，龍王的失蹤帶來巨大的失望，對山裡的六個人，這卻是希望，表明龍王還沒有落入陷阱。
& ~. ?6 ~/ `& Y$ R, j2 L
　　而對一切都已佈置妥當的上官雲，龍王是一個巨大的疑惑，但他不是特別著急，龍王在自身安全與拯救軍隊之間，必須做出選擇，無論哪一種，都會導致慘敗。

3 S  ?0 ^# J/ o/ y# q7 w/ e　　“龍王，歡奴。”上官雲小聲地念叨這兩個名字，想要將兩種形象合二為一，卻總是差了一點。
) m* y3 \- r1 @& W% y
4 L  f% m3 M  }! @+ U  t2 d　　刺客現身之前，他一直做的就是這件事。

/ l) A' D3 x* `3 x# _9 R8 n　　（求收藏求推薦）


1 o3 I3 P+ R* X4 D$ p( H

1月23

) `8 O- N: \+ b" [0 a5 Q! M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二章 劫持


5 y+ g8 `" j! O/ [# p/ b0 g　　上官雲將自己當成了誘餌，隨著時間的推移，龍王越是遲遲不肯現身，他越確認自己會是目標。

! g  r" O& h  F1 X　　他很好奇，甚至還有點興奮，龍王到底會採用什麼樣的手法。

　　入海坡後面的山谷曾經是一處礦區，多年以前即遭廢棄，留下大大小小的礦洞，內部交錯縱橫，武宗恆將這裡當作軍營。
' p5 r; e# o1 a( T" R
　　三千老兵與一千多名新兵已經匯合，上官雲的住處就在外圍的一座小礦洞裡，這裡發生過坍塌，與其它礦洞隔絕，稍微收拾一下，勉強可以住得稍微舒服一點。

　　後天就是決戰的日子，龍王想要奪回軍隊，就必須在今明兩天動手。
8 n; g1 r( I4 H0 @! l+ ~  r# M  D  }* w
　　在上官雲的標準裡，沒有所謂謊話與實話的區別，比如他說甲是叛徒，其實甲要到幾天之後才能被收買，他認為這與實話有區別，反過來，當他告訴荷女自己身邊有十五名西域以外的高手時，卻沒有提及數量眾多的殺手正在趕來支援，這也不能算撒謊。

/ ^/ \* G% g2 d$ Z/ L6 \* a　　荷女逃走得太早了一點，還殺死了作為內奸的哈赤烈，上官雲覺得有點遺憾，但只要她將必要的情報轉告給龍王，代價就是可以接受的。

; J, P+ U' I! t2 _$ q; l8 g　　在上官雲的設想中，龍王最可能的計劃是這樣的：他與荷女兩個人，頂多再有一兩名幫手，先去行刺武宗恆，然後觀察夏氏二雄這樣的高手到哪稟報情況，從而找出目標的位置，上官雲只要一出礦洞，就會有人一劍刺來，表面上甚至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

　　陷阱的巧妙之處不在於底下的尖刺有多密集多鋒利，全看最上面一層浮土是否真實可信。
: m; R" ]- `" v5 @
　　上官雲的十五名外地高手，死了一個夏老三，還剩十四位，這些天一直偽裝成普通士兵，一半潛藏在武宗恆身邊，一半分散在軍營各處，上官雲自己從不現身。
& E2 b# w7 F* P2 z! R" n
　　龍王會上鉤，因為他沒有選擇，明知是陷阱，也要冒險一躍，上官雲自認為瞭解龍王的性格，他絕不會放棄好不容易才創建的龍軍。
; C. n# w% A5 {% R; a: v( _
　　離上官雲不遠，還有一處獨立的礦洞，武宗恆住在裡面，正不安地來回踱步。

　　一名衛後進來通報，“大人，那位名珍小姐……想見你。”

4 H7 u1 a5 F% R+ A+ E9 w) L( s　　武宗恆不得不將名珍留在軍隊裡，她的丫環韓萱與一名曉月堂弟子突然跑掉，他得扣下她當人質。

8 a3 U; `9 J: m. r　　名珍倒是識得大體，沒有哭叫，可是從早到晚愣愣的，目光有時會突然變得驚慌，好像遭父母拋棄的小孩，讓武宗恆覺得自己過於殘忍了。
# Y: i3 ~" F# t" G9 S
8 N  U6 a) I8 ]* d　　“這麼晚？”武宗恆皺起眉頭，已經過二更了，實在不是孤男寡女見面的時候。

　　“是。”衛兵沒有多說什麼，這不關他的事，他巴不得深更半夜有女人約見自己。
0 C6 r" s6 j, c" u7 o  T6 m
: M2 P' ^+ Q# }　　名珍的住處已經儘可能收拾乾淨了，可牆壁上還是有冰涼的水珠緩緩往下滴落，山外已經是暮春，這裡卻還跟冬天一樣冷。

4 y& d( r0 ]6 o' R　　為了避免士兵們說三道四，武宗恆要求三名曉月堂弟子全都留在名珍身邊，此時，她們就站在牆邊，面無表情，連眼珠都很少眨動，好像礦洞裡埋葬的鬼魂。
  i$ g9 z* @. J3 E" ~8 N% V4 f+ C3 T
　　跟這樣三個女人住在一起，名珍小姐一定很不好受，武宗恆歉意更增，可說話時還是很平淡，他是一軍將領，任何時候都不能憐香惜玉，“小姐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 M# H  u& F+ \/ j8 j9 z! t5 E( T
　　名珍似乎剛哭過，臉頰雖然仔細擦拭過，眼睛還是有點腫，“武將軍，求你告訴我一句實話。”

1 i% x: [2 S5 y2 X　　“什麼？”武宗恆心中惴惴，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了。
" H) @: }5 N$ ^3 j
　　哈赤烈的死訊前天剛到，武宗恆要求幾名知情者嚴守秘密，一半是怕部族士兵聞訊嘩變，另一半卻是擔心名珍小姐承受不住打擊，雖然兩人的關係好像有點冷淡，可畢竟是未婚夫妻。

　　“哈赤烈……是不是遇難了？”果不其然，名珍已經聽到傳言。
' z3 o  q; U9 {9 [% z0 I
　　武宗恆不習慣撒謊，也不想撒謊，沉吟一會，說：“是，哈大人死於奸細之手，小姐節哀順便。”

+ w) k9 J" P% ^7 t5 Q1 f& m　　“我以為……”名珍沒能忍住，還是抽泣起來。
, U  B5 J! r7 b6 Q- _$ d/ z
; }; z4 F1 U+ u2 P0 \　　眼淚一旦溢出，就再也控制不住，名珍哭得如此傷心，身子搖搖欲墜，如果有丫環服侍，這時就會過來扶住她，可屋子裡只有三名活死人般的曉月堂弟子，武宗恆心情激盪，做出與主將身份不符的行為，邁出一步，打算安慰傷心欲絕的佳人。

& z4 j" X1 r  P" L  D: G9 g　　有人比他搶先一步，扶住的卻不是名珍，而是他。
( w: g% q* W' ~
　　一名曉月堂弟子牢牢抓住他的左臂，同時將一柄匕首抵在他的後心上，小聲說：“亂動就殺了你。”
  H4 ^% _* E9 q8 B+ I
　　武宗恆大吃一驚，看著對面的名珍，完全不明所以。
2 A# z$ i( |) C. j7 Z0 A/ _7 R
+ U  H5 r! }; t- E9 o9 ?9 m　　名珍的哭泣是真實情感，她自幼孤苦無依，在家族裡備受排擠，好不容易有了一位出身、相貌都上等的未婚夫，偏又在成親之前遇害。
3 f4 ]2 W) q- w8 y0 j+ k
　　她跑到床鋪上，俯身痛哭，好像根本沒看到武宗恆被劫持。

　　韓萱抓住武宗恆，可她還是更關心小姐一些，“韓芬，咱們換一下。”
/ T/ u& j( y  V
1 X  A9 O5 }. L' M+ Y' U- d4 V( y　　另一名曉月堂弟子走過來，手裡也握著匕首，不滿地說：“你怎麼總是暴露我。”

% ^$ t! K0 q+ I! z% M8 U　　韓萱將武宗恆推給她，自己跑過去，將小姐抱在懷裡，細聲勸慰。

: M1 z) ?* u5 c- M# g　　武宗恆越來越莫名其妙，有點惱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兩個不是跑了嗎？”
& `# m  O: n! p! }5 d
　　韓芬、韓萱與兩名曉月堂弟子互換身份，混進軍中才一個多時辰，曉月堂弟子平時很少露面，又喜歡藏在陰影裡，只需稍加易容，就沒人能分辨出來。
. j1 n* Q2 T3 \6 X, L& z5 k
, ~4 S. X5 `* s# U7 b　　“老實點，你這個叛徒。”韓芬手上微一用力，武宗恆武功不高根本無力反抗。
6 S- `) b7 t2 t% K
　　“叛徒？你在說誰？”
8 t1 w: N$ o  G6 ~! ^+ l* B1 ]
　　“當然是你。”

　　武宗恆聞言反而冷靜下來，“你肯定弄錯了，我怎麼會是叛徒？”

1 Q# ], {$ I' h　　“呃，我怎麼知道？反正你是叛徒，待會時間一到，你就叫兩聲，然後我再殺你。”

　　武宗恆第一次領教到曉月堂弟子的不可理喻，苦笑道：“殺我可以，總得給我一個明白吧？你憑什麼說我是叛徒？”

　　“咦，你還敢狡辯，御眾師說你是，難道你還敢不是？”
$ ^! q/ K5 r* f9 c" ^1 [
: H  o, d: h& ]　　韓萱仍將小姐摟在懷裡，她雖然有點魯莽，但多少比韓芬更懂人情世故，插口道：“就憑你與上官雲勾結。”

　　“上官雲？金鵬堡三少主？”武宗恆明白了一些什麼，“我都沒見過他，怎麼與他勾結？”
( w* l0 ]" a1 ~$ ]
6 }2 F2 u3 {- b& C' \' c  s　　“呸，撒謊不臉紅，上官雲就躲在軍營裡，待會你一叫，有人向他通稟，然後……哼，不能告訴你。”韓芬右手握著匕首，左手在武宗恆肩上狠狠掐了一下。

+ F' j& s/ O$ o# b- |2 ~: [" ?; e　　武宗恆臉紅了，不是因為羞慚，而是由於疼痛，當著一屋子女人，他必須強行忍住，“你們上當了，中了敵人挑撥離間之計……名珍小姐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名珍仍在哭泣，韓萱替她說：“小姐能證明什麼？”
! \: e# |2 l2 Q$ @+ E
! c4 \% B/ H$ y' [$ p/ `　　“我在行軍路上，發現軍中潛藏的三名金鵬堡奸細，全都就地正法，我要是叛徒，幹嘛要殺自己人，名珍小姐，請你證明我的話。”
- h6 n) [+ C% d6 P4 a  {0 Y  H
　　名珍抬起頭，抽抽噎噎地說：“武將軍……武將軍的確殺了三個人，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奸細。”
, h* @9 E4 i1 s' ?6 [. T
' U, y/ E# F  q. k, ]# i　　武宗恆有點慌了，小姐的話分明暗示他殺死的人很可能不是奸細，“我要見龍王，龍王信任我，你們不能……”

; Q$ e. l/ e! P' T0 g- O　　啪的一聲，韓芬在武宗恆臉上打了一巴掌，阻止他再狡辯下去，“臭叛徒，還想誆我說出龍王的下落，知道也不告訴你。”

# J6 t% S) A) _. D1 Y　　武宗恆臉上立刻浮現清晰的指印。
2 Q: s3 ^, L9 c& Z
0 R* D8 C8 I+ P3 D8 o　　外面的衛兵聽到聲音，問道：“武大人？”
2 E  r5 h) D% b0 g  H( Q9 K6 o. Y
　　“沒事。”武宗恆挨打之後更配合了，等衛兵重新走遠，他決定透露實情，“你們真的搞錯了，我是奉龍王之命假意與敵人勾結的，可是跟上官雲無關，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藏在軍營裡。”

　　韓芬不相信這些，要不是在等動手的信號，早就一刀殺死他了。
- J! U: J) b4 H; i& w5 b9 Z5 K1 R5 U+ \
　　名珍雖然悲痛欲絕，卻有點同情武宗恆，於是說道：“武將軍可能……不是叛徒。”

# g/ ^" }/ m) C　　韓萱驚訝地說：“小姐，你可不能再上壞人的當，姑爺死了，咱們再找就是，這個傢伙可不行。”
& @: p; {$ [8 H/ ^( L
　　名珍面紅耳赤，哭泣倒是因此停止，“不是不是，你別亂說。我這幾天注意到武將軍附近總有幾名士兵走來走去，相互間好像都認識，而且不像是西域人，很可能是奸細。”

0 T* [; Z- N6 L4 Z$ g  J　　“對呀，這不正是他背叛龍王的證據嗎？”

　　“可是那些人對武將軍非常警惕，很少在他面前出現，所以我想……他們可能不是一夥的。”
$ t5 O* t* h6 Z* J- H' r
8 e, t" x" x# w9 k- K　　武宗恆暗道慚愧，他一直保持十二分的警醒，竟然沒有一位小姐發現的東西多。

1 {: ]" h4 S' `( i$ L　　他忽略了一點，身為軍隊主將，他是敵人重點關注的對象，名珍就不一樣了，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連抬頭看人都不好意思，誰會太在意她？

+ ]$ r, H* ?5 Z, j2 I& t8 ~　　韓芬是死心眼，“管那麼多，反正待會讓你叫你就叫，然後我就殺了你，要是殺錯了，你也別怪我，全當你為龍軍做出貢獻了。”
  P9 ~( E" o7 t8 @0 Q8 g: k
+ a9 c7 F: t- C　　武宗恆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會死得這麼冤。
! Z3 X; P- @1 T  _. H: E
7 w) Z0 I( C9 m　　韓萱起身，放開小姐，說：“時候差不多了，你們兩個帶著小姐先走。”
5 X2 v! ]! n' Z2 G
( C) R9 i7 t+ f+ P　　“咦，不是說你……”韓芬不喜歡臨時改變計劃。

* e5 n3 L# Q& K9 T# ^$ D　　“我想換下任務，不可以嗎？”

- x+ p  ~$ e+ m: n　　“可以，用不著這麼嚴厲，你又不是御眾師。”韓芬越說越小聲，與另一名曉月堂弟子扶起小姐，向外走去。
& n. b. q) H0 U. V4 A& E! @
0 V1 F% a0 s- i% ]! o/ X　　三個女人如何避開外面的衛兵，武宗恆就不知道了。

) {+ y: W2 p& b6 ^" ?( P9 y) i　　韓萱一直盯著他，“別想叫人，我一招就能殺死你。”

　　“我不會叫人，因為我不是叛徒。”

　　韓芬三人走了一會，韓萱突然問道：“你真不是叛徒。”
" ~; f: q" J1 G; Z2 z) R
　　“絕不是，蒼天可鑒。”
- f5 `! Y2 p5 \, \0 b$ T+ t
+ q' v; r' n1 f" s6 W, s9 Z; U7 H　　“看著我的眼睛。”
7 ~: @$ _9 r* ]+ f. b# s) v7 V
9 e: |% ]3 Z$ t5 W　　兩人對視了一會，武宗恆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好吧，待會我不殺人，可是你得記住，欠了我一個人情，今後得還。”

  e' i5 d% T5 u, G& P% Z　　“還，一定還。”

# l) G  X- f" v5 j- Q- H: o! P　　“你還沒娶妻吧？”
. k: n+ @9 l0 K9 o
) D- c3 ^, x% a: [　　武宗恆的思路又跟不上了，尋思了一會才說：“娶過，可是已經過世了。”

　　他馬上後悔自己說了實話，因為韓萱的眼神又有點不對勁。
* A& |$ K" W1 ~3 ]. G/ U
　　一刻鐘之後，副千尉武宗恆大喊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 W4 N* p# _2 n: z; `( }3 l　　聽到叫聲，上官雲精神一振。

　　（求收藏求推薦）
3 w( V: V  q6 O1 _2 u
3 \' p" {, ^/ B& W1 L  A% t" z1 g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三章 提醒

) r0 ?5 t5 {# {4 J% L2 l& q) C$ u8 y
6 U/ F9 H6 K7 t& t　　上官雲走出臨時洞府，期待著來自龍王的致命一劍。
( N! s( L$ E+ K5 p5 \6 ]2 T1 J
　　當上官飛那張臉出現在夜色中時，他立刻將其當成龍王假扮的，於是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 b5 z2 x) ^% m# ~　　上官飛一直想重回金鵬堡，與三哥也有聯繫，在這個時候出現很有欺騙性。
( c" V2 v1 O# R' Z! Z
　　上官雲與兩名青面同時撲了上去。

! k5 o- f, B. {/ C6 i1 a# }4 L. r, m　　金鵬堡的易容術天下無雙，龍王會用，身為三少主的上官雲更會，而且他不是隨便找人充數，這名替代者是他在璧玉城精挑細選出來的，原本的樣貌與氣質就非常相似，稍加裝扮與訓練，更是無人能看出破綻。
# c: d6 c+ Z2 t  u! Y/ j5 f: t1 ^
  N9 Q- `8 q2 }& W! o: B: O7 s　　假上官雲甚至在堂叔上官建翼面前出現過，寒暄數句，沒遭到任何懷疑。

　　刺客沒有發現異常，撲向的是假上官雲，正落入真上官雲兩名青面的包圍之中。

, z1 e( k( I" l2 j1 Q4 J　　至於那些從外地請來的高手，則隱藏在更外圍，他們的任務是在龍王逃跑時進行圍堵，還有數十名殺手分散隱藏，查遺補缺，要將龍王的同伴也一網打盡。
* _# }8 y( G! U- V. n! r
: ^  |1 U- d  p' @9 z% {1 H/ E5 }　　上官雲手裡真正的實力是兩名青面。

　　一直以來，獨步王都捨不得派出青面參與暗殺龍王的行動，在他看來，對付一名金鵬堡叛徒，無需花費太多代價。

　　此前，曾有一位女青面關商，被孟夫人和上官飛私自動用，嚴格來說，她只處於青面的入門階層。

　　當時的上官飛膽小怕事，很少涉足險地，的確沒必要給他配備最強的影衛。

; t5 s( I; X5 W! B　　這回不一樣，上官雲從一開始就重視龍王，把他當成勢均力敵的對手，所以他堅持要兩名真正的青面。
! A4 m/ e6 n' u8 y6 |+ Q+ A
! ~7 Q. m, @$ f　　龍王自認為武功高強，挫敗殺傷過許多金鵬殺手，現在是該讓他明白金鵬堡頂尖實力的時候了。
  `& `0 D; v5 t5 ^
　　上官雲準備充分，用了大量時間設計陷阱，結果興奮轉瞬即逝，他馬上發現刺客的不對勁。
) ?' {0 m' e, [- q5 f$ z; Y5 d
　　龍王再會裝模做樣，也不可能露出如此驚慌失措的表情，他不像是自願執行任務，倒像是被人扔過來的。
, [# z6 W- ~/ Y, F( b8 u, A
7 M8 K% E  t+ p) v- Y! m0 m3 e& B　　上官雲吹出一聲短促的口哨，兩名青面倏忽消失，總共只在夜色中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眼睛最尖的人，也很難注意到。
/ {$ Q) T7 d1 X3 x6 @
9 T2 E: f" r8 z+ }  z　　上官雲後退數步，即使對面是真正的上官飛，他也得防備三分。

' x# Q/ q9 V( G" |/ g" o　　假上官雲沒那麼鎮定，哎牙一聲，轉身跑向洞府。

/ l* _% Q% ]# `3 Z0 t' r  {* ~　　青城派夏家的老大、老二躥來，他們比別人的動作都快，與上官雲的配合卻很生疏，看不到他的暗示，仍然向刺客撲去。
  o1 x2 S  B* l0 j2 A8 `  t8 U4 q! I  s
　　他們不認識上官飛，何況上官雲事先已經提醒過，龍王可能假扮成任何人。

# m3 I1 Y0 y9 J8 r* v/ q　　“我……“上官飛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一前一後兩名敵人已經攻至近前，伸指向他身上點去。

　　值此危急時刻，上官飛只有一個選擇，出拳迎擊。

; Y7 w  j4 Q. q3 p, U　　夏氏二雄甚至沒去想，為什麼最擅長用刀的龍王會赤手空拳。

( ?7 ]$ K& _  y  M& H　　老大夏英雄決定與敵人對上一拳，他不相信青城派的功夫會比西域高手差。

　　從外表上看，兩人各出一拳高下立判，上官飛速度倒是挺快，可是直直擊出，殊少變化，顯然是在慌亂之中忘掉了招數，夏老大後發先制，速度更快，與上官飛對拳的同時，左手也已蓄勢，第二招就會點中對手的穴道。

5 ~( \6 X0 j( p' [　　一切事情發生得都很快，上官雲剛剛覺得不對，示意青面退下，假上官雲也才跑出幾步，夏氏二雄已經趕到，與刺客過了一招，在他們身後，更多的高手在四周守衛，準備堵截逃跑的刺客。
- o# i8 _1 W  g# r/ y. c- F
( `- j! E" w1 x% }9 F& K; T　　結果刺客的水平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才一招而已，刺客就被身後的夏老二點中穴道，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撲通倒下，看樣子，沒死也是重傷。
4 v2 I. C6 w. f; A
　　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刺客對面的夏老大，他似乎接受不了這種奇怪的事情，想了一會，也倒下了。
# y# o" R2 g2 `6 U1 R6 ~
　　夏老二正得意，發現大哥舉止不對勁，急忙跳過刺客，想查看詳情，夏老大卻又站起來，不耐煩地推開弟弟，“沒事。”可他自己也納悶，對手的勁力明明不強，自己怎麼會站立不穩倒下呢？
; L! R4 ?8 V* v* S5 q" Y; n
3 [! u4 [5 A0 s5 x　　夏老二剛失去三弟，絕不想再沒了大哥，所以關切地說：“大哥，你嘴角流血了。”

　　夏老大順手擦了一下，果然有點血跡，狠狠瞪了二弟一眼，怪他多事，讓自己沒面子，不過活捉刺客總算大功一件，“雲王……”
$ B7 O/ z8 o+ a' e4 L7 ]4 ?
3 m* D8 S8 [, T; I- F6 t　　雲王可沒他那麼高興。
6 P( R4 j$ M0 S9 Y9 O# H
0 D0 {0 J. r& w- I) l　　上官雲揮揮手，一名衛兵走過去扶起倒地的刺客。
! z, J, l0 v: C4 F+ }! V
　　上官飛摔得比較重，鼻子、額角都出血了，哭喪著臉，第一句話就是，“三哥，我是被迫的，而且還被出賣了。”
0 u% u. L2 }+ ^  |9 y2 G
　　荷女說好跟他一塊執行刺殺任務的，還說什麼第一次沒殺她，第二次也不會，結果她做的唯一貢獻就是用力一推，將上官飛獨自扔進陷阱。

( E! ]% Y7 \. P/ N　　上官雲笑著哼了一聲，龍王這一招可有點古怪，於是讓夏老二解開弟弟的穴道，向其他人發出命令，“還有刺客躲在這裡，全都找出來。”

　　進到礦洞裡，點上油燈，上官飛自在多了，三哥的態度跟從前一樣和藹，遣走替身，單獨見他，也表明了很強的信任感。
0 h3 I, O& _9 B2 }4 W
- {! j- y6 G* H1 t　　不等上官雲開口詢問，上官飛已經將所有事情招供出來，並特意強調自己的一切行為都是被迫的。

. W# l8 I! `( b4 C+ u$ n) u　　聽到後來，上官雲終於明白，這次暗殺行動竟然與龍王無關，不僅他找不著龍王，就連荷女也失去了龍王的蹤影。

　　上官雲的問題因此變成，“荷女這一招到底有什麼目的？”

+ Q! [8 k  S6 F- }" E0 T* k; C+ q　　“這個臭女人。”上官飛終於將心裡憋悶已久的一句話說了出來，心情頓時舒暢不少，“她把我出賣了，把所有人都出賣了，她說要替龍王踩破陷阱，結果呢，自己跑了，把別人都丟下不管。”
4 i+ V$ w. x% N/ P; K, R
　　不停地有人在門外通報消息，說是又抓到一名刺客，上官飛對每一條都側耳傾聽，可是衛兵很少描述俘虜的相貌，最後他壯起膽子，咬牙切齒地說：“有個叫龍翻雲的大雪山劍客，要是抓到了，求三哥把他交給我，就是他，把我當成人質，逼著我渡海進山。對了，三哥，你要小心，孟二那傢伙跟龍王不清不楚……”

　　上官飛已經供述過自己向孟明恕傳話的任務，正要再多提醒幾句，礦洞臨時搭建的木門被撞開了，夏老二破門而入，怒目圓睜，面紅似血，惡狠狠地撲向呆住的上官飛，“我要殺了你！”
( b& K5 W- @0 o* G
　　上官飛剛覺得安全，毫無防備，根本躲不開。

　　上官雲一步邁到夏問雄身邊，左手隨意地按在他的肩頭，阻止他前進，“這是我的親弟弟上官飛，有什麼話慢慢說。”

$ H$ O  a( t9 H4 v) Y　　夏老二義憤填膺，忘了雲王是自己的主人，一指上官飛，恨聲說道：“這個混蛋，他殺了我大哥！”
. `5 u5 Z6 W9 V' W4 y, m; }7 k( L
5 T4 ~5 s1 ^; I5 u3 r. h　　上官雲微微一驚，夏老大明明只是摔了個跟頭，嘴角流點血，剛才說話時還中氣十足，“你哥哥死了？”

/ O1 Q; k. M7 u3 y  ]4 [　　夏老二悲憤地點頭，“吐血死的，怎麼都止不住，有人看過，說是內臟碎裂，這個混蛋下手太狠了，我……我……”
2 j5 z  k" p" N1 H
& h4 a7 B2 J2 L4 k# _/ g+ m　　夏老二手上都是血污，還想衝上去報復，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雲王的親弟弟，可是肩上的手掌似有千斤重，他幾次努力，竟然沒掙開，扭頭看時，發現雲王臉色嚴厲，心中不覺得一懍，急忙收力。

  ]5 i5 `# [3 V+ o/ m$ ]* l& |　　上官飛步步後退，已經貼到又冷又濕的牆壁，一個勁兒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都想陷害我，三哥親眼所見，明明挨打的是我。”
$ o( |9 a% l3 B+ ]' K& {
& N; b; x' l3 p' Q' `　　“就是你，你假裝武功低微，暗地裡卻用陰毒的邪招。”夏老二寸步不讓。

! n! t+ u; f0 q% S3 Z7 a　　上官雲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接到情報說，有人在北岸一拳打死一名殺手，不會也是你吧？”

　　上官飛本能地加以否認，“不是我，是龍翻雲，他……”
& i  `7 Q0 G* r0 B4 n
7 ?  ]$ m8 x1 U/ a- ^$ m; d　　三哥的目光不那麼和藹了，上官飛覺得後脊一涼，不敢再說謊，“可能是我，可我就是打了一拳，根本沒用力，他自己突發疾病倒下的，跟我沒……關係。”
) F" J( r6 N4 f9 y
　　上官飛越說越不自信，他也曾經懷疑過殺手的確是自己打死的，可自己怎麼會有那種本事？如今又一個證據擺在面前，只不過夏老大內功深厚，多捱了一會。

# b" {7 Z- Q% B3 P! t: K! F* m9 y% E! x　　上官飛張大嘴巴，慢慢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1 n) s* u3 R( o' ?4 l
　　上官雲自然不知道九弟心裡在想什麼，但他明白一件事，沒殺上官飛是正確的。
" M! S. V0 I: m# D( z  r3 l
　　外面突然響起震天的喧叫聲，似乎有千軍萬馬衝殺過來。
1 t0 \. M* W! u* P
　　一名衛兵慌亂地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士兵嘩變，說是要誅殺雲王替哈赤烈報仇。”
9 U/ D' ~$ Z: p: B; n, b
& ?$ Y, ?; {/ b+ [3 X9 e　　哈赤烈死在荷女手上，上官雲向外透露了死訊，對死因卻歸罪到金鵬殺手頭上，哈赤烈是一名有用的叛徒，即使死了，也得暫時保留龍王忠臣的形象。
& Z2 O$ o& [4 O3 B6 T# {
6 S4 M$ v: @8 L7 ]8 L- [! K　　這樣的安排也帶來一個問題，許多部族士兵們仍然以為自己是龍軍的一部分。
: W. k. ~. c5 k7 p& d9 J2 Z
　　“慌什麼，把各處洞口堵死，已經跑出來的，全都殺掉。”

　　上官雲不擔心士兵嘩變，軍中奸細數量不少，能控制局勢，士兵們受到挑唆，卻沒有統一指揮，只是烏合之眾。

% |8 Q7 Y1 G) I& z* p　　他難以理解的是荷女。
6 f2 {6 K0 R3 I) Z
( ~% z5 F: Q5 u　　外面的嘩變顯然是她挑起的，可如此一來，無論勝負，龍軍都會損失慘重，關鍵是這支軍隊肯定會因此暴露，所謂的奇兵也就不存在了，後天即是決戰，兵力處於劣勢的龍軍主力，斷無取勝可能。
8 [+ d" A9 ]/ U/ N% y4 J% a8 @9 b
& H6 L! o' ~6 a　　荷女這一招幾乎是毀掉了龍軍的全部希望，唯一的作用不過是提醒龍王這裡有陷阱。
8 F& z0 j( E+ [( m# R% v6 l4 X
　　上官雲恍然大悟，發現自己犯下重大錯誤，荷女是女人，還是曉月堂女人，為了情，她已經瘋得不能再瘋了，竟然要犧牲幾萬人，只保龍王一條命。

　　她是否知道，龍王會因此恨她入骨？

! O9 {5 P% v# Q: t# ]" i5 k　　瘋子，上官雲想不到自己的計劃會毀在一個瘋子手裡，荷女說過他會後悔，他現在真的有點後悔當初沒選擇立刻殺死她。
! o. j9 s7 p& L. p+ P
+ B0 }1 G6 ^2 h　　不過他還是勝利者，事後整個西域都會知道，是他上官雲消滅了伏兵，金鵬軍才能在決戰中取勝。
; L7 d! ]. ]) X6 ^" C
　　躲在暗處的龍王，大概也束手無策吧。

　　（求收藏求推薦）
8 J$ U$ l: `& t; i2 A

1月23

, z# z4 c0 n/ s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四章 決戰
( V/ j& W9 a; u* p7 `
" k. b: @7 e% E! g& s+ q+ _# f+ X
/ J* V1 _8 c4 ?' x　　很快，天氣又要變得悶熱潮濕、蚊蟲肆虐，穿盔戴甲將在沉重之外又增加成倍的折磨，上官建翼希望在夏季到來之前，自己可以回到璧玉城。

$ L$ ]' I& |2 E2 g0 |1 _　　石堡裡常年低溫，冬天有點難捱，夏季卻是避暑的好地方。
3 l8 A/ j9 f8 p5 Z* i# h2 n
　　上官建翼相信自己會成為獨步王最親信的左膀右臂，留在石堡裡負責制定長久計劃，至於與北庭合作進攻中原，交給上官雲好了，那個野心勃勃的小子，給他一個公開證明實力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在暗處，搞什麼無用的陰謀詭計。
2 a* s% d  U+ X1 e; L
　　軍隊像整齊的莊稼，在他面前鋪開，五顏六色的旗幟充當地界標誌，一共七萬餘人，即使經過兩次戰役的損失，金鵬軍仍保存了絕大部分實力，面對如此龐大而又訓練有素的軍隊，龍軍怎麼能贏？

　　上官建翼是一名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但是他統帥金鵬軍越久，越確認所謂絕世武功用途甚微。

" W: y' t8 G4 n2 O& v- \" B: h7 ~# }　　一名戰士當然打不過殺手，等到千名、萬名士兵聚合在一起，聽從指揮，刀槍劍弓全都對準一個方向，殺手就會失去用武之地，在密不透風的血腥叢林中，速度、力度、警覺等這些素質，效果全都大打折扣。

　　前後左右都是人，聽覺再敏銳有什麼用？一擊之後立刻撤退，這是殺手的基本原則之一，用在戰場上卻會死得更快，誰知道那一跳之後會落在哪裡？沒準正撞在某個無意識的刀口上。
# G) l& i7 j* Q. {
( S8 ^; g6 |# H　　上官建翼很想與獨步王分享自己的心得，想想去年秋天自己制定的一系列暗殺計劃，根本就是浪費精力，他要勸說王主放棄無道神功，專心擴充軍隊，最終能與北庭、中原三足鼎立。

　　獨步王看到了上官家的未來，開始做出重大改變，但改變得還不夠徹底，就為了無道神功第八、第九章，竟然決定聽從上官雲的建議推遲戰爭，現在看來，非常不划算。

% Z8 g) ]0 r* E' B　　軍鼓有節奏地響起，前鋒軍開始向前移動，雙方最先出動的都是步兵，龍軍的馬匹數量太少，金鵬軍騎兵則另有用途。

: T! [( B4 W% O: F8 F　　就在昨天傍晚，上官建翼突然接到侄兒上官雲的親筆信，裡面揭示了龍軍準備在入海坡奇襲金鵬軍的計劃，以及他是怎麼挫敗這一陰謀的，按照他的說法，三千餘名士兵不是被殺，就是被關在廢棄的礦洞裡，對戰局再無威脅。
2 A& w; @( ~  U$ n
　　上官建翼當時將信函交給親信的參謀，冷笑道：“瞧瞧我的好侄兒，多會替叔叔分憂。”
5 i" h4 D1 ]6 K0 K; k
7 B1 `. `- X4 |1 o$ S　　參謀看完信也笑了，只有兩個人，參謀不擔心自己的話會外傳，所以盡可大膽貶低主帥不喜歡的人，“三少主還是太年輕，腦子裡琢磨的都是殺手那一套，以為自己有了重大發現，倒也可以理解。其實翼帥一早就預見到入海坡乃是奇襲之地，應對方案制定了好幾套，怎麼會給龍軍機會？”
0 Y" W( n! r9 t
　　“嘿，靠預見總有失誤的時候，一支軍隊，就算挨著鐵山，也得時刻注意側翼安全，這是治軍之術的常識。”
0 a% u9 K0 F/ w! Y2 y  f) i; x
- D$ H( `" \7 G( v; _4 Y　　“是是，翼帥說的是，有備無患就是這個道理。”

& J  v1 L& b, x　　雖然參謀是在拍馬屁，上官建翼卻不覺得這個馬屁拍得有多離譜，金鵬軍自會照顧好側翼，無需上官雲的提醒與幫助，他會將侄兒的信善保存，然後與這段時間的文書一塊交上去，只要是長著眼睛的人，都能從中看出，上官雲的“事後”提醒是多麼的沒有必要。
* W& l- t5 }- M8 W/ x9 |8 y9 d, X! h( o
/ A* T% @: i; Q　　兩軍交鋒了，兵器的碰撞聲，戰士的吶喊聲，聽著令人熱血沸騰，殺戮，沒完沒了的殺戮，在這一場戰爭中死亡的人，大概比金鵬堡歷年暗殺的目標加在一起都要多，這也是殺手比不上軍隊的一個方面。

　　獨步王將絕世神功當刀劍，教書先生張楫將謀略當利器，他上官建翼，揮舞的是一柄由七萬人組成的巨刃，三者當中，唯有他能所向披靡。

* I) `7 p& E8 {3 a　　戰爭就像下棋，你不能一次性將棋子都扔到棋盤上，也不能沒有目的地胡亂擺放，得按部就班，一點一點地投入，對敵人施加不間斷的壓力。

　　遙望戰場，只能看到大概情形，上官建翼舉著馬鞭，時不時對某處局勢做出評判，很快就有在前方觀戰的親兵疾駛回來，印證他的說法十有九準。

9 f8 ~  m) C& O: u. D1 R' ~　　參謀與佐將們不失時機地發出讚歎，只有一個人說到了他的心坎上，“翼帥乃是天縱奇才，別人花一輩子才學到的東西，翼帥統軍不到一年，就盡數掌握，我等只有高山仰止的份了。”
* d: A! U: f* `3 J  e5 p
8 a1 ]$ s% p$ r" M　　上官建翼不露聲色地享受這些吹捧，沒人敢提起金鵬軍最初的締造者獨孤羡。

+ s3 {% T8 G. k# c. M- A9 o- K　　上官建翼心裡其實很佩服獨孤羡，不管金鵬軍有多少人，都是在最初那一兩萬人的基礎上擴充的，從組織建構到日常訓練，都是獨孤羡奠定的。
7 ^+ N! L6 ?3 j" s7 `7 J
　　可惜，獨步王沒用好這位將軍，平白送給龍王當助手。

　　等到戰爭結束，上官建翼將下令活捉敵軍統帥，他要再給獨孤羡一次機會，當眾大度地赦免叛敵之罪。
$ F4 d, [6 X# k; N- h  b2 [
) J0 T. F7 c  g# N# V* @6 J+ f! G1 l　　關於戰爭結束之後的安排，他還有很多想法。

　　現在，他只想著雙方各剩下多少兵力，“中軍出戰。”
+ j6 ?: ^( @9 s/ _+ {
( a+ A* C# }6 b; p7 [; t　　這是決戰的命令，事實擺在面前，前線戰場上雖然打得難解難分，但是龍軍已經沒有多少後備力量，上官建翼要派出主力，一舉殲滅敵人，今天晚上，他要龍軍的營地裡喝慶功酒。
* n$ }) ]# l5 v2 ^9 h5 V; L- P
　　戰場對面。
8 [5 q. C5 }" ?# v: m, J
　　只有獨孤羡自己知道，他表面上的鎮定有多麼勉強。

　　斥候報告，入海坡前晚發生過短暫的交鋒，雙方來歷不明，勝敗未知，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獨孤羡的第一反應是取消決戰。

0 B2 V' [! l% u0 c& D4 y" q( j) P6 E; K　　但他沒有太多選擇，如果入海坡後面的交鋒只是意外，龍王的奇兵按時出現，前面卻沒有戰爭發生，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他派出了大量斥候，卻沒有一個帶回來確切的消息。
) C7 t0 g: H6 w8 J
+ q  O9 e! d' I+ y: {5 ~4 |　　獨孤羡決定不再等了，龍軍的士氣起伏不定，再拖延下去，只會越來越差。
7 }1 L. @4 S5 _
4 n3 W  q; n. K# Z, ]( |0 ?　　面對戰場上的殺戮與吶喊，獨了羡很少有興奮感，他在精心計算，等待奇襲開始的最佳時間。

9 M' \) e5 U/ @* z4 G, G' L　　在大雪山劍客的帶動下，龍王作戰風格向來很勇猛，在決戰中更是表露無遺，頑強地抵抗住金鵬軍的輪番進攻，甚至還前進了一段距離，這讓觀戰的許多人都感到高興。

/ K8 B( D5 [  `, o2 v7 G" S　　“金鵬軍不行嘛。”
/ o2 W8 \; w4 y) d4 X
　　“這一戰會贏。”
, T1 n/ ], x$ |/ ^/ O2 D
4 _9 Y  t! G) p3 u$ V: ?3 D　　“肯定會贏。”

　　……
( e$ |  Z5 f# y) m2 K2 U
0 b, [! b+ q# M  y　　與其說這是對局勢的判斷，不如說是眾人的期盼。
6 e* i1 `- i- W; k- n/ B3 ]
& }% A  `) r& C8 |( I! V　　王后沒有回後方都城，一直留在前線，此時正坐在附近的一頂帳篷裡，五名衛兵來回奔跑，隨時向她報告戰況進展，大都是好消息。

, v6 w9 K' l3 u" ~　　龍王不在，王后親臨戰場，的確極大地提升了士氣，只有獨孤羡與鐘衡知道，王后給自己留了退路。
3 d* v( R! N. `2 x$ x
( H$ e: x( s: v# `　　王后自然希望龍軍大獲全勝，但她探訪軍營，不只是鼓舞士氣那麼簡單，通過挫敗安國太后的陰謀，她取得左將軍與丞相的共同信任，然後她提出要求，“石王是鞠氏的唯一血脈，尚在襁褓之中，影響不了戰爭勝負，我希望將他送到香積之國。”
5 C0 n' e9 h. K; a$ T# t! y6 M
　　獨孤羡一開始沒有想太多，事後在丞相鐘衡的暗示之下，才恍然明白，王后是嬰兒石王的姑姑，還是他的監護人，送走石王，意味著也要給她安排一條退路。

  O+ p+ V4 g; d6 x- M% {　　獨孤羡同樣沒有太多選擇。
3 y) n; k! L  O4 I9 C
, U& @( g4 v7 B9 w4 f　　鐘衡負責具體安排，派出親信之人，秘密將石王母子送至吞風峽谷，在那裡等待戰爭結果，龍軍大勝，則再秘密送回安國都城，龍軍萬一慘敗，一隊指定的衛兵將護送公主立刻啟程，到吞風峽與他們匯合，動身前往香積之國，駐守峽谷的軍隊將堅守最少三天，給王后提供足夠的逃亡時間。

4 e8 V- i: G: j' G　　鐘衡與獨孤羡的想法是，不能讓王后落在金鵬軍手裡，而且兩人還都有另一個從未說出口的共同想法：龍王或許已經躲到香積之國了。
" u& F- }% c: h- x. V
8 m. s1 @8 O, \  O* \　　前線的戰鬥越來越慘烈，有那麼一刻，龍軍似乎有壓過敵人的跡象，但戰線很快穩定下來，這時，對面更遠方的敵軍帥旗開始向前移動，黑壓壓的騎兵向前緩步碾壓。

" @6 P3 M2 W3 w: K6 k2 j　　獨孤羡最先注意到敵軍動向，但他可以派出的軍力所剩所幾，投入進去只是杯水車薪。
6 t( p, |! w2 V' Y$ B
, l5 T; l  b5 ~7 B4 ?3 e　　現在該是奇兵從側翼發起突襲的時候了。

　　“點燃烽煙。”
& t% V& @2 |/ f- b; r
, }+ A  Y( b: C　　這是他與龍王事先定下的信號，看到濃重的烽煙，入海坡上就應該出現一支軍隊，一支能夠扭轉戰局的軍隊。

+ E4 l4 A6 C9 k2 P5 l　　沒有任何人出現，烽煙剛剛升起，伏兵需要準備時間，獨孤羡尚能保持鎮定，可是接下來的場景就讓他對勝利失去了大部分信心。
. ^- O& v/ X6 c+ p. d
　　金鵬軍在前進的過程中突然分為兩部，一部分繼續前進，推向龍軍，另一部分，至少有萬餘人，由橫隊變縱隊，轉向入海坡，到達地點之後，全都豎起手中長槍，對著坡頂。

/ r; {) C( ~, P$ H　　就算有伏兵，也發揮不了奇襲的作用了。
( t/ V9 ^6 }3 G
4 l6 G- u8 ^, G& R+ }5 K: R5 R0 _　　上官雲聲稱自己挫敗了龍王的奇襲計劃，上官建翼沒有當回事，仍然按原計劃派出策應部隊。
; W# D$ {, G' t" o( z
　　獨孤羡明白大勢已去，他反而更鎮定了，事已至此，只需要做出必須的決定。

# `" d$ P) Q% W% X! v3 z+ R　　他扭頭看了丞相鐘衡一眼，點點頭，表示可以護送王后離開，至於他本人，要與這支軍隊共存亡。

/ Q1 V" U" C1 \8 _" ?2 r4 j　　上官建翼離戰場已經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士兵們的猙獰表情，隨後他抬起頭，望著入海坡，反而有點希望會有奇兵出現，以讓他的勝利更完美一些。

　　他的願望馬上實現了，一面孤零零的旗幟在坡頂升起，看樣子似乎是龍王的紅鴉旗。

* G- L( @3 a. P$ p　　然後是更多的旗幟，還有士兵，越來越多。
9 r4 `! P5 M8 D+ @5 O
　　伏兵按時出現，獨孤羡卻不知道還能派上什麼用場，烏山裡頂多有三到五千名士兵，雖然居高臨下，也很難突破長槍林立的陣線。

　　除了戰場上正在拚殺的士兵們對此一無所覺，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坡頂的異樣，尤其是金鵬軍的右翼策應隊伍，他們一直在仰望，離得也最近。

　　“上面那些……都是女人嗎？”他們也是第一批看出坡頂士兵特別之處的人。

- l- k6 h0 c' |1 i3 t. h: Q　　（求收藏求推薦）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五章 礦洞
# U( F4 p0 ^9 Y. \8 f: b
* C9 J) ^, D! E! D# x
6 Q! I9 p( C0 A0 F        韓芬最大的樂趣就是與韓萱拌嘴，在這個過程中，能將想說的話都說出來，這是她多年以來的夢想，終於有機會得以實現。

        即使被關在黑漆漆的廢棄礦洞裡，周圍全是緊張不安的部族士兵，她也毫不在乎。

      “荷女呢？不是說好來救人嗎？這都快要過去一天了吧，怎麼還沒見她？”韓萱懷裡摟著小姐，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士兵們，她們三個再加上另一名曉月堂弟子是這裡僅有的女人。

        韓芬一點都不著急，或者說一點都不在意，“御眾師可能有事唄，忘了也不一定。”
0 h( s4 I4 _& N
& ~8 v8 R2 G3 L      “忘了？那咱們就死在這裡了？”韓萱不敢置信地說。
) J! G. S. ?2 q8 \/ F- ^: I, T/ b
      “這裡不好嗎？連墳墓都省了。”

/ K7 y! n2 E# t# U# G        名珍顫抖了一下，韓萱緊緊摟住她，對韓芬怒目而視，“不准你嚇唬小姐，原來你們曉月堂說話都不算數，是背信棄義之徒。”
. u* w; i2 L$ s$ p' Q% ?/ N, T
/ m/ ~6 _" c. R3 F. B) j4 d. e      “說過的話要是都算數，那不累死啦。”韓芬毫不示弱地回視，眼中滿是笑意而不是憤怒，“我說我中午要吃麵，臨時改成米飯，不可以嗎？”
5 i* g6 k- k( @: _# T5 D
+ ^7 x' u. U# s      “這……這不一樣。”韓萱只是有點魯莽，思維跟正常人還是接近的，“咱們又不是米飯，荷女把你看得跟頓飯一樣，你就高興了？”

9 d) y& y- f- w7 S! F3 n      “高興。”換了別人，會以為韓芬是在強辭奪理，經過這些天的朝夕相處，韓萱卻明白曉月堂裡唯一喜歡說話的弟子，根本就不懂什麼叫說謊與強辭奪理，“這說明我對御眾師還有點用處，她要是根本不看我，有事的時候想不到我，那才讓人不高興。我跟你說，御眾師可喜歡我呢，練功的時候對我特別嚴厲，我身上現在還有她留下的傷痕呢，你要不要看……”
0 e8 v6 l0 c0 J# I! E8 c6 r
        韓芬的高興看樣子是發自內心的，韓萱撅起嘴，小姐要是敢用這種方式表達“喜歡”，她立刻翻臉，她扭頭看著從不說話的另一名曉月堂弟子，“她說的都是實話？”

* D  U7 a) _  o9 ?! |3 B        那名弟子沒想到有人會跟她說話，好像非常不適應，目光左右掃了一遍，才沉默地點點頭。

      “你們兩個，一個嘴不停歇，一個跟啞巴一樣，到底是不是同門弟子啊？”韓萱對曉月堂很感興趣，現在卻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 v* v  |6 ]& G# y# K2 X
- L$ k: t. M" p" {, z6 n$ ]% ]       “當然是啊。”只有韓芬會回答問題，“不過她是出師的弟子，不是啞巴，是不愛說話，我呢，是差點被淘汰的弟子，還沒出師就被御眾師帶出來了，你瞧，御眾師是不是很喜歡我？”

" j( [. }. W# t5 H- ]) y3 _- ?       “你武功這麼好，也要被淘汰？”韓萱吃了一驚，對方的不僅武功比自己強，一身亂七八糟的秘術，更是讓人摸不著門道。

. T5 [0 Q1 V- ^  T/ b7 d/ l! D/ j7 N       “我愛說話嘛，紅衣師說我不服從管教，差點把我扔進屍坑裡，嘻嘻，屍坑的味道你聞過嗎？怪怪的，有點像……”
8 X% p7 C+ H; L% h" H  ]/ H! w
      “閉嘴。”韓萱憤怒地命令道，她懷裡的小姐抖得更厲害了，附近有幾名士兵正不懷好意地向這邊窺視，全仗著武宗恆、龍翻雲的阻擋，才沒有衝過來。
% _) M" v9 P% l$ n5 V
        昨晚的暗殺計劃與事先說好的不太一樣。
  k8 \* w7 d; L4 x
3 g. i' w, D4 M- s. B. i9 x" G        韓芬與同伴護送小姐出屋，對衛兵聲稱要送至武將軍的住處，順利過關，接下來一切就都走樣了。
0 `3 ^! [) D9 c0 y4 W
# f6 q8 Y' V# g3 W; [! _7 S' V/ w        韓萱沒有按計劃殺死武宗恆，強迫他發出叫聲之後，立刻帶他出屋，外面龍翻雲已經砍倒幾名衛兵，過來接應，看到還活著的武宗恆，不禁一愣。

0 g% W: w: j8 ]) S' Q& w        另一邊，上官飛被荷女推給上官雲，自己卻跑掉了，從此再未現身。
7 x. ~. @% F1 U7 O/ k
2 B7 f" S& E+ A4 F7 x        還有兩名曉月堂弟子，遵照御眾師的命令，挑撥部分士兵嘩變，這很容易，只要說出金鵬堡三少主就藏在某座礦洞裡，而且哈赤烈也是上官雲害死的，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0 R6 X6 y& c% w' X        事實證明，曉月堂弟子並非永遠陰鬱如鬼魂，只要有命令，她們可以做出種種令人意外的事情，包括取得他人的信任與歡心。
3 f5 h# {) H% g6 r% _: W
        之後，這兩名弟子，連同另有任務的初南屏，都跟荷女一樣，再也沒有出現。
4 [3 \6 N- p- Q
4 |6 V* u( t% Y$ m1 [        可是兩名曉月堂弟子只來得及鼓動起少量士兵，上官雲早已做好準備，立刻下令封閉幾處主要出口，誅殺外面的異己者。
% ?" ?4 |+ M3 d. A
' c% ^6 y5 d! a' @        大部分士兵當時正雲裡霧裡，搞不清事實，還沒來得及做出參與嘩變的決定，就被堵在洞裡。
! _8 N2 A, X( U* S$ Z- i
7 S, U$ F, f4 k: e7 Z9 B9 Y        韓萱等人也進了洞，本來是想暫避風頭，沒想到敵人反應會如此迅速。
2 h8 w& T& Z! z
        洞口是用早準備好的巨石堵住的，再用泥土夯實，除非是神仙，誰也打不開。

4 ?$ p3 _4 Y% m8 f6 u- z        武宗恆希望能安安穩穩地當一名小官，因為一時衝動在騷亂的人群面前表現出某種領袖氣質，被龍王看中，從此，他就經常面臨突然事件，每次都讓他措手不及，這一次更是將他逼入生死關頭。
$ j* w2 C- y8 `9 r& C5 _' n
5 n- P: B' k5 I" x, U        這支軍隊是由烏山部族和少量礦盜組成的，前者效忠的對象主要是哈氏家族，而不是龍王，後者只忠於利益，武宗恆雖然接手，卻一直沒深入進去，總共四千多人的軍隊，隱藏著數百名奸細，他雖然隱隱感到不對勁，卻一點解決辦法也沒有。
; |2 y  N1 X% T. w9 M& u
- }0 e9 j  }" n& }3 c" \        礦洞剛被封閉的時候，士兵們還把他當成副千尉，可是沒多久，外面就有人喊話，“裡面的人聽著，哈赤烈已經死了，是被龍王的貼身護衛荷女殺死的，哈赤烈死之前，已經宣誓效忠雲王，你們可以跟他做出同樣的選擇，把所有忠於龍王的人都殺掉，就放你們出來。”

: L9 Y6 U+ R* b/ k+ P  y4 H        這是明顯的挑撥離間，卻的確有效，陷入恐慌之中的士兵們甚至不知道雲王是誰，就分出了派別，躍躍欲試地想要動手。

& {0 ~/ F' C8 U        武宗恆只能挺身而出，勸說大家不要自相殘殺，“上官雲是不會把咱們放出去的，聽，外面的人還在填土，即使殺到只剩一個人，他也不會重開洞口的。”
, V/ ?5 u4 L( H' V+ X+ F- ~
      “怎麼辦？等死嗎？”
+ s7 t2 f6 B8 x3 Z5 g' X0 t, x
      “我寧可痛快一點。”

      “等龍王。”這是武宗恆對一切疑問的回答，“龍王會來救大家的，我保證，這位是龍王的護衛隊長龍翻雲，奉龍王之命來這裡。”

        龍翻雲威嚴地衝四周點點頭，表示自己的身份是真實的，雖然他已經好久沒見著龍王，更沒接受過他的命令。

2 [$ T6 ^0 @& \; a6 q        士兵們稍稍穩定了一些，對自己要忠於誰，他們沒心情考慮，只有一個想法：誰把自己救出去，誰就是主人。

        武宗恆將所有人都集中在礦洞深處比較寬敞的地方，免得他們私下裡拉幫結派，然後走進人群中，回答每一位士兵的問題。
+ L# n' y3 Z, z( m0 m" X
        龍翻雲一直跟著他，很少開口，在穩定人心方面產生的作用卻最大，龍王的護衛隊長也被困在這裡，獲救的希望一下子大了起來。

  I) w4 O. x. i        洞中不知黑白，所有人都感到時間漫長，不安的情緒像一股股暗流，此消彼長，武宗恆小心地觀察，時不時說幾句鼓舞的話，通常都以龍王到來為結束，他不知道這樣的承諾還能說多久。

        洞裡比較潮濕，軍資大都貯存在外面，用不了幾天，這些人就要忍饑挨餓。

        饑餓在挑挑離間方面，比上官雲的一萬句話都管用。
7 E8 f7 C% \: j6 l$ |
, m/ ]0 x& e( j# e5 [6 O      “龍王要是打敗仗了怎麼辦？”安靜了一會的人群中，突然有個聲音響起。
. G/ r4 T2 ?  ~) y
        士兵都知道山外即將展開決戰，龍王如果戰敗，不是被殺，就是逃亡，哪還會管他們的死活。
* r9 l6 w4 d: ]  [$ o) s. j/ k
* b" m5 v: a% x      “龍軍不會敗。”龍翻雲起身，聲音響亮，不容置疑。

: q8 o* W- s& n        可還是有人不相信，“龍軍人少，金鵬軍兵多，我聽說咱們是作為奇兵要發起突襲的，現在奇兵沒了，龍軍還怎麼打贏？”
, p: ?6 X& W  Q) Y+ n. o& T
        眾人紛紛點頭，希望變得更微弱了，武宗恆絞盡腦汁，卻想不到什麼話能提升信心。
# V- Y4 w3 N: T
# N* `+ c. |3 F  V( t/ |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龍王要是敗了，更會來救咱們。”

        名珍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哭泣，說出這樣一句話。
  l. A, Y8 C: `' X
        武宗恆靈光一閃，明白了她的意思，馬上大聲說道：“龍王自有妙計，肯定會打勝仗，萬一戰敗，他也會來救大家，為什麼？因為咱們是他僅剩下的一支軍隊啊。”
" E! w6 ~6 B) L# A! k5 r
  P: B) j& E9 @: l" M! ?9 M        這話漏洞頗多，就算龍王想救出這支軍隊，也得過上官雲這一關，但是驚慌的人群還是因此鬆了一口氣，再度恢復平靜。

        韓萱望著兩個男人的背影，小聲問：“小姐，你喜歡哪一個，龍翻雲更高大英俊一些，就是不知道家裡娶妻沒有，武宗恆……”

      “你再亂說，我就……永遠不理你啦。”名珍面紅耳赤，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 }4 p9 s, [1 f) W( [6 B4 I
% v1 J) V, g& \# P        武宗恆光想著如何安撫人心，忽略了一個重要環節——火把。

1 }1 I: {( Y* f0 _  m        噗，一支火把滅了，很快更多的火光消失，等到大家發現洞裡越來越暗時，已經來不及節約使用剩下的火把了。

        黑暗也是優秀的挑撥者，武宗恆剛想提前說點什麼，身後又傳來的一個聲音，這回不是名珍，而是多嘴的韓芬，“哇，這麼多人要是死在一塊，真是壯觀，到了陰間，也沒有鬼敢惹咱們吧。”
( E9 P; H3 T# W  D1 y& M& O
/ I5 v! S. `# e        恰在此時，又有好幾支火把熄滅，黑暗與韓芬的怪話一起發生作用，終於有士兵忍受不住煎熬，突然起身向坑道裡跑去，嘴裡大叫著，“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
0 [$ e. j3 F6 S
' v5 ^7 X6 d. g, l1 M8 G) g' N        再也沒有比之更壞的榜樣了，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頃刻間全都爆發了，士兵們爭搶恐後地跑進每一條坑道，好像出口已經打開了似的。
: w$ R- p' Z  c7 Q
      “聽我說！”武宗恆的聲音淹沒在匯成一片的叫喊聲中，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 i4 k! j/ ]; I/ d! {; e
3 k6 |! P5 v: }. p  l' {        外面，上官雲對洞裡幾千人的死活毫不在意，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龍王是不會自投羅網了，荷女也不會，他留在這裡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登上坡頂，看著上官建翼率軍大獲全勝。
) O6 t/ m! e, b- ?7 G  H. Q
5 _; V0 N9 q5 F        坡頂的探子報告說，外面兩軍已經排好陣勢，大戰即將開始。
. O) t, C* B! `) \5 k
" m3 e0 {/ g* `+ U( ~        上官雲意興闌珊，決定還是多等一會，戰爭結束，他可以從入海坡直接走出烏山，省下不少時間。
' I$ G$ @! m, U9 U( i! R4 C" H
$ F5 @7 v6 R5 S6 `5 |( o. ]# J/ o        龍王就這麼放棄了？躲起來準備東山再起？到了這個時候，上官雲還是覺得這不像龍王一貫的風格。
+ p' q+ W- k, S( t3 a
        谷外突然有叫聲響起，像是某人受到襲擊。

        上官雲騰地起身，幾步躍到高處向外面遙望，十幾名哨兵正向他跑來，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身後插著致命的箭矢。

        終於有一名哨兵跑到近前，大喊道：“敵軍來啦。”
4 s) s/ m& @! O5 e; A8 W" Z  B$ x
. m$ q# H4 j4 N+ h4 H4 A5 o# `      “誰？龍王嗎？”上官雲很納悶，龍王還能從哪裡弄出一支軍隊來。
7 k. q9 @. J% J& |8 R$ T
& x8 |& G  K: J' E4 Z; T  r      “不是，不知道，全是女人……全是女人，成千上萬。”哨兵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1 B; I0 M( A. B1 S2 H        上官雲心中猛然一動，明白自己以及其人的失誤在哪裡了，龍王還是暗中備下了反戈一擊的力量，來自誰也沒有重視的地方。
8 V0 L, I" O- ?" H6 K1 j# \4 e
-----------

9 B6 K5 F! O) B2 g- j  z" e9 n        終於A簽了，感謝那些一直支持本書的讀者，是你們的每一次點擊、每一張推薦票、每一張評價票、每一條評論，讓我堅持到現在，這一百六十多萬字，只能獻給你們，雖然它並不完美，存在諸多缺憾，卻是我最真誠的感謝。
; m, d1 v$ |9 \2 f0 m* L% O; _
        希望還能繼續得到你們的支持。
& W3 c6 ~" i- y- T( J' {. X, W
: S& P: H, w  }8 ]- N& `5 H
! J/ w( T6 R7 o" Z9 H7 [6 H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六章 女兵


　　一群女人？看著驚魂未定的哨兵，還有他身後的一連串屍體，山谷裡的人面面相覷。

+ {* R2 G% R7 T7 G1 v" u8 u　　“曉月堂殺來了？”聯想到荷女，有些人如是猜測。
5 N. ~# V; X* N- w1 k3 @4 L
　　曉月堂在西域銷聲匿跡多年，哨兵對之沒有明晰的概念，面對一切詢問，他只是重複一句話，“女人，好多女人。”

　　如果哨兵換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他周圍的人會覺得更合理一點。

　　“雲王，要活的還是要死的？”夏老二剛死了兄長與弟弟，仍然不耽誤他想立功的熱情。
0 F1 Y5 y7 K& i2 @. E
　　“你們看著辦吧。”上官雲笑著說，他已經決定先走一步了。
+ R% ?9 F! g3 s
. d. x+ a# t: H# w: L: [　　谷外的女人們射殺了十幾名哨兵，似乎就此滿足，沒有立刻進來。
$ c7 ?2 U. @/ t5 c. U+ Q
　　山谷裡上官雲共掌握七百餘人，其中有像夏氏三雄這樣從各地聘請來的高手，有金鵬堡自己的青面與殺手，更多的人則是烏山裡的礦盜與部族子弟，他們大都不知道自己正在為誰做事，十餘位頭目替他們決定一切。

! }7 g; J4 V: K/ s6 |+ X0 A6 U　　“列隊，列隊，準備戰鬥，待會都用點勁兒，擊殺，雲王重重有賞，活捉，你已經得到賞賜啦。”頭目們開著玩笑，迅速集合隊伍，他們不是軍人，不講究陣型，鬆散地排成幾列，個個摩拳擦掌，像是要打一場大規模的群架。

　　上官雲沖最信任的幾個人使眼色，假裝要離戰場遠一點，慢慢走向他早已預備好的逃命之處。

/ `/ o. c4 ^; y3 q, X  a; M  @　　隨時留好退路，這是上官雲的基本原則之一。
# }( g/ m( w  s$ h( {4 U
( l1 ~/ s, Z+ Q( L6 z　　他不會從入海坡逃走，那樣的話，他的怯懦行為會被所有人看到，尤其是上官建翼，會一直將這件事當成把柄，上官雲另外安排了退路。
- D6 r: h# _& ?. l# N6 A
　　山谷東面是一座峭壁，五隻與繩索連結的大筐停在此處，只要下面的人搖動一根細繩，上面的人就會將大筐拉上去，每隻筐能裝四五個人。

" p" l% B, D' ~; X- _5 n% c　　這還是武宗恆命人設置的，主意卻出自上官雲，他通過軍中的奸細向副千尉傳遞自己的想法：高處可以設置瞭望哨，監視周圍的一切，包括山外的戰場。
& e; f# i1 H% a3 j/ u2 [- u
　　上官雲沒有立刻進筐，他怎麼也要看一眼這支神奇的女子軍隊。

　　在他身邊，站著十幾名殺手，其中隱藏著只有他才能認出的青面，還有六七名外地高手，包括夏老二，他嘴裡喊得響，可是一看到雲王有要走的意思，立刻跟過來，甚至沒想到要帶走哥哥的屍體。

　　人數超標了，待會誰能搶到逃命的大筐，就看誰的本事強了，上官雲胡亂想著，失敗真是令人厭煩，龍王竟然能在這麼多雙眼睛之下瞞天過海，也實在令人欽佩。
. D. ^, L- l2 k! p% Q4 O5 T
% c3 x# e9 Z2 X, Y' ]　　可較量還沒有結束，最終的勝利能掩蓋此前的一切失敗，龍王此戰將會大獲全勝，最大的失敗者不是他上官雲，而是山外的上官建翼。
/ O1 g3 Z) }' S3 @% }
2 {* d+ T0 W* g8 F6 P$ {　　上官雲從失敗當中挖出一點勝利的滋味來，咂摸咂摸味道，自己也覺得好笑，然後他看到了那支軍隊。
; L9 r" z) n/ ]4 |: G  c. c
　　雖然離得還很遠，但是從身型大小以及走路姿勢上看，那一隊隊走進山谷的士兵的確都是女人。

　　她們和正常的士兵一樣，戴著頭盔，身上穿的似乎是輕質皮甲，手中的武器無一例外全是弓弩，只有個別人同時配有刀劍。
( a) R9 z0 @/ T/ G
　　山谷裡，站在最前一排的頭目們回頭沖手下們笑了，“別爭別搶，一人一個絕對夠了。”
- t5 T% m* N0 a3 r. }% L
4 s8 {. ^' j; M　　這個猜測太保守了，女子軍隊進來之後沒立刻發起進攻，而是向兩邊排列，漸成半包圍之勢，絡繹不絕，大概進到兩千多人以後，男人們臉色全都變了，本來躍躍欲試想要搶首功的人，這時開始不由自主地後退。

　　上官雲再無懷疑，跨進大筐，搖動細繩發出信號。
' z$ N5 J  ^! J
　　其他人開始爭搶其它四隻大筐，心急的人甚至拽著繩子往攀爬，仗著武功都不錯，掉下去的人不是很多。
  |1 t: p" k* U8 {4 Z! ~, t
　　大筐升到四五丈高時，上官雲看到女兵們開始動手了。

　　遮天蔽日的箭矢像一張龐大無比的漁網，撲向可憐巴巴的獵物，這些男人只穿著簡陋的盔甲，幾乎沒有盾牌，面對從天而降的攻擊，根本沒有防護能力。

/ J; U* y8 G, S- P, b; i+ x　　許多人做出可笑的舉動：抬起左手擋在頭頂，好像手裡握著一隻隱形的鐵盾。
" e/ f8 p# g$ x0 M
　　反應更快一些的人，轉身逃躥，有的奔向谷北正在上升的大筐，有的跑向最南面的陡坡，那裡已經用粗繩與木樁建好多條簡易梯路，可以爬上坡頂，順著入海坡逃生。
. @: J, S) N* d6 n% n6 R, Y( L/ `
) R1 z7 \5 G: \  M2 a　　上官雲已經升到崖頂，俯視下面的場景，確認自己及時逃走是正確的，這支女子軍隊不是龍王臨時拼湊出來，顯然已經訓練多時，前進、移動、射擊、追逐，全都很有章法。

2 V! e$ F3 b: m5 A, I　　為什麼金鵬堡總是將最有價值的人攆出去呢？上官雲忍不住考慮這個問題，馬上就歸罪在獨步王頭上。
: g2 o8 H: ~) E4 ^  q+ g
/ b, M0 X" w$ P8 k3 z9 O) [8 ?　　“向龍王致敬。”上官雲沖身邊寥寥無幾的追隨者說，臉上仍然掛著微笑，他是不會被一場失利擊敗的，“向我的妹妹致敬，你們將要看到，打敗金鵬軍的人，還是我上官家的人。”

) o7 b' ^2 v) F7 c$ o5 i　　沒有幾個人明白上官雲的話，當雲王轉身向山裡走去的時候，也沒人留下來觀看“上官家的人”。
' s' |# l1 r7 A' t+ i: J" S7 z: O
　　谷裡沒人能跑得過箭矢，只有少數人躲進附近的洞坑裡留住一命，也都交出兵器跪地投降。
9 u- I& k8 O% {4 {+ |/ u
　　女兵們顯然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大部分人繼續前進，到南面的坡下待命，另一部分士兵搜索每一處坑洞，抓捕俘虜。

/ w1 _9 @$ |$ `4 X$ H9 ~! {$ B　　礦洞裡的士兵已經本來已經亂成一團，武宗恆與龍翻雲根本彈壓不住，衝到出口附近的人突然大叫道：“聽，快聽，外面好像打起來了。”
/ ^* C; L( I& o( v3 X. a/ W
　　當外面的人開始搬動石塊的時候，裡面的人幾乎喜極而泣，雖然只被關了不到兩天，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卻從此再也不願走進任何一座洞穴。
1 w' N) A; c: f. m  }; s" Q
9 p$ Q, n0 G; }3 [　　最大的石塊還沒有搬走，從外面透進幾縷陽光，接著響起一個聲音，女人的聲音，“裡面的人，說出你們要向誰效忠。”

　　“龍王，龍王。”再也沒人懷疑自己是誰的士兵。

　　韓萱驚訝得閉不攏嘴，韓芬只是微笑，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內。
& b% o2 N$ X* L* m
　　山外，金鵬軍的長槍兵嚴陣以待，這是戰場，不分男人女人，只有敵人與自己人。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入海坡頂新出現的士兵，就連戰場上正在浴血拚殺的士兵們，也有不少人停止戰鬥，疑惑地抬頭觀望。
* c/ X7 g. {2 L
5 F$ |. Q# \9 R　　沒人比龍軍統帥獨孤羡更吃驚，這不是龍王許諾過的部族士兵，而是來歷不明的女兵，就憑她們能扭轉戰局？
8 @- d3 G6 t  g0 V
　　丞相鐘衡本來接到暗示準備護送王后離開，這時又變得猶豫了，湊近獨孤羡，尋求他的建議，“左將軍……”
" ]7 e% n6 ~8 K( R" ?, S
+ H  c+ S5 b) Y7 d7 {* o( O　　獨孤羡迅速做出決定，他不能讓吃驚表露出來，更不能顯出一丁點的猶豫，坡頂豎起的是紅鴉旗，就表明這是龍王派來的人，他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可以不相信那些女兵，但要相信龍王，“傳令下去，發起總攻。”

　　獨孤羡用僅存的手臂拔出配刀，他雖然沒辦法戰鬥，仍要走向戰場。

　　龍軍還剩下五支千人軍，聽到號令之後一起向前線進發，在這之後，獨孤羡再沒有辦法組織有效的撤退，要麼大獲全勝，要麼一敗塗地。

　　鐘衡從前是武官，現在卻是丞相，用不著上戰場，他猶豫了一會，從衛兵手中要過一柄刀，也催馬前行。
: o1 A5 I. a4 I' W: v$ ?
　　這是一場豪賭，既然已經押下全部身家，不妨再加上一條性命，說到底，忠心與心無關，它是行動，尤其是關鍵時刻的行動，今天在戰場上奮戰的人，將獲得龍王最大的信任。
* Q+ Z4 G7 M4 u4 B4 J$ I/ y2 }; Y
　　王后坐在帳篷裡，用冷漠的表情掩飾內心的緊張不安，家族的噩運似乎永遠也不會結束，一旦逃離逍遙海，她這個石國公主還有什麼用處呢？
- @! J" l  [8 B" j# ^9 r
4 H  K( J& z5 o. ?3 \　　上官鴻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龍王的救兵來了，全是女兵。”看他的樣子，很難說是高興還是失望。

　　公主愣住了，身邊的許煙微替她問道：“哪來的女兵？”
1 K! i. a* R+ \: y# j0 g
　　“不知道，成千上萬，全都站在山坡上，馬上就要衝下來了，左將軍已經下令發起總攻，所有人都參戰了，連丞相都拿刀上陣。”
, n" C* I' z2 M+ y% b7 I
; o7 x# z+ c1 b& t# y) z) f　　“沒錯，所有人都要參戰。”王后眼前一亮，站起身，“包括我們。”

　　既然女人能參加戰鬥，為什麼自己不行呢？她與侍女們不都是一身戎裝嗎？原來只是裝裝樣子，現在卻正好派上用場。
" O! o9 E. J/ Q% p
　　“王后……”諸人當中，只有許煙微知道她的撤退計劃，所以要提醒一句。
6 J- S% @* \4 _0 A# V% r' r
' A$ N- Q+ T. ^+ ?) l$ b( p　　“不需要了。”王后明白許煙微的意思，“龍軍就要勝利了。”
3 @5 v5 H: l0 F+ N: K
　　王后沒有預測能力，也沒看到戰場實況，但她能從他人的反應中感受到形勢的變化，鐘衡是個謹慎的老滑頭，如果連他都肯上戰場，自然是勝算頗大。

　　在戰場對面，上官建翼並不認為自己會輸，雖然面臨兩線作戰，金鵬軍仍然佔據數量優勢，龍王看來已經走投無路，竟然讓女人參戰，雖然數量比預想得多，戰鬥力卻是更差。
1 K; X0 E! [1 K6 v1 k& J. I
　　坡頂的第一輪箭矢，讓上官建翼改變了想法，也讓佐將與參謀們的臉色全都變了。

　　金鵬軍做準備迎戰入海坡的奇兵，從來沒想過會面對如此眾多的弓箭手和如此密集的箭雨。

　　上官建翼尚能保持鎮定，剛要命令刀盾兵換防，突然感到身後一陣發涼，這是他的殺手本能在起作用，提醒他危險就在身邊。

　　（求收藏求推薦）
, V, C" g8 `/ c, `6 C! t
6 b( S1 ~( N7 `* c5 _
+ B* y$ H8 S- F  V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七章 出土


　　上官如從未想過要建立一支軍隊。
7 A1 E2 q0 r$ m& I) x1 r$ d
4 H! V6 ~) K+ o3 |1 m　　她以極為複雜的心情留在香積之國，其中既有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自憐，也隱隱約約懷著一線希望，不管怎麼說，既然留下，她希望能為這裡的百姓做些事情。
) U& s$ z0 j5 ?6 S
　　她也從來沒將自己當成香積之國的統治者，它就像別人託付給自己臨時照顧的孩子，需要細心呵護，但終要歸還。
* K* U& |& o- b1 P; r& Z
　　一開始，她做的事情很簡單，以身作則，帶領貴族女子與奴隷們一起勞動，輪流邀請女奴參加大家族的聚會，這與龍王在軍隊裡的所作所為相仿，皆是希望打破奴隷與貴族之間的隔絕。

　　前期進展順利，香積之國甚至產生了世外桃源般的和睦景象，很快，她明白這景象虛幻不實，暗中的一股潛流，將她的努力擊毀了大部分。

　　上官如遇到的最大阻力並非來自貴族婦女——她們自己的地位也不高——而是那些貴族遺老。

　　遺老們共有百餘人，年紀太大而沒有被徵入軍隊，這些人數量不多，影響卻極大，也最固執，他們管束著自家的婦女，暗地裡對奴隷們發出指令，那些與貴族接觸過的女奴，隨後都要接受私刑懲罰，併到郊外的祭壇長跪悔罪。
0 L% ~. M& j! ~
8 Y+ E% u7 h: N3 z" H% E2 U　　上官如從一些女奴身上的新傷痕發現真相，她可以採取強力措施，龍王留在香積之國的士兵雖然不多，也有數百人，是國內最強大的力量，能夠輕易擊敗遺老們的頑固抵抗。
! \" L) M: Y; O/ b" n! {( f1 o
( |# A* X  D0 q% }0 o$ f　　可這些老頭子不怕死，有時候甚至主動挺起胸膛要求受罰，最關鍵的是，許多婦女，貴族與奴隷都有，死心塌地忠於老主人，即使受到不公正的懲罰與命令，也不肯公開指認。

　　治理香積之國原來只是隨意的工作，現在卻變得棘手了。

# N7 w1 T/ J$ v4 D　　上官如頗感頭疼。
9 `$ ?+ r9 Q8 P  x
　　恰在此時，幾名種花女子發現了一件“寶貝”。
  I: F% q+ B# A/ f2 H% i
4 O) r7 n3 R. m( K6 i1 S  U7 d& ?　　當初為了除掉木老頭，龍王縱火燒掉了廢棄王宮裡的最後一座花魂林，留下黑乎乎的一片土地，有人覺得怪可惜的，就按本國傳統，打算在上面廣種鮮花，這回不再設置迷宮，讓植物自由生長。

! d. ^0 W5 m8 Z　　種花不需要挖多深的坑，所以種花女們本來無由發現地下的東西，可這件寶物實在有點與眾不同，在慢慢膨脹，初時與周圍地面混然無別，第二天卻高出半尺，再隔一天，已經突起一尺，像一座小小的墳墓。
4 A: @- Y1 K8 a' A
　　種花女們先是害怕，很快又從這害怕中生出敬畏，以為這是花神顯靈，於是下跪禮拜，悉心照料，每日早晚澆水施肥，去掉表層焦黑的土壤，期待著它能長出一株與眾不同的神花來。

　　可鼓包與日俱長，卻一直沒有種子發芽。
0 ]- ]9 c+ @2 W
　　上官如聽說這件異事之後，覺得不大對勁，親自前去觀看，只瞧了一眼，她就下令挖掘，並且全神戒備，希望待會自己不要手軟。

* d" c" b4 B! n: z- Y5 b% f　　土包裡是一枚巨大的“種子”，外面包裹著奇特的硬殻，對很少見到金屬的當地女人們來說，尤其顯得不同尋常。
  X& F1 t4 W2 I+ p% D# V8 e
, z3 h6 ~0 u/ c% n' X　　“花神的種子，這是神明給予主人的恩賜。”種花女堅持將上官如稱為主人，怎麼也改不掉。

　　“這是人，不是神。”上官如知道自己挖到了什麼。
% T/ L; O5 p! E- t+ P4 p" l! _
　　木老頭的遺體一直沒有找到，事隔半個多月，他竟然奇蹟般地“出土”了，作為“種子”，個頭很大，作為一個人，就顯得非常小了。
# ?" l) ?( ~, g$ @4 x% {8 d
　　很快，真相揭曉，種花女用木鍁小心地將“種子”翻過來，原來硬殻只有一半，下面是衣裳襤褸、奄奄一息的木老頭。

　　木老頭是絕頂高手，可他仍然很小心，身上總是穿著一件刀槍不入的軟甲，在他被俘的時候，沒人願意接觸他，那副軟甲的尺寸也不適合正常人，因此一直留在他身上。
. F# v" k3 _2 {/ ~" R
5 ^7 }. q) s( H　　花魂林大火燃起，木老頭上天無門，唯有入地七尺，他頂著軟甲，另選一處地方用雙手掘出深坑，然後以內功震動上面的浮土，在大火燒來之前將自己掩埋，又以龜息術控制呼吸，可也因此沒辦法運功回到地面。

# b. I: n3 z" r* S　　火焰過後，一切痕跡消失無蹤，後來的搜尋者既沒有挖到他這裡，也沒挖那麼深。

　　木老頭差點就被活埋。
! A# U  x" P$ N
　　他能在地下活半個多月，還能自己慢慢頂起土層，在許多人眼裡，與神也沒有多少區別。
8 j8 I) M7 H1 q4 s: H
2 N" ?1 X  G5 l　　上官如再次面臨艱難的選擇，她不想殺人，上一次木老頭就是中了她的計謀才被“燒死”的，她沒辦法再殺一次，可放過這名老魔頭的後果不堪設想。
1 \0 p/ Z2 ~1 ~! r" `
　　她命人將木老頭送進一座地下監牢裡，這原是貴族關押不聽話奴隷的地方，設有香積之國罕見的鐵門，一共三道。
* w+ D. Z( w' M# O
. o" i) L; A; W+ i　　食物與清水都放在木老頭身邊，然後任由他自生自滅。
9 L/ H+ ?, I2 M1 S: L
　　這就是上官如能做的事情了，她甚至說不清到底希望老魔頭是生還是死。
- G- d6 c0 M. ~, ?! q5 F
! n6 x) q" d' H+ ~1 ]3 b& {　　木老頭再次證明自己的生命力是多麼的頑強，三天之後，他能發出微弱的聲音，“我餓……”

　　食物早已一掃而空。

" `, K2 |! J* f$ [　　一旦恢復部分體力，木老頭開始述苦了，有時候看守聽煩了，走得遠遠的，他也自言自語下去，“嚼草根，吃蟲子，暗無天日，啊，我領悟了，我領悟到真正的奧秘。”
# u5 D& T  _# `) d" s3 O
　　上官如聽到看守的報告之後，心裡生出一絲歉意，她沒有動手殺人，可是讓木老頭生不如死，反而更加殘忍。
5 S9 m- a1 Q; y  \: }% k
　　她去探望木老頭。
9 N  m" U: S; u. a* b7 I+ z# w. y; [" |" f
6 ]  O* Z  G: z- c1 q) l　　木老頭發生了變化，外表更加瘦小，像是皺巴巴的嬰兒，神情變得最明顯，既不是武功高強時的霸道蠻橫，也不是武功全失時的虛偽諂媚，他好像經歷了無數考驗與磨難的哲人，終於達到樂天知命的境界。
6 i/ l1 E9 \. ]7 {6 N! ]
　　“好姑娘，真高興又能見到你。”木老頭似乎對十幾天的非人生活並不掛懷，語氣平淡，臉上甚至掛著一種可以稱之為微笑的表情。

* s) g* e) v3 [2 s; f- T　　“對不起，害你受苦了，可是我不能再讓你殺人。”

　　“我知道，我以你的名義殺人，是沒有道理的，也是自欺欺人的，每一滴鮮血，每一條人命，都是我自己的罪業，轉不到別人身上。”
/ a, d5 X( T6 g& h0 ]5 L
% Q2 `  z- I% ^. C9 D　　上官如見識過木老頭騙人的本事，所以不怎麼相信他現在的表現，“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我不會殺你，會一直讓人給你送食物，但你永遠也不能出去。”

  h$ C" \2 ~  j　　“我願意留在這裡，好姑娘，就當是為過去的行為悔罪。”

　　上官如離開了，仍然不相信他的話。
; o7 B% z8 ^/ F/ B% h
　　花神的傳聞流傳了一陣就淡下去了，很少有人知道木老頭又活了過來。

, S$ Z) r- n; O8 y+ ~0 `3 V0 l　　上官如偶爾會去看望木老頭，既是為了保證看守嚴密，也是為了聊聊天，她在這裡沒有朋友，士兵與奴隷把她當作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貴族則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她。
4 }3 w# M+ E7 m1 M2 S2 i
　　木老頭還跟從前一樣喜歡說話，就算是演戲，他演得也非常好，總能跟她說到一塊去，正是他，建議上官如向女奴們傳授武功，邁出建立軍隊的第一步。

) ^4 a( N& K3 u2 f6 L　　“香積之國的問題是奴隷們不願反抗，這是他們幾代人上百年的生活傳統，早已根深蒂固，可根再深，也能挖斷，教她們武功，讓她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自然就會生出反抗的意志，只要別練得太厲害像我一樣進入魔道就行。”
& G( v! d6 }) m2 _
* O+ M( v" u9 ~9 ?! U　　上官如笑一笑，沒有同意，可是後來發生的兩件事，讓她認真考慮木老頭的建議。

, Z8 \, v' g, I　　第一件事是兩名奴隷女子破天荒地打起架來，抓掐摳撓，幾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2 }3 ?6 e+ d3 K7 Y- {　　調查結果讓上官如感到臉紅，她們兩個竟然是在為一名士兵爭風吃醋。
% {% D8 ]1 N% x+ ~! Y0 ^
# e* v* _: N+ e4 r' K　　士兵本是陀能牙手下的刀客，因為年紀有點大，身體殘疾，留在了香積之國，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成為風流人物，與至少十名女子保持著關係，而且他並非個例，那百餘名士兵幾乎個個都受到女人們的歡迎。
: i, B# N4 L4 f* a- A
　　上官如不是小孩子了，可對這種事還是無法理解，木老頭擁有豐富的人生閲歷，立刻看出癥結所在，“男人需要女人，女人也需要男人，這是自然之道，人力是扭不過的，香積之國的人過得太清閒，出現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u- \6 P9 a! O
$ _5 y2 Y/ I/ y0 p  ^3 F+ ]8 R　　的確，香積之國物產豐富、地廣人稀，大部分農作物都不需要太多照料，奴隷們的主要工作是種植名花藥草，這是該國與外界主要的交換貨物，也不需要費太多心思。
0 u7 h$ _0 t# p7 l  |: f. `2 L
7 J$ R" C! H/ F! ~% {7 N% y　　學習武功消磨時間，似乎是一個可行的選擇。

　　接著，另一件更緊迫的事情發生了。
7 D/ a* s' o; [/ {, C* w2 f
6 J7 ?' H) }! ^  D　　龍王從香積之國西北邊的大森林裡帶出數百名野人士兵，一部分繼續跟隨他進入西域，也有人重回森林，他們將香積之國描述得如同天國一般，激起了個別村落的野心。
$ m/ `- w. }+ U! M/ J
$ \8 \) b0 P  W2 |　　香積之國的貴族們曾經依靠裝神弄鬼阻止野人入侵，如今這一招再也不好用了。
! T  P  f! W8 v* H: j* T$ U
　　好在野人數量不多，各村落之間也很少聯合，幾十個人，甚至是幾個人，就敢入侵搶掠，食物、牲畜、女人，都是他們的目標。
& G. t4 K5 K3 h% a
　　僅僅依靠那百餘名士兵，顯然沒辦法攔阻森林裡的野人，上官如於是決定建立一支女子軍隊。

8 N- i* U1 f1 l3 x% G% \　　女人在體力上畢竟吃虧，香積之國也沒有多少兵器，上官如想起當年的“封口流花”，弓箭似乎天生就是體弱女兵的最佳武器。

/ }* y8 u0 p4 ]( V0 u/ Q　　上官如與龍王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內容基本全是公事，即使在龍王大婚之後，這種聯繫也沒有中斷，有時候只是一句話，或是一張列表，告知物資若干已經運抵，龍王的回信則表示已經收到。
8 N( l$ Y9 {0 u  V* ^$ a
0 S7 {% X7 v/ t0 k9 P　　建立女子軍隊的事情，自然也在信中告知龍王。
& R; d/ ]6 `. O
# ^+ F' X( y6 k+ b/ f3 I- A　　跟絕大多數人會有的正常反應一樣，顧慎為開始時沒有看重這支軍隊，甚至將它當成上官如的玩具，覺得她又想恢復“十公子”的身份。

0 v8 _  B$ o2 ~" N　　直到一個月之後，顧慎為突然改變了態度，鼓勵上官如擴大軍隊規模，甚至派去五十名擅長弓箭的野人親兵，由他們充當教習。

$ Z4 K' i- O# }; h: Z, s1 X7 l; }　　那時的顧慎為還沒有想到入海坡奇襲計劃，他只是覺得，擁有一支隱秘的後備力量，即使再弱小，早晚也會用得上。

9 D$ t. T5 H* T: _　　上官雲潛往香積之國勸說妹妹時，差點發現這個秘密。

　　（求收藏求推薦）
2 x0 {# ?+ z0 O% }4 W0 R+ V
! t! x6 q! @7 X2 Y* Y- `$ x

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八章 練兵

4 m# N& |6 ]1 }; p* U9 S' ]
　　上官雲有一個宏偉的夢想，香積之國在其中佔據重要地位，他羡慕龍王的好運氣，竟然在逃亡過程中遇到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國家。

0 R9 W( h" L3 u: J2 o, d' g; j　　他的夢想是這樣的：以璧玉城為核心，兼併整個西域，西到疏勒，東至樓蘭，佔據逍遙海為中轉，將香積國作為最穩固的後方。

　　上官雲不顧危險跑到香積之國，勸說妹妹歸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關鍵的是他想想親眼看看這片土地。

　　一路所見令他深到震撼，香積之國可能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區，擁有一大片肥沃的未開墾土地，在那幫愚蠢貴族的治理下，人口卻少得可憐。
5 Q. ]% z1 e  u' E& }& m
- y% M" q) V# K) S　　森林、高山、河流、傳說，成為香積之國最好的掩護，從地勢看，它不屬於西域，僅有兩條道路與之保持著細若游絲的聯繫，一條路位於西北方，此前要穿越廣袤的沼澤與無垠的森林，第二條路即是烏山中的小道。

　　上官雲不打算將這片土地再次封閉，恰恰相板，他一直都在考慮如何開闢更順暢的道路，向香積之國引入大量人口，兩三代人這後，它不僅會成為糧倉、藥倉，還會成為“人倉”，為金鵬堡提供無窮無盡的士兵，直到那時，西域才稱得真正能與北庭、中原三足鼎立。

% K# K# O+ J; w' Z2 q. C　　他沒機會向妹妹提起自己的宏偉夢想。

! P$ u) G# h& n7 V! R3 I　　上官如變了一個人，轉變過程與三哥截然相反，一個從好殺強橫走向拒殺柔和，連真正的兵器都不願使用，另一個由深情放浪跳入殺戮的深淵，從此再不回頭。
3 I1 t) w9 h6 L, ]+ ]2 N
- L; R) M9 s# v7 b+ l　　但她有一點沒變，仍揣著一顆熱情跳動的雄心，她本人對此尚未發覺，上官雲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2 A" F0 y; T  C
　　香積之國的都城在她的治理下井井有條，城內的植物得到約束，大量空閒的地方重新恢復為居住區，提供給從前的奴隷，上官雲到的時候，她正組織人力維修搖搖欲墜的城牆。

　　上官雲由此判定，如妹妹仍是典型的上官家子弟：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沮喪悲觀，骨子裡都是統治者。

　　那些甘居人下的同族子弟，都不配姓上官。
5 N7 Z, k# }9 ~" n5 D
　　第一次會面之後，上官雲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說服妹妹。
  l& [6 `9 D, u; q0 O; C
+ l+ ?: f/ y0 B, @. ]% B　　上官如很高興見到三哥，同時也很驚訝他出牢之後的選擇，並對此直言不諱，“三哥，你這是在背叛自己。”

　　“你不也一樣？”
) G7 X2 y7 Y: l0 M
　　“我那時年少無知，沒有屬於自己的想法，無所謂背叛。”

- ~6 S4 `+ L  H# i; x　　“年少無知？”上官雲面露微笑，回想少年時代的自己，他雖然年少，卻不無知，早在十三歲的時候腦子裡就已經形成一套理論，不管是教書先生張楫，還是獨步王，都沒辦法說服他。

　　所以，他的確是背叛了自己，如此徹底，以至於有時他會感到一絲悲哀，好像從前的自己遭到了謀殺，“你已經打定主意了？”

　　上官如點點頭，沒說自己的主意是什麼，上官雲也沒問，他就此放棄勸說，以此表示對妹妹的尊重，兩人拋掉野心，就像普通的兄妹一樣，閒聊往事，評述親友。
8 h; K+ j* b! |/ w' D
　　上官雲不受約束，可以都城內外任意行走，他與那群護衛的到來，在女人們當中引發不小的騷動，上官雲放任手下自行其事，他本人拒絕一切誘惑，只是細緻地觀察風土人情，為未來的偉業制定計劃。

/ Q3 l8 P3 L( P4 f& Q5 t　　一定要奪下香積之國，不惜代價，上官雲已經下定決心，一度，他甚至想當時就發動政變，很快就放棄了，自龍王來過之後，此地的形勢已經與從前不同，都城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能傳到逍遙海，只要少量龍軍趕來救援，他就會陷入重圍。

　　他不想得而復失。
- ?) Y  a6 G+ H" t5 c; |& r# [! C
　　上官如正在訓練的軍隊，他也看到了，正因為看到，才沒有當回事。

　　當時發生了一件巧合的事情，西北邊的森林裡又跑出來幾夥野人，騷擾城外的居民，上官如將完成初步訓練的上千名女兵盡數派出，將野匪趕回森林，同時在林地邊緣修築工事，準備長期防守。

# d, d# H3 t- U　　上官飛看到的只是一群唧唧喳喳的女人，正拿著簡陋的木刀劈來砍去，跟石堡裡小孩子的遊戲差不多。
. |$ K& q& c6 n, t0 A) g! @. y
　　他絲毫沒有想到這會是一支軍隊的雛形，訓練女刀手這種事，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值得注意，至於上官如，就不僅正常，而且理所應當。
& C+ ]) j9 t6 Q6 e* Q% J
　　上官雲很快離開，上官如訓練軍隊的計劃繼續進行，她有點上癮了，通過訓練女兵，不僅培養了一支可以防禦國家的力量，也實現了她最初的許多目的，比如讓奴隷與貴族融合，比如女人們爭風吃醋的確大幅減少。

6 m! ^! I" Q2 s　　奇怪的是，這兩件事情都在木老頭的預料之內。
  F% {- J1 i- P& V1 D
/ r5 c$ g; s1 v" M. V　　“人心如此。”木老頭成了哲人，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他的身體基本恢復，可是功力卻一蹶不振，只恢復到六七成，還能算是高手，但再也沒有縱橫西域的實力了。
8 h  {% j4 J2 S" J+ p
; ?% U0 D+ }" t2 n  M　　“人心總是後知後覺，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想法，像我，武功低的時候，低三下四地拜師求藝，武功越高，脾氣越大，等到無敵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睥睨天下人了。所以，管好你的女兵，別讓她們變得太強。”
% M+ M3 V4 q2 v0 T8 j3 ]
2 Q4 A* W) `) K　　無需木老頭的提醒，上官如也不可能傳授高深武功，她摒棄一切金鵬殺手的訓練方法，只教給她們最基本的刀法，然後就是苦練弓射，目的是想讓國中的女人們有事可做。
: i% v6 _3 y# z. C, v) g! A
　　女兵越來越多。

　　顧慎為大力支持，不僅派來五十名師父，還送來許多鐵鏃，至於短弓與箭桿，香積之國盡可就地取材。
# m, h: _) Z  n& i6 P  o2 {* s
　　五十名弓術師父大都是龍王的野人親兵，他們的到來還解決了西北方的侵擾問題，通過談判，雙方達成了和解，在邊境地區建立集市，十天一開，互通有無，香積之國由此又得到一批現成的弓箭。

　　入侵的威脅已經解除，上官如仍然不停地訓練女兵，藉口是讓女人們獨立。

5 d8 r/ S: P1 T0 C/ t* G　　木老頭坐在監獄裡，有足夠的時間分析上官如的每一個行為，所以最後是他指出上官如的真正想法，“你希望用這種方式與龍王保持聯繫。”

　　龍王已經有妻子，上官如覺得自己早已忘掉那份牽掛，被木老頭一句話點醒，才清楚地看到內心隱藏的期望。

　　訓練女兵已經成為她與顧慎為書信往來的主要內容，大都非常簡單，比如“某女今日射至百步以外，雖未中靶垛，膂力可佳”，從不涉及人數以及裝備這些話題。
5 L* m  v2 G: v1 u! |, Q) L! b
　　顧慎為的回信也很簡單，總是三言兩句說完逍遙海目前局勢之後，隨便提及正擴大中的女兵軍隊，無非“射手第一求遠，準頭尚在其次”之類的常識。

  t- _4 w0 a- H. D　　在顧慎為的命令下，這些書信全都秘密傳遞，夾雜在其它公文之中，其實即使有人偷看到幾封，也絕想不到其中一筆帶過的女兵已經擴充到驚人的數量。
  A$ @. j' n9 H1 z# E
+ y5 c9 \) j: b9 p8 q　　為了防止有人無意中泄密，顧慎為還漸漸收縮前往香積之國的通道，減少物資運送，只允許最受信任的人往來。

　　上官如保留著所有顧慎為的來信，被木老頭點醒之後，又拿出來，獨自看了一遍，每一封都沒落下，讀完一封喝一小口酒，時常嘴角帶笑，全部讀完之後卻失聲痛哭，一醉至天明。
2 [7 Z' n" Y* s3 {& n
　　此後，她將書信更穩妥地收藏起來，開始狂熱地投入到訓練中去。
* W- n3 f% R1 i( {& J
　　需要轉移情感的人已不再是香積之國的女子。

* I! ~, d5 }4 S' p/ {6 T/ q7 |' @- U　　她也想到過，自己訓練出來的女兵遲早會被龍王用到戰場上，參加無止盡的殺戮，還是木老頭替她排解心事。

- C3 z0 ]( \5 C9 l7 L　　“你沒有選擇，香積之國已不是世外桃源，龍王戰敗，金鵬堡、北庭、中原都會爭先恐後地進來佔領這裡，手段將比龍王狠辣百倍，你會失去立足之地，被你保護的女人們將成為男人的戰利品，所以，必要的時候，她們不是為龍王作戰，而是在保護自己。”

　　不僅如此，木老頭還教給她許多練兵訣竅與排兵佈陣的兵法，“都是從前閒著沒事學的玩意兒，紙上談兵，怎麼用還看你自己。”

　　木老頭十分謙虛，上官如有時候甚至會不好意思，但她管住自己的善心，防止第二次上當。
( w0 K$ h" \9 C/ T2 I7 d
: z! K0 P' C! p* x  L' p4 T8 X　　終於，顧慎為決定動用這支對整個西域都是秘密的軍隊。
* [9 B* [* ~' t8 R  H7 L
/ a& _6 I" t+ k1 T　　從一開始制定奇襲計劃的時候，他就懷疑陀能牙的軍隊根本無法保密，對人心，他從來沒有幻想，龍軍正處於岌岌可危的時期，騎牆觀望幾乎是所有正常人的反應，懲罰與拉攏都不可能堵住全部漏洞。

. k1 \1 T! I4 v　　他要做的只能是備好後手。
" ]% l; E. d" a5 e0 u% p
　　顧慎為以追查內奸接管軍隊的名義單獨離去，實在上是去接應遠道而來的香積之國女兵。

　　一共八千餘人，遠超他的預期，雖然訓練時間有長有短，尚未完全成熟，但已經可堪一用，只要能以箭雨將敵人擋在近戰距離之外，她們在戰場上將不輸於任何男兵。
7 D4 m5 S/ i# Q* a
　　顧慎為詳細規劃路線，在不得不經過某些部族村寨時，就派出先鋒軍將其包圍，以龍王的名義要求他們若干天之內不准離寨半步。
/ m8 S* N* @  R& B0 |% C- [
　　最後，共有七千人到達入海坡。

　　上官如本人沒有來，她拒絕參加戰爭，也拒絕在這種時候會見龍王，但她派出了武功大打折扣的木老頭，“不准你殺一個人，只要保護龍王的安全。”

9 h' X" y, O. u2 Y- Q2 p　　木老頭抑制住內心的興奮，鄭重地接受這項任務。

, i% b! _. Y6 p' V+ w$ R6 y　　顧慎為早已在書信中得知他的地底重生，因此沒有特別意外，但是給木老頭的第一個任務就與殺戮有關，“跟我一塊去暗殺敵軍統帥。”

　　龍王在戰爭除了穩定軍心，沒有太大的用處，所以顧慎為想，為什麼不發揮自己的特長呢？他是殺手，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
7 |& A+ V" h* b) k/ V/ _$ o
　　他知道，這個決定會受到身邊所有人的反對，但也會出乎所有敵人的意料。
" {2 q8 P+ J1 ^% ?) M, j( G
　　（求收藏求推薦）


0 D4 |" F5 u& N* B0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