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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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九十九章 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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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r$ h' g; c9 w& P; K　　帳篷裡只剩下三具屍體，詭異地跪在地上僵硬如石的哈赤烈、雙目被挖血流成池的夏老三、按點過來送飯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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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b, d5 b7 G& @　　犯人不翼而飛。

/ G) O6 H8 O. r, O4 }　　上官雲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面，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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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身邊，青城夏氏的老大、老二怒目圓睜，手指節握得格格直響，“報仇，要報仇，青城派就算死光，也要找那個婆娘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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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9 R& ^; o3 X　　上官雲轉向兄弟二人時，眉頭舒展了許多，語氣卻不像平時那樣隨意，“去報仇吧，動作最好快點，我把一切計劃都告訴她了，你們不希望我變傻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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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氏兄弟一愣，臉紅了，立刻躬身應是，準備出發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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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荷女先殺死兩人之後又等了一會，伏擊進來送飯的士兵，換上他的服裝走出軍營，不管她是怎麼逃出去的，追趕的目標必然只有一個：武宗恆帶走的三千士兵。

" {8 i( B1 {; D' Z4 K, y* A　　“等等。”上官雲叫住兄弟二人，“你們打算怎麼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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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W4 f! E, J4 [2 x1 f　　“殺了那個婆娘！”老大惡狠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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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8 M8 b4 V" ?　　“大卸八塊！”老二咬牙切齒地補充。

　　“好主意，在你們如願以償之前，能不能先留個活口？”上官雲語氣輕鬆，說出的卻是不可置疑的命令。

' Y/ H4 O& ~$ L# c: g  @　　夏英雄、夏問雄又是一愣，“雲王……”

# K- n$ }+ A, R2 U+ P, M6 V# c- r　　“我在她身上押了不少賭注，總不能人財兩空吧，起碼等我見著曉月堂堂主，你們才能隨便處置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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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6 f1 |' k3 N　　兄弟二人互望一眼，極為勉強地應下來，“是，我們會將她活著交給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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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目送兩人出帳，微微搖頭，“為什麼跟在我身邊的都是些笨蛋？他們兩個竟然以為自己是荷女的對手？以為荷女最關心的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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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屍體，也離開了。

7 p( h0 d# @6 b- d3 [; j　　不一會，幾名士兵受命過來收拾屍體，他們的眉頭皺得比上官雲更嚴重，一具屍體躺在血泊裡，另一具屍體跪在那裡直冒邪氣，就第三具屍體看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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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抬屍這種事也有好壞之分，大家都去搶送飯士兵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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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個頭矮小的士兵動作最快，搶到屍體之後，其中一人安慰夥伴們，“你們抬的都是大人物，沒準能領到賞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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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為冷冰冰的屍體，待遇是不一樣的，哈赤烈要送給營中的部族士兵，夏老三得妥善保存，等他的兩個哥哥回來之後再處理，只有士兵的屍體無人關心，將被直接抬到營外，挖個坑就地掩埋。

1 o3 L0 N  i  w  Y　　直到第二天，有人不在乎死人的味道，入住那頂帳篷之後，才發現在床鋪下面還藏著一具屍體，一切都晚了，夏氏兄弟早已出發，混然不知目標在自己後面。

　　上官雲笑著搖頭，指望夏氏兄弟是沒用的，就看龍王會不會自投羅網，那才是一切計劃的核心，只要除掉龍王，上官雲無需費力收買，包括荷女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搶著過來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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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J; e1 r% d  Y- Y7 y　　荷女裝成屍體被抬到營外，在高手面前，僅僅屏住呼吸是沒有用的，她服食了一枚丹藥，令自己在短時間內跟真正的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當她被俘的時候，夏氏兄弟曾經粗略地搜過一遍，大部分丹藥都被拿走，最要緊的幾樣因為藏得好而留了下來。

　　至於相貌，她打賭沒人會留意一名送飯士兵，何況她還有幫手。

　　荷女幽幽醒來，聽到兩個人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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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麼猜到荷女會裝死的？”

: K, h# \& a& S3 ]. u* n　　“不用猜啊，曉月堂弟子都用這一招，‘身處重重包圍之中，混跡於屍體之中是最安全的逃亡方式’，你沒學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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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3 b9 E2 m4 b  p　　“沒有，她沒教過。”韓萱說的“她”是那個教自己武功的神秘女子，說話時，艷羡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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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4 c" u+ f( Q- v　　“屍體”坐起來，韓芬欣喜地叫了一聲“御眾師”，她裝成男子，面容改變極大，只有亮晶晶的眼神與平時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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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也易容了，不過已經抹去油泥，恢復原樣，她冷冷地看著荷女，“我家姑爺怎麼會死得那麼難看？是你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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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荷女感到有點虛弱，她吃了韓芬的解藥提前醒來，需要一點時間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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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突然無所謂的揮下手，“壞男人死有餘辜，就是不知道怎麼向小姐交待。”

; t( v3 o: t  A7 A　　“再找一個好姑爺不就得了。”韓芬替御眾師回答，覺得答案再簡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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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小姐嫁人，“真奇怪，你知道我們兩個會來抬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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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4 v7 }; c2 {0 r: r　　“我知道她，不知道你。”荷女站起身，感覺好了許多，指著韓芬說。

　　韓萱的目光疑惑地在兩人之間看掃來掃去，隱約覺得自己上當了。

2 L: y) s! m2 T9 k3 [4 g　　韓芬不太好意思，“我不是有意騙你，御眾師讓我偷偷返回軍營，我不能提前告訴你。”

　　韓萱氣鼓鼓地不吱聲，她當時勸說韓芬一塊行動時，對方還推三阻四，原來早有計劃。

　　“她肯帶著你來，就是對你最大的信任了。”荷女說道，韓萱與本門有著密切的聯繫，她的態度比較有耐心。

　　“是我帶著她，不是她帶著我。”韓萱糾正荷女的說法，神情舒展了不少。

　　荷女身邊本來留了一名曉月堂弟子，但她還是覺得不保險，所以暗中命令韓萱偷偷返回，當時她並沒有明確的懷疑目標，只是想讓防衛措施更嚴密一點。

　　藏在暗處的幫手，比明裡的夥伴要有用十倍，這是她早年在實踐中明白的道理，此後當成了原則來遵守。

　　果不其然，在她遭到偷襲的同時，那名留在軍營裡的曉月堂弟子未能倖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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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芬聲稱一早就知道御眾師會裝成屍體，其實是誇張了一點，她與韓萱混入軍營已經多半天了，本打算等到天黑之後展開救援，聽說俘虜殺掉三個人逃跑，她才領悟到荷女的計劃。

+ I" s  P, p9 o: A　　韓芬的腦子想不了那麼複雜的事，只是按照本門的訓練，做出自然的推測與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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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B/ G$ Y3 x, {$ g　　“接下來咱們去哪？”韓萱不懂曉月堂的規矩，向御眾師詢問未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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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v1 X/ Z3 P+ g; W9 F/ c　　“我們要去找龍王，你可以回去見你家小姐。”

3 r) M8 Z2 @( ]* ^/ [- U3 V- T　　韓萱猶豫不決，她想念小姐，可又不願意失去與曉月堂弟子共同冒險的機會，最後使勁搖搖頭，“哎，小姐有軍隊保護，你們兩個太莽撞，總得有人照顧才行，我跟你們走。”

　　韓萱竟然指責別人莽撞，荷女對此只能表示愕然，其實她希望韓萱能留下，她與韓芬對烏山人生地不熟，需要一位認路的嚮導。

　　顧慎為是秘密進山的，荷女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晝夜兼程，希望能在吞風峽迎上他，將上官雲的陰謀告訴他。

8 A3 `3 a. m; O9 n9 u　　偶爾經過有人煙的地方，她們聽到不少消息：龍軍第一戰失利，第二戰仍在退卻，目前正在堅守第三道防線，最後的決戰指日可待。

　　龍王舍軍獨自離去的消息也傳來了，雖然公開的內容是龍王眼下正留在安國都城，荷女卻知道他一定是進山了。

2 L/ W( {: H5 W0 _2 R& e9 m　　上官雲引誘龍王進入陷阱的第一步已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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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v7 H6 Y+ `: d4 a. b, k3 i# h　　荷女一行三人是在一座小村子裡撞見另外三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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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都經過簡單的易容，不特意關注的話，即使擦肩而過，也未必能認出來，結果上官飛一聲啊，把自己給暴露了。

　　上官飛、龍翻雲、初南屏剛經過吞風峽不到兩天，從進山的那一刻開始，上官飛就一直如驚弓之鳥，不停地提醒另外兩人要注意隱藏行蹤，“我三哥……上官雲可不是一般人，陰險狡詐、狠毒無情，要是被他發現，出手絕不會留情，就算我是他的親弟弟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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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提醒了那麼多次以後，上官飛卻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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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T* v( b1 @8 p　　他們坐在茶棚裡喝水解渴，三名相貌普通的部族女子一進來，上官飛就感到不對勁，於是多看了兩眼，等他發現其中一人可能是荷女的時候，忍不住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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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3 t! K! [/ I8 E. q0 m7 g; S: j# F　　他曾在荷女的強迫之下練功，受過太多的痛苦，遇著她，如同老鼠見貓，單憑氣味就能預感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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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s3 W( h' s! n1 Z  z: D4 K　　荷女進茶棚也是想討點水喝，順便打聽消息。

　　雙方認出之後，敵意立刻消除，荷女與龍翻雲幾乎同時小聲問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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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棚裡還有別的客人，所以兩人都用“他”代替“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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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I" M, N$ e" H: \　　上官飛明知道這個時候荷女不會逼著他練功，還是躲在龍翻雲身後，探頭說道：“他進山肯定是要找內奸，內奸在哪，他就在哪，當然這個內奸可能只是上官雲編出來的，可只要龍王相信，內奸就是……”

　　荷女的一個眼神，比龍翻雲拔刀相向都管用，上官飛馬上閉嘴，再一次感到，有個肩寬背厚的人站在前面，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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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2 g0 N0 b6 c: u　　眾人當中，唯有初南屏在最近一段時間與龍王見過面，可他提供不了線索。

　　“咱們應該先去陀能牙的軍營裡找找看。”提起陀能牙，龍翻雲神色黯然，老刀客遇刺的消息已經傳開，大雪山劍客對他極為敬重，聽聞死訊無不傷感。

　　荷女搖搖頭，人人都能猜到龍王進山是要接管軍隊，正因為如此，她不相信龍王會如此輕易地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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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到底在哪？

　　同一時刻，上官雲也在發出同樣的疑問，陷阱已經備好，獵物卻沒了蹤影，這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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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章 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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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失蹤了，直到他離開軍營七八天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才意識到，龍王在自己最需要的露面的時候下落不明。

! k; i/ S4 b6 p1 p　　關於龍王正在搬取救兵的說法漸漸成為公論，至於去了哪裡則各有猜測，最簡單的是烏山，因為山中部族一直沒有公開參戰，最可能提供大量的兵力，最樂觀的認為龍王在與中原密談，更誇張的則聲稱龍王要從海裡請來神兵神將，誰讓他是龍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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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軍統帥獨孤羡心裡比誰都著急，表面上卻無比鎮定，每當有人提起龍王，他都胸有成竹地點頭，好像與龍王有什麼密謀似的。

$ _0 g2 q5 }3 [- O　　的確，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龍王搬取的不僅是救兵，還是奇兵，獨孤羡即是其中之一，如果這支軍隊只是從吞風峽走出來，加入到龍軍之中，對局勢不會產生根本性的影響，它必須在決戰的時候從敵軍側翼發起大規模進攻，才能一舉扭轉乾坤。

1 E6 A$ `$ R; s( e+ x7 B$ m3 d　　可是當初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對面的金鵬軍越逼越緊，軍中的士氣正由盛轉衰，龍王與那支應該到達指定點的軍隊卻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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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1 m3 @$ E  _  ?( u　　獨孤羡心中的驚慌不言而喻，龍軍已經退無可退，在他身後不遠，就是吞風峽，那是必須守住的要隘，再往後的地勢一馬平川，直達安國都城，滿城的老幼病殘都在心驚膽顫地等待戰爭結果。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金鵬堡輸了，仍有力量捲土重來，龍軍戰敗，一切都將煙消雲散，很可能還要搭上無數條人命。

* n; E6 |5 L3 j3 {　　吞風峽前所未有地熱鬧起來，大量難民準備逃往那個龍王許諾中的香積之國，獨孤羡不得不派重兵設立關卡，禁止任何人隨意出入，龍王正在山中調動軍隊，肯定不想因為幾名難民而泄密。

　　獨孤羡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因此可以想像，當他聽說王后親臨軍營時，心裡有多不高興，在這個時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處理無關戰局的瑣事。

) J. d# W, T6 K& D) A, e　　可這也是一件好事，王后的露面將極大地鼓舞士氣，她能在生死關頭公開亮相，證明龍王絕沒有拋棄龍軍。

  K- a2 e1 |9 i: V+ r+ ~/ {　　沒有幾個人瞭解龍王與王后的微妙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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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A7 n/ ^! [* G" g　　王后帶來大量隨從，不分男女，全都身穿戎裝，她本人的穿著也很簡潔，在軍營門口下車，步行進入軍營，沒有直奔主帳，而是兜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儘可能與普通士兵見面，噓寒問暖，親口保證龍王正帶領一支龐大的軍隊趕回來。

# O# r' B6 C- S; o6 l　　西域的男女之防不是很嚴格，可是王后的舉動還是有點驚世駭俗，讓焦慮不安的士兵深受感動，重拾信心。

" Q- r2 N* S! Z6 J　　左將軍獨孤羡等在主帳門口，遠遠望去，只見成片成片的士兵跪在地上，向王后致敬，這樣的場景讓他鬆了一口氣，卻也隱隱生出警惕，尤其是當他聽說王后的保證時，心裡更加不滿。

　　身為職業將軍，他不喜歡任何外來干涉，就連龍王也不會公開展示自己對這支軍隊的所有權，王后如此大張旗鼓地拉攏人心，實在是對統帥權利的一種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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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羡扭頭看了一眼丞相鐘衡。

　　鐘衡還以一個苦笑，他對王后的瞭解多一點，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龍王在的時候，她可以做到溫柔嫻淑，絕不顯山露水，危急時刻，卻可能做出驚人之舉。

　　早在石國都城被圍期間，時為公主的王后，就已經在許煙微的鼓動下，巡視全城，激勵民心，鐘衡希望這一次她的目的也僅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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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2 F, w1 T. i( b! v: }. p5 e0 L　　足足用去半個時辰，王后才來到主帳門前，向久等的左將軍和丞相致歉，“讓兩位大人久等了，希望我的到來沒有增添太多麻煩。”

　　年輕的王后舉止比從前更成熟得體了，很難想像，她還不到二十歲。

　　獨孤羡冷淡地敷衍一句，鐘衡就熱情多了，王后沒有影響到丞相的權威，所以他沒什麼可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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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W# f( c: Q- g　　許煙微仍是王后的貼身侍女，她偷偷向丞相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表明這不是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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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p8 G$ q/ o/ F- \) y　　鐘衡在侍衛群中甚至看到了上官鴻的身影，他似乎已經接受太監的命運，沒有露出特別的神色。

　　進入主帳剛一落座，公主就問：“左將軍，大敵當前，我軍有何安排？”

$ i/ w! c1 ?: j% M4 o1 w　　“我與龍王已經制定出完善的計劃，一切按部就班。”獨孤羡避開直接的回答，奇兵之計連丞相鐘衡都只有一知半解，更不可能告訴王后，“前線危機四伏，王后實在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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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w4 x, ~: d- I　　王后緩和語氣，“獨孤將軍，如今哪還有前線與後方？金鵬軍離我軍不到三十里，距安國都城只有一天多點的路程，若說有危機，危機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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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4 d6 I1 l' \, ~& P8 ^　　獨孤羡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王后，更不擅長分析話中之話，前線與後方的確離得很近，但區別還是明顯的，不管怎樣，決定最終勝負的是前線兩萬多名戰士，而不是後方的十幾萬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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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9 X2 o9 ?/ R  |5 X7 @& z　　鐘衡開口打圓場，“王后心繫前線將士，令人感動，獨孤將軍的意思也不是反對王后親臨，只是擔心稍有不慎，無法向龍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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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v1 {8 i& N2 v& h　　王后點點頭，“我正想問，龍王在哪裡？”

　　獨孤羡與鐘衡互望一眼，誰也不開口。

9 g/ y; z& p( r4 [+ o1 D+ {9 H& s　　“我是王后，應該有資格知道龍王的去向吧？”

　　鐘衡咳了兩聲，“這個，並非我二人故意隱瞞，實在是……”

% U. ~0 a8 z0 Z3 ]6 Q, s　　“我們也不知道龍王去了哪裡。”獨孤羡接著說下去，“這是我從來沒對其他人說過的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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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L5 u0 ]" V6 a. z0 r2 E　　“那就猜一猜，兩位跟隨龍王那麼久，肯定知道一點線索。”

% I) z+ T. M! X. b! V- o6 [$ V　　獨孤羡想對王后說，你跟龍王同床共枕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怎麼會知道？可他真正說出口的卻是，“身為臣子，妄自猜測君王的去向，乃是大逆不道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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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沒有被激怒，左將軍越生硬，她反而越緩和，“獨孤將軍所言極是，可現在是非常時期，龍王很可能身處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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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武功高強，才智過人，經歷無數危險，全都安然度過。”獨孤羡當著龍王的面，絕不會說出如此諂媚的話。

3 ]2 t: [+ Y- J/ M: H　　王后笑了，隨後正色說道：“兩位大人若是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就不會這麼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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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羡保持沉默，他不相信王后能知道什麼內幕，鐘衡露出感興趣的樣子，“王后可否明示？”

; f) s$ x9 ^  S; m　　“龍王進了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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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o5 y$ Z3 q　　這不算什麼，許多人憑猜測也知道龍王必定去了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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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要找陀能牙與哈赤烈招集的那支軍隊。”

　　這也不算什麼，既然想到烏山，自然會想到龍王早先派去的兩名將軍。
5 C, e: @. h2 |, `" G) [$ O4 c
$ }6 H  o% w5 t* T8 `　　“可這兩個人都已經不明不白地死了，軍隊卻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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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陀能牙與哈赤烈的死訊剛剛傳到山外，雖然知道的人不多，傳到王后耳朵裡卻也正常。

　　“獨孤將軍想要在入海坡發動奇襲，只怕有點困難了。”

0 @4 O3 A' {6 ]; w8 \) }　　獨孤羡猛地站起身，厲聲問：“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我的話都沒錯嘍？”王后越發鎮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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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T3 e/ ~) a) l　　獨孤羡心跳如鼓，連王后都知道奇襲計劃了，是龍王不小心洩露的，還是另有原因？萬一金鵬軍也知曉這一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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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鐘衡站出來打圓場，“龍王不在，咱們三人就是龍軍的核心，此時自該互相信任。”

　　“嗯，互相信任。”王后若有期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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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羡心中疑惑越來越多，只得說道：“龍王的確是進了烏山，他覺得山中有金鵬堡內奸，所以要親自接管那支軍隊……王后，請您務必告訴我實話，您是怎麼知道……”

; A! F- N- L* _: Y　　“從安國太后那裡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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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羡與鐘衡愕然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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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v( m! k; _; _) Q2 o5 K! k　　安國太后來自中原，她的兒子老安王帶領親信逃至璧玉城避難，她卻留下來，並且親自選定了一名本族子弟為王，但是當中原對這場戰爭表現得無動於衷、親生兒子派使者過來聯絡時，她反悔了，早在龍軍與金鵬軍的首戰之前，就開始策劃叛亂，打算在前線潰敗的同時，控制整座都城，將龍軍擋在外面。

. k% I; a* q& n4 G- @# y　　王后與許煙微在王宮裡建立了一張情報網，發現了這樁陰謀，卻一直佯裝不知，安國太后與金鵬軍的書信往來，沒一封逃過王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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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叫武宗恆的人向安太后透露了消息。”王后長話短說，“安太后打算向金鵬軍告密呢。”

" h4 z& d1 m3 U* F" L! A: m  v　　王后拿出一封書信，鐘衡恭恭敬敬接過去，草草看過一遍，遞給獨孤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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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I1 f, \, M& ^　　信裡將一切都暴露了，獨孤羡面如死灰，“武宗恆，怎麼會？龍王那麼信任他……這封信……”

: c1 B2 p# M) b, ~, ?5 j" x　　“沒有送出去。”王后用一句話讓左將軍如釋重負，陀能牙與哈赤烈遇害，武宗恆背叛，這都不重要，龍王自會奪回軍隊，關鍵是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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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羡對王后立刻刮目相看，正要說些什麼表示自己的忠誠，外面通報說有信使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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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前一小會，獨孤羡會客氣地請王后去休息，現在他卻決定要當著她的面接見信使。

8 d; |% x3 ^2 U" T- B1 m/ D$ n　　信使風塵僕僕，滿頭泥汗，向左將軍躬身行禮，雙手遞上密封的信函，一句話也不說。

　　函中的信只有四個字：三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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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6 \4 d" b' X% k. z$ o　　獨孤羡抑制心中的激動，問：“你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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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使伸手指了指烏山的方向，張開嘴，原來是個無舌的啞巴。

4 g& N% o( t' a, |) J9 H　　獨孤羡轉向王后與丞相，“後天展開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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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奮之中，左將軍也有一絲疑惑，原先說好是由荷女送信回來的，怎麼會換成一名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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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一章 群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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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 r% ]* d　　荷女要求每個人都證明自己忠於龍王。

8 _. Q. P0 d; D6 ]1 [1 [　　六人分批離開茶棚，在附近一座隱蔽的山谷裡重聚，像秘密團體的成員一樣，圍圈站立，先是互相介紹自己所知的信息，接著荷女提出了要求，“上官雲喜歡誇大其辭，但他肯定收買了許多人，咱們當中可能就有叛徒，所以，每個人都應該說一說自己不會背叛龍王的理由。”

/ G: `- X7 V. q; W- [* t* f　　五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上官飛身上，他是上官雲的弟弟，兩人一直有聯繫，幾乎是半公開的勾結。

% ?8 Q/ I6 J9 c1 F4 a+ I　　上官飛瞪大眼睛，驚訝、不滿、委屈，種種感情表露無疑，“出問題的一定就是我嗎？龍王都不懷疑我，派我執行重要任務呢，再說，有上官鴻的前車之鑒，我肯定不會投靠金鵬堡，獨步王也沒理由原諒我啊。”

　　“這算是一個理由。”荷女表示認可，上官飛鬆了口氣，理直氣壯地將目光投向別人。

7 q( X* B' j1 }4 T! ]+ P0 m　　既然上官飛第一個開口，他身邊的龍翻雲就接著說下去，“我是大雪山劍客。”只此一句話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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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一位劍客暗中與敵人勾結，最後寧願以自殺式的襲擊贖罪，只求龍王不要公開罪行，六人誰也不知道那件事，對“大雪山劍客”幾個字仍然充滿信心。

　　接下來是初南屏，他想了想，“我跟龍王的劍法還沒練成。”

+ n* Y% C& |: h" J' C" o　　大家全都一愣，不明白這跟是否背叛有何關係，不過初南屏的確受到信任，他那種性格，藏不住秘密，而且龍王很少交給他特別重要的任務，實在沒多少收買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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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5 m( e, E- O/ y% d* r　　下一位是韓芬，六人當中就數她最高興，好像觀望良久終獲邀請加入遊戲的頑童，“輪到我啦，我不會背叛龍王，因為……因為他武功很高，長得也很英俊，還喜歡跟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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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H) @9 P7 F5 R* d3 E　　就算是韓芬，也能從別人的目光中看出自己回答的不好，急迫地撓撓鬢角，突然想到一個理由，不由得喜笑顏開，“我不會背叛龍王，因為我根本就不忠於他啊，沒忠誠就沒有背叛，對不對？我效忠的是御眾師，她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 L& b: D* g; l$ z1 _　　總算過關，韓芬長出一口氣，立刻推了推身邊的韓萱，“到你了。”

　　韓萱本來沒什麼話可說，韓芬倒是提醒了她，“我也沒向龍王效過忠，哪來的背叛？除非他肯當我家小姐的姑爺，不過他有妻子了……”

　　韓萱只是吞風峽的一名丫環，地位無足輕重，進不了上官雲的法眼，這是她可靠的最佳保證。

　　只剩下荷女了，“想殺龍王，我有無數次機會，用不著等到現在。”

3 ^- n+ N% e8 N$ G" p+ F. F# l! f　　上官飛感到很憤慨，他發現六人當中，只有他說出的理由實實在在，其他人根本就是在強辭奪理，“這根本沒用嘛，哪個叛徒會當眾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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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H( m7 {8 t; s　　“我只要大家的一個態度，真正考驗大家的是接下來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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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語氣平淡，上官飛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他已經表示忠於龍王不會背叛，接下來荷女只需打出龍王的旗號，無論發出什麼命令，他都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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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女人真是狡猾，不知不覺就逼得大家同意她的計劃，上官飛從前見到的荷女向來都是冷冰冰的，躲在龍王附近，少言寡語，從不惹人注意，偶爾用鐵指戳人，沒想到她也會玩弄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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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6 d4 S8 C6 M　　“什麼任務？”韓萱的熱情快要耗光了，這些天一直在趕路，實在枯燥無味，讓她對“任務”沒什麼興趣，“時間別太久，小姐肯定想我了，我得快點去找她。”

3 q% Z1 ]1 K* s7 E8 ?# [　　荷女已經習慣了韓萱的直來直去，“不久，幾天工夫，殺死上官雲，任務就結束了。”

. V$ L4 h5 a; h0 a" F6 E* R4 v　　“殺死上官雲？”上官飛吃驚地問，倒不是產生了兄弟之情，而是覺得這個計劃太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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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X' x8 p3 c3 D　　“嗯，上官雲設下陷阱要暗害龍王，咱們不知道詳細計劃，也找不到龍王，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殺死首要人物，底下嘍囉自然一哄而散，陷阱也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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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2 K* e* ]5 [　　“這個、這個，上官雲身邊有不少高手當護衛……”

# b$ T4 W; D% y. L: c" n　　“你說過自己是忠於龍王的。”荷女稍顯嚴厲。

' g. x3 q/ B' P/ v3 ]　　上官飛就知道荷女會拿這句話堵自己的嘴，而且這個女人稍一瞪眼，他馬上感到練功時的痛苦重返己身，向龍翻雲靠近一步，小聲嘀咕道：“我也沒說不同意，謹慎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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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6 H/ M! O9 p8 m# c- N1 C　　其他人都沒意見，尤其是韓萱，她是抱著歷險目的跟隨荷女的，期待的就是這樣的暗殺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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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有計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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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咱們得儘可能猜一猜上官雲的計劃，從中找出漏洞，趁機動手。”時間倉促，荷女也沒想好成型的方案，從前這種事都是龍王的責任，她只是幫著修修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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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搶著開口，龍翻雲抬手伸向上官飛，像是要介紹他，其實是把他推開一步，“你來說說，你主意最多，猜什麼都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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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 Z9 e  W% {- k6 K9 p( Q　　“誰都有蒙準的時候。”上官飛苦笑，後悔不該在龍翻雲面前裝聰明。

　　“他是你哥哥，你應該瞭解他的想法。”荷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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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我們十幾年沒怎麼見過面，他都沒當我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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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L  n$ V& N8 h* Q( Y% m$ N　　“見面再少也比我們多。”韓萱也加入到施壓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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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上官飛招架不住，“好好，我來猜，說好了，只是猜測，錯了可不是我故意的，別到最後說我陷害你們。”

　　上官飛很擅長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這源於內心深處的危險感，總害怕有人要對自己不利，想了一會，他已經勾勒出大概的情形。

' P" L' O0 h" |7 v  M9 a; E　　“上官雲想要引誘龍王進入陷阱，就得有誘餌，首選是武宗恆帶走的那三千軍隊，可龍王進山好幾天了，遲遲沒有現身，說明他已經有所警覺，大概正躲在暗處觀察呢，這樣的話，就得換一個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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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 f2 s4 o% X0 J! k　　上官飛閉上嘴，將其他幾人挨個打量一遍，唯獨不看荷女，充分調動起大家的好奇心以後，繼續說：“就是他自己。”

2 ?7 m7 p2 H; c/ z- m* i% R　　“眼下的形勢很明顯，龍軍想勝，需要那三千人的軍隊，龍王想避開陷阱接管軍隊，就必須先經過上官雲這一關，上官雲就只能把自己當成誘餌，咱們和龍王的想法是一樣的，所以，這個時候去刺殺上官雲，無異於自投羅網。”

　　上官飛說得有點繞嘴，但大家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拐彎抹角之後，他仍然反對刺殺，任何冒險在他看來都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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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網能捕幾次獵物？”荷女問。

　　上官飛知道荷女又在給自己設套，卻不敢不回答，“一兩次吧，那不一樣……”

　　“咱們搶在龍王前面刺殺上官雲，正好可以替他撞破陷阱。”

/ c9 l) d! J9 P% G2 c　　“犧牲太大了吧。”上官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主動進入烏山，就該一直窩在惠國王宮裡。

8 H7 o; g' _- o) x% z! ~" a　　“為了龍王。”龍翻雲相信這四個字能堵住一切藉口。

* n0 ?" _& H. T  c% m　　“我不反對，就是希望謹慎一點……”上官飛低下頭，誰也不看，恨不得能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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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w6 ~" ~; b9 {6 y　　“我擬定了一個計劃，很簡單，聲東擊西，一夥人製造混亂，另一夥人尋機暗殺，不管他有沒有陷阱。”雖然未經推選，荷女無疑是六人當中的首領，她的計劃馬上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除了上官飛，他希望能躲在龍翻雲身後，別讓荷女再注意到他。

　　“不過咱們的確需要謹慎一點，刺殺上官雲的人得是他現在想留活口的人，這樣萬一失敗，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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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m( ]  A( N3 [　　無論上官飛把身體縮得有多小，眾人的目光還是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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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真沒把我當成弟弟，對我動手不會留情的。”上官飛幾乎是在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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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就算要殺你，也不會立刻動手，會把你帶回金鵬堡。”荷女的安慰讓上官飛更害怕了，“你不用一個人冒險，我跟你一塊去，其他人留在外圍配合。”

9 V5 {7 T5 q  b0 W　　“可你才逃出來。”韓萱忍不住說。

8 D, w8 A1 R. ?3 B* ^7 |, T; V　　“上官雲第一次沒殺我，這一次也不會。”荷女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代替龍王去踩陷阱，這些人當中，只有自己武功與龍王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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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m& e' A* c5 s3 g　　“算我一個。”龍翻雲搶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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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還沒開口，上官飛已經搖頭，“不行，上官雲肯定會殺你，萬一他要用你的性命來威脅我，你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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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O* I6 m　　龍翻雲眼中的怒火讓上官飛嚥回後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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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1 H: z9 Q& p+ J+ R3 V, n　　“不，暗殺只需要兩個人，再多就不像龍王的風格了。”

% C) J- g! H% G　　暗殺計劃就這樣通過了，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補充，六人在路上慢慢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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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j2 _# A9 A5 U9 G! `　　雖然上官雲一直沒有公開露面，但他的行蹤也好猜測，必然在武宗恆軍營之內，於是六人趕往入海坡後面的山區。

1 r- ?/ _- \* O　　對山外的軍民來說，龍王的失蹤帶來巨大的失望，對山裡的六個人，這卻是希望，表明龍王還沒有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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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一切都已佈置妥當的上官雲，龍王是一個巨大的疑惑，但他不是特別著急，龍王在自身安全與拯救軍隊之間，必須做出選擇，無論哪一種，都會導致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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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5 o% x/ G7 S　　“龍王，歡奴。”上官雲小聲地念叨這兩個名字，想要將兩種形象合二為一，卻總是差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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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現身之前，他一直做的就是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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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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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二章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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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e, W4 r( m( @　　上官雲將自己當成了誘餌，隨著時間的推移，龍王越是遲遲不肯現身，他越確認自己會是目標。

　　他很好奇，甚至還有點興奮，龍王到底會採用什麼樣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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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8 p( i  p: P* c$ ?. c1 k& L6 o　　入海坡後面的山谷曾經是一處礦區，多年以前即遭廢棄，留下大大小小的礦洞，內部交錯縱橫，武宗恆將這裡當作軍營。

　　三千老兵與一千多名新兵已經匯合，上官雲的住處就在外圍的一座小礦洞裡，這裡發生過坍塌，與其它礦洞隔絕，稍微收拾一下，勉強可以住得稍微舒服一點。

0 ^& o. ?5 p% w3 K' e　　後天就是決戰的日子，龍王想要奪回軍隊，就必須在今明兩天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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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官雲的標準裡，沒有所謂謊話與實話的區別，比如他說甲是叛徒，其實甲要到幾天之後才能被收買，他認為這與實話有區別，反過來，當他告訴荷女自己身邊有十五名西域以外的高手時，卻沒有提及數量眾多的殺手正在趕來支援，這也不能算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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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T+ V% \; \' I* y　　荷女逃走得太早了一點，還殺死了作為內奸的哈赤烈，上官雲覺得有點遺憾，但只要她將必要的情報轉告給龍王，代價就是可以接受的。

/ P! g. Q, ~% ?　　在上官雲的設想中，龍王最可能的計劃是這樣的：他與荷女兩個人，頂多再有一兩名幫手，先去行刺武宗恆，然後觀察夏氏二雄這樣的高手到哪稟報情況，從而找出目標的位置，上官雲只要一出礦洞，就會有人一劍刺來，表面上甚至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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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阱的巧妙之處不在於底下的尖刺有多密集多鋒利，全看最上面一層浮土是否真實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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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的十五名外地高手，死了一個夏老三，還剩十四位，這些天一直偽裝成普通士兵，一半潛藏在武宗恆身邊，一半分散在軍營各處，上官雲自己從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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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會上鉤，因為他沒有選擇，明知是陷阱，也要冒險一躍，上官雲自認為瞭解龍王的性格，他絕不會放棄好不容易才創建的龍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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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E8 h- a: Q7 @, F1 D" g4 R　　離上官雲不遠，還有一處獨立的礦洞，武宗恆住在裡面，正不安地來回踱步。

  S/ A) h- d7 l- i( Q# d- ?　　一名衛後進來通報，“大人，那位名珍小姐……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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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M3 B8 q+ w2 E. J5 X　　武宗恆不得不將名珍留在軍隊裡，她的丫環韓萱與一名曉月堂弟子突然跑掉，他得扣下她當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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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K( Y$ w) i4 K0 y/ y# ?+ x, J　　名珍倒是識得大體，沒有哭叫，可是從早到晚愣愣的，目光有時會突然變得驚慌，好像遭父母拋棄的小孩，讓武宗恆覺得自己過於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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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晚？”武宗恆皺起眉頭，已經過二更了，實在不是孤男寡女見面的時候。

9 i% J; t6 Y& \' o  w　　“是。”衛兵沒有多說什麼，這不關他的事，他巴不得深更半夜有女人約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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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X9 A1 ]- |2 q. Q　　名珍的住處已經儘可能收拾乾淨了，可牆壁上還是有冰涼的水珠緩緩往下滴落，山外已經是暮春，這裡卻還跟冬天一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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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免士兵們說三道四，武宗恆要求三名曉月堂弟子全都留在名珍身邊，此時，她們就站在牆邊，面無表情，連眼珠都很少眨動，好像礦洞裡埋葬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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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這樣三個女人住在一起，名珍小姐一定很不好受，武宗恆歉意更增，可說話時還是很平淡，他是一軍將領，任何時候都不能憐香惜玉，“小姐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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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8 Q" V) ~- W  l　　名珍似乎剛哭過，臉頰雖然仔細擦拭過，眼睛還是有點腫，“武將軍，求你告訴我一句實話。”

　　“什麼？”武宗恆心中惴惴，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了。

5 j9 m" r- U0 t+ |6 m9 P　　哈赤烈的死訊前天剛到，武宗恆要求幾名知情者嚴守秘密，一半是怕部族士兵聞訊嘩變，另一半卻是擔心名珍小姐承受不住打擊，雖然兩人的關係好像有點冷淡，可畢竟是未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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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是不是遇難了？”果不其然，名珍已經聽到傳言。

　　武宗恆不習慣撒謊，也不想撒謊，沉吟一會，說：“是，哈大人死於奸細之手，小姐節哀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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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名珍沒能忍住，還是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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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一旦溢出，就再也控制不住，名珍哭得如此傷心，身子搖搖欲墜，如果有丫環服侍，這時就會過來扶住她，可屋子裡只有三名活死人般的曉月堂弟子，武宗恆心情激盪，做出與主將身份不符的行為，邁出一步，打算安慰傷心欲絕的佳人。

　　有人比他搶先一步，扶住的卻不是名珍，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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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1 u" ]& F/ y5 I6 ?$ F　　一名曉月堂弟子牢牢抓住他的左臂，同時將一柄匕首抵在他的後心上，小聲說：“亂動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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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宗恆大吃一驚，看著對面的名珍，完全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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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珍的哭泣是真實情感，她自幼孤苦無依，在家族裡備受排擠，好不容易有了一位出身、相貌都上等的未婚夫，偏又在成親之前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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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l- K7 q, Z　　她跑到床鋪上，俯身痛哭，好像根本沒看到武宗恆被劫持。

, c9 P& O$ {9 l0 _9 m　　韓萱抓住武宗恆，可她還是更關心小姐一些，“韓芬，咱們換一下。”

　　另一名曉月堂弟子走過來，手裡也握著匕首，不滿地說：“你怎麼總是暴露我。”

　　韓萱將武宗恆推給她，自己跑過去，將小姐抱在懷裡，細聲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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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宗恆越來越莫名其妙，有點惱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兩個不是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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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2 s9 [0 A4 t　　韓芬、韓萱與兩名曉月堂弟子互換身份，混進軍中才一個多時辰，曉月堂弟子平時很少露面，又喜歡藏在陰影裡，只需稍加易容，就沒人能分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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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點，你這個叛徒。”韓芬手上微一用力，武宗恆武功不高根本無力反抗。

　　“叛徒？你在說誰？”

# F% M1 Z! v8 e9 t* S/ w　　“當然是你。”

5 e4 z! D+ ~" h　　武宗恆聞言反而冷靜下來，“你肯定弄錯了，我怎麼會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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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怎麼知道？反正你是叛徒，待會時間一到，你就叫兩聲，然後我再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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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宗恆第一次領教到曉月堂弟子的不可理喻，苦笑道：“殺我可以，總得給我一個明白吧？你憑什麼說我是叛徒？”

　　“咦，你還敢狡辯，御眾師說你是，難道你還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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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A# R6 k& \　　韓萱仍將小姐摟在懷裡，她雖然有點魯莽，但多少比韓芬更懂人情世故，插口道：“就憑你與上官雲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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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r. e" y) E9 u4 V　　“上官雲？金鵬堡三少主？”武宗恆明白了一些什麼，“我都沒見過他，怎麼與他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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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撒謊不臉紅，上官雲就躲在軍營裡，待會你一叫，有人向他通稟，然後……哼，不能告訴你。”韓芬右手握著匕首，左手在武宗恆肩上狠狠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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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 h% y+ G　　武宗恆臉紅了，不是因為羞慚，而是由於疼痛，當著一屋子女人，他必須強行忍住，“你們上當了，中了敵人挑撥離間之計……名珍小姐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 x4 J% C# C' _, T  O　　名珍仍在哭泣，韓萱替她說：“小姐能證明什麼？”

4 y3 o* V# U- {: z5 M: |" _$ N: }　　“我在行軍路上，發現軍中潛藏的三名金鵬堡奸細，全都就地正法，我要是叛徒，幹嘛要殺自己人，名珍小姐，請你證明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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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0 u# `/ R2 y( V. @. ]+ ^　　名珍抬起頭，抽抽噎噎地說：“武將軍……武將軍的確殺了三個人，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奸細。”

: y. p/ I1 ~  ?3 N' {: s" X8 h2 `3 ~; E9 p　　武宗恆有點慌了，小姐的話分明暗示他殺死的人很可能不是奸細，“我要見龍王，龍王信任我，你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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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韓芬在武宗恆臉上打了一巴掌，阻止他再狡辯下去，“臭叛徒，還想誆我說出龍王的下落，知道也不告訴你。”

　　武宗恆臉上立刻浮現清晰的指印。

　　外面的衛兵聽到聲音，問道：“武大人？”

* @- q: a0 f* a) a: S. F/ ^　　“沒事。”武宗恆挨打之後更配合了，等衛兵重新走遠，他決定透露實情，“你們真的搞錯了，我是奉龍王之命假意與敵人勾結的，可是跟上官雲無關，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藏在軍營裡。”

2 E$ I3 r/ I& Y2 F　　韓芬不相信這些，要不是在等動手的信號，早就一刀殺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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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T8 X: d: ^+ k& ~) P+ c　　名珍雖然悲痛欲絕，卻有點同情武宗恆，於是說道：“武將軍可能……不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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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I( T* I6 ?  q  |　　韓萱驚訝地說：“小姐，你可不能再上壞人的當，姑爺死了，咱們再找就是，這個傢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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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珍面紅耳赤，哭泣倒是因此停止，“不是不是，你別亂說。我這幾天注意到武將軍附近總有幾名士兵走來走去，相互間好像都認識，而且不像是西域人，很可能是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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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呀，這不正是他背叛龍王的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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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些人對武將軍非常警惕，很少在他面前出現，所以我想……他們可能不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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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宗恆暗道慚愧，他一直保持十二分的警醒，竟然沒有一位小姐發現的東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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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略了一點，身為軍隊主將，他是敵人重點關注的對象，名珍就不一樣了，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連抬頭看人都不好意思，誰會太在意她？

  V; y5 N* A2 ~　　韓芬是死心眼，“管那麼多，反正待會讓你叫你就叫，然後我就殺了你，要是殺錯了，你也別怪我，全當你為龍軍做出貢獻了。”

　　武宗恆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會死得這麼冤。

; M7 }0 F4 d8 \) K: S. E　　韓萱起身，放開小姐，說：“時候差不多了，你們兩個帶著小姐先走。”

　　“咦，不是說你……”韓芬不喜歡臨時改變計劃。

　　“我想換下任務，不可以嗎？”

　　“可以，用不著這麼嚴厲，你又不是御眾師。”韓芬越說越小聲，與另一名曉月堂弟子扶起小姐，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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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C& f6 i9 m- p6 p　　三個女人如何避開外面的衛兵，武宗恆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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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P) h# ^- j5 D　　韓萱一直盯著他，“別想叫人，我一招就能殺死你。”

3 T1 x( w6 H1 ^　　“我不會叫人，因為我不是叛徒。”

  b* ?; h9 o8 d% Q0 _7 q+ a' ^　　韓芬三人走了一會，韓萱突然問道：“你真不是叛徒。”

) U" t" v" G; K4 p; S- Y9 w* {; J　　“絕不是，蒼天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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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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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對視了一會，武宗恆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 L- T4 M. A. u' k　　“好吧，待會我不殺人，可是你得記住，欠了我一個人情，今後得還。”

  `8 M  y' _5 P. @) g4 q　　“還，一定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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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T* v! p0 w1 p. e0 D$ J1 Q+ p　　“你還沒娶妻吧？”

% c: ^$ n1 q) ]' k- f　　武宗恆的思路又跟不上了，尋思了一會才說：“娶過，可是已經過世了。”

　　他馬上後悔自己說了實話，因為韓萱的眼神又有點不對勁。

　　一刻鐘之後，副千尉武宗恆大喊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 M' o1 p: i* N( l. l　　聽到叫聲，上官雲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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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三章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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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走出臨時洞府，期待著來自龍王的致命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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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上官飛那張臉出現在夜色中時，他立刻將其當成龍王假扮的，於是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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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一直想重回金鵬堡，與三哥也有聯繫，在這個時候出現很有欺騙性。

( i- d( ~) ^1 k- y　　上官雲與兩名青面同時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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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鵬堡的易容術天下無雙，龍王會用，身為三少主的上官雲更會，而且他不是隨便找人充數，這名替代者是他在璧玉城精挑細選出來的，原本的樣貌與氣質就非常相似，稍加裝扮與訓練，更是無人能看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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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上官雲甚至在堂叔上官建翼面前出現過，寒暄數句，沒遭到任何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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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沒有發現異常，撲向的是假上官雲，正落入真上官雲兩名青面的包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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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些從外地請來的高手，則隱藏在更外圍，他們的任務是在龍王逃跑時進行圍堵，還有數十名殺手分散隱藏，查遺補缺，要將龍王的同伴也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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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_% I/ F- a4 a( U$ D- d　　上官雲手裡真正的實力是兩名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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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8 B6 T) K/ I1 i2 P5 X% X  K$ f- y　　一直以來，獨步王都捨不得派出青面參與暗殺龍王的行動，在他看來，對付一名金鵬堡叛徒，無需花費太多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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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 ?* d- q; {) }　　此前，曾有一位女青面關商，被孟夫人和上官飛私自動用，嚴格來說，她只處於青面的入門階層。

　　當時的上官飛膽小怕事，很少涉足險地，的確沒必要給他配備最強的影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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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不一樣，上官雲從一開始就重視龍王，把他當成勢均力敵的對手，所以他堅持要兩名真正的青面。

0 }6 G" i9 x) O5 k1 v　　龍王自認為武功高強，挫敗殺傷過許多金鵬殺手，現在是該讓他明白金鵬堡頂尖實力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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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6 E+ m1 G/ }　　上官雲準備充分，用了大量時間設計陷阱，結果興奮轉瞬即逝，他馬上發現刺客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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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再會裝模做樣，也不可能露出如此驚慌失措的表情，他不像是自願執行任務，倒像是被人扔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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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吹出一聲短促的口哨，兩名青面倏忽消失，總共只在夜色中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眼睛最尖的人，也很難注意到。

　　上官雲後退數步，即使對面是真正的上官飛，他也得防備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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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上官雲沒那麼鎮定，哎牙一聲，轉身跑向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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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派夏家的老大、老二躥來，他們比別人的動作都快，與上官雲的配合卻很生疏，看不到他的暗示，仍然向刺客撲去。

3 ]$ y  K; z3 Q2 `) \　　他們不認識上官飛，何況上官雲事先已經提醒過，龍王可能假扮成任何人。

　　“我……“上官飛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一前一後兩名敵人已經攻至近前，伸指向他身上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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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 @$ N, p　　值此危急時刻，上官飛只有一個選擇，出拳迎擊。

/ S9 R* U; Q' `  m　　夏氏二雄甚至沒去想，為什麼最擅長用刀的龍王會赤手空拳。

　　老大夏英雄決定與敵人對上一拳，他不相信青城派的功夫會比西域高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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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外表上看，兩人各出一拳高下立判，上官飛速度倒是挺快，可是直直擊出，殊少變化，顯然是在慌亂之中忘掉了招數，夏老大後發先制，速度更快，與上官飛對拳的同時，左手也已蓄勢，第二招就會點中對手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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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事情發生得都很快，上官雲剛剛覺得不對，示意青面退下，假上官雲也才跑出幾步，夏氏二雄已經趕到，與刺客過了一招，在他們身後，更多的高手在四周守衛，準備堵截逃跑的刺客。

7 W' h! e  X0 J6 A8 T: Q　　結果刺客的水平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才一招而已，刺客就被身後的夏老二點中穴道，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撲通倒下，看樣子，沒死也是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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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刺客對面的夏老大，他似乎接受不了這種奇怪的事情，想了一會，也倒下了。

) w  u# s" C" n. |9 K3 q　　夏老二正得意，發現大哥舉止不對勁，急忙跳過刺客，想查看詳情，夏老大卻又站起來，不耐煩地推開弟弟，“沒事。”可他自己也納悶，對手的勁力明明不強，自己怎麼會站立不穩倒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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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x9 y# p  p3 C1 Z　　夏老二剛失去三弟，絕不想再沒了大哥，所以關切地說：“大哥，你嘴角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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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老大順手擦了一下，果然有點血跡，狠狠瞪了二弟一眼，怪他多事，讓自己沒面子，不過活捉刺客總算大功一件，“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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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H* y: I( R+ `& }　　雲王可沒他那麼高興。

5 }6 E; b; C0 m7 ~6 H　　上官雲揮揮手，一名衛兵走過去扶起倒地的刺客。

　　上官飛摔得比較重，鼻子、額角都出血了，哭喪著臉，第一句話就是，“三哥，我是被迫的，而且還被出賣了。”

( u# h5 F1 ~$ g　　荷女說好跟他一塊執行刺殺任務的，還說什麼第一次沒殺她，第二次也不會，結果她做的唯一貢獻就是用力一推，將上官飛獨自扔進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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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笑著哼了一聲，龍王這一招可有點古怪，於是讓夏老二解開弟弟的穴道，向其他人發出命令，“還有刺客躲在這裡，全都找出來。”

' s2 a2 X7 V) S% r. g　　進到礦洞裡，點上油燈，上官飛自在多了，三哥的態度跟從前一樣和藹，遣走替身，單獨見他，也表明了很強的信任感。

　　不等上官雲開口詢問，上官飛已經將所有事情招供出來，並特意強調自己的一切行為都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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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t# B  ?5 z1 g6 r　　聽到後來，上官雲終於明白，這次暗殺行動竟然與龍王無關，不僅他找不著龍王，就連荷女也失去了龍王的蹤影。

- ^9 E, v# X; n+ T' P+ l　　上官雲的問題因此變成，“荷女這一招到底有什麼目的？”

  c1 W3 W4 ^( D: u6 `　　“這個臭女人。”上官飛終於將心裡憋悶已久的一句話說了出來，心情頓時舒暢不少，“她把我出賣了，把所有人都出賣了，她說要替龍王踩破陷阱，結果呢，自己跑了，把別人都丟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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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y) E% ^7 J* F1 M0 v　　不停地有人在門外通報消息，說是又抓到一名刺客，上官飛對每一條都側耳傾聽，可是衛兵很少描述俘虜的相貌，最後他壯起膽子，咬牙切齒地說：“有個叫龍翻雲的大雪山劍客，要是抓到了，求三哥把他交給我，就是他，把我當成人質，逼著我渡海進山。對了，三哥，你要小心，孟二那傢伙跟龍王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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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已經供述過自己向孟明恕傳話的任務，正要再多提醒幾句，礦洞臨時搭建的木門被撞開了，夏老二破門而入，怒目圓睜，面紅似血，惡狠狠地撲向呆住的上官飛，“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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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Z+ o3 T2 ]' m1 B- C6 E　　上官飛剛覺得安全，毫無防備，根本躲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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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E0 b" c0 n( l+ V  D　　上官雲一步邁到夏問雄身邊，左手隨意地按在他的肩頭，阻止他前進，“這是我的親弟弟上官飛，有什麼話慢慢說。”

　　夏老二義憤填膺，忘了雲王是自己的主人，一指上官飛，恨聲說道：“這個混蛋，他殺了我大哥！”

　　上官雲微微一驚，夏老大明明只是摔了個跟頭，嘴角流點血，剛才說話時還中氣十足，“你哥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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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老二悲憤地點頭，“吐血死的，怎麼都止不住，有人看過，說是內臟碎裂，這個混蛋下手太狠了，我……我……”

8 E- O- k  k4 ^' G- z. P: ]　　夏老二手上都是血污，還想衝上去報復，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雲王的親弟弟，可是肩上的手掌似有千斤重，他幾次努力，竟然沒掙開，扭頭看時，發現雲王臉色嚴厲，心中不覺得一懍，急忙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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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j$ |& M( I2 f+ t　　上官飛步步後退，已經貼到又冷又濕的牆壁，一個勁兒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都想陷害我，三哥親眼所見，明明挨打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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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9 g. p' D　　“就是你，你假裝武功低微，暗地裡卻用陰毒的邪招。”夏老二寸步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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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6 r7 U: D- a5 Y$ B　　上官雲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接到情報說，有人在北岸一拳打死一名殺手，不會也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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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u; E9 q8 O  W7 ^; B( A, {　　上官飛本能地加以否認，“不是我，是龍翻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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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的目光不那麼和藹了，上官飛覺得後脊一涼，不敢再說謊，“可能是我，可我就是打了一拳，根本沒用力，他自己突發疾病倒下的，跟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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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越說越不自信，他也曾經懷疑過殺手的確是自己打死的，可自己怎麼會有那種本事？如今又一個證據擺在面前，只不過夏老大內功深厚，多捱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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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6 I) ~  Z8 y　　上官飛張大嘴巴，慢慢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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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自然不知道九弟心裡在想什麼，但他明白一件事，沒殺上官飛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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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K8 c6 D5 @9 m, M　　外面突然響起震天的喧叫聲，似乎有千軍萬馬衝殺過來。

　　一名衛兵慌亂地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士兵嘩變，說是要誅殺雲王替哈赤烈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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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赤烈死在荷女手上，上官雲向外透露了死訊，對死因卻歸罪到金鵬殺手頭上，哈赤烈是一名有用的叛徒，即使死了，也得暫時保留龍王忠臣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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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安排也帶來一個問題，許多部族士兵們仍然以為自己是龍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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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什麼，把各處洞口堵死，已經跑出來的，全都殺掉。”

　　上官雲不擔心士兵嘩變，軍中奸細數量不少，能控制局勢，士兵們受到挑唆，卻沒有統一指揮，只是烏合之眾。

　　他難以理解的是荷女。

/ ?1 }7 N0 P& d* Z- ]( E5 g　　外面的嘩變顯然是她挑起的，可如此一來，無論勝負，龍軍都會損失慘重，關鍵是這支軍隊肯定會因此暴露，所謂的奇兵也就不存在了，後天即是決戰，兵力處於劣勢的龍軍主力，斷無取勝可能。

　　荷女這一招幾乎是毀掉了龍軍的全部希望，唯一的作用不過是提醒龍王這裡有陷阱。

　　上官雲恍然大悟，發現自己犯下重大錯誤，荷女是女人，還是曉月堂女人，為了情，她已經瘋得不能再瘋了，竟然要犧牲幾萬人，只保龍王一條命。

　　她是否知道，龍王會因此恨她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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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子，上官雲想不到自己的計劃會毀在一個瘋子手裡，荷女說過他會後悔，他現在真的有點後悔當初沒選擇立刻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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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S- K6 _" A- G' o　　不過他還是勝利者，事後整個西域都會知道，是他上官雲消滅了伏兵，金鵬軍才能在決戰中取勝。

) p/ t6 K( f8 R3 P2 Q9 }' K/ H　　躲在暗處的龍王，大概也束手無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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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 m4 A6 m% W3 I2 D7 c; N8 G) C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四章 決戰


- |  ?, l$ A' u　　很快，天氣又要變得悶熱潮濕、蚊蟲肆虐，穿盔戴甲將在沉重之外又增加成倍的折磨，上官建翼希望在夏季到來之前，自己可以回到璧玉城。

/ p& G+ B$ Q2 A2 S1 R$ p6 |　　石堡裡常年低溫，冬天有點難捱，夏季卻是避暑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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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l9 G1 J$ [( k( C　　上官建翼相信自己會成為獨步王最親信的左膀右臂，留在石堡裡負責制定長久計劃，至於與北庭合作進攻中原，交給上官雲好了，那個野心勃勃的小子，給他一個公開證明實力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在暗處，搞什麼無用的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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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隊像整齊的莊稼，在他面前鋪開，五顏六色的旗幟充當地界標誌，一共七萬餘人，即使經過兩次戰役的損失，金鵬軍仍保存了絕大部分實力，面對如此龐大而又訓練有素的軍隊，龍軍怎麼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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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建翼是一名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但是他統帥金鵬軍越久，越確認所謂絕世武功用途甚微。

5 Q" O! K7 v9 k+ B5 T7 _8 J　　一名戰士當然打不過殺手，等到千名、萬名士兵聚合在一起，聽從指揮，刀槍劍弓全都對準一個方向，殺手就會失去用武之地，在密不透風的血腥叢林中，速度、力度、警覺等這些素質，效果全都大打折扣。

: A6 @: `  v9 \7 B* Q4 f5 N　　前後左右都是人，聽覺再敏銳有什麼用？一擊之後立刻撤退，這是殺手的基本原則之一，用在戰場上卻會死得更快，誰知道那一跳之後會落在哪裡？沒準正撞在某個無意識的刀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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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建翼很想與獨步王分享自己的心得，想想去年秋天自己制定的一系列暗殺計劃，根本就是浪費精力，他要勸說王主放棄無道神功，專心擴充軍隊，最終能與北庭、中原三足鼎立。

　　獨步王看到了上官家的未來，開始做出重大改變，但改變得還不夠徹底，就為了無道神功第八、第九章，竟然決定聽從上官雲的建議推遲戰爭，現在看來，非常不划算。

　　軍鼓有節奏地響起，前鋒軍開始向前移動，雙方最先出動的都是步兵，龍軍的馬匹數量太少，金鵬軍騎兵則另有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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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7 N: d9 l8 T4 U* a　　就在昨天傍晚，上官建翼突然接到侄兒上官雲的親筆信，裡面揭示了龍軍準備在入海坡奇襲金鵬軍的計劃，以及他是怎麼挫敗這一陰謀的，按照他的說法，三千餘名士兵不是被殺，就是被關在廢棄的礦洞裡，對戰局再無威脅。

1 N( {2 W8 _- {  k5 ~2 }　　上官建翼當時將信函交給親信的參謀，冷笑道：“瞧瞧我的好侄兒，多會替叔叔分憂。”

　　參謀看完信也笑了，只有兩個人，參謀不擔心自己的話會外傳，所以盡可大膽貶低主帥不喜歡的人，“三少主還是太年輕，腦子裡琢磨的都是殺手那一套，以為自己有了重大發現，倒也可以理解。其實翼帥一早就預見到入海坡乃是奇襲之地，應對方案制定了好幾套，怎麼會給龍軍機會？”

- k! q7 V" p" ]! S1 A" Q　　“嘿，靠預見總有失誤的時候，一支軍隊，就算挨著鐵山，也得時刻注意側翼安全，這是治軍之術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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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翼帥說的是，有備無患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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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0 s% S" d8 }5 a+ V　　雖然參謀是在拍馬屁，上官建翼卻不覺得這個馬屁拍得有多離譜，金鵬軍自會照顧好側翼，無需上官雲的提醒與幫助，他會將侄兒的信善保存，然後與這段時間的文書一塊交上去，只要是長著眼睛的人，都能從中看出，上官雲的“事後”提醒是多麼的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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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X! x8 P- X9 N2 z% l　　兩軍交鋒了，兵器的碰撞聲，戰士的吶喊聲，聽著令人熱血沸騰，殺戮，沒完沒了的殺戮，在這一場戰爭中死亡的人，大概比金鵬堡歷年暗殺的目標加在一起都要多，這也是殺手比不上軍隊的一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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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g. z; X* v　　獨步王將絕世神功當刀劍，教書先生張楫將謀略當利器，他上官建翼，揮舞的是一柄由七萬人組成的巨刃，三者當中，唯有他能所向披靡。

　　戰爭就像下棋，你不能一次性將棋子都扔到棋盤上，也不能沒有目的地胡亂擺放，得按部就班，一點一點地投入，對敵人施加不間斷的壓力。

　　遙望戰場，只能看到大概情形，上官建翼舉著馬鞭，時不時對某處局勢做出評判，很快就有在前方觀戰的親兵疾駛回來，印證他的說法十有九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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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7 x5 X; l* [& s　　參謀與佐將們不失時機地發出讚歎，只有一個人說到了他的心坎上，“翼帥乃是天縱奇才，別人花一輩子才學到的東西，翼帥統軍不到一年，就盡數掌握，我等只有高山仰止的份了。”

6 F' E6 z7 N' K. y% j　　上官建翼不露聲色地享受這些吹捧，沒人敢提起金鵬軍最初的締造者獨孤羡。

　　上官建翼心裡其實很佩服獨孤羡，不管金鵬軍有多少人，都是在最初那一兩萬人的基礎上擴充的，從組織建構到日常訓練，都是獨孤羡奠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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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獨步王沒用好這位將軍，平白送給龍王當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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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戰爭結束，上官建翼將下令活捉敵軍統帥，他要再給獨孤羡一次機會，當眾大度地赦免叛敵之罪。

　　關於戰爭結束之後的安排，他還有很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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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U1 ~4 w* }  M. @　　現在，他只想著雙方各剩下多少兵力，“中軍出戰。”

　　這是決戰的命令，事實擺在面前，前線戰場上雖然打得難解難分，但是龍軍已經沒有多少後備力量，上官建翼要派出主力，一舉殲滅敵人，今天晚上，他要龍軍的營地裡喝慶功酒。

! |- v7 G/ a6 s0 G# I- F　　戰場對面。

* w+ V9 d; N* u* c2 Z* C4 p　　只有獨孤羡自己知道，他表面上的鎮定有多麼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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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1 q, ^" A: l0 h. z9 h　　斥候報告，入海坡前晚發生過短暫的交鋒，雙方來歷不明，勝敗未知，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獨孤羡的第一反應是取消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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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沒有太多選擇，如果入海坡後面的交鋒只是意外，龍王的奇兵按時出現，前面卻沒有戰爭發生，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 e; b% R; R9 K6 X. G3 }7 u　　他派出了大量斥候，卻沒有一個帶回來確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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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s; d9 W/ o- N  b# k　　獨孤羡決定不再等了，龍軍的士氣起伏不定，再拖延下去，只會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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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U0 Z2 `6 t: {, J' o7 \　　面對戰場上的殺戮與吶喊，獨了羡很少有興奮感，他在精心計算，等待奇襲開始的最佳時間。

4 n7 o4 s; H' J( x' `$ @3 g* ^9 R- Q　　在大雪山劍客的帶動下，龍王作戰風格向來很勇猛，在決戰中更是表露無遺，頑強地抵抗住金鵬軍的輪番進攻，甚至還前進了一段距離，這讓觀戰的許多人都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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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鵬軍不行嘛。”

　　“這一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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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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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 Z! g3 D1 o9 Q　　與其說這是對局勢的判斷，不如說是眾人的期盼。

; @: w" g8 g+ s0 _" C9 [5 {　　王后沒有回後方都城，一直留在前線，此時正坐在附近的一頂帳篷裡，五名衛兵來回奔跑，隨時向她報告戰況進展，大都是好消息。

　　龍王不在，王后親臨戰場，的確極大地提升了士氣，只有獨孤羡與鐘衡知道，王后給自己留了退路。

. S4 K3 l6 X8 V/ J# A　　王后自然希望龍軍大獲全勝，但她探訪軍營，不只是鼓舞士氣那麼簡單，通過挫敗安國太后的陰謀，她取得左將軍與丞相的共同信任，然後她提出要求，“石王是鞠氏的唯一血脈，尚在襁褓之中，影響不了戰爭勝負，我希望將他送到香積之國。”

　　獨孤羡一開始沒有想太多，事後在丞相鐘衡的暗示之下，才恍然明白，王后是嬰兒石王的姑姑，還是他的監護人，送走石王，意味著也要給她安排一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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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羡同樣沒有太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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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n* }+ K% S: U# j　　鐘衡負責具體安排，派出親信之人，秘密將石王母子送至吞風峽谷，在那裡等待戰爭結果，龍軍大勝，則再秘密送回安國都城，龍軍萬一慘敗，一隊指定的衛兵將護送公主立刻啟程，到吞風峽與他們匯合，動身前往香積之國，駐守峽谷的軍隊將堅守最少三天，給王后提供足夠的逃亡時間。

7 s3 w: @' Q  s8 I1 R　　鐘衡與獨孤羡的想法是，不能讓王后落在金鵬軍手裡，而且兩人還都有另一個從未說出口的共同想法：龍王或許已經躲到香積之國了。

/ {, A( w3 @- n% Z+ L0 d2 {: s0 }　　前線的戰鬥越來越慘烈，有那麼一刻，龍軍似乎有壓過敵人的跡象，但戰線很快穩定下來，這時，對面更遠方的敵軍帥旗開始向前移動，黑壓壓的騎兵向前緩步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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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w2 d3 w7 ?! @( p6 _6 E5 J7 B: o　　獨孤羡最先注意到敵軍動向，但他可以派出的軍力所剩所幾，投入進去只是杯水車薪。

　　現在該是奇兵從側翼發起突襲的時候了。

- G( D4 Q2 x2 E+ \) P' n! b! g7 C　　“點燃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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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與龍王事先定下的信號，看到濃重的烽煙，入海坡上就應該出現一支軍隊，一支能夠扭轉戰局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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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人出現，烽煙剛剛升起，伏兵需要準備時間，獨孤羡尚能保持鎮定，可是接下來的場景就讓他對勝利失去了大部分信心。
6 m. @5 O1 S- s% b  i2 @/ h
+ m& p% ~5 D8 Q0 P　　金鵬軍在前進的過程中突然分為兩部，一部分繼續前進，推向龍軍，另一部分，至少有萬餘人，由橫隊變縱隊，轉向入海坡，到達地點之後，全都豎起手中長槍，對著坡頂。

　　就算有伏兵，也發揮不了奇襲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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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聲稱自己挫敗了龍王的奇襲計劃，上官建翼沒有當回事，仍然按原計劃派出策應部隊。

1 K6 r- W; [8 u/ M　　獨孤羡明白大勢已去，他反而更鎮定了，事已至此，只需要做出必須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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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e: r6 U  @5 h1 F1 d2 z6 J$ t　　他扭頭看了丞相鐘衡一眼，點點頭，表示可以護送王后離開，至於他本人，要與這支軍隊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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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建翼離戰場已經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士兵們的猙獰表情，隨後他抬起頭，望著入海坡，反而有點希望會有奇兵出現，以讓他的勝利更完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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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5 F' g. Y- q5 J1 A. O　　他的願望馬上實現了，一面孤零零的旗幟在坡頂升起，看樣子似乎是龍王的紅鴉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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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是更多的旗幟，還有士兵，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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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5 q- v1 A8 h: _2 z& {　　伏兵按時出現，獨孤羡卻不知道還能派上什麼用場，烏山裡頂多有三到五千名士兵，雖然居高臨下，也很難突破長槍林立的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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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a  c. g5 m1 x( J　　除了戰場上正在拚殺的士兵們對此一無所覺，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坡頂的異樣，尤其是金鵬軍的右翼策應隊伍，他們一直在仰望，離得也最近。

9 G+ i7 g* j. `0 w　　“上面那些……都是女人嗎？”他們也是第一批看出坡頂士兵特別之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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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五章 礦洞


- m8 b) e( |) r6 C: H% [, Z, f        韓芬最大的樂趣就是與韓萱拌嘴，在這個過程中，能將想說的話都說出來，這是她多年以來的夢想，終於有機會得以實現。

        即使被關在黑漆漆的廢棄礦洞裡，周圍全是緊張不安的部族士兵，她也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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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女呢？不是說好來救人嗎？這都快要過去一天了吧，怎麼還沒見她？”韓萱懷裡摟著小姐，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士兵們，她們三個再加上另一名曉月堂弟子是這裡僅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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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芬一點都不著急，或者說一點都不在意，“御眾師可能有事唄，忘了也不一定。”

      “忘了？那咱們就死在這裡了？”韓萱不敢置信地說。

, h# n8 S$ g. U: Y/ D+ f/ k      “這裡不好嗎？連墳墓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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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4 _' e6 T; n9 j        名珍顫抖了一下，韓萱緊緊摟住她，對韓芬怒目而視，“不准你嚇唬小姐，原來你們曉月堂說話都不算數，是背信棄義之徒。”

/ c3 k& u& ~9 R5 n. n      “說過的話要是都算數，那不累死啦。”韓芬毫不示弱地回視，眼中滿是笑意而不是憤怒，“我說我中午要吃麵，臨時改成米飯，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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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不一樣。”韓萱只是有點魯莽，思維跟正常人還是接近的，“咱們又不是米飯，荷女把你看得跟頓飯一樣，你就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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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1 W' }* x& [% ~1 C4 U      “高興。”換了別人，會以為韓芬是在強辭奪理，經過這些天的朝夕相處，韓萱卻明白曉月堂裡唯一喜歡說話的弟子，根本就不懂什麼叫說謊與強辭奪理，“這說明我對御眾師還有點用處，她要是根本不看我，有事的時候想不到我，那才讓人不高興。我跟你說，御眾師可喜歡我呢，練功的時候對我特別嚴厲，我身上現在還有她留下的傷痕呢，你要不要看……”

        韓芬的高興看樣子是發自內心的，韓萱撅起嘴，小姐要是敢用這種方式表達“喜歡”，她立刻翻臉，她扭頭看著從不說話的另一名曉月堂弟子，“她說的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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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弟子沒想到有人會跟她說話，好像非常不適應，目光左右掃了一遍，才沉默地點點頭。

, h( B+ K. T0 h5 Z% k# K      “你們兩個，一個嘴不停歇，一個跟啞巴一樣，到底是不是同門弟子啊？”韓萱對曉月堂很感興趣，現在卻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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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C9 G, J" v+ a: u1 v7 F- [       “當然是啊。”只有韓芬會回答問題，“不過她是出師的弟子，不是啞巴，是不愛說話，我呢，是差點被淘汰的弟子，還沒出師就被御眾師帶出來了，你瞧，御眾師是不是很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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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武功這麼好，也要被淘汰？”韓萱吃了一驚，對方的不僅武功比自己強，一身亂七八糟的秘術，更是讓人摸不著門道。

" u' m- W& L. s' W+ h. F       “我愛說話嘛，紅衣師說我不服從管教，差點把我扔進屍坑裡，嘻嘻，屍坑的味道你聞過嗎？怪怪的，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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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 |1 ]* h- u$ K) Q  y9 k$ Z      “閉嘴。”韓萱憤怒地命令道，她懷裡的小姐抖得更厲害了，附近有幾名士兵正不懷好意地向這邊窺視，全仗著武宗恆、龍翻雲的阻擋，才沒有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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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暗殺計劃與事先說好的不太一樣。

        韓芬與同伴護送小姐出屋，對衛兵聲稱要送至武將軍的住處，順利過關，接下來一切就都走樣了。

        韓萱沒有按計劃殺死武宗恆，強迫他發出叫聲之後，立刻帶他出屋，外面龍翻雲已經砍倒幾名衛兵，過來接應，看到還活著的武宗恆，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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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Z0 \( o3 i" X7 z        另一邊，上官飛被荷女推給上官雲，自己卻跑掉了，從此再未現身。

! r$ U. v* t) A  k5 R% Q" d        還有兩名曉月堂弟子，遵照御眾師的命令，挑撥部分士兵嘩變，這很容易，只要說出金鵬堡三少主就藏在某座礦洞裡，而且哈赤烈也是上官雲害死的，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 ^- v( g4 e% S8 y        事實證明，曉月堂弟子並非永遠陰鬱如鬼魂，只要有命令，她們可以做出種種令人意外的事情，包括取得他人的信任與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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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這兩名弟子，連同另有任務的初南屏，都跟荷女一樣，再也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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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 b7 f4 {* o. x( f        可是兩名曉月堂弟子只來得及鼓動起少量士兵，上官雲早已做好準備，立刻下令封閉幾處主要出口，誅殺外面的異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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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O$ p6 z- J- E        大部分士兵當時正雲裡霧裡，搞不清事實，還沒來得及做出參與嘩變的決定，就被堵在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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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萱等人也進了洞，本來是想暫避風頭，沒想到敵人反應會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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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是用早準備好的巨石堵住的，再用泥土夯實，除非是神仙，誰也打不開。

        武宗恆希望能安安穩穩地當一名小官，因為一時衝動在騷亂的人群面前表現出某種領袖氣質，被龍王看中，從此，他就經常面臨突然事件，每次都讓他措手不及，這一次更是將他逼入生死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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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5 M: ^) x& K! Y: K        這支軍隊是由烏山部族和少量礦盜組成的，前者效忠的對象主要是哈氏家族，而不是龍王，後者只忠於利益，武宗恆雖然接手，卻一直沒深入進去，總共四千多人的軍隊，隱藏著數百名奸細，他雖然隱隱感到不對勁，卻一點解決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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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洞剛被封閉的時候，士兵們還把他當成副千尉，可是沒多久，外面就有人喊話，“裡面的人聽著，哈赤烈已經死了，是被龍王的貼身護衛荷女殺死的，哈赤烈死之前，已經宣誓效忠雲王，你們可以跟他做出同樣的選擇，把所有忠於龍王的人都殺掉，就放你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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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明顯的挑撥離間，卻的確有效，陷入恐慌之中的士兵們甚至不知道雲王是誰，就分出了派別，躍躍欲試地想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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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宗恆只能挺身而出，勸說大家不要自相殘殺，“上官雲是不會把咱們放出去的，聽，外面的人還在填土，即使殺到只剩一個人，他也不會重開洞口的。”

      “怎麼辦？等死嗎？”

! c- B  I/ y, H3 z3 u& S      “我寧可痛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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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龍王。”這是武宗恆對一切疑問的回答，“龍王會來救大家的，我保證，這位是龍王的護衛隊長龍翻雲，奉龍王之命來這裡。”

        龍翻雲威嚴地衝四周點點頭，表示自己的身份是真實的，雖然他已經好久沒見著龍王，更沒接受過他的命令。

        士兵們稍稍穩定了一些，對自己要忠於誰，他們沒心情考慮，只有一個想法：誰把自己救出去，誰就是主人。

        武宗恆將所有人都集中在礦洞深處比較寬敞的地方，免得他們私下裡拉幫結派，然後走進人群中，回答每一位士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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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b2 f; l& J2 r; o        龍翻雲一直跟著他，很少開口，在穩定人心方面產生的作用卻最大，龍王的護衛隊長也被困在這裡，獲救的希望一下子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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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8 U! |8 W0 E        洞中不知黑白，所有人都感到時間漫長，不安的情緒像一股股暗流，此消彼長，武宗恆小心地觀察，時不時說幾句鼓舞的話，通常都以龍王到來為結束，他不知道這樣的承諾還能說多久。

3 K: }! o2 n( _9 _/ D7 [0 _3 k/ V  R        洞裡比較潮濕，軍資大都貯存在外面，用不了幾天，這些人就要忍饑挨餓。

        饑餓在挑挑離間方面，比上官雲的一萬句話都管用。

+ m9 t7 i  {+ k5 @6 V0 Y+ v+ E  b6 W      “龍王要是打敗仗了怎麼辦？”安靜了一會的人群中，突然有個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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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b/ f9 X5 a! F, g2 ~9 E# Z        士兵都知道山外即將展開決戰，龍王如果戰敗，不是被殺，就是逃亡，哪還會管他們的死活。

      “龍軍不會敗。”龍翻雲起身，聲音響亮，不容置疑。

" ]5 B8 Q, B: G! ]        可還是有人不相信，“龍軍人少，金鵬軍兵多，我聽說咱們是作為奇兵要發起突襲的，現在奇兵沒了，龍軍還怎麼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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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T( I- A7 `; g$ g        眾人紛紛點頭，希望變得更微弱了，武宗恆絞盡腦汁，卻想不到什麼話能提升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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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3 T4 @* J" M3 Q7 r6 o3 m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龍王要是敗了，更會來救咱們。”

        名珍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哭泣，說出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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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v# V# |* x/ W' |+ l        武宗恆靈光一閃，明白了她的意思，馬上大聲說道：“龍王自有妙計，肯定會打勝仗，萬一戰敗，他也會來救大家，為什麼？因為咱們是他僅剩下的一支軍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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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漏洞頗多，就算龍王想救出這支軍隊，也得過上官雲這一關，但是驚慌的人群還是因此鬆了一口氣，再度恢復平靜。

        韓萱望著兩個男人的背影，小聲問：“小姐，你喜歡哪一個，龍翻雲更高大英俊一些，就是不知道家裡娶妻沒有，武宗恆……”

      “你再亂說，我就……永遠不理你啦。”名珍面紅耳赤，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武宗恆光想著如何安撫人心，忽略了一個重要環節——火把。

        噗，一支火把滅了，很快更多的火光消失，等到大家發現洞裡越來越暗時，已經來不及節約使用剩下的火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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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也是優秀的挑撥者，武宗恆剛想提前說點什麼，身後又傳來的一個聲音，這回不是名珍，而是多嘴的韓芬，“哇，這麼多人要是死在一塊，真是壯觀，到了陰間，也沒有鬼敢惹咱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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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時，又有好幾支火把熄滅，黑暗與韓芬的怪話一起發生作用，終於有士兵忍受不住煎熬，突然起身向坑道裡跑去，嘴裡大叫著，“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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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U8 ?4 m4 F6 B4 D) F        再也沒有比之更壞的榜樣了，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頃刻間全都爆發了，士兵們爭搶恐後地跑進每一條坑道，好像出口已經打開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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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x. ~$ N* ]* I3 D      “聽我說！”武宗恆的聲音淹沒在匯成一片的叫喊聲中，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 T$ F# u4 e8 w/ J& M0 d        外面，上官雲對洞裡幾千人的死活毫不在意，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龍王是不會自投羅網了，荷女也不會，他留在這裡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登上坡頂，看著上官建翼率軍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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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O& l7 k# m8 M, x7 A, @! \        坡頂的探子報告說，外面兩軍已經排好陣勢，大戰即將開始。

7 d4 g, H. ?5 ^3 w$ d/ n9 N        上官雲意興闌珊，決定還是多等一會，戰爭結束，他可以從入海坡直接走出烏山，省下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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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就這麼放棄了？躲起來準備東山再起？到了這個時候，上官雲還是覺得這不像龍王一貫的風格。

        谷外突然有叫聲響起，像是某人受到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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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v$ A; P, X9 _$ z  |        上官雲騰地起身，幾步躍到高處向外面遙望，十幾名哨兵正向他跑來，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身後插著致命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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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q0 Z2 E3 @        終於有一名哨兵跑到近前，大喊道：“敵軍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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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龍王嗎？”上官雲很納悶，龍王還能從哪裡弄出一支軍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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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知道，全是女人……全是女人，成千上萬。”哨兵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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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 ]% |; }/ n, X! A! L        上官雲心中猛然一動，明白自己以及其人的失誤在哪裡了，龍王還是暗中備下了反戈一擊的力量，來自誰也沒有重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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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A簽了，感謝那些一直支持本書的讀者，是你們的每一次點擊、每一張推薦票、每一張評價票、每一條評論，讓我堅持到現在，這一百六十多萬字，只能獻給你們，雖然它並不完美，存在諸多缺憾，卻是我最真誠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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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還能繼續得到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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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六章 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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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 @9 a! n& {/ p　　一群女人？看著驚魂未定的哨兵，還有他身後的一連串屍體，山谷裡的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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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月堂殺來了？”聯想到荷女，有些人如是猜測。

: o! C2 m, y/ |3 m　　曉月堂在西域銷聲匿跡多年，哨兵對之沒有明晰的概念，面對一切詢問，他只是重複一句話，“女人，好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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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4 D8 h" h" h, q* G2 h9 q　　如果哨兵換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他周圍的人會覺得更合理一點。

% C9 u. j/ g9 M8 _  G　　“雲王，要活的還是要死的？”夏老二剛死了兄長與弟弟，仍然不耽誤他想立功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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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B. T# [& w/ V! B　　“你們看著辦吧。”上官雲笑著說，他已經決定先走一步了。

2 H/ D  \# `% L　　谷外的女人們射殺了十幾名哨兵，似乎就此滿足，沒有立刻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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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K5 M9 V5 c' f0 J  g; w: B　　山谷裡上官雲共掌握七百餘人，其中有像夏氏三雄這樣從各地聘請來的高手，有金鵬堡自己的青面與殺手，更多的人則是烏山裡的礦盜與部族子弟，他們大都不知道自己正在為誰做事，十餘位頭目替他們決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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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6 d. T  t! N& p" J, v! l　　“列隊，列隊，準備戰鬥，待會都用點勁兒，擊殺，雲王重重有賞，活捉，你已經得到賞賜啦。”頭目們開著玩笑，迅速集合隊伍，他們不是軍人，不講究陣型，鬆散地排成幾列，個個摩拳擦掌，像是要打一場大規模的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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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沖最信任的幾個人使眼色，假裝要離戰場遠一點，慢慢走向他早已預備好的逃命之處。

　　隨時留好退路，這是上官雲的基本原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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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會從入海坡逃走，那樣的話，他的怯懦行為會被所有人看到，尤其是上官建翼，會一直將這件事當成把柄，上官雲另外安排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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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9 l, Z5 h+ |　　山谷東面是一座峭壁，五隻與繩索連結的大筐停在此處，只要下面的人搖動一根細繩，上面的人就會將大筐拉上去，每隻筐能裝四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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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武宗恆命人設置的，主意卻出自上官雲，他通過軍中的奸細向副千尉傳遞自己的想法：高處可以設置瞭望哨，監視周圍的一切，包括山外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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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 X4 r2 f4 D& n7 n- c* `' p3 y　　上官雲沒有立刻進筐，他怎麼也要看一眼這支神奇的女子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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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3 {7 G; k　　在他身邊，站著十幾名殺手，其中隱藏著只有他才能認出的青面，還有六七名外地高手，包括夏老二，他嘴裡喊得響，可是一看到雲王有要走的意思，立刻跟過來，甚至沒想到要帶走哥哥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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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數超標了，待會誰能搶到逃命的大筐，就看誰的本事強了，上官雲胡亂想著，失敗真是令人厭煩，龍王竟然能在這麼多雙眼睛之下瞞天過海，也實在令人欽佩。

+ s7 R; ~5 @$ I& d　　可較量還沒有結束，最終的勝利能掩蓋此前的一切失敗，龍王此戰將會大獲全勝，最大的失敗者不是他上官雲，而是山外的上官建翼。

' K- ~( k- h; p5 a  |3 G　　上官雲從失敗當中挖出一點勝利的滋味來，咂摸咂摸味道，自己也覺得好笑，然後他看到了那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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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_5 Y) c, Y$ S9 M/ V4 c  w　　雖然離得還很遠，但是從身型大小以及走路姿勢上看，那一隊隊走進山谷的士兵的確都是女人。

$ a. k7 g2 g! J  Y" z　　她們和正常的士兵一樣，戴著頭盔，身上穿的似乎是輕質皮甲，手中的武器無一例外全是弓弩，只有個別人同時配有刀劍。

　　山谷裡，站在最前一排的頭目們回頭沖手下們笑了，“別爭別搶，一人一個絕對夠了。”

　　這個猜測太保守了，女子軍隊進來之後沒立刻發起進攻，而是向兩邊排列，漸成半包圍之勢，絡繹不絕，大概進到兩千多人以後，男人們臉色全都變了，本來躍躍欲試想要搶首功的人，這時開始不由自主地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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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9 L" j) ?8 p* T7 e, {　　上官雲再無懷疑，跨進大筐，搖動細繩發出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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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開始爭搶其它四隻大筐，心急的人甚至拽著繩子往攀爬，仗著武功都不錯，掉下去的人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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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w; ?; Q' V" _# G　　大筐升到四五丈高時，上官雲看到女兵們開始動手了。

　　遮天蔽日的箭矢像一張龐大無比的漁網，撲向可憐巴巴的獵物，這些男人只穿著簡陋的盔甲，幾乎沒有盾牌，面對從天而降的攻擊，根本沒有防護能力。

  E7 t1 O5 s# J8 c/ x/ K5 q　　許多人做出可笑的舉動：抬起左手擋在頭頂，好像手裡握著一隻隱形的鐵盾。

　　反應更快一些的人，轉身逃躥，有的奔向谷北正在上升的大筐，有的跑向最南面的陡坡，那裡已經用粗繩與木樁建好多條簡易梯路，可以爬上坡頂，順著入海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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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6 O2 k/ d; A' ~& V　　上官雲已經升到崖頂，俯視下面的場景，確認自己及時逃走是正確的，這支女子軍隊不是龍王臨時拼湊出來，顯然已經訓練多時，前進、移動、射擊、追逐，全都很有章法。

* y2 U$ ?# L; j. g0 c; D　　為什麼金鵬堡總是將最有價值的人攆出去呢？上官雲忍不住考慮這個問題，馬上就歸罪在獨步王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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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龍王致敬。”上官雲沖身邊寥寥無幾的追隨者說，臉上仍然掛著微笑，他是不會被一場失利擊敗的，“向我的妹妹致敬，你們將要看到，打敗金鵬軍的人，還是我上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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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幾個人明白上官雲的話，當雲王轉身向山裡走去的時候，也沒人留下來觀看“上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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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N( B  g: O5 d% n- y　　谷裡沒人能跑得過箭矢，只有少數人躲進附近的洞坑裡留住一命，也都交出兵器跪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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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Y7 `6 l9 ^! L　　女兵們顯然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大部分人繼續前進，到南面的坡下待命，另一部分士兵搜索每一處坑洞，抓捕俘虜。

　　礦洞裡的士兵已經本來已經亂成一團，武宗恆與龍翻雲根本彈壓不住，衝到出口附近的人突然大叫道：“聽，快聽，外面好像打起來了。”

　　當外面的人開始搬動石塊的時候，裡面的人幾乎喜極而泣，雖然只被關了不到兩天，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卻從此再也不願走進任何一座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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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6 N! ?7 y% U7 M) T2 {　　最大的石塊還沒有搬走，從外面透進幾縷陽光，接著響起一個聲音，女人的聲音，“裡面的人，說出你們要向誰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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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龍王。”再也沒人懷疑自己是誰的士兵。

　　韓萱驚訝得閉不攏嘴，韓芬只是微笑，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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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外，金鵬軍的長槍兵嚴陣以待，這是戰場，不分男人女人，只有敵人與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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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入海坡頂新出現的士兵，就連戰場上正在浴血拚殺的士兵們，也有不少人停止戰鬥，疑惑地抬頭觀望。

6 V; A# {9 Y7 e" z　　沒人比龍軍統帥獨孤羡更吃驚，這不是龍王許諾過的部族士兵，而是來歷不明的女兵，就憑她們能扭轉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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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鐘衡本來接到暗示準備護送王后離開，這時又變得猶豫了，湊近獨孤羡，尋求他的建議，“左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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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h- n; n( j　　獨孤羡迅速做出決定，他不能讓吃驚表露出來，更不能顯出一丁點的猶豫，坡頂豎起的是紅鴉旗，就表明這是龍王派來的人，他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可以不相信那些女兵，但要相信龍王，“傳令下去，發起總攻。”

　　獨孤羡用僅存的手臂拔出配刀，他雖然沒辦法戰鬥，仍要走向戰場。

　　龍軍還剩下五支千人軍，聽到號令之後一起向前線進發，在這之後，獨孤羡再沒有辦法組織有效的撤退，要麼大獲全勝，要麼一敗塗地。

/ w: u$ T4 A: N6 Z# F　　鐘衡從前是武官，現在卻是丞相，用不著上戰場，他猶豫了一會，從衛兵手中要過一柄刀，也催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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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場豪賭，既然已經押下全部身家，不妨再加上一條性命，說到底，忠心與心無關，它是行動，尤其是關鍵時刻的行動，今天在戰場上奮戰的人，將獲得龍王最大的信任。

　　王后坐在帳篷裡，用冷漠的表情掩飾內心的緊張不安，家族的噩運似乎永遠也不會結束，一旦逃離逍遙海，她這個石國公主還有什麼用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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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U8 h9 @  n' `　　上官鴻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龍王的救兵來了，全是女兵。”看他的樣子，很難說是高興還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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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愣住了，身邊的許煙微替她問道：“哪來的女兵？”

　　“不知道，成千上萬，全都站在山坡上，馬上就要衝下來了，左將軍已經下令發起總攻，所有人都參戰了，連丞相都拿刀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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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2 _4 V& u0 B3 N- R. U　　“沒錯，所有人都要參戰。”王后眼前一亮，站起身，“包括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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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女人能參加戰鬥，為什麼自己不行呢？她與侍女們不都是一身戎裝嗎？原來只是裝裝樣子，現在卻正好派上用場。

　　“王后……”諸人當中，只有許煙微知道她的撤退計劃，所以要提醒一句。

6 f+ R- a$ z( e7 d/ Q" Y# h% m　　“不需要了。”王后明白許煙微的意思，“龍軍就要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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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沒有預測能力，也沒看到戰場實況，但她能從他人的反應中感受到形勢的變化，鐘衡是個謹慎的老滑頭，如果連他都肯上戰場，自然是勝算頗大。

% I3 p3 |& s# q% \! c　　在戰場對面，上官建翼並不認為自己會輸，雖然面臨兩線作戰，金鵬軍仍然佔據數量優勢，龍王看來已經走投無路，竟然讓女人參戰，雖然數量比預想得多，戰鬥力卻是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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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J  B  s6 F$ I# e7 b8 O　　坡頂的第一輪箭矢，讓上官建翼改變了想法，也讓佐將與參謀們的臉色全都變了。

　　金鵬軍做準備迎戰入海坡的奇兵，從來沒想過會面對如此眾多的弓箭手和如此密集的箭雨。

　　上官建翼尚能保持鎮定，剛要命令刀盾兵換防，突然感到身後一陣發涼，這是他的殺手本能在起作用，提醒他危險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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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七章 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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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從未想過要建立一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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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s+ M+ N0 O2 K; N& \　　她以極為複雜的心情留在香積之國，其中既有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自憐，也隱隱約約懷著一線希望，不管怎麼說，既然留下，她希望能為這裡的百姓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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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從來沒將自己當成香積之國的統治者，它就像別人託付給自己臨時照顧的孩子，需要細心呵護，但終要歸還。

　　一開始，她做的事情很簡單，以身作則，帶領貴族女子與奴隷們一起勞動，輪流邀請女奴參加大家族的聚會，這與龍王在軍隊裡的所作所為相仿，皆是希望打破奴隷與貴族之間的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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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期進展順利，香積之國甚至產生了世外桃源般的和睦景象，很快，她明白這景象虛幻不實，暗中的一股潛流，將她的努力擊毀了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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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T) M- n- m2 c+ F0 w　　上官如遇到的最大阻力並非來自貴族婦女——她們自己的地位也不高——而是那些貴族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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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老們共有百餘人，年紀太大而沒有被徵入軍隊，這些人數量不多，影響卻極大，也最固執，他們管束著自家的婦女，暗地裡對奴隷們發出指令，那些與貴族接觸過的女奴，隨後都要接受私刑懲罰，併到郊外的祭壇長跪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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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從一些女奴身上的新傷痕發現真相，她可以採取強力措施，龍王留在香積之國的士兵雖然不多，也有數百人，是國內最強大的力量，能夠輕易擊敗遺老們的頑固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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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 X6 t  R9 f/ |' ?) `　　可這些老頭子不怕死，有時候甚至主動挺起胸膛要求受罰，最關鍵的是，許多婦女，貴族與奴隷都有，死心塌地忠於老主人，即使受到不公正的懲罰與命令，也不肯公開指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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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0 Y( J% |　　治理香積之國原來只是隨意的工作，現在卻變得棘手了。

4 w# y- p% J) [% }1 I　　上官如頗感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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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時，幾名種花女子發現了一件“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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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為了除掉木老頭，龍王縱火燒掉了廢棄王宮裡的最後一座花魂林，留下黑乎乎的一片土地，有人覺得怪可惜的，就按本國傳統，打算在上面廣種鮮花，這回不再設置迷宮，讓植物自由生長。

　　種花不需要挖多深的坑，所以種花女們本來無由發現地下的東西，可這件寶物實在有點與眾不同，在慢慢膨脹，初時與周圍地面混然無別，第二天卻高出半尺，再隔一天，已經突起一尺，像一座小小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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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 ?- L　　種花女們先是害怕，很快又從這害怕中生出敬畏，以為這是花神顯靈，於是下跪禮拜，悉心照料，每日早晚澆水施肥，去掉表層焦黑的土壤，期待著它能長出一株與眾不同的神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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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鼓包與日俱長，卻一直沒有種子發芽。

% e0 E8 S1 f- i) G( D4 @　　上官如聽說這件異事之後，覺得不大對勁，親自前去觀看，只瞧了一眼，她就下令挖掘，並且全神戒備，希望待會自己不要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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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包裡是一枚巨大的“種子”，外面包裹著奇特的硬殻，對很少見到金屬的當地女人們來說，尤其顯得不同尋常。

" }5 L0 j9 E, d+ F$ V* u) W. ?　　“花神的種子，這是神明給予主人的恩賜。”種花女堅持將上官如稱為主人，怎麼也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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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g- I$ o" K+ Y　　“這是人，不是神。”上官如知道自己挖到了什麼。

, i( g& P9 m. y1 S) N& f　　木老頭的遺體一直沒有找到，事隔半個多月，他竟然奇蹟般地“出土”了，作為“種子”，個頭很大，作為一個人，就顯得非常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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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真相揭曉，種花女用木鍁小心地將“種子”翻過來，原來硬殻只有一半，下面是衣裳襤褸、奄奄一息的木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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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O/ r2 V/ m6 D/ n6 L　　木老頭是絕頂高手，可他仍然很小心，身上總是穿著一件刀槍不入的軟甲，在他被俘的時候，沒人願意接觸他，那副軟甲的尺寸也不適合正常人，因此一直留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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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魂林大火燃起，木老頭上天無門，唯有入地七尺，他頂著軟甲，另選一處地方用雙手掘出深坑，然後以內功震動上面的浮土，在大火燒來之前將自己掩埋，又以龜息術控制呼吸，可也因此沒辦法運功回到地面。

/ e6 |' l% G4 s* W　　火焰過後，一切痕跡消失無蹤，後來的搜尋者既沒有挖到他這裡，也沒挖那麼深。

　　木老頭差點就被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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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7 k- u5 W, b0 ?1 P　　他能在地下活半個多月，還能自己慢慢頂起土層，在許多人眼裡，與神也沒有多少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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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d# N8 x0 N( |8 V7 g, A　　上官如再次面臨艱難的選擇，她不想殺人，上一次木老頭就是中了她的計謀才被“燒死”的，她沒辦法再殺一次，可放過這名老魔頭的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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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命人將木老頭送進一座地下監牢裡，這原是貴族關押不聽話奴隷的地方，設有香積之國罕見的鐵門，一共三道。

　　食物與清水都放在木老頭身邊，然後任由他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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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2 i0 O* A4 @+ u( G! p　　這就是上官如能做的事情了，她甚至說不清到底希望老魔頭是生還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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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老頭再次證明自己的生命力是多麼的頑強，三天之後，他能發出微弱的聲音，“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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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物早已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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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6 Z9 f; k5 x1 u　　一旦恢復部分體力，木老頭開始述苦了，有時候看守聽煩了，走得遠遠的，他也自言自語下去，“嚼草根，吃蟲子，暗無天日，啊，我領悟了，我領悟到真正的奧秘。”

　　上官如聽到看守的報告之後，心裡生出一絲歉意，她沒有動手殺人，可是讓木老頭生不如死，反而更加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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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P/ G2 F1 [　　她去探望木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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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老頭發生了變化，外表更加瘦小，像是皺巴巴的嬰兒，神情變得最明顯，既不是武功高強時的霸道蠻橫，也不是武功全失時的虛偽諂媚，他好像經歷了無數考驗與磨難的哲人，終於達到樂天知命的境界。

　　“好姑娘，真高興又能見到你。”木老頭似乎對十幾天的非人生活並不掛懷，語氣平淡，臉上甚至掛著一種可以稱之為微笑的表情。

, R. Y* O0 ^0 v4 ^4 _0 P　　“對不起，害你受苦了，可是我不能再讓你殺人。”

: a  W! Z$ e. U* {4 B: J　　“我知道，我以你的名義殺人，是沒有道理的，也是自欺欺人的，每一滴鮮血，每一條人命，都是我自己的罪業，轉不到別人身上。”

, L5 ^& \% c% z) D" U　　上官如見識過木老頭騙人的本事，所以不怎麼相信他現在的表現，“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我不會殺你，會一直讓人給你送食物，但你永遠也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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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願意留在這裡，好姑娘，就當是為過去的行為悔罪。”

* Q# `0 n" Z+ P/ s+ B, g) h　　上官如離開了，仍然不相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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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神的傳聞流傳了一陣就淡下去了，很少有人知道木老頭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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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9 u# K# w0 }% G" q1 W# s　　上官如偶爾會去看望木老頭，既是為了保證看守嚴密，也是為了聊聊天，她在這裡沒有朋友，士兵與奴隷把她當作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貴族則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她。

　　木老頭還跟從前一樣喜歡說話，就算是演戲，他演得也非常好，總能跟她說到一塊去，正是他，建議上官如向女奴們傳授武功，邁出建立軍隊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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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積之國的問題是奴隷們不願反抗，這是他們幾代人上百年的生活傳統，早已根深蒂固，可根再深，也能挖斷，教她們武功，讓她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自然就會生出反抗的意志，只要別練得太厲害像我一樣進入魔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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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笑一笑，沒有同意，可是後來發生的兩件事，讓她認真考慮木老頭的建議。

5 k8 H( p/ F9 l4 L$ g: v　　第一件事是兩名奴隷女子破天荒地打起架來，抓掐摳撓，幾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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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查結果讓上官如感到臉紅，她們兩個竟然是在為一名士兵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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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0 Y3 D- v* x/ c. v/ w　　士兵本是陀能牙手下的刀客，因為年紀有點大，身體殘疾，留在了香積之國，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成為風流人物，與至少十名女子保持著關係，而且他並非個例，那百餘名士兵幾乎個個都受到女人們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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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不是小孩子了，可對這種事還是無法理解，木老頭擁有豐富的人生閲歷，立刻看出癥結所在，“男人需要女人，女人也需要男人，這是自然之道，人力是扭不過的，香積之國的人過得太清閒，出現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的確，香積之國物產豐富、地廣人稀，大部分農作物都不需要太多照料，奴隷們的主要工作是種植名花藥草，這是該國與外界主要的交換貨物，也不需要費太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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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習武功消磨時間，似乎是一個可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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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C" ]& Z8 x$ ]2 q　　接著，另一件更緊迫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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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d+ A1 p' w/ |　　龍王從香積之國西北邊的大森林裡帶出數百名野人士兵，一部分繼續跟隨他進入西域，也有人重回森林，他們將香積之國描述得如同天國一般，激起了個別村落的野心。

　　香積之國的貴族們曾經依靠裝神弄鬼阻止野人入侵，如今這一招再也不好用了。

　　好在野人數量不多，各村落之間也很少聯合，幾十個人，甚至是幾個人，就敢入侵搶掠，食物、牲畜、女人，都是他們的目標。

8 ?: X0 P& J" l- k7 g5 S8 e) Z　　僅僅依靠那百餘名士兵，顯然沒辦法攔阻森林裡的野人，上官如於是決定建立一支女子軍隊。

　　女人在體力上畢竟吃虧，香積之國也沒有多少兵器，上官如想起當年的“封口流花”，弓箭似乎天生就是體弱女兵的最佳武器。

! {7 e7 Q8 t! M! J" f* t　　上官如與龍王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內容基本全是公事，即使在龍王大婚之後，這種聯繫也沒有中斷，有時候只是一句話，或是一張列表，告知物資若干已經運抵，龍王的回信則表示已經收到。

　　建立女子軍隊的事情，自然也在信中告知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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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K6 v6 c) V/ X) i　　跟絕大多數人會有的正常反應一樣，顧慎為開始時沒有看重這支軍隊，甚至將它當成上官如的玩具，覺得她又想恢復“十公子”的身份。

　　直到一個月之後，顧慎為突然改變了態度，鼓勵上官如擴大軍隊規模，甚至派去五十名擅長弓箭的野人親兵，由他們充當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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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A: A! Z- [' p　　那時的顧慎為還沒有想到入海坡奇襲計劃，他只是覺得，擁有一支隱秘的後備力量，即使再弱小，早晚也會用得上。

7 r1 |% X5 J7 {; Q　　上官雲潛往香積之國勸說妹妹時，差點發現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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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五百零八章 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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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有一個宏偉的夢想，香積之國在其中佔據重要地位，他羡慕龍王的好運氣，竟然在逃亡過程中遇到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國家。

. h: s& x* d4 d6 F+ D/ I; B　　他的夢想是這樣的：以璧玉城為核心，兼併整個西域，西到疏勒，東至樓蘭，佔據逍遙海為中轉，將香積國作為最穩固的後方。

　　上官雲不顧危險跑到香積之國，勸說妹妹歸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關鍵的是他想想親眼看看這片土地。

: V1 B/ {7 P4 F* r6 r1 _) M. ~　　一路所見令他深到震撼，香積之國可能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區，擁有一大片肥沃的未開墾土地，在那幫愚蠢貴族的治理下，人口卻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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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高山、河流、傳說，成為香積之國最好的掩護，從地勢看，它不屬於西域，僅有兩條道路與之保持著細若游絲的聯繫，一條路位於西北方，此前要穿越廣袤的沼澤與無垠的森林，第二條路即是烏山中的小道。

* y! p! S/ u/ r　　上官雲不打算將這片土地再次封閉，恰恰相板，他一直都在考慮如何開闢更順暢的道路，向香積之國引入大量人口，兩三代人這後，它不僅會成為糧倉、藥倉，還會成為“人倉”，為金鵬堡提供無窮無盡的士兵，直到那時，西域才稱得真正能與北庭、中原三足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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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3 P0 o+ U  w) D　　他沒機會向妹妹提起自己的宏偉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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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x% k/ W# l: @+ A1 c+ q　　上官如變了一個人，轉變過程與三哥截然相反，一個從好殺強橫走向拒殺柔和，連真正的兵器都不願使用，另一個由深情放浪跳入殺戮的深淵，從此再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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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有一點沒變，仍揣著一顆熱情跳動的雄心，她本人對此尚未發覺，上官雲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香積之國的都城在她的治理下井井有條，城內的植物得到約束，大量空閒的地方重新恢復為居住區，提供給從前的奴隷，上官雲到的時候，她正組織人力維修搖搖欲墜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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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由此判定，如妹妹仍是典型的上官家子弟：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沮喪悲觀，骨子裡都是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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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i- X8 a, G　　那些甘居人下的同族子弟，都不配姓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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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y9 i9 X6 F　　第一次會面之後，上官雲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說服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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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很高興見到三哥，同時也很驚訝他出牢之後的選擇，並對此直言不諱，“三哥，你這是在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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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b% |' n  V7 p　　“你不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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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  W# |( p- g- Y  d　　“我那時年少無知，沒有屬於自己的想法，無所謂背叛。”

　　“年少無知？”上官雲面露微笑，回想少年時代的自己，他雖然年少，卻不無知，早在十三歲的時候腦子裡就已經形成一套理論，不管是教書先生張楫，還是獨步王，都沒辦法說服他。

　　所以，他的確是背叛了自己，如此徹底，以至於有時他會感到一絲悲哀，好像從前的自己遭到了謀殺，“你已經打定主意了？”

- @( S! n' m5 Q( m　　上官如點點頭，沒說自己的主意是什麼，上官雲也沒問，他就此放棄勸說，以此表示對妹妹的尊重，兩人拋掉野心，就像普通的兄妹一樣，閒聊往事，評述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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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1 a2 r! h4 y# j" \　　上官雲不受約束，可以都城內外任意行走，他與那群護衛的到來，在女人們當中引發不小的騷動，上官雲放任手下自行其事，他本人拒絕一切誘惑，只是細緻地觀察風土人情，為未來的偉業制定計劃。

- W& U6 e/ Q0 n5 ?　　一定要奪下香積之國，不惜代價，上官雲已經下定決心，一度，他甚至想當時就發動政變，很快就放棄了，自龍王來過之後，此地的形勢已經與從前不同，都城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能傳到逍遙海，只要少量龍軍趕來救援，他就會陷入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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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G6 }3 O$ T0 Z* ?( I' n　　他不想得而復失。

　　上官如正在訓練的軍隊，他也看到了，正因為看到，才沒有當回事。

9 ?6 o" E3 r* P2 I9 M% y( [& d　　當時發生了一件巧合的事情，西北邊的森林裡又跑出來幾夥野人，騷擾城外的居民，上官如將完成初步訓練的上千名女兵盡數派出，將野匪趕回森林，同時在林地邊緣修築工事，準備長期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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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飛看到的只是一群唧唧喳喳的女人，正拿著簡陋的木刀劈來砍去，跟石堡裡小孩子的遊戲差不多。

" G4 Z5 H: }) V  S+ p- h8 W8 d' O4 Z　　他絲毫沒有想到這會是一支軍隊的雛形，訓練女刀手這種事，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值得注意，至於上官如，就不僅正常，而且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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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o% c$ B' W; o& K9 W　　上官雲很快離開，上官如訓練軍隊的計劃繼續進行，她有點上癮了，通過訓練女兵，不僅培養了一支可以防禦國家的力量，也實現了她最初的許多目的，比如讓奴隷與貴族融合，比如女人們爭風吃醋的確大幅減少。

* i: w( z6 M. l1 Q+ z& g+ u　　奇怪的是，這兩件事情都在木老頭的預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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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Y6 j) O" G) w7 x- k　　“人心如此。”木老頭成了哲人，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他的身體基本恢復，可是功力卻一蹶不振，只恢復到六七成，還能算是高手，但再也沒有縱橫西域的實力了。

4 ?3 x+ {7 O2 |' o4 p; A　　“人心總是後知後覺，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想法，像我，武功低的時候，低三下四地拜師求藝，武功越高，脾氣越大，等到無敵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睥睨天下人了。所以，管好你的女兵，別讓她們變得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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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需木老頭的提醒，上官如也不可能傳授高深武功，她摒棄一切金鵬殺手的訓練方法，只教給她們最基本的刀法，然後就是苦練弓射，目的是想讓國中的女人們有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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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y% y6 O7 a! w　　女兵越來越多。

* X+ O, ]7 `5 J# c2 r　　顧慎為大力支持，不僅派來五十名師父，還送來許多鐵鏃，至於短弓與箭桿，香積之國盡可就地取材。

  W9 Z2 r8 _7 i! w' t1 M　　五十名弓術師父大都是龍王的野人親兵，他們的到來還解決了西北方的侵擾問題，通過談判，雙方達成了和解，在邊境地區建立集市，十天一開，互通有無，香積之國由此又得到一批現成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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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侵的威脅已經解除，上官如仍然不停地訓練女兵，藉口是讓女人們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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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老頭坐在監獄裡，有足夠的時間分析上官如的每一個行為，所以最後是他指出上官如的真正想法，“你希望用這種方式與龍王保持聯繫。”

　　龍王已經有妻子，上官如覺得自己早已忘掉那份牽掛，被木老頭一句話點醒，才清楚地看到內心隱藏的期望。

7 c4 U# _/ C  P1 }/ ?　　訓練女兵已經成為她與顧慎為書信往來的主要內容，大都非常簡單，比如“某女今日射至百步以外，雖未中靶垛，膂力可佳”，從不涉及人數以及裝備這些話題。

6 `, S5 l* b( s9 M2 r# ?. @3 ~　　顧慎為的回信也很簡單，總是三言兩句說完逍遙海目前局勢之後，隨便提及正擴大中的女兵軍隊，無非“射手第一求遠，準頭尚在其次”之類的常識。

　　在顧慎為的命令下，這些書信全都秘密傳遞，夾雜在其它公文之中，其實即使有人偷看到幾封，也絕想不到其中一筆帶過的女兵已經擴充到驚人的數量。

　　為了防止有人無意中泄密，顧慎為還漸漸收縮前往香積之國的通道，減少物資運送，只允許最受信任的人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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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Y. `6 g; T# k& O  M* g8 F　　上官如保留著所有顧慎為的來信，被木老頭點醒之後，又拿出來，獨自看了一遍，每一封都沒落下，讀完一封喝一小口酒，時常嘴角帶笑，全部讀完之後卻失聲痛哭，一醉至天明。

% t; X" R7 ]6 e" r8 `　　此後，她將書信更穩妥地收藏起來，開始狂熱地投入到訓練中去。

/ E; @1 t; p, h! u6 l1 e! u* ~0 Z　　需要轉移情感的人已不再是香積之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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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想到過，自己訓練出來的女兵遲早會被龍王用到戰場上，參加無止盡的殺戮，還是木老頭替她排解心事。

　　“你沒有選擇，香積之國已不是世外桃源，龍王戰敗，金鵬堡、北庭、中原都會爭先恐後地進來佔領這裡，手段將比龍王狠辣百倍，你會失去立足之地，被你保護的女人們將成為男人的戰利品，所以，必要的時候，她們不是為龍王作戰，而是在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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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如此，木老頭還教給她許多練兵訣竅與排兵佈陣的兵法，“都是從前閒著沒事學的玩意兒，紙上談兵，怎麼用還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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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x0 W$ `& A0 P  g% L7 ~　　木老頭十分謙虛，上官如有時候甚至會不好意思，但她管住自己的善心，防止第二次上當。

4 F( B; B- W/ n( I+ C/ P+ A) K　　終於，顧慎為決定動用這支對整個西域都是秘密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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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y9 ~- W" o& Q. h) E4 L　　從一開始制定奇襲計劃的時候，他就懷疑陀能牙的軍隊根本無法保密，對人心，他從來沒有幻想，龍軍正處於岌岌可危的時期，騎牆觀望幾乎是所有正常人的反應，懲罰與拉攏都不可能堵住全部漏洞。

　　他要做的只能是備好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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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以追查內奸接管軍隊的名義單獨離去，實在上是去接應遠道而來的香積之國女兵。

　　一共八千餘人，遠超他的預期，雖然訓練時間有長有短，尚未完全成熟，但已經可堪一用，只要能以箭雨將敵人擋在近戰距離之外，她們在戰場上將不輸於任何男兵。

　　顧慎為詳細規劃路線，在不得不經過某些部族村寨時，就派出先鋒軍將其包圍，以龍王的名義要求他們若干天之內不准離寨半步。

" g; F: k/ _( U2 {　　最後，共有七千人到達入海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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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本人沒有來，她拒絕參加戰爭，也拒絕在這種時候會見龍王，但她派出了武功大打折扣的木老頭，“不准你殺一個人，只要保護龍王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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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老頭抑制住內心的興奮，鄭重地接受這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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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0 z$ S, B9 [: C- k" v2 y: w　　顧慎為早已在書信中得知他的地底重生，因此沒有特別意外，但是給木老頭的第一個任務就與殺戮有關，“跟我一塊去暗殺敵軍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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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在戰爭除了穩定軍心，沒有太大的用處，所以顧慎為想，為什麼不發揮自己的特長呢？他是殺手，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

　　他知道，這個決定會受到身邊所有人的反對，但也會出乎所有敵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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