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笑佳人 -【寵妻之路】《全文完》

sanji32

甜蜜番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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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郭大齡番外

　　林竹覺得郭子敬這個人很悶。

' Z& u: j  |) K　　成親最初的緊張尷尬過後，兩個人的生活也就平靜了下來，白日裡郭子敬進宮當差，她陪郭夫人說話，或是跟婆母學管家，或是跟婆母出去做客。晚上郭子敬回來夫妻獨處，他很少會主動跟她說什麼，洗漱過後就拿著本書靠在炕頭看，等她躺下了，他過一會兒便熄燈上炕。

* |' j1 a5 f- ]* J　　他唯一熱情的時候，也就是在被窩裡了，但也只是身體熱情，嘴裡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最多在她皺眉或推拒時問她是不是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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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Q! R* ~! Z/ i' C* m6 a　　郭寶珠抱著永哥兒來串門時，林竹忍不住跟她抱怨：「你哥哥真沒趣。」

) T2 V/ }3 Q1 i9 v1 p　　她跟郭寶珠先是好姐妹再是姑嫂，幾乎無話不談，有些話她不好意思問長姐，跟郭寶珠說時就沒有那些尷尬羞澀了，反正郭寶珠有羞人的事也會跟她說，她嫁到郭家當天，郭寶珠還拿季昭為例教她晚上一定不能太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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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U6 S0 v& F! d8 A5 c　　自家哥哥，郭寶珠當然知道郭子敬是什麼德行，把布老虎扔到對面炕頭讓兒子爬著去撿，她小聲笑道：「我哥哥就那樣，你不搭理他，他就是塊兒石頭，你要是逗逗他，他就好玩了。阿竹我告訴你，你別把他當丈夫，就當成哥哥，你想想，如果你有個哥哥，你會怎麼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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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瞪她一眼：「說得簡單，明明是丈夫怎麼當哥哥啊？再說我又沒有哥哥。」兄妹一個娘生的，相處起來當然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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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有姐姐啊，」郭寶珠朝林竹眨了下眼睛，「你把我哥哥當姐姐，你平時怎麼跟嫂子撒嬌，把那一套用到我哥哥身上，你就會發現我哥哥也很有趣了。」

( ?' d! z- g( m* w* D' A　　郭子敬跟長姐……

) A$ b" S. Q; l3 E5 H; G　　完全沒有相似之處啊！

  D8 R+ D% b2 o2 @5 n: `: D5 I　　林竹懶得再聽好姐妹的胡扯，轉身去哄永哥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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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季昭跟郭子敬一起過來的，來接郭寶珠娘倆回家。林竹出去送他們，季昭想要上馬車，郭寶珠嫌擠不讓他上，季昭就當著他們的面說好話哄媳婦，兩口子打情罵俏毫不避諱人，最終郭寶珠狠狠瞪了季昭一眼，不情不願地讓他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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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挺羨慕郭寶珠的。

　　她就想要一個會哄她的丈夫，而不是郭子敬這種寡言少語的，還不如姐夫會哄人。本來就是，郭子敬在外人面前沒有姐夫那樣冷，回到家裡又沒有姐夫對姐姐那樣知冷知熱的，整個人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溫不冷，怎麼會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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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2 H: X+ h6 c: F, l　　心裡有氣，晚上郭子敬抱住她的時候，林竹悶聲說自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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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敬動作一僵，隨即關切問她：「哪裡不舒服？很難受嗎？」

% \" B7 _0 x, j+ ]5 k7 u4 R& c* v　　林竹搖搖頭，閉著眼睛道：「沒事，就是困了，睡覺吧。」

9 h0 ~  s; H& _0 a# O( x4 u0 f! i  A　　「……好。」郭子敬拍拍她背，就那樣抱著她睡了。

3 R1 @+ y# c3 W# r. k$ y　　林竹能感受到男人的渴望，他只要稍微說些軟話糾纏，她都會給了，可他就是不求。

　　他不求，她就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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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0 _/ [) C" ]　　一連三晚，兩人都規規矩矩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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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林竹沐浴進來，長發披肩，臉上帶著桃花般的紅暈。郭子敬望著她一步一步朝炕沿這邊走來，從他身前爬上炕，也拿著本書坐到他身旁看。大概是壓到頭髮了，她微微抬起身子，伸手把頭髮都撥開，鋪散在繡著玉蘭花的迎枕上，眼看她又要重新靠上去，郭子敬不由開口，「等等。」

0 [" x; l' @% A) f0 o0 v　　林竹側目看他，桃花眼盈盈似秋水。

　　郭子敬喉頭滾動，放下書卷道：「還有一縷沒撥出來，我幫你。」

　　林竹嗯了聲，收回視線。

　　郭子敬一手扶著她肩膀，幫她把還有些潮意的頭髮全都撥出來，這才示意她靠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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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6 R$ H' N　　林竹靜靜地看書，郭子敬也恢復了看書的姿勢，可是上面的字一個都看不進去，餘光裡是妻子玲瓏的身段，鼻端是她長發散發的清雅香，亦或是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他心不在焉，她那邊卻傳來翻頁聲，郭子敬掃了一眼妻子白皙纖細的青蔥玉指，隨口問道：「等頭髮徹底幹了再睡？」

3 l7 Y1 |, P0 `7 X9 n　　「嗯。」林竹眼睫眨了眨，淡淡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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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敬一手拿書，一手輕輕摸了摸她清涼的長發，蹙眉道：「怎麼白日裡不洗？晚上洗頭對身體不好。」幸好屋裡暖和，否則這深秋時節，她不著涼才怪。

: W: r- {: p) E, s1 W　　「白天忘了。」林竹漫不經心地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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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9 ~  I0 p* L　　「今天都做什麼了？」漫長的沉默後，郭子敬低聲問。他覺得妻子這幾日好像有些不對，話比以前更少了，晚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可他仔細想過，他真的沒有惹到她。

　　林竹又翻了一頁才道：「沒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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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6 {9 G  u( O. T" R7 T' F　　郭子敬終於放下書，側頭問她：「你怎麼了？最近好像都不怎麼喜歡說話。」

　　林竹目不斜視，面容平靜：「有嗎？大概是近朱者赤吧，你喜靜，我也漸漸不愛說話了。」

) G- A  a! V3 k7 |% n4 x  m' t; ~  J　　郭子敬盯著她，他是傻子才聽不出她話裡的諷刺之意。他不止一次見過林竹跟妹妹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天，快活地像兩隻百靈鳥，現在她這樣說，莫非是嫌他沉悶不語冷落她了？

1 K9 I, }9 m9 Q& W5 q; G# R  O　　仔細想想，成親後兩人是很少說話，一開始她會說些出門做客的事，他靜靜地聽著，聽完睡覺，後來她不說了，他以為她沒什麼事可說，便也沒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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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算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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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t% f' L7 O5 _9 t　　他整日跟在皇上身邊，真的沒什麼好跟她講的。

) L8 y; v! W3 z, @1 O2 G" q2 a　　「你在看什麼？」沉默良久，郭子敬嘗試跟她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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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y: V7 w$ t- k$ `- m' m: E　　林竹卻只是簡單地露出書封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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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明是不想跟他說話了。

8 v# k. r: R3 n7 ?8 x  P( v  D　　郭子敬有點頭疼，看看妻子姣好的臉龐，想到她最可人疼的時候，他將書放到一旁，轉身聞她髮香。她無動於衷，郭子敬從她腦後挪到她露出來的脖子上，從嗅改成親吻。

% O/ C4 [/ v4 H* C0 t　　那麼癢，林竹扭頭躲他：「我想看書。」

+ z( n% I& c5 i" [- G8 \2 H　　「我想要你。」郭子敬一把搶走她書丟到一旁，順勢一翻壓到她身上，雙手將她試圖阻攔的手按在兩側，知道她還生氣，他沒有去親她嘴唇，直接親她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緊張而不停起伏的地方。

　　「你別這樣，我不舒服。」林竹喘著道。

7 L8 w0 t( v; ^( r* y- D　　「哪裡不舒服，我看看。」郭子敬怎麼可能停，都已經好幾日沒碰了，她是他的妻子，香噴噴地像剛出水的芙蓉躺在他身邊，什麼都不用說甚至冷漠相待都撩得他全身都在冒火。

/ F8 S8 s# [5 N2 T+ C8 ^　　兩人力氣相差懸殊，一來郭子敬早已熟諳此事，二來林竹雖然怨男人悶卻不是不喜歡，掙了一會兒身體便先出賣了她的小心思，郭子敬牢牢抓住機會一鼓作氣，夫妻倆很快就纏到了一起。郭子敬身強體健，林竹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渾渾噩噩不知東南西北，再大的怨氣都沒了，在男人連番討伐中睡了過去。

　　床頭吵架床尾和，這種事情的確很能拉近兩人的關係，迷迷糊糊中感覺男人要起來了，林竹本能地抱住他不讓他走。

: \3 m+ D$ ]" ~5 _8 q1 t　　小姑娘冷漠過後的黏人勁兒更招人疼，郭子敬暫時躺下，柔聲哄她：「我要進宮去了。」

　　林竹緊緊靠在他懷裡，貪戀他身上的溫暖。

, U6 X! u" Z3 p　　郭子敬嘆了口氣，親親她額頭，「最多再躺一刻鐘。」早飯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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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K( i+ g$ V2 K0 w" @' \" G/ ?　　「你都不愛搭理我。」林竹悶悶地道，扒開他中衣，在他胸口咬了一口，肉少結實咬不動，只壓上幾個淺淺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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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C9 }  e. y; }  p6 g: Q　　果然是為這個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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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敬頭疼解釋：「別胡思亂想，我不是不想理你，是不知道跟你說什麼，朝堂的事你肯定不愛聽。阿竹，其實我喜歡聽你說話，以後無論你做了什麼事，等我回來，你都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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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沒吭聲。

　　「阿竹？」郭子敬想把她腦袋從懷裡抬出來，看她神情。

　　林竹不肯，越發往他肩窩縮：「我想吃糖葫蘆，今天你回來給我帶一串，我要你親自挑親自拿回來給我，不許讓小廝幫你拿。」

　　郭子敬身體一僵，怎麼突然扯到吃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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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a; N# i' S) y1 d. x7 |# B& p　　他不說話，林竹以為他不想帶，立即轉身背對他，「你到底帶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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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 s  W4 m- H* r3 X* i, ~　　「帶。」郭子敬無奈地坐了起來，一邊替她掩被子一邊道：「那你繼續睡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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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躺在被窩裡，聽男人穿衣下炕的動靜，偷偷笑了。

4 w1 B+ O) d2 a$ |$ t# s　　傍晚夕陽西下，到了郭子敬往常回來的時間，林竹躲在內室窗前悄悄往外看，沒過多久就見郭子敬舉著一串糖葫蘆走了過來，就跟當初他穿過街道去給她跟郭寶珠買糖葫蘆時一樣，面無表情，卻怎麼看都逗人發笑。

　　林竹悄悄地看著，看郭子敬毫不避諱丫鬟越走越近，忽然明白了，郭子敬確實不會主動哄人，但她讓他做什麼，不管多沒有道理，他都會照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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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說郭子敬不夠寵她嗎？

　　他寵她，只是方式跟她見過的那些不一樣，不是季昭對郭寶珠那樣的言聽計從死攪蠻纏，不是姐夫對姐姐那樣的眉目傳情小意溫柔，他就像個悶葫蘆，她敲一下，他才會響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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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不會主動，那換她主動好了，今天先試一次，若他喜歡，以後便一直這樣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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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笑著站在窗前，等郭子敬進來目光轉了一圈迅速落到她身上後，林竹笑著跑了過去，抱住男人的腰仰頭看他：「郭大哥，你對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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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敬受寵若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林竹狡黠一笑，忐忑問他：「怎麼，不喜歡我這樣嗎？」

' p& `2 k" T" [( s" U4 w　　她嘟起了嘴，彷彿下一刻就要生氣，郭子敬連忙道：「沒有，挺好的。」

$ n, I* o# q9 D3 V: g( B0 d' B　　林竹很滿意，牽著他走到桌子前讓他坐下，她微紅著臉坐在他腿上，看著他手裡的糖葫蘆道：「既然喜歡，我要你喂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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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 z' x: {( r% d- ?4 n4 M" l　　嬌妻在懷，郭子敬如何能拒絕，暫且壓下心中疑惑，一手摟緊妻子纖腰，一手舉著糖葫蘆喂她，目光在她臉上徘徊，似要看穿她到底在想什麼。林竹到底還是有些羞澀，哪裡禁得住他這樣痴痴打量，攥著他手將糖葫蘆送到他嘴前，「你也吃一口。」

" y7 Y) e! L( I　　郭子敬只猶豫了一瞬便乖乖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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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k* k0 l8 G: i: R4 g  C% U: B　　糖葫蘆沒有籽兒，夫妻倆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了，林竹拿出帕子倒了點茶水弄濕，捧著郭子敬右手幫他擦拭，神色專注。

　　郭子敬忍不住問她：「今天有什麼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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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頭也不抬，嘴角卻揚了起來：「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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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擦完了，郭子敬抬起她下巴，仔細看她眼睛，看到的只是羞澀是柔情還有一點難為情，看得他心頭像是被她小手撩了一下，只想把她抱到炕上狠狠收拾。但他忍住了，親親她唇，低聲問她：「沒有喜事，為何突然對我，這樣好？」

　　林竹開始還躲他的目光，漸漸地她抱住他脖子，大膽地直視他：「因為你悶啊，我若不這樣，日子多無趣？郭大哥，你喜歡這樣嗎？」她壞壞地親他脖子，手拉著他腰帶輕輕撥弄，似扯非扯，「是喜歡這樣，還是喜歡我跟你一起看書？」

* a( }' y) d' G) m7 I# A5 R　　「你看的書已經夠多了，不用再看。」郭子敬一把將人抱了起來，扔到炕上緊跟著撲了上去，「阿竹，我喜歡你這樣，阿竹，以後我每天都給你帶一串。」

6 l  k& U5 Q2 w. g( `' W　　他喜歡她主動撲上來，像一朵妖冶的花，纏著他嫵媚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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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年八月，林竹順利生了兒子，她給小傢伙取名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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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u# a  n# O; x2 \% b$ v+ d# r　　郭子敬好笑又無奈，親她明亮的桃花眼，「喜歡吃糖葫蘆，便管兒子叫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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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笑而不語，才不會告訴這個笨男人，跟糖葫蘆相比，她更喜歡他這個悶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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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燦燦番一

　　先帝在位十年病逝，太子唐韞登基，稱定安帝，年號宣德。

  G6 p; u" M  k# B　　宣德元年，封皇長子唐睿為太子，兵部左侍郎趙沉兼太子太傅，教授太子武藝。

　　宣德三年，趙沉升任兵部尚書，授武英殿大學士，入內閣，年方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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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喜事，趙沉當然要設宴款待親友同僚，於是武英侯府宴客這日，門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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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h# F% F) S% ^　　男客們在前院熱鬧，阿橘領著女兒在後院招待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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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的花容月貌，年近三旬依然豔壓群芳，跟林竹站在一起，姐妹倆一直都是各府宴席上的一道風景。不過今日那些官家太太們的注意力可沒放在她們姐妹身上，目光全都投向了趙家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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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B. H/ Z. t+ y　　十三歲的趙燦燦已經長成大姑娘了，身材比同齡姑娘們要高挑纖細，一身大紅妝花褙子下已經顯出了窈窕身段，容貌生的更是嬌美動人，一雙桃花眼宛如秋水瀲灩，兩道酷似趙沉的長眉又讓她比母親多了三分英氣，偶爾眉峰微蹙，便流露出大家嫡女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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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趙燦燦的眉毛就是蹙著的。

* I$ t: O, P+ _3 I! B: ]/ V　　她看向遠處陪著季老太太說話的母親，再次問管事婆子：「二少爺真的往湖邊去了？」

　　時值五月，管事婆子火急火燎跑過來，急的滿頭大汗：「是啊，二少爺非要帶四爺跟三少爺去划船，小廝上前攔被二少爺賞了一鞭子，大小姐快去看看吧，晚了幾位少爺上了船，被侯爺知道就不好了。」

9 j' I- D5 q! z# \4 @1 y　　侯爺對幾位少爺管得特別嚴，所以少爺們闖禍，侯府下人都會先向夫人大小姐求助。

  \  q  P. ]8 I  c8 e' S6 _　　趙燦燦當然知道二弟有多淘，派身邊丫鬟去跟母親說一聲，她一邊隨管事婆子往湖邊走一邊問她：「世子呢？」安哥兒不聽話，平哥兒可是很懂事的，那邊出了事平哥兒不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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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婆子壓低了聲音：「太子跟二皇子也來了，世子替侯爺招待兩位貴主呢。」

4 x/ _' J4 C0 B  T& }- r( K　　趙沉現在是太子的授業恩師，趙家有喜事，太子來此很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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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瞭然，平哥兒無心旁顧，怪不得安哥兒敢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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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g" `8 V. B- j+ G　　兩人抄小路走的，很快就到了湖邊，遠遠瞧見兩個小廝擋在岸邊，不准主子們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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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安哥兒將一個小廝推入水中，趙燦燦再也忍不住，揚聲斥道：「明言，你還想挨板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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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哥兒正想推另一個小廝呢，聽見姐姐的聲音，喊得還是他大名，一下子就蔫了。知道今日肯定不能淘氣了，撒腿就往遠處跑，邊跑邊喊兩個小的：「榮哥兒琦哥兒快跟我跑！」

( d' f9 |& S" L( l　　八歲的趙家三少爺榮哥兒咧嘴追了上去，早就習慣跟二哥一起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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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J+ ^" y1 `6 h　　八歲的趙家四爺趙澤並沒有跑，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等趙燦燦走過來後，他一本正經地解釋：「我勸安哥兒了，他不聽我的。」

　　趙燦燦笑著摸摸他腦頂：「小叔最懂事，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淘氣的，走吧，咱們一起去抓他們倆。」

+ I' j: |0 F! ~$ |$ j7 W　　趙澤皺著眉後退一步，繃著臉道：「我是你小叔，你不能摸我腦袋。」該長輩摸晚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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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 E) {+ n　　趙燦燦最喜歡逗小叔了，伸手就把人抱了起來：「好啊，那燦燦讓小叔摸我腦頂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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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0 o' m) n$ u7 h' u　　安哥兒榮哥兒並沒有跑遠，瞧見這一幕，榮哥兒朝同歲小叔扮鬼臉：「琦哥兒這麼大了還讓姐姐抱，真不知羞！」家裡只有姐姐跟大哥喊琦哥兒小叔，他跟二哥都喊小名的。

　　趙澤小臉漲得通紅，想要摸摸侄女腦頂的心思徹底沒了，掙紮著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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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也才十三歲，抱一個八歲的男娃並不輕鬆，逗一下過完癮，也就把人放了下去。

　　趙澤看看安哥兒二人，繃著臉往回走，才轉身，就見對面兩個少年走了過來，一個是大侄子趙明謹，一個是剛剛見過的太子唐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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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t% z7 }. \　　想到自己被侄女抱的情形也被他們看去了，趙澤小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被他強行壓了下去，面無表情站在侄女身旁，朝唐睿見禮：「殿下怎麼來了這邊？」

　　唐睿望著湖邊的船道：「聽聞明言想划船，我擔心他人小出事，就跟明謹一道過來看看。」說完不著痕跡地悄悄朝前面的紅裙姑娘看去，目光相對，馬上又移開視線，臉卻慢慢紅了，耳朵格外明顯。

　　這幾年，趙燦燦跟唐睿每年都會碰上幾次，也算是熟人了，對唐睿的小心思也是心知肚明。此刻見唐睿還是老樣子，想盡辦法看她看到了又大姑娘似的喜歡臉紅，趙燦燦笑了笑，對平哥兒道：「好了，你看著他們別再淘氣，我走了。」

　　平哥兒頷首：「姐姐放心。」

　　趙燦燦馬上領著管事婆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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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情不自禁盯著她背影看。

1 Q: @) q3 a: M% o+ n$ j　　平哥兒安哥兒瞧見了，榮哥兒趙澤也瞧見了，哪怕都是孩子，因為這兩年來家裡提親求娶趙燦燦的人太多，他們也都知道姐姐、大侄女很快就要被外人搶走了，所以將趙沉囑咐的出門時不許讓旁家男娃跟趙燦燦獨處的話牢記在心。此時唐睿偷看自家姑娘，平哥兒知道自己個子矮沒法擋著，立即把兩個弟弟叫過來，再跟趙澤一起眾星拱月般把唐睿「押送」回前院去了。

　　唐睿很是遺憾。

　　他都沒能跟她說上話。

　　不過無意中聽榮哥兒說過幾日要跟姐姐一起去給爹爹買生辰禮，他眼睛又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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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燦燦番二

9 v! b/ h: l2 x# [- A　　趙沉生辰，自家肯定要熱鬧熱鬧的，安哥兒榮哥兒攛掇著兄長姐姐要給爹爹買禮物，其實更想出去玩，買禮物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1 V. ~# q# h& X5 r1 n( E1 U, i0 R　　平哥兒已經準備好了禮物，一邊看書一邊道：「你們去問娘吧，娘讓去我就陪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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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d: t3 p! S+ v1 W　　安哥兒朝三弟撇撇嘴，正要說話，瞧見那邊祖父領著趙澤過來了，連忙端端正正坐好準備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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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B/ L: l2 f, V( T4 h5 X　　趙澤叔侄四個，文課由趙允廷教，功夫趙沉教。平哥兒趙澤文武都喜歡，學的很認真，安哥兒榮哥兒就只喜歡舞刀弄棒了。

　　散了課，榮哥兒奉二哥命去找姐姐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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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7 [+ m4 P9 A' [# X& D　　趙燦燦跟母親學管家呢，見三弟躲在門簾後朝她擠眉弄眼，笑他：「有什麼話就進來說，娘又不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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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橘這才發現小兒子來了，回頭看去：「榮哥兒進來，又想求你姐姐什麼啊？」

3 |2 r2 ]" T5 u; \; G) s$ E　　榮哥兒撓撓腦袋走了進來，靠在娘親懷裡撒嬌：「娘，爹爹要生辰了，大哥想帶我們出去給爹爹買禮物，行嗎？」

　　說得好聽，阿橘哪能不知道孩子們的小心思，沒有直接回答，扭頭問女兒：「燦燦說呢？」

! g6 N% c0 a. {: g; _/ s$ [6 b( u　　趙燦燦看著手裡的賬本，頭也不抬提點弟弟：「爹爹有的是好東西，與其費錢買些爹爹用不著的，不如自己動手給爹爹做。我跟你大哥都是自己做的。」二弟三弟出門只會闖禍，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吧，若是像大弟小叔那樣懂事，她跟母親才不管。

, k* @( i+ F' x  p, s　　「可我還小呢，不會自己做啊。」榮哥兒大眼睛一轉，轉瞬就想到了藉口。

　　阿橘笑了，捏捏兒子的小鼻子，「你二哥不小了，讓他教你，他會削木頭，你小時候你二哥不是還給你做了把小木劍嗎？可惜沒玩兩天就讓你弄壞了。」

1 N6 a" |: i4 R9 O8 H3 d　　榮哥兒早忘了這事，聽說二哥會做木劍，撒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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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笨。」趙燦燦忍不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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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橘好奇女兒準備了什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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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4 R4 q" A+ @0 A% C3 W　　趙燦燦神秘一笑，朝母親眨眼睛：「不告訴你。」

　　小姑娘狡黠俏皮，阿橘伸手點了女兒額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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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s6 k7 s/ |5 l5 U: z# ~9 z　　趙沉生辰這日，他依然要早早進宮，所以要等到晚上才能跟家人一起吃飯熱鬧。不過起床前先跟妻子討了一份大禮後，他沒料到第二個送他禮物的不是家裡幾個小的，而是東宮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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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之前聽明謹說今日是太傅生辰，學生特準備了一份薄禮，還請太傅笑納。」練完弓箭，唐睿朝從小跟在他身邊的長祿使個眼色，長祿迅速退了下去，很快端了一方木匣上來。此時師徒二人正好換完衣服，唐睿接過木匣，含笑遞給趙沉。

: l, ?4 s1 k: x0 `　　趙沉面上驚訝一閃而逝，大方道謝：「勞太子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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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7 H% ]/ K0 ?) t　　掀開木匣，裡面黑色絲絨上靜靜地躺著一把精緻匕首，刀鞘刀柄上都鑲嵌著血紅的紅寶石，配著其他地方古樸的黑色，妖魅嗜血。趙沉將木匣遞給長祿，他拿起匕首退後兩步，拔刀出來，刀刃不過一掌長短，刀鋒鋒利，在陽光下閃爍著犀利寒光。

　　是把神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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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3 s6 E0 e* P4 c　　就是這刀鞘刀柄裝飾，他怎麼覺得更適合給女子防身用？

　　女兒最喜歡紅寶石，而這事太子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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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_! E& A" d　　心裡起了波瀾，面上卻談笑自若，趙沉對匕首讚不絕口，再三道謝。

　　唐睿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趙沉，見他沒有察覺自己的小心思，悄悄鬆了口氣，轉而又生出一股竊喜。只要趙沉將這份禮物帶回家，只要燦燦看到了，一定會佔為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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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4 j( N1 K6 h- {% S$ c　　下午，皇后派人來請他。

　　唐睿換身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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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3 G) f9 r' N  D5 K" h3 S　　「母后叫我何事？」到了鳳儀宮，唐睿平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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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r( m9 E: P2 z5 @　　皇后含笑打量自己已經長成青竹一般的兒子，跟他父皇不同，兒子身體康健文武雙全，才十三歲已經比她高出小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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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8 V9 e: e　　「福哥兒過來，」皇后招招手，親暱地喚他小名，等唐睿坐到身邊後，皇后笑著拍拍他手，輕聲道：「福哥兒已經長大了，過兩年便要選太子妃，昨兒個我跟你父皇給你選了幾個侍寢宮女，現在你自己挑一個滿意的？」

　　皇家這些皇子皇孫們，都是十三歲安排侍寢宮女的，教習男女之事，免得皇子因為好奇這個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找人，被人鑽空子帶壞。

　　唐睿垂眸，「全憑父皇母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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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M$ U& i: S6 V2 s" c　　皇后欣慰地笑笑，自己這個兒子，雖然不喜歡宮女們伺候，但從小就懂事，知道按規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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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讓人把幾個宮女領了過來。

　　模樣都不出挑，勝在身段夠好，看起來都十六七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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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8 |4 A  B+ }5 a, k4 g4 p　　唐睿掃了一眼，隨便指了一個。

  M; Y- U/ E& C; j7 g　　皇后點點頭，吩咐人把這個宮女領到東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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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起身告辭，皇后知道兒子多半是有點羞澀的，沒有多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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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傍晚，趙沉回侯府時直接讓陳平把唐睿的禮送到庫房去，不准再拿出來，而就在趙家人共享天倫時，東宮太子寢殿內，唐睿冷聲斥責衣服脫到一半的宮女退下，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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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東宮的事剛傳到皇上皇后耳裡，唐睿就來求見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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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2 y) O8 C7 t* l　　定安帝最是看重這個兒子，馬上讓人把唐睿請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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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閒雜人等退下，殿內只剩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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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g' o5 f1 M2 j( U: D　　定安帝瞅瞅兒子發白的臉色，將人叫到身邊：「是為昨晚的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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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臉色更白了，動動嘴唇，忽的跪了下去，伏在定安帝膝蓋上悶聲道：「父皇，你知道的，我平時不喜歡宮女伺候，看見她們就覺得煩躁，但也沒覺得這是大問題。可是昨晚我，我看到那個女人在我面前脫衣服，突然就想吐，父皇，兒子這樣是不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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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r/ |! k8 t" Z+ g8 D4 ~　　定安帝心裡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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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 v# n: t  Q# L' X" c0 d6 q　　他從小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嫡長子，狂喜之餘又擔心兒子身體出問題，畢竟是藥三分毒，他每年都要吃很多藥下去。得了福哥兒後，他每日都關心兒子的身體，兒子一日日健康長大，他或許是心病解了，身體好了些，但這兩年操勞政事，又明顯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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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兒子快要成人了，他就想早點抱上孫子，這樣就徹底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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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兒子竟然說他看不得女人？難道兒子身體還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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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多想，可能是那個宮女不合你的眼緣，父皇讓你母后再給你挑幾個好看的。」定安帝慈愛地拍拍長子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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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5 X; F) H  {0 t  g  T4 |　　唐睿良久才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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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J* i1 @- y4 z, P　　接下來一個月，每晚都有環肥燕瘦的美貌宮女被送到太子寢宮，然後又無一不例外地被趕了出去。皇上皇后徹底急了，以太子身體不適為由宣太醫好好檢查太子，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隱患，太醫院院正親自出馬，也沒有查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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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帝愁得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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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9 l5 h  V9 Q/ z　　唐睿自責地賠罪：「兒子有罪，害父皇憂慮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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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C0 z0 V; \　　定安帝咳了咳，嘆氣道：「你別著急，也可能是你年紀小，明年這時候再看看。」

& R( R8 Y  U/ J* [- u　　唐睿愧疚極了，日夜在皇上身邊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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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H' r+ i( j6 P  ]' @　　此事總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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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2 q# a6 W0 d  ^　　唐睿卻明白，這招只是緩兵之計，他不可能一直裝病，特別是關係到子嗣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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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開始派人留意武英侯府的動靜，終於在次年四月趙燦燦隨母親去隆恩寺上香時，找到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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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領著丫鬟在後山賞花呢，看到唐睿突然閃出來，她愣了愣，用眼神示意貼身丫鬟不用驚慌，好奇地問唐睿：「你來這裡做什麼？」今日隆恩寺閉門只招待她們一家，不過唐睿身為太子，能夠進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唐睿盯著越來越難見面的姑娘，目光灼灼，「我有話跟你說。」

. V! O  W& F; t" [　　趙燦燦笑了笑，讓丫鬟躲遠點，一邊賞花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說吧，不過我勸你長話短說，時間長了我娘要過來找我的。」

　　唐睿手心全是汗，看著那邊旁若無人賞花的姑娘，突然覺得一陣無力。從小到大，他在旁人面前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就連父皇都不會讓他有壓力，只有趙燦燦，每次看到她他都忐忑不安，從擔心她不喜歡跟自己玩，漸漸變成擔心她不懂他的心意許嫁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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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燦燦，去年我聽到榮哥兒說你們要給太傅買禮物，之後的幾天我只要有機會就去街上逛，盼著能偶遇你們，一直逛到太傅生辰那日仍不死心，送了太傅一把鑲著紅寶石的匕首，希望你看了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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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挑挑眉，將一朵紫薇花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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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既然開口，便決定徹底說個明白，大步走到她身前，低頭看她嫻靜側臉：「去年母后給我安排侍寢宮女，我假裝身體有疾一個都沒要，害得父皇病倒，燦燦你知道我為何要這樣做嗎？」

　　胸口好像著了一把火，他鼓起勇氣握住她手，急切地訴情：「因為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了，只喜歡你一個。燦燦，我知道你肯定想嫁一個太傅那樣的相公，對你一心一意，燦燦，只要你答應嫁給我，除你之外我誰都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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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2 n  y8 I2 c8 z　　趙燦燦沒有管他的手，只抬頭看他：「那我不答應你呢，你就誰都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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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P1 q3 R% ~　　桃花眼裡波光瀲灩，似是隨口詢問，又好像隱隱試探。

" P! M$ T& P9 t- B+ I: c　　唐睿一怔，馬上就道：「我說了，除了你，誰我都不會碰。」

; n/ T/ C+ S1 @) z/ P　　趙燦燦抿唇一笑，「那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做孤家寡人？」

3 e9 W; y4 G& a) {. q9 {9 w　　這話別有含義，唐睿皺眉，察覺姑娘要縮回手，他緊攥不放：「不會，你不答應，我也會想盡辦法娶你。燦燦，我喜歡你，所以想要你也喜歡我，開開心心地嫁我，如果你不嫁，那我會……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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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v, j, b' K1 O* |　　「你再說一遍。」趙燦燦忽的抬頭，瞪著他道。

3 ^, g4 P% n- \# M/ U2 P7 S* R+ F　　唐睿臉噌地紅了，卻還是支支吾吾地說給她聽，「我，我娶定你了，你也只能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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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說一遍。」手抽不出來，趙燦燦狠狠踩住少年的靴子，用力碾壓。

( _/ O. ]% t- a) t4 e! c% F　　唐睿疼得直吸氣，就是不肯改口：「我就是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了，除了我你誰都不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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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5 W# I" ~# t" {' F　　趙燦燦哼了一聲，挪開腳問他：「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裝病的，裝了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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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Y* V. x' R# R9 }0 j; X　　她話題轉的快，唐睿先是錯愕跟著就是尷尬了，偏偏被她瞪著眼睛瞧著，還不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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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靜靜地聽著，忽的打斷他：「她們衣服都脫光了？」

　　唐睿還看著旁處尷尬呢，聽她問便隨口道：「不知道，我坐在屏風後面，讓她們脫衣服的話都是長祿說的。」說完回過味兒來了，紅著臉替自己辯解，「我真的一眼都沒看，燦燦你別胡思亂想。」

# t/ v* e. ?$ b# S0 m. H　　「我什麼都沒想。」趙燦燦猛地抽回手，後退幾步問他：「皇嗣是大事，你就不怕皇上因為你身體不行廢了你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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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c5 c: R. R　　提到這個，唐睿臉上恢復了從容，還近似安撫地道：「你多慮了，宮裡一共兩個皇子，二弟憊懶貪玩，父皇一向看不上他，而我這兩年便要選妃大婚，等我，我娶了你，病便會不藥而癒。」說到後面臉又紅了，低頭不敢看人，畢竟這話有點葷了。

　　趙燦燦倒是一點都不害羞，只是有些失望地諷刺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為了娶我連皇位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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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你跟皇位我都想要，能全要的時候，自然要兩全其美。」

　　「如果只能選一個呢？」趙燦燦含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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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S8 @/ m9 f5 I" v2 h+ \" @) I　　唐睿也笑了，走到她身前，低頭看她眼睛：「沒有如果，我說能夠全要，就一定能全要。燦燦，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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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S" K( F! \9 a　　趙燦燦微微仰著頭，平靜地打量這個少年，看得他臉又紅了，越來越紅，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才笑著走開：「我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嫁給你也沒什麼，只是你想娶我，既得你父皇同意，也得我爹爹同意，你想辦法吧，只要我爹爹答應了，我就聽他的嫁你。」

　　唐睿呆呆地望著她走遠，想笑又笑不出來。

& R2 f; x& }( l$ N　　她願意嫁他了，理由卻是她還沒有喜歡的人。

　　是真話，還是騙他的？

" u6 l8 l3 G3 T, u+ h+ z　　帶著滿心疑問，唐睿悄悄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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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趙燦燦回到侯府後，從母親那裡哄來庫房鑰匙去翻東西了。

　　傍晚趙沉歸家，問妻子今日去寺裡玩得如何，阿橘心不在焉應付幾句，小聲埋怨他：「你怎麼往庫房裡藏了一把匕首？今天燦燦翻出來要走了，怎麼勸她都不聽，那麼鋒利的刀子，不小心傷到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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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匕首……

　　趙沉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直奔女兒閨房而去，哄女兒換樣東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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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不肯，摸摸刀鞘上的紅寶石道：「爹爹你放心，我不會把匕首拔.出來的，就是喜歡這上面的紅寶石。對了爹爹，你什麼時候得了這樣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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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沉仔細探究女兒神色，見她好像真的只是被匕首上的寶石吸引，心放下去了一半，隨便編了個藉口。怕女兒多疑，他又飛快轉移話題，叫上女兒一起去前院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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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1 ?. i8 A3 [" X% x　　但他另一半沒放下去的心卻提醒他第二日派人打聽太子昨日的行蹤。

& J  b& X0 f* p; y& M　　得知唐睿曾經離宮，趙沉呆坐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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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P3 e# T% W6 h　　他的寶貝女兒會撒謊騙他了，為了一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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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燦燦番三

+ [0 l8 G$ I8 c　　正月一過，來武英侯府拜訪的女眷們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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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a3 w) C$ q0 w　　都是來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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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趙沉放話出去，女兒十五歲之前不考慮婚事，現在可不一樣了，趙燦燦十五了。

2 f  J' S9 W# L, Q; U% y5 t　　這種時候，趙燦燦懂事地留在自己屋裡看書弄花，要麼就去西苑陪祖母下棋，等客人們走了，她再去前院找母親聽聽消息，或是看幾個弟弟讀書練武去，偶爾也會陪弟弟們一起蹲馬步。家裡就她一個姑娘，誰都寵她，幾乎凡是她想要的想學的，抱著爹爹胳膊撒幾句嬌，爹爹就都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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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F, J- N. @' D7 w0 Q$ I: i; E　　今日來的是寧家四奶奶，寧德之妻，也是趙燦燦的表伯母。

# u; Z+ u4 F6 H5 p. S4 b2 y1 K$ ^　　關係到女兒的人生大事，凡是有人來提親而且她覺得也還不錯的，阿橘都會跟女兒提。

. j1 w2 J1 f5 b" t, R$ |1 N: J" [$ V　　她這女兒，活潑時一點都不像個侯府嫡女，可談正經事時，女兒可比她當年強多了，甚至比她現在都強。京城裡的彎彎繞繞豪門關係，她是半路學的，女兒卻是從小耳濡目染，好多時候阿橘難以下決定，女兒輕輕鬆鬆就能解了她的惑。再者女兒長大後很懂男女避諱，除了自家弟弟，郭家李家季家寧家那些比她小一兩歲的弟弟們，她都以長姐身份待之，從未鬧作一團，而寧家人多，除了弟弟還有哥哥，特別是大房那邊的，她更是躲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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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燦燦，你覺得你五哥如何？」阿橘把女兒叫到身邊，拉著女兒手問。雖然捨不得女兒嫁人，但女大不中留，早晚都要嫁的，她希望女兒嫁個自己喜歡的。寧五去年院試點了案首，生的儀表堂堂，從小跟女兒走得也比旁人近些，少年郎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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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3 J8 L" E: T& f  u3 I　　「五哥挺好的啊。」趙燦燦靠到母親懷裡，輕聲道，「五哥小時候就對我好，只是他太古板了，總是喜歡管我，明知道管不了還要囉嗦，事後還要講一堆大道理。娘，其實我知道他說的都對，也是為了我好，我不反感兄長這樣對我，但我不想嫁一個這樣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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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想到什麼，她撲哧一聲笑了，起身看著母親道：「而且就算我願意，爹爹一定不肯的，舅祖母到現在還看咱們家不順眼，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次表伯母來提親，肯定是舅祖父示意的，舅祖母說不定還瞞在鼓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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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心思剔透，阿橘捏捏她鼻子：「就你聰明。燦燦啊，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跟娘說說，娘讓你爹爹多留意些。他在外面走動，見過的少年多。」她當然知道趙沉不想跟寧家結親，她就是想看看女兒是不是喜歡寧五，女兒的心意才是她最關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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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Z& g- d　　趙燦燦笑著轉身，背對母親靠在母親肩膀上，望著窗外，一邊繞著腰間宮絛一邊輕聲說話：「喜歡什麼樣的啊？我喜歡爹爹這樣的，在外文能在朝堂上排除異己，武能上場殺敵凱旋而歸，然後回到家裡，對娘親特別特別好。不過爹爹太霸道了，將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娘你掐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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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你胡說八道。」阿橘好笑又好氣地瞪著女兒。

　　趙燦燦哼了一聲，仰頭反問：「難道不是嗎？別逼我把你的醜事都說出來。」

　　阿橘假裝打了小姑娘一下，無奈地催她往下說，「不喜歡霸道的，那喜歡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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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嘿嘿笑：「我更喜歡小姨跟姨父那種，小姨讓姨父做什麼姨父都會聽她的，所以我喜歡的那個人除了有本事，還得聽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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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讓你爹爹照著你姨父那樣的找？」阿橘忍笑問，「被你爹爹知道他在女兒心裡還不如姨父，他肯定要傷心了。」

　　趙燦燦搖頭：「也不是，姨父有本事，聽小姨的話，但姨父太悶了，哪像爹爹啊，甜言蜜語張嘴就來，聽得我都替你們臉紅。」說到一半就跳了開去，生怕被娘親偷襲。

6 @4 w2 M$ F) O9 F# J7 g　　知道夫妻倆的悄悄話被女兒聽去了，阿橘臉都紅了，企圖用生氣掩飾過去，「又嫌你爹爹霸道不聽話，又嫌你姨父沉悶不會哄人，還必須得有本事，你讓我們上哪給你找這樣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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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e. b, {2 Y9 m　　趙燦燦跑到門口，扭頭朝母親笑：「找不到我就不嫁了唄，在家孝順你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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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無憂無慮地跑了，阿橘卻發愁了。

8 y9 e+ V% N8 g$ f' E( M0 M$ _, H  p　　晚上夫妻倆歇下後，阿橘把女兒擇婿的喜好說了一遍。

. X# Q; p% X: x" A) n( f6 R　　她沒有人選，趙沉腦海子卻立即冒出一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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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Q5 k  U1 ]) c- \8 F　　唐睿有本事啊，雖然現在才十五，但深得定安帝器重，皇家裡父子成仇互相防備的多了，唐睿能始終不失聖心，除了皇上只有他一個成器的皇子外，跟他本人的心機手段肯定也有關係。他是唐睿的師父，再不肯承認也得說唐睿確實乃人中龍鳳。

- P' x) k: C$ T1 I　　至於哄人，都哄得他女兒撒謊騙他了，臭小子……

　　想到唐睿可能對女兒甜言蜜語過，趙沉就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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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9 X9 G) r; g8 b　　「找不到這樣的更好，咱們養女兒一輩子。」懶得再想那些煩心事，趙沉抱著妻子耍起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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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T2 L' [7 I9 s/ p　　「我知道你捨不得燦燦，我也舍不得啊，但她都十五了，咱們也該給她定下了，你在外面仔細看看吧。」夫妻這麼多年，阿橘輕易就能從趙沉的動作裡判斷出他心情，她溫柔地安撫丈夫，「要不咱們再生個女兒……」

　　「不生，生了最後也得被人搶走！」趙沉賭氣背轉過身。

  G1 B( a% I5 D1 a3 w8 f1 q* M2 H　　他不講道理，阿橘也生氣了，也朝另一側轉了過去：「說得那麼難聽，你搶我的時候怎麼沒想想我爹會捨不得？你對燦燦再好，也沒法跟她過一輩子，趁早給她找個她喜歡的，將來夫妻倆甜甜蜜蜜過日子。再說了，難道燦燦嫁人了就不是你女兒了你就再也看不著她了？你捨不得嫁女兒，將來你的三個兒子還要去搶旁人家的女兒呢，你講點道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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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沉只發出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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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搶別人的，但他不喜歡被人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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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女兒，聰明活潑乖巧懂事可愛貌美，舉世無雙，誰也配不上。

　　男人遲遲不語，阿橘想到白日裡女兒說她被趙沉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知怎麼胸口就竄起一道火，掀開被子就要穿衣服。

　　「你做什麼？」趙沉立即坐了起來。

　　「我去燦燦那邊跟她睡。」阿橘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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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 o' o$ G- M; o( l, _7 o1 H　　趙沉才不讓她走，伸手就將人按回了被窩裡，緊緊摟著：「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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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I# M2 N" k' E0 E: G" n- F2 y　　阿橘扭頭：「誰跟你鬧了？燦燦是我女兒，是我最寶貝的女兒，那我就該天天守著她，讓她也只能待在我身邊。男人算什麼啊，沒有男人配得上我女兒，那也沒有人配得上我，就該我們娘倆互相守著過，我們一起回娘家，一起孝順我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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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C% G, |$ c) U) S　　「阿橘……」趙沉徹底沒轍了，埋到妻子懷裡賠罪：「我知道是我不對，你放心，明天我就給燦燦物色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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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1 N1 S% c3 }4 B) T　　「真的？」阿橘不太相信地問。

　　趙沉點頭，聲音悶悶的：「燦燦喜歡才是最重要的。」他一直都知道，就是捨不得，他家燦燦那麼好，小時候疼了會抱著他喊爹爹吹吹，長大了會給他捶背捏肩，他捨不得女兒離開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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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B+ D" V! }- h　　胸口小衣被男人的淚水打濕，阿橘慢慢蹭了下去，貼著他額頭告訴他：「我爹對我再好，我也更喜歡跟你在一起。」

, k# Y9 \5 `& e3 Z9 j; S3 {, p　　趙沉哭笑不得：「比過岳父，我很知足，可是想到在女兒心裡我會被旁人比下去，我就憋氣。」
& p, [( i/ |, `6 _, G( \& r& \9 p
4 s0 s2 Z" h  B0 j  w, z, m　　「這樣也憋氣？」阿橘將他推到一旁，跟著翻身坐到了他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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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沉一怔，察覺到黑暗裡妻子脫衣裳的動作，一下子就不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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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 j7 L: p! e8 V　　二月沒過多久，唐睿就準備跟太傅大人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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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練得是騎射，偌大的操練場中央只有他們師徒二人，在馬背上射完最後一支前，唐睿翻身下馬朝趙沉走去：「太傅，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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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趙沉神色淡淡。

- u" w" C. v4 m0 ]$ `# P　　唐睿一直很敬重自己的太傅，但也只是敬重，平日相處並無畏懼，今日卻有點怕了，只是依然平靜地問了出來：「我記得太傅揚言趙姑娘十五之前不談婚事，今年趙姑娘已經十五了，聽聞登門提親之人絡繹不絕，太傅可有人選了？」

/ T! \' z2 R) r' [0 D　　趙沉垂眸看他：「太子有話大可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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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4 O$ F　　男人眼神清冷，好像看透了他心底，唐睿緊張地後背冒汗，冷靜片刻仰頭，目光誠懇：「四月母后會設宴款待各府夫人姑娘賞花，同時為我定下太子妃，唐睿心儀趙姑娘多年，斗膽請太傅成全，允師母攜趙姑娘進宮。」

3 C, h. Z2 u. I( _9 m. g　　母后可以下帖子，但若趙沉不贊同他娶燦燦，就絕不會讓燦燦參加這場目的明顯的牡丹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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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沉早料到會有這番談話，他沒有直接答應或拒絕，而是對著崇政殿的方向道：「皇上皇后為太子選妃，就算臣女進宮，也未必會入了皇上皇后的眼。太子身為儲君，做任何事還請三思後行。」

! s& Q' g/ |, ]9 A* p! v2 N; [　　唐睿從容應答：「太傅放心，父皇母后已答應我了，太子妃由我親自選。前年我身體不適，相信太傅已有耳聞，這次父皇本想另給我選定一位側妃，唐睿已經婉拒，也能保證日後身邊只有太子妃一人。」

6 }% c7 g3 Q- X　　少年有備而來，趙沉同樣等候多時，轉身看他，惋惜道：「太子一片誠心，臣受寵若驚，只是臣女從小被臣寵大，驕縱成性，就算當得了太子妃，卻不適合母儀天下，後宮三宮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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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G5 x7 U" T( m　　唐睿笑著打斷他：「太傅不必試探，唐睿最敬佩太傅與師母的伉儷情深，也想同樣待燦燦。誓言承諾皆是虛話，唐睿不多費唇舌保證，只請太傅給唐睿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證明這世上除了太傅，也有旁人願寵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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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沉沉默不語。

　　唐睿拱手離去。

$ g0 p! r% C0 z! ~5 t% X; ]　　如果趙沉有好的人選，親事早就定下了。他不怪趙沉眼光高，因為燦燦確實太好，只有他，只有未來國母的身份才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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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 X/ [7 H! o* w$ D) V　　四月初十，皇后宴請京城各府夫人小姐們進宮賞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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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H$ }6 O" z2 o5 e4 a　　趙燦燦也要隨母同去。

. X9 y3 \! r9 m, {: F# h& S; _$ t　　趙沉一直將女兒送到馬車前，趙燦燦要上車時，他忍不住攔住女兒，「你就那麼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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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3 T2 D% G% Z9 C% b1 F" |, C- M7 P　　趙燦燦看看站在父親一側與他如天造地設的母親，笑著反問：「當年爹爹求我娘嫁你的時候，肯定也說過很多好話吧，那爹爹那時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哄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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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y0 b/ ]# I- {! t3 E% [　　趙沉知道女兒的意思，無奈地解釋：「我跟他不一樣，我對你娘肯定是真的，他……」

　　「他說的也是真的。」趙燦燦轉身上了馬車，放下車簾前朝父親狡黠一笑：「爹爹放心吧，我娘那麼好騙的人都能看出來你說的是真心話，我跟爹爹一樣聰明，怎麼會被人三言兩語騙了？」

: ]; Y. X, T, t" x/ k　　唐睿那傢伙，從小就可憐巴巴地黏著她，她多看旁人一眼，他就自己生悶氣，她朝他笑笑，他馬上又笑得像個呆瓜。或許在外人眼裡他是太子是未來的天子，在她眼裡，唐睿始終都是那個輕易被她左右的笨哥哥。

　　父親那麼狡猾霸道，母親都能抓牢父親的心，她會看不好一個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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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4 x! n9 p6 c- L2 T. D　　很快，牡丹花宴上，趙燦燦一身紅裙跟在母親身邊緩步走近，姿容妍麗，勝過滿園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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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德五年，定安帝冊封兵部尚書趙沉之女為太子妃，九月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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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燦燦番四

3 f; D2 \+ ~* v9 l; f8 l　　趙燦燦一直都知道父親最疼自己，也明白父親很捨不得自己出嫁，她也舍不得爹娘，但她更期待嫁給唐睿的生活。有時候想想，趙燦燦感覺自己挺不孝順的，但是出嫁這日，被父親背著一步步走向花轎時，趙燦燦忽的就哭了。

, Z' N, u: D$ _  a9 s6 W& {　　她緊緊攀著父親結實寬厚的肩膀，泣不成聲：「爹爹，我不想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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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說傻話了。」趙沉笑著看左右賓客，其實眼裡只有前面的花轎，女兒被蓋頭遮住可以說悄悄話，他卻不好開口，直到將人穩穩放進轎子裡，他才飛快叮囑女兒：「記住，不管在宮裡發生什麼，爹爹一直在外面守著你，沒人能欺負我們家燦燦，就算他是太子是皇上，如果他敢讓我們家燦燦受委屈，爹爹也會替你討公道。」

9 x+ S3 M; u* H! K% E  I. i7 E　　趙燦燦哭著點頭：「知道，爹爹對我最好了……」

　　趙沉最後看一眼女兒，忽的起身，放下轎簾遮擋了女兒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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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大了，有她的路要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一旁好好守著她，讓她隨時可以依靠。

　　~

　　東宮

4 e3 _1 Y3 }7 K: Z, w4 [. X! Z& V0 y　　太子娶妃自然不同於尋常勳貴人家，各種繁瑣禮節要走，趙燦燦終於能歇下來時，天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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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k- S+ r- C7 n& n7 _　　但她現在依然不能放鬆，因為身邊還有皇后派來的嬤嬤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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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 B5 |7 P5 U/ u* B7 V　　她得規規矩矩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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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在宮裡，就算是太子也不可能無視那些規矩，她一個剛進門的太子妃自然也要入鄉隨俗，在家裡那種無拘無束所有人都寵著她讓著她的日子，在她上了花轎的時候，就徹底離她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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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趙燦燦也沒覺得委屈什麼的，就算是嫁給一般人家，做媳婦跟做女兒依然有差別，不是說相公家裡沒有趙家勢大，她就可以橫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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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到了堂屋時，就只剩一個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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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b( K" L- S* A　　趙燦燦已經站了起來，領著屋中眾人去迎太子，唐睿進來，兩人目光相對，趙燦燦垂眸，恭恭敬敬欲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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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垂眼簾之前的眼神很平靜，可是唐睿心裡就是慌了一下，好像燦燦就不該跟他行禮似的。這種感覺很荒謬，他是太子啊，趙沉見了他都得行禮，更不用說他的太子妃了。但從小到大，每次見面都是他追著燦燦走，所有人都把他當皇長孫當太子敬重，唯獨燦燦沒有將他的身份看在眼裡過，不管他出現的多麼突然，她都像看待一個玩伴那樣問他為何會來，再尋常不過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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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7 [8 G9 }/ C　　唐睿快走幾步，在趙燦燦才剛剛屈腿的時候就握住了她手，「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他緊緊地握著她，眼睛卻看向了幾個宮女裡面領頭的嬤嬤，「你們都退下。」

　　嬤嬤面現難色，賠笑著提醒：「殿下，這不合規……」

/ X- ^3 Y8 ~5 X+ F2 z6 [　　「退下。」唐睿聲音冷了下去。

; x* }' A" C! E( b0 Q! i0 m　　嬤嬤背上冒了一層冷汗，不敢再囉嗦，領著幾個宮女行禮，轉身往外走，趙燦燦帶過來的四個丫鬟也主動跟了上去。

( ]! F* h6 |5 G( x; @　　門簾撩起又垂下，內室只剩太子夫妻二人。

　　唐睿看向趙燦燦，緊張地鬆開了手，手心都是汗，怕她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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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r' D/ h! @+ c+ {6 E% I( y　　趙燦燦抿唇輕笑，打量一眼少年身上的紅袍，好奇問他：「已經沐浴過了？」他身上還有剛剛沐浴過後的皂香味兒，清新素雅，帶著淡淡的濕潤水氣，莫名讓她覺得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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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7 E" [) \: l$ x　　唐睿臉更紅了：「嗯，在偏殿裡洗的，白日裡折騰出了一身汗。」說完侷促地打量她一眼，笨拙詢問：「你也洗過了？」

( T0 ]+ L# ^& Q　　趙燦燦當然洗過了，她故意逗他，搖搖頭往外走：「還沒，那你先歇下吧，我去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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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燦燦！」唐睿跟了兩步抓住她手，呼吸急促，眼睛盯著她胸口，很快又覺得位置不妥，目光又往下移了移，「不用洗了，一起，一起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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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4 a$ j* }: }2 S% {- o　　「可我身上也出汗了啊。」趙燦燦忍笑問，只是想到一會兒要做的事，她聲音也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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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尾音輕輕的，嬌嬌的，像被春風吹得打了旋兒，飄入他耳裡，在他心頭也撩起了圈圈漣漪。唐睿吞嚥兩下，鼓起勇氣抬頭看她：「那我也喜歡，你怎樣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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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K2 ?, Z4 |+ I# H　　小的時候見面還能一起玩耍，長大之後，跟她見面越來越難，就算見了，她也很快就會走開，讓他琢磨不透她心裡是不是也有他，然後更羨慕她的那些弟弟們，可以每日都圍在她身邊，看她笑聽她說話。剛剛走進屋，看見她俏生生朝他走來，他就想好了，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從今往後，她是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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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痴痴地看著她，趙燦燦偏頭看炕前的屏風，誰都沒有說話。就在趙燦燦以為她要陪這位傻太子在這裡呆呆站一晚時，少年忽然抬腳，牽著她朝屏風後走去。趙燦燦盯著少年白皙好看的手，想到這是自己第一次被他牽著走，心底漸漸湧起無法言喻的悸動。

　　他再傻，今晚也會以丈夫的身份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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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K" B& f% i# B) q　　那種事情，會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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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6 z7 r" T& K5 _* w　　她被少年抱到了炕沿上，她看著他俯身為她脫鞋，看他緊張地手都在顫抖。

　　趙燦燦忽然就不怕了，雙手撐炕，低頭看他，好奇唐睿會如何繼續下去。

/ U% B* a: {0 O; w8 C　　繡鞋好脫，接下來是紅綾長襪，唐睿托著姑娘腳底，手探到裙子裡，拉著長襪邊緣一點一點往下扯，大紅裙襬下漸漸露出姑娘細如凝脂的肌膚，露出她光潔如玉的腳背，露出五段小巧可愛的圓潤腳指頭，指甲上塗了紅色的蔻丹，像是紅梅落在皚皚白雪上，襯得她腳更好看了。

: C6 _! {# e4 m　　襪子徹底拿走，她的小腳丫就完完全全落在了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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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裡都不曾出現過的美景，如今真實美好的像場夢，唐睿小心翼翼地摩挲兩下，頭頂傳來她一聲嬌吟，跟著那腳怕羞般朝後躲去。唐睿本能地攥住她不許她逃，興奮又緊張地抬頭，對上姑娘俏臉羞紅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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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嗎？」他脫只襪子脫那麼半天，又不錯眼珠地瞧，好像那是什麼稀奇罕見的珍寶，趙燦燦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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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唐睿喃喃出聲，重新低頭去看，鼻頭忽然一熱，緊接著有什麼東西落了下去，砸在了姑娘的腳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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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g6 A: E! c1 k# Q　　唐睿震驚地忘了反應，趙燦燦也很吃驚，但她很快回過神了，低聲罵了句「沒出息」，隨即迅速跳下地，摸出帕子幫唐睿摀住鼻子，扶著他往水盆那邊走。兩人心有靈犀地都沒有選擇驚動外面，唐睿是覺得沒什麼，趙燦燦是怕少年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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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血止住之後，方才的旖旎氣氛也蕩然無存。

/ n+ U# ?  C/ k4 [/ x+ [) C　　唐睿低頭看著桌子，根本不敢再看心上人，可憐巴巴的樣兒讓趙燦燦都不好打趣他。

　　「早點睡吧，明早還有的忙呢。」這樣呆坐下去也不是辦法，想到明早還要拜見皇上皇后宮妃娘娘，趙燦燦戳戳唐睿胳膊，自己先回炕上了。

　　早點睡……

　　唐睿才不想睡。

. h& t' n" k! h% Z* h, R　　「燦燦……」他快走幾步從背後抱住他的姑娘，額頭抵著她烏髮低語：「讓我再試一次，這次一定不會那樣了。」

　　趙燦燦低頭，看著抱著自己的少年手臂，輕聲問他：「看個腳都那樣，你確定看到……不會流更多？」說完自己也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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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讓我試試。」洞.房花燭的大日子，唐睿怎麼能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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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Z' W( h* F+ H7 a# M　　他抱起赤著腳的姑娘，將她重新放到炕上，放完了，又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鞋子脫了，接下來該脫……目光在姑娘領口繞了一圈，唐睿又緊張得不行，急急別開眼。

　　趙燦燦將少年所有的緊張看在眼裡，怨他膽子小，更多的卻是滿足得意，一個少年愛慕她到連碰都不敢碰，這些比那些誇讚她貌美的話更讓她驕傲。知道少年是不會主動了，或是難以踏出第一步，趙燦燦伸手將人勾到自己身前，垂眸道：「我幫你寬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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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k6 ^6 q　　說完也不等少年回話，她不太熟練地給他解腰帶，纖纖十指靈活撥動，看得少年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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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H6 B, _  ~6 @! H　　腰帶解下來，趙燦燦沒有繼續，而是雙腿挪到炕上，跪立著看他：「過來，我幫你把眼睛蒙上，看不見，你就好了。」

1 P& O( X" D! t1 \0 Z: ]　　唐睿尷尬開口：「可我想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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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6 j2 y1 j# ~8 L, `　　趙燦燦笑笑，桃花眼盈盈似水，「到底要不要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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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抿抿唇，最終還是轉了過去，他對自己沒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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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1 _( K　　趙燦燦幫他蒙上眼睛，再給他脫衣服時也自在了很多，脫到只剩中衣，她轉過身爬到炕裡頭，背對唐睿脫自己的。唐睿只是緊張又不是傻，緊跟著爬了上去，跪在姑娘身後等著，右手悄悄抬起好幾次，最後久久沒有聽到動靜，他吞嚥一下，啞聲問她：「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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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燦燦轉了回來，同樣跪著面對他，她看著少年俊美的臉龐，慢慢拉起他手碰自己的臉，「睿哥哥，能幫你的我都幫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我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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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2 ~& ?0 o% B: n　　一聲久違的「睿哥哥」，喚得唐睿心神蕩漾，他雙手一起撫上姑娘微微發燙的臉龐，慢慢湊了過去：「我也不會，咱們一起學，燦燦，我想親親你……」

　　少年越來越近，趙燦燦閉上了眼睛。

　　先是少年刻意壓制的呼吸，時輕時重，跟著是柔軟的嘴唇，小心翼翼貼了上來。趙燦燦情不自禁仰起脖子迎接他，漸漸的，少年吻得越來越深，身子也朝她壓了下來，趙燦燦不得已環住他脖子才不讓自己往後倒下去，而少年的手也從她肩頭漸漸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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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少年青澀笨拙又溫柔熱情的憐惜下，緩緩綻放，只給他一人看。可是唐睿不敢看，還沒準備好看，這是他喜歡了那麼多年的姑娘，像是天上的月，今晚真的是他的了，他狂喜又忐忑，想看她的美，又怕自己承受不住。

+ _4 X# k" o6 Y7 V9 V# J. N9 [' P; |　　「燦燦，我忍不住了。」每處都親過，他終於伏在她肩頭，喘著氣請求。

　　趙燦燦身上軟綿綿沒有力氣，慢慢抬手將他眼睛上的腰帶扯開，與他對視。

　　她沒有說話，但唐睿看出了她眼裡的答案，心跳越來越快，他凝視著自己的姑娘，看她蹙起眉頭，看她眼裡浮上淚光，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他難以自制地低頭親她，堵住她的痛呼。

　　第一次，他敗得一塌糊塗，好像沒多久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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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7 U& i; R2 D/ ]0 d4 D9 |　　再次重振旗鼓，本以為可以一雪前恥，結果只是多堅持了一會兒而已。

, O3 B7 H7 _+ o2 W: a* i6 v; ?$ ?4 f　　唐睿還想再試，他也有精力再來，趙燦燦卻累了，縮到少年尚顯單薄的懷裡撒嬌：「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嬌弱無力。

4 N: L6 o8 P( d( [　　唐睿想解釋自己的糟糕表現，但仔細想想，燦燦又不懂男女的差別，就不著急了，溫柔地哄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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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9 Z) Z% ?7 g, T8 p　　可是少年心底終究還是不甘心的，再加上美人在懷，根本也睡不著，好不容易堅持了一個時辰左右，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對熟睡的姑娘動起手腳來。

　　趙燦燦迷迷糊糊地被人弄醒，少年已經得逞了，她不是很舒服，但也沒有多難受，便由著他，心想一會兒也就能繼續睡了。未料這次少年神勇非常，偶爾還會耍些花樣，反倒把她的睡意徹底趕走了。

8 K* t$ e' N$ d+ Q6 n+ D0 T　　半晌痴纏，被窩裡終於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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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 D; I  b# M　　趙燦燦沉沉睡去，唐睿心滿意足，很快也睡著了，睡得時候緊緊抱著妻子，半夜裡兩人大概都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又各自轉了過去。到了清晨，唐睿習慣地早醒，扭頭見妻子背對自己躺著，他微微一笑，湊過去將人重新攬入懷中。

　　他要她每晚都在他懷裡入睡，早上再從他懷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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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d- u$ W6 a　　一生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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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趙爹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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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1 p9 ~3 r/ A! o7 [" O　　趙允廷睜不開眼睛。

　　四週一片黑暗，最初他還能感覺到妻子失了溫度的手，漸漸的那股涼也沒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只聽到一片哭聲，全是女眷跟孩子們的，他的孫子孫女外孫……

% ~5 e* b3 U. Q- ^8 J( I　　最後一絲聲音也聽不見了。

　　周圍徹底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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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4 s+ A& x* ~- d　　那麼安靜，靜的讓他心慌，他知道自己應該是死了，他想睜開眼睛尋找妻子的身影，跟她一起走黃泉路，可是他睜不開，他開口喊蘭容，卻甚至感受不到身體的任何部分。

　　他沒有眼淚，可他想哭。

* c+ ^$ Z1 p+ h& e3 \　　蘭容到死也沒有喜歡他，她看他的眼裡有同情有歉疚，獨獨沒有情意。

7 f% y: ^! M# n+ K　　他不怪她，反而更是心疼，他後半輩子對她千般好都沒能觸動她的心，足見她當初傷的有多深，一件又一件，傷的她徹底鎖了男女那部分情，心裡只裝著兒女，傷得她連死都不肯跟他一起走，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他一人漂浮在這虛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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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r- Z5 N* Z, g4 n) m: Q　　痛苦悔恨想念害怕，趙允廷渾身都疼，他想蘭容，做鬼也想找到她，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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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O* p. ?6 @2 x( ^　　趙允廷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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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8 w. B8 ?　　「允廷乖，下次別再爬樹玩了，瞧你頭上這個大包，娘都快被你嚇死了，不哭不哭啊，娘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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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 n* U# M4 ?' a( x　　溫柔慈愛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就在耳旁，又莫名的熟悉，是在哪裡聽過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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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處來的力量，趙允廷終於睜開了眼睛。

$ |: ?8 @# x4 p$ ^# ^- p5 p, ~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美麗的面孔，少婦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歲，肌膚細膩，就越發顯得剛剛哭過的眼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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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4 t2 R1 {: Y　　趙允廷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母親，母親怎麼……

　　他又低頭打量自己，短胳膊短腿，分明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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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樹摔下來，好像是他八歲那年的事？

9 T2 m4 _( Y4 k% H6 i" P% T　　曾氏見兒子雖然不哭了卻傻愣愣的，滿臉都是淚，又心疼又好笑，一邊給他擦淚一邊打趣他：「以前摔跟頭都沒見你哭得這麼厲害，這次怎麼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還不是你自己淘氣？看下次你還去不去爬樹！」

5 |0 ~6 i! Z& B. ]5 ?. _) [$ i　　趙允廷怔怔地望著母親，感受她溫柔的動作，他還是不敢相信，抬手抓住母親的手，抓住了，要麼就是這夢太真實，要麼這根本就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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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不哭了，曾氏還有旁的事情要做，摸摸兒子腦袋就走了。趙允廷自己在屋裡呆坐半晌，直到他後來的管家現在的小廝趙元捂著屁股可憐巴巴地跑進來朝他訴苦，他終於相信了，他回到了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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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J6 K8 x( n　　他回到了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 `0 o# }# k* g　　那蘭容呢？

　　趙允廷立即下了炕，他要去見蘭容，他們一起死的，他回來了，或許蘭容也回來了！

( {/ R+ l# m: J& t　　「世子你去哪兒啊？」九歲的趙元飛快跑到門前，叉著腿不許趙允廷走，因為沒有照看好世子屁股挨了兩下板子，現在這個姿勢疼得他呲牙咧嘴，「世子你就消停消停吧，老老實實在屋裡待著，等傷養好了再說，要不夫人還得打我啊，世子你說好了不連累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 s, o2 h3 t! Z6 K　　看著日後老持穩重的管家露出這副孩子樣，趙允廷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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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峙片刻，他轉身朝鏡子走去。

　　不能急，這樣跑過去，寧家根本不會讓他進，他也沒有藉口過去。

　　趙允廷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 i% K' r0 ?- b3 h( T2 L' B8 o3 g
. P' f! s3 D( k$ C2 l　　日子太久遠，他都忘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了，乍一看到，他還以為裡面是兒子八歲的時候。趙允廷目不轉睛地盯著鏡子裡的人，漸漸發現了自己跟兒子的差別。他們都說承遠跟他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其實不是，承遠的嘴更像他娘……

$ [4 ]0 }, y+ ]/ Y  R2 i　　趙允廷伸手去碰鏡子，鏡子裡好像漸漸多了兩個人，他的蘭容跟承遠都站在旁邊，很快，承遠身邊又多了兒媳婦，多了他的寶貝孫女燦燦，他的兩個孫子……
$ m% B* Y$ d9 o% L" s) b# Y  r
& `4 p) B- h& ~/ R" D* Y5 f: o8 S　　眼睛發酸，趙允廷想哭又想笑。

0 l" s6 p1 x7 U# b/ Q1 y　　果然老天爺知道他最渴望什麼，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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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C3 P7 r0 K# H8 P( I　　~

　　黃昏時分，寧遇從禮部衙門出來，坐上馬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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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0 c; }& Z# ^6 x) ?　　最近禮部很清閒，沒什麼事情幹，寧遇難得輕鬆，路上想的全是家中兒女，特別是才剛剛三歲的小女兒，比她姐姐喜歡撒嬌，又比哥哥乖巧懂事，回去抱著女兒聽她喊兩聲爹爹，是這一日最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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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s+ _& b0 m0 T5 D+ U: n　　他情不自禁地笑，不料馬車突然一個急停顛得他朝前撲去，緊接著是車伕的驚叫。寧遇暗道不妙，扯開簾子下車一看，就見車前一個男娃頭朝地趴著，顯然是被馬車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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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伕還在解釋他沒有撞到人，寧遇懶得與他理會，飛快上前將男娃翻了過來。

　　趙允廷痛苦地皺著眉，睜開眼睛對上未來的岳父大人，可憐巴巴地喊疼，伸手去摸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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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額頭腫了，身上也滿是灰塵，可能腿也受了傷，寧遇抬頭看看，發現前面轉個彎就到家了，便吩咐車伕：「馬上去請郎中！」說完把趙允廷抱了起來，一邊往前走一邊柔聲安撫：「別怕，郎中馬上就來，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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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7 r7 \' c3 ?9 o8 m3 z　　趙允廷雖然做好了裝可憐的準備，眼下被岳父大人抱著，臉皮還是發熱，扭頭看街旁栽種的柳樹。

) @/ Q. z7 w: f7 v' s　　寧遇低頭看看，男娃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沒有哭，小眉頭皺著倒顯得越發乖巧了。寧遇喜歡乖孩子，笑著跟他說話，也是想轉移孩子的注意力，「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麼自己跑出來玩了？家裡大人知道嗎？」看男娃身上的衣裳，應該出自富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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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p3 u5 p  [　　為了見到妻子，趙允廷認命了，閉上眼睛悶聲道：「我爹我娘吵了一架，我不想留在家裡……伯父對不起，剛剛是我衝撞了你們家的馬車，我不該亂跑。」

　　孩子都不喜歡父母吵架，寧遇明白男娃為啥出來了，聽男娃道歉，他越發喜歡這個孩子，連忙哄道：「沒事沒事，不怪你，是車伕不會趕車害你受了傷，既然你不想回家，那就先在伯父家玩會兒吧，伯父家裡有弟弟妹妹，讓他們跟你玩。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知道姓氏，或許能猜到他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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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當然知道岳父這是套他的話呢，他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馬上答道：「我叫趙……趙廷。」

# e" |0 o8 b0 r+ O/ u　　明顯是臨時編的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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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q! y, U! ^5 m　　寧遇在心裡道了聲滑頭，正好到家門口了，他暫且放棄詢問，小孩子知道防備大人，一會兒他讓孩子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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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1 Q" w+ M3 ^6 N7 J' _　　「爹爹！」
( }. w9 d1 j7 \8 g/ [2 J, Z; n+ N, R
$ p5 k" d8 i+ i* A3 m6 N6 Q　　才到二房正院，兩個孩子就跑了過來，領頭的是六歲的寧晉書，後面跟著三歲的寧蘭容，寧晉書跑得快，很快就到了父親跟前，寧蘭容可著急了，嘴裡「爹爹」喊得越來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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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靠在岳父懷裡，不錯眼珠地盯著那個穿粉紅裙子的小姑娘越跑越近，看她生氣地瞪著寧晉書，小嘴高高嘟著，小臉蛋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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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蘭容小時候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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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 E& I- h2 L　　為何他忽然想到了孫女小時候……

; p1 T0 g7 i9 p" b　　趙允廷不由自主低頭，看已經撲到寧遇腿上的女娃，正好寧蘭容也仰頭看他呢，兩人互相瞅了會兒，寧蘭容有些不高興又有些疑惑地問爹爹：「爹爹他是誰啊，你為何要抱著他？蘭容要爹爹抱。」

　　趙允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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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8 [; c, ^2 D　　寧遇則搖頭失笑，低頭哄女兒：「蘭容乖，這是趙家哥哥，爹爹的馬車把他撞傷了，爹爹抱他來咱們家看病，等他好了爹爹再抱蘭容啊，乖。晉書，把你妹妹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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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晉書聽話地將妹妹抱到一旁，動作很是粗魯，畢竟他也才六歲。

8 p( S( l* A! I7 B　　寧蘭容被三哥抱得不舒服，扭了扭便推開了三哥，顛顛跟在爹爹身後一起朝堂屋去了。寧遇將趙允廷放到東側間榻上，親手給他脫外衣脫鞋子，寧蘭容兄妹倆就站在一旁瞅著。寧遇往上提趙允廷褲腿想要檢查傷勢，兩個孩子看得更認真了，只是褲腿捲到上面露出一片擦得破皮流血的膝蓋時，寧蘭容立即用手摀住了眼睛。

　　「是不是很疼？」寧遇擔憂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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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U* s  o: r　　趙允廷目光就沒有從寧蘭容身上離開過，完全被妻子三歲女娃般的做派吸引住了，有困惑有不解，更多的還是抑制不住的喜歡，心都快化了。怪不得孫女那麼可愛，原來都是隨了她祖母，跟她祖母一樣不許爹爹抱旁人家的孩子，也一樣不敢看傷口。

　　蘭容是不記得了嗎？

　　好想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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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廷？」

  @+ ]1 f' T4 A7 ]　　寧遇又喊了一聲，趙允廷終於回神，連忙搖搖頭：「不是很疼。」再疼，看到妻子也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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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1 h2 [3 c　　寧二夫人很快領著長女過來了，得知事情始末，寧二夫人忍不住責怪丈夫馬車趕得急，又吩咐丫鬟們備水先給趙允廷清理傷口。寧蘭容一直不敢看，長姐拉著她走時她又不肯走，好奇地盯著趙允廷額頭上的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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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很是尷尬，知道自己現在頭頂大包很難看，不過他實在等不及了，沒什麼比看到妻子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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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c& ?, d% S! G　　郎中很快就來了，趙允廷傷的不重，膝蓋塗了藥好好休養幾天便可。

　　郎中走後，寧遇夫妻倆苦口婆心地勸趙允廷把家裡住哪兒告訴他們，趙允廷閉口不語，就是不肯說。寧遇沒有辦法，把孩子們都叫了出去，叮囑他們套趙允廷的話，然後他叫上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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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蓮容對這份差事沒有興趣，坐了一會兒就回自己的屋了。

　　寧晉書正是愛玩的年紀，見趙允廷呆呆地不愛搭理他，他嫌趙允廷沒趣，跑去大房玩了。

　　屋裡就只剩趙允廷跟寧蘭容，丫鬟們都在門外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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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一直看我？」寧蘭容坐在榻尾，納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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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5 u( D+ Q4 Q- e　　「是你先看我的，你看我，我才看的你。」趙允廷靠在榻頭，試探著逗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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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歪頭想了想，好像是自己先看新哥哥的，就笑了，指指自己額頭，有些幸災樂禍地告訴他：「你這裡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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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Z7 ^  m, K- @' T/ `3 l, y2 B" e　　趙允廷已經確定妻子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有點失望，很快又釋然，那些傷心的事，妻子不記得更好，她還能重新像個孩子一樣長大，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惹她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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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 x1 L; M　　看她俏皮可愛，趙允廷可憐地解釋道：「是啊，我額頭沒有地硬，所以腫了，特別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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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 `( e1 ~7 X' b- F& @! Q- l　　「很疼嗎？」寧蘭容又有點同情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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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K+ d7 ~5 g　　趙允廷看出了小姑娘的心軟，緊張地放低了聲音：「很疼，要是有人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7 @4 I2 k2 v8 X- H# Z0 x# d　　吹吹啊，這個寧蘭容會，她走路跌倒時母親就會給她吹吹，所以她站起來朝趙允廷走了過去，站在他身旁近距離地盯著他額頭，又看向他眼睛：「我會吹吹，我給你吹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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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V/ m$ T0 ]0 b　　「好啊。」趙允廷看著近在咫尺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聲音發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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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沒有聽出來，她扶著男娃肩膀，小心翼翼湊了過去，嘟起嘴輕輕吹了一口。

7 J; ~6 z* J& \: v3 A5 @" m　　吹落了男娃兩行淚。

% f1 J7 O; Y! b$ b　　寧蘭容吹完看他，本來期待他會舒服一些，結果看到他哭了，立即慌了，「哥哥怎麼哭了啊？」

　　趙允廷一把抱住小姑娘，埋在她懷裡哭：「蘭容對我真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所以我想哭。」他何德何能，竟有重新來過的機會？竟能得妻子如此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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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K/ o& B# Q9 I  \- U+ m% V　　寧蘭容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等趙允廷意識到失態飛快放開她低頭抹淚，她看看男娃，再看看胸口，不高興了：「哥哥把我衣裳弄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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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破涕為笑，抬頭跟她賠罪：「是哥哥不好，哥哥帶你看蘭花去，想去嗎？」

　　「想！」寧蘭容立即忘了衣服的事，飛快坐到榻沿兒前，熟稔地使喚他：「哥哥幫我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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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趙允廷跳下地，撿起小姑娘的兩隻小鞋給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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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O# U5 T" E* u. q　　寧蘭容盯著他手，認真地誇他：「哥哥巧，三哥笨。」三哥給她穿鞋時就沒有這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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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f% `  [2 M　　趙允廷看著她笑，鳳眼明亮純淨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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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看呆了，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眼睛：「哥哥真好看。」家裡幾個哥哥都沒有這個哥哥好看。

" P# Z/ L6 e1 K3 F* \　　「蘭容也好看。」趙允廷小聲誇她，看看外面，抱她下來前偷偷親了她臉蛋一口，「蘭容最好看了，哥哥最喜歡蘭容。」

" T, s: ~- K/ I+ K( B( b　　被誇最好看，寧蘭容咧嘴笑了，站到地上後牽著男娃的手往外走：「去看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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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趙爹番二

: O$ L/ Z/ o% h- i" X+ l  n  v　　趙允廷當然沒能留在寧家過夜，天黑之前，他主動去找寧遇說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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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N1 K" D3 q1 U3 ^　　寧家是詩書之家，他可以淘氣一時，但要知錯就改，這樣才能得岳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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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遇親自把趙允廷送回了延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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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2 P$ N5 z1 K8 E% F  O* Y, G  R　　曾氏本來有些埋怨寧家馬車撞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的，趙允廷再三坦誠是自己貪玩闖的禍，還一直說寧遇夫妻對他的好，曾氏很快就變成感激了。畢竟她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得知兒子受傷心急之下難免遷怒，冷靜下來後，又有趙允廷在旁邊隱隱提醒，次日曾氏就領著兒子攜禮去寧家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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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延平侯空有爵位沒有官職，侯府已經沒落，寧家詩書之家，但老頭子在翰林院當清官，寧遇也只是小小的正六品禮部主事，兩家論家世半斤八兩，延平侯府頂著爵位稍微好那麼點。曾氏難得遇到一個家世不如自己的，因此很樂意跟寧二夫人走動，偶爾說些旁人家的閒話。寧二夫人心胸寬廣，一段時間相處後發現曾氏除了有點小心眼外也沒有其他大毛病，加上延平侯寵愛小妾曾氏過得也不容易，就忍了她的不好，還常常寬慰曾氏。

　　一來二去，兩人關係處的倒也不錯。

$ J7 `7 Y+ U( z& q1 V  @$ o　　大人們常常串門，趙允廷當然有機會去寧家看準媳婦了，再加上他也有理由，找寧晉書玩啊，雖然玩著玩著就變成他幫寧晉書哄妹妹，寧晉書在一旁跟大房的幾個堂兄玩耍。後來寧晉書到了讀書的年紀，要去伯祖父那讀書。寧家這位伯祖父學識淵博，不喜當官，比趙允廷家裡的先生好多了，趙允廷扮了幾次乖，順理成章拜了先生，幾乎每日都要來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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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每天都可以陪妻子玩耍的日子，簡直跟做夢一樣。

8 t. o( H2 k- d; @" ~& p9 M5 U1 R8 a　　舒心了，時間就過得飛快，轉眼趙允廷就長大了，變成了十一歲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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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家學堂裡，寧大老爺正在講課，趙允廷看似認真地聽講，每次低頭看課本時都會偷偷看一眼旁邊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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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家姑娘們都讀書，寧蓮容跟大房的寧薇容年紀大了些，坐在北面。中間那排坐了寧家幾個兒郎，趙允廷因為學識最好隱隱遭受夥伴們排擠，他自己識趣地坐在最南面，也是遠離寧蓮容二女，六歲的寧蘭容過來幾乎就是湊數的，而她喜歡跟趙允廷坐一塊兒，加上年紀太小，沒人管她。

. l! e( M" [  M6 ]7 P　　「廷哥哥，聽課時不許分神。」寧蘭容忽然側頭，小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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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了海棠紅繡蘭花的褙子，乖乖巧巧坐在晨光裡，小臉白裡透紅，大眼睛水汪汪的好看。

　　「我都會了。」趙允廷抬眼看向寧大老爺，嘴唇動了動。

& u* T) c  C# B$ Y2 D% q　　「我不信。」寧蘭容已經認定少年是貪玩不想讀書了。

　　趙允廷笑了笑，故意扭頭打了個哈欠，寧大老爺已經注意他們這邊很久了，見此馬上把趙允廷叫了起來，讓他解釋剛剛講的一段文章。寧蘭容緊張極了，伯祖父最嚴厲了，不好好讀書會打手板心的，她扭頭望著趙允廷，趙允廷悄悄捏了捏她手，這才站了起來，對答如流。

; T) I0 O3 d% K$ L+ Q0 p　　寧大老爺瞪了他兩眼才讓他坐下，少不了幾句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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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W  n5 B) Y! {7 Z" a　　趙允廷受教，坐下後繼續目不斜視地跟寧蘭容說悄悄話：「哥哥沒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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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坐姿端正地描自己的字，嘟著嘴不理他。

　　妻子從小就乖巧，趙允廷不再鬧她，眼睛望著寧大老爺，腦子裡開始琢磨旁的事情。

　　他想的太認真，連下課了都沒察覺，呆呆地坐在那，像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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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P; Y# Q" q9 A7 @　　寧蘭容好奇地盯著他，少年膚色白皙，長眉英挺，只是那眉端微微蹙著，好像有什麼煩心事。寧蘭容不止一次見到少年這樣了，跟家裡幾個哥哥不高興時完全不一樣，好像趙允廷煩惱的是什麼她不能理解的事。

　　「廷哥哥，你想什麼呢？」朝長姐搖搖頭，示意她先走，寧蘭容小聲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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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R5 r1 o& h# G　　趙允廷瞬間回神，掃一眼陸續離開的幾個孩子，目光落到寧蘭容身上時自然無比地笑道：「我在想蘭容要過生辰了，我該送什麼禮物給你。」

　　寧蘭容才不信，「你就會糊弄我，你想的根本不是這個。」

% x. q. m# K8 r; u  a　　「那你說我在想什麼？」孩子們都走了，趙允廷側轉過身，一手撐著下巴，笑著打量小姑娘，另一手強忍著才沒有隨心所欲去碰她。前兩年還可以偷偷抱抱親親，現在小姑娘懂得多了，他不能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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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寧蘭容站了起來，賭氣地往外走。

: K+ q- c" K, A: S* P" i　　下午還要上課，東西不用收拾，趙允廷快步追上她，「我得了一套永子，蘭容想不想要？」

　　寧蘭容立即停了下來。

! ?( C& z9 G6 H　　她聽祖父提起過，永子產自雲南永昌，置於棋盤上，黑子黑如鴉青，對光照之透碧玉之澤，宛如清潭秋水；而白子色若像牙，對光照之則白如蛋清，潤糯如羊脂美玉，乃上佳棋子。

5 d" w* M# S+ m' i  E9 |* t$ a　　她喜歡下棋，喜歡棋子那種清涼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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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從哪裡得的？」寧蘭容好奇地問，「是不是很貴啊？」太貴重的禮物她可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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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Z. m1 \  i　　趙允廷摸摸她腦袋：「不貴，過幾天哥哥就給你拿過來，咱們兩個一起下棋。」

7 ?& R4 P, L. ]  ^* G% k' I　　是挺貴的，不過這三年他利用前世的記憶做了一些生意，他在背後，安排忠心下人出面打理，手上早就不缺錢花了。明面上他也幫母親出了一些主意，母親嫁妝裡的鋪子生意越來越好，穿衣用度上至少不用羨慕旁人。至於老頭子，就讓他在小妾那裡逍遙吧，他用不上他。

　　下午講課結束，趙允廷回了延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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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趙元領著一個衣著普通的少年走了進來，看模樣只有十一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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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5 [. }' f+ O$ j+ E  @　　吩咐趙元去外面守門，趙允廷坐在椅子上，平靜地盯著名為鐵娃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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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娃聰明機靈，知道主子是等他開口呢，連忙低聲回道：「世子，我聽到消息了，後日秦家大夫人要去隆恩寺上香祈福，保佑秦將軍平安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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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輕輕頷了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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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c% s' N) f- U3 p　　他剛回來的時候，秦思勇的妹妹寵冠後宮，幼兒早早封為太子，秦家已經得勢了，他根本沒法做什麼，他也不想弄太大動作。前世他靠從龍之功迅速起家，這次他依然這樣打算，唯一要改的，是不給秦氏來這世上的機會。沒有秦氏，秦家不會盯上他，他跟蘭容會好好的，仕途上他瞭解戶部大小官員的所有事情，也瞭解明王的喜好，一切只會比上輩子更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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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S. \: K# P8 k　　或許他也可以想別的辦法躲著秦氏，不給她看到自己的機會，但他沒有那麼善良，與其躲著防著，不如早早除掉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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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4 ]  k* n3 H# X4 o+ I- ~; \0 s　　今年胡人又來侵犯，秦思勇領兵出征，不但大敗胡人封了鎮北將軍，回來不久秦夫人便有了身孕，懷的正是秦氏。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儘量不惹人懷疑的情況下，趁秦思勇回京之前，給秦夫人下點東西。

$ q0 q  |1 L% I: R- ^, ~　　「趙元。」

2 q: N. D, N% v4 E- t- m' N( \　　「世子有何吩咐？」經過趙允廷的三年調.教，十二歲的趙元行事已經十分老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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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朝鐵娃揚揚下巴：「你親自出手，把他的頭髮剃了，再給他弄套隆恩寺的僧袍。鐵娃，明天我要你假扮小僧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我給你五百兩銀子，夠你在鄉下逍遙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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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娃又不傻，先跪了下去，可憐巴巴求道：「世子，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是我不想死啊，世子給再多的銀子，我怕我被秦家人抓住了也沒命花啊。」

　　趙允廷笑了笑：「你被抓住，我也就暴露了，我沒那麼傻。你放心吧，明天的事情再簡單不過，只要你夠冷靜不露出馬腳，什麼風浪都不會有。鐵娃，我相信你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可別讓我失望。」

　　「世子放心，鐵娃都懂的！」確定差事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鐵娃立即表忠心。他什麼事情沒做過啊，難得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趙允廷又都安排好了，他絕不會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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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多乞丐，千挑萬選才選中這一個，趙允廷當然信他。

　　後日上午，趙允廷陪母親一起去隆恩寺上香。

- l) M0 `2 W3 n8 z. K7 M* a　　趙秦兩家並沒有碰上，安排的客房也相隔甚遠，趙允廷淡然自若地陪母親上香賞景休息，而另一邊走廊拐角裡，一身僧袍打扮的鐵娃正在同一位婆子打扮的女客說話，遠處一個小僧端茶走了過來，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婆子突然出手摀住了小僧的嘴，鐵娃則眼疾手快地接過案板，迅速往茶壺裡倒了一包粉末，深深呼吸幾次，朝前面秦夫人的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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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z1 e$ @8 w- X　　走出走廊時，鐵娃回頭看了看，那裡已經沒了婆子的身影。

　　這一日，秦夫人喝茶不久忽然覺得肚子不太舒服，但也不是很嚴重，便攔住想要派人去請郎中的丫鬟，躺在榻上歇息，醒來好了些，因此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 `% }' N6 k' e9 \( q& D/ G/ d　　未到黃昏，秦夫人回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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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1 T# z: Z: m" K6 |; b　　同一時刻，延平侯府，趙允廷正低聲吩咐趙元：「把那二人扔到亂墳崗去，別惹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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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g  ~* e0 M1 b3 s( }9 `. j7 @　　趙元領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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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7 v  g1 t+ Q* h　　趙允廷轉身走回書桌前，撿起一枚宛如羊脂白玉的棋子，慢慢揚起唇角。

5 c, h- a+ h0 z; d　　蘭容，這才是我送你的禮物，咱們一大家子的禮物。

　　八月裡秦思勇得勝歸來，一直到次年開春，秦夫人的肚子都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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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趙允廷徹底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寧家收到一個噩耗，遠嫁揚州的姑奶奶房中走水，姑爺姑奶奶均命喪火海，只有九歲的表少爺因為住在別院，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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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趙爹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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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不是沒想過對付謝橋，只是他真的記不清謝家是什麼時候出事的了，當年他遇到蘭容時蘭容都十四了，他設計偶遇、英雄救美、直接訴情各種辦法都試過，蘭容都不理他，他沒辦法才從謝橋身上下手。

; T. D- Z; u  f) \, ~　　他十七歲中的探花郎，二十歲已經在戶部當了正六品的戶部主事，頗得上峰賞識。謝橋比他小三歲，學識不錯，但或許是因為早年喪父喪母的緣故，性子偏冷，人情往來上一竅不通，看似對寧家長輩頗為敬重，骨子裡又有一種自卑，想要做出一番名堂證明自己。大概是急於求成，謝橋春闈只點了同進士，正尷尬的時候，趙允廷許諾可以幫他安排一份外派的官職……

- x+ ?& O/ }1 f; h5 y0 x: M　　趙允廷相信，如果蘭容知道謝橋的真正脾性，蘭容一定不會喜歡上他，但蘭容沒有機會知道。她認識的只是後宅裡面的謝橋，只是那個身世可憐才華出眾儀表堂堂如清風朗月陪她賞蘭畫蘭的表哥，是跟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1 ]0 R  {' c, i) f, U　　趙允廷打心眼裡瞧不起謝橋，但得知謝橋要來，即便他已經佔了先機，已經先認識了蘭容並得到了蘭容的好感，他還是前所未有的緊張。他怕妻子還會喜歡上謝橋，他有千百種手段再次讓妻子厭惡謝橋，可他就是怕自己還是比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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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真的很想知道，上輩子自己到底是輸在相逢太晚，還是妻子單純就是不喜歡他這個人。如果是前者，他不用做什麼，蘭容有了他，便不會再為謝橋動心，如果是後者，那就說明上輩子妻子不喜歡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帶給她的那些苦，更是因為她心裡始終不曾有他。

3 F, a! s: G3 x2 u2 {& ~3 x8 l　　倘若是後者，他就算再娶妻子一次，也不會給她真正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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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做不到成全妻子跟旁人的幸福，但他也真的希望妻子會喜歡他，喜歡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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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d7 S8 x6 f　　因為寧家辦喪事，趙允廷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登門，直到寧家派人傳話寧大老爺繼續授課了，他才忐忑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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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的不早不晚，寧家孩子們到了一半，趙允廷一進去，就見謝橋坐在中間最後一排，寧蘭容就坐在他身邊，正笑著跟他說著什麼。謝橋認真地聽著，才剛剛九歲，臉上卻多了寧晉書等人沒有的平靜淡然。

　　趙允廷心沉了下去。

* O6 [; F/ y& t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位子上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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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著窗外，耳朵卻聽著寧蘭容清脆動聽的聲音，聽她跟謝橋介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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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哥哥，你過來，這是我表哥謝橋。」寧蘭容扭頭喊趙允廷，大家一起讀書，她想讓表哥多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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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恍若未聞，依然望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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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N6 x9 @" a3 T) U  |5 W5 a　　寧蘭容愣了愣，隨即想起什麼，對謝橋道：「廷哥哥最愛走神了，表哥等等，我去叫他。」

, A! k: U9 z7 ~1 m3 G" }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比我年長，該我過去才是。」謝橋跟她一起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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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歲的寧蘭容沒想那麼多，現在謝橋這樣說，她覺得很有道理，率先走到趙允廷身邊，戳了戳他胳膊：「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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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 o' O' m) K  V% F+ D　　趙允廷回頭看她，清冷的目光是寧蘭容從未見過的，她震驚地失了聲。

( e/ N$ Z/ y% x/ u* `% b　　趙允廷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落到了謝橋身上，他朝謝橋淡淡一笑：「你就是謝橋吧，以後咱們一起讀書，還請多多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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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k: K% R4 y+ s　　沒有過分親近，也沒有冷漠輕視，對待陌生人很正常的態度，謝橋客氣回道：「世子過謙了，早聽表妹說世子學識出眾，以後小弟有不懂的，還請世子不吝賜教。」

# y$ ?! c7 e9 y; a* V　　趙允廷謙遜搖頭，正好外面寧大老爺來了，謝橋立即回了座位，寧蘭容東西都放在那邊，也跟著坐了過去。

4 l  M% j" B  D1 A' h　　趙允廷怔怔地看著寧蘭容剛剛站立的地方，餘光裡是她跟謝橋並肩而坐的身影，良久良久，他才抬頭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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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4 N7 l! m. `　　心口卻好像被人紮了一刀，疼得他想哭。

　　謝橋才來了一個月，蘭容就重新回到他身邊了，果然就跟上輩子一樣，蘭容不喜歡他，他早來晚來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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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魂不守舍，寧大老爺在前面站著，將他的失態看得一清二楚，只當少年是貪玩走神，不停叫趙允廷回答問題。以往趙允廷再分心跟妻子說悄悄話都留意著老爺子的話，今日卻是沒有，身邊也沒有人敢提醒他老爺子問了什麼，他也不慌不亂，就那樣身姿筆直地站著，靜靜地聽老爺子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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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答不上來的時候，寧大老爺把人叫到前面，「把左手伸出來。」

: {+ |. S. j; B1 [0 y' |# V5 e; F9 k4 _　　趙允廷神色平靜地伸手。

' F& c. z5 `0 a& w　　戒尺毫不留情地砸了下來，一下比一下疼，打完了，寧大老爺罰他去外面站著。

2 v0 h. y& I, P% B　　趙允廷目不斜視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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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K" }0 L4 t1 F, O$ o2 {　　他站在走廊裡，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蘭容不喜歡他，除此之外，什麼都無法思考。

+ d# u5 l& I7 `' Q　　早課結束，寧家孩子們陸陸續續離去，吃過午飯短暫的歇晌過後再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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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房的孩子一起走，寧蓮容領著弟弟妹妹連同謝橋一起離去，趙允廷終於忍不住在他們轉彎時朝那邊看了一眼，只看到謝橋的身影，寧蘭容走在他一側，被他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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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G3 u2 q+ n　　趙允廷自嘲一笑，她眼裡已經沒他了，他還在期待什麼，期待她回過來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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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大老爺最後走了出來，語重心長勸了他一頓，等他走了，趙允廷默默回了學堂，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以前都是他跟寧蘭容一起走的，跟寧晉書一起吃飯一起歇晌，醒來再跟他們一起過來。現在謝橋來了，他不想吃飯，或許，以後也不用再來寧家讀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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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 F0 N0 R5 {% R　　來了做什麼，看妻子跟旁人如何青梅竹馬？

8 @" O0 ]  R& b3 R. [  g9 `, C* D　　「廷哥哥，你怎麼了？」寧蘭容去而復返，走到門口見少年趴在桌子上，連她走近都沒聽見，不由擔心地問。

　　趙允廷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見小姑娘真的站在身前，心頭瞬間湧起各種情緒，最後化成一絲苦笑。他重新趴了下去，悶聲問她：「你回來做什麼？」

" `6 ]- k" @" v  q$ _5 k) _8 R% U; I　　寧蘭容面朝他坐在前排的板凳上，擔心地看著少年腦頂：「廷哥哥今天好像很不高興，是家裡出事了嗎？」

　　趙允廷搖頭。

　　寧蘭容抿抿唇：「那早上來的時候你怎麼那樣看我？冷冰冰的，都沒有笑，好像在生我的氣。」

　　趙允廷沒有說話。

4 A8 K7 @% {" E% c$ J' z! n7 b　　寧蘭容有點不高興了，看看門口，到底還是不忍心，推了推他胳膊：「手心疼不疼啊？三哥上次被伯祖父打都疼哭了，咱們回去吧，我去我娘那裡給你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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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一句一句都是關心，趙允廷慢慢抬起頭，紅著眼圈問她：「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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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F! L0 t8 r; l$ s, p# k　　寧蘭容所有的不滿在看到少年一副要哭的樣子時都沒了，她瞅瞅門口，小聲跟他說悄悄話：「我那是假裝走的，路上讓姐姐他們先回去了，我躲在花叢後面，等伯祖父訓完你了我再回來找你。廷哥哥，你怎麼哭了？」

! \. l- ~* m: w　　趙允廷知道自己現在很丟人，可他就是忍不住，淚眼模糊地繼續問她：「那你今天怎麼不坐我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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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徹底慌了，一邊拿帕子給他抹淚一邊疑惑地答他：「我東西都在那邊，伯祖父都進來了，我就沒有再換地方。廷哥哥是因為這個哭的？那我下午再搬回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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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s+ _- k, {- a　　「那我不哭，你是不是就繼續跟他坐了？」趙允廷抓住她手，緊張地問，眼淚已經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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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委屈又可憐，寧蘭容本能地回答：「沒有啊，我喜歡跟廷哥哥坐一塊兒，本來也打算下午搬過來的。」

! p, [8 I" t- D+ K2 {* N8 J% o: S6 K- V　　趙允廷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人大眼對小眼對視片刻，趙允廷忽然站了起來，將寧蘭容的書本字帖都搬回自己旁邊，認真地告訴她：「蘭容，以後都不許你再跟他坐一起，不許你跟他說話跟他笑，也不許你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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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頤指氣使，寧蘭容不滿了，嘟著嘴仰頭看他：「為什麼啊？他是我表哥，表哥那麼可憐。」

　　趙允廷看著小姑娘懵懂無知的臉，忽的跪了下去，跪在她板凳前，將她的兩隻小手握到自己的手裡，仰頭對她道：「因為蘭容跟表哥說笑，我看了心裡難受，難受地忍不住想哭，蘭容，你忍心讓我哭嗎？」

0 e* g' x: A# G" S　　寧蘭容有點傻了，完全不懂少年複雜的心情，她當然不忍心他哭，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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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很可憐啊，姑父姑母都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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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陪他玩。」趙允廷立即打斷她，「以後我替你陪他玩，我教他讀書，這樣蘭容就不用擔心他沒伴了，是不是？」

　　寧蘭容小嘴嘟得更高了，就在趙允廷忍不住難過時，寧蘭容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廷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都一個月沒來了，我想你，我想跟你玩，我想聽你給我唸書陪我下棋，你陪表哥玩了，那我跟誰玩啊？」

+ B2 r# Q9 L( L　　越想越委屈，想抬手擦眼淚，手被少年攥著，寧蘭容又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樣子，索性站起來撲到少年懷裡，埋在他肩頭哭了起來，「我喜歡跟廷哥哥玩……」她下棋贏不過姐姐，三哥又沒耐心陪她，只有趙允廷什麼都依著她讓著她，對她比爹娘對她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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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 s; J7 ]2 b. V　　趙允廷也傻了，完全沒料到會從妻子口中聽到這番話，聽她越哭越委屈，趙允廷連忙抱著人安撫，等寧蘭容不哭了，他才讓她站直了，捧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問：「這樣如何，以後蘭容見到表哥就喊他一聲，其他時間還是咱們兩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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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不許廷哥哥那麼久都不來了。」寧蘭容委屈噠噠地抽泣道。

" v5 S$ i# I- I) W$ d7 m! y; K8 }4 M　　「不會，以後我天天來，不能來的時候就給蘭容寫信，但蘭容要答應我，不許跟表哥單獨玩，行不行？」趙允廷心軟的一塌糊塗，卻沒忘了最重要的事。謝橋住在寧家，跟蘭容見面的機會太多，他必須防著點。

9 y$ J+ p8 x( \" D9 T1 b　　寧蘭容乖乖點頭。

　　她太乖巧，趙允廷忍不住親了她一口，親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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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e) y2 i; @2 [& W　　寧蘭容眨眨眼睛，等少年退開，她抹了抹嘴，皺眉道：「不許你親我，姐姐說長大了就不能讓男的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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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4 u$ n* A" E' [: W, e　　趙允廷溫柔地笑：「可我喜歡你啊，蘭容也喜歡我，長大後會嫁給我，所以咱們倆可以偷偷地親，不讓別人知道就行了，連你娘你姐姐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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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知道嫁人的意思，她看著跪在身前的少年，忽的笑了，「等我長大了，就嫁給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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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G0 K5 u: w5 @6 l/ F　　趙允廷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又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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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傻傻地笑。

　　可是小姑娘總有懂事的時候，隨著兩人漸漸長大，寧蘭容越來越不肯給他親了，無奈趙允廷太狡猾，總能逮到偷親的機會，寧蘭容表面氣呼呼的，心裡又忍不住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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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等趙允廷十七歲中了探花，寧蘭容偶然聽母親跟回娘家的姐姐提起曾氏有心讓趙允廷娶他表妹，一顆心便揪了起來，趙允廷再來寧家做客時，她第一次故意躲在屋裡沒有出去見他，對著一個木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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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H0 t2 M8 O# e　　木匣裡面，全是趙允廷送她的東西，有首飾，也有一封封信。

2 L1 y" r5 X1 Y　　可是他比她大了五歲，他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她還是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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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低頭看看胸口，咬了咬唇。

& D. O9 S: Y$ O$ q　　趙允廷膽敢答應娶那個腰細胸大的曾家表姑娘，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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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趙爹番四

( R  n9 y. [: T: y8 y% Q. y8 j　　趙允廷跟寧晉書在花園裡討論文章討論了半天，都沒有見心上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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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不由猜測妻子是不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直到一篇文章討論完，寧晉書請他去書房時，趙允廷終於明白，妻子生他的氣了，故意不來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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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何時惹到妻子了？

( ~9 @, z# i' S& z. |* [- s　　回侯府的路上，趙允廷百思不得其解。

　　說來可笑，剛回來的時候，他自信能憑藉上輩子對妻子的瞭解將小姑娘哄得團團轉，然而很快他就發現，原來上輩子他真的不曾瞭解過妻子，或許應該說妻子從來沒有給他機會瞭解。無論何時，他見到的永遠是嫻靜如水的寧家四姑娘，他也一直覺得妻子就是那樣的性子，直到再次相逢碰了幾次壁，再聯繫上輩子寶貝孫女人前人後的表現，趙允廷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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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家在客人和至親好友面前，有兩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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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M5 n$ Q# ~% L1 r  v　　好比他家燦燦，在外面多懂事啊，只有家裡人才見過她的霸道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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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蘭容也是一樣，他要哄的是真正的蘭容，是那個他想瞭解卻從未瞭解的蘭容，如何討她歡心，他得重新摸索。幸好蘭容比他小太多，還是個小姑娘，有了上輩子哄孫女的經驗，趙允廷做得不是很吃力。

, }/ u+ W& t0 S9 u; A$ A　　可是蘭容長大了，她不再將他看成兄長玩伴，而是當做意中人看待，她的嬌嗔溫柔小脾氣，對他而言都是第一次。

8 s4 Q. t  W, F' _6 U6 ], w  s　　甜蜜的時候做夢都是笑著的，煩惱的時候，趙允廷恨不得跑到她閨房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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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的妻子面前，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青澀少年，輕易被她左右。

! T& x$ h' j% n& l- o　　胡思亂想著，馬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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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收起心緒，回房換身衣裳便去上房陪父母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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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平侯雖然養了許多小妾，對妻子還算敬重的，兒子有本事他正好享清閒，婚事嗎，既然妻子有了安排，他這邊又沒有好的人選，便從了妻子的意思，飯後一家三口說話時，他笑著道：「允廷啊，之前給你安排親事你都以讀書為由拒了，如今高中探花又派到了戶部任職，前途大好，也該娶妻了吧？你二表妹溫婉大方，我和你娘都挺滿意的，你看呢？」

1 V  ]( ~  P0 l9 G+ v' E　　曾家二姑娘模樣好，身段圓潤，頗有宜男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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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d, s% y8 q  o& j: `4 e1 c4 \& t　　「二表妹是好，只是我不想娶。」趙允廷一口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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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不想娶？」延平侯收了笑，「給你提了幾次親你都不願意，你到底想娶什麼樣的？」

5 a# [" @; k8 ?1 }　　趙允廷看看臉色同樣難看的母親，想到妻子才十二，至少還有兩三年要等，與其一再因為親事跟母親鬧矛盾，不如一次痛快解決。

　　「母親，我有話同父親說，您先回去吧。」趙允廷低頭看茶，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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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氏一看兒子這樣就知道是要跟父親說悄悄話了，反正不管說什麼丈夫都會告訴她，她也就沒有多留，回到後宅好奇地等著。

9 r: y2 k: A" n: J! j% ?　　沒用上一刻鐘的功夫，延平侯就回來了，愁眉不展。

* f: ]$ p7 j( q　　曾氏急了，把屋裡伺候的兩個丫鬟打發出去，湊到男人身邊緊張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Y9 o: L4 o9 t5 F  d: W　　延平侯看看妻子，嘆口氣，扭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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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氏越發著急，追過去催他快點說。延平侯知道此事瞞不下去，小聲道：「允廷，允廷說他，他身體有問題，不想耽誤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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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6 f$ h: v# D  U% }1 m　　曾氏傻了，不懂丈夫到底在說什麼，亦或是不想去懂，「身體有問題？那就叫郎中來看看，京城那麼多好郎中，郎中不行請宮裡的太醫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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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9 d" l) c  f1 K* Z* k8 ]　　延平侯是男人，更懂男人的心思，無奈嘆道：「允廷不想讓人知道，你也別瞎忙活，允廷最好面子，萬一因為你私底下尋醫問藥傳出去半點風聲，你讓他怎麼繼續去衙門做事？那孩子氣性大，逼急了離家出走你能如何？」

　　曾氏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總算明白兒子為何遲遲不肯要通房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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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a" g* B0 x　　「那咱們難道就不管了，就讓他一輩子都好不了？」曾氏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侯爺，他是咱們唯一的兒子啊，不尋醫問藥，難道你忍心看允廷一輩子孤寡，看趙家爵位無人繼承嗎？」

　　「別哭了。」

　　延平侯起身將妻子扶到炕上，兩人夫妻一場，他又子嗣艱難，那麼多妾室也沒能再添個一兒半女的，因此得知嫡子出了這種事，他心裡也難受，更明白妻子的絕望無助，「允廷說他自己會想辦法，只是不讓咱們插手，等他治好了，自然會請咱們張羅親事。你也別著急，允廷才十七，他自己都說了，若二十歲生辰時依然好不了，再請咱們暗中幫忙。」

! ?2 S: M( M" X8 o) q/ G: g　　丈夫難得體貼，曾氏漸漸止了淚，略微平復下來後，又開始替兒子操心：「二十歲，還有三年呢，允廷不急，他二表妹等不起啊，今年都十六了……要不先讓他們成親，等允廷病好了再圓房？」

　　妻子冒傻氣，延平侯無奈又好笑，「新婚燕爾不同房，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允廷有事嗎？就算他表妹不說出去，允廷自己也邁不過這個坎兒，若不是咱們逼得急，他連我都不告訴。再說，萬一……咱們不能連累他二表妹啊。好了，這事咱們先聽允廷的，三年後再做打算，你可千萬記住了，對誰都不能提，否則不但允廷顏面盡失，他的官職都難以保住。」

　　「我知道……」曾氏悲從中來，伏在丈夫肩頭哭了起來。

　　延平侯想到兒子平靜卻更加讓人心疼的神情，忽然覺得自己實在虧欠他們母子太多，若他多關心關心兒子，說不定早就能看出蹊蹺了，也就不用耽誤到現在。罷了，以後多陪陪妻子吧，妻子才三十出頭，或許還能再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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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8 V/ C7 X- @% z3 }- I+ U, g6 [　　家裡父母不再催他成親，趙允廷便又開始琢磨妻子為何生氣了，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又連續好幾日沒能看到妻子，趙允廷實在忍不住，賄賂寧晉書幫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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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0 Q4 ^# p+ J+ z　　寧晉書跟趙允廷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對趙允廷的小心思早就心知肚明，也知道傻妹妹是何心意，但他畢竟是兄長，跟趙允廷約法三章後，只給他一刻鐘的時間，若是敢動手動腳，以後趙允廷都別再指望借找他的名義來看妹妹。

+ v- x& b! @- }  K: I　　只要能看到妻子，寧晉書說什麼趙允廷都肯答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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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這日趙允廷來寧府並沒有聲張，躲到書房悄悄等著妻子，寧蘭容不知道他來了，聽丫鬟說寧晉書請她去書房說話，她就去了。

8 [5 Z% v) R, Z5 x9 o8 N1 c9 a　　只是一進門就被藏在後面的人抱住了。

　　寧蘭容嚇了一跳，趙允廷早有準備摀住了她嘴，等寧蘭容冷靜下來後他才迅速關好門，將人拉到最裡面的那排書架後，抱住一臉淡漠的姑娘訴苦：「蘭容，晉書只給我一刻鐘的功夫見你，你別生氣了，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 l( w! m" l7 m　　寧蘭容扭頭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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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e7 @& A: u& R　　小姑娘眉眼平靜，冷漠疏離，儘管五官還沒徹底長開，跟記憶裡的妻子也重合了，趙允廷心中一緊，情不自禁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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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怎麼樣都美，可他已經習慣了她對他敞開心扉，不想再看她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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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慌了，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少年一下子親了上來。趙允廷以前也親過她的，但都只是輕輕一碰，更像是逗她玩，這次卻不一樣，他緊緊地壓著她，手勒著她腰迫使她往他身上貼，還捉住了她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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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強勢氣息讓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可少年嚇人的身體變化瞬間又讓寧蘭容清醒過來了。她隱隱約約猜到那是什麼，實在是害怕，狠心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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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吃痛，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埋在她肩頭喘氣：「對不起蘭容，我，我不該這樣，你別怕，以後不會了。」她還沒有長大，他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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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I2 Q2 l; A( I6 h6 T. {; A& x1 i　　「那，你放開我。」寧蘭容心跳不穩，儘量往後縮身子，想離他遠些。

8 i/ A/ ^9 q" o2 _: T& O　　「你先告訴我為何這幾次都不肯見我。」趙允廷抬起頭，鳳眼灼灼地看著她，「蘭容你不高興了你直接跟我說，我都改，你別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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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s2 t. S0 ^  `　　他的眼裡，是兩輩子加在一起的刻骨深情，他的語氣，卑微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大她五歲的少年。被心上人如此凝視著哀求著，寧蘭容心軟了，委屈地垂下眼眸，將心裡話說與他聽：「那天伯母來做客，我聽她說想讓你娶曾家二姑娘……你，你會娶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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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卿不娶。」趙允廷抬起她下巴，將小姑娘完完全全籠罩在懷裡，「我的妻子姓寧名蘭容，不管一輩子兩輩子還是幾輩子，都只是她。蘭容，在我眼裡誰都比不上你，別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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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少年近在眼前的臉龐太過俊美，他的情話說得她心撲通亂跳。她不敢看他，怕自己眼裡的竊喜被他看去，只好閉著眼睛道：「伯母好像不喜歡我……」

　　趙允廷笑笑：「不是不喜歡你，是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她就會把你當兒媳婦看了。」

　　「真的？」寧蘭容不是很信，趙家怎麼說都是勳貴人家，現在趙允廷年少有為，論門戶，寧家是配不上趙家的。

　　趙允廷就知道妻子沒那麼好糊弄，他湊到她耳邊，把自己的計畫說給她聽：「昨晚我對父母撒了個謊……這樣母親就不會再逼我成親了，等我十九你十四那年，我會告訴我娘，有個姑娘已經喜歡我到不嫌棄我身體有疾的地步了，你說，這樣好的兒媳婦，她會不喜歡？屆時咱們兩個先定親，定親後我再找機會告訴我娘說我的病已經治好了，等你及笄的時候，咱們順順利利洞.房花燭……」

　　越說聲音越低，灼熱的呼吸落在小姑娘細膩的頸子上，吹得她輕輕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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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0 W8 I9 G! h; b　　「你別說了……」寧蘭容扭頭躲閃，羞得脖子都快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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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p( k2 J; \) X$ D　　小姑娘羞答答的，如含苞待放的花，趙允廷情難自已，再次將她壓在牆上，「還有一點時間，蘭容，你不講道理讓我寢食難安好幾天，是不是該補償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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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不給她拒絕狡辯的機會，捧著她臉恣意地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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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寧晉書準時過來提醒，沉著臉在外面多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門才開了。見只有趙允廷一人來開門，寧晉書不禁皺眉，抬腳要進去看妹妹，「蘭容呢？」

　　趙允廷笑著攬住他肩膀往外走：「蘭容在看書，走，咱們去你屋裡下盤棋。」強行將人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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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裡面，寧蘭容無力地靠著牆壁，等外面腳步聲徹底遠去，她才迅速整理整理被少年弄皺的衣裙，紅著臉跑了。

$ M+ w7 U9 Z$ s2 M1 H4 L; P　　吃了一次教訓，接下來寧蘭容再也沒有給趙允廷輕.薄她的機會。她喜歡他，被他動手動腳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她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即便沒人瞧見，她也不能縱容趙允廷，再說那種親密，實在太羞人了。

9 }3 x( \. K; ]6 R3 }. s  E2 K　　可惜她躲得了一年兩年，躲不了第三年，時間好像一下子快了，她還記得定親時家裡的熱鬧，一轉眼就又到了成親的日子。

! {% `/ O) Q& E6 s1 i& t! M　　「小姨，姨父來接你了。」鞭炮聲響，一個穿紅衣裳的小男娃跑了進來，興奮地對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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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緊張極了，忍不住想把小外甥叫到跟前讓她再抱抱，寧蓮容卻將兒子攔住了，笑著看喜婆將紅蓋頭遮到妹妹頭上，「吉時到了，過兩天回門再稀罕子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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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趙爹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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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k% X2 r8 C# e- R; N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直到挑起紅蓋頭，看到妻子真的坐在他眼前那一刻，趙允廷才有了美夢成真的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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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著眼簾低垂的妻子。

% w3 W2 j: |0 ~, E7 c3 R5 Y　　上一世，她平平靜靜，不悲不喜，這一次，她濃密的長睫毛顫啊顫的，大眼睛左轉右轉，羞澀不安，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是他羞答答的新娘，是他盼了兩輩子心甘情願嫁給他的蘭容。

　　趙允廷突然不想回前面陪客了，他就想寸步不離地守著妻子，怕這是一場美夢，一旦他離開這個屋子，周圍的一切就會消失，他會回到那片暗無天日的虛無裡，覓不到妻子蹤影。

# `% c' I& G: ~) r7 M: M　　幸好理智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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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9 F9 x7 u2 A　　懷著與上次截然不同的心情陪妻子行完新房裡的一套俗禮，趙允廷去前面陪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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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6 ^9 V# h　　寧蘭容洗漱之後，將幾個丫鬟打發出去，自己坐在炕頭打量丈夫的屋子。

5 |% t6 U; h6 C  B　　桌子上鋪著紅綢布，上面擺著一盤盤喜果，中央是一對大紅的龍鳳雙燭，已經點上了，火苗燒得她臉頰發熱。遠處窗戶上也貼了紅色的剪紙，一派喜氣洋洋。

, T3 K6 |  Y+ h8 a8 a& Z8 ~　　寧蘭容走到茶几前，坐在一側看那盆盛開的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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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f2 x  W& [. _0 m　　她真的嫁給他了，嫁給了趙允廷，那個陪她一起長大的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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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從她記事起，趙允廷就一直對她很好很好，幾乎沒有跟她說過一次重話。他比她大五歲，大多時候都是他哄她，一副無事不知無事不曉什麼難題在他手裡都能輕易解決的樣子，讓她可以徹底信賴依靠。可有時候，他又像比她小，她只要提一句表哥，他就不高興，小時候她不懂，大了才知道，他是冒酸氣了，早就喜歡她到容不得她提任何外男的事情。

　　他是怎麼喜歡上她的？他開始懂得男女情事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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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就這樣對著蘭花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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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聽到丫鬟喊世子的時候，她瞬間回神，然後臉就燙起來了，為接下來要有的親密。

　　她忍羞出去接他，才走到內室門口趙允廷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鳳眼幽深明亮，像頭狼一樣盯著她，溫柔又危險的狼。寧蘭容情不自禁後退，想躲，趙允廷卻幾個快步上前，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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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y- ]. J- b) |( e6 H% A　　「等等，你，咱們先說說話……」被人壓到炕上，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開始邊親邊脫衣裳了，寧蘭容心跳快得幾欲窒息，抱住他埋在她頸間的腦袋求饒。洞房都是這樣的嗎？她害怕，她想慢一點。

! b8 }( `9 j) K/ D　　「說什麼？」趙允廷急喘著抬起頭，眸色如墨，溫柔的深情早已變成濃烈的渴望。他等了她這麼多年，她終於長大了，他想要她，更想知道心裡有他的妻子會如何對待他。上輩子她是一泓秋水，清清涼涼的要他一點一點暖熱才會興起些許波瀾，這次她會不會同他一樣熱情如火？

　　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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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u' Y0 a) s3 ]　　寧蘭容也不知道啊，眼看男人沒有等到答案又要繼續，寧蘭容連忙再次抱住他腦袋，扭頭問他：「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 E" m* ]$ r$ t) p2 g* r( N# L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緊張得身體都在發抖，趙允廷深深呼吸幾次，決定先好好陪她說說話。他暫且離開她身子，卻依然撐在她上方，凝視她緋紅臉龐道：「那時你才三歲，跑過來問岳父為何抱我，又嬌氣又霸道又好看，那時我就想，等妹妹長大了，我就娶她回家。」

+ |( O$ f1 ]0 }/ v2 A2 d　　寧蘭容不信，嗔了他一眼：「那會兒你才八歲，那麼小就知道娶媳婦了？」

　　「伯祖父說我早慧，難道你忘了？」趙允廷笑著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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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G+ j# s9 s# S1 ?　　「臉皮真厚。」寧蘭容別開眼，一時找不到話說，男人灼灼的目光又讓她有一種他在審她而她再不開口他就要動刑的迫切感覺，寧蘭容實在受不了了，摀住他眼睛：「你別這樣看我，又不是，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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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乖乖讓她捂著：「你是我新娘子，我不看你看誰，蘭容，今晚你真美。」

$ ^0 R3 y3 d9 M5 ^8 M" _2 n　　一句最直白的情話，說得寧蘭容胳膊沒了力氣，小手不由往下滑了滑。趙允廷順勢抓住她手，先是輕嗅，再是慢品，吻得她從手到腳都酥了，還想拒絕，又喜歡這樣的感覺，於是她認命了，不再說話，任由他的男人一寸寸索取。

　　「去，去被子裡。」最後一塊兒衣物即將被男人扯開時，寧蘭容緊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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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趙允廷伸手將炕頭的被子扯了過來，蓋在兩人身上。

　　於寧蘭容而言，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次，可對於趙允廷來說，他對妻子的身體沒有一處不熟悉的，光是幾處親吻便讓姑娘哭著急著喊停，最後在他懷裡軟成了水兒。等她享受夠了，趙允廷才不急不緩地討要自己那一份。

1 v  A5 b* U& z　　他現在二十歲，但趙允廷從來沒把自己當成真正的二十歲男子，他還是那個跟妻子身經百戰的大男人，因此他自信能堅持足夠長的時間，而不是像前世那樣即便強忍著也很快敗下陣來。

　　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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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他太莽撞，儘管也疼惜妻子，到底是初次，後來就只顧著自己了，而妻子只是咬唇忍著，默默承受，不喊疼也不求饒。現在呢，她嬌嬌的，稍微不舒服就急著求他，他不得不停下，斷斷續續的再好的耐心也沒了，好不容易可以盡情施展，她一個抬腿迎接，他便受寵若驚結束了。

　　丟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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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L8 M# O' K+ v* r; ]$ D9 p　　寧蘭容什麼都不懂，過了會兒才意識到應該是結束了，她鬆了口氣，想要說話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太羞人，便靜靜地等男人下去，腦海裡是剛剛經歷過的那些陌生又異樣的感覺。

" m- r" r; ?$ N& l6 m5 Z  [　　「蘭容，你真好。」趙允廷猶豫片刻，還是下去了，一邊幫妻子清理一邊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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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咬唇不語。

6 U! r$ i3 d* q: u; o" [　　趙允廷摟著她親了會兒，拍拍她被哄她睡覺：「睡吧，明天還要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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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b; o5 ~" r0 L% R+ W　　寧蘭容確實累了，縮在他懷裡甜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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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s. _7 T+ ^7 B& K　　趙允廷卻沒有半點睡意。身體還在渴望，可他又有擔心，上輩子因為妻子不適，他又不想太過於強迫她，最初一段時間次數並不頻繁，直到有次醉酒臉皮厚了，機緣巧合找到了讓妻子舒服些的訣竅，他膽子才大了起來，在那事上越來越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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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兩人三月裡成親，半年後妻子才診出身孕，次年生了承遠。

　　這次如果一開始他要的就太頻繁，妻子提前有孕的話，生出來的還會是承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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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他跟她的孩子，他都喜歡，但趙允廷還是希望第一個孩子是他們的承遠。不僅如此，上輩子的那些孫輩們他都想要，他溫柔孝順的兒媳婦，跟妻子小時候一樣霸道可愛的孫女，雙生子孫子，還有相差沒有多久的次子跟三孫子……

　　昏暗中，男人嘴角浮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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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太貪心了？已經得了最重要的妻子，還奢望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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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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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一絲奢望，趙允廷將房事控制在了三日一次，每次妻子快來月事的時候，他就特別緊張。

　　寧蘭容漸漸察覺出來了，而且她敏感的發現，她月事真來了，丈夫會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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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懷疑丈夫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可是沒道理啊，他晚上摺騰的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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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m- \; @: i3 ^　　成親三個月後，曾氏委婉地詢問兒媳婦怎麼還沒有懷孕，寧蘭容大方得體地應付過去了，回到夫妻倆的院子卻不太高興。她也想要孩子，因此等她月事再次來臨而趙允廷又放鬆的舒展開眉頭，她忍不住了，埋在他懷裡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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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P  X( i2 e$ g8 g! }　　「怎麼會不喜歡，我巴不得你早點給我生個兒子呢，名字我都想好了。」聽出妻子的悶悶不樂，趙允廷連忙安撫。

　　「那得知我月事來你為何鬆了口氣？」寧蘭容不高興地掐他一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還想撒謊騙人，分明心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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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乾笑兩聲，湊到她耳邊道：「我，我又想要兒子，又怕你真懷孕了，我得忍近一年才能碰你。你看出我放鬆了？那大概是跟兒子相比，我更喜歡跟你親近吧，還是你眼睛尖，我自己都分不清更看重哪個。」

3 A6 X) v* K) w8 o# v　　寧蘭容依然不是很相信，真那麼喜歡，他就不會牢牢守著三日一碰養身健體的破規矩，但這種話說出來好像她多不滿似的，她便沒說，只悶聲提醒他：「娘都著急了。」婆母對她不是太熱絡，但也不錯了，沒有要她端茶倒水的伺候，如今她自己都盼著孩子，也能體諒婆母的擔憂，畢竟丈夫曾經拿身體有疾欺騙二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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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A( r; j1 Q& v! G% y　　「你著急不？」趙允廷輕聲問。

　　寧蘭容擰了他一下，淨問些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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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7 l% T1 s5 {: P4 A　　趙允廷笑笑，算算日子，摟著人道：「別急，這個月衙門裡事情多，下個月咱們天天生兒子。」他憋得也難受啊。

　　於是沒過多久，寧蘭容的心思就從如何快點懷孕轉移到如何拒絕丈夫了，每晚都跟狼似的，實在吃不消。

　　夫妻倆忙碌到九月，寧蘭容終於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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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興奮地晚上睡不著覺，抱著妻子暢想孩子長大後的事情，寧蘭容滿足地聽著，為丈夫如此喜歡孩子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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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忐忑期待中又是一年，寧蘭容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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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2 x1 K7 L; k: g  I　　趙允廷前所未有的緊張，在產房外來回來去地走，曾氏夫妻如何勸他都不聽。待內室傳來喜婆賀喜聲，賀喜夫人生了小少爺，趙允廷心落了一半，可是馬上又提了起來。不對啊，承遠剛生出來哭得可響了，現在怎麼沒一點動靜，是出了事情，還是根本不是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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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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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婆剛給男娃收拾妥當，笑著解釋道：「世子別急，小少爺好著呢，就是不肯哭。」

: ?7 M! w6 Z' g  d- V! [　　「給我。」確定妻子沒事，趙允廷從簾子裡面走了出來，熟練地接過襁褓。

7 x& v3 c# c# l2 F, _　　襁褓裡的男娃頭髮濃密，小臉有點皺巴巴的，眼睛已經睜開了，鳳眼長大了好看，現在看就顯得小了。趙允廷知道這會兒孩子看不清人影，他抬起兒子左大腿找熟悉的胎記，見那裡確實有一塊兒，他又想哭又想笑，喃喃低語：「承遠，是我的承遠，你等著，這次爹再也不讓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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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i( [7 I6 _4 y1 v$ u　　話沒說完，他的寶貝兒子噓噓了，全都噴到了他手上，男娃大概自己也沒料到，剛出口的哭聲隨著一泡噓噓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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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照顧過那麼多孩子，知道這麼大的孩子什麼都不懂，越尿越哭，哪裡會如此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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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 `1 ^+ [( s! S# k　　想到兒子兩次出生的異樣，趙允廷抱著兒子往遠處走了走，試探著喚他：「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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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能回來，兒子說不定也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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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e8 S4 ^9 @( p+ S1 ~　　男娃閉著眼睛沒理他。

& w6 c+ o9 O6 n. `* k/ f4 B2 D　　趙允廷瞅瞅兒子，忽的笑了：「是就哭兩聲，不是我馬上把你送到乳母手裡去。」

$ C' H3 f3 P4 k. e& c7 ]0 P1 ~" a　　男娃還是沒理他。

$ ]( v/ c# w* Y, J/ C1 k0 ^　　趙允廷哈哈大笑，轉身往外走，走著走著，懷裡突然響起洪亮的哭聲，似是蘊含了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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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3 M% {/ {2 L　　到了晚上，寧蘭容眼睜睜看著丈夫用一個細嘴瓷瓶給兒子喂奶，很是不滿地責怪他：「何必如此費事？我直接喂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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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9 v9 W* Y) s0 W7 s2 j. s　　趙允廷笑著看她一眼：「承遠就喜歡這樣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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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看向兒子，男娃乖乖地躺在爹爹懷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趙允廷捏捏兒子小手：「承遠給你娘笑一個，讓她知道你喜歡這樣喂。」

: j. f; g) U7 p7 ^8 U　　老頭子故意刁難，為了不讓老頭子又拿乳母威脅，趙沉只好對著母親的方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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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蘭容驚訝極了，「承遠真的笑了，他居然聽得懂咱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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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廷很是自豪：「那當然，我的兒子能不聰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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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0 f+ W% c8 ~/ A　　上輩子被兒子氣了好幾次，現在終於可以討回來了，臭小子敢不聽話，他不帶他去看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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