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閒聽落花 -【名門貴妻：暴君小心點（六好夫君）】《全文完》

mwyife

第79章 宋氏的規矩

2 f6 W  C0 P+ D  G% |/ m( Z+ P* L　　一定是柳姨娘！是了，一定是這樣！老爺絕不是清高有品之人，這些年不是沒拿那些出息，而是沒把那些出息交到公帳上來！

% R: ]8 k3 ~" H6 H5 y! B" D, d: @　　宋大奶奶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怪不得太太要立刻分了嫁妝，怪不得大郎惱成那樣，自己也就是這麼一想，已經一肚子悶氣了！

　　這柳姨娘也太無恥了，佔了全部家產不說，還想把手伸到太太的嫁妝上來，真真是……無恥之極！

　　宋大奶奶越想越悶氣，抬手重重拍在帳冊上，等大郎回來，得好好跟他商量商量這『管家』的事！

　　怒氣悶氣之下，宋大姐姐一時忘了田太太趕著這時候分嫁妝，讓家裡空空如也，到底是要難為誰這件事。
' i) L9 Y! O3 I' V( f+ t9 v
　　李思淺沒陪田太太去城外莊子，嫌莊子悶是藉口，她留下來是想看看大嫂怎麼燒這管家的頭三把火，而且，她在旁邊看著，真要有什麼事，也能助大嫂一把。

: s0 t: R6 s6 ]　　就隔了一天，早飯後，宋大奶奶就到晚睛軒尋李思淺說話來了。
3 E/ S+ g/ z0 m6 L, P
) c; p- {. i; s  ^8 r　　「阿娘把管家的事交到我手裡，我對著帳冊子和花名冊子理了這兩三天，總算理出了起頭緒了。」宋大奶奶沒寒暄，直切正題。
# a7 q& j7 D5 h7 j% x8 B
　　李思淺一臉專注，凝神聽她說話。
; W& ]2 g" f' z: G8 T3 E2 w
　　「家裡進項有限。」

　　李思淺點頭表示清楚，這是明擺著的。
' I( {1 z" A3 j! i1 @  R
, q9 n, ~0 T, o. w) R: _" Z　　「可花錢的地方卻多。」宋大奶奶苦笑嘆氣：「先說僕婦下人。人事重疊，閒人極多，別的不說，單說門房，足有十四個人，咱們這樣的人家……」
: f) V) _9 X- ?' F8 ?$ r
! w) z2 `2 v6 Z1 ?' s　　「門房是兩處合一處，人就多出來了，那裡又是處清閒體面的好差使，兩處門房各找各的門路，誰都要留下，這人自然就多出來了。」李思淺說根源。

( B2 P  j1 Z" i" l( g/ B' \( X7 B　　「還有廚房上，也是人事重疊的厲害……」宋大奶奶將各處的重疊浪費細細說了一遍。
  h6 i/ g0 [" a
　　李思淺靜聽她說，並不開口，只等著聽她說最後的打算。
, n) }! Y  \. P2 g5 i
　　「……咱們府上進項實在有限，經不起這樣的糜費，我想著，這多出來的僕從下人，若是典來的，就提前放回去算了，我翻了翻，典來的不多，總計十一個，兩個廚娘，四個針線上的，還有幾個粗使人，乾脆一起都放了，再多出來的人都是賣了死契的，若轉手賣了，說出去咱們府裡臉面上不好看，再說也賣不了幾兩銀子，不如每人賞幾兩銀子，放他們脫籍出府算了。
/ z3 f/ o  M9 q) q% P1 {9 y
　　李思淺一邊聽一邊點頭。她自然沒什麼意見，當初進京城時，她們帶來的人就不多，後來阿爹也回到京城，藉著幾件事，她早就讓喬嬤嬤把各處人手清理一遍了，要留該留的，早已經歸到各房名下。

5 n6 {  u+ d, M5 ~# ?7 a　　「還有各房該用多少人，幾個婆子幾個丫頭，幾個一等幾個二等，都得有個規矩。
* n) Q+ W' i9 J9 T& r5 {! R' U
　　說越順溜，越說越自信：「我的意思，咱們府上就比照姚侍郎府上定規矩，太太身邊四個一等，四個二等，四個三等，不入等的小丫頭三個五個都成，至於灑掃花草等粗使婆子丫頭，不算在各人份例裡，只隨各處院子走，老爺身邊侍候的人數另定，我和妹妹一樣，就兩個二等，四個三等，妹妹看呢？」

; x3 C8 q: M: q$ a. w　　「大嫂不能和我們一樣，」李思淺的笑從眼底溢出來，很是開心愉快：「阿慧家的規矩我知道，她們府上大奶奶們是兩個一等，四個二等，四個三等，就照這個吧，大嫂得替二嫂著想。」
0 n) Y0 {( o  t9 ?0 y$ g* d" Z2 t$ l* G
& [' s/ I4 T- [. |3 |1 q; ]4 u& d　　「二嫂？」宋大奶奶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個二嫂還不知道是誰呢！可阿淺說的對，確實不宜過簡，於是爽快的點頭笑道：「那就這樣。」

. k# L2 r. F* N. |' T　　還有各房每日的飯菜用度.........宋答奶奶一項項和李思淺說她的打算，直說到午正才商量好。
0 S" Y6 V2 N! Q" z  \5 o
　　第二天早飯剛過，宋大奶奶就讓人請了李思淺、李思汶和柳姨娘，宣佈了她這一攬子新制度。
0 M* H0 d1 c7 Z6 D" x
8 Z) s2 h* {( v　　李思汶和柳姨娘當場反對，李思淺替田太太投了贊成票，再毫不客氣的順手把柳姨娘那一票抹了，她是婢妾，沒資格參與主子們的決策大事，這樣就只剩李思汶一個人反對了，宋大奶奶安慰了李思汶一番，命人叫進諸僕從婆子，將李府新規矩以田太太的名義一二三宣之於眾。

, G$ w( m% X  Y+ @5 ]5 S% o　　柳姨娘氣極了，等不及傍晚，打發人一趟趟催回李老爺，哭天抹地訴說這天大的委屈，她是婢妾，照宋大奶奶的新規矩，她只能用兩個三等丫頭。
6 f. \% Z3 l: a. H) {
　　李老爺被她哭的心煩意亂，可這規矩是宋氏定的，若是田氏定的，他立刻可以勃然大怒然後衝過去嚴厲斥責，可宋氏……這眼看年中京考在即，他一心盼著宋侍郎能給他個優異，年底最好能再升一升，宋氏的規矩，自然只能是好的……
  w) ?0 }: t8 e( f. t$ m) E7 {
7 Z/ Q( Y/ R, `% u5 r0 U+ m　　「好了！」李老爺從上到下透著不耐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也沒什麼錯！你是我身邊的人，我的份例你不是一樣享用？她說過不讓你用沒有？你還想用什麼人，只管叫進來，不過就是自己出幾兩銀子罷了，你要用人要支銀子，只管打發人到外帳房！衙門裡正忙，以後絕對不可再為了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耽誤我的公務！」

7 c1 A' C5 L8 f& h　　李老爺說完，抬腳就走。
1 ?3 S2 O+ D& e
　　柳姨娘眼淚掛在腮邊，呆呆看著李老爺不停揚起落下的後衣襟，直看著他出了垂花門，身子一軟，一寸寸滑倒在地上。
: e2 @" y( e4 Z* G0 _( ^+ k
: P# h  H2 N+ U, i9 b( W　　老爺，變了……
, A9 V; u5 l( c; M9 P4 v
　　李思汶還沒來得及考慮宋大奶奶的新規矩對她的影響，就聽到了俞大娘子被指為太子妃這件大事。
" L7 U( @+ E+ Q: J) ]( V5 ~6 w
　　這個消息如無數個天雷一起轟在李思汶頭上，直轟得她幹張著嘴哭不出來。
7 D9 a/ A! [, o$ K* P4 O  ~( O
　　這是她的！太子妃是她的！她和太子情投意合！就是因為這條腿！一定是這樣！就是因為她斷了腿！她又沒能遞個信給太子，太子找不到她才定的俞大娘子，一定是這樣！
; v0 P; N* O9 k0 v6 \6 `
: N- m) M1 _- O1 e- L. P　　李思汶差點哭倒了翠夢閣，哭的聲嘶力竭病倒在床。

- \2 F' s. I/ P, X# |0 c/ O) M　　城外的田太太，日子過的休閒。

, Z$ ^+ `% p( @2 {2 J3 ~* o　　李思明在軍中，雖說沒有書信遞迴來，大長公主卻知道小高和他一直平平安安跟在端木大帥身邊，三人都是只求平安不求有功，聽說這信，這三顆心也就放下了。

　　兩個兒子暫時都不用操心，田太太騰出手，開始一心一意張羅起李思淺的親事來，大長公主和宋太妃長日無聊，對李思淺的親事更是比田太太還要熱心上心好幾分。

mwyife

第80章 被嫌棄了

* w4 o. t0 [# Q- i9 ?. U% l6 z# m　　三個老太太都是性子豁達看的極開的，三言兩語先議定了議親的標準。

　　淺姐兒是個疏懶性子，隨性不喜約束，這宗婦嫡長就算了，太累太操心；門第不能太高，也 不能太低；婆婆一定要明理懂事，大度良善；小郎君性格脾氣兒要好，最好別太出息，可也不能 太沒出息；家族大沒事，可家裡人口一定要簡單；父兄不能有一堆妾侍通房，庶出兄弟姐妹最好 沒有……

1 Z) f# Z. {/ O6 [5 B+ s5 ^　　列完了長長一串條件，三個人把這京城的人家扒拉了一遍，象過篩子一樣，篩到最後，大長公主一把掂起姚章慧的弟弟姚章聰，喜笑顏開。

0 a. q8 G! A8 k　　「你們瞧瞧，這孩子好不好？簡直就是跟咱們淺姐兒量身定出來的！」

  I' D  N- H) p/ `. ?; s　　「我瞧著好！」宋太妃先撫掌附議：「親上加親！淺姐兒跟慧姐兒又極要好，小姑子難處這一條根本不用擔心了！」

5 V( U4 D# ^$ d. [% @5 L　　田太太挑了處小毛病：「這聰哥兒比淺姐兒小兩個月……」

  G  d2 T' L% F5 ^4 |　　「正好！」大長公主以一錘定音的氣勢發話：「年紀小點好！淺姐兒壓得穩！」

2 I% H/ g; ^3 s　　「那也是。」想想阿淺對聰哥兒的一慣欺壓，田太太也覺得小這兩個月不是壞事。
. U, \4 u) T8 L0 B
　　三個老太太一致通過，宋太妃最興奮，眼看天近傍晚，還是一迭連聲打發人進城，吩咐明天 一大早就把淺姐兒接過來問問。

　　淺姐兒主意大，這事一定得先問好她的意思。
% Y9 T3 t" J1 u/ t" }0 }2 b
　　李思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大公主身體好好兒的，阿娘也好好兒的，宋太妃也好好兒的。可這麼急吼吼天沒亮就催她上車趕緊出城是怎麼回事？

　　李思清和宋大奶奶憂心忡忡的送李思淺上了車，見車子剛出大門，馬伕就揚鞭急催，李思清更不放心了，猶豫了片刻，叫過小廝清露，吩咐他跟過去，尋金橙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趕緊回來稟報。

　　問李思淺是否願意這差使被宋太妃搶了過去。

4 p$ t/ {) Z# m. u. D2 ~' ]( W/ r　　李思淺剛進莊子，一圈禮還沒見完，宋太妃就笑眯眯將她拉到花廳，笑眯眯盯著她低著聲音 神秘問道：「淺姐兒，乾娘問你幾句話，你可要老老實實答乾娘的話。」
; \) ]0 K5 u" ~# G
　　李思淺莫名其妙趕緊點頭。

$ ?" @6 H+ a& e) K; N3 M　　「姚家那位二郎，你可熟？」

　　「姚家？阿慧的弟弟？」

　　「對對對！」

) D$ E; f, [7 M# i. ^　　見宋太妃眉開眼笑連聲答應，李思淺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姚家二郎好不好？」宋太妃緊盯著李思淺，幾乎屏著氣等她答話。

/ F" S8 |& H4 y5 ?0 ]$ w- Y3 F　　李思淺明白了，上身前傾，往宋太妃臉前湊了湊，也屏著氣聲音極輕的問道：「有人提親？」
% C) G" D" d, T
7 V4 G5 Q1 F% b　　「這得看你的意思。」宋太妃篤篤定，能娶到淺姐兒這樣的媳婦，那是他姚二郎幾輩子修來的福 氣！
& \4 s7 ~4 t2 B" n+ }0 I3 @' P
3 g5 |8 Q0 S: |2 r　　「嗯……」李思淺手指支腮，沉吟起來。

　　姚章聰確實不錯，完全符合她對未來夫婿的要求，姚家也不錯，雖然姚章聰他爹大事上頭混帳，可這一頭有大長公主壓著，她根本不用管，嗯，這門親事准了！
& k; z2 ~! e& v4 D
　　見李思淺點了頭，宋太妃高興的拍手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有眼力，你既然覺得好，我這讓打發人請柳夫人過來，這事指定一說就成！姚二郎真是有福氣！唉喲，我的淺姐兒也要嫁人 了！那年我頭一回見你，你才這麼點兒，梳著兩隻丫髻，站在假山石上指著你宗哥兒一二三的教 訓，那話說的，乾娘當時都聽傻了，不光傻了，還嚇的不輕，以為你是被什麼精怪附了身，要不 然那麼小的女孩兒，話才剛說利落，教訓起人來竟讓人一個字駁不得……」

5 s: W- z+ B& M: w$ I　　宋太妃要是老了，指定是個以懷舊為主的話癆，阿慧嫁過來，每天聽宋太妃講半個時辰的陳年舊事，最多一個月，指定就能把小高從生下來就拉了穩婆一手、喂石獅子吃肉等等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事兒聽全了！

  {; \/ y: J0 N( m　　可憐的小高！

　　李思淺一邊同情小高，一邊托腮帶笑，笑眯著眼睛聽宋太妃直說了一刻多鐘的舊事古話。
& C( G5 I; p' k0 I9 ?7 Y2 v6 @
　　宋太妃還要趕緊差人請柳夫人說大事，說到一半意猶未盡收了話題，這才讓人帶李思淺下去洗漱更衣。

　　清露在莊子門口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等出金橙，得了信兒趕緊回城。
/ b- f/ h. }1 `: }/ t/ Z+ A0 U
  y0 I) t4 `" A. X　　李思清聽說要將李思淺定給姚章聰，眉頭微蹙，他對這門親事不怎麼贊同，姚章聰太像個女孩兒，任性嬌氣，不夠穩重大度，他這樣的脾氣性格，只怕往後撐不起家，人這一輩子很長，總是會起起伏伏，好的時候還好，若到難處，就怕他無心無力，還要阿淺出面支撐，若是那樣，阿淺豈不是太苦？

5 [% q( n% R0 D. r7 I2 \　　可阿淺點了頭，李思清慢慢嘆了口氣，人無完人，阿淺嫁給誰，他都難全然放心，算了，姚章聰也好，自己和明哥兒雖不算大才，可拱護妹妹半輩子總能做得到，等淺姐兒有了孩子，他就收為學生，替淺姐兒教導出幾個好兒孫，往後就算自己和明哥兒先一步走了，淺姐兒也能晚年無虞。

　　李思清想到極處，心情頓時放寬，重又坐回案前修他的前朝史書去了。
: a2 K) Z+ L# g/ v$ E# H+ [
　　李思淺和姚章聰這門親事，人人滿意，除了姚章聰。
, k3 M8 m$ S4 f- m1 J
　　姚章聰急的臉紅脖子粗，額角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6 F/ f% F& l* X( J) `& v
  k9 s- l! U. L- c　　「我不娶她！就是不娶！娶誰都行，就她不行！我寧可……寧可出家……我不娶她！」一向聽話的姚章聰梗著脖子簡直是以死抗爭。
6 M4 P6 O6 C& c/ a4 X& K' @
5 d# u# g% M6 g, x4 F8 |9 }　　柳夫人頓時心塞胸痛，這麼好的一門親事，原以為一說就成，聰哥兒和淺姐兒是自小一處長大的，小時候一起玩一起讀書，金童玉女一般，她那時候就生過這心思，還跟老爺提過，那時候老爺嫌棄李家門第低……今天一聽大長公主提了這門親，她歡喜得什麼似的！
2 ~& w* L3 N! S) Y. O% T
( L4 y; v$ s2 w# G3 Z　　可這孩子，這是發了什麼瘋？
) V  M% E8 x; z  J) p' [- v# T
　　「你是怕阿淺欺負你？」姚章慧看著弟弟，隱隱約約有幾分感覺。
' e- F* _- }! R- h: b1 I; I( j
　　「誰怕她？哼！我就是不喜歡她！她長的難看！脾氣不好！說話難聽！走路也難看！總之難看死了！我就是不娶她！看都不想看到她！」姚章聰急眼了，幾乎要跳起來。

mwyife

第81章 有壓迫就有反抗
  w5 v2 {: \9 J; y5 ~, A
　　柳夫人一個勁的捶胸口，她氣壞了。
: x: B) G& r$ d3 n- N
5 H0 W5 v8 l+ @: R2 ]　　姚章慧趕緊把臉紅脖子粗、眼淚汪汪的姚章聰推出門，端了杯茶遞給阿娘，一邊替阿娘輕拍著後背，一邊勸道：「阿娘別著急，聰哥兒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的時候好，擰的時候死擰！」
" |' g. ~6 V' [, R2 p9 w2 j
! F2 f4 {( W% h　　「唉！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柳夫人心塞的透不過氣：「你們兄妹三個，就數他性子軟沒主意，我一直想給他尋個人聰明能拿主意的媳婦，小時候我就看中了淺姐兒，可這幾年，淺姐兒越長越好，她大哥中了進士，跟宋家結了親，二哥也眼見著就要有大出息，我就不敢想了，聰哥兒那樣的，攀不上人家，如今人家既先開了口，我歡喜的都不知道怎麼歡喜好，可聰哥兒……」
& Z/ F0 J% c2 c! a$ J+ X- W
" r# e8 J, V" j- R　　柳夫人連喘了好幾口氣，她氣的說不下去了。

+ |$ i: e! b  S2 L* ~　　「阿娘別急，聰哥兒跟阿淺是打打鬧鬧的交情，一向鬧慣了，我看聰哥兒也不見得真不想娶阿淺。」姚章慧想著弟弟在阿淺手裡戰無不敗、逃無可逃的慘狀，同情的暗嘆一聲，換了小高一直這麼欺負自己，要自己嫁給他，自己也得鬧一鬧，不過，只要把聰哥兒交到阿淺手裡……咳，姚章慧有幾分心虛，自己這個姐姐，是不是太會坑弟弟了？

9 f) I% m0 S$ ^0 s% P　　「他跟咱們能梗脖子胡鬧，真見了阿淺，保不準就肯了。」姚章慧接著建議，柳夫人想了想，贊同的點了點頭。

: Q: D- E2 _/ ?. q+ l　　「我這就去尋阿淺，阿娘您悄悄兒拘著聰哥兒別讓他出去，他要不娶，讓他自己跟阿淺說。
( W& W4 R  u8 p( u; ]
- B9 P/ g8 c, g5 [　　章慧既決定把弟弟坑到阿淺手裡，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立刻下手一坑到底！

1 A% u5 c9 X# ^　　「倒也是。」柳夫人也覺得有道理：「你弟弟這個年紀，正是口是心非的時候，你瞧瞧他挑剔淺姐兒那些話，竟然嫌淺姐兒難看，這不是笑話兒麼？你趕緊去，跟淺姐兒好好解釋解釋，別傷了那孩子，再怎麼著聰明大度，也是個小姑娘家。」

' v6 J/ O6 x4 M% B$ c　　「阿娘放心。」姚章慧倒不擔心傷了李思淺，那妮子私底下有多放肆、臉皮有多厚，她知之甚深 啊！要不然也不敢想出這一招。

　　李思淺剛從莊子裡回來就被姚章慧撮上了車。

　　姚章聰一抬頭看到掀簾而進的李思淺，嚇的兩條腿發軟，轉身就要逃。
5 _- j5 V' z# g
3 h4 d1 N2 G2 l. B: Q　　可這間小花廳是姚章慧挑了又挑的，除了被李思淺攔在身後的那個門，哪還有門？窗戶倒有不少，可惜個個長而狹，根本鑽不出去。
1 ?6 o( h) p* c9 G
) y4 X  K5 _; j) ]. a　　「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心虛成這樣？」李思淺笑眯眯，她就是喜歡看姚章聰漲紅了臉盈盈欲哭的樣子。

　　「誰心虛了？」姚章聰退到張扶手椅後強自鎮定。
- g' Z* K& ?2 \! C) b. v7 X
) x' T* m* N2 i2 ]1 v+ `* B* V　　「那你幹嘛要逃？」

　　「誰要逃了？」姚章聰看向李思淺背後那一片光明的小門。
4 e3 k2 }% H9 R- R8 i, m, M3 _9 s
! N, v. j* f$ z2 t　　「那還不給姐姐我見禮？」李思淺挪了挪，擋住他的目光。姚章聰這才想起來，光顧著驚心了，把最基本的見面禮也忘了。

' C; o& q/ T5 A$ ~) c; C　　姚章聰在椅子後面揖了一禮，李思淺理所當然的背手受了，姚章聰也同樣沒覺得李思淺不還禮有什麼不對，他和她自小就這樣，他有一點禮儀不周就得被她挑剔還得被她罰，至於她，他從來沒想過她要有什麼禮儀，她不欺負他就是天大的大禮！

　　「聽說你說我長的難看？」李思淺歪著頭問道。
2 L: X7 _. W# ~2 y6 B
　　「誰說……」姚章聰這句話沒說完就沒音了，他確實說了。

　　「我長的難看？」李思淺湊過去，指著自己的臉，姚章聰拚命把上身往後倒，可惜後面是牆，再倒也有限。

' X; M* `; @5 Q* ?　　「你見過比我再好看的姑娘嗎？」李思淺接著問。
' r% ^, O9 v- @, Y7 k+ f
) W  `% m3 s9 e8 K　　「各花入各眼……」
) w8 {5 ]( s7 x" }! r* G
; z. A, q, }7 ], n1 X+ X- {　　「那也得有個底線吧，你要是覺得我難看，那肯定是你是非觀顛倒，美醜觀顛倒，那我和你慧姐姐得好好訓練訓練你，得魔鬼訓練！」李思淺說的姚章聰臉都白了。

9 v- Y! g- u/ U* t- B7 B　　「你現在再好好看看，我是難看還是好看？」

　　「好……好看！」姚章聰被李思淺魔鬼訓過一回，兩害權衡，當然得好看！
7 ?' q5 |1 w* G. U) F5 n5 H5 ?
　　「你說不娶我，就是因為我難看，現在好看了，那就是肯娶我嘍！」李思淺拍手總結。

　　「不是！」姚章聰急眼了：「你又不是嫁不出去，幹嘛非要嫁給我？你一個小姑娘家，逼著人家娶你，真不害羞！」
0 L  X& C  m9 |8 m# N* c4 s' v
　　「你要不這麼混帳，用得著我這麼逼你？我沒怪你，你倒好意思說我！你把我逼成這樣，你怎麼不害羞？」

# ?) m5 D' _" x# p) I　　「我不娶你！」涉及終身幸福，姚章聰總算橫下一條心要硬氣一回，死也不能屈服！

4 k. X) N' }' n& J　　「為什麼？」

: P0 t% e2 l& R2 a' ]; x% d　　「你這個魔頭！」姚章聰被自己的勇敢感動了：「我就是……出家，就是終身不娶，也絕不娶你這個大魔頭！我……我堂堂……我下半輩子決不活在你的淫威之下！」
( i2 I) j, C! s2 T8 j
　　「……」李思淺瞪著姚章聰，她有這麼可怕麼？

* _6 e3 C8 T# h　　「你活不活在我的淫威之下，跟娶不娶我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不娶我，下半輩子也得活在我的淫威之下。」李思淺淡然肯定。
2 n) |  [# t4 i' _: r: N
$ O( Q$ O! t- C4 q$ J$ T/ E　　「……」姚章聰心塞眼濕，牙關緊咬，那也比日日面對強！
% ~8 x$ a( U3 k( ^: Q# d# P
　　「你不娶就不娶吧，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乖小聰，回頭姐姐好好替你選個媳婦，姐姐知道乖小聰喜歡什麼樣的美人兒，既然像姐姐這樣的是醜八怪，那真正的醜八怪肯定就是乖小聰眼裡的美人兒了，姐姐一定替你好好選幾個！」李思淺笑眯眯瞄著姚章聰。
% o. I/ w3 V* u- _' D' |* n
* \: A) W( I) m8 ^* O　　姚章聰大喜之後膽顫心驚，這魔頭一向說到做到，他不要丑八怪啊啊啊啊！
! T0 Z  \  N/ ]* `
/ a% S" s3 g: _: o/ b5 D/ v5 w　　李思淺出了花廳，鬱悶之極的嘆了口氣，小聰居然不願意娶她！她原本打算成親後不再欺負他的！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 b, e8 {% @; i+ J, e
* Q& V" A$ m, w8 R% C  c　　居然被小聰嫌棄，再加上夏天來了，京城的夏天干熱難受，今年又沒有二哥和小高相伴遊玩消夏，再加上有了大嫂，家裡順順當當，李思淺就放縱自己懶懶散散深居簡出，一個夏天幾乎沒出過門！天天窩在晚晴軒看書寫字，蒸香露做乾花折騰吃食。十分的自在逍遙。

# l5 |9 e4 ~! a! @2 f. ^6 _9 J　　可憐小聰天天被姚章慧白眼，挨阿娘念叨，被大哥嘆氣，就連李思清見了他，也斜眼相向，淺姐兒那麼愛玩愛笑的脾氣，竟被他傷的一個夏天閉門不出！

mwyife

第82章 捷報和喜信

　　重陽節後，李思明從前線捎回了他這趟出征唯一的一封信回來。
8 `* m6 W. i( D. t
　　這信是奉端木大帥命令回京城報大捷喜報的胡將軍帶回來的。
6 f/ y9 M( z6 x& Y0 `
　　胡將軍明顯不是順腳的溜躂進翰林院，尋到李思清，悄悄塞了封信給他。本朝規矩，只要戰起，為防洩了機密，前線參戰的將士，是不允許寫信回家的。

　　李思清多伶俐的人兒，忙一路跟出來，正好『順路』和胡將軍一路聊一路走，等回到府裡，李思清叫過談大，讓他趕緊悄悄打聽打聽胡將軍。

4 ]0 @7 D# [. w! l$ n　　李思明這封信寫的只有薄薄兩張，極沒文采，流水帳般羅列了他到前線這幾個月的大事。
* ]: m/ R, I, }" D
　　先是在端木大帥身邊跟了足足一個月，被大帥拘得死死的，根本沒機會衝鋒陷陣立大功，急的他滿腦子火睡不著覺，嘴裡嘴外起的全是火泡，後來他去求大帥，怎麼求的沒寫，總之，大帥派他督運糧草輜重，怎麼督運也沒寫，就說他督得好，大帥說給他請功。
( @' Q( T: f; J' M- F! B5 @
! O8 _- S3 h( \6 R1 H　　「淨寫這些沒用的，怎麼也不寫寫他身體怎麼樣，受過傷沒有，都說南邊濕氣大，容易生病，也不知道他病過沒有！」田太太來回翻著那兩張薄紙，很是不滿，她不關心他立沒立功，她只關心她的兒子好不好。

　　「我問了胡將軍。」李思清笑接道：「胡將軍是端木大帥中軍統領，說明哥兒和宗哥兒都好得很，頭一個月，常見他倆去尋大帥唱酒閒聊，後來明哥兒和宗哥兒領了督運糧草輜重的差使，各部再沒短過東西，不管什麼，只有早到的，再沒晚過一天半天，還說明哥兒特別細心，他們大帥愛吃蜜汁方腿，從明哥兒督領糧草後，這蜂蜜桂花火腿就沒斷過。

　　李思清話沒說完就笑起來，李思淺跟著笑個不停，為了立功，二哥這份心思算是用足了，「怪不得二哥立了功！」

5 ^3 ], G) P& y( R' v) Y" e　　「你二哥這功勞是實打實掙出來的！不短東西，不晚行期這一條可不容易！」田太太對兩人的笑很不滿意，重重強調：「你們沒見識過運貨的艱難，十來萬人的吃用，還有那些馬匹刀箭，從哪兒運過去的都有，這中間不知道要跟多少人打交道，你二哥和宗哥兒年紀又小，這幾個月竟不短東西，沒晚過行期，這不容易！」田太太是商家出身，知道這運輸調度的艱難。

) R: \5 x' _  S8 p　　「六月裡外翁捎信說月底能進京城，後來又打發人匆匆傳了句話，說有急事，要到年底才能回，莫不是……」李思清若有所悟。
0 q3 R7 o8 ~- x2 p
　　「一定是被二哥叫過去了！」李思淺接過李思清的話。」田太太大大鬆了口氣，她對自己的父親有一種近乎盲目的相信。

' o5 k, ]; }7 O3 G, a& I, \. G　　「有你外翁在，那是好得多了。

　　「胡將軍還說什麼了？」李思淺問李思清道。
  G# j' `- d. i, e
/ y/ L" X- S; _' f$ D1 j) d, ~. ^; n　　「說你二哥酒量好，酒品差，宗哥兒酒量差，酒品好，不過他倆賭品都好，常賭常輸，從不賴帳，也從來不惱，還說明哥兒是他生平見過的最大方、最俠氣仗義的人，不光他這麼覺得，軍中諸將領也都這麼覺得。」李思清越說笑意越深。
! v& y) X) {- @$ v3 f9 x6 L
　　李思淺聽的抿嘴笑，她二哥當年在壽春城就聲名遐邇，到京城這大半年，至少在國子監已經混的小有名氣，這到了軍中，居然更加發揚光大了！
% Y* _+ G  q; J/ @- ]
　　田太太微微皺起眉頭，李思清知道她的憂慮，忙解釋道：「阿娘別擔心，前線將士活在生死間，酒和賭平時並不犯禁，我細問了胡將軍，說明哥兒和宗哥兒輸贏都不多，輸個十兩八兩銀子就收手，從不戀戰，可見並不沉迷，我覺得，明哥兒這在故意散銀子結交人。

& S- R3 s4 t5 n# o- ]5 N# @　　「賭是五毒之首，千萬沾不得！萬一沉迷進去，再厚的家底都不夠賭徒輸的！」田太太仍是憂心不已。
8 z, L1 s5 s: ^- }
　　「阿娘，」李思淺慢吞吞開了口：「二哥，還有小高，早在壽春城就賭遍了城裡城外大小賭場，二哥扔的一手好骰子，要什麼隨手一扔，絕對不會錯，也就玩了一年多就玩膩了，其實挺沒意思的，二哥才不會沉迷呢，小高也不會。」

　　「啊？」田太太傻了，她知道這兩個小的淘，沒想到還曾經賭遍壽春城！

　　「咳！」李思清真是嗆咳了，現在再教訓就犯不著了，「老二在軍中做人做事都極妥當，外翁又在他身邊，阿娘大可放寬心。」
3 y# j" W+ S+ j/ R; s6 Z9 p. V
/ ^# r3 \2 |0 L5 T+ p　　田太太想到老爺子在李思明身邊，頓時寬了心：「這倒是，有你外翁呢！老二真立了功了？這孩子從前那麼愛玩，成天不干正事，就這麼說懂事就懂事了，一心一意立功立業去了！」田太太滿足的嘆了口氣。

1 R$ ~; s9 `7 S7 q　　李思淺看了大哥一眼，李思清正連連點頭表示極其贊成阿娘的話，李思淺挑起一根眉梢又落下，二哥明明是色膽包天，虧大哥頭點的這麼真誠！

4 j# X4 f' v; X4 a7 z　　李思清陪田太太說了好大一會兒話才出來，剛回到香樟院，談大就進來回了話。

3 }$ d6 f! Z2 C　　胡將軍下層窮軍戶出身，家沒安在京城，也沒在京城置宅子，一個老娘和媳婦兒子住在京城外二百餘里的老家營勝鎮，聽說家裡不怎麼寬裕。
% Q! d" V; ]  V: Z" g" F
　　李思清靜聽談大稟報完，略一思忖吩咐道：「去給老黃傳個話，讓他親自跑一趟營勝鎮，就說是胡將軍軍中好友李統領府上的，特意過來看望老人家，就照一百兩銀子置辦禮物，要實惠些，再封五百兩現銀。快去快回！」
' C% W6 A7 V, }) k
6 O! |' a* X5 T4 ^9 Z　　談大答應一聲，旋身出去尋黃大掌櫃。
' Z3 y! |6 D3 [, g, W
% ^: U* Q" H" e, y  V　　李思清嘴角帶笑，負手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進了香樟院。
) I- p- q6 v8 T& X
　　好事總愛連成串，剛接了二哥立了功的好信兒沒兩天，端木守志又彎拐抹角遞了句話給李思淺，他家三哥和王家三娘子的親事，沒議成。

0 _, _9 ~  H! a, H, n, u　　李思淺樂的在炕上滾來滾去滾了好一會兒，坐起來再細細品味這事，看樣子王幼儀答應二哥的話不是隨口一說，所以才一直拖著靖海王府沒回話，直到前天胡將軍的捷報傳回來。

　　看樣子和捷報一起回來的請功摺子裡，二哥這份功勞不小，就算不能到六品，也差不多了，所以王幼儀果斷回絕了靖海王府。

　　至於王幼儀是不是有點腳踩兩隻船的嫌疑，李思淺一點這種感覺也沒有。

　　一家有女百家求，那女自然要把各家拿在手裡細細衡量，這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只一眼就情種深種著了魔的是二哥，又不是人家王幼儀。

5 W$ L# r3 S& \9 Y6 V　　王幼儀在這個當口回絕了靖海王府，若沒有其它原因，這就離二哥的心願又近了一大步！
  N; p0 S! u* V; L$ E& x' G

mwyife

+ i  s6 L; `8 x, Y: ^( n
' q1 Q( K2 v6 ]- x第83章 議和

5 K/ V+ F( H/ j　　知道端木家三爺和王幼儀議親不成，李思淺就將端木家拋之腦後，可進了十一月，端木守志突然又拐著彎遞了個口信進來，他家三哥定下了太子太師熊大學士的嫡長孫女兒熊葉蓁。

　　李思淺納悶了，端木家三爺和熊葉蓁訂親關她什麼事？

　　重陽的大捷後，前線的戰事就有些膠著，直到十一月裡，才又下了一城。

　　戰事膠著，朝廷就分成了兩派，負責這趟戰事後勤督運的太子和俞相竭力主戰，最好一鼓作氣滅了南周，那這份功勞就足夠太子登基用了。

( S6 Q& x) {- A& o/ N　　二皇子和林相則以連年戰事，國庫已經十分空虛，再打就要把自己打垮了為由，想盡辦法要阻止這場功勞再擴大。
% _9 T0 \+ I0 J6 s- n3 M
6 X- b  n& g$ R& N8 s- K9 Z　　朝廷吵成一團，太、子、黨、林黨勢均力敵不相上下，林相另闢蹊徑，親自給端木蓮生寫了封信，信中將慈祥外翁的親切關愛表現的淋漓盡致，末了，既心疼端木蓮生征戰在外的辛苦，又憂慮他年歲日長，卻還沒定親成家，極力勸他務必要及時結束戰事，在春節前回到京城。
1 n" r2 I: ?& _$ E7 g
　　沒想到端木蓮生竟真的從善如流，雖沒回信，卻遣了心腹管事拖了兩大車東西回到京城，補了份厚重的重陽節禮給林相。
/ o  N5 P! h8 e! c$ K
　　隨後，端木大帥的摺子就遞到官家面前，摺子裡細細述說了南周厲大將軍的足智多謀、英勇善戰，他應付的如何如何吃力，軍中將士連年征戰，又是如何的疲憊，入了冬，天寒地凍，這給養又是如何困難，摺子裡雖沒明說，可對再戰下去的勝負很是悲觀。

　　這封摺子讓官家隔天就下了決斷，結束戰事，議和吧。
3 K  k9 B: D& Z/ {
　　李思清最關心兩黨之爭的過程細節以及議和的主事人和條件，田太太最關心李思明什麼時候能進京城，李思淺則最想知道二哥這趟的功勞到底夠不夠一個六品！
; v# a$ o2 Q! _" g$ S' S
　　至於李老爺，他只關心已經由帳房轉到了他書房桌子上的那厚厚幾沓帳單，眼看要臘月了，這帳，拿什麼結？
8 a9 ~: I" g, g" t
　　李思汶的腿總算好利落了，給鄭橘遞了信，連等回話都等不及，送信的婆子出門，她也上車出了門，要趕緊奔往清遠侯府尋鄭橘訴說她的奇遇、她的思念、她的委屈……

( M' D3 c9 X5 j% W. A, t* U- a　　清遠侯府門口，李思汶連人帶車被堵在府門外，只等的李思汶急的快要著火了，鄭橘才姍姍而出。
& p, J- g+ h8 I) r" ^& m
　　看著鄭橘，李思汶驚訝的忘了惱火。鄭橘比半年前瘦了整整一圈，神情憔悴的彷彿老了好幾歲，衣飾和人一樣暗淡。

" z7 o0 b- h* _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瘦成這樣？出什麼事了？」鄭橘的變化太大，連李思汶都知道得關心一下了。

　　「我好好兒的！」鄭橘一臉的厭煩，她不想看到她，確切的說，她連她的名字都不想聽到，都是她害的她！「找我有什麼事？快說，我忙著呢！」
, |1 Z0 B, }) u5 k3 Z  J# }% m
　　「有極要緊的大事兒。」李思汶的注意力立刻重新集中到自己身上：「進去再說。」

　　鄭橘沉著臉擋在李思汶面前，根本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
7 C, H8 V" W; P8 ~9 p+ x
　　李思汶這會兒乖覺了，忙陪笑道：「要不咱們去樊樓吧，我有半年沒去了！他家的茶點味道極好，要不這樣，聽說擷秀坊這半年新出了不少新鮮式樣的衣服，咱們去看看，正好快過年了，咱們多訂幾件，我送給姐姐！」李思淺使出百試不爽的殺手鐧。

　　鄭橘臉上的厭惡冷漠頓時鬆動了，卻還是猶豫了一瞬才勉強道：「我確實是忙……算了算了，別人也就罷了，我總不能不給你幾分面子，也就是你，換了別人，我必不理會的！」
# y/ f* s  i1 e! K* }$ j
　　李思汶喜笑顏開，上前挽著鄭橘：「咱們坐一輛車！回頭我再送姐姐回來，姐姐的車子……」
! V. X0 ]- P! a
# X- N! P+ y! I" }- e, K　　「那我就不讓人備車了。」鄭橘接的很快，臉上的神情又和悅了幾分。
5 _* ~+ k4 O' F0 j
2 C) m- a9 I4 Y, v+ C; E　　「你說有極要緊的大事兒，你能有什麼大事兒？」上了車，鄭橘斜著李思汶道。

' {+ @; Y- q( {* l! w, e2 f5 P9 G# g　　「這車上不隔音，咱們到擷秀坊，邊挑衣服邊說話。」李思汶眼睛亮亮，神秘鄭重中帶著傲然。
; n1 }& ~0 J  N' F. c7 i
8 u' r" p4 `4 _. L　　鄭橘瞄著她，很有些納悶。
6 q8 b: o8 `4 p7 s0 S4 @
" p: f9 r) \" [+ d2 U　　「四月裡大長公主生辰，我請你去，你沒去。」李思汶從這裡開講。

7 b( p3 C' U& G2 t) k* {: R: Y+ o　　鄭橘的臉色一下子沉了，將手裡的衣服重重扔到一邊，冷冷『哼』了一聲。

" p: U+ ?5 {% e$ q& r& T; n　　「你沒去真可惜！你猜我遇到誰了？！」李思汶興奮的臉都紅了，鄭橘如此明顯的掉臉子，她居然沒感覺。
6 K* A) e  w" \, z( U/ E
; u) y/ v4 H; R3 u; P, ^　　「你這話糊塗！」鄭橘厲聲呵責。
& k+ R$ p# S" L, I2 S  Y
# _2 i, R" z- t! }4 [8 q　　「姐姐，我就這麼說說，也沒真讓你猜。」一回憶起那神話般的美麗奇遇，李思汶心情好的出奇，「姐姐，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我遇到了太子！」

, V4 o" N( _8 t3 d' h4 F- a　　「嗯？」鄭橘以為自己聽錯了，「誰？你再說一遍。」

7 H+ {9 K( l8 j* o- h8 X! r: Y　　「是太子哥哥啊！」李思汶得意洋洋的看著鄭橘。

+ j/ q- G; ^: {1 i# }0 `　　鄭橘連連眨著眼睛，她有點暈，「你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李思汶吃吃笑著，享受之極的將那番奇遇細細說了一遍。
/ E- x) H. s. ]5 q5 ]7 V) K
, R. |; R' Y( B* Q, A! c- @& y( l　　鄭橘聽的目瞪口呆：「你是說！太子！看上你了？他跟你……」鄭橘上下打量著李思汶，就她這樣的土的掉渣、無德無品的庶出孽生，能得了太子的青眼？！這不可能！
0 a; z# C9 b0 m& L6 ?' l
4 n* ]5 D2 b# Y' o2 K. B# u　　「不是看上，是愛上呢！」李思汶揪著帕子擋在眼睛以下、嘴巴以上，含羞帶怯，神情像極了柳姨娘。
: l; F- k9 B" T
+ G9 [) _# j( C% p" i　　鄭橘一聲嗤笑：「太子妃早就定了俞大娘子了，你還在這兒做夢呢！」

1 |6 e! s: V7 r( y# `8 K0 Q4 h  ]　　「都是因為我這腿！」一提俞大娘子，李思汶的羞怯頓時化時咬牙切齒的痛恨：「太子哥哥尋不到我，偏我這腿……我又沒個能遞信的穩妥人，打發人尋了你好幾趟，你只說忙……」李思汶眼淚下來了。

　　鄭橘蹙著眉頭緊緊盯著李思汶，彷彿要從她臉上看出這事的真相。
1 j7 A! J0 [& X. @2 i( Z$ u
# Y; A( G0 A1 v6 O8 F　　大長公主的壽辰，太子必定要去的，她說遇到了太子，也許真能遇到，她雖說一無是處，可這長相……鄭橘又打量了一遍李思汶，嬌小玲瓏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男人見了確實動心，太子碰巧遇到她，動了點心，大約就是這樣。

0 ^7 Z6 N) C' [% O　　若真是這樣……鄭橘想到另一種可能，眼裡頓時迸出光彩，若能助她到太子身邊侍候，她長成這樣，一年半載的寵愛總是有的，只要有個半年，自己從她的手上借到太子的力，那喬家算個什麼東西！
) s# t0 y" v% G% K% E( E- o

mwyife

第84章 銀錢這事

　　臨近冬月，外帳房對著好幾堆欠帳束手無策，尋李老爺吧，他膠黏粘牙，一提欠帳，那張臉難看的好像錢都是帳房先生花的，偏難看歸難看，一個大錢沒有！外帳房管事沒法子，只好將一堆欠帳交進了宋大奶奶手裡。
4 z4 o7 ]0 q5 f
　　宋大奶奶端坐在紗屏後，將那一堆帳單挨張細細的翻看，外帳房管事腿都快站酸了，宋大奶奶才翻過錯帳單開了口：「這都是已經消了的帳，照規矩交進來存底的？」
# G5 d2 l% O2 E/ e, Y
" j) m. @2 f) W( l7 N% d8 d　　「不是，」管事一臉苦笑，大奶奶真會想好事兒，「回大奶奶，這都是下個月一定要清欠的帳單子。」
3 L& z: x5 C  U1 Q0 e5 s( |
% R& \- P- X. `7 }' J) R　　「嗯，那你清欠就是了，拿給我做什麼？」宋大奶奶表示出的疑惑恰到好處。

　　「回大奶奶，」管事是個精細人，立時覺出這位大奶奶不好相與，上身躬的更低，態度更加恭謹：「外面帳上早就沒銀子了，這才拿進來請大奶奶作主。」
2 }: h: ?- v/ Z- R! E% `8 x% I
　　「你跟在老爺身邊做了幾年帳房管事了？」

　　「回大奶奶，六年。」

& @9 q: H" t) E' g　　「那以往出了這樣的事，都是怎麼處置的？總有舊例吧。」

8 O$ v7 e! q" c　　「回大奶奶，」管事一口口水咽的艱難，以往都是老爺一處，太太一處，這舊例怎麼舊例？「以往也有過短銀子的時候，不過數目都小。」

# u' h- a1 z1 a+ s& @　　「不管數目大小，事是一樣的事，你怎麼處置的？尋誰想辦法拿銀子？」

( @$ F9 T7 R/ k) L" _" h: D　　「回大奶奶，」管事是個精細人，立時覺出這位大奶奶不好相與，上身躬的更低，態度更加恭謹：「外面帳上早就沒銀子了，這才拿進來請大奶奶作主。」

　　「既有舊例，就照舊例處置！如今太太上了年紀，身子骨弱，雖說不敢拿這些瑣事擾她靜養，可我也不敢違了府裡的舊例，太太的舊例我尚且不敢違，你竟拿老爺的舊例讓我處置，是你糊塗呢，還是打量著我是個糊塗人，能任你們擺佈的？」宋大奶奶自小跟著阿娘學管家，這事雖說小有棘手，擱她手裡不過小菜一碟。
# [. s1 _; I! x# m, N5 o- ^
　　這一番發作的管事只有認錯的份。
' s, }8 h+ [2 a0 H  o
6 z2 Q& d5 V9 ^. B$ n" l　　看著管事捧著那一堆欠帳出去了，宋大奶奶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皺著眉頭出了好一會兒神。

& l. F  c7 R* F　　那堆欠帳老爺的倒沒幾張，柳姨娘的也有限，可那位二姐兒，一年竟拋灑了七八千銀子！這也太過了！

　　這帳她可不敢接，無論如何先推了再說。
" {3 c- E2 u, @+ y3 T6 y4 K
% f- S" [+ i' A/ ^  B　　晚上跟大郎說說，若大郎覺得該管，再接過來也不遲。可這銀子實在太多了！宋大奶奶想到那厚厚的欠帳，一陣肉痛。

　　難道從前她們母女一直這樣拋灑銀子？要真是這樣，老爺這十幾年確實存不下銀子了。

+ T' W9 R5 A1 l5 y　　外帳房管事萬般無奈，橫下一條心，不管李老爺如何怒呵厲罵臉子難看，硬是把那一堆欠帳堆到了李老爺那張巨大的黃花梨書桌上。
" i" g4 x9 _. o5 x
　　再有人上門要帳，外帳房從管事到帳房一躲到底，引著要帳的直接尋李老爺討要。
. b: P) I% M! ~0 ^5 n! e1 u
　　沒兩天，李老爺就被隨時隨地都會冒出來的要討帳夥計煩的生不如死。

1 W: R2 v3 G' |! m　　這日子沒法過了??

　　李老爺成親前雖窮，可太婆疼他，他又要專心讀書，再窮也就是吃不好，甚至吃不飽，那也沒操心過錢的事，後來太婆走了，他就被田家接管過去……

　　李老爺一陣煩躁，心底隱隱有一絲不安悄悄發芽吐泡，這十幾年，田老太爺在銀錢上對他予取予求，田家只有田氏一個獨養女，田家的銀子都是他的，本該如此，可如今，田家怎麼敢如此放肆？他就不怕他休了田氏？

  {! G8 a/ t/ c　　一念至此，李老爺呆了，是了，如今兩子一女都已長大成人，要休田氏……他還真不敢！
. @: i* x$ L9 v/ b
　　李老爺自以為想通了這個道理，只氣的牙咬的咯咯響，過河拆橋、鼠目寸光的東西！
9 m, k$ j" q; r  }  J+ V% D
　　那一堆的帳壓在頭上，李老爺再怒再暴躁也抵不了帳，無奈之餘，李老爺只好讓人打聽了黃大掌櫃的住處，屈尊走了一趟，吩咐黃大掌櫃先支兩萬銀子給他用。

, `  W; |% O" b7 e　　「回老爺，櫃上一年的利錢前兒剛解往我們老太爺那裡，追是追不回來了，如今帳上只有掌櫃和夥計們的年利銀子，還有就是流水了，實在是沒銀子。」黃大掌櫃態度極好，錢卻沒有。

  k, z+ s- j, J* X, D7 C1 q　　「那就先抽一萬銀子！」李老爺一張臉陰的棺材底一般。
9 E  U1 |% ~" y) ^
( O* @8 y+ g+ L4 L# x　　「真對不住，」黃大掌櫃態度好是好，話卻不怎麼客氣：「掌櫃和夥計辛苦了一年，就等這些銀子拿回家養活媳婦兒子，萬不敢動，至於流水，櫃上要做生意，那是我們田家生意的根本，斷動不得，老爺這樣的尊貴人兒，想找幾萬銀子還不容易，還是到別處想想辦法吧。」

　　「狗東西！」李老爺怒極：「這是田氏那賤婦的吩咐，還是……那個老貨？真以為我能欺麼？」
2 V5 ~: ?5 g+ b1 u
! o+ a& ^7 _/ y* a( z　　黃大掌櫃橫著李老爺，乾笑幾聲道：「我這條命是田家老老太爺救的，自小在田家鋪子裡學徒，如今有家有業，兒孫成群，全是託了田家的福，我敬重老太爺和太太，老爺好歹是田家女婿，我沒那麼忘恩負義不要臉，就算是老爺這樣的女婿，我也不能惡言相向，狗咬人，人不能咬狗。老爺請回吧，再多說一句，老爺不用打點著用我們田家的名義拆借銀子，這滿京城的銀號商鋪，我都打過招呼了，除非我們老太爺或是太太親臨，否則都是冒充的，若有，只管報官就是。」

6 P* c$ f; y) d7 i6 `　　「你！」李老爺被黃大掌櫃外軟內剛的回話氣的臉都黃了，黃大掌櫃懶得理他，袖著手轉身進去了。
1 w6 c# Y; v2 i8 h+ U; {! L  O
　　李老爺氣懵了，一群混帳！翻了天了！
, a8 k4 D: A* }: H" {7 N5 W1 x
　　可到哪兒弄銀子？李老爺頭一回被錢難為的徹夜睡不著。

$ o$ g7 L6 \8 Z$ @7 `. I3 V3 {, g　　尋田家那老貨？算了，姓黃的必是得了他的指使，這一條路必定不通。田氏？她連嫁妝都分了，他就算明知道她有銀子卻拿不出證據，再說，尋她挪銀子，萬一她鬧起來，只怕宋氏想多了……
* N! e1 ]( X# S! S) t3 l
5 z3 T1 L5 r/ Y5 B/ _0 B　　李老爺可不敢惹這個大兒媳婦，又是年底，又要京考！
: q" F# Y7 Z" @$ ?# u
7 O  u, B" ~+ ]' u& e" U　　對了，尋淺姐兒挪用些，她一個姑娘家用不了那麼多銀子，就怕她手裡現銀不夠，也不怕，若是不夠，就賣兩間鋪子，淺姐兒不像她娘那樣面酸心冷，那是個沒心眼的好孩子！

' x9 J$ n! M1 t# p: k4 y( w9 @　　李老爺打定主意，急急忙忙往晚睛軒尋他那沒心眼的大閨女賣鋪子挪銀子去了。
1 p4 z& V& i  o! n4 G  v% o

mwyife

第85章 凱旋

　　果如李老爺所料，他這個閨女不像她娘，聽說李老爺要借錢，李思淺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了：「阿爹要用多少只管用！」
" F" L, \$ z! y2 d& f2 l
! o, l; D: ^4 j9 B; I. `5 w3 v　　李老爺大喜，歹筍裡總算長出了根好竹子！

' Q' ]/ w( A7 o$ i. E# M; {　　「不過銀子不在我這裡，」李思淺一臉天真無邪：「乾娘，還有大長公主說我太小，又不怎麼懂事，成天亂花錢，一會兒怕我把銀子亂花花沒了，一會兒又怕我被人家把銀子全騙光了，就讓杭嬤嬤把我銀子啊鋪子啊莊子啊還有貴重首飾啊全拿過去了，我要用銀子啊什麼的，再去找二娘和大長公主要。」
$ r' X  J0 D* V6 U/ G" d( }
- i. ?  f3 W. P8 g4 _　　李老爺的喜氣凝固了。

　　「不過沒事，我回回去要銀子，乾娘回回都痛快給我了，上回我一次要了十五兩！足足十五兩呢，乾娘也就是多問了我兩三句，也給了，要不阿爹把帳單拿給我吧，我拿給乾娘，讓乾娘拿銀子替阿爹還上！」李思淺極其仗義大包大攬。
3 }0 g7 H. G: l4 b2 f/ k
+ u* ]: k; z1 N! h1 n' s　　李老爺眼前一黑，要是讓宋太妃和大長公主知道他找女兒討銀子，會怎麼想？能把這銀子給他？

　　「算了算了，就當阿爹沒說過，阿爹也不是真想跟你借銀子，不過看看你有沒有這份孝心，這事過去就別提了，我就是隨口說說。」李老爺趕緊收回借銀子的話，想想不放心，又交待了幾句，這是個傻孩子，得多交待一句，不然她口無遮攔，只怕宋太妃和大長公主聽了心生芥蒂。

　　李思淺垂手恭敬站在廊下，看著李老爺出了垂花門，直起身子，輕輕點著腳尖笑容滿面，沖李老爺的背影呸了一口。

　　李老爺人生頭一回為了銀子焦頭爛額，田太太那邊卻一片喜氣，宋大奶奶診出了喜脈。
2 E: }9 {% q, c# U, S
: d  z4 Q% x$ K2 E2 B　　田太太整個人容光煥發，吩咐連著吩咐都是一串串往外發，李思淺不等田太太發話，搶先積極主動的要求接過管家大任。

& X( q- b. @7 I$ L2 V' H) m　　田太太滿意的連誇了好幾句類似淺姐兒從前如何懶散，如今也懂事勤快了，知道主動替阿娘和嫂子分擔家事等等。

　　李思淺暗暗嘆氣，她就是不主動，阿娘也得硬塞到她手裡，塞了活還得搭上一堆數落，與其那樣，倒不如自己主動划算呢！

2 S$ \) ?9 C6 {　　在大嫂生產前，不知道二嫂能不能進門，二嫂一進門，她就把家事塞給她，以後兩個嫂子最好輪著生孩子，可千萬別趕一塊兒，這樣就不用勞動自己的大駕了……
( Z# W. @  O  C' n
　　李思汶腿好後的頭一份帳單，就是擷秀坊那張上千兩的大單，外帳房接了單子片刻不敢多留，沒在手裡暖熱就遞在了李老爺的花梨木大案上。
3 E( V( G8 Y9 C
* Z# `7 h! R9 @1 y6 R, U　　李老爺正急的恨不能去偷去搶去找個金人咬一口，看到這份嶄新的千兩大單，驚嚇之餘，暴跳如雷。
; N! F7 E  N$ a! P# d: h
　　這帳單被摔回帳房管事臉上又揀起來，李老爺衝進桃花築，對著柳姨娘跳腳狂罵，只罵的柳姨娘在狂風暴雨中飄搖的面無人色。

　　李老爺狂罵一通出了氣，拂袖而去。柳姨娘搖搖欲墜的跌坐到炕上，指著地上的單子，有氣無力的吩咐王嬤嬤：「拿給汶兒，告訴她，且省省吧。」

8 c% z3 R, w5 I( r+ F& J4 G5 S　　王嬤嬤出去沒多大會兒，李思汶一陣風般捲進桃花築，衝到柳姨娘面前叫道：「什麼叫省省？這是能省的錢？你知道後頭連著多大的事呢！」

; {3 Z8 C# Q: P2 P; ^　　「二娘子！二娘子！有話好好說！」王嬤嬤面白氣喘的追進來，見李思汶揮著兩隻胳膊還要再叫，急忙勸道。

　　「閉嘴！你這種下賤之人懂什麼！滾！」李思汶這暴怒的樣子，和她爹如出一轍。
, _- t% J- l" j, y
　　「我不是告訴你了！我這是要結交鄭大娘子！她已經答應我替我遞話給....滾出去！」李思汶話到一半急忙停住，轉頭呵罵王嬤嬤，要遞話給太子這事，可不能讓這幫賤奴知道，萬一傳到那邊人耳朵裡，她們肯定嫉妒她，肯定要壞她的事！

　　王嬤嬤看了眼也示意她出去的柳姨娘，眼底一片黯然，看著眾丫頭退出去，下了台階站在院子裡守著。

　　片刻功夫，李思汶昂然而出，柳姨娘叫了王嬤嬤進去，指著擷秀坊的帳單子和兩張銀票子道：「拿去把帳付了，悄悄兒的，別驚動了人。」
- l3 k  w0 A; H' _" R4 f
9 H5 G6 v, i9 e- f- r　　王嬤嬤暗暗嘆氣，拿了帳單子和銀票，出去擷秀坊付帳去了。

' @7 p3 D) M2 J$ U1 e8 L" A7 B　　凱旋回京的日子總算確定下了，李思清聽說，等不及落衙，忙打發小廝回來報了信。

' ]7 `5 F7 H' }3 B　　田太太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明哥兒頭一回離開她這麼長時間，她面上沒顯露，可那顆心一直吊在那裡，哪能放得下？如今明哥兒總算回來了！

) s0 n; U7 X+ F1 ^8 J1 G　　李老爺為了銀子急的眼睛血紅，別的事都不在他眼裡，更聽不進去，彷彿聽說了凱旋的事，凱旋就凱旋吧，又不發銀子，跟他有什麼關係！
4 ~) v& _4 S! ~0 w$ h: [1 J: N
　　今年凱旋進城的日子比去年早了幾天，不過今年靖海王府卻沒人出來看凱旋大禮，聽說是靖海王身體不適。
5 C; i7 l' t3 ~2 i/ C# b& B
# v: m: c6 b; T1 b/ y　　常山王府租下了去年靖海王府租的那層樓面，大長公主雖然極想看著孫兒凱旋入城，可她若出來，這動靜就太大了，連凱旋大禮都得重新調整，在這位老祖宗面前，斷沒有徑直過去不見禮的理兒，大長公主掂量了好幾個來回，嘆了口氣，算了，折騰凱旋隊伍就是折騰她的寶貝孫子，她還是在家等著吧。

　　這一層樓面，就來了宋太妃，田太太，還有李思淺和硬被李思淺拖來的姚章慧。

　　錦衣燦爛的殿前五軍張張揚揚過去，後面的黑衣黑甲軍和去年一樣，依舊踏著整齊統一的馬蹄聲，瀰散出充街盈巷的肅殺之氣。

　　幾十對黑甲軍過後，是端木大帥，依舊是去年的打扮：黑衣黑甲外籠著腥紅面黑貂裡斗蓬。

9 l& L* P4 {! F5 @* z" {% F1 v　　李思淺不得不承認，這位大帥確實英武帥氣，特別是這樣戎裝立於虎狼之師中。

2 _7 w! C  t7 _+ H: m　　尖叫聲又起，聲浪一波高過一波。直叫的宋太妃皺眉掩耳：「這是哪家小娘子？太沒家教了，怎麼能叫成這樣？！」外面聲浪太響，宋太妃的抱怨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 k2 b9 U, ~1 B3 j' G
　　李思清一隻手扶著欄杆，細細打量著樓下的虎狼之師和他們的大帥，突然發現今年凱旋而回的端木大帥和去年大有不同。
3 r+ f# J. q* T$ `6 R3 `# e& i

mwyife

第86章 桃花人面皆依舊

　　去年的端木二爺眼里根本沒有滿街歡呼的觀眾，那些尖叫狂呼擱他耳朵裡大約都是噪音，他 是面無表情、目不斜視，下巴十五度往上，在馬上坐的象尊神一樣昂然過去的。

+ o8 f3 o; i# E  I; r  T　　可今年的端木二爺，雖說還是端坐馬上，還是面無表情，可那脖子扭來扭去是干嘛呢？那眼睛更是瞟過來瞄過去到處亂看。
" V; T- h+ n+ a8 e, W- w# D
& Y! v! |/ a. X4 V7 T　　李思淺嘆了口氣，這將軍凱旋，就得像尊神一樣沒一絲人氣的昂然過去，才夠酷夠帥夠味 兒，這麼脖子扭啊扭啊眼睛瞄發瞄發，活活把去年那股子氣勢衝天的睥睨傲然給瞄發沒了！
1 H/ ^- u4 a( V& N& x
　　可惜了的！
$ @+ o, W1 i# F! t
: w8 @& G( P" z* ], ^　　李思淺以手支腮，又嘆了口氣，去年因為阿慧有可能嫁給他，她看帥哥時帶著偏見，沒能好好欣賞，原本打算今年一定要好好看個夠，要說酷，這位二爺凱旋入城那一幕絕對是她兩輩子加一起見過的頭一份，偏偏今年他這樣脖子扭扭眼睛瞄瞄，這還酷個毛線啊！
1 j2 p) f2 `, _; \: v: r; v  x
! m( \8 t3 j  _0 x- u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看個帥哥也不讓人好好看。
0 c2 Y; [9 N) E4 x" |2 @
　　端木大帥後面是兩對黑衣黑甲的親衛，親衛後面，緊跟的就是諸統領將軍，小高一身大禮 服，和一身黑色戎裝的李思明走在最前。
4 v* Z$ K# G+ g  u* n1 j- Z; R
　　這凱旋入城儀式上，騎在馬上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必定是規定的極嚴格。

　　小高和李思明手握韁繩上身筆直一動不動，可那兩張臉上笑容燦爛，脖子沒敢動，可眼珠斜來斜去到處亂看。
; A, S6 o$ R6 t' o  x/ h4 y
　　宋太妃看到兒子，什麼也顧不得了，猛撲到欄杆上，探出半邊身子，揚手想高呼兒子，喉嚨 卻哽的一絲聲也發不出，淚如雨下。
7 j; R0 c4 b) w! t1 A% k
" |" u2 z; u: T  \2 B/ Z. q. F　　田太太雖說激動，卻比宋太妃好多了，好歹沒失態。

　　小高和李思明已經看到她們了，身上能動、手不能動，頭也不能亂動，小高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看看他娘，又看看姚章慧，再看看李思淺，笑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

　　李思明臉上的表情就豐富多了，衝著二樓又是誇張的做口型，又是挑眉擠眼亂拋媚眼。李思 明的表情是做給二樓那群女眷看的，可滿街的觀眾看的比李思淺她們更清楚。
" u5 {" S9 R: ~; q# u
　　小高的笑容鬆動了端木大帥帶來的肅殺壓迫，李思明的媚眼大放則幾乎把那股子肅殺之氣驅了個乾淨。
& Z) @( o: S. g- v
. x3 J9 w+ o0 w" p8 u( V, T　　笑聲歡呼聲再次暴起，京城原本就民風開放，有人沖李思明扔了頭一個荷包，緊接著就有了 第二個，眨眼間，荷包、香袋、帕子落雨般砸在李思明和小高身上，又從兩人身上擴散開去。
: t6 F0 {6 e4 A$ R7 @
) y2 u2 e4 Q" J  ]: V; ?" B　　一身肅殺端坐馬上的黑甲軍們頭一回受到了帕子香包的洗禮，就連前面的端木大帥也不能幸 免，誰讓他瞄來瞄去把十分酷意瞄成了五分呢！只有五分冷酷，京城的花痴女們還是有膽子的。

　　李思淺和姚章慧笑不可支，宋太妃已經抹乾眼淚，也笑起來：「什麼時候興起這規矩了？早知道這樣，咱們也該多多備些香包
, ~2 d4 Z2 n5 V0 S' H  L
　　這凱旋入城的大禮，端木大帥經過的不是二回三回，可今年這樣的狀況，還是頭一回。
5 A% O: @% j1 x8 U& \! k, Q( v
. ^" d6 o2 {# w! s! ^　　小高早幾天就開始碎碎念，他也就知道了常山王府和李家要觀看這凱旋大禮。
( c* _6 _7 q/ m& ~& ]( {
　　進了城門，他突然很想知道她來沒來，很想看一眼她，要是小時候的她看到現在的自己，會不會還是那樣流著口水，哇哇叫著說他太好看了？
9 f/ `; X" c$ a" [9 `4 D) T# ^
4 A. \; W3 o; \" }" h$ v　　可在以往入城的大禮中，他從來沒留意過這滿街滿巷的無聊者，自然更沒有在這樣洶湧的人 群中找人的經驗。

( t/ K2 _- W  E( N. c　　目光有了焦距，這才發現往下全是烏央央的人頭，往上，沿街兩排的酒樓茶樓的二樓，簾子全部撤了個乾淨，二樓的欄杆上趴的滿滿的全是人，一眼望去，花團錦簇晃的人眼花。
: k0 S# L! \/ r% t$ R/ h5 j
& g2 [3 F% X3 u8 |6 s& \2 o5 |　　這條街上怎麼這麼多二樓？要是就一間兩間，他何至於看花了眼找不到人！
7 @! ], x4 F7 a, V
　　怪不得選這條街演禮繞圈子，這麼多二樓，這是省得貴人們找不到看熱鬧的地方，禮部的細心體貼都用在了這上頭！

0 b( u/ Q8 v. y3 d6 y( F0 F4 ]　　端木大帥的心情相當不快，他沒看到她，也不知道她來沒來，她看到他沒有？

　　宋太妃撲出欄杆，端木蓮生離常山王府所在的二樓，只有幾步遠了。

! B% M, W% W( |! `　　端木蓮生仰頭上看。

. D/ c# L! {! ~　　臨窗風寒，李思淺那件嫣紅面銀狐裡翻毛斗蓬的風帽戴在頭上，雪白柔亮的銀狐風毛在頭上 鬆鬆圍了一圈，正眉開眼笑的看著他……身後。

  u, ~# e, d: b# E" Z+ R; d7 @2 a" Q　　端木蓮生嘴角動了動，要是頭一回見她，她就是這樣，就這麼裹在一團毛茸裡，不用那掛瓔珞，他一眼就能認出她！原來她還跟從前一樣，還是那隻糯米糰子。
; k0 {: _  c& e& F( }! E6 m8 |
4 T8 O* E  v! k- [& \  \* \# G　　她這位置極好，他一進城，她就該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還像小時候那樣傻呵呵的呆看，端木蓮生的嘴角往上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有幾分不捨的收回目光，再看就失禮了。
/ z! T% f  W; g
　　年初他太忙，沒顧上細看她，今天這一眼，他才發現這小丫頭好像就是痴長了幾歲年紀，旁的竟跟從前一樣。端木蓮生有幾絲恍惚，好像那一年見到的她沒那麼小，今天見到的她也沒這麼大。

$ d) V' Q- b* ?  _( X　　能如此天真爛漫，許是因為她有兩個好兄長。李思明統籌調度之能，遠遠超過他的預想，驚豔之餘，讓他有一種揀到寶的感覺。聽說李思清之能遠勝其弟。有兄如此，這是她的幸運。

! C) {( o* Z8 ?0 X* z7 }　　李思明說他一定要立大功，要立到能升六品的大功，是為了到王相府上求親，也許自己能多幫一把，若她再能有個相府出來的嫂子，她頭上的天就會更厚更結實些。端木蓮生一念至此，嘴角往上彎的更多了。

7 O0 Y: K$ c  S4 R- l7 F0 ?　　想的出神的端木大帥被一隻香袋驚回了神，下意識的閃身避過那隻香袋，不等他反應過來， 第二隻、第三隻、第不知道多少隻香袋、荷包、帕子蜂湧而來。

+ R' U5 u8 _) T　　這下驚著了端木大帥，他看不到身後小高和李思明的傻笑和亂送的秋波，自然不知道這香袋所為何來，只道是禮部的新花樣，狼狽之餘，怒氣上衝，他要彈劾禮部！

mwyife

第87章 夜探
. r: O5 p5 Y) m/ D
$ T; \; Z: o: i0 d　　進了宣德門，端木蓮生等人稍稍休息，準備覲見。
. u) [9 @+ o$ i4 K
/ f- n  e! N$ a6 w# H! p　　端木蓮生態度隨意的踱到李思明和小高旁邊，背著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若只求一個六品銜，你這一場功勞足夠了，準備什麼時候提親？」
, n, R1 |$ T# p( w9 {9 v
- p4 K* ?  w: `# p! B# H+ |$ `　　「當然是越快越好，這都是多虧了大帥的照應。」李思明這話不全是客氣，帶著六七分真誠，他確實十分照顧他和小高。
% u( d: L' j- o( l, i* ~6 P
　　「這份功勞憑的是你自己的本領，你既這麼說了，我總得照應一二，媒人尋好了嗎？」端木蓮生笑意雖淡卻真。

1 A! ^6 m; Z4 U1 r4 q3 e　　李思明眼睛一亮，急忙長揖到底：「大帥若肯替麾下勞動一趟，下官求之不得、幸運之至！多謝大帥玉成！」

　　「成不成還不知道呢，先別把話說早了，我盡力吧。」端木蓮生竟真的一口答應了，李思明意外之餘，喜不自勝，端木大帥肯出面保媒，這門親事就又多了兩分成算。
& s; ~  Y: q3 n6 Q# M
　　進了臘月，李老爺身後常綴了幾個要帳的夥計，直把李老爺逼的離發瘋不遠了。
9 T0 p% c' O6 e$ w' E: s
! R( ~. C9 N9 v  B" B/ K4 x　　李思明的凱旋歸家，李老爺竟絲毫沒注意到，直到第二天，李老爺才發現李思明回來了，盯著李思明呆了好一會兒，突然問了句：「我好像有幾天沒見著你了，你到哪兒鬼混去了？」
& D9 E# K/ k# E4 C- }. ]* ]9 T( x
　　李思明愕然的嘴巴半張，他這個爹，是不是傻了？
  o0 Y9 S$ \% M$ K- @
: C; ^# P! }% h  y7 W# S　　「老爺，二爺去了南邊前線軍中，昨兒剛凱旋歸來。」旁邊長隨不得不上前提醒李老爺。

+ E6 k+ h4 K* l. M　　李老爺呆了片刻，乾巴巴的『噢』了一聲，轉身走了。
0 |  J& p$ ~- b
　　李思明抬手摸著後腦勺，他昨天又是遊街又是覲見又是賜宴，很晚才回，又飲了酒，今天一早醒來竟遇到他爹鬧了這麼一出！李思明站在二門裡呆呆想了好一會兒，也不出門了，轉身直奔晚睛軒，得問問阿淺，他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m7 {( o8 \5 \8 E" |
　　從晚睛軒出來，李思明心情愉快的直奔常山王府，他還得去給大長公主和宋太妃請安，再把小高接出來，昨天讓小高打聽王家的信兒，今天晚上他就有大用。

1 E% N: x& Q2 ]* U$ _, j5 F1 D　　臘月初的夜晚，月黑風高，適合穿牆越戶。

- |, C9 _2 Z; x, z　　李思明一身特別定製的、既帥氣又適合穿牆越戶的黑色夜行衣，踩著小高那輛高大馬車的頂，翻上王府後花園的圍牆，藉著棵靠近圍牆的古樹，縱身躍下。
+ M7 {, u  H  p- B+ [1 w: \( H
7 c+ V/ Y, |) h$ [3 u　　小高和張勝兩個人一起仰著脖子什麼也看不見的看了半天。
8 s7 H7 _1 x6 d- M" n: r7 r  G
& c" J( W* V4 ?0 T( ~. t　　小高低頭揉著脖子，吩咐把車趕到王相府正門側對面的茶樓，和張勝上了二樓，要了茶水點心，兩人誰也沒心思吃喝，只緊盯著對面掛著一串大紅燈籠的王相府門，等會兒要是二郎被捉住押出來，他倆無論如何得衝過去把他救出來！
0 ]+ `+ W- @( I$ U0 O3 k! D. `7 F
　　李思明躲在樹影下，對照著記了一下午的那張地形圖，先認出了後湖，再聞到了那片梅林，王三娘子酷愛梅花，她的院子就隱在一片梅林中。
2 j( _$ B+ x- c( y7 z
　　梅花多麼清雅，也不怪王三娘子愛它，這清雅好，大有好處，順著味兒就能找過去，這麼黑的天，換了什麼桃花杏樹，大冬天的一絲味兒沒有，他到哪兒找去？小高這辦事就是不怎麼靠譜，那圖跟這園子，除了中間有個湖不錯，別的簡直風馬牛全然不相搭！

　　梅林裡一座小巧的院落，院門口掛著兩隻氣死風燈。
3 }' a  f7 ~! B- ^. R/ N! [
　　李思明度著佈局，沿院子走了半圈，找到處女兒牆，跳起來搭上牆頭，胳膊用力撐起跳下，落進了院子裡。

" X8 Q3 E" [, W! P. z7 Y　　這是座兩進的院子，李思明隱在暗處，先細細打量這間院子。

　　他應該是在正屋後面，對面是後罩房，李思明輕悄無聲的湊近後罩聽了片刻，裡面不時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這屋裡應是住了僕婦丫頭。
, x8 v  |' S5 F" }/ P5 t  N0 ~- q" `
3 |0 b% j1 y4 _9 I　　李思明退出來，貼著牆壁進了月亮門，到了正屋廊下。

　　正屋東廂有一絲燈光溢出，李思明盯著那片燈光，眼睛亮閃閃滿含著深情，呆看了好一會兒，才悄悄挪過去，蹲在窗戶下呆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突然往後挪了幾步，躍下台階，徑直穿回後罩房前，躍出王幼儀的這間院子，直奔進來的地方，借古樹跳上圍牆躍出，沿著黑暗的巷子直奔王相府門前的茶樓。
& e5 {1 ~* g3 R- i9 F/ w/ L$ a
　　「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我差點要打進他們王家！」小高一看到李思明，『呼』的一聲竄起來，雙手按在李思明肩上，上下看了一遍，猛推一把，將李思明轉個身，又看了一遍，這才長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囫圇個兒的回來了！」

　　李思明拍開他坐到桌前，一手提壺一提拿杯子，倒一杯喝一杯，喝一杯倒一杯，喝光了一壺茶，才放下壺和杯子，長長透了口氣。
- b; T! |' c6 G( }! i
$ n# V; O4 T* `& d3 ^8 e* k　　「怎麼樣？見到沒有？怎麼說的？非你不嫁了？」小高見李思明毫毛無損，興趣就直接跳到了最讓人興奮、讓人不能不知道的事上。

# x. v/ d- t4 d6 l1 N5 x- j　　「什麼怎麼樣！」李思明橫了他一眼，一臉的不願意多說。
; ?$ F5 A: o0 ]9 N
　　「什麼什麼怎麼樣！我問你親事怎麼樣！見到王家姑娘沒有？你們倆都說什麼了？去了這麼半天，你看看你看看，快兩個時辰了！」小高哪肯放過，一把揪住李思明，那架勢擺明了：李思明要是不說，他絕不會放過他！
7 L+ a, W. N* l) {3 B1 r0 _
　　「你鬆手！」李思明先拍開小高的手，「我沒進去見她。」
: @* U6 p3 _6 q2 X. W$ X# y. Z
9 n" r# i" U8 h; Y4 a　　「啊？」小高驚呆了：「出什麼事了？難不成……你正好撞上王相公了？」小高的想像力有時候豐富的出奇。
" x8 w6 }+ c3 j- s0 C+ A# v4 N- u+ ?. d. r
　　「撞上王相公他還能囫圇著出來？」張勝在旁邊補了一句。
: C! ]/ J7 i1 G* d
- V9 w- U5 b) p$ o. P4 g　　「那倒也是，那出什麼事了？」小高急的眼巴巴的看著李思明。
0 Z5 p. y, j' b/ x- @; J+ g
/ i. b; j  Q& z: Z( S　　「是我！沒進去！見她！什麼事也沒出！」李思明一字一頓的答道。
6 a) Y& ^* j# e8 T) J8 n
　　「啊？難不成……你又不想娶她了？熱呼勁兒過了，覺得沒意思了？不想娶了？」小高的想像力令人歎服。
- X7 h8 h% P& z+ W3 G. I
+ k2 x2 V$ Y; d8 u1 |, z! P% d# F, E　　「你就不能想點好事？」李思明抬腳背踹在小高小腿上。

! I; s3 H* u1 [+ r　　「那到底什麼事？二郎！二爺！二哥！你趕緊給句痛快話！」小高最猜不得謎語，急的啪啪啪的拍桌子。

mwyife

第88章 送上門的銀子
1 r' D- o- {* }* L
6 \: e$ I' |' d& l　　「我一直在她窗戶底下蹲著。」李思明神情凝重。
' Y. k. m8 c- z
9 z4 d7 I& K% \6 j) Y+ Y- d9 Q) o2 y9 z　　小高和張勝呆了呆，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在人家姑娘窗戶底下蹲著，這話說的太猥瑣太曖昧，偏李思明這一臉的凝重，彷彿他正在談論的是第一等的軍國大事。
* T+ Z5 ]: l* Z3 `9 l
　　「一直猶豫，你們想想，我又不能敲門，要是摸進去再突然冒出來……」李思明嘆了口氣：「三娘子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嚇肯定嚇不著她，可萬一三娘子歇下了……唉，不瞞你們說，這親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我這樣的，就算做到了六品，想娶王相公的孫女兒，想娶三娘子，那也跟癩蛤蟆要娶只天鵝差不多，我就怕萬一這親事沒說成，我這麼一闖，豈不是害了三娘子的清白？再多想一點，豈不是有壞人清白好要挾人家把人家娶到手的嫌疑？我想來想去，就回來了。」

　　「我就說，二爺是個俠義人！」張勝拍桌稱讚。

　　「你說你這人！」小高也一個勁兒的拍桌，「非得蹲人家窗戶底下才能想到這個理兒？早幹嘛去了？這不是白折騰一趟？」

　　「你不懂！」李思明眯縫著眼，滿足的長嘆了口氣：「剛才蹲在她窗戶底下，我一想到她就在隔壁，就跟我隔了一層窗戶紙，捅破窗戶紙我就能看到她，那感覺……那心情……嘖！」李思明舔了一圈嘴唇，悶在胸?煥鐧男ι鵠從淇旒恕?

* c9 b. R" T1 Q: @1 X" z' [( I2 i0 ?　　「瞧你這德行，還真像只癩蛤蟆。」小高上下打量著李思明，不客氣的評價道。
; Q9 }6 u6 h2 i0 ]4 |; q: N
% d1 D' @% i) T* o　　李老爺日夜被人追逼要帳，在家沒有片刻安寧，在衙門裡也是坐立不安，實在急紅了眼，牙一咬心一橫，決定回去就去尋大郎，他是他的兒子！他手裡有大把大把的銀子，難道他敢坐視他爹被要帳的逼死？他的孝道呢？
! Z" I: _$ h) ?, y: |
　　李老爺打定主意，紅著眼氣橫橫出了衙門，沖蹲在衙門口等他出來的要帳夥計惡聲惡氣呵罵：「王八東西！且等著，爺這兩天就把銀子砸你們臉上！」
  |) @- `) u, z6 ~( X
/ r/ r* N9 q* l& T, q+ C　　話沒說完，人已經跳上了車，這大半個月，被一群要帳的圍追堵劫，他的身手倒練出來了。

　　「唉喲！這不是李老爺麼？」剛被李老爺重重摔下的簾子又被人挑開，一個圓胖大臉探進來，那張臉上堆滿了李老爺久違的諂媚笑容。

. h% s, l9 z6 m2 r, O7 m; o　　「足下是？」那笑容讓李老爺極是舒坦，這話就客氣多了。
# V( Y" v8 A5 J$ L
　　「小的是秋豐商號的東家秋萬年，李老爺守牧汶水縣的時候，對鄙商號多有照拂，小的感激得很，去年聽說李老爺高昇回京，小的就一直掂記，不知道小的有沒有福氣遇到李老爺，沒想到這麼巧，竟然真遇到了！」秋萬年臉上除了感激，就是景仰，看的李老爺舒心爽氣，捻著鬍鬚得意洋洋。

8 ~/ e0 \- q! b! I  F2 ~　　「不知道小的有沒有福份請李老爺到前頭摘星樓小酌幾杯？小的還有些心意想孝敬給李老爺。」秋萬年最後一句孝敬，讓李老爺眼睛一亮，捋著鬍鬚故意沉吟了片刻才點頭道：「這是你一片誠心，怎麼好不去？」

　　秋萬年將李老爺讓進摘星樓雅間，吩咐茶酒博士，只管揀拿手的擺上來，沒多大會兒，幾個茶酒博士就擺了滿滿一桌，又送了瓶三十年的玉泉酒，照秋萬年的示意叫了幾個標緻的歌伎進來。
: D* @: F- |! k1 V0 Y, F4 j, i9 {, Q! H
. w! i! w7 }' \' m7 E( M　　酒過三巡，秋萬年揮手屏退諸歌伎，挪著椅子往李老爺身邊靠了靠，「宋侍郎跟老爺是兒女親家，老爺如今在工部，不說一言九鼎也差不多，外頭人都說，這工部，老爺也就排在韓尚書和宋侍郎之後，是第三把交椅呢！」

　　「哪裡哪裡！」酒醇美人軟，李老爺已經有七八成醉，被秋萬年奉承的得意洋洋。
0 p# d) S7 Y+ o7 u" m
　　「如今有筆大生意。」秋萬年進入了正題，「只要老爺肯說句話，這銀子……」秋萬年捻著手指：「那可就海了！」

- B: L( K5 n7 X% x8 S6 {- r　　「什麼生意？」李老爺精神了，他窮的都快咬人了！
& V/ H2 m* _' U) Y
& c/ i$ b/ R; G1 @3 y9 u% g　　「城外的護城河，還有汴河，五丈河、金水河、蔡河，照定例，每三年疏濬大修一次，明年正是第三年，這河工……」秋萬年拖長聲音，話裡溢出的全是銀子味，「那就是金山銀山，咱們也不求多，只要能拿到一段，就夠吃個三年五年了！」
3 R8 }' @- z% ]
; [, W- D+ h  {: h, L9 U　　李老爺的眼睛亮了，卻抬手掩嘴，連咳了好幾聲：「這河工的事，不在我手裡，倒沒留意。」
! L2 E3 o5 s/ B0 F
　　「老爺一來忙，這是在這一陣子分派出去，出了正月就得動工呢，聽說……」秋萬年嘿嘿笑了兩聲：「這差使是宋侍郎管著呢，分給誰不分給誰，就是他一句話！」

; N1 i! w. w1 t0 ]- Q5 ?8 M+ P: H: Z　　李老爺眉頭微皺沒答話，雖說結成了兒女親家，可宋侍郎還跟從前一樣不冷不熱，這讓他心裡沒底之餘，也很有幾分不快。
! J/ B3 O0 ?* K, \3 R/ \$ u+ Q
　　「老爺若肯幫忙，」秋萬年盯著李老爺直接放餌：「小的先孝敬老爺一萬銀子，若能拿到這河工的差使，不求多，只要一段就行！只要差使分派下來，小的再孝敬老爺兩萬銀子！」

# R: S0 j* }) B3 Y* {/ f% h) L8 W　　李老爺聽的心砰砰亂跳，有了這一萬銀子，他還完所有欠帳，還能有富餘！不對！不是一萬，是三萬！三萬銀子！

　　被錢逼進死胡同的李老爺如今聽到銀子兩個字就想亮牙咬一塊下來，哪受得了秋萬年這幾句話的誘惑。
0 u& W* F- R$ E  }; [/ G
　　秋萬年話音剛落，李老爺就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這容易！不就是一段河工，我跟宋侍……跟宋兄說一聲就成，一句話的事！」

/ h8 H" P* {' d( B* n* \" I8 T　　「這事擱老爺手裡，可不就是一句話的事！」秋萬年更高興，「小的遇到老爺，那就是遇到了大貴人！」
* G5 `4 I. K% c+ A$ P% @* X1 e6 }
5 d# G2 q5 r& y1 q' f: }9 X' Y　　「這銀子？」李老爺這會兒沒心思聽奉承，他只掂記著銀子，只想趕緊拿到銀子，趕緊把銀子砸在那幫子要帳的王八東西臉上！
# O% A& O0 p3 \
　　「銀子在這裡！」秋萬年竟真從懷裡摸了一疊銀票子出來。
. R" C! n: X* W' ~2 q* V
　　李老爺兩眼放光死盯著那一迭銀票子，激動的眼淚幾乎落下來，手指跳動，抬手就要搶過來。
/ W; l9 _- _0 S3 Q,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