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八十九章 信號

) C1 T+ R' ]- x" c* j+ f6 `6 i   上官飛硬著頭皮邁出一步，立刻迎來無數道目光。

+ M2 _3 I4 z- \* I    他是獨步王的兒子，卻為龍王效力，一身古怪的武功，打死過日逐王的“弟弟”，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上官飛擁有完全違背本人意願的名聲。
* s: D. {! B4 W4 |. M$ W
( W( z+ m5 Z/ ~3 F' r2 X! }    誇日王展現出兄長該有的仇恨，掃了一眼上官飛，說：“沒想到龍王送我這麼大一件禮物。”
) d6 e# C+ u* Q2 J5 f8 t/ Z
& [; t' d2 D. j6 G( c    貴族們聽出了其中的殺意，於是全都目光冰冷地看著龍王的勇士，好像他已經是一名死人。
. I* N* ^& f) I# y
    上官飛的心怦怦亂跳，既恐懼又憤慨，就在昨天傍晚，他剛剛聽說自己失手打死的人根本不是王孫，誇日王對此比誰都清楚，現在卻裝模做樣。
5 x) D  y% Q" x: w+ Y2 {) d
    栽贓是這位王爺的強項，上官飛心想，深深體會到被冤枉的痛苦。
1 o3 }0 L" x/ l2 \
    今天的比賽他絕不能輸，龍王給了他兩個原因，“為了掩飾殺死親弟弟的行為，誇日王會想方設法除掉你，與其等他暗中下手，不如公開比武，北庭人尊重這種事，只要你贏了，誇日王今後就只能在決鬥場上對你下手。”
3 Z2 u6 x% z; m2 P0 e
    上官飛明白這個道理，卻沒辦法堅強起來，“誇日王麾下高手如雲，我……我打不過啊。”
3 f) |: b6 P0 |/ f
1 I8 _0 Z+ R7 d$ h( S! Z    顧慎為又給了他第二個理由，“三功合一我也開始練了。”
1 q+ [1 ]% T9 b+ R) c
    上官飛點點頭，他當時在場，還被小小地折磨了一下。

/ `( A2 T/ V$ T3 q* f    “經過這幾天的感受，我想我已經將功法完善得差不多。”

    上官飛眼睛一亮，“龍王想到去除走火入魔的辦法了？”
! d3 ^5 M7 Z$ N+ o4 Z; d
    “嗯。否則的話我幹嘛要練呢？”

+ }/ L- m  ^( M2 m  a  l. O    上官飛不是輕信的人，但龍王的這句話他信。“龍王，救救我吧。”上官飛膝蓋一軟，差點跪下，突然想到龍王不喜歡哀求，雙手按腿，勉強又站起來，只是身子已然矮了一截。

  O3 l* l) Q6 `1 _5 u    “什麼事都得論功行賞。”
" z( A7 d! ?4 x% g
! G6 y' q7 Y9 ^( x    這就是上官飛今天必須贏得比賽的兩個原因，他要為自己的性命拚搏。還要爭取龍王的歡心。

  ?, U& p" [. S, y) t; X1 I    顧慎為使出險招，其實除此以外也沒有太多選擇，他本人不能出戰，張楫說的沒錯，那樣做只會降低龍王的身份，至於其他人，上官如與木老頭失蹤。荷女、初南屏、龍翻雲各有任務在身，全都躲在外面，韓芬是名純粹的殺手，她那些招數，大都不適合在公開比武中使用，算來算去。就只剩下上官飛。
% c. z: l% Y$ y
    “一場定輸贏嗎？”顧慎為問道，他發出的挑戰書內容簡略，很少提及細節。
+ }) T" f$ a% Q. F
" K! r- V3 `8 F8 p2 s/ \    誇日王含笑點頭，“龍王贏了，從這裡挑兩件趁手的兵器帶走。我贏了，刀劍和人我都要。”
$ _5 Y8 q, a. Z. o
7 T: \0 h5 b* @9 L    在貴族們聽來。誇日王想要的“人”是上官飛，只有顧慎為明白，這是指自己和上官少敏。
* H4 B& g( ?* G( ~# o1 b
    上官飛肩負的使命比他想像得更沉重。
* M% S+ C$ A0 s& y  }8 z
9 p, W4 H! x$ B  w    輪到誇日王的勇士現身了，他沒有馬上下達命令，而是衝遠處的一個人招手。

" F5 M* W0 j( I. }    上官雲走過來，他也受邀觀賞勇士比武，只是位置比較偏，他的雲王稱號與龍王一樣，都沒有得到承認。

    “殿下有何吩咐？”上官雲臉上掛著特有的微笑，可是被稍顯諂媚的語氣破壞，沒有平時的自信與神秘。

    上官飛跟三哥絕稱不上友好，過去的接觸也不多，但心裡對這位從囚犯變為雲王的兄長，還是有點崇敬的，如今親眼目睹上官雲在權貴面前低三下四，不免感到同情與心寒。

5 m$ z1 P8 K& x# ?2 U5 Z    骨子裡，上官飛還是將自己當作金鵬堡九少主。
7 a& Q/ D: ^7 |7 h) U# @
    很快，他對三哥的一點同情就要煙消雲散。
% o5 D& q) G5 g
4 ~0 m& ~+ H0 o6 W( m3 H, ~7 l    “你覺得我該派誰出戰？”誇日王問道。

    上官雲看了弟弟一眼，好像根本不認識他，“此人內功奇特，拳法、刀法、輕功皆是三流，且臨戰易怯，殿下可派出一名擅使刀劍的高手迎戰，只要不被他的拳頭碰上，自然穩操勝券。”

    上官飛真想痛罵一頓，這可是親哥哥啊，竟然把他的弱點全盤托出，一點餘地不留。
: P# O% p) c, U$ H1 Q8 X
, f1 {- A& v" U- Z5 \( a    “別彥。”誇日王叫出一個名字。
8 H6 a, j7 V. \6 P
    上官飛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他不知道別彥是誰，可是看周圍貴族們的表情就知道，這是北庭頂尖的知名高手。

3 q# t: d8 a. {7 {+ X6 A: L    等到別彥走出隊列，向誇日王行禮時，上官飛發出絕望的哼聲。
8 v' Y0 h/ H% T( G( n( u( m( E4 L
    和那些躲躲藏藏使用假名的中原高手不一樣，別彥是土生土長的北庭刀客，無需遮掩。

    別彥身材高大，即使彎腰行禮時也顯得鶴立雞群，難得的是體形極為勻稱，沒一絲贅肉，相貌算不上英俊，硬朗堅毅，更顯男子氣概。

    這簡直是上官飛心目中的神靈形象，打一開始他就注意到這個人，沒想到竟然會成為自己的對手。
: ]2 F0 a" p4 }* V& ]! f
    顧慎為對別彥稍有瞭解，知道他是北庭名聲最響亮的高手之一，曾經三次奪得勇士比武的魁首，傳言只要有一半是可信的，上官飛絕不是他的對手，就算龍王自己，面對面地比武，也未必有多大勝算。

    貴族席上不緊不慢，下面的觀眾可有點急了，要求儘快比武的呼聲越來越響，終於傳到誇日王耳中，“開始吧，你們兩個是第一場，不要讓觀眾失望，很簡單，只要有鮮血，就能滿足他們。”

    上官飛覺得雙腳已經不屬於自己，“啊？不先說說規則嗎？比如點到即止什麼的。”
. j: |+ U$ e( A6 G6 c& l0 x. u
    他用盡了力氣，聲音卻小得如同耳語，在一片嗡嗡聲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別彥躬身後退，上官飛站立不動，顧慎為推了他一下，小聲說：“拖延一下，肯定會贏。”

    上官飛的臉上立刻煥發出光彩，好像臨死之人的迴光返照，滿懷希望地看著龍王，龍王的目光堅定而真誠。上官飛心中一下子有底了，腳下生出力氣。雖然身體還有些搖晃，總算能邁出步子。

4 f( B  Y  _% m* D+ P7 R. b( x" C& u    龍王詭計多端，他說能贏就一定能贏，上官飛的猜測像沸水生出的氣泡一樣，爭先恐後地從心底向上漂浮：下毒、收買、威脅、暗算，龍王用的是哪一招？
- F# D# b: H. r, {. o# K
    正常情況下，比武選手應該從不同方向進場，上官飛與別彥卻要走同一段樓梯。

    上官飛走在後面。一邊讚歎前面男子的身材，覺得龍翻雲都被比了下去，一邊琢磨龍王的必勝手段是什麼。
" U0 y) c5 m: k; Y3 X& g
: @0 |' ~8 d0 A    在台下，一大群隨從與衛兵守在這裡，看到別彥，齊聲歡呼，再看到他身後的上官飛。一起撇嘴。
+ H& ^& x( a' ?. O
. c7 _  [6 B5 j* z    “還以為龍王親自出場呢。”
4 q. E: {7 s$ ~) s# S1 _$ K/ V2 o
    “可不，那才有看頭嘛。”
% ]% U2 \# h* m0 h
' I% ?2 b8 q4 v6 ?9 T    “這是誰？怎麼像死囚似的？”

    眾人七嘴八舌，把上官飛剛剛高漲起來的信心又給壓了下去。

    一名衛兵擠出人群，將兵器交給別彥，上官飛看在眼裡，倒吸一口涼氣。那刀與主人的身高相配，足有五尺長，和龍翻雲的護法長刀類似，揮舞起來，能將敵人擋在十步以外。他的拳頭可夠不著。
7 j  ]  r1 D  l% A. H0 F
    龍王也有衛兵守在台下，走到上官飛身邊。大聲說了一句什麼，他沒聽清，被推著走出幾步之後，發現手裡也多了一柄刀，金鵬堡狹刀，現在看上去就像是繡花針。

    兩人並肩站在場地入口，上官飛仰頭看著別彥，露出最拿手的柔情微笑，希望能得到一點好感，“你好，我叫上官飛，你聽明白誇日王的意思沒有？他要活口，所以咱們都別下死手，尤其是你……”

# G; S# I' s% u! r- q2 V    別彥低頭看了一眼笑容詭異的對手，粗聲粗氣地從嘴裡蹦出幾個詞，全是北庭語。
: J% s: e( L( C) w% R
7 @3 ?5 j9 ?7 w6 \1 ]    上官飛心裡硌磴一聲，語言不通，自己怎麼拖延時間？而且……別彥的牙齒實在太醜陋了，裡出外進，黑黃摻半，好像還缺了一兩顆。
& r6 \% y5 z, p
. ~: g8 Z( b5 ]9 m7 T    龍翻雲在上官飛的心目中又回到第一名的位置。

    不知道是誰從背後推了一下，上官飛首先進入場地，一個趔趄，險些摔倒，站直之後莫名其妙地想起從前學堂裡的遊戲。
& Q5 a) x4 C2 c7 ^" o4 {
4 Z+ ]+ c6 L6 S& x$ |    那時他還與妹妹爭搶“九公子”的稱呼，課間經常叫奴才進來比武，誰能想到，不過幾年工夫，被迫上場的人換成了他。
- `0 U/ O- S: s! z; E0 P3 B9 E
- _9 @+ }9 u2 d5 i8 {& K    觀眾們發出震天響的歡呼，上官飛低頭前行，知道這股熱情與自己無關。

4 R" E' V( k0 M# O$ a! k    比武場地很大，足有五十步見方，北庭士兵組成稀疏的人牆，算是邊界，觀眾大都是牧民，許多人乾脆站在馬背上，興奮高聲喊叫。

    聲音很快匯整合清晰的“別彥”兩個字，原來這個名字在不同語言裡都是一樣的，上官飛不明白自己幹嘛盡想一些沒用的東西，儘量拖延比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 I: W5 i" X, \" c
( s/ g; N/ U3 @, ]( v+ ?. v    一名貴族充當裁判，任務很簡單，報出兩名選手的名字，格式是主人的稱號在前，選手在後，隨後就要退出，跟觀眾待在一起。
+ z9 j' D. b3 z. F$ h
" y. a7 t; F) i+ K( D    至於比武勝負的標準，更加簡單，直到一方認輸或者倒地不起才告結束，而且沒有平局一說，都倒下，就看誰先站起來，都死了，就看誰的傷口少。
2 m! Q' X4 J4 M- T, O2 @
: w4 d3 }( S0 g; o: r& [    “等等。”上官叫住準備離開場地的裁判，“我有個疑問，別彥不會說中原話，他要是認輸，我聽不懂怎麼辦？”
4 f( z% Y; x/ |" X6 a. q
8 ]4 z/ s: t3 T: P, R    裁判鄙夷地哼了一聲，用北庭語說了一聲“我認輸”，“記住了嗎？”

* S* A& A0 f% q    “嗯，記住了，等等，我還有問題……”

    上官飛拉住裁判不放，頻頻抬頭望向貴族席，等待龍王發出可以比武的信號。
) I- r5 C% f! g
2 ^& O3 Q( I9 l: i8 o+ y    顧慎為也在等待信號。

    一名衛兵走到龍王身邊，點了點頭，馬上退下。
3 R% O( W  |3 l' _) ?
    顧慎為轉身對誇日王小聲說：“有個人聲稱誇日王準備謀反，還好落在我手裡。”
4 G9 f' y2 h3 u. A7 ?# B
    誇日王不屑地笑了一聲，“這種事常有，龍王隨意處理吧。”
  s- I% \2 D, e
" L$ w9 i" Z  c4 \    闊真已經死了，誇日王不相信還有人能拿出證據指控自己。

! |0 a3 x" K8 Q: g7 ^- L    “他是金鵬殺手，說自己曾經受命在賤民區殺人，誇日王有印象嗎？”

: m, R' V. E# j    誇日王臉色驟變，在原定計劃中，負責殺死假闊真的人正是一名金鵬殺手，結果陰差陽錯讓上官飛搶了先，可這名殺手怎麼會落在龍王手裡？
( e0 _' ~# ^! }5 E& G$ ~
6 b$ u' ]9 B* ]* T7 Y* U! J    誇日王猛地扭頭，看向上官雲，上官雲也看著他，一臉的難以置信。

/ `6 ?6 |# I8 z$ y% h+ R* m! k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章 演技

    觀眾憤怒了，龍王的勇士怎麼回事？拽著裁判沒完沒了地問東問西，就是不肯靠近對手。
2 T1 m; |/ W  S
    裁判也很惱怒，使盡渾身解數也掙脫不掉上官飛的拉扯，“隨便，一切都隨便，打倒也好，自己摔倒也罷，只要起不來都算輸。”

! _& j" k. W) E' I  C0 H! L    “他個子高，刀也長，有點不公平，你能不能跟他說一聲，讓他放下刀，只比拳腳？”上官飛絞盡腦汁想出稀奇古怪的問題，不停地抬頭望向貴族席。

5 P- ]- o7 y4 A    他最關心的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誇日王臉色好像變了，上官飛心中狂喜，原來龍王釜底抽薪，直接要挾別彥的主人，強迫他放水。
/ s) ]/ i. \- r+ M6 b5 A
% K. H; _2 p) c+ M" b2 }) V! H! g5 g    上官飛還是沒有鬆手，裁判說什麼他都充耳不聞，一心等著龍王發出信號。
0 h! m, L" g7 r; c% K
    終於有觀眾忍受不住這種明目張膽的耍賴行為，採取行動發洩心中怒火。
' U. N) a" g; g  U8 T
; A7 @( [# i" `, w  _    一團東西緊貼著上官飛身邊落地，把他和裁判都嚇了一跳。
4 \( _  c( p9 I* U  d
    是一隻髒兮兮的舊靴子。
; R2 B$ T5 e. b7 B
! N/ ^7 t4 W9 a" ^" n5 B    “哎，你看到了，有人扔暗器，不公平，我要求……”
, e$ S$ z/ r1 _& t; ], x( P5 p
    話音未落，又一枚“暗器”飛來，這回是一隻馬鞭，上官飛靈巧地躲開，裁判卻不幸中招，哎呦一聲，趁機逃向場地邊緣，很高興自己擺脫掉了糾纏。
+ C* X( h$ F3 g: K& \2 y
) W" I- e$ }: F+ v7 M' i' D    一旦有人開頭，不耐煩的觀眾紛紛效仿，五花八門的“暗器”雨點一般飛進場地，上官飛東躲西藏，除了被不知哪來的酒水濺了一身，倒也沒有吃虧，只是越退越後，猛一回頭，正看見別彥舉起五尺長的大刀，正冷冷地盯著他。
: f3 l- Q" Z0 D9 w7 ~' J- c
    上官飛腳下一軟，接著，他終於看到龍王的信號：一名衛兵站在龍王身後，向他揮手。

    與此同時，誇日王也向別彥做出一個曖昧的手勢，臉上的神情顯示他對自己的決定極不情願。
9 L' O# v+ K- b, U3 o% m
8 L; f- f9 h/ x; }  j    可以動手了，上官飛揮起狹刀，向小別重逢的戀人一樣撲向別彥。

    三招一過，觀眾們立刻停止了亂扔東西，七招過後，眾人紛紛點頭，十招交罷，叫好聲哄然響起，其中竟然有一小部分是送給上官飛的。

    這是一場表演性質的比賽，上官飛當然不想演砸鍋，有意顯示自己的武功，狹刀舞得飛快，腳下更快，倏進倏退，好像與毒蛇纏鬥的獾，圍著獵物不停繞圈，從側後方向尋找破綻。

" V3 @4 m! u$ P# s* c/ F4 z% N6 N    上官飛經受過完整而嚴格的殺手訓練，這還是第一次在石堡以外展示出來。

    作為一名注定要輸的勇士，別彥的表現非常不錯，長刀像風車一樣旋轉，腳步穩重，每邁出一步都要大喝一聲，氣勢驚人，絲毫沒露出放水的跡象。

! s6 z( ~7 ^8 c' _+ M$ N$ @: H    只有上官飛知道，誇日王的勇士沒有使出全力，故意留出破綻，雖然轉瞬即逝，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觀眾也看不出來，但卻給予他許多可趁之機。
5 ~5 n" x$ Y3 i. Y; a
5 n' Z- n9 }: K' ^9 ^/ m    上官飛喜歡這種有驚無險的決鬥，這就像他小時候跟妹妹一塊組織的比武，奴才們使盡全力，絕招狠招不斷，累得氣喘吁吁，最後還是敗給雙胞胎。

4 |8 k8 M) |2 _5 X    別彥是誇日王的奴才，除了執行命令，別無選擇。

; w" t1 G$ R% k. M, E    勝券在握，上官飛像鳥兒一樣歡快。
( g- F5 e6 T! j
7 l7 R1 Q7 g+ f: H' ?) ^    誇日王自詡城府頗深，面對意外總能坦然處之，可這一回，他很難控制住心中的怒火，龍王竟然選擇勇士比武的前一刻向自己發出威脅，好像他的權勢是空中樓閣，隨手就能推倒似的。

3 p8 l% S/ A9 Q. P, n    如果闊真還活著，誇日王承認那是一個不小的隱患，可一名金鵬殺手，就算掌握了全盤計劃，說出來又有誰信，關鍵是有誰敢信？
9 d) V2 F+ q% [
' ?7 G. ~2 g* Z    龍王還沒有醒悟，多半個龍庭已經落在誇日王的掌握之中，他所需要的只是與老汗王之死無關的名聲。

' ~$ K; Z( J7 ]& @. v    誇日王決定給龍王一個教訓，他向別彥發出暗號：殺死上官飛。
9 c0 [5 G9 s- H! ~8 U
; `( N( f7 d* I- u2 [0 v- M; r3 ~( r3 q    接下來，他還要派人剁下那個女人的一隻手掌送給龍王。
6 K- s5 \# I4 K. ]) }
; L8 ]- E  A9 j( N( ^    對龍王必須強硬，既然不能騙他離開龍庭，那就嚇得他逃之夭夭。
" c* s( P: [9 h4 ~, T/ @: T
6 Q- s; s$ P; k$ c- Q    顧慎為覺得上官飛能贏，即使沒有神奇的拳法，憑藉修煉數年的無道神功，還有十幾年的殺手訓練，他也有七八分勝算。

, Y; X1 H' q+ f1 b- H    膽怯是唯一的障礙，正是這一點，讓上官飛甚少能發揮出五成以上的功力。
1 `. M  x7 Y+ \& V8 o: _
7 v( R/ F2 T+ B# b    顧慎為耍了一個小花招，能否生效卻是未知之數，別彥也是高手，一旦上官飛發現不對勁，心慌意亂會要了他的命。
6 g: b* m# I# p4 q9 _) O
2 ~% }. C7 q0 P3 i0 S    隔著十幾名貴族，上官雲正尋思如何破解眼下的困局。
+ B9 A0 o; r  W6 J" [
    他的一名殺手被龍王的人綁架了，可他沒辦法指責龍王破壞協議，因為事發時龍王正坐在附近，而且綁架者也有點特別。

& {$ F$ |; {* [# o& Z6 n$ B    上官雲得到消息說，就在剛才，三百多名香積之國的女兵突然衝進金鵬堡營地，聲稱要找教頭，將所有帳篷翻了個底朝天。
3 j( }! S  |$ t+ i$ D& k
% m. V& a5 J1 }9 O" c- g    張楫一肚子計謀，唯一不懂的是怎麼對付女人，尤其是一大群女人。
5 D# b4 l4 A# ^
1 e* \$ E5 k5 Z% R4 ]. j    女兵們來了又走，連句道歉都沒有，事後查點發現營中物品一件沒少，人卻丟了一個。

    這名殺手曾在執行秘密任務時，被曉月堂弟子韓芬一眼認出，導致半途而廢。

; R3 d/ H6 D3 J+ @! }6 T) Y    上官雲不擔心這名殺手會亂說話，可他擔心誇日王會不高興。
: L. H' A: [0 v+ e, x
    就在上官雲仔細觀察誇日王臉色的時候，又有消息傳來，那名殺手被放回來了，發誓說自己不小心中了迷藥，但是什麼也沒說，女兵們也沒有虐待他。

# e6 Z# P, r; a( t. W# J    這更讓上官雲感到不安。
  U" |& w3 e' b  m' Q" g; @; d, W
4 X, e: f$ r; z5 z. d  c* B    場內的比武已經進行了三十幾招，尚自不分勝負，誇日王心中越發不滿，因為他聽說上官飛是個很好對付的鼠輩，理應十招之內就被殺死才對。
& q1 B# g6 K' x: L% Z( u
/ {6 `8 ?" x$ c3 d' ~. ^, l    “希望龍王不要被這裡的傳言嚇著。”誇日王到底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臉上又露出微笑，“樹大招風，汗王家族也不例外，身為王孫，所能做的就是視而不見。”
1 W3 h8 ~% s( N/ O: G9 L
    “視而不見是個好辦法，能解決許多問題，順便說一聲，那名金鵬殺手，看樣子是在胡說八道，我的人剛剛把他攆走了。”
5 S' c7 o8 @" Z, f" ]' `. Q3 @
    “嘿，龍王變招好快。”
* M+ g  g" g6 b
# D/ ^% C8 H5 K; c6 c/ e9 r    “世事變化無常，我初到龍庭的時候，金鵬堡還是咱們共同的敵人，轉眼之間，一切不都變了嗎？”
9 n0 o2 N* {! E+ L- r: }% f
    “那是龍王眼光太狹隘了些，對北庭來說，什麼都沒變，從始至終都在維護自己的利益，龍王要是不能接受這一點，前面的道路只會越走越窄。”

    “我已經被安排好了一條死路，能走到窄路上，難道不該慶幸嗎？”
% j/ `6 \3 l, ^! D  M/ e9 S( \
    誇日王冷冷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上官雲，周圍的貴族正在為場中的勇士叫好，有意無意替交談形成一道屏障，偶爾有人聽到隻言片語，即使是毫無意義的詞彙，也馬上在心裡警告自己快點忘掉。

- ~" {+ }8 i+ t, t! o    “路是不變的，人卻可以，死路、窄路、通衢大路，有時候就是一念之間的事，看你跟在誰的後面，跟得緊不緊。”

  l' k. y: z4 l3 ^7 J0 [, s* A    “死路總得有人去趟。”
' b* M" ?, i0 }
9 E" R0 C9 x4 r7 ^  W    “沒錯，可不到最後，萬事皆有可能，我只知道一點，跟著我走的人，會離死路遠遠的。”
' Y* p. ]+ I6 n& A  Z
    面對誇日王的暗示，顧慎為沉默以對，開口時避開了關於道路的話題，“誇日王最不喜歡哪兩柄刀劍？我要開始選了。”

    誇日王一愣，場地中別彥正佔上風，看樣子離贏得勝利只差幾招，哪輪到龍王選擇刀劍？
* b; {# h7 T8 l
% k+ ]9 J, }% M0 x- d% ]    上官雲正好走過來，“龍王好手腕，竟然能把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造就成高手，金鵬堡甘拜下風。”
% w% z& ^+ M; Y
% j; M6 d/ `$ V1 f    誇日王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升騰起來，當他說起“死路”的時候，並無特別的含義，可是金鵬堡麻煩不斷，上官雲連對親弟弟的判斷都不準確，讓他第一次認真考慮該由誰來走那條“死路”。
# m  S9 ]' v5 J: X
    上官飛開始疑惑了，這個別彥演得是否太逼真了一些，已經四五十招了，怎麼還不露出敗意？
4 o# W* w* d; ]
& t# d& i2 G$ v    很快，機會來了，在上官飛眼裡，別彥創造了一個巧妙的漏洞，沒有假裝慌亂，下手反而更快更狠，但是攻多守少，刀法凌厲，卻失去了密不透風的效果。

    如果換在平時，上官飛即使看出漏洞，也不敢冒險嘗試，今天他有恃無恐，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沒有他不敢冒的“風險”。

    就連別彥嚇人的吼聲，也像是矇騙觀眾的虛張聲勢，真實含義是在催促上官飛快些動手。

    上官飛決定不再等了，而且要演得無懈可擊。

$ i7 v2 f4 z2 i# O    狹刀轉交左手，反握在胳膊後面，上官飛整個人衝向別彥，在空中轉了一圈，正好以左手刀格住別彥的長刀。

7 n  Z& l1 l1 ^) M4 I    在觀眾看來，上官飛好像是以臂擋刀，於是齊聲發出驚呼，這個賽前磨磨蹭蹭的小子，已經用實力贏得許多人的認可。
0 h' I% o/ j% A. `# ]; B
7 b$ J; p1 s6 w! k9 Y0 K    上官飛故意施展險招，身體繼續旋轉，再與別彥面對面時，他第一次攻入內圈，毫不猶豫地當胸擊出一拳。

    龐大的身軀慢慢倒下，上官飛將狹刀還回右手，高高舉起，嚴肅地向貴族席上的龍王致意，心想，這種好事自己還能再來幾回。

7 w5 a& U4 S7 S    他的願望很少有這麼快實現的時候，觀眾興奮的叫聲尚未停歇，又一名刀客走進場地。

- l5 C7 D* c# S: g6 d9 @! V    上官飛到處尋找裁判，一見到他走過來就問：“怎麼回事？我不是贏了嗎？”

5 q9 S6 s' [! J' L' M    裁判的態度恭謹了許多，“是，你贏了一局，還得再贏兩局，才算過關，有資格參加下一輪比賽。”
2 E) r% N5 S5 x0 p) X% |+ I
2 x" G9 ]& \9 y    上官飛傻眼了，他只是贏得了龍王與誇日王的賭局，離勇士魁首的稱號還遠著呢。

# q# q' L$ b) A- a9 B    他抬頭望向龍王，希望得到暗示，可讓他失望的是，龍王不見了。

4 D' d- g) ]+ I' R1 E5 I8 m    顧慎為提前離開，留下衛兵挑選誇日王的刀劍，他得去見羅寧茶，如果計劃順利，她這時應該已經回到百花營了。

    （求收藏求訂閲）
% V- J6 J' @4 ?/ l, {1 D& C: ]; L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夫妻
7 B/ k. B$ q+ [& G& k
    羅寧茶嚇壞了，自從出嫁以來，她受過不少挫折與苦難，可這還是第一次受到人身威脅，她一直以為自己身上籠罩著神秘的光環，能與綁架、刑訊、傷害這類行為隔絕呢。

1 M9 T4 S; q/ A# w! P# C. r9 w" _    在她的記憶中不缺乏折磨犯人的場面，只需簡單的移植，就能放到自己身上，這更讓她心驚肉跳，連對自己的魅力都失去了三分自信。

    因此，無怪乎她會渾身顫抖，打定主意一見到誇日王就招供一切，她羅寧茶只與強者為伍，願意為之奉獻一切。
9 r8 G7 U6 h+ Y, j
    可誇日王會接受她嗎？羅寧茶對此心懷忐忑，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會自願向她低頭，上官雲就是一個例子，當他以金鵬堡三少主的身份接走弟媳並交到誇日王衛兵手中時，一點為難之色都沒有。

    羅寧茶很快度過自怨自艾的階段，那是一個陌生的領域，不值得留戀，她開始暗自咒罵所有人，從獨步王、小閼氏一直到龍王與上官雲，咒罵沒有減輕恐慌，但的確讓她好受了一點。

    鎮定，她對自己說，歡奴那個小子遇到這種事會怎麼做？首先得鎮定，即使在北庭，自己也是美女，從那些衛兵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上官雲為什麼無動於衷？因為自己沒有花心思挑逗他；誇日王一定會墜入情網，因為她要施展全部手腕。

" B) Y; d8 K, K8 T5 T; Z    羅寧茶的信心漸漸恢復，斜靠在軟榻上，擺出驚慌失措但又嬌羞無力的姿態，這是許煙微教給她的。只用過幾次，對獨步王非常有效。
% |4 W1 I' _  _: l: S
. s+ C$ b/ b7 k$ _! T    “叫衛兵進來。”

    她需要一個試驗品。

; j& Y" z1 Z/ |+ X: @8 N    三名丫環站在門口。恨不得與帳篷合二為一，她們是小姐僅有的撒氣工具，自從遭到軟禁，分別遭受過不同程度的懲罰，這時見她換了一種態度，既感到意外，也都鬆了一口氣。

    丫環小意搶先應是，掀簾出帳。希望與小姐離得更遠一些。

    可她半天沒有回來，羅寧茶的怒氣升起，連嬌羞的神情都維持不住了，“叫個人要這麼久嗎？她是沒帶腳還是忘了嘴巴在哪？”

    從外面進來一個男人。
5 M' e, _' \# I, S* x$ L$ W
* F9 A: a8 [3 U5 B4 X    羅寧茶立刻垂下頭，用柔弱可憐的聲音說：“誰能幫幫我……”
& ]9 V1 d3 p1 U5 J
& G8 P. ~) {1 z8 l$ w    男人走過來，幾乎沒有腳步聲，可是羅寧茶用餘光看到這人的步履穩重自信。絕不像是普通的衛兵。

    她抬起頭，花了一點時間才認出這是自己的丈夫。

    “怎麼是你？”羅寧茶騰地坐直，恢復本來的聲音，意外而不屑，雖然早就聽說上官怒也在龍庭，她卻從來沒想過兩人會重逢。

    “你什麼時候從土匪的女兒變成婊子了？”上官怒看著她。眼裡沒有一絲暖意。
3 U( X3 r2 E8 z8 k* R* g5 p* ^
) |2 f0 W6 W2 L" P4 Z% d& S6 I: z    上官怒是被迫來救妻子的。

    他被西域都護官衛嵩出賣，成為收買龍王的賄賂之一，只得再一次選擇背叛。

    上官怒最初是想投奔大日王或是誇日王的，但他剛進入草原不久，就撞上日逐王的軍隊。在與王爺交談數句之後他改變主意，願意向日逐王效忠。

! f* c6 l) `3 [8 x0 d8 A    留在北庭的日子不比中原好多少。上官怒與後者起碼有過一段時間的蜜月期，在日逐王麾下，他幾乎立刻就被打入冷宮，只得到一句安慰，“現在還不是時候，很快，你會有機會立大功的。”
; z/ X/ [% f  r( t9 [+ @( g; M
    上官怒耐心地等待著這一天，沒想到日逐王交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領回妻子羅寧茶。
/ Z, u5 I" Z, }7 t+ @. ^
& O& [( m: o' Y, l; E" y5 L/ G0 U    帳篷外面，日逐王的部下正與誇日王的衛兵對峙，離曼與野馬站在一邊觀看。
3 p5 _! g+ z# L+ F( a
    離曼突然不合時宜地笑了兩聲，扭身對野馬說：“你發現沒有，明明是龍王替日逐王做事，可每次任務好像都是咱倆出面執行，龍王一點不吃虧，還占了大便宜呢。”
' t1 ]7 \9 [# Z- i5 U8 j: }
" ^  `/ t- i) K3 z4 Z7 c    野馬說不了話，只能用獨臂做出幾個簡單的手勢。

    “你說不該與龍王結盟？王爺的決定咱們最好不要亂猜，讓龍王佔點便宜吧，最後他總會連本帶利還回來。”
" t( U& Z0 u4 R; `
    上官怒帶著妻子出來了，離曼不自覺地點點頭，心中暗讚，這個女人果然名不虛傳，在北庭還真找不出能相提並論的美女。
5 E3 U+ S. D$ P8 z. d3 I
    誇日王一方的衛兵人數太少，不敢上前阻攔，近侍魏春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掃了一眼，認出離曼是某位將軍的兒子，衝到他身邊，尖聲說道：“你怎麼敢來誇日王府搶人？”

    離曼露出萬分驚訝的神色，伸手扶住搖搖晃晃的魏春，“魏總管，這話從何說起？瞧見沒，那位就是金鵬堡的八少主上官怒，我們跟他一塊來接八少奶奶，夫妻團聚，乃大喜之事，怎麼說是搶人？”

    魏春掙扎了幾下，反而被離曼握得更緊了，“上官怒早就不是金鵬堡的人了。”

    “對，可就算如此，人家也是夫妻吧？難道誇日王還想硬生生拆散不成？”

    魏春面紅耳赤，卻找不出話來辯駁，誇日王是藉著金鵬堡上官雲的旗號“請”來羅寧茶的，終歸不如上官怒來得光明正大。
0 _  ?- O! c" a2 g) Z# B" c
* I4 I# s) V' e4 h8 @) n: J  h    眼看羅寧茶進入馬車，魏春束手無策，猛然甩開離曼，轉身向一匹馬跑去。
3 M* Z9 j' e: ~5 X! f
  \4 \/ i3 a) J: u' i, o    “他去向主子告狀了，咱們快走吧。”離曼說道。

    一切順利，雖然日逐王此舉會大大得罪誇日王，但只要手裡握著上官怒這枚棋子，敵人找不到理由發起公開報復。
- J* s4 L) L6 W5 v
6 A* u- ]1 N6 I7 f0 F4 k; F    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非得由龍王想到呢？離曼既敬佩又迷惑，然後明白過來，上官怒與羅寧茶這對夫妻早已名存實亡多年，就連金鵬堡的人都不再把他們當成一對，只有龍王，這位曾經給八少主和八少奶奶都當過奴僕的人，才能記在心中吧。
1 Y* X, K2 `; Z" F
    接下來，將羅寧茶護送到北部的百花營，任務就算圓滿完成，可是才走出沒多遠，一直很聽話的上官怒製造了大麻煩。
* ?! @$ e3 E7 Q& D& a  I
    “送到你那裡？什麼意思？”離曼的驚訝這回是真實的。
% D. b; P8 L" z, |9 i+ Q
    “她是我妻子，當然送到我那裡，有什麼問題嗎？”
6 c! M9 v! w: g) {0 M: c; r
    “王爺命令……”
" H- s0 m4 m2 d( ~' R6 V: P+ c
    “王爺那裡我自會去說。”

; m6 ?$ `% P* e9 l( ^( ]9 M* w    上官怒臉色陰冷，好像打算跟所有不同意的人拚命，離曼發現自己也得去向主子告狀了，“隨你，不過你最好對王爺有一個交待。”
# W% c- ^* b9 G% b; A
    “要不了多少時間，我會把她送到百花營的。”

    離曼露出理解的笑容，如果這是他的女人，幾年不見，重逢的第一件事大概也是這個，面對如此美艷無雙的佳人，有哪個丈夫能忍住不行使自己的合法權利呢？
/ l  Y9 H& ~' l, u: c- ~8 x7 z% J
- @) g' j+ B0 ^( R  ]$ U# I    羅寧茶迷迷糊糊，上官怒的出現打亂了她的心緒，坐在車上，不知道該怎麼對待自己的丈夫。

    被三名丫環扶進帳篷好一會，她才清醒過來，“這是什麼地方？來這幹嘛？”

3 e  w4 w- x; G. R& K. \/ Y    丫環們面面相覷，她們跟小姐一樣，搞不清自己身處何方。
" J7 C4 y2 G" J& [6 W9 R% _% L
    羅寧茶正要發火，上官怒走進來，衝丫環揮揮手，三人如蒙大赦，匆匆地退出帳篷。

    “這是哪？”羅寧茶冷冷地問，她現在安全了，想起自己當初有多麼厭惡斷手的丈夫。

* ~& [7 o3 H/ w    “我的住處，今後就是咱們的住處。”
8 g; G  s$ e5 n. P
& @+ g! s. D. G% E" p/ w# |    羅寧茶皺眉掃了一眼，這是一頂普通的行軍帳篷，低矮狹小，鋪著粗劣的地毯，裝飾簡單，最關鍵的是，沒有屏風，一扇也沒有，“別想讓我住在這裡，我在龍庭有自己的住處。”

    “妻子得跟丈夫住在一起。”上官怒淡淡地說，解下配刀，放在桌子上。

) s3 N, E& v! Z, I    “哼，現在你想住在一起啦，當初你跑掉的時候，可一點也沒猶豫，更沒想著把我帶走。”

    “所以你就跟王主睡在一塊，還給我生了一個弟弟。”
9 E  T; P* l) _  M
    八少奶奶與獨步王的私情是金鵬堡的一大禁忌，眾人就連私下談論都不敢，更不用說當面指責。

    羅寧茶漲紅了臉，不是羞愧，而是憤怒，“你殺死我父親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點，沒錯，我跟王主睡了，我睡過的男人不只他一個呢，個個都比你強，王主雖然老了，也能讓我懷孕，你卻什麼都沒留下……”
+ K& i1 @# j$ [6 K; S
    上官怒揮手打了一巴掌，羅寧茶像布偶一樣摔在床鋪上，立刻坐起來，臉上多了幾道手印，頭髮散亂，卻更加不服氣了，歡奴的陰謀、許煙微的媚術，都被她拋在九霄雲外。
+ e! _; B( F7 }; j
: a' D) I* ?2 @; V/ K, J    “虧你還自稱是殺手，怎麼沒一招殺死我？哈，因為你不敢，你現在算什麼？日逐王手下的一條狗，一條從原來的主人家逃走的狗，叫‘喪家之犬’，誰給你骨頭你就跟著誰，瞧你住的地方，還真是跟狗窩一樣，怪不得……”

    羅寧茶語速極快，上官怒根本插不進話，他也不想說話。

/ j2 `0 e' K. ~" y  o2 [; [    上官怒走到床前，左手掐住羅寧茶的脖子，露出右手鐵鉤，那是羅寧茶最害怕最厭惡的東西。
9 R" H3 ?7 w1 X$ G1 t# |
    可是大頭神女兒的脾氣一旦發作，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住，羅寧茶奮掙扎，雙手亂撓，卻動不了分毫。

    上官怒用鐵鉤撕裂妻子的衣裳，激憤與慾望交替上升，多年來的屈辱與失敗似乎都凝聚在這具完美的軀體上，正等著他發洩、報復與毀滅。

    “去死吧。”上官怒左手增加力道，鐵鉤熟練地解開自己的褲帶。

! G5 O5 e. K. j3 b    羅寧茶臉憋得通紅，仍不放棄抵抗，好像壓在身上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最齷齪最卑鄙的乞丐。

    她第一次產生寧死不屈的想法。
6 V6 Q( w: L9 W$ b/ ?  W2 J
    （求收藏求訂閲）
4 m7 [9 M/ c8 c  t$ E' b+ `# {

1月23

3 M) t) t, {% o/ |8 o( `3 Z" J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二章 擺佈

    上官怒的殺手本能發揮作用，轉身跳到一邊，鐵鉤提住褲子，左手去摸自己的刀。

1 E  v, ], J2 R/ W/ X: t    刀不在。

    它躺在幾步之外的桌子上，旁邊站著一人女人，另一個女人。

    上官怒沒有愚蠢地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這類話，他在準備進攻，感謝父親，砍掉他一隻手掌，卻送給他一件新武器，鐵鉤的作用可不只是勾住褲帶。
0 p. [; n5 V- F, r- v7 S
7 H4 Z# y1 A% t. F9 G$ Q0 G    羅寧茶捧胸劇烈地咳了幾聲，合上衣襟，還沒有從羞憤中掙脫出來，怒氣衝衝地看著丈夫，好一會才注意到莫名冒出來的女人，雖然她對丈夫連半分感情也沒有，可還是感到濃烈的醋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 G* p/ v. i4 s0 a
    韓芬饒有興緻地看著這對夫妻，“我叫韓芬，走進來的。你們……要不要幫忙？”

/ _' L- |& p6 |; {' n: i- M    羅寧茶愣住了，“幫什麼忙？”

5 T0 \; H& e# A    韓芬稍微壓低聲音，好像兜售神秘商品的小販，“我能讓你們如魚得水、歡喜快樂，真的，只需要點上幾指……”

    羅寧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官怒不僅要強姦自己，還找來瘋女人助興。
2 }! K2 X9 J3 V, P- }9 W
    “你是曉月堂弟子。”上官怒終於明白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誰。

    “是啊，這回你相信了吧？”韓芬抬起右手，指頭像蜘蛛的腿腳一樣蠕動著，“非常簡單。”

    “龍王派你來的？”

) r" p; j) \) O" z    “嗯。你們剛才做得不太對，像是仇人打架，男歡女愛，你倆既沒有歡也沒有愛……”
8 z0 i- U' O- {' d
    聽說這個瘋女人是龍王派來的，羅寧茶終於明白自己安全了，大聲說：“我才不要和他歡愛，他……他強迫我，快把他殺了。”

    羅寧茶把韓芬當成龍王的奴僕，因此也是自己的奴僕，命令出口之後才想起這個女人不會像自己的丫環那麼聽話，於是馬上補充一句，“他是龍王的殺父仇人。”
- v0 }, w: O1 D3 J# k( N
* n) N( H6 {0 p4 q. A5 L* }    韓芬不覺得殺父之仇有多嚴重，搖搖頭，“龍王只交待我說保護你的安全，可沒讓我殺人。”

8 f- Y+ H+ k5 Z$ f    “他這樣對我，你是怎麼保護的？”羅寧茶義憤填膺，她差點被上官怒殺死，可這個女人竟然一點都不著急。
  X( D0 R4 N$ t  i3 R) Y$ G0 Z
* Q8 K2 _/ y7 M6 m% S) Y. p    “你很安全啊，我看得很清楚，他不會真掐死你，有些男人喜歡這樣，其實沒什麼，你不喜歡，告訴他就是。”

" [5 o. f6 m5 _, ~    羅寧茶啞口無言，甚至懷疑這個女人根本不是龍王派來保護她的，而是上官怒故意戲耍自己的把戲，向後挪動，將衣襟抓得更緊了。

% v9 V# G1 v* f% P* X    上官怒沒找到出手機會，曉月堂弟子擅使秘術，他一時摸不清底細。

    韓芬笑容可掬，“這是你的刀？”

0 x) B1 E# C! c% V    上官怒警惕地點點頭。
! w% P+ N1 M8 o8 V& e& G
# ^$ ^5 e' M& s* K5 N2 v; T* e8 W! }    韓芬抓住刀柄，像握著一截不太乾淨地枝條，遞給上官怒，“給你。”
& j7 e4 t5 x9 O2 H! g) U
    還刀卻以刀尖一端示人，對方握住刀鞘，她正好拔刀傷人，曉月堂弟子竟然使出這種幼稚的手段，上官怒心中不屑地哼了一聲，伸出左手去拿自己的刀，右手鐵鉤伺機待發。
0 `/ {0 y+ j# g' O, E0 z
3 \7 O5 a' H" D- Q7 T$ P: l    韓芬身形甫動，上官怒的鐵鉤已經揮出。
; o# N2 J, L- v# V$ H6 V9 v
    韓芬卻沒有拔刀偷襲，恰恰相反，她將狹刀塞到上官怒手中，自己借勢後躍，避開鐵鉤，然後盯著上官怒胯下，滿意地點點頭。
; l. R$ {. j' @+ e
    金鵬堡強迫女殺手放棄一切羞恥心，卻沒教過男殺手如何面對這種尷尬的局面，上官怒出於本能，立刻收招不發，重新勾起褲子。

$ g) z: o3 j3 {4 z/ X. e1 g" F& [3 J    “哇，你這隻鐵手用得還真熟練，一點都傷不著自己。”韓芬讚道，轉向驚疑不定的羅寧茶，“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他不錯啊。”

  K6 N' ^& S$ J) j4 i    上官怒與羅寧茶平生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夫妻同心，不約而同吐出兩個字，“瘋子。”
( `- @8 c  c( W. g; i3 A( v
+ E, E7 A$ n/ `2 @" z. d" G    韓芬笑得更開心了，“讓我施展一點小手段，保證能讓你們兩個比我還瘋。”

    上官怒左手一晃，像變魔術一般，眨眼間拔刀出鞘，“出去。”話音與刀鞘同時落地。
% b# i: [5 b9 B: C; l7 n6 u3 ^
3 h$ y5 T) ?4 m3 r% m    韓芬似乎終於明白自己在這裡是多餘的人，真要比試刀劍，她也未必是金鵬堡八少主的對手，於是笑嘻嘻地後退，“好吧，我不多管閒事，你們繼續。”

; J7 Q3 x7 }! V+ s2 a    龍王派來的“保鏢”就這麼走了，羅寧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喂，不能走……帶我一塊走。”
- p2 A2 `% H, d& T) ~) H
    韓芬站在門口，“女人都這樣，開始的時候抗拒，事後又要纏著不放了，放心吧，你會開心的，他會老老實實聽你擺佈，你有這個本事。”
6 D- i$ k& p" G, N/ _0 {4 Q
1 v9 i. F) C2 f( @: M* [6 L    不等羅寧茶再開口，韓芬已經消失，快得像一陣風，好像從來沒進過帳篷。
$ E$ S" s" a  @1 V
    羅寧茶覺得自己又落入魔爪，頭腦卻比剛才清醒許多，“我是小閼氏的貴客，你是日逐王領養的一條狗，只要我一句話，能讓你活，也能讓你死。”
5 @! H+ d1 F) k
. g2 k( k# z' y. R0 a    上官怒的慾火已經熄滅，妻子的威脅又讓他重起念頭，這已經跟慾望無關，純粹是一種報復與征服，好像他的全部尊嚴都會在此之後回來自己身上來。

    這回他不再扔掉狹刀，用它指著羅寧茶，“現在，決定生死的是我，脫掉衣服。”
; i7 I/ r2 }9 o- \
    羅寧茶猶豫了，她厭惡強迫，但是更怕死，掙扎與威脅都不起作用，心中一個聲音開始勸慰她：這是你的丈夫，又不是第一次做，何必吃眼前虧呢？
- y& A- y2 {$ \/ B0 H7 k
    但她頂多做到不再反抗，可絕不願意在他面前寬衣解帶，浪費自己的誘惑技巧。
0 ~7 ?( |0 e0 z. t' _$ _6 W
    上官怒感受到了妻子的屈服，慾火奇蹟般地再度燃起，這火越燃越旺，熱得他手心裡汗津津的，彷彿他一輩子沒碰過女人似的。

- Z' t2 m* c# Q" I+ Z, d    上官怒向前邁出一步，突然像踩到了火盆，又或者是被昆蟲蟄到，向後退出兩步，扔掉手中的狹刀。

    掌心紅得嚇人，好像托著一灘鮮血。
& v( G! u! v8 D
    曉月堂，上官怒心中一顫，明白自己有多愚蠢，從小就聽說曉月堂邪術，自己當年還帶兵剿滅過那群瘋女人，怎麼如此大意，竟然會接觸韓芬碰過的東西？
/ q4 {$ t0 I: U) O1 ?
0 z0 R( b& g+ _6 x/ ~" a2 Q    其實他剿滅的只是曉月堂分支大荒門，韓芬是他碰到的第一個曉月堂高手。

  @( R, I1 |- t% Z- B+ I. w    “嗬……”上官怒口乾舌燥，不由自主地從喉間擠出聲音，然後像醉鬼一樣搖搖晃晃。

    羅寧茶不明所以，“你、你想幹嘛？”
  h7 a: ]) L. k
    上官怒說不出話，與灼熱感糾纏在一起的麻痹從左臂正向全身漫延，很快，他的右臂也不聽使喚了，鐵鉤顫動，褲子又掉在地上。

; U& O& H3 I7 A7 O* z    羅寧茶尖叫一聲，扭過臉閉上眼睛，她認命了，報仇不急於一時，歡奴等了那麼年，自己也可以等，只要還在龍庭，她就有本事說服許多權貴為自己殺人。
* W3 A6 I1 f8 q) T2 r$ v0 T
    可命沒有認她，羅寧茶閉眼等了一會，除了上官怒粗重的喘氣聲，什麼也沒發生。
; {: ^5 r2 e& |0 e" Q# o
    她睜開眼睛。
+ _, \$ Y9 D% M7 J1 v3 `
    上官怒躺在地上，好像待宰的活魚，來回扭動，胯間那活兒卻挺得筆直，如同昂首戒備的毒蛇。

    羅寧茶目瞪口呆，突然想起韓芬離走時的話，“他會老老實實聽你擺佈。”

; M* M/ m8 t( B! s4 O$ C! u. Y, k    韓芬實現了諾言。

9 S4 Y/ `5 B; Z5 l9 U6 ]7 T    “她真是個瘋子。”羅寧茶自言自語，覺得韓芬是一個厲害的瘋子。

0 P" M* [' v' C7 C0 r, }1 K    羅寧茶自由了，她可以叫來丫環，先懲罰她們在關鍵時刻對自己的背叛，再讓她們懲罰上官怒，也可以就這麼走出去，要求衛兵立刻將自己送回百花營，她要向小閼氏哭述，找機會還要向日耀王的兒子托賽抱怨，這兩個人都能為她報仇。

% K- ]( R; k1 P    可這些手段都不能馬上滿足她的復仇慾望。

# g1 a: O: u1 z+ T$ Y    羅寧茶整好衣裳，跳下床，看了一眼上官怒血紅的左手，明白他是怎麼中的招，四處看了看，找到上官怒的一件外衣，用力撕下一幅，然後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刀柄纏好，將它拎了起來。
+ z* `. _: _( ~
, ]2 G* @7 J3 g- J0 y$ P* a. ]0 L    她聽很多人說過金鵬狹刀輕飄無力，可她握在手裡卻覺得沉甸甸地墜手。

& L, ^9 Y8 |- U" h    上官怒的臉也紅了，一多半是出於屈辱，他不僅倒在妻子面前，而且露出醜態，將他在中原與北庭受到的所有冷落加在一起，也不如現在難堪。

    羅寧茶手中的刀在上官怒胸腹之間晃動，她看著丈夫的那團東西，輕蔑地笑了一聲，“那個瘋女人真是沒見過世面，這也叫不錯？一條僵硬的小蚯蚓而已，你放水的時間肯定比別人都長，管道太細嘛。”

2 O1 o1 @! S7 j/ n    上官怒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目光也益發兇殘，如果能站起身，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妻子。

/ S: ^; T- r' z# ~1 e    羅寧茶體會到報復的快感，反而不急著動手了，在刺向仇人時，語言與刀劍一樣有效，有時候還會更有效。

    “殺死大頭神的時候，你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上官怒，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我父親保護你、提攜你，本來還想有朝一日將鐵山傳給你，可你恩將仇報，竟然背後動刀。哈，老天有眼，讓你什麼也沒得到，鐵山分崩離析，你的中原主子連根骨頭都沒賞給你。”
/ e8 F4 p- S) Q! f/ s7 x
4 F; r9 C/ D3 \, Y    羅寧茶懷念鐵山營地裡的少女時代，在大頭神的護佑之下可以為所欲為，不過她對替父親報仇沒多少熱情，一直對歡奴的執著感到不可理解。

    重提舊事，她唯一的目的是羞辱上官怒，早在成親之前她就對斷掌夫婿感到厭惡，一年多的夫妻生活沒有減輕厭惡，反而讓它變為憎恨。
- e  z( q+ k1 K  W* T  b; R0 _) ]3 O
    “你一直當我是土匪的女兒，可是瞧你，連土匪都不如，腆臉賣命，主人家還要挑三揀四。”
8 D6 M& V9 X3 l6 v5 }6 F
2 L7 A$ o* S0 |2 j+ d* P/ |    羅寧茶的刀晃到了上官怒胯下，不屑地撇撇嘴，隨後露出得意的笑容，“王主那麼大歲數，東西也比你好，上官家一代不如一代，看你們父子就知道了。”

    上官怒的臉已經比手掌還要紅。
! ^) J( w+ _' S- Y3 a. k, S* I* A
    羅寧茶彎下腰，小聲說：“歡奴也比你強，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比你強一百倍，現在是龍王啦，你更加望塵莫及。”
8 `1 V; ?- i, A% }
% x2 O& g; b% m    上官怒哇的一聲吐出血來，然後發現自己能動了。

, u1 g- s3 x% S8 c) ^& H6 c    （求收藏求訂閱）
1 I( [! y* l3 o% o

* L9 a9 g) v$ v% Z: E" Q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三章 英雄
, J6 Z$ e* r/ T& m. D9 V) V2 n
    羅寧茶毫無防範，手中的刀就抵在上官怒要害之處，卻沒有動手，而是納悶地看著他吐出鮮血、揮起鐵鉤。

; p( \& k" V, w/ \& o$ y. q: R- {    狹刀離手，羅寧茶站立不穩，向後退去，一下子反應過來，知道大事不妙，剛才那個曉月堂弟子說過名字，可她忘了，張嘴結舌，竟然還在努力思索。

, D; [! v- I, p) K+ i    上官怒從地上爬起，抬手抹去嘴邊的血跡，東搖西晃地走向妻子，右手鐵鉤高高舉起，他要殺掉這個女人，即使整個世界都與自己為敵，也要殺掉她。
* \: m8 g% M, w
  ^& O# _' {6 f2 m    在所有給他帶來屈辱的人當中，中原官僚、北庭貴族、獨步王，甚至包括龍王，無不是高高在上，以至於面目模糊，只有這個女人清晰可見，能讓他肆無忌憚地進行報復。

: X; W8 ~& u- Z" t, p    羅寧茶呆住了，既沒求饒，也沒叫喊，她還在冥思苦想瘋女人的名字，好像那是一句神奇的咒語，只要說出口，就能扭轉迫在眉睫的危險。

, N5 W" R; O; T4 K" U* x' s' f2 B    上官怒停在五步之外，鐵鉤仍然高高舉起。
1 E. J% ?6 n  A
; @& M/ X" F! V2 w7 P# v' Q    羅寧茶突然想起來了，“韓芬。”抬高聲音又叫了一遍，“韓芬！”

6 P5 @9 n1 ]4 c6 y% I  F    幽靈一樣的女瘋子沒有出現，上官怒也沒有動，可是眼中的凶光越來越濃，額上青筯暴露，好像也要變成瘋子。
  m9 v, D7 ?# C/ H
    羅寧茶懷疑他又失去行動能力，但不敢過去檢查，而是步步後退，她想明白了，殺人這種事，還是命令別人來做，她在一旁觀看好了。

2 j# W4 O. _- q! j! Z4 g% K    撞到身後的東西時，處於極端恐懼中的羅寧茶差點暈過去，身子一軟，向下癱倒。
# y5 y6 q7 }" V  S4 e
    顧慎為摟住她的腰，目光仍然盯在上官怒身上，這是通天關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 S& j/ g8 t0 T: J4 z  A: `    羅寧茶抬頭看到龍王，整顆心剎那間融化了，緊緊抱住他，就像小時候遇到不順心的事向父親求助，抽泣著說：“他、他要殺我。”

    顧慎為不是大頭神，推開羅寧茶，說：“回百花營。”

    “不，我要看你替我報仇，他殺大頭神……也殺了你父親。”

2 O0 k7 }$ \! f) {  P1 B2 m    “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馬上走。”

    顧慎為的語氣有些嚴厲，羅寧茶非常不高興，“你幹嘛總是這麼凶，從前在石堡裡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 ^& J3 r; m' N5 s& j6 e0 _
& I1 B* ?. T5 s0 L7 |    羅寧茶扭頭看了一眼明顯處於恐慌與戒備之中的上官怒，突然換上歡欣雀躍的笑容，用柔媚的聲音加一句：“可我喜歡。”
' m, s) \# o5 o% o" s# m, U
    說罷在龍王胸前曖昧地撫摸了一下，緩步出帳，只在門口回了一次頭，觀賞自己狠狠一擊帶來的傷害。
$ m! x2 \; }. k
    上官怒像一隻被成群獵狗逼到懸崖上的野獸，充滿無路可走時的恐懼與兇殘，揮舞殘缺不全的利爪，正要進行殊死反撲。
8 m5 a1 w) g# k1 v* s
    羅寧茶心中一抖，感到害怕，也感到滿足。
9 a7 t  w& c7 ~  l$ b
& ~" w% H: }1 J: a2 q  p% Z    “你跟她睡過了？”上官怒問道，右手鐵鉤仍然高高舉起。
& \' s4 W& B) H% C+ u
( @) B/ P! Y" T9 y# @    顧慎為甚至生出一絲他所不熟悉的憐憫來，僅僅一個多月沒見，上官怒身上本就不多的殺手痕跡已經所剩無幾，只餘下單純的仇恨與憤怒，這樣的人，武功再高，也與待宰的羔羊無異。
+ S1 g3 r7 d! C. G0 ?* J; l% T
    “把褲子穿上。”
2 t# p. m9 Y( ^, |) F  z6 \: {0 H
    上官怒低頭看了一眼，立刻手忙腳亂地拽起褲子，鐵鉤險些劃傷大腿。

    羞辱是種神奇的感覺，看似弱小，卻常常壓垮更深厚的愛恨情仇，上官怒立刻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可嫉妒的，他從沒愛過那個女人，曾經親手殺死大頭神，她是妓女還是賢妻，與己何干？

9 n5 ?0 r1 X1 S/ `5 X+ u    他頽然走到床邊，呆呆地坐下，過了一會，說：“你還等什麼？動手報仇吧。”

    “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顧慎為重複自己對羅寧茶說過的話。
0 P; d% X8 C2 p1 v
+ K6 Z6 q" m- E, X. M    “嘿，你還要繼續折磨，直到我忍受不了選擇自殺為止？”

. k- j" g# u7 J/ I; Y2 [7 f% c    “折磨沒有意義，殺手不會做這種事。”

    “你還認為自己是殺手？”上官怒嗤笑一聲，“可笑的字眼，自欺其人的謊言，殺手不過是另一種奴隷，在自己的世界稱王稱霸，碰到真正的強者，就只能甘當走狗爪牙。”

    經歷過中原與北庭的雙重冷落之後，上官怒變得憤世嫉俗，可這些話，他還是第一次說出口。
" m' a3 V4 r* ?
    顧慎為不想解釋，跟一個已經失去尊嚴與鬥志的人爭論，無異於浪費時間，他也不想順著對方的話題陷入虛無之境，“中原在北庭收買了一名權貴當內奸，我想知道他是誰。”

    上官怒一愣，隨後笑起來，“原來你不殺我，是因為我還有用。”

    “你還有用，能換取自己的性命。”
# Q- l) R# }! z2 E' F" U
    “內奸身份乃是中原的機密，我怎麼會知道？”
9 K  J& p7 @5 r6 X) {0 F$ u. K
) C8 `+ F/ F" K9 h+ l- Y8 a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上官怒明知龍王來北庭做客，若不是手中握著有價值的情報，絕不敢跑來北庭投靠權貴。

8 {, V) e% ?4 [: |' _* i7 z* b. g    至於情報的底細，顧慎為做出了猜測，上官怒的表現證明這個猜測是正確的。
' m4 ~. R9 Z" w
    顧慎為同樣不想解釋，“說出內奸是誰，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0 S; E! Z5 S- U$ Y
) j& ^/ s8 G, d$ E8 Q9 r    “生路？哈哈，你自己危在旦夕，還想給我生路？想殺我就這一次機會，過了今天，你會死得比我更早。”

# N6 y/ [% ~# W- x. T    “你還有時候考慮。”顧慎為並不著急，那名內奸隱藏不了多久，隨著局勢變化，很快就會露出真面目。

! {3 p! K* \5 U, ]' P" i- l    顧慎為向外走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回頭說道：“最近少用內功，對身體不好。”
9 W* s# [# T9 T
    龍王就這麼走了，留下上官怒驚疑不定，通天關見面時，他被迫吞下一枚小藥丸，為此忐忑不安了好一陣，因為沒發現任何異常，剛剛安心不久，又被龍王一句話挑起了恐懼。

    上官怒暗運勁氣，丹田裡好像真的發生了一點變化。
& o. f( I5 A, A* I# ?
    羅寧茶已經被送往百花營，顧慎為帶領衛兵回自己的營地，這一天的勇士比武尚未結束，但他沒興趣再看。

/ Y: e" o- ]* x/ ~    未經龍王允許，營地裡正在舉起一場小型宴會，老遠就能聽到帳篷裡傳出的歡聲笑語，值守的衛兵羡慕地回望，見到龍王全都含笑說道：“恭喜龍王。”
& Y5 O7 @! |8 O% g( I2 X* X
    上官飛正在帳篷裡發表豪言壯語，三十多名龍軍士兵舉杯傾聽，竟然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9 E7 ?$ h( n. X) F+ n% y
    “我贏啦！”上官飛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對著龍王大聲說，“連贏三局！”

" G* V, a) C, _6 Q; O    “把大家都叫進來喝酒吧。”現在是白天，顧慎為覺得警戒不用那麼嚴格。
% m& O% Z+ z. u0 [( n  I
    龍王的命令得到一致的歡迎，在上官飛聽來，這像是對自己的直接讚揚，越發得意忘形，他正沉浸一種陌生的滿足感當中，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地佩服他的武功，這些大雪山劍客，平時都躲著他避嫌，今天卻主動與他把酒言歡。

    上官飛唯一遺憾的是，龍翻雲不在，自從昨天騎著火焰駒贏得比賽之後，他就下落不明，大概只有龍王知道他的去向。

8 G, G& @, x0 k    上官飛端著兩杯酒走過來，想起龍王是不喝酒的，於是全都倒進自己嘴裡，擠眉弄眼地壓低聲音說：“當然，這都是龍王的功勞。”
  g- r" S) J/ k8 ~8 h, ?
    “嗯，你知道就好。”顧慎為不打算現在點破真相，“準備參加第二輪比賽吧。”
" T, {2 j  h" u
- V2 r, b$ U% D5 C    “還是我？”上官飛吃了一驚，酒醒大半。

8 @3 U1 q9 }; |; a    “你是龍軍唯一的選手，當然要比到底，如果拿不到第一名，前面的功勞可就白費了。”

* l* n  B  o6 u8 P, N) [: V    “咦？龍王早先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z* m% |* Y. l% d0 J( k# W  t. k' F
    “好吧，你不需要打敗所有人。”

    上官飛鬆了一口氣，雖然連贏三局，享受到了英雄的感覺，他卻死心塌地相信對手是在壓力之下故意露出破綻，還是不想冒真正的危險，可龍王接下來的話，又把他推入火坑。

    “我跟三位王爺打賭，才贏了一位，剩下的兩場賭局，你必須勝。”

7 _3 f' E* e: [  @    方聞是在招手，顧慎為向他走去，上官飛兀自喃喃問道：“龍王都安排好了，是吧？”
5 O4 K. x- u* s9 l3 B4 P" P
' H9 ]( I" o0 S! w* U9 r    “咱們這回是徹底把誇日王得罪了。”方聞是也端著酒杯，既為贏得賭局而高興，也為糾結的局勢而擔憂，“龍王麾下多高手的印象也更廣為人知了。”
8 }" D4 c6 u9 d8 O
& F/ L. ^  q# z    “這是避免不了的。”
& |) s  f" ?) ?" I
    “誇日王還真是能忍，他從中原、西域請來那麼多高手不用，非挑本國的刀客迎戰，就連我都知道北庭人擅騎射，在武功方面一無是處。”
) z+ ~0 T( G- C+ P
    方聞是的話誇張了一些，北庭的確沒多少名門大派，但也不至於一無是處，像別彥這樣的北庭高手，即使放到中原，也能爭得一席之地。

    武功更強的是上官飛，只是他自己沒信心，別人自然也就看輕他。
# k" v; j5 d5 T; {2 ?  I' E
! V6 U, D; L) x4 D( D    誇日王在勇士大會上的確隱藏了實力，不過比武慘敗大概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6 h0 o1 \% k- h, e, t+ s/ J! F    方聞是轉身指著桌上的一刀一劍，“這是贏來的賭注。”又指向刀劍旁邊的兩截木條，“剛才有人送來的，不知道什麼意思。”
! z! i( u$ y) A3 o
    顧慎為知道，這是得意樓弟子讓他看過的木刀，很像是上官如用過的兵器。
! ~+ U' @2 g* e- k+ i7 s0 x! _- p
    得意樓最後通牒的時間已過，他們卻沒有按照威脅送來人質的“一部分”，只是折斷木刀，顧慎為哼了一聲，得意樓專精蠱惑人心，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們缺少對人心的深刻瞭解，玩弄陰謀詭計的時候顯得很幼稚。

    只要意志力足夠堅強，就能抵擋他們的催眠術，看穿迷霧，得意樓弟子也不過是普通的武林中人。

    顧慎為招手將上官飛叫過來，“去休息吧，今天晚上跟我出去執行任務。”

7 o0 _& ^+ {* t- {    “幹嘛？”上官飛臉色發白，龍王的任務向來危險重重，都是他不願意做的。

    “去救你妹妹。”
$ s, i5 v! ^  m, B. }

# a4 F3 w4 s0 k6 c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四章 內奸

& z& y2 I! `# M: P7 z    關於香積之國“女王”失蹤的消息早在幾天前就已開始傳播，上官飛卻一點也沒聽說，他忙著為自己的走火入魔憂心忡忡，對其它事情充耳不聞。

7 ^0 |) }7 ]% S( U. `; {3 q    “她不會有事吧？”上官飛問道，突然醒悟過來，自己表現得太冷淡了，馬上扔掉酒杯，握緊拳頭，“誰這麽大膽，敢惹我妹妹，我饒不了他，龍王更不能饒了他啊。”

1 ~8 O( Q( C# j0 C  C    “好。”
8 V, t) D6 q  k( |  C$ @, E, B
* @5 R/ q! \4 \. w* A. f6 b7 v    龍王顯然很滿意他的表現，上官飛立刻升出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演得過頭了。
1 [0 g# N" |- \5 x6 ^, i
* r. x: g' D' L' P0 f9 L0 k    “這個……明天我還要比武，那可是替龍王爭臉面的大事，有點……左右為難啊。”

    “不用為難，你現在就去休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晚的救人行動用不了多少時間。”
0 m& J0 O: R1 C. `9 ^: V8 U
    上官飛的慶功宴就這麽結束了。

- K. {( P( ~$ e9 W# \* Q    顧慎為也需要休息，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完整的一覺了。
1 B/ L5 W) z7 F1 M
( r7 F  e# K5 |% R) }1 m0 o$ B    就是在睡夢中，他的思想也沒有安穩下來，數不清的人與事紛至沓來，糾纏在一起，好像沸水表面的泡沫，爭先恐後地出現，轉瞬即滅，沒留下任何成形的線索。
0 t* p3 }( }0 B8 ]6 F# ^
& R$ R$ P6 q. B9 t    顧慎為睜開雙，將奉命來叫醒他的方聞是嚇了一跳，那不是初醒者朦朧煩躁的眼神，好像根本沒有睡過，比平時的龍王更加咄咄逼人。

4 O" g  y) {0 |4 m" G; G+ \  i3 v    方聞是立刻想起一位梟雄的故事：梟雄命令侍衛叫醒自己，侍衛照做，卻被一刀殺死，梟雄翻身繼續大睡，醒來之後表現得痛不欲生，聲稱自己當時什麽都不知道，從此留下夢中殺人的名聲，再也沒人敢在梟雄睡覺時靠近。
8 n: c( N& [- o5 _. `) Q4 m
* Q; Z9 n1 r( h; S3 P9 R    “我有重要消息。”方聞是馬上說道，心想龍王真要玩這種把戲，也用不著犧牲軍師吧，亂跳的心臟因此稍微平複。
3 T4 u+ q, }4 Q2 v" s, ~! W2 l9 S: c
    顧慎為沒想那麽多，他的確是從睡夢中醒來，“誇日王生氣了？”
# a+ z$ e( p+ P- ^- B- y
    短短半天時間，顧慎為能想到的“重要消息”只有上午輸掉比賽又折了人質的誇日王。

4 V/ s3 Y2 _: \9 B# z# ?8 U7 {    “何止生氣，簡直怒不可遏，不過他最氣的不是龍王，而是日逐王與小閼氏，他手下那個叫魏春的家夥可倒黴了，沒留住金鵬堡的女人，被狠狠鞭打了一頓，估計幾天起不來床。”

& Q. Q1 _5 _) B5 W" k- R    “他打算怎麽辦？”
  |7 {9 J: H1 r: q7 r
    “我得到消息，誇日王正在全力解除障礙，促成龍王與老汗王會面。”方聞是神情平靜，故意不對這樁意外的消息表現出意外，好像在與龍王玩猜謎的遊戲，他已經說出謎面，就等對方猜出謎底。
0 M+ V7 @) {% X# e9 u( r1 A
2 M' Y; S0 I4 Q$ W6 B/ [    顧慎為偏偏在這個時候轉移話題，“北庭的官吏又願意跟你說話了？”

    “嘿嘿，這些人都是墻頭草，一聽說龍王有了靠山，立刻跑來套關系，說是透露秘密，其實是想向我打聽情報，我能上當嗎？”方聞是很得意，因為他沒付出任何代價，就問到不少急需的信息。
0 `. r3 H0 U. m- [1 S
2 ]$ F, _. y5 O1 r    “日逐王可不是我的靠山，他們忘了昨天的賽馬風波？”
% i+ I7 X, i  E# {, A3 B2 H# u
    “金鵬堡從前跟誇日王還是對頭呢，不也是轉眼成了盟友？龍王現在沒有靠山，可這種事用不著說出去，他們自己誤解，怪得著誰呢？”
6 \" q! i" U/ A* v0 P$ w
. X5 f6 i8 z8 r/ ?/ M+ B    “誇日王要提前動手了。”顧慎為又轉回到剛才的話題。

5 Y0 T3 E6 z6 ~. |$ i    方聞是滿意地點點頭，龍王能猜出謎底他一點都不意外，玩這個小遊戲只是想體會謀士與主公心有靈犀的奇妙一刻，“龍王的眼光是準確的，誇日王不配繼承汗位，他太急躁，在關鍵時刻最先亂了陣腳。”
% J; R0 |) N/ T5 Y6 M  F5 s6 Y
    “嗯。”顧慎為想聽軍師繼續說下。

0 a1 E6 y6 u# x0 @    “眼下龍庭的局勢是這樣。”方聞是幾天來都沒有閑著，盡一切努力收集情報，形成完整的看法，“大日王的糊塗病已經暴露，實際上退出了汗位之爭，排名第二的聖日王因此蠢蠢欲動，但他的根基太淺，這些年的時間都浪費喝酒養鳥上，沒有多少支持者，如龍王所說，他將希望寄托在一群神棍身上，必敗無疑。”
/ q+ \& J( j2 J: o
    “第三位佐日王，原是大日王的附庸，如今惶惶不可終日，據說他已經自願交出王位，只求能率領族人遷往無人之地，替北庭開疆擴土。”
' S. |  E  ^" U' [+ N/ |
" P  F8 b% C; W% o$ x6 q    “第四位誇日王，原計劃利用金鵬堡暗殺老汗王，栽贓給龍王，同時調兵鎮壓反對者，結果兵沒調來，重要的殺人工具也被劫走，如今只能鋌而走險，待會再說他。”
( Q) [7 j  M8 M  a- [
    “日逐王排名第十，是諸王當中唯一的外姓，無論怎樣都不可能繼承汗位，多年以來一直保持中立，突然拉攏龍王，半公開地與誇日王對抗，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已經選定了扶植對象，這個人當上汗王之後，會給予乃杭族豐厚的獎賞。”

5 V3 f7 d: J4 H. ?0 v$ w3 W    “其他五位王爺當中，第七位日耀王太早顯露立場，站在誇日王一邊，前途黯淡，第五位拿日王、第六位日影王、第八位日明王、第九位日新王原本都是汗位之爭的失敗者，如今反而都有了希望。”

    方聞是說得差不多了，顧慎為插了一句，“前提是誇日王失敗，即使鋌而走險，他也很有可能成功。”
. ?6 g- ^  p5 T# H
3 V/ j$ v& ^; @2 W    “沒錯，要是讓我猜的話，誇日王鋌而走險的計劃是這樣的：前線的士兵來不及調動了，他在龍庭擁有大概八千到一萬名親兵，與其他王爺相比，遠遠不佔壓倒性的多數，即使加上日耀王的兵力，也還差著一大截，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徑。”
" w. A& |) K( f: {
% ?! n/ ~" _! G5 m( B9 a' I8 `    方聞是說到興起，就在桌子上用筆墨紙硯排兵布陣，“龍庭目前最強大的力量是誰？說來可笑，諸王相互牽制，麾下的騎兵反而成為不能動的棋子，唯一能改變均勢的力量是那些蜂擁而至的武林中人。”
: A, Q& Y6 V) t. A8 ?
    方聞是看了看，拈起毛筆，“今年的龍庭大會引來的武林人士特別多，以至於形成一股勢力，能在龍庭任意書寫，誇日王十有八九是將賭注押在這支筆上，他冒著輸給龍王的風險，也不願意派出真正的高手，乃是一種掩飾，可惜欲蓋彌彰，反而暴露真實意圖。”
  M: ^& x( }/ f; G6 H' n1 ]9 E
    “這樣的話，金鵬堡對誇日王就更重要了。”顧慎為順著軍師的思路說下去，獨步王在西域武林地位甚高，一呼百應，能為誇日王拉攏到不少追隨者。

- D1 g3 t$ B0 a9 i    “中原也一樣。龍王說過，中原在龍庭有內奸，之前您猜是大日王的操縱者傅原，我猜是日逐王，現在看來咱們都是錯的，誇日王才是內奸。”
0 c9 H+ `; L7 O7 Z
    “誇日王是汗位最有實力的競爭者，為什麽要投靠中原？”往常都是方聞是提問，顧慎為回答，這次轉變角色，兩個人都能換位思考。

$ L  U9 L) S$ r: j    方聞是深吸一口氣，跟龍王一樣，他也要進入猜想與推測的世界，並且對自己的結論極為自信，“有兩個原因。”

# k; a. Z/ ^! i$ t, B+ I: I( U    方聞是舉起右手大拇指，猶豫一下，覺得誇日王不配，於是又換成食指，“青城派高手隱姓埋名投靠日耀王，我仔細打聽過，中原的武林門派對忠孝是非常在意的，一人通敵，整個門派都會為人所不恥，青城派在中原地位頗高，犯不著跑來北庭爭賞銀，而且遮遮掩掩的不只是青城派，中原各大門派都有人藏在龍庭，大部分都為日耀王和誇日王效力，原因只可能有一個，他們是中原派來的。”

9 u- ^$ O+ t  ]7 a. g    方聞是豎起中指，“至於內奸是誇日王而不是日耀王，那就需要看第二個原因了。其實是我太笨，誇日王早就有過暗示，我卻忽略了。誇日王那番北庭人到中原就成為中原人、中原人到北庭就成為北庭人的調調，龍王也聽過吧？”
6 ^" B# Y+ Z& e) s3 h
    “嗯。”顧慎為聽過，而且印象深刻。

    “自從聽說中原在北庭扶植了一名內奸，而且很可能是位王爺，我就一直在想，這位王爺能從中原得到什麽利益，值得他背叛祖先與國家？其實誇日王的大道理已經說明了原因，諸王當中，只有他不擔心中原的入侵，相信無盡的草原就是最有效的抵抗手段，所以他能放心地投靠中原、利用中原。”

0 [2 v7 h0 }5 m8 F7 t- a2 D    “在中原看來，他是內奸，在誇日王心中，很可能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瞧，他依靠中原的力量奪得汗位，事後會以平定內亂的名義讓出一部分領土，等到幾年之後，他的位置穩當了，中原的軍隊要嘛被草原同化，要嘛受不了邊境生活而衰落，他再趁機奪回一切，成為一名‘偉大’的汗王。”
9 ^* h3 }+ k0 G( x0 A+ U
    方聞是放下筆，右手在桌上一拍，好像自己的說法遭到了反駁，而他打算慷慨陳辭，一舉奠定勝局，“我知道，這種作法有點古怪，可關鍵不是你我怎麽想，誇日王相信那套東西，所以他會覺得順理成章。”

    “軍師所言極是。”

    龍王這麽快就接受自己的猜想，方聞是竟然有些失望，他還能就這個話題洋洋灑灑說上一兩個時辰呢。

/ W' a- L# T  A9 g0 J. e    “至於應對之道，我也想好了，中原人好面子，咱們幹脆把那些所謂名門大派弟子的真實身份全都公開，反正他們現在不敢替自己辯解，只要有一半人知恥而逃，誇日王的勢力就會大幅削弱。”

    在雄辯地論證誇日王就是中原扶植的內奸之後，軍師提出的解決辦法就有點兒戲了，顧慎為假裝思考了一會，搖搖頭，“不妥，這樣做只會逼著誇日王再早一些動手。”

$ Q$ k$ T) ?0 E, A    “那怎麽辦？”方聞是有點不服氣。

    “咱們來龍庭可不是為了保護老汗王。”顧慎為提醒道。

3 Y- L( j5 C" p; d; ~5 O9 e$ V! u    方聞是楞了一會，他光想著怎樣應對目前的敵人了，卻忘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如何利用北庭的混亂為龍軍謀取利益。
8 j; z, \' p" v- E
6 O, D8 c! Q7 `1 n7 b: H/ `    “龍王的意思是……”

    “等了這麽久，我想咱們也可以開價了。”
: {: n6 c* R5 J& {9 a7 {, x2 R
    上官飛在門口探頭探腦，“龍王，我覺點事情有點不對勁兒，白天好像用力過猛，又要走火入魔。”

    他還在想辦法推脫龍王的任務，顧慎為心裡卻想，這個晚上他不僅能救人，還能做許多事，而且都需要上官飛的幫助。
' b& d  f6 f. ~
    （求收藏求訂閱）
4 @0 D; s! `' F- u

6 g1 P( V7 I2 }- O6 x

1月23

1 c! `: j$ U: @! _/ b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五章 比氣

* W' @% [1 P1 _    對搭救妹妹的行動，上官飛從推三阻四很快變為歡呼雀躍，因為龍王給了他一個難以拒絕的理由。
# ^% R) L+ w$ Z1 ~$ J3 V  C
: v4 R7 m  Z6 w9 a  Z% X3 _/ V    就在上官飛與方聞是留在龍王帳中說話的時候，三名香積之國的女兵前來拜訪。

    自從上官如失蹤以來，這三人幾乎天天來龍王營地，報告本部的情況並向龍王尋求意見與命令，這一次，她們帶來了重要的情報。
+ f7 U) `# N$ k3 K+ w0 K! P
    這是顧慎為與小閼氏達成的協議之一，他救回羅寧茶，小閼氏幫他尋找上官如的下落，兩人見面不方便，就由香積之國的女官負責聯絡。

    十一名得意樓弟子果然住在王宮裡，他們現在是老汗王身邊的紅人，不過小閼氏保證老汗王沒有受到蠱惑，他只是希望借助這些怪人的法力延年益壽。
3 n" p$ c3 d+ J5 m: L$ k5 F: q  u% U
% F6 \9 [% S* A& L/ ]    老汗王也沒有逃脫帝王們的窠臼，隨著死亡臨近，對長生的追求變得急迫與固執起來。
! U# Y, h: }" c" ]
    可是正如顧慎為所料，上官如不在得意樓弟子手中。

- e' @" U) k' @9 m& w& o& G! v1 X    “小閼氏打聽到消息，說教頭是被一群中原人綁架的，就關在工匠區。”一名女官說，隨後拿出一張簡單的地圖，指出地點所在。
! y( }. m0 |, J7 x3 m
    小閼氏能這麼快查到詳細結果，顧慎為一點都不意外，她在龍庭暗中經營多年，網絡嚴密，不比誇日王差多少。

    至於那群中原人，無非是得意樓弟子或者某位王爺的棋子，用以規避龍王與北庭的停戰協議。

% ?: @- m$ f& S# X- H    “中原人不多，大概十餘人，小閼氏說他們可能是什麼玉清派的長老。”女官繼續介紹情況。

    方聞是告辭，上官飛一直在旁聽，聽到這句話脫口叫道：“是他們！”

    玉清派五名道士從中原趕來北庭，目的是從木老頭身上取回本派的大量外功，很快又對龍王的大覺劍經感興趣，聲稱能治好走火入魔的隱患，但是需要拿武功秘笈交換。

    他們曾經給出十天的期限，時間未到，竟然搶先行動，綁架了上官如。
; @3 N, d' L% x0 W5 M  @
. L& e8 y- [4 f, S    至於木老頭是綁架者還是被綁架者，小閼氏沒有打聽出來，顧慎為也猜不透。
% O( r# Y8 V/ {1 M( G" T
    不過這倒解釋了綁架者為何一直不提要求，他們在等待第十天。

' \' U# m. z2 h: I! x    “很好，你們回去吧，我會把教頭救出來。”

    三面女官互視一眼，齊聲說道：“龍王，我們也要參加救人行動。”

1 L6 W5 A0 N) X+ a3 S, C    對香積之國的女兵來說，上官如不只是教頭，更是領路人與保護者，因此她們急切地希望能幫上忙。
8 g; `, p2 _5 C' ?" n7 V$ G
. r7 Y  o- @9 q7 u    “不需要，等我的消息就好。”

; ^% h8 o& X9 k6 Y) c; Y    女官們顯然猜到龍王會有這樣的回答，所以事先商量好了對策，一名女官說：“龍王，我們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在您身邊只是拖累，可是救回教頭是香積之國的第一等大事，如果不能從中出一份力，全軍將士都會埋怨我們不盡心，回國之後也沒臉見人。懇請龍王帶我們一塊救人，哪怕只選一個也好啊。”
6 e' I, Y' B! g" q
    顧慎為無法拒絕，尤其上官飛在一邊比比劃劃，暗示龍王同意，他更希望一千名女射手全都參加行動才好。
% A4 H% _, \/ d1 o1 y
    上官如失蹤的消息顧慎為一直隱藏，直到傳言滿天飛，他也沒公開承認過，對於救人，他更不想大張旗鼓，“好吧，你們推舉一位，跟我一塊去救人。”

    女兵們早已定好人選，兩名女官讓開，一起指著當中的同伴，“她是我們軍中武功最好的人，請龍王帶她去吧。”
$ P1 }" z' e3 G+ c9 C8 _5 ~' [
: M) e" P2 r% q! _+ u6 S- [  b2 G    救人小組由兩人變成了三人。
" u- z) j' q! l# V  e% ]/ a
    另外兩名女官告辭，顧慎為查看那張簡易的地圖，考慮具體的救人計劃。

    上官飛罕見地對香積之國女官產生興趣，他自己就需要保護，可不想再帶一名處處需要照顧的累贅，因此要弄清這名女子的武功水平。

9 C& B* |3 X* j: `' M- t    “在北庭很不習慣吧？”上官飛假裝熱情地閒聊。
; l- ]( r; u" K" C1 }5 m6 v& h
0 j1 l, ^1 B0 T2 X    女官點點頭，她是香積之國最年輕的將領之一，二十來歲，相貌是典型的胡人，一頭天然的捲髮，即使戴著頭盔也無法全部遮蓋，舉止大方得體，不過很少說話，對龍王如此，對上官飛更是惜字如金。

    “跟誰學的武功？是我妹妹嗎？”
( S# b; m/ Z. f6 ]+ \
- f! _2 P) E, p2 c0 `    女官露出不解的神情，上官飛只得解釋道：“就是你們的教頭，我倆是雙胞胎，我是哥哥，她是妹妹，怎麼，看不出來嗎？”

- F/ i- Y, S, l" p6 y) E    女官仔細打量了幾眼，笑著點頭，“仔細看有點像。”
! k; n+ A2 p) c3 F+ _6 w
    上官飛與上官如在容貌上其實很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就是這一點，讓許多人看不出他們是雙胞胎。

    “你跟我妹妹學的武功？”

    “嗯。”

8 @+ C3 F/ \0 B2 d    “哦，那也沒多長時間，大概一年多，不到兩年？”

    “一年零三個月。”
7 A9 F: U" `. j" {  p
    “之前學過武功嗎？”

; b7 i5 d8 ~: u+ j7 A; O    “沒有。”
" s$ R' ~0 d! j6 o& I
5 N9 ^% U9 b5 w0 c$ S- K5 S2 G    上官飛對她的興趣到此終止，轉向龍王，不停地使眼色，他的想法是要嘛帶上幾十幾百名女射手，要嘛乾脆別帶。
" y5 ~" \" c' O. x6 ?
    龍王卻對他的暗示無動於衷，抬起頭說道：“玉清派這五個人很有用。”

    “啊？”上官飛一愣，隨後面露喜色，“沒錯，他們會治病，咱們先救人，順便再把他們綁回來……”

( R. u4 V$ P% r2 @% O: A1 v, l    顧慎為搖搖頭，“不，我有更好的辦法。”
" _4 z, I9 Y9 h, u& s: c- S
9 \3 T" d- }, K    上官飛更高興了，第一次對救人行動產生了熱情，“龍王要騙他們為我……和龍王治病？”
3 G$ q$ N9 G. u2 E+ t. Q
, |  ?* F% g& p! t    “在你的丹田裡有兩股真氣，一陰一陽，互不相融，成為走火入魔的隱患，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借助外力令陰陽合和。玉清派道士精擅內功，本身就是治病良藥，待會我教你一套功法，比拚內功的時候用上，沒準會有奇效。”
! @$ c# [& T( Z6 t' m
    上官飛立刻對這個剛想出來的“辦法”產生警惕，“龍王昨天明明說已經消除了三功合一的漏洞……”
; L8 S) R' R5 v6 H7 A1 |/ I$ P0 }
# N1 f/ ]1 D" z* \, W! R4 U' O) i    “原來的方法見效太慢，這一招能夠立竿見影。”
- y7 d/ j! X9 x( U: `. _. c
$ `; k. m+ `" |( H( v9 H9 |+ w    “合著我又要打前陣替龍王淌水吧？”
% V! W  `. {3 x7 O; k
    “嗯，有問題嗎？”

# x$ j. h% x- r: A% i. ^- k    上官飛一肚子委屈，轉念又高興起來，“沒問題，起碼這一回是治病，不是練功。”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顧慎為轉向女官，“你叫什麼名字？”

: @# s6 s' v! u    與香積之國的女兵打交道他一直小心翼翼，這三名女官雖然每天都來拜見，他也沒問過姓名。
* {- B1 r: O6 O" T8 c
) g0 z7 [# x2 G" R7 \, E    “紅蝠。”

" e4 h$ i' Y1 j' o0 N: a% N6 n    顧慎為只是隨口一問，聽到這個回答愣住了。
% c. o' [, [& R
    “我從前的名字太複雜，教頭重新起的名字。”女官解釋道。

    上官飛念叨一句，“妹妹就會起怪名字。”
5 M/ _5 x/ R. }* z8 I( t
! R, T" N5 e3 M8 v6 Q    對顧慎為來說，這個名字一點都不怪，還很熟悉，他曾經給上官如講過一個獨行大盜的故事，其中的主角就叫“紅蝠”。
: O) L% J5 K% S5 I. u4 ]# ^/ X
' _" c& Z: O# I: h. c    “這麼說你的輕功一定很好了？”

% P: p* ~1 k5 V. a    聽到龍王的讚揚，女官紅蝠有些驚訝，也很高興，“教頭說我很有天分，其實學了這麼久，我跟教頭還是差遠了。”
6 H  {& o: b8 r8 H( t2 A% {
1 O$ i0 G1 l* L; O1 C, {+ X! n    女官們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有推給龍王一名不合格的幫手。

+ ]4 }" J/ a+ K1 e* j  Y, X    是夜二更，三人換上全套夜行衣，從營地出發，紅蝠證明她這一年多的武功沒有白學，而且對潛行規則非常瞭解，絲毫不露破綻。

    就連上官飛也不得不承認，妹妹教出的徒弟很成功。
2 L' j1 E4 i) f2 @* r1 X+ b9 P% z- T
    玉清派道士原本住在郊外的道觀裡，幾天前搬進工匠區，在邊緣地帶租住一小片營地，擁有十餘頂大小不一的帳篷，看上去與左鄰右舍沒有區別。
& P" f6 t& v  K4 g
7 m5 v3 J; f) d. o    前期的勘查與金鵬堡普通的暗殺行動無異，三人分開，繞著營地逐漸接近，尋找暗哨與埋伏。
% _$ ^) |$ A, ?5 _. n
0 u: r+ t* }$ ]1 Q    什麼都沒有，玉清派道士好像特別自信，又或者是缺少經驗，未做特殊的警戒。
9 d6 {1 |. |( M, q+ |: T5 f
) I; c5 y! B" Y3 y; `/ ?- [    三人再聚時，上官飛小聲說：“別是有陷阱吧？”
7 ~: L3 b3 ?* C$ }* b3 B  v! I
    “有陷阱也得跳進去。”
$ Y  X3 |% H6 Q1 W" C
8 w- m! [. c, J    “龍王有什麼計劃？”上官飛對龍王的計謀向來是敬佩的，行動之前龍王想了好一會，制定的計劃肯定萬無一失。

    顧慎為先對紅蝠下達命令，“你留在外圍監視，盯住是否有人偷偷出營。”

6 s7 s4 R7 q3 C' i    紅蝠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1 F+ b+ ?! \3 _2 U" G
    顧慎為這才對上官飛說：“你去挑戰，我在後面保護你。”

    “就這麼……直接挑戰？”上官飛大吃一驚，這可不像龍王的風格。
4 T7 |& \8 \4 c9 m. x- q
    “對，逼他們比拚內功，記得我教給你的功法。”

    上官飛的信心降到了谷底，臨出發之前，龍王的確傳給他一套運功調氣的法門，簡單易學，與荷女傳授的合和勁一脈相承，對此他並無懷疑，可是龍王在三功合一上的突發奇想太多，能否奏效，會不會帶來更多隱患，都是未知之數。

    “你不相信我嗎？”顧慎為加重語氣。
! `9 r, e$ g4 w3 H! @
    上官飛哪敢說不相信，咬咬牙，只問了一句，“真有危險龍王會救我吧？”

    “你對我的用途非常大。”

    這就夠了，上官飛鼓起勇氣，走出陰影，直奔玉清派營地，在大門口止步，朗聲說道：“玉清派雜毛，快給我出來，小爺向你們挑戰！”
8 u. i! _$ ?. A
# I% q9 W9 q& N" [1 z/ s$ F% s' K    營地裡沒反應，倒是附近的帳篷裡有人向這邊張望。

- b9 t4 d1 S7 N2 U. }( u6 S/ j    上官飛抬高聲音，“玉清派雜毛，敢來龍庭，不敢亮出真身嗎？”
! ^, F$ \$ N' ~7 d- m6 @
+ E! ]4 d  P' s: X8 o: y* \    終於有一名道士走出來，瘦瘦小小，不是上官飛害怕的類型。
. r; V& q) Q3 @5 N
    “你是誰？跟本門有何仇怨？”
& ]& N/ e6 s) n- e
4 p9 H6 \( D; f    “哈，有仇我就偷偷摸摸下手了，還挑戰幹嘛？今晚就是心情不好，想找老道出出氣。”

! W( o7 k- D/ }$ j8 W: L5 C5 p    話音未落，上官飛躍至道士身前，拍出一掌，既然是要比拚內力，他可不想浪費時間。
/ d: e3 x5 r" R# a: Q
. W) k6 ?0 u) s. p- S$ w( f2 a    中原玉清派外功散佚，內功卻很強，於是也一掌迎出。

    兩掌相撞，雙方同時輸出大量勁氣。

    上官飛身子一晃，暗罵一聲龍王，心中怯意又佔上風。

+ @7 e0 f' D* v: b5 u( L( o    道士的內功出乎意料地強大，上官飛立刻由攻轉守，勉強自保，龍王教給他的治病功法，根本用不上。
: O4 m# e$ i2 e  h; `
5 j3 ]6 X0 y. B- o0 K8 ^$ A) `    （求收藏求訂閱）
2 x5 C, V" h: Q& ?4 ?8 j9 d4 C4 [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六章 纏鬥

    比拚內功的兩個人全都吃了一驚，原因一模一樣。
6 N5 U$ {- ?4 V4 U
  K- W1 z" ?2 b    西域沒有多少高深內功，金鵬堡的無道神功和四諦伽藍的幾套功法在本門備受推崇，跟中原名門大派的弟子談起，只會換來不屑一顧的嗤笑，遠遠不如死人經劍法這樣的外門功夫引起的關注多。
4 w. h- a2 i9 y' i6 s
    上官飛從來沒去過中原，在石堡裡人人都告訴他自家內功天下無敵，他繼承了這種看法，此後學習三功合一進展奇快，他也認為是無道神功的效果，自信心更強，可以說，內功是他唯一的驕傲。

, m- P; x, G  g$ X0 T6 f/ S0 [    因此他想不到，中原玉清派默默無聞、瘦瘦小小的一名老道，內功竟然深厚無比，頭一股勁氣排山倒海般湧來，差點長驅直入將他的丹田擊垮。

    道士更想不到，在他看來，西域只有為數不多的外功確有獨到之處，至於內功，無非是拾取中原牙慧，他認出上官飛就是上回來治走火入魔的年輕人，再強也強不到哪去。

    可就是這個緊張不安的年輕人，不僅擋住了他全力施展的一連串攻勢，還隱隱有反擊之意，而且擁有兩股真氣，一陰一陽，完全違背修煉內功的甚本原理。
, b9 @) K4 q+ x" @4 A/ n& X
    道士聽說過龍王在搞什麼“三功合一”，腦子裡對它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直到親身體會，才驚詫莫名，心中連呼不可能。
+ V4 x+ e0 y6 v! ?2 N0 }8 T
    在外人看來，比拚內功是個枯燥的場景，兩人手掌相觸，上官飛偶爾動下腳步，道士則跟泥雕一樣絲紋不動，全然不知當事者拚鬥之激烈。

    膽怯是上官飛的致命缺點，一發現自己不能勢如破竹地擊敗敵人，他就只想退卻，可是比拚內功跟普通比武不一樣，輕功之類的逃命絕招全用不上，除了勉力自保，他什麼也做不了。
$ \; i+ ]2 A' p) Q8 N
    上官飛覺得自己正走在懸崖邊緣，唯一想說的兩個字就是“認輸”，可一想到身後的龍王又不敢說出口。

    龍王就像是嚴父與狠師的結合，上官飛對他既敬且畏，真害怕他就此拋掉自己不管，獨自行走在風雨飄搖的江湖，他連一天也活不下去。
. g2 B1 F) @( g+ i  [9 @* _
# W& z5 c/ K. ]' |6 V3 e    一會，再堅持一會，然後認輸，讓龍王來試試，他就會理解自己的難處。
  ?2 V6 o6 ?2 H1 \" b% o( c2 v
    上官飛定下一個放棄的標準，心裡反而沒那麼緊張了，也不求反敗為勝，只想踏踏實實地採取守勢。
- x9 }. G3 y. ~+ x' w! x
    突然間，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餘力實踐龍王的那套治病功法。

    道士早已穩定心神，年輕人的內功雖然出人意料，可還是比不玄門正宗數十年的勤修苦練，只在開頭衝勁十足，很快就偃旗息鼓，明顯後勁不足。
) h  g) W1 Y% u1 e( b7 V) z1 C
( x& m/ o1 O) K- l7 T( f6 I    突然間，道士發現情況不對，上官飛體內有兩股真氣，本來並肩抗敵方能勉強自保，莫名其妙地，陰勁竟然“叛變”，引導道士的真氣攻向陽勁。

& F- n9 o. t  Y( C0 G) I  A6 {0 c    這樣一來，輸得豈不是更快？道士不明所以，只想到一個解釋，上官飛的走火入魔發作了，他很快發現這個解釋是錯誤的，改換戰術的對手沒有崩潰，受到內外夾攻的陽勁雖然逐漸削弱，卻沒有散亂，反而越發內斂，在經脈中每退一寸，抵抗力都會增加一分。
6 p/ x& Y- P4 H
8 a3 n) M$ d; b  X$ M    “邪門！”道士忍不住叫出聲來，覺得自己可能上當了，立刻調整真氣，轉而攻向“幫助”自己的陰勁。
5 F4 \/ {6 i: l* ?
    上官飛謹守龍王的傳授，與對手隨波逐流，陰勁轉攻為守，陽勁則開始“幫助”外敵。

/ V- Z$ a# [9 M. {, ]    這就是顧慎為想出的治療法門，是從家傳合和勁當中受到的啟發。
! z7 G4 |* f& k
    陰陽同修終歸是一條險途，所以合和勁求穩不求快，記載了大量壓制功力的訣竅，顧慎為曾經對此迷惑不解，現在卻把它當成救命訣竅。

    借助道士的外力，上官飛正在一點點地重鑄兩股真氣，讓它們變得更純粹，相互間的融合度也更高。

0 D7 O- }5 W3 t5 O    上官飛很難理解其中的道理，他只知道一點，龍王的法子似乎有效，原來他用兩股真氣都只能勉強支撐，現在“叛變”一股真氣，反而輕鬆不少，唯一的代價是真氣在經脈中不停收縮，敵人若是一鼓作氣攻入丹田，他不死也得殘廢。

    上官飛猶疑不定，道士更加左右為難，他判定自己的真氣正受到敵人利用，既想借勢長驅直入，摧毀上官飛的丹田，又想趁著控制力還在手中的時候，從這場詭異的內功比拚中脫身。

    “真是邪門。”道士再次叫道，聲音更大，幾次轉念的工夫，他的真氣已經與敵人的真氣糾纏不清，進攻越來越難，那股“叛變”的真氣漸漸顯出“內奸”的面目，在引路的同時，也在不知不覺地削弱盟友。

    撤退也成為不可能的選擇：無論怎樣，撤回真氣的同時，都會有一股或陰或陽的真氣如影隨形，將給道士帶給巨大傷害。
7 S, D8 j( D9 G* @2 ^
1 }8 s4 S/ Q" \, C    “太邪門了！”道士的叫聲越來越響亮，已經不是表達心中的惶惑，而是在婉轉地向師兄弟們求救。

  j/ c- ]' I# ]+ u    上官飛搞不清道士在鬼叫什麼，快要不支的人明明是自己，他還沒叫呢，道士竟然先開口了。
' t( j9 ^; N* I. ?# J; L. _5 R
, F9 q& R$ i/ {& E; m. x    “我……我……”上官飛覺得自己堅持的時間夠長了，可是“認輸”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倒不是自尊心作祟，而是龍王教給他的法子太耗精力，根本騰不出氣來說話。

    四名道士從不同的帳篷裡走出來，上官飛見過其中一個，心裡更急怯了，認不認輸已經不重要，他只盼望著龍王把自己救出去。
1 s! ^: p% E1 S, b5 K* P7 Y
+ T( Z" L& t$ o3 ~$ y$ t* F    “怎麼回事？”後出來的一名道士問。

    “這小子……這小子……先把我拉開。”瘦小道士暗自埋怨同門不長眼睛，他都急成這樣了，這四個人竟然還有閒心問東問西。

    四人終於發現問題，一名高大的道士最先過來，他不想傷害無辜，因此雙掌同時拍出，分別按在兩人身上，想將他們和平分開。
; z8 O- M. M+ H) z1 R& w2 y+ M
* g9 c/ G1 q/ }, j/ `: u* ?  B) n    “咦，邪門。”高大道士也叫了一聲。
+ \/ `7 h1 C4 s+ g/ ~9 ~
; c% s9 v7 G5 J% h& s/ O7 w: _0 K' Q! M    他沒將比拚內功的兩人分開，自己的手掌也被粘住了。
# h3 v1 D. O! Y. Q  \. H: `
    長相和氣的道士走上前，就是他曾經與代表玉清派與龍王談判，並提出十日期限，“上官飛，你夜闖本門營地，有何居心？龍王呢，是不是也一塊來了？”
( q* Q. Z: c; s" g! Y. {
    如果能開口，上官飛真想在求饒的同時罵娘，他現在得引導兩股外來真氣，境遇越來越艱難，還談什麼“居心”？

    和氣道士比較謹慎，眼見兩名同門中招，自然不肯貿然出手，圍著三人轉了一圈。
, h- |$ l! _; h/ Z
# b& s5 G# D, q0 @9 L    高大道士性子急，脾氣也大一些，居然說出了上官飛的心聲，“道生，再不幫忙，我可要罵娘啦！”
3 _& {) x8 y) L$ V6 \
# V6 v4 B. Y( }3 a6 f0 {: h( S    “不急不急。”道生也不生氣，“而且咱們已經說好了，在北庭不要叫直呼法號。”

9 c* ^# k2 ^+ @/ \1 X8 ]4 ?    “去你……快來幫忙，這小子的內功真是奇怪，加上亂七八糟，能煉成兩股真氣就夠邪門了，竟然還不齊心協力……咦？我怎麼跟道火師兄的真氣打起來了？”高大道士一著急，對誰都叫出真實身份。

    不知不覺間，上官飛對龍王的法門越運用越熟練，不僅能引導外力強化淬煉自己的另一股勁氣，偶爾還能挑撥離間，讓兩名道士的真氣互相壓制。
9 s0 U$ K4 C1 j* F8 j9 t; R
    第四名長鬚道士也走過來，想出了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兩位師弟堅持一下，待我斃掉這個小子，你們就能掙脫了。”

4 Q1 b& N6 I; }$ U2 F; W    高大道士入局才不久，反而最沉不住氣，馬上點頭同意，“快點動手。”
  x% ?& {  t6 V0 G7 w( M1 B* U
    長鬚道士從袖子掏出一柄匕首，只需隨手一擲，就能結束纏鬥。
' O9 _/ b( b' w2 f
    上官飛心中震駭，體內真氣險些失守，“龍王、龍王”，他心裡一遍遍念叨著這兩個字，將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
- G) r/ d) [5 T* A9 Y
* V" I% ?" x- [' t& b) L; {    救了上官飛一命的不是龍王，而是道生，“等等。”
: u+ M  o! @" \
& f) i% y. M, m4 N* o7 {    “等個屁！”高大道士終於沒忍住，爆出髒話，馬上面紅耳赤地低頭自責。
* W' ^# V3 R$ x2 `% P
    道生並不在意，指著上官飛向幾位同門說：“此子奇才，殺掉太可惜了，本門精擅內功，也沒有這種同修兩套真氣的法門，如果帶回去……”
" {: Q( C6 D1 K1 S
    長鬚道士醒悟過來，“沒錯，這人不能殺。”
: d" s" l5 s+ I% e; W! ?
    高大道士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殺不殺再說，先把他弄開啊。”

7 r( N! b" Q: _    第五名道士面目儒雅，顯得最年輕，地位倒像是最高，“我出招封他的穴道，兩位師弟及時收手。”
$ m1 O: S+ ]7 T1 k) ^- u* X7 P
    “師兄好主意。”高大道士與瘦小道士同時稱讚。

    就連上官飛也鬆了口氣，他早就想結束這場比拚，苦於沒有抽身之策，點穴不會死人，他還受得了。

    偏偏這個時候，龍王跳出來搗亂，上官飛心裡千呼萬喚的時候他不出現，一切即將結束，他卻出手了。
- r- M, H# I' }
9 K, ?8 u6 r( x4 ]8 L    顧慎為不想讓這場內功比拚太早結束，上官飛證明“借力練功”的法子可行，他還得親自體驗一下。

    顧慎為一掌擊向儒雅道士，腳不停歇，又攻向矮小的道生，同時一腳踢向長鬚道士。
- a' V8 e2 u; O/ g( V( O/ l
  w6 ~( d2 w8 l* o    轉瞬之間，四人戰成一團，不等道士們反應過來，他們的手掌都已經與龍王的身體觸碰在一起。
  E  o" y0 A6 ~+ N4 b
    顧慎為曾經練過一遍合和勁，運用其中的法門可比上官飛熟練多了，頃刻之間，他已經將三股外來的真氣牢牢控制住。
+ t2 c( [+ t7 ~0 |0 I( l
0 @: M# @1 G* o4 Q* u! p    “邪門！”幾名道士同時驚呼。

    然後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一道人影衝進營地，直奔他們藏人的地方。

    營地裡只有他們五個是高手，其他人都是雜役，自從聽到外面的聲響就都老老實實地悶頭躲藏，誰也不會多管閒事。
4 g6 P5 G5 T7 f
1 y/ Z( h6 z/ [. _6 R9 L    “上當啦上當啦。”又是高大道士叫出聲來，可他們誰也脫不開身。

( g  ~% F" j9 B4 H: _: S; R" S    片刻之後，香積之國的女官紅蝠再次現身，手裡拎著一件東西，一臉的驚訝，“教頭不在這裡。”
2 o4 g' b$ U( Y. z
, h5 J, J/ a/ c" M5 f! p+ c; U    可顧慎為看得清清楚楚，紅蝠手拎著的東西是縮成一團的木老頭。

* L6 {! N; Y! i6 Y8 w" [- i" e+ Z    （求收藏求訂閱）
4 A. w4 L# Z! O6 h( b) H1 p3 F

3 W, {2 p* W- q  R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七章 卑鄙

* q( ~! m: h) b   上官如從來沒想過要在香積之國培養殺手，紅蝠學到了輕功與夜行規則，卻不具有殺手隨機應變的能力。

    她是來救教頭的，發現事情與想像得不太一樣，有點慌了手腳，拎著木老頭，竟然跑來向龍王報告情況。
. X: {9 w/ H$ C8 h  t2 T, P
' @* ?* g5 W* a- b- _    “走。”顧慎為只有這一個命令。

    紅蝠這才領命離開，正與上官飛比拚內力的高大道士哇哇大叫，“不能走，把人留下！”
! f, J# G1 v1 S
    他也只能喊一喊而已。
# W) H3 V1 \, u1 }3 ~
    相貌儒雅的道士說：“龍王，木老頭是玉清派弟子，本派與你無怨無仇，他又作惡多端，龍王何必自蕁麻煩呢？把他還給我們，玉清派從此欠你一個人情。”
$ ?6 X5 x( c3 `& }) t
7 ^1 J% k7 A" m* `7 p4 j( b" E    這是中原武林人士的說話方式，“人情”是個萬能詞彙，蘊含的份量可大可小，不僅要看說話者的誠意，也要看另一方的配合程度，所謂“禮尚往來”，人情就是這麼你添磚我加瓦，一點點堆砌起來的。
- u* B. p/ [7 b0 {
: w' U1 F: S1 e9 c1 \2 ~# v8 q3 B1 D    遷居西域多年，顧慎為還記得故土的規則，尋思了一會說：“好，咱們同時罷手，再商量木老頭的事。”
: @% z6 q" j# J2 {
1 \1 c9 t( _) V    五名道士一起點頭，龍王與上官飛的內功雖然有守無攻，不會造成生命威脅，但是功法實在邪門，他們寧願早點脫身。

- G# B7 `- k. S; M, z: G" [) q    儒雅道士顯然是五人的首領，“我數一二三，大家同時收功，龍王？上官飛？”
7 A- q$ }3 m+ ?# N1 I4 O+ ?
    顧慎為替兩個人說“好”，上官飛只能勉強點頭，心裡可是一百個願意。
! I- |' e; u2 N$ D) q  S! G% a7 |
$ z1 y1 w, M) h, p; V8 ]    “一。”
% B% F5 E# e8 _0 U
    上官飛覺得老道查數真是太慢了。
) N0 [4 m- s* U8 b$ w& A+ `
3 u( }) x2 J2 Q; q, l  i. T    “二。”
( n  d3 ]. D& R' N% Z9 l" ^+ u- J
    儒雅道士偏偏拉長聲音，他是給所有人緩衝時間。
: A4 g5 h( Y2 E+ o
    “三。”

$ }( G" A; J( Q1 `$ Z* B6 e    最後一聲乾脆果斷，上官飛也不管其中有沒有陰謀，立刻收回陰陽兩股真氣，踉蹌後退，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 v4 u. X6 _( z" b. d0 h1 e
7 [0 P  [: P+ i. W    七個人終於分開，玉清派弟子同時鬆了一口氣，儒雅道士咳了一聲，準備開口要回木老頭，既然龍王懂得見好就收，他相信這一次談判會很順利。
$ L8 o2 _. U3 E# o7 |5 |
    顧慎為瞭解中原的江湖規則，可沒想遵守這套規則。
$ q$ _7 d5 I/ E) _
    儒雅道士張開嘴，第一個字還沒吐出來，龍王再次出招。
3 ~& O7 P* L5 s2 [
% Z4 d5 i' U  I; u% K    這一回，顧慎為不想比拚內力，他拔出了五峰刀。

    玉清派外功衰微的缺點在這一刻表露無遺，道士們一口氣還沒喘勻，驟逢襲擊，全都手忙腳亂，絲毫沒有武林高手的風度，高大道士話最多，又蹦又跳的同時嘴裡也沒閒著，“使詐，你使詐！”
& I$ N/ D2 J/ ]$ k0 M  K) P" y
8 O! Q% t: m- C    顧慎為可不覺得自己使詐，或者說他不覺得使詐有什麼不對，從進入金鵬堡的那一刻起，他就在陰謀的泥潭裡打滾，早已習慣泥土的香味，將其看成有益身心的良藥。

( S* i3 K" T( l# R! Y* [$ @    高大道士武功也最弱，因此成為顧慎為的突破點。

    十刀之後，五名道士剛剛穩住陣腳，高大道士中刀，大喊一聲“我死啦”，直直倒下。
) _) r9 I/ x# U# W/ B
6 Q# M6 P3 `' o& K: }! A4 Y    其他道士在救人與還擊之間稍一猶豫，露出的破綻更明顯了。

    只是一瞬間的事，顧慎為已然衝到儒雅道士身後，用刀柄將他砸暈，拖著他迅速後撤，三躥兩跳，消失在夜色之中，玉清派弟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追趕了。
, F7 `# R* z7 d3 C7 c
  g2 d8 Y) t4 [/ p( I6 d) _    上官飛倒是反應過來了，可手腳卻慢了一點，早在龍王出第一刀時，他就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跑掉了，害怕事後被龍王指責，才等了一會，結果竟然是龍王把他扔下了。

    上官飛剛想躍起，三名道士已經將他團團圍住，玉清派外功衰微，金鵬堡不重視拳腳，正好勢均力敵，只是遇到以一敵三這種事，上官飛根本不想出手。

  V. s4 o* W0 P2 r% W* H    “嘿嘿。”上官飛希望自己的笑容能表達出一點善意，而且想為眼下的悲慘境遇做點掩飾，“龍王知道你們不會殺我，明天我還要為他參加勇士比武呢，他會拿老道換我的。”

! Y. Y' B3 Y3 f  J/ e    高大道士沒有死，摸了一下，發現只是耳朵被削掉半截，流了不少血，於是捂著耳朵跳起來，“龍王抓走了師兄！”

4 M8 v, Y( r4 I1 }9 u, J" `    “知道了。”一開始出來與上官飛比武的道火不耐煩地說，轉向上官飛，“你說龍王會救你，我怎麼覺得不像，你們都是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
" V$ s( N8 H% ~6 }
    “對，我們是卑鄙，可你們綁架木老頭，也不見得光明正大吧。”上官飛笑嘻嘻地辯解，不想得罪這幾個人，也不想平白無故被人蔑視。

    “木老頭是我玉清派弟子……”
; [4 h* O: V1 ^
    上官飛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對同門可以嚴厲一點。”

! t9 H9 F4 Q, F    “那是當然，就像父母管教小孩，該打就得打，該罵就得罵。”

    “不用說，龍王肯定是把你們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了。”

    話一出口，上官飛就後悔了，道士們不像是愛開玩笑的人，師兄被綁架，更沒心事逞口舌之利，對上官飛的急智，他們表露出來的只是惱羞成怒。
: [8 L1 V* p! u, Q; z2 M! Y9 i
    “我帶你們去找龍王。”上官飛無意吃眼前虧，“提醒一句，龍王這個人勢利得很，我要是受傷不能參加明天的勇士比武，他肯定不會要我，你們就換不回師兄了。”

& t- Q, ^0 s+ T    玉清派控制俘虜的招數可就多了，長鬚道士上前一指點中上官飛胸前要穴，他還沒來及反抗，就覺得經脈凝滯，雖然不影響走路，真氣卻用不上了。

    “好功夫。”上官飛誠懇地讚道：“我們西域就沒有這種點穴術，你瞧龍王，只能用刀柄把人砸暈，跟貴派神功真是沒法比。”
# ]" N" Q$ V; m/ q; Y8 G" }% `4 \
    “帶路！”長鬚道士喝了一聲，對這幾句馬屁不感興趣。
! F6 O' h+ i/ B
. g+ C5 `5 N; w+ H) o4 ^    上官飛向貴族區龍軍營地走去，琢磨著脫身之計，他可不敢肯定龍王會同意換人，“我的內功，你們見識過，還可以吧？”

# |. _2 T9 s! S+ h8 s$ p1 a# I! s    “歪門斜道，不過爾爾。”

    上官飛嘿嘿笑了兩聲，他明明聽到那個叫道生的傢伙對三功合一艷羡有加，絕不是“爾爾”那麼簡單，於是拐彎抹角地暗示，只要條件合理，他願意交出功法。
9 n. u0 l3 O5 G( B% f+ @! ]
% v. v0 K) d4 S# \3 P' l    他的話拐彎抹角，帶的路同樣不走直線，道生最先發現不對，“停，你要去哪找龍王？這個地方咱們走過一次了。”

    “是嗎？我對龍庭路不熟，現在又是黑天……”
) h8 w3 C9 {/ O# Z# g& M
- e- Z) {6 v: c7 P8 ?8 S8 {    高大道士已經將耳朵上的作口包紮好，對上官飛怒目而視，“龍王使詐，你也愛使詐，救不回師兄，我把你碎屍萬段。”
2 `0 T6 V$ m7 q# d
    “道長息怒，別因為我這種人壞了修行。龍王雖然奸詐了一點，可是很講道理，而且重情誼，他綁架師兄，其實是為了查問我妹妹的下落，絕無惡意，否則的話，以他的脾氣早殺人啦。”

    “你妹妹？香積之國的女人？”

1 N7 e) G% |9 @5 n4 ?3 P    “對，上次陪我一起看病來著，你們應該偷偷看過的。”

    四名道士皺起眉頭，他們當時的確看過了，只是不喜歡在前面加上“偷偷”兩字，何況他們看的主要是龍王，而不是女人。

0 r9 t' e; ?% P& U    “你妹妹丟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 R' O- s) N( ]5 F% A0 K    “咦？木老頭是我妹妹的走狗，他在你們手裡，我妹妹自然也是你們綁走的。”

  q1 U/ W& u; U    “玉清派才不會綁架！”高大道士怒喝道，神情激動，或許是太激動了，竟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 M. x; V5 X1 J' r
    道士們這一晚處處遇挫，全都憋著一股氣，再次遇襲，反應比剛才快多了，一躍而起，竟然分別朝著三個方向衝去，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判斷最準確。

    上官飛吐了吐舌頭，心想怪不得從小就聽人說，優秀的殺手能除掉武功高於自己一大截的武林中人，玉清派的雜毛實在太大意了，中計不說，甚至不留下一個人看守俘虜。
' \" O3 O0 |& A4 ~" @0 [, W
    高大道士還是沒死，掙扎著要起身，上官飛再不猶豫，立刻開溜，雖然內功沒了，選擇路徑的意識仍在，直奔帳篷密集的地方，躲在陰影裡前進，像夜行的貓一樣，很快遠離原地，然後找了一塊相對隱蔽的藏身之所，再也不動了。

: j0 O  S  T1 Y# f' @    上官飛的心怦怦直跳，這是他第一次實踐殺手之間的配合，生怕自己走錯一步。

. A' V# I3 Y5 Q- l    離開玉清派營地，他就在尋找合適的埋伏地點，找到之後開始兜圈子，如果龍王想要救人，就會觀察到他的暗示，在那處路口設置陷阱。
/ o1 e5 {. r0 t! a3 \' }
8 W# o& x  K; s" w: `    不出所料，當他繞回路口時，果然觸發了機關。
! w6 O6 T0 P1 X* Q
/ s! U! ?( o, l  q" k9 Z    這是金鵬堡的手段，上官飛想不明白具體過程，他只知道，自己穴道被封，亂跑只會暴露行蹤，必須藏好，等龍王的搭救。
& v2 n, h& {( _5 z& N
    四名道士憤怒地在周圍追尋敵人與俘虜，最近的時候，離上官飛只有不到十步遠，如果稍微停留一會，他們甚至能聽到上官飛抑制不住的喘息聲。
9 `8 B& m5 e! \8 E, F  }3 o. W* V
* F9 t- N& J( A. ?$ K$ q    一隊巡邏的北庭騎兵正在趕來，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極為清晰。
- i. L+ r4 A" Q5 b2 m' O/ Q
    玉清派道士只能撤退。

) l9 }5 |* C/ {9 c" N  q+ d    上官飛終於長出一口氣，等騎兵經過之後，他自己就能走回營地，唯一的希望是老道用的只是普通封穴術，不會留下別的後遺症，
5 x: z+ ]+ \( t, v6 m& X! S$ h
8 R3 n! h. D7 d: s    騎兵匆匆駛過，上官飛猛地轉身，驚訝地看著身邊突然多出來的人，那可不是龍王，“上官雲……三哥！”
  A' L6 N2 ?0 E: l6 l( w1 e, J0 a
/ e# O2 n" {/ O' K, F1 O    上官雲在唇邊豎起手指，小聲說：“弟弟，金鵬堡來救你了。”

( }' w' U3 d- E6 m    不遠處，顧慎為默默旁觀，他的確是返回搭救上官飛的，卻被金鵬堡搶先一步。


% _% u0 u8 k6 x8 W

1月23

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九十八章 折磨

0 s9 P6 V8 t- }% e$ ]$ R3 j) {! s6 {   在香積之國的營地裡，木老頭睜開眼睛，看著似熟非熟的人物，第一句話是：“我死了嗎？”

( r7 E- H1 H. ^8 h    從外表上看，皺巴巴木老頭似乎沒受多少苦頭，只是臉上缺少血色，皮膚更加鬆弛，好像是借來的不合身外衣。

    玉清派以內功見長，連折磨人的手段也不著痕跡，紅蝠見到木老頭的時候，他身上沒有任何束縛，卻在痛苦地呻吟，連眼睛都睜不開。“
  g7 t9 J- L; A' l# N# ~
    顧慎為俯身觀察了一會，說：“你命大，沒死。”

# j. \$ y+ w' L8 E    “哦。”木老頭重又閉上眼睛，琢磨自己是誰、回話的人是誰、沒死又是什麼意思。
1 s3 C2 {; D7 W, J
1 e( s# b% H1 u* d, P8 ~    “你是龍王？”再睜開眼睛，木老頭已經清醒了一半。

    紅蝠早已等不已，插口問道：“教頭呢？她在哪？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7 C0 b' m5 f: W4 h) d
    木老頭一下子接受不了這麼多的問題，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突然直直地坐起來，“好姑娘不見啦！”

    “對，教頭不見了，你不是跟她一塊出去的嗎？”紅蝠急切地問。

- ]" t* I, J  E; ^1 Y5 s5 o    木老頭轉向龍王，晃晃腦袋，“不是我鼓動的，好姑娘非要跟來。”
! r% A3 O1 l/ x% X' A
    木老頭說自己有三枚枯骨丸，上官如很感興趣，一回到營地就說：“咱們去把藥丸取回來，龍王跟北庭有協議，不好亂闖。”

    於是當夜三更，兩人一塊出發，潛入日逐王府，在王妃的首飾匣裡取出枯骨丸，整個過程極為順利，只在撤退時引起一名暗哨的注意，不等巡夜衛兵做出反應，他們已經逃出營地。

    至於兩人為什麼沒有安全返回，木老頭就說不清了。“我木老頭縱橫天下數十載，還從來沒遇到這麼丟人的事情，竟然中了迷藥，在曉月堂，我可是把各種丹藥當飯吃的。”
8 ?) u6 T; A/ g# m1 K* G) D
" w: F- Y4 N1 ]# e5 m    “然後呢？教頭和你都被老道抓起來了？”紅蝠只想知道最終結果。
/ w7 v  G' h0 z( M/ z4 _
( I) S# C* R$ ?    “不知道啊，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落在那五個王八蛋手裡，被他們當王八蛋玩了好幾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身穴道幾乎都被封住，呃，現在也沒有解開。我也問過好姑娘的下落，可他們不說，天天逼著我交出武功秘笈。我就好言相勸，說咱們有過協議啊。替我恢復功力，我教你們拳腳功夫，誰知他們翻臉不認人……”

    木老頭還想嘮叨自己鬥智鬥勇的經歷，顧慎為已經不感興趣，輕輕把他按倒，“你休息吧，過會可能需要你幫忙。“

+ ]* @9 y5 ~$ x    “龍王，我可沒出賣你。好姑娘失蹤跟我沒關係，等我好了。就算把龍庭掀個底兒朝天，也要幫你把她找出來。“
% Z- \0 `6 V% |3 b
    “嗯，很好。”顧慎為含糊應答，對木老頭的講述，他還沒決定相信幾成，“玉清派弟子當中。最年輕的那個叫什麼？”

    “他叫道念，是個妖怪，看著年輕，其實七八十歲了，是大師兄。內功最強，龍王遇見他一定要小心。”
& ~" T/ A- o# h* J! F; J
3 ^( J. b/ g1 h* f( N$ Q3 c    顧慎為當然會小心小心地審問。
1 W' ^% A% Z5 C
    隔壁的帳篷裡，道念即使被綁在椅子上，也要正襟危坐，他是名門正派的長老，對下三爛的手段缺少防備，被抓也不算丟人，於是打定主意，絕不向龍王說一句話，師弟們早晚會來救自己。
6 i0 g2 }* ~& H& d/ ?% b$ I
& n. U% n- J# {5 @' T* c    顧慎為獨自審問俘虜，上官如教出的女兵都是正常人，不適合觀看他的某些手段。

; m, Q$ O4 }# I3 l    老道不想說話，顧慎為也不想浪費口舌，慢慢走到俘虜身前，掏出一柄匕首，壓在他右手拇指上。
$ N9 O+ N" L" p7 L$ u
    兩人對視了一會，道念有些不解，在他的想像中，逼問應該先經過唇槍舌劍的過程，對方惱羞成怒之後才會下狠手，可看龍王的樣子，好像比他還要惜字如金。
6 z' F/ j; w$ v: s$ W# S
) }  }, A  I& w9 ?: L" c    這是虛張聲勢，道念移開目光，心想就算來真的，自己幾十年修行，難道還承受不住這點小小的折磨？

. F, ]9 `  f8 H3 e    匕首慢慢切下去，疼痛比道念想像得劇烈，額上不由自主滲出冷汗，但他還能忍住，相信自己怎麼也比木老頭強，唯一讓他失望的是，那些神乎其神的經文竟然不起作用，一點也沒幫他緩解痛苦。
" ]- b+ \) ^2 r" u0 e# E) L
2 t( a5 ^+ h5 F/ @2 {    顧慎為等了一會，從懷裡拿出幾個小盒子，都是荷女留下來的藥物，他不擅長拷問，事到臨頭，也只能勉為其難。

. e) B. v6 x( k: N1 i! D    他捏住道念的鼻子，老道憋氣的功夫很厲害，忍了半天才張開嘴巴，一粒小藥丸迅速飛了進去。

    道念臉色通紅，差點要問這是什麼，可一想到開口即是認輸，又將疑問嚥了回去。

1 y+ u- ^1 Z& {+ f7 B    曉月堂丹藥眾多，其中不少都足以令意志最堅強的人崩潰，但是大都昂貴稀少，或者見效太慢，顧慎為選用的是比較簡單的一種：令服食者的感覺更加敏銳。
  T0 j  P; s: r7 R6 {/ a
    對連續幾天幾夜都得不到休息的殺手來說，這是保持清醒的必備良藥，放在受刑者身上，就是成倍增加的痛苦了。

    匕首壓在右手食指上，疼痛就像千百隻匕首在身體內外同時攢刺，才切下不到半寸，道念承受不住了，“我今年七十六了。”
$ j5 ~$ e' J- _# e6 e
+ ^' E8 s( n+ x    連道念自己也不明白幹嘛要說這句話，希望龍王尊老敬老？
% D; C; C0 g( f2 }0 a/ U
0 A5 {: \& Q  p' W    顧慎為直起身，讓匕首留在老道的食指上，“保養得不錯，看上去也就四十幾歲。”
6 I' I* u, n1 i) r* T" g
4 t5 {0 W+ O8 o: H* D7 a/ I    道念一怔，突然想要放聲大哭，全力忍住，說話聲音卻有點發顫，“玉清派是中原名門正派，你在與整個中原武林為敵。”
7 b( m5 \" p7 f: V' m/ l
/ }# x5 \5 m3 T6 U- ^  d    “所以你應該知道，為了讓你開口，我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

7 ^6 A# C& N* d    道念終於明白，他所熟悉的中原規則在龍王這裡一條也用不上，門派、地位、武功，都幫不了上他，“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2 G! K1 [" B  X
9 x; q% V: `  R- D) {. L3 X    “上官如呢？”顧慎為應該將這個問題留在後面，可他也沒能保持徹底的冷靜，最先把它拋了出來。

$ i$ y" ~( n! q$ o. O3 Z    “我不知道。”道念拚命搖頭，一旦開口，尊嚴與修行都變得虛無縹緲，他唯一的想法是儘快結束加在身上的痛楚，“連木老頭也不是我們抓住的，他是被送來的。”

    “誰？”
7 f+ _/ A6 Y, ~; \) H
    “他們沒留姓名，把人放在門口就走了。”
$ r- S' C- ^8 R" f& t" s
    顧慎為不得不切掉老道的食指。

+ [8 l- r2 T. t1 r9 W+ ]' g3 B    道念慘呼出聲，全身肌肉緊繃，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是金鵬堡，肯定是他們，穿著夜行衣，來無影去無蹤。”

+ P. Q/ }  d5 C) H9 V3 V) ^    “金鵬堡把木老頭送給玉清派做什麼？”

, z6 H7 I6 _2 @3 u  v% P0 D    “我真不知道，他們沒提任何要求。”道念絞盡腦汁，實在想不出關於上官如的信息，慌亂之中，開始交待其它秘密，“你不能傷我，我也是北庭貴客，老汗王禮聘的法師，你跟北庭達成的停戰協議，對我也有效。”

: H- p' h/ o# ?, m( k8 h    這的確是顧慎為意想不到的情報，“法師？”他還記得，得意樓弟子也聲稱自己是老汗王封賜的“法師”。
, v, Y9 U  Q: B" m
/ f4 @5 ^4 z" ^" R0 y, Q! P& M$ K    “沒錯，老汗王羡慕玉清派的養生之道，從幾年前就開始派人邀請，我們本不想來，這次為了取回本門外功，順便接受邀請。”

    “中原朝廷允許你們這樣做？”
! ?* N* G4 Z4 t% v) T+ }
    “玉清不圖名利，希望通過講法感化老汗王，令兩國化干戈為玉帛，拯救天下蒼生。”這個理由玉清派的長老們一定說過許多遍，所以順口就來。

$ ^' Q2 H" H: s. |3 J    帳篷門簾掀開，木老頭搖搖晃晃地出現，好像餓得半死的囚犯，突然聞到飯菜香味，拚命也要爬過來，“我聽到慘叫聲。”
, x" M3 `# h/ ^. T$ |
0 Y  X; h4 c2 ~2 e& p' H+ _    折磨他人一直是木老頭最大的喜好，跟隨上官如以來強行壓制，一聽到痛苦的叫聲，尤其這叫聲似乎來自玉清派長老，他無論如何也要過來參與一下。

    “啊，龍王在替我報仇嗎？”木老頭看到道念又驚又喜，“怎麼不早告訴我？這個牛鼻子最可惡，不僅不給我恢復功力，還差點把我剩下的這點功力也給廢掉。他說我是惡人，罪有應得，可老頭當年最狠的時候也沒使出他這些手段。”
6 ^; m) P/ h- \2 Y4 E5 N3 F# z
    木老頭大有傾倒苦水的意思，顧慎為止住他的嘮叨，“這個老道是你的了。”

7 t" m! |/ j9 i9 j    木老頭的眼睛亮閃閃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興奮過度，“真的？”
0 R& f2 ^: J- J: ]" L0 b
    “但你不能殺他，也不能傷殘肢體。”
' W+ C1 |2 C8 [0 i9 e) D
    “啊，那還有什麼意思？”

    顧慎為走出帳篷。

3 J* n8 H8 |3 B( w    三名女官和十幾名女兵正等著他，全都面色惶恐，不敢吱聲，她們也聽到了俘虜的慘叫，跟木老頭不一樣，心裡對此只感到害怕。

    “教頭不在玉清派手裡。”顧慎為不想多做解釋。
/ |: i+ \0 Z. {+ ?6 x+ P) {9 ]5 p
    眾人紛紛點頭，互相催促著回自己的帳篷，只有紅蝠留在最後，遲遲不走。
+ V* ^, |6 g# {, f; q
% s- t8 A  _4 i    “你有話要說？”

    “沒有。”紅蝠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們都想馬上把教頭救回來，可是……可是……”

    “可是有必要折磨老道嗎？”顧慎為替她把疑問說完。
8 a5 Q" i: X: z( U. K. \
  x! E4 a" V* f1 _4 g    紅蝠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這是沒辦法的選擇，從前在香積之國，主人們的手段更殘忍呢，不不，我不是說龍王跟舊主人一樣，是龍王把我們救出來的，我們都很感激。嗯，道士很壞，該給他一點教訓，可是教頭的弟弟，就這麼扔下不管了嗎？”

    紅蝠語無倫次，竟然是為上官飛叫屈，而且這些話顯然是女兵們事前商量好的。
, a. E% s3 r" P$ k
    顧慎為想告訴她這個世界的真相，話到嘴邊又覺得多此一舉，她們是上官如的部下，犯不著瞭解殺手的冷酷無情，對背叛與殘暴保持憤慨並敬而遠之，不正是上官如的理想嗎？

    於是他說：“上官飛沒有危險，很快就會回來。”
1 Q- v/ F  x( t  G: Z
6 [/ z, \$ ]. \3 D    就像是躲在一邊等待龍王的這句話，上官飛真的回來了，一臉的疑惑不解，“龍王，三哥……上官雲要見你，就在外面。”

    （求收藏求訂閱）

1 |, [1 S7 n7 T1 t" Y4 a
+ b; @% b' j) b4 R* A( y,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