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方想 -【修真世界】《全文完》

1月23

第二十一節 一息

    他也不知道《胎息煉神》是不是正確。儘管他不想承認，但是以蒲妖的手段，倘若想要他的小命，那也就勾勾手指頭而已，沒必要拿一部半真半假的心法來糊弄他。但是以蒲妖的變態和惡趣味，想著法子折磨他，這幾乎又是鐵板釘釘。
; }5 ?4 Z. K- ^/ r. W
% q7 o  Q' [/ u" k, V, Y' o3 c4 b( |    可是，蒲妖平時安靜得很，除了強迫讓左莫修煉《胎息煉神》外，便沒有其他的動作，看不出半點折磨的跡象。左莫看不懂蒲妖，更想不明白蒲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e7 V' ^, ^4 A; ~6 _    蒲妖一定有什麼目的。
- Y) Y5 L6 O7 g
# d* B6 k1 u0 }    有的時候，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如此清晰篤定。可是，每當他費盡心思去想時，卻發現好像面對廣闊浩瀚的大海，你永遠不知道海底藏著什麼。

2 [7 J' ]$ @6 y% f2 W  A* Z    也許蒲是真的想幫助自己，左莫知道神識受傷治癒難度有多大。倘若不是《胎息煉神》，自己的小命還能不能苟延殘喘，都是個問題。
- `5 v6 z1 t; A
    怪罪蒲妖，似乎又毫無道理。

( ]+ C- }, m3 ^    只能說，蒲的妖異和變態，讓他本能的戒懼。
* _. b1 M* f  `% k
! C" L! T- }. q+ C! f4 ~    最可悲的是，無論是哪種，他都沒有半分掙扎的餘地。無論這《胎息煉神》是不是真的，無論蒲妖有著什麼目的，他都沒有反抗的餘地。在蒲這般高級的強大存在面前，他弱小得可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硬著頭皮向前衝，以希冀尋求那一絲光明。
! Y( w* M7 F7 o3 J9 t
    倘若真的是折磨，已經身入局中的他，要麼在蒲妖的折磨中沉淪，要麼就在折磨中撐下去。
3 b* c4 Z9 ]: k( D/ v5 s1 J
    該死的！自己怎麼惹上這麼個瘟星！
5 y" Q1 Z9 R$ r( W1 ?4 U
+ z+ a7 q- Z- g: O% l! K7 w3 O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伴隨強烈的窒息感，恐懼無法遏制地冒出來。
/ u5 I4 L; X0 k- {
1 X, U! J7 Y7 t. C    他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他完全不知道他的雙腿本能地拚命蹬著，試圖浮出水面。然而他剛才一直在下沉，現在離水面的距離太遠了。

3 }2 k4 n7 p5 r6 D    難道我要死了嗎？

    連這個想法似乎都無法完整，他好像麻木地，無力地游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中。
3 j# v# ]6 c2 l; G0 q
    不行！

" Z1 }3 [1 n1 U: n% U    我不能死！

    他試圖掙扎著，試圖喚醒自己的意識。
& Z- p0 U: f" y+ V- d
* `" Y2 m/ r. A9 _) l    可是這一切徒勞無功，窒息感包裹之下，意識漸漸消散、模糊。
# \/ f9 k+ p: v, Y  x5 L7 u
" w4 }0 @- G- X1 C    真的要死了嗎……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喊。
& F. R# j8 G! a, l. i
    「別忘！」
4 i7 Y; b! c2 h, R4 C
    ……
" I- ?. W) A( d5 b" Y. }$ J
! I8 Y  p2 C  n4 b* r# `8 N    「死也不能忘！」

    ……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句被他視若夢魘的回音，此時就像一隻無形大手，陡然把他從失魂狀態拉了回來。
+ E: r+ i! ?- J+ O
    我不能死！
. e" x3 V/ Y7 ^/ O/ R3 }
4 a7 K2 ?& l; Y0 j$ Z" b  b    左莫用盡全身最後僅剩的力量，瘋狂地在心中無聲嘶喊！他身體像篩子般劇烈抖動，皮膚下的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烏黑粗大，彎彎曲曲像蚯蚓般，佈滿全身，說不出的駭人。

    胸間那口氣息已經變得極為微弱，突然化作一團燭火，一團隨時可能熄滅的燭火。
9 j( F; |+ W3 V
    然而這團微弱的燭火卻成為燎原星火，點燃識海——就像點著乾裂又被油浸透的柴薪。深紅色的火焰，吞吐火舌，沿著識海地面，滾滾向前推進。草木在剎那間化作飛煙，沒有什麼能阻止它。
3 H% U% }/ g0 f7 f7 e( _
! b1 h+ n  }" q    眨眼間，識海有如燃燒的地獄，無窮無盡的深紅色火焰跳動在識海的每個角落。

# V4 I# P' D+ _: ~$ W2 W    鮮艷炙烈的紅色火海肆意狂舞，黑雲繚繞的神秘青石墓碑上，坐著一個詭異陰寒的俊美男子，驚艷鬼魅的畫面無人能忘。
" c; x' t- V5 Q6 v- O' X/ z# a" i
    音圭放在他膝，密集的箏音像狂風暴雨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 ?, z5 ?- H  V0 s) f& J    紅色火海無聲燃燒，蒲遮住半張臉的頭髮下，薄如刀鋒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向一邊翹起，和往常一般，妖異而冰冷。

    左莫好奇地打量周圍，突破一息之後，他對周圍的感覺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很難具體去形容，但就彷彿周圍被重新清洗過，煥然一新。這種感覺十分奇特，花了老半天，他才漸漸習慣。另一個變化便是識海，如今已經變成一片茫茫、不知什麼時候會熄滅的火海。
. d0 ^! A! q0 A5 Q7 I6 `
    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的發現。不過《胎息煉神》有沒有神妙之處，他本就沒什麼奢望，他一個立志作靈植夫的傢伙，要那麼強大的神識幹嘛？只要過掉這關，保住小命，他就滿足了。

    遊戲太危險，哥不玩鳥。
, [" T% z( Q: w- p% F
    想起昨天的危險，他現在還心有餘悸。

1 g" I7 |6 R# w" A5 B9 E2 h    不過，高懸在頭頂的利劍消失，他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他可是心中打定主意，無論下次蒲妖給自己啥東西，打死也不能要。這次慘痛的經歷給他深刻的教訓，想從蒲妖手上佔便宜，那是找死的行為。
* N0 Y7 p2 w8 ?
    左莫相當珍惜他的小命。
3 l" S- _, [2 n/ v. s
3 h) ^0 t- U) F. T    蒲妖似乎也並不在意他修煉《胎息煉神》，每天守著新買的音圭，玩得不亦樂乎。
) J* F6 X* v1 q
  K4 U: p3 g; X4 l8 j9 K; Q- T    雖然每次看到那個比他手上更高級的嶄新音圭，他都會心中一陣肉痛。十顆二品晶石就這樣付之東流，他也只能恨得牙癢癢，心中酸楚滿面含淚地拿回蒲妖準備扔掉的，也就是之前從他手上搶去的舊音圭。
4 r. H' p4 d7 z8 w2 {
" k- `0 t, n: b6 ]/ P; k    喜新厭舊，這是他在蒲妖身上發現的另一個壞毛病。
( }! B. j& ~# r, J' x
    不過話說回來，蒲妖身上有好習慣麼？
5 \, f% a, K7 P  |  m& H( s
    《胎息煉神》就像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而蒲妖似乎也收起他變態的怪癖，安靜若處子，倒是讓左莫頗為不習慣。不過像「人妖就是人妖，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變女人麼？」這樣惡毒的腹誹，自然少不了。
* |9 a( O" c9 k; e
8 K- f/ M# x, |3 O$ D4 b* b3 }    讓他感到高興的是，他在五種法訣上的進步飛速。不知道是不是突破一息的原因，以前許多朦朧之處，如今異常清晰，輕鬆便能實現。
) {: W9 L6 U' v: R6 b
    他愈發勤奮起來。
) G( R1 T" z! {$ H
    《胎息煉神》這種古怪的東西，他可沒半分興趣。《庚金訣》這類能夠帶來實實在在晶石的法訣，才是他的最愛啊！

    他像苦修徒般，每天過著極其枯燥的生活。修煉《十正心法》，積攢靈力。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練習各種法訣、指法，像以前修煉《小**訣》般，他瘋狂地修煉著。
$ T. O' X. ^3 m0 u4 g1 l7 x
    進步最大的是《庚金訣》，如今的庚金氣芒色如暗金，光芒內斂，可以隨心所欲變化。而且庚金氣芒還多了份凜然的氣息，雖然這份氣息極淡，但是在實用中，效果倍增，也令左莫喜出望外。

: H0 W5 K: E# D0 g    《庚金訣》的進步並不奇怪，畢竟《庚金訣》著重的便是神識。雖然《胎息煉神》他只不過完成一息，但是神識比之以前，肯定要強許多，《庚金訣》的進步也就理所當然。讓他感到比較驚訝的是《地氣訣》，竟然也進步許多。
( O( l) |5 _, I  U4 W
    《地氣訣》側重於溝通感應，難道神識對溝通感應也有幫助？

# v4 y: L/ g6 B4 i    他無從得知，但既然好事，他也順其自然，並不深究。

    左莫正在院子裡加緊修煉《庚金訣》，忽然一個平緩威嚴的聲音在無空山迴盪。

  u2 @# _( ^8 Q  q' U  T5 l    「外門弟子李英鳳，勤練不怠，突破築基，從今日起正式納入本門內門弟子。各外門弟子應以此為榜樣，苦修不輟，以期正果！」

    這聲音並不大，但清晰可聞，無空山間餘音裊裊，迴盪不休。

    李英鳳師姐築基成功了？左莫不禁心生羨慕，也替李英鳳師姐感到高興。和李英鳳師姐接觸的時間並不長，雙方還有點小誤會，但是他對這位颯爽利索的師姐十分欣賞。這才像師姐的模樣嘛，相較之下，郝敏師姐就要差得遠了。
/ h0 [2 U0 N$ l) p4 H
    他的生活並沒有因為這條消息而受到影響。他對築基的興趣要遠小於對靈植夫的興趣。築基是修真的第一個大關，但是除非成就金丹，否則元壽和普通人也不會太大區別。至於金丹，那還是算了吧，莫說像他這樣的外門弟子，便是那些內門弟子，又有幾人能成就金丹？
1 I7 V+ J( Z( Y( k! `; P( C
% t' `9 [* m; j1 k* x$ F    而只要成為靈植夫，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晶石。

' G& ^1 o! a: k! S- r    他繼續埋頭修煉自己的法訣。對於自己選擇的東西，他從不懈怠。就像他修煉《小雲雨訣》，沒有人指導。他就一遍一遍地釋放，也不知道釋放了多少萬次，硬生生用《小雲雨訣》把院子裡的大池塘填滿，就這樣才突破《小雲雨訣》第三層。
. C: ]# T# J3 p1 p
    他的修煉被不速之客打破，來人正是剛剛晉陞為內門弟子的李英鳳師姐。
  m, p2 y( u2 @# v$ ^* D
! l0 P- U4 z) Z, V, D' Q. j    「恭喜師姐築基成功！」左莫見面便笑著祝賀，只是他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師弟太客氣了。」李英鳳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笑道：「估計不久，就能聽到師弟的好消息了。」在李英鳳心中，眼前這位深藏不露的師弟，完成築基是並不會讓她感到意外。她身後，還跟著三位女弟子，小果亦在其中。
: }- ]4 h* s, }- [. T
. ^8 Z8 [  _3 o5 W3 w    左莫連忙道：「我還早我還早。師姐請。」

0 P9 o! b7 j" k1 q6 `4 B7 ~0 t/ Q# L$ [    小果可愛粉嫩的蘋果上依然有些怯怯。左莫忽然覺得這小姑娘可真夠害羞得，趁著李英鳳轉身之際，他朝小果眨了眨眼睛，果然，小果的臉刷地紅得通透。

    待大家坐定，李英鳳這才說明來意：「這次來，是有事拜託師弟。」

) E+ z1 {% d4 h$ W. o, v3 p    左莫有些意外。
3 j' r# I6 R( T
! N; N5 J: q5 A% _' r: {5 C) [6 s! c    似乎看出左莫的疑惑，不待他問，李英鳳自己便揭開謎底，輕歎：「身入內門，以後我只怕再也沒時間來照顧昔日的這些姐妹們了。師弟的種植技藝，門內無人能出其右，師姐只好厚顏相求。」

    左莫連忙道：「師姐有事儘管吩咐。」以後李英鳳便是內門子弟，只要左莫一天還在無空劍門混，是絕計不會得罪他們的。
$ ], ]6 L) t/ ?
/ w/ S6 e, q) m  F" m/ Q    李英鳳取出一個小袋，放到石桌上，道：「這是二十顆二品晶石，是師姐的一點心意，師弟莫推辭。師弟有暇，多往東峰跑跑，照應一二。她們求生不易，若是出現上次類似的問題，有師弟相助，她們也不至於無人可求。」

, Y8 L! _. L- S2 |! l' [1 e1 P    她身旁的小果嘴巴一扁，眼眶立時紅了，其他兩人亦是眼眶微紅。

4 u# E6 k+ s5 i" z' B* T: ?7 }2 v    左莫心中歎服，和韋勝師兄這個一心苦修的大師兄相比，李英鳳這個大師姐無疑更稱職。他現在才明白，她的威信在女弟子中為何如此之高。

$ v( L5 D- x. A+ |    想了想，左莫把小袋推回到李英鳳面前，道：「同門互助，本就是應有之誼，師姐放心，師弟自當盡力。」

! {4 i7 z- C3 L- s3 N8 l5 a% g4 ?: g    小果瞪大眼睛看著左莫，其他兩女也是一臉古怪。她們怎麼也想不通，這個貪財的殭屍，這次怎麼轉性了？

. Z/ g5 ^+ K' P0 J6 u' a# d3 V6 S    李英鳳搖了搖著，復又把晶石推到左莫面前：「師弟莫要推辭。門派對內門弟子每個月有供應，師姐並不缺晶石。反倒是師弟離築基不遠，只怕很快就會用上。身上多留些晶石，也算是有備無患。」
" S- x: Z4 N* M& G; q
    三女古怪的表情迅速轉化為愕然。

    築基？脾氣不好的殭屍師兄快要築基了？
( H2 ?1 d! \) `+ m& s, k/ k0 R
    能夠被稱為快築基，那起碼也要煉氣八層以上的水平。她們顯然被師姐的話給嚇倒了。煉氣八層的修為，在外門弟子中，屈指可數。就連郭盧師兄，也只不過煉氣七層的修為。而外門女弟子中，除了剛剛築基的李英鳳外，最高者才不過煉氣六層。外門弟子中，現在除了韋勝外，便算左莫修為最高了。

    這個殭屍臉，竟然是外門弟子的二號人物！

4 v: [- S5 e" I% s6 t1 |* E    這是她們萬萬沒想到的。
- X: w, m5 F5 `; b$ g# O
    本想賣師姐一個人情的左莫見狀，便也不再客氣，收下晶石：「那就多謝師姐了。」
7 m" @) S3 K$ h  r, `' U
    「是我該多謝師弟才是。」李英鳳笑道：「我離開東峰之後，與師弟聯絡之事，便交給小果了。她性子柔弱乖巧，師弟可莫欺負她。」

" W, x& R& ~# z' \$ Y+ X" B    左莫不由打個哈哈：「師姐說哪裡話。我這人脾氣最好。」

4 l' ^/ [$ |% j    「那就好。」李英鳳點點頭。小果在一旁皺起她可愛的小鼻子，顯然對這句話表示反對。
1 Q' W; }: I. E; V' a: H
6 \+ J0 v* D1 S* R1 u- T    她又轉過臉對三人沉聲道：「日後，你們若有問題，可直接找左莫師兄，他會幫你們解決。左莫師兄的話，就相當於我的話，若是有人不聽，我會親自懲戒！」

    「是！師姐！」三人女聲回答。

    果然不愧是大師姐，光這份氣度，年輕一代弟子中可無人能及。左莫不禁心中暗讚。

! {! |' {  N* [+ _8 A    又閒聊了一陣子，李英鳳才帶著三女離開。
- i$ V9 y& |' A9 D
( g6 f" r' @1 |: m+ @7 ]    左莫忽然沒了修煉的興致。這是個階級森嚴的社會，像李英鳳師姐，築基成功的她，便要告別外門弟子的生活，她需要衝擊更高的目標。無論是她的意志，還是門派的需要。
# S5 c8 o# O% M6 j. R0 n1 z
$ k+ U; \+ v, @- s$ G* w* V    金丹期的元壽能夠有三百年，在這之前，築基期、凝脈期和煉氣期的元壽沒有任何區別。
, k& l4 k: ?8 Y9 Z$ C- a6 ^9 P
5 _: ]+ @6 W; `1 s0 e    本門青黃不接，由來已久。

    包括掌門在內的師叔們，全都清一色金丹期，這也是無空劍門這些年發展良好的根本原因。可是，就連最年輕的施鳳容師叔，都已經超過兩百歲了。而門內二代弟子們，竟然連一位凝脈期的都沒有，更遑論金丹期了。倘若後繼無人，本就不大的無空劍門，會很快就衰落下去。
6 Q( G0 I5 q. L, L( y1 g9 D0 S! {
    無論在哪一界，一個門派，一旦衰落下去，再想翻身，可比登天還難。
6 @; z& ]8 p: O1 `0 c8 y/ c/ v
    自己怎麼也多愁善感起來？左莫搖頭，忽然想起韋勝師兄托付給自己的那株三品火龍草。李英鳳師姐已經築基了，韋勝師兄應該也快了吧。一想及此，他便不由動了去冷霧谷的念頭。

1月23

第二十二節 銀角蟲

: V! L1 s* z( S    冷霧谷不是第一次來，但不知是不是神識進步的緣故，之前只是隱隱感到威壓的禁制，就像露出崢嶸一角的怪獸，那股甸甸的威壓增加數倍，讓他有透不過氣的感覺。左莫一路帶著心驚膽戰，飛快地穿越濃霧。
' ?( Y0 C3 R6 F' }# Z8 ]+ k9 N) e
( R5 A- U" L& A4 W9 |1 }9 Z, e5 d& U    豁然開朗的山谷裡飄著濃郁的藥香，左莫下意識心有餘悸地看著奔騰的澗泉寒潭。雖然順利完成一息，彷彿在眼前的死亡感覺，他絕對不想再嘗試。
! u: ]6 {" a! |! h6 L8 B0 F) d# h5 J
2 T7 w" Z4 X. Y    還是老老實實地作一個靈植夫吧。他告訴自己。
) @- v0 @/ |3 b# P
0 r; W$ y6 ^/ V! |# T5 P9 R    走到火龍草前，他頓時吃一驚，只見火龍草萎頓，火紅的葉片中隱隱透出一股死氣。他心中立即著急起來，這株火龍草關係著韋勝師兄築基大事，若是稍有池差，那可如何是好？他心中對韋勝師兄敬佩至極，衷心希望韋勝師兄能夠築基成功，十分上心。
, z* O" V- `$ Z/ k4 @6 E' I
    他連忙俯身檢查這株火龍草。
1 Y4 D5 k7 o4 ?
    周圍地面土還帶些濕意，應該不是缺水的問題，那會是什麼問題？他對靈藥的瞭解少得可憐，更遑論三品的火龍草。他絞盡腦汁，拚命地回憶自己這兩年種植經歷中，什麼時候的情況和這株火龍草目前症狀比較相似。

) l" V0 X/ d, u* ^    難道是有蟲？

    他有些不大肯定地想著，但旋即把手搭在火龍草上，反正《庚金訣》對靈藥也沒有傷害，不妨一試。

# T  A9 s0 X1 y7 ?; Y2 k; C/ T    暗金色的細砂從左莫手指沒入火龍草體內，他的神識也隨著庚金氣芒一起進入火龍草內部。

    每種靈草內部都是不同的世界，靈谷的內部青濛濛的，而火龍草的內部，卻是紅通通一片。

    還沒來得及細察，一股陰冷的氣息倏地鎖定他的神識。
2 `: U! d; k. x; d+ n
- Q3 i/ u; T1 X9 k' o9 n    左莫心中反而大定，他最怕的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如今知道問題出在哪就好辦了。
8 N/ B# O) x8 ^  J- a8 B
7 d* J2 Y( ?% e- _1 _" S    反正哥有庚金氣芒，專殺各種害蟲！
8 o  w+ y4 x- ], `0 s5 O! H. ]6 b
7 c" U8 ?1 Y! c3 |+ I. n    一群銀色甲蟲，它們在火龍草體內緩緩爬動。
- R; L6 X: ^2 Z$ ~! {; c7 n
; ]% ~' t+ K# X8 ]! G    它們的氣息並不強大，不如他第一次遇到的那些蚜蟲的氣息凶殘暴虐，左莫心中稍安。他的《庚金訣》水平有限，如果有什麼厲害的蟲子，那他不僅無可奈何，而且還有可能出現危險。

    催去庚金氣芒，朝這群銀色甲蟲撲去。

8 f1 x) A8 v5 n  a; Q  n2 Z  t% ^    銀色甲蟲似乎並不慌亂，它們自顧自地繼續啃噬著面前的植莖。

) I* M0 V* h0 e4 ^- b- G) O. \% K% R    庚金氣芒像一團金色雲團，迅速把這些銀色甲蟲包圍起來。左莫心中安定，相信很快就會解決戰鬥了。庚金氣芒比起以前的威力，提升不少，他充滿信心。
  b# b6 [8 y2 o! K% L4 d( p# C3 z
    一柱香時間過去了，左莫額頭開始出現汗水。

$ a/ @" a2 k9 w6 y- y: _4 d    他遇到麻煩了。

    無論他如何催動庚金氣芒，這些銀色甲蟲依然無動於衷！他能清楚地感應到無往不利的庚金氣芒，被阻擋了下來，無法寸進。這些鋒利的如同金鋼砂一般的庚金氣芒，甚至無法這些銀色甲蟲上面留下一絲劃痕。

    好硬的殼！

    果然三品就是三品啊，連裡面的害蟲也變厲害了，左莫欲哭無淚。
- a0 S  C  d# L0 e# ^9 M1 o2 i
7 e7 n- z0 a2 F0 y8 K- a, q    庚金氣芒是他對付害蟲的唯一手段，而且門中另一位在《庚金訣》上達到第二層的郭盧師兄現在還呆在病床上。

    這可怎麼辦？

    額頭的汗水出得更急，他心中愈發焦急起來。韋勝師兄可是指著它來築基，可別在自己手上出什麼意外！

    就在左莫束手無策時，蒲妖突然冒了出來：「嘖嘖，連一隻小小的銀角蟲都奈何不了，你居然也想去當靈植夫？」

    左莫有些狐疑地看著蒲妖：「你有辦法？」
3 R& J$ A5 x3 Q1 L$ ?
9 Q1 x5 x. W4 W1 Y    沒等蒲妖說話，他翻了一眼白眼：「你就是有辦法我也不問你。」

$ i/ }9 ]1 P) c  \) w' x) w    之前慘痛的經歷告訴他，千萬別想從蒲妖那佔什麼便宜，會死得很慘的。不過他心中卻不由暗暗記下銀角蟲這個名字，尋思著，什麼時候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到銀角蟲。

    蒲妖並不著惱，嘴角勾勒出一道淺弧，血紅色的右眼微微瞇起：「嘻嘻，你這樣，真的讓人很傷心啊！唔，你那個什麼師兄給你的玉簡裡，不是有一些基本的劍訣麼？你可以試著用劍訣去催動庚金氣芒嘛。」

- g7 O8 X% ]  L/ |: \7 p# G    「這樣也行？」左莫一愣。
$ R5 X; V/ _/ A9 }: Z, e, I& O
" V1 e$ E. K: @% ~    「你試試就知道了。」蒲妖丟下一句，旋即消失不見。
3 Y3 l( x0 s/ r9 g4 w
    蒲妖今天很反常！非常反常！
1 H) G6 A. A3 ^& n9 l# Z& [
    雖然和蒲妖接觸的時間不長，看不透他的深淺，但是左莫很明白，這廝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今天卻突然大發善心，不尋常，絕對不尋常！不過，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反常這一點，而至於為什麼反常，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

    這個問題很快被他丟到一邊，眼下怎麼解決這些銀角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對蒲妖的話，也半信半疑。

    韋勝師兄給他的玉簡裡面記載的那些劍訣，都是一些最基礎的劍訣，並沒有太高深的地方，連左莫這個沒有修煉過劍訣的人，都能很輕鬆看懂。

    用劍訣來催動庚金氣芒？

    他坐在地上，陷入沉思。

    半晌，他忽然一躍而起，暗金色的庚金氣芒出現在他指尖。庚金氣芒就像金砂組成的雲團，緩緩轉動，煞是好看。庚金氣芒忽然翻騰不休，體積急劇縮小，片刻之後，凝成一把米粒大小的暗金色小劍。

* D" n8 s* d! \4 m# z    其實說它是小劍，實在有些恭維了，它就像被金色米粒被壓扁的金色薄片。
4 z6 w6 l% y& q! I
    不過左莫對此倒不在意，他總共沒見過幾把飛劍，在這方面的想像力乏善可陳。
4 P& U, B3 X) w" Q8 D
    一招一式地按照玉簡裡的劍訣比劃著，他很快體會到神識變強的好處，他能夠輕易地催動小劍。

    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招，很快他就練得差不多。
/ F+ b$ ~! ~( _: ?% ?( W5 t
) c& R2 i. Y1 ?9 U! s( _' T    重新進入火龍草體內，銀角蟲依然自顧自地啃著火龍草內部植莖。左莫也不招呼，逕直一劍過去！
6 ^7 D; `! y+ d' w
  K! x) F# U% U3 B$ V  R5 A    叮！

* t% A7 W; s. I6 b: r$ u; j  ~8 e    無動於衷的銀色蟲一顫，銀色甲殼上火星迸射！
7 b5 Q. e3 i# a
    有戲！左莫大喜！

( t! ^. H4 T% z) w9 b6 ?    一劍接一劍，按照韋勝師兄玉簡裡的劍訣，左莫毫不手軟。

    叮叮叮叮！
7 ]; A* d. L9 V- R+ G  W
    銀角蟲的甲殼堅硬無比，火星四濺，但依然沒有出現裂紋。但對左莫來說，銀角蟲是一個不會還手的靶子，再堅固，也只是靶子！

    左莫渾然忘我，生澀僵硬的劍訣，也漸漸變得嫻熟，庚金小劍的威力也開始漸漸顯現。
  L1 F# l8 `) P9 Q" W
    叮！
2 C1 \" Y9 Q1 Y# y1 o( C: {
    聲音和之前大不相同，銀角蟲甲殼上被砍出一道裂紋！

9 X9 S# m1 _; j2 O) h    左莫本來已經開始有些疲憊了，用劍訣來催動庚金小劍，可比平時催動庚金氣芒要耗費靈力得多。而且，它對神識的要求也要高許多，倘若不是之前的《胎息煉神》突破一息，他的神識根本不足以做到這一步。

    終於攻破銀角蟲的防線，左莫精神大振，悶頭一陣急砍。

6 v, [. H8 ?" a' W) Y6 B) w    叮叮叮！

8 F- j2 H7 A* {7 ]+ i+ h% K) E    銀角蟲終於承受不住，啪地一聲悶響，突然四分五裂炸開。

9 g6 }% x3 D6 L+ B/ J" D% a    跟我鬥，你活該！

; e( R; X3 C2 c    左莫對著銀角蟲的屍體，一臉鄙視。不過，神識一陣波動不穩，他連忙從火龍草裡退出來。神識和靈力的消耗都很大，他連忙盤膝打坐，恢復靈力。
: H0 _  ?) k7 I! {
    靈力的恢復很快，可是神識的消耗並沒有補上。想要恢復神識，他能想到的，就是一個辦法，那就是《胎息煉神》。

; H6 {! p8 E! [3 l/ m; T    難道這才是蒲妖的目的？

& U  v4 u  ^5 k2 w2 {    他不禁有些猶豫。當他的目光投向面前的火龍草，掙扎片刻，他還是決定，先把這幾隻銀角蟲消滅了。

    這是他自從突破一息之後，第一次運轉《胎息煉神》。幾乎他剛坐定，一口氣息在體內運轉，從未有過的酥麻感，從骨髓最深處蔓延開來，整個人仿若飄飄欲仙。
. p! q" [8 ?+ U0 i1 B0 M! p
    心靜神寧，有若虛空，他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識海的虛空之中，多了一顆星辰。星辰並不耀眼，甚至有些黯淡，識海狂舞的鮮艷火焰奪走它的光芒，平時他根本沒有注意到。
1 t3 K) i: a' K8 Y6 O) f9 y2 P# _9 z, ]
' I) D6 N* L: p; `    幻象？

1 k* X) S. z2 s& y) c! x    左莫不大肯定。

2 J- k$ X: V" z. f    多了一顆星辰，識海淪為火海，這樣的變化，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改變。

2 c3 I; p* Q/ A! K/ `9 v+ e+ ^. q    從入定中醒來，左莫神清氣爽，檢查一番，神識似乎又增強了一分。他又喜又憂，神識增強自然是好事，可是上次突破一息的教訓，可是猶在眼前。
4 r6 g+ o$ v. t  p2 e( I1 }! @( B5 J
  {! y% r3 ?/ o0 @2 a    滅完這幾隻銀角蟲，絕對不能再練了！
& u( a; F. j3 N/ z, e1 g
, E/ Q, N- P- R    他在心中暗自告誡自己。剛才那股舒服至極的感覺，讓他不自主地迷醉，卻也讓他深為警惕。鮮美的不一定是魚湯，也有可能是毒藥。蒲妖的反常，也令他覺得，這是毒藥的可能極大。

& C6 a5 ~8 ]' ~* T6 B4 ?    漸漸掌握竅門的左莫效率大增，劍訣也愈發犀利，之前奈何不得的銀角蟲，如今三下五除二，便斬之劍下！
1 f) F1 G7 N' L& f0 E
    左莫大感暢快，不過他還是很理智地沒有多練。

. I# M" E2 M! B7 {    被斬除了銀角蟲的火龍草，立刻呈現出勃勃生機。左莫還發現一個規律，只要把植株體內的天敵殺死，這些天敵的屍體，反而會成為最佳的肥料。

    一連幾天，他都守著火龍草，唯恐出現什麼意外。

    這一天，他和往常一樣，來到冷霧谷。
5 J& a( q2 D5 A9 c
. C2 N0 ?0 S+ _' c( a6 w( a2 U3 P2 ^    咦，這是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火龍草上，一顆米粒大小的紅色小果子，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來。小心而仔細地端詳片刻，最終確定這顆紅色小果子應該的是今天剛剛長出來。只是以他少得可憐的靈藥學識，很難判斷這顆小果子究竟是果實呢，還是種子。
1 F2 W9 t3 f$ k
    不過，不管是果實，還是種子，都說明這株火龍草生長狀況良好，是件好事。他最擔心的便是這株火龍草到這水土不服，或者品階下掉，那他可無臉去見韋勝師兄了。

8 @! A. }4 |0 }6 D; L    連續幾天，他都小心看護著這株火龍草。火龍草是典型的陽屬於靈藥，適合用《赤炎訣》，每天左莫都忘不了給它施展幾次，它的葉片也愈發鮮紅欲滴，而那顆米粒大小的小果子已經長大到黃豆大小，顏色也日漸轉深。一切皆好，直到韋勝師兄找上門來。
' E/ a% v% t+ L0 V0 l; l2 p* P, K0 J
  P! p6 i  ?% I1 u, P" m+ d* ^. I

1月23

第二十三節 異象
8 r1 b$ \% c- W5 ?& h
    左莫有些吃驚地看著韋勝師兄。

& A! q% I$ ~; G$ s    師兄身上衣衫碎裂成縷縷布條，整個人渾若一把出鞘利劍，散發著逼人的氣勢。這讓左莫感到很陌生，他的腦海裡卻驀地出現一個詞——劍意！
. z) m0 ~! j5 \3 g
& g' p. u$ x# O! E    左莫恍然大悟：「恭喜師兄！」

    韋勝聞言展顏一笑，環繞在他身體四周的劍意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撥動，陡然激盪起來。地面細小的碎石紛紛被彈飛，灰塵飛場，只片刻，他腳下便被無形劍意切割出一個淺淺的坑。
7 T& o' p( `8 C- p0 {8 X* z  [
    「師弟抱歉，我修為有限，無法收發自如。」

    「師兄可是要火龍草？」左莫擺擺手，示意自己不介意。他第一次見到即將築基的人，十分好奇。

- t5 ?9 X1 \9 G5 m& Y    「有勞師弟了。」韋勝無奈地挪動腳步，腳下的土坑已經幾乎沒膝。

$ l; C# e. a1 ]5 a" L- n    知道韋勝已經到了一個緊要關頭，左莫也不多廢話：「師兄請跟我來。」說完，便撒開腳丫，率先向冷霧谷方向奔去。
! R4 j( v' X% G$ G
3 G) S3 w0 U9 Z6 p    後面傳來連綿不斷的嗤嗤聲，韋勝師兄所過之處，在地面留下交錯縱橫的細微切痕，小石子紛紛被彈飛。

1 x% L% x, o9 M0 e+ }    兩人很快跑到冷霧谷外，左莫丟下一句：「師兄請稍等。」便鑽進濃霧之中，不多時便折返而出，手上捧著火紅的火龍草。小心地把火龍草放在地上，他迅速跳到一邊。

    師兄四周環繞的那些細碎劍意，破壞力驚人，這一路上，看得他心驚肉跳。

    韋勝俯身拾起火龍草，只見火龍草恍若一團火焰，色澤比之前更加鮮艷。
" P4 N5 `% i" I% b
    韋勝臉上露出喜色，神色肅然，朝左莫一禮：「多謝師弟！」
9 [3 r5 E3 k* z8 H
    說完，韋勝師兄便匆匆離去。
+ G1 P% f0 I, c) r! [, l% h3 H4 f( y
2 R, G( x# e9 I4 W0 ~    左莫呆呆地看著韋勝師兄消失的背影，他第一次見到修真者即將築基時的模樣，和他想像的可截然不同。不知道李英鳳師姐築基的時候，也是和這一樣的情景麼？

9 S0 w7 E  z5 M$ g$ e/ _) X    築基，被稱為修真者第一道關卡，果然不同凡響啊！
' X& @& C  g4 f
) H4 v& D. A) o2 B    他這一天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今天韋勝劍意四逸的場景給他帶來巨大的衝擊。而且遲遲未聽到上次宣佈李英鳳師姐築基成功的那個聲音。

2 |% w- L1 B0 g4 Y    會不會失敗？他心中充滿擔憂，火龍草本身就像烈性毒藥，稍有不慎，便會靈力崩潰，更何況，韋勝師兄服用的還是一株三品的火龍草！
7 m' ^0 M5 I4 v  @8 ^9 [7 c! ^
    韋勝師兄和他只見兩次面，但是這個心堅如鐵、百折不撓的師兄，卻讓他由衷地感到佩服。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相當勤奮的人，但是和師兄相比，自己的付出簡直不值一提。
, z$ a9 x: V9 a. I  I* h/ y
    午夜時分，左莫坐在屋頂，心不在焉地聽著音圭播放的聲音，心中擔憂卻更盛。

    就在此時，一道耀眼光芒忽然從山中某處升騰而起，直刺天空！

; s. _) b/ M+ f0 l; g* d/ ~    錚！

2 r* G' s9 e/ Y# O: F5 \, t7 p    有如寶劍出鞘，鐵石相交，響徹無空山！
. g6 |  L5 O( M3 m: U
    偌大的動靜，其他弟子紛紛驚醒，個個跑了出來，抬頭一臉吃驚地看著著直刺天空的那道像劍一般的光芒。
+ v) ]! {/ Y' |* r) Z) Z0 U$ j
: P* r9 b) O# Z: s( v+ V    屋頂上，左莫表情也同樣呆滯。心中又喜以驚，喜的是，這股氣息是韋勝師兄的！讓他感到吃驚的卻是，這道像劍一般的光芒，給他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 P( d. B9 R0 ^% W- M
* k" i# F$ D- t' r. O7 w    他不自主地想到把自己識海斬傷的那道雪白劍意。兩者頗為形似，只是遠不如那道雪白劍意那般浩瀚凶煞冰冷，但是師兄的劍意卻有著一股敦厚凝實的味道。
# s3 B2 n! k) i0 @
    左莫對劍的理解少得可憐，但恍然間，他便認定，這就是師兄的劍意。他怔怔地看著這直插雲霄的劍芒，又是高興又是艷羨。

    李英鳳師姐築基時並沒有太多的動靜，師兄築基卻聲勢動天，實在是厲害啊！
$ M7 P! P5 @. s+ P* X9 \, I
    如此異象，不光是無空山被驚動，周圍的門派也無不被這奇異的景象驚動，只見無數有如流星的劍光朝這邊直奔而來。
6 g( w& |2 s- x* v8 @
    誰也沒注意到，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掌門連同幾位師叔已經守候在旁。
) \. ^+ ?! Y8 s: ]: J9 D
    「本門將大興！」三師叔閻樂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臉上早就沒有平日掛在臉上的笑容，反倒露出幾分哭意。

    掌門裴元然也忍不住，便在天空中，轟然朝東方跪倒，語氣哽咽，連磕三下：「不肖弟子多謝本門列位祖師保佑！保佑本門薪火傳承不絕！」
3 ^4 A. Q( j& w5 Q7 J" v; z$ `  n
. b% Z/ V/ R: Y  K5 [8 `    抬起頭，他臉上老淚縱橫。

( H: u1 L" B% n& {3 Q    閻樂和辛巖也齊齊跪下，朝東方連磕三下！
( l1 u5 m0 [: h. n
( f; e7 u+ z3 h  C8 _! r    三人起身，個個紅光滿面，就好似喝醉一般。就連平時最冷峻的辛巖，此時臉上也不禁浮起一抹酡紅。
& J1 J- P( K8 P, }4 f
    「可惜四師妹雲遊未歸，否則見此景象，不知該多麼欣慰。」裴元然神色恢復如常，感慨道。

: U- w- j& l4 W) U, \8 v    閻樂深有同感：「能見此景，我死而無憾。」

& ^  c, s! F" W( q    裴元然喝斥道：「師弟豈可胡說，本門大興在望，我等需各盡全力，好生培養韋勝，才能不辜負列代祖師對我們的期許。」
0 U) Z2 M& S7 A
    閻樂連連點頭：「師兄所言在理。」他忽然轉過臉，皺起眉頭，有些不悅道：「今晚的客人不少啊！」
, A1 s3 L8 R7 F2 f4 A, ?; m4 `
  W! r2 ~4 F, [* x    裴元然眼中寒芒閃動，語氣淡然道：「奈何今晚不是招待之時，二師弟，莫讓他們驚擾了韋勝。」
& Q5 R2 V+ D& r! c
    「好！」冷靜下來的辛巖如同鐵石般冷峻，短短的一個字，寒氣四溢。
$ k* d9 g0 M/ g0 t3 {/ i% m4 Q4 [! l
- l! @$ x, k. O" f    無論是朝無空山飛來的修真者，還是正在仰頭觀看的外門弟子，只覺眼前驀地一片雪白！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反應，一股浩然帶著毀天滅地氣息的恐怖劍意，籠罩在他們頭頂！
1 |& j+ l: j( G  Z* Z/ ^" y
    所有人無不大駭，情不自禁向後疾退。

    只見一隻巨大的雪白螭龍，佔據半邊天空的身體靈活自如地在夜空中遊走，那雙冰晶般的眸子睥睨傲然。冰冷凶煞的氣息，遠遠便能清晰地感受到。
4 z2 e$ C4 d& |9 |1 B& Y' Y$ F
    眾人此時才想起，無空劍門可是擁有四位金丹期修者！
7 h/ g5 [- t( f$ h0 K" `) G. C
7 Q0 g0 Y) C4 V, t5 {& g    「可是《冰螭劍》？」有個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
+ X& P5 B6 M; ]& K
    辛巖抬動眼皮，雙目戰意湧動，冷聲道：「在下辛巖。」
# a! \9 m/ p8 V/ ]6 m! H
4 s7 ^) z3 Q# F! V9 B, k' ?% w    無空山上，一眾外門弟子仰著臉，無不驚歎。原來平時冷著臉的辛巖師叔，竟然有這麼大的名頭。
6 H/ X) M$ L4 n( _) f! i+ s9 ^
1 E$ I" z- W1 F9 G, K( O    遠處那人沒有說話。

9 X, N' T" d8 V4 T    「今日太晚，又恰值小徒築基之際，實在不便招待，有擾各位雅興，見諒見諒。各位不如擇日再來，本門上下，必定掃榻相迎。」裴元然充滿淡淡威嚴的聲音，遠近可聞。
4 U* A2 K& }& C1 s
: ]2 l! [. K" d  F9 A4 ^' k) }    「沒想我東浮竟然有《冰螭劍》這樣的高手，失禮失禮！無空劍門大興指日可待，貧道天松子先向各位道喜了。今日不便，來日再叨擾！」聲音沓沓，直到微不可聞。
) Z' ?" h5 _2 r5 P, x& F% t
3 G2 e, v4 f$ l$ x    周圍的修真大吃一驚，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天松子。天松子在整個東浮絕對是大名鼎鼎，他是東浮仙人的後人，也是如今東浮的實際執掌者。

! F' \9 ^5 }2 `    就連裴元然也露出驚容，他沒想到這裡的動靜竟然驚動了天松子。天松子的聲名在東浮極著，傳聞修為驚人。
+ X" ]# S& ^( q/ ?$ i  W% k3 ?" ?
' [4 z' t+ @# f4 W& G8 x7 ^6 G4 a, l    不過他終究是一派之主，極沉得住氣，揚聲道：「恭送道兄！」
* V5 x/ ^$ X) r' J
, t- J0 K$ e3 x  h; h7 `8 m    那些原本想一探究竟的修者見狀，都識趣地四散而去。連天松子都持禮相待的人，他們哪敢造次。聰明人意識到，無空劍門在東浮地位勢必水漲船高。

3 k( P( t1 j6 O- k" u    無空劍門有四位金丹期修者的消息他們大多都知道。但無空劍門平時也甚少和外人交流，這四人除了主管經營的閻樂知道的人多些外，其他三人也基本不踏出山門。

3 s. z% R4 K9 U$ t    有心人已經打算去打聽一下關於《冰螭劍》的傳聞。如此高手，卻在一小山中默默無聞，實在讓人費解。

    掌門和天松子之間的話，左莫充耳未聞，他呆呆地盯著天空中正在遊走的那只雪白螭龍。
$ b+ K! \% {$ J' f
    就像很直接地斷定那道直插雲霄的劍芒是韋勝師兄所致，他也認出天空中遊走的那只雪白螭龍，就是自己識海裡的那道劍意。在外形上，兩者有著截然的區別，可是不知怎麼，他卻異常肯定，這只螭龍和自己見過兩次的雪白劍意，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8 z5 H2 K6 ~9 c+ T4 l& c
: E8 ]1 h& f: S3 q3 P7 V/ k( \0 U    他不由恍然，原來那天晚上，是師叔們！

    這個結果，讓他的心臟陡地一跳。

3 G' S- G- z$ |/ z0 U' N# s    猛然間他想起，罪魁禍首還在自己的識海裡！這個想法，頓時讓他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
4 W, L; Z( u+ e! o
( X5 U) v' _) W' c    倘若讓掌門他們知道，蒲就在自己的識海裡……

    他不由打了個哆嗦，牙齒微微顫抖。
5 {" L2 I, u. n6 A: Y7 _# Q0 v
    他再看天上遊走的那只雪螭，心底寒氣直冒，他總有種錯覺，這只雪螭似乎隨時可能發現蒲妖，它一定毫不猶豫衝下來把自己撕成碎片！

    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他甚至覺得那只巨大的螭龍似乎一直在注視著他。
* M# n8 L# p, \+ X! F2 K
; g4 r( C7 {/ w8 J5 g    他亡魂皆冒，顧不得其他，幾乎連滾帶爬地翻下屋頂，縮回房內。
' B  u) g1 L, Q8 S  ]
    回到靜室，他才驚魂甫定。

    過了片刻，心跳慢慢平復，口舌還是一陣發乾。

/ z: W7 u: g5 _$ E* c    該死的蒲妖！左莫忍不住再次在心中詛咒起來。

    他忽然想到，蒲妖是可以自己出來的，這個想法頓時讓他驚駭絕倫。蒲妖那個瘋狂的傢伙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鬧騰啊！

    他連忙坐定，強自靜心，讓心神進入自己的識海。
9 I* Y9 ~0 C9 z
    識海彷彿有狂風肆虐，深紅色火焰瘋狂地飛舞，像一群妖艷的蛇女扭動著她們驚心動魄的腰肢。蒲沒有像往常般坐在墓碑上，而是站立在墓碑前，像桿槍，光滑如綢緞的黑衣獵獵作響，額前黑色髮絲飛舞，依然遮擋住他的左眼。

) ]: b3 f8 h7 E  t4 v0 {8 R7 Q    他右眼血瞳如淵，凝視著墓碑。
' v: d) d. j6 y1 ^: [2 q: L
3 L0 n) m* N$ ^6 Y3 g: G/ T

1月23

第二十四節 另尋他法
; m& ~( a$ P& ?0 n; S
, Z! M8 r1 N# q5 V    昨晚鬧騰了一夜，無空劍門上下就沒有一個睡得好。和其他的師兄弟們聚在一起興奮討論不同，左莫是被嚇到了。他現在和蒲妖在一條船上，當他看到那只雪螭時，腦袋轟地炸開。他之前還留有一絲幻想，如今卻是心慌神亂。

( E6 r( p: O1 z8 g9 K* @0 U0 {    他心忐忑，若不是對這眷戀極深，他立馬收拾東西，逃之夭夭。
* s5 ]. j- Z9 d) ~; g/ [- E9 d2 K. P
* V3 r9 }$ j( N    心驚膽戰了幾天，見沒什麼事，他那顆心才重新放回肚子。

    韋勝師兄此次風頭一時無二，據說無空劍門天才橫空出世，築基時劍氣雲霄的消息，東浮這一帶如今是傳得沸沸揚揚。而果然，韋勝師兄也迅被掌門收為弟子，親賜四品飛劍《裂虹》，而負責教導他的，卻是辛巖師叔。以前的內品弟子賜劍，全都清一色的三品飛劍，即便是天賦最為出色的羅離師兄，也不例外。
" b7 i2 g& J8 k* C
9 a* x/ [$ }+ Y$ u; c, c, x$ w    如此尊寵，無空劍門還屬次，而被賜劍者之前居然還是一位外門弟子。所有外門弟子談起這件事，都是與有榮焉的表情，但更多的是掩飾不了的羨慕。一個身為劍僕的外門弟子，扶搖直上，變成最受重視的第二代弟子，韋勝師兄的經歷，幾乎是每一位外門弟子的夢想。

    左莫讚歎之餘，卻沒有太多的吃驚，他相信，任何一個看過那枚玉簡的人，都會和他一樣不吃驚。
: a7 I5 Z+ S0 P/ L
2 X& S* f& @9 d# i    雖然讚歎，但是他卻不會效仿韋勝師兄。他心中沒有那份執念，從本質上來說，他是個懶人，現在這麼努力，也只是為了以後能夠偷懶。

: d2 r1 [. N0 e6 J& L    抽風的蒲妖似乎也恢復如常，和往常一樣，坐在墓碑上聽音圭。

    識海也沒什麼變化，除了火焰似乎大了一些，左莫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反正紅彤彤一片。
; V( n0 B+ L6 l
    躁動的無空山終於平靜下來，左莫的生活也終於平靜下來，擔驚受怕的他最懷念的就是以前的生活。生活重新回到正軌，他心中踏實許多，但是，他也遇到麻煩了。
% l  ?4 L, O1 f$ u
    靈植夫需要三種法訣達到第三層。左莫《小雲雨訣》第四層了，眼下他最有可能突破第三層的，是《庚金訣》。

    他甚至知道如何突破《庚金訣》第三層。
9 R. i+ }4 U. \& S5 G
    用劍訣催動庚金氣芒，便是其中的關鍵，正是蒲妖那天提點他消滅銀角蟲的方法。這條路也印證了他之前關於《庚金訣》其實是一種攻擊法訣的猜測。

$ d- d0 e0 B( ?  O/ D2 W    但左莫不傻，他亦察覺到其中的蹊蹺。按這條路走下去，那他必需增強自己的神識。庚金小劍並不是真正的小劍，沒有足夠強大的神識，無法催動它。這次消滅銀角蟲，便讓他深有體會，倘若他的神識再強幾分，那庚金小劍的威力，絕對倍增。得心應手，劍訣才能施展如意。

) h5 g9 [, y7 C. K& G5 {, O    增加神識，那就必須面臨一個問題，修煉《胎息煉神》！

- r# s) C9 U: G& Z7 W- s8 ^    蒲妖這廝難怪那麼好心，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 g- k( X- C: d- s8 W# t5 Q9 z0 f
    本來一直因為找不到突破《庚金訣》而煩惱的左莫，現在卻在為不能突破而頭痛。

0 P! ?  d( S/ {9 r+ t" A    猶豫半天，他最終還是決定，不突破《庚金訣》。

    靈植夫不是需要三種法訣達到第三層麼？大不了從其他三種法訣中選兩種。

4 [% [: L# C* J    《草木訣》《赤炎訣》《地氣訣》，他都達到第二層。

    可是，無論哪兩種，他都只不過剛剛達到第二層，離突破第三層還遠著。本來《庚金訣》是他最有把握突破第三層，現在卻只有放到一邊，他心情著實鬱悶。

    好在咱手上有晶石！

    大不了去找找，看有沒有這類玉簡賣。之前他買的玉簡，只是普通貨，五種法訣都有所闡述，但大多地方都是泛泛而談，只是勉強可以看出個方向，絕大部分需要自己的參悟。市面上流通的玉簡大多是這類版本，真正精品幾乎全都在那些大門派中人，偶爾流落在市面上，那也是天價。
: `& f; U- S" J
    在一些頂級門派，每一位修者寂滅前，都會把用自己的神識把自己一生心得留在玉簡中，傳承下去，這便是最頂級的玉簡。這些帶有前輩神識體悟的玉簡，將分給門派內天賦最好的弟子。

. @) a/ H% H3 J. O7 `' I    這些年輕弟子往往一夜之間脫胎換骨，可以大大縮短他們的修煉時間。

    但是對於普通的修者來說，這種好事就別想了，老老實實一步一步走吧。不光如此，他們就像在一條險峻而且充滿迷霧的山路上，小心地攀登。至於是不是會走彎路，會不會摔個屍骨無存，就要看個人運氣了。
  m+ w$ h- l5 E- A4 s  D0 `
    加上李英鳳送的那二十顆二品晶石，左莫如今身家前所未有的豐厚，哪怕蒲妖花了一大筆。這也不得不讓左莫感慨一句，雖說人人修真，但是那些出類拔萃者，又有幾個是一無所有的人？李英鳳師姐家境富裕，幾十顆二品晶石送起來，眼睛也不眨一下，這份氣度，可讓左莫羨慕得很。
, u4 _0 d$ a4 l7 b" t3 X
    腰包鼓了，修煉又遇挫，左莫就自然想到用晶石來解決問題。他這次的目標是買單一法訣的玉簡，同時修煉五種法訣的人很得可憐，但是精通一兩種的人，應該要多些。

! s; p8 S+ U% `    這類法訣肯定不便宜，這次估計自己要出血了，但他也只能認了。

    駕著吱吱呀呀的小黃，晃晃悠悠地再次來到東浮。

    作為天月界的重鎮，東浮的展規模相當不錯，因此也吸引了一批不錯的修者。基本上，普通的需求在這裡完全可以滿足，尤其是對於左莫這樣的煉氣期修者來說。
  E$ u+ V, _  t% E( z( K9 M/ y4 \
+ V# S  \6 J# d/ N    一家不大的店舖，左莫半個身子幾乎趴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的對方。
3 z- h4 f. n2 H) D4 y6 C
, M# G3 E  r5 T$ z' R    「我說兄弟，你另外買一隻吧，反正又不貴。你要修好，重新輸入靈力，不比重新買一隻便宜。而且它沒辦法升階。」那人拿著左莫的風行紙鶴小黃，很老練道。

7 `0 N0 ?4 \+ T0 h" h+ q8 D# z    看著裂紋隱現的紙鶴，左莫心中頗有幾分不捨，這畢竟是第一隻座。一咬牙，他道：「你幫我修好吧，費用多少，自然不會少你。」

4 e! i- ^2 l7 F$ j" H0 S# C$ I    那人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你便。」

& C4 L4 T9 l  P* v7 W    只見他取出各項工具。先裁出幾截青色細竹，加固骨架，再糊上黃紙裂紋，去除毛邊。取出毛筆，用硃砂小心地補畫符陣，隨後朝其中灌輸靈力，直至紅色的硃砂從紙鶴表面隱去。他復又在紙鶴表面塗上一層藥水，剛剛消失的符印又再次出現。

    「好了。我稍稍強化了一下，小心點還能用一陣子。三顆兩品晶石。」
+ I- A6 @0 T& K3 {4 v
    果然和買新的價錢沒差別，左莫心中一陣肉痛，還是爽快地付了錢。
5 F; H  R! b3 l+ m
    走出這家小店，他朝自由集市走去，又找到付金。

    付金看到左莫，頓時來了精神，喊了句：「喲，莫哥來了，這次可是要點啥？」賊溜賊溜的眼睛卻瞥了眼左莫手上的銅戒，頓時精神更足。他眼光何其老辣，那可是法寶，雖然品階不高，但也說明左莫手頭上肯定是有些晶石的。
& U' K# V6 N8 h6 j2 `& b5 W2 Z* G
% S( R" p/ ]# g2 Q- o    左莫問：「你這有沒有《草木訣》方面的玉簡？第三層相關的。或者《赤炎訣》《地氣訣》也成。」

    「第三層？」付金苦著臉搖頭：「莫哥。你也是知道行情的，啥法訣到了第三層，就不大容易弄到。就算弄到了，那價格，嘖嘖，起碼兩顆三品晶石。」

! i; d/ h( X0 }$ @    兩顆三品晶石，這個價格頓時讓左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他現在手頭上富裕許多，可這個價格對他來說，絕對是天價。一顆三品晶石，需要一百顆二品晶石。這還是低級晶石，品階越往上，這種兌換的比率會更加懸殊。像四品晶石，起碼需要五百顆三品晶石。
0 V2 L% W# f1 x" W% |/ C
    三品是個分水嶺。
) f/ I" C0 c# K3 {
: q) J8 O4 C. Q" Y+ W    若是能製作法訣玉簡，左莫早就來賣玉簡了。別的不說，憑他第四層的《小雲雨訣》，若是能製成法訣玉簡，絕對可以賣個的好價錢。可惜，製作法訣玉簡並不是是件簡單的事情，別看左莫《小雲雨訣》達到第四層，可其中絕大多數玄妙之處，他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 c! e* \* a8 F; v1 J6 A' f    像韋勝師兄給他的玉簡，裡面都只是最簡單地記載了他的一些經歷和感慨，稱不上法訣玉簡。

    能夠製作法訣玉簡的，往往都是修為高深之輩。他們能夠站在更高的高度，更加透徹地直指法訣核心。

7 q* F+ A1 l8 C5 X" y& e5 J    金丹期修者製作的法訣玉簡，和凝脈期修者製作的法訣玉簡，價錢天差地遠。左莫買的那枚靈植玉簡，就是一位凝脈期的修者製作的，裡面有許多地方語焉不詳。

" b$ K8 B" w8 @* W1 l, x/ z' Y" |9 c  D* [    市面上最多的是築基期的法訣玉簡，它們往往能賣個不錯的價錢，畢竟升到築基期，也小有身家了。這也是為什麼市面上煉氣期的法訣玉簡那麼稀少。
. Z! ~6 n. g% x- f
! F; ^/ f4 t: k5 D, S& L" V$ n/ T    煉氣期絕大部分都是窮鬼。

    而且天月界，屬於崑崙境的轄界，劍修才是主流，其他類法訣要少許多。

% c: R# m1 N9 F9 i2 K    左莫不由大為失望。

    雖然左莫是個面癱，但是付金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失望，他想了想道：「莫哥不妨去榜壇處去看看。」

8 d  M/ s1 S7 \4 d    左莫頓時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自己怎麼忘了這個地方？

    每個門派，總是會遇到各種問題。比如像無空劍門這次遇到的靈田怪病，若是門派無法解決，就會到這裡貼榜，以希望有奇人異士，能夠幫助他們度過難過。後來大家現其中的便利，榜求助也越來越多，於是便建立一個專門的地壇，用來榜，被為榜壇。這裡也成為不少修者找工作的地方，尤其是煉氣期和築基的修者尤其多。
4 G$ `, n) U2 X! A; \: t
    當然，榜是需要繳納費用的，而求助上也會明確貼上報酬。

    感激地朝付金道了聲謝，左莫轉向榜壇所在地奔去。

: [& b7 E+ W, g" W. F/ V

1月23

第二十五節 四師姑
# m. _9 ?, e7 f. s" H+ T5 G% d8 ?
0 p  l9 e4 X1 ^: w' r" |) F    榜壇位於東浮的城南，也是東浮最繁華，人流最大的地方。因為已經加入門派，而且平時打理靈田和修煉時間幾乎佔滿他所有的時間，左莫還從來沒有來過榜壇，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始沒想到有這個地方。

    來到榜壇，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一眼望去，無數布幡所制的榜單根根指天，像森林般，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頭。每個榜單下，人頭攢動，人流緩緩挪動，這場景，左莫深受震撼。

0 W4 c" O1 _' M+ }) H2 k1 N/ P* K    呆呆地隨著人流，進入榜壇。

$ G8 ~% Y- k! M0 b& K    「本門有火眼金睛獸幼仔一對，現需豢養師一名，需築基中期以上修為，豢養經驗五年以上，待遇優厚。」

1 e. |3 k6 n/ s- C4 a  [" S    「本門開墾靈田，需大量修體修者，煉氣五層上即可，包吃住，每天十顆一品晶石。」
6 @) `; r9 c/ I$ S( Z
    ……
# q. A6 a; H4 ]. w. Z
    只一會，左莫便看得頭暈眼花。
; o) i/ ?' A; Y2 e6 _  c' W5 P8 h
7 h( b, T4 b( K- W: j1 x4 G    恰在此時，有人湊了上來：「兄弟，怎麼，不好找吧。我這有全壇榜單目錄，詳細無誤，第一時間更新，咋樣，要來一份不？」
; }5 F5 ^! R' d: z
& j) j6 k" U: [    「多少？」左莫警惕地問。
- i5 j* B! q% r* _+ J
$ H- ~8 j' V+ r    「不貴，二十顆一品晶石。」那人道：「兄弟你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時間多麼寶貝，這樣浪費了，多不值。區區二十顆一品晶石，實在太值了！」
4 x% _& L8 x9 J2 D: R/ d1 Z
    「八顆！」
' [# i! I& k7 q( ~  n2 _! Q0 ]5 z
    「兄弟，你看這些榜單，靠我一個人，哪裡收集得來？要養活一大幫人啊……」
1 H: r' }1 @2 w
    「再加兩顆，我很有誠意了。」
, g/ \' r; Z" P! H6 u1 q5 o. I
. c, ~" d; V# E( z3 g3 y    「兄弟，我們確實不容易啊……」
1 l) n, H- G, v& R' X
" s% c, A6 ?8 ?: z: O7 r    左莫轉身欲走，那人連忙一把拉住左莫：「好好好，虧本賣給你！」
0 v  I# A# P4 J& l! w1 Z
    拿著花了十顆一品晶石買來的目錄，左莫狼狽無比地從榜壇中逃了出來，在附近找了一處人稍少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 Q: C2 v# q  ]& y
    真是可怕的地方啊！他心有餘悸地看熙熙攘攘的榜壇。
3 C; a4 a- N& c4 H; O4 B
& a& T3 \8 w$ p  M4 g% s    朝玉簡裡注入靈力，目錄裡的榜單消息多達一千五百多條，裡面五花八門，什麼都有。過了許久，左莫才理出點頭緒，開始一條條看下去。
& ]3 V( M4 S- l9 C/ _. d  P
8 T6 U8 S6 `5 a    足足一個時辰，他才抬起頭，眼中儘是失望。不是沒有相關法訣獎勵的榜單，但是沒有一件是他眼下能夠完成的。現在想來，果然還是付金說得對，任何法訣到了第三層，價值也翻天覆地地變化了。
3 w' s3 D; K2 v# U, u' i$ m
) W: O% Z& Y1 h$ R" r. U    怏怏而回的左莫坐在風行紙鶴上，神情發呆。

; i. o, g6 F4 {2 k2 t% E9 W    當他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守在自己門口的韋勝師兄，不禁一呆。
. r( o/ o- n1 b5 y" N
; A4 x/ j" }* _+ H# C; G5 P    韋勝師兄和之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一身粗衣布衫，雖然依然給人銳利如劍的感覺，但比之前要內斂許多。看得出，韋勝師兄的修為比以前深厚，左莫還在很遠的地方，他便已經發現。

    「師弟可讓我好等。」他笑道。

    韋勝師兄和往常一般無二的溫和讓左莫很意外，也有些感動。內門弟子對外門弟子的態度素來差得極致，而那些出身卑微卻修煉有成的，態度變得倨傲似乎成了常態。

    「師兄有事知會一聲就是了，何需在這門口久等？」左莫認真道。
6 X) X" X7 I! G0 Y* q* W- g( c
( K/ _( y  }; ?% a    韋勝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遞給左莫：「火龍草的種子放在我手上也沒用，但好歹是三品，扔了可惜。師弟精通種植，就送師弟了。」
4 t, y8 R- S/ C$ Z
    左莫素來貪財，但是第一次面對這個小盒，卻沒有伸手。三品的火龍草種子，賣個幾十顆二品晶石絕無問題。

    「師兄現在築基成功，日後需要晶石的地方多……」
+ i5 z" |( S8 ?; H1 b& r% r
( E; {, w0 S. d4 y  l0 E    韋勝打斷他的話，把木盒塞到左莫懷裡：「莫要囉嗦，要你收著你就收著。我一心向劍，不喜他物。」

* l$ R; t6 K+ N9 z    捧著木盒，左莫吶吶，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師弟天賦出眾，當好生努力，莫要辜負這一身好皮囊。」他叮囑道：「不久我便會進入劍洞參悟玄機。待我出來，師弟可要築基成功。」
: w9 ^+ J9 C6 ^$ |
3 O* u1 q2 Y0 [    也不知怎麼，左莫心中一熱，脫口而出：「我一定會築基成功！」
: z1 P* Z! u; z6 R6 t& t: \/ P; N
    「那我放心了。可惜師弟對劍不感興趣。」神色間，韋勝頗多惋惜。
4 d$ l' B0 p( e
    左莫笑道：「靈植夫也沒什麼不好，晶石可是實在貨。」

    「哈哈！」韋勝釋懷大笑：「說得也是。我就不來辭行了，等出來後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歡！」
: @1 \; k( c* `" |( i
    說完洒然遠去。

    一直等韋勝師兄走出很遠，左莫心中還有些激動。
) O3 ~5 Y( N* j" k1 p7 T' C- J- ~
    無論韋勝師兄是有心還是無意，但這份關懷，他牢牢記在心裡。

4 X/ a2 X" B* P  y    從他睜開眼睛，他面前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撿回自己的掌門隨意問了他幾句，他便再也沒見過。他像個初生的嬰兒，開始一點點笨拙地學習周圍的一切。他那張怪異的殭屍臉，和對世事的懵然不懂，讓他受盡無數的譏笑和冷言冷語。
+ D; q0 a$ B2 s$ t6 {+ Q* l" r
    他唯一慶幸的，上天還給他留下了一些本錢——煉氣五層的修為。處處受挫，並沒有讓他沉淪，反而激起他骨子裡的執拗。他每天沒日沒夜的修煉，用《小雲雨訣》的雨絲，一點點填滿了乾涸的池塘。從那以後，他的際遇才漸漸改善了起來。堆著偽善和世俗，刻意和門中其他師兄弟拉近關係，落得不錯的人緣。

2 m# j  _) \; Z1 }6 W    但心中的那份疏離，卻日漸深厚。
: _. u6 @7 A6 f5 ?+ {
    只打過兩次交道的韋勝師兄，讓他第一次感受到真誠的關懷。
* R& h& L  C2 `: y
    在這之前，他對築基並不熱心。識海的那道驚天劍意，雖然曾讓他生出幾分對力量的嚮往，但是很快，《胎息煉神》則徹底讓他失去對力量興趣。力量對他而言，無疑是相當遙遠的。

4 u8 ~5 s1 z# s$ x5 W* j    可今天韋勝師兄一句叮囑，卻讓他突然覺得自己要築基。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從他脫口而出開始，他便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築基。
- _) G: _# ]. k5 O* ?
1 I5 @" j/ A, |8 q" O+ _    要築基！

: h6 u$ g: Y( _9 ?    築基，是漫長修煉途中的第一關關卡。對於那些大門派的弟子來說，築基輕鬆得就像邁一個門檻，但是對於普通的修者來說，這將會決定他們的地位。築基期的修者基本已經可以脫離最底層的工作，收入也足以令左莫般貪財之輩眼紅。只是築基的難度不小，尤其是對於只有《十正心法》這樣爛街貨的左莫來說，想要完成築基，是需要運氣和人品的。除此之外，築基能否成功，還要看荷包鼓不鼓。
+ p9 K. n' U# }! Q: w0 K; x9 P
    築基需要的丹藥靈藥，就沒有一樣是便宜的，而且效果相差極大。

6 f/ F) v! ]% i3 y5 _+ c- }    普通的築基丹，大約需要一百顆二品晶石，只是這種築基丹的效果只能算得上差強人意。而若是肯下血本，兩顆三品晶石，便能買到頂級築基丹，成功率大增。這也是為啥大門派的弟子視築基如無物，對他們而言，兩顆三品晶石，實在是小數目。
- ~- \/ \, h1 J0 ^3 Y# B7 g" k3 A
    不過對於左莫來說，一百顆二品晶石幾乎是他的全部家當了。而這還是最近財運旺盛，放在之前，他哪裡敢想？
7 \  M3 _5 U/ T$ n2 {6 m& |0 y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把精力放在靈植夫上。其實靈植夫的難度要遠勝過築基，這一點從靈植夫的待遇遠超過築基期修者便可以看得出來。但它的難度更多體現在天賦上，晶石的投入並不大，有什麼比這更適合素來財迷的左莫？

& r. _7 J! e6 ~& v$ V    可現在他想築基！
4 P% i% \1 Q7 K$ u- _4 k/ \) b0 L' S
3 X5 ]0 r" _' j7 m: `7 f    腦袋裡，儘是這個念頭，他幾乎是精神恍惚地走到冷霧谷。
# Z0 M9 X# R; J" \' H- w3 c9 |
    「你是誰？膽敢私入本門重地！」突然一聲冷喝打斷左莫的胡思亂想。

# x1 ?& K' L' H" t* }3 C/ M  i0 @) v    一位約四十歲左右的青衣婦女立在藥田之間，冷冷看著左莫。左莫下意識地抬頭，目光觸及對方的眼睛，頓時如墮冰窖！對方的目光銳利如劍，似乎要把他刺個通透。

    左莫一個激靈，如夢初醒，他腦子轉得飛快，連忙行弟子禮：「弟子左莫，受郝敏師姐吩咐，臨時照看此處藥田。」
, L9 l% b9 S7 F$ N% x
; u$ f2 p# j/ o' R9 Q3 d    「這丫頭好大膽！竟敢偷懶！」青衣婦女面露寒霜，隱現薄怒。
& \8 y: ]) D0 F+ Y# j5 I
. ^0 I2 f! P% o, f: n8 `: z1 Y8 q    左莫暗暗叫苦，現在他已經大致猜到面前這位前輩的身份。無空劍門本來就不大，符合此番形象的，也只有四師姑施鳳容。施鳳容長期雲遊在外，偶爾回來，左莫自是沒有機會見過。不過傳聞這位師姑脾氣不好，難近人情，眼下看來，果然是真的。
' K) V1 ]* P3 o" o. ^' b1 ^; ^2 C
# Z% N8 w1 Z5 [" k; h) }1 `6 G    他現在唯一的奢望便是四師姑可千萬別遷怒到他頭上。
5 g; l- W' _9 Z+ e
1 d  {$ u) Q  e0 Z. U' f    郝敏師姐身為內門弟子，就算受罰也不會有多重。可自己身份卑微，被遷怒了，那可沒有好下場。

    施鳳容掃了一眼周圍的藥田，見靈藥無恙，臉上寒意稍。她放緩語氣問：「你叫什麼名字？」

, \" V; p+ z+ Z, c, Q2 P% y    「弟子左莫見過四師姑。」左莫連忙俯首恭聲回答。

9 N+ o+ `: U2 g    「你打理得不錯。」瞥了左莫一眼，她面帶嘉許：「煉氣八層的修為，嗯，也算上進。從今天起，冷霧谷就歸你打理。哼，郝敏等她回來了，我自會收拾她！」
2 |* o, n/ k& p4 A
' C! k- U/ B3 j% \    臨時工轉正式工了，左莫心中一百個不願意，可是面對四師姑可以把人刺穿的目光，他識趣地把這句話吞進肚子裡去。心中嘀咕，四師姑和辛巖師叔一個德行，看誰都像欠錢似的。

! x' F+ i, d! A7 I7 q+ K3 ^' ]1 _' N    「這顆築基丹，就算你的獎勵。」
6 u! V+ Y/ {7 d/ a& M" ]/ |
    左莫兩眼放光地看著手中的築基丹，心中的一百個不願意頓時變成一百個願意！果然還是師姑體恤人啊！他在心中拚命地讚美四師姑，最差的築基丹也要一百顆二品晶石。聽說四師姑擅長煉丹，就不知道這顆築基是幾品。

    「好好修煉，早日築基，你現在的水平，看護冷霧谷，還不夠。」四師姑冷冰冰的聲音在左莫響起。

( h7 i1 o2 h# G0 R0 B9 k% n    陷入狂喜的左莫連連應是。
/ E9 c) Y( z+ M4 K4 g+ d  J9 a& q
0 p9 S4 w# f4 S0 ^: U    施鳳容剛欲舉步離開，忽然眼光瞥見左莫的臉，腳下頓時停住，冰冷的玉臉露出幾分訝然：「你抬起頭來。」

2 b- x. K; [1 _' c9 _3 f

1月23

正文 第二十六節 改容抹識

$ L0 t1 q& O1 r' w' ^3 L1 m& e" z& b左莫抬起頭。
7 ^+ S8 h2 q# w9 q1 A8 h# _
) H6 S5 X* c) m9 I2 p0 Z( l施鳳容舉步輕移，走到他面前，仔細端詳片刻，眉頭卻忽然皺了起來：“你就是掌門師兄撿回來的那個孩子？”
2 w" i7 Z0 s' @3 ~
9 ]% W' A6 i1 z- l) p3 y$ P1 Y( B/ O* x! j左莫一愣，點頭道：“是。”
# R/ X' G; ?* y# O9 L
4 z* I, z" Z" ?( w% g7 h3 B* S1 K“之前的事全都記不得了？”
+ e) \$ p1 B) b# j6 k3 p$ \$ q
左莫的心陡然狂跳起來，血似乎一下子充到腦子裏，他感覺到自己在發抖，全身都在不自主地輕微抖動。他聽到了自己帶著顫音的回答：“是。”
% l  |0 @9 _- o8 h8 L
“哦。”施鳳容點點頭，她並不打算說什麼，轉身便欲離去。

7 A3 l; ~4 e9 e3 A7 \左莫幾乎下意識地喊：“師姑！”

/ V4 ?) B" A' E$ x6 R施鳳容停下來，神色不悅地看著他。
' P' Z' e/ j' \
左莫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緊緊盯著施鳳容，眸子裏充滿恐懼和希望：“弟子之前的記憶，不曾留有半點。弟子姓誰名誰，父母何人，絲毫無知。每每想起，心哀若死，懇求師姑指點！”
* h, r" o0 p4 c% _2 M; T1 s$ d
( o( V3 a4 \1 A施鳳容看了左莫半晌，搖頭：“對你來說，還是不知道的好。”

8 C. a/ e, ?. U, b3 S“求師姑成全！”
5 r5 l) s* X5 n  ?* g
4 ?- P* v  k0 V. h; e左莫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

! F4 t1 n! }2 Y; i% a  D0 ?' S% C8 r施鳳容略略皺了皺眉頭，淡然道：“你既然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可能是被施過改容之術，有人把你的容貌改過。”
. T' u2 d4 N' G3 C/ H
$ ?  {0 {, H% b; V' D, G/ T% I“改過……”左莫失神喃喃自語。

“至於你之前的記憶，應該是被人抹掉了，也不知道誰和你有這麼深的仇恨。”說完含有深意地看了左莫一眼：“不管是改容，還是抹識，都需要絕頂修為，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替我照顧靈田吧。”
  K5 h( ~. U5 o, c) e0 A
左莫如遭露殛，呆立原地！

等他漸漸回過神來，天色暗了下來，四師姑早就離開。

# P- v. G) q7 j$ J+ D  q左莫渾渾噩噩，眸子中一片死灰。
9 s9 {' X( ^  N
改容……抹識……
4 |& o, y/ C5 \  p' n% x
$ _( C4 N2 {2 i4 n- a: A0 Z" T3 J原來自己的記憶是被人抹掉了，原來自己的臉，是被人重新改過的……
1 K! G8 M1 q% k) r  r8 Y
# _" n! t5 B7 C4 [原來那個夢……
3 Z6 o  f" ?5 Y1 ^8 ~8 l" ^
為什麼……

% B1 t! ?% T. v( A4 o  M為什麼會這樣……

他低著頭，雙手下意識緊握，咯咯骨頭聲中，指節蒼白。瘦弱如竹竿的身體，在夜色中，像風中搖擺的枯草，渺小而柔弱。夜晚的冷霧穀氣溫低得厲害，水汽濕重，絲絲縷縷的寒意滲進左莫的身體，也滲進他的心裏。
8 r- `5 o' O1 S6 @5 b
一直困擾他的疑惑在這個時候終於揭開謎底，可是更多的疑惑擺在他面前。

  K5 W, H4 x% B/ ?我是誰……

誰幹的……亂哄哄的腦袋一下子安靜下來。
# Y5 u; j9 z" K( _: F3 ~9 n2 S6 l
* v! @1 _8 r: p左莫抬起頭，雙目如同血染，一片赤紅。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憤怒，會咆哮，可是他沒有。他心中一片冰冷，冰冷得仿若第三者，在一邊冷眼旁觀。
: ^" H4 A! K( W9 i
1 e) C0 X. I* r, [/ W心若冰湖，厚厚的冰層之下，隱約能見到，深處洶湧的暗流。
- `" m- e' i; I- a  o% U+ M. R
四師姑的話猶在他耳畔回蕩，能夠被四師姑稱為絕頂修為的，大概隨便拔根汗毛也比他大腿粗，就是他想招惹估計也招惹不上。
% M. H  }( F; f
+ o5 z9 u% M$ E( X5 ?4 \突然間，這兩年的所有一切，陽光、靈穀……就像夢境般，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硬生生捏得粉碎！

- Y/ \$ y; ?' s) k, X4 T  c2 ?2 ~# |沒有了。

他放鬆手指，踏入火焰狂舞的識海。

蒲妖還和往常一樣，坐在黑雲繚繞的墓碑上，看到左莫，嘴角翹起。

* }! q% t, U+ U! \* P& P4 x7 N“哈哈哈哈哈哈！”
' D0 s, T" y  p
肆意而瘋狂的笑聲識海中回蕩。
/ M  _: ]$ s( r, H8 M
: T$ e9 C$ x& G& J, d% u4 X韋勝緊緊跟著掌門和辛岩師叔，行走在後山。兩位長輩神色肅然，沉默不語走在前面，韋勝也小心翼翼，緊隨其後。這是門中禁地，師父和辛岩師叔沿路打出的開啟法訣不下二十次，由此可見戒備何其森嚴。他剛剛進入築基，意志堅韌比之前何止強上十倍，但這些禁制散發出的威壓，依然令他感到窒息。

) G7 q$ v$ D) h# W! I! M+ b) i原來門派裏還有這麼強大的地方！

5 F4 X% F; {' b# ~) M0 l  c7 x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一點點升溫，他對即將到達的劍洞充滿期待！
2 R- [. X! ^) E7 W; J! e' x
一直走了兩個時辰，三人才在一個山洞洞口前停了下來。
1 I2 c" t, s) F4 x3 O  D6 ~3 v8 c
裴元然和辛岩臉上都浮起幾分緊張之色。掌門裴元然神色鄭重道：“這座劍洞，為本門祖師所設，用來給門下弟子磨煉劍意，只有金丹期以下的弟子才能進入。”他臉上忽然露出幾分愧色：“祖師法力通天，這座劍洞的開啟需要兩名金丹期修者同時出手。本門式微漸久，金丹期修者在我們上一代，只有一人。這劍洞便再也沒有開啟，我與你師叔他們磨煉劍意，都是在狩妖途中自己摸索的。等我們到了金丹期，又進不去了。這劍洞裏究竟有什麼，我們也不知情，你需要自己摸索。”

) ^4 q& x8 j  ?" |% c/ a% L* O, L: g; O韋勝聽得很仔細，神色沉靜。
9 l! y( f, a1 s# T* m% a7 Y, {
$ P& L; P# i8 r- w" T2 A2 b裴元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眼中露出關切：“每隔十日，我們會給你準備足夠的靈食。如今你四師姑也回來了，各種丹藥你也不需擔心。只是劍洞兇險，你切記自身安危。本來你剛剛築基，修為尚低，並不適合進入劍洞。但你在劍上的天賦之佳，我們都不曾見過，為了不耽誤你，我們商量，才破例讓你進入劍洞。倘若遇到什麼危險，你要隨時出洞！”
) c1 K1 K2 Q  l7 G4 e
最後一句叮囑，裴元然不自禁地提高音量。眼前這位一臉敦厚穩重的弟子，天賦之驚人，超過了他們所有人的意料。他似乎是天生的劍修，除了修為需要穩步前進外，任何劍訣到他手上，都能極快熟極而流。
4 ~* i7 F9 v& f# \  ~+ m" d
# ]: ~0 ^) |/ x0 t: @  N2 T& E  n連最強的辛岩都為韋勝的進步震驚不已。他們欣喜之餘，又不禁有些擔憂，此等璞玉，若是沒有培養好，豈不是辜負列位祖師？
8 q8 Y* {# j: I6 q6 _
他們尋思良久，最終決定，開啟劍洞。除了門中關於劍洞的傳說外，他們還希望，韋勝能夠練成完整的無空劍。無空劍是本門最厲害的劍訣，也是祖師無空真人成名絕技。但是到了他們這一輩，他們已經沒有完整的《無空劍訣》。像辛岩的《冰螭劍訣》，是一位前輩師叔所創，並非本門最強劍訣。
1 ~7 j! B- E5 ^! I' F
. A) U3 B' J; W. A9 ~" h3 R0 ?之前他們寄予厚望的羅離，也只練成空劍。誰又能想到，曾經羅離的劍僕，卻擁有比羅離更出色的天賦？

) s( @1 P( l8 Q3 a  D9 x更何況羅離天賦雖然出色，但性情倨傲，跟敦厚剛毅的韋勝一比，便被比下去了。
! {* m' N! f5 I( u
如今在他們心目中，韋勝成為無可爭議的眾弟子之首。

“弟子明白！”韋勝神情肅然。
( Z! N  d" E3 I  U3 M6 H9 x. R6 A
9 S) ?/ w/ F$ U+ w/ @% w" c3 J) D0 X9 m裴元然和辛岩對視一眼，齊齊頷首，兩人同時運轉靈力，掐動法訣。

) L0 X5 S/ m. L兩位金丹期修者同時出手，聲勢駭人至極！頭頂雲層從四面八方彙集，幾乎眨眼間，小小山谷墨雲翻滾，恍如夜晚。只見山洞外壁，無數字元漸漸亮起，光芒流動，四周的禁制也齊齊亮起，只見無數符陣飄浮空中，像與那些透山而出的字元呼應。
# u2 d: d0 W& a% [
6 o: u6 J0 Q& ~9 W5 N  D+ e感受到從骨髓深處迸發的震撼顫慄，韋勝眼中沉穩的目光仿佛被點燃，振奮而嚮往。
/ w1 ?1 l8 b# T$ }* v4 D
+ C! J& s2 }/ |- m! Z5 r裴元然和辛岩兩人神色嚴肅，只聽到兩人齊喝一聲：“開！”
5 x' r8 N8 q: m: d+ A: s
! A/ ]  {/ ~; S( @* W字元流轉，陣法變幻。

山洞忽然變得黝黑深沉，有如虛空。早已經準備好的韋勝毫不猶豫，一頭鑽了進去！
! s# K& F, K/ I/ {+ E
5 l- [' \8 c% I直到此時，裴元然和辛岩兩人才松了口氣。兩人緩緩放緩法訣，散去手上靈力。山體上的字元和四周符陣漸漸散去，頭頂厚厚雲層也散了開來，陽光重新落在山谷之中。

8 P+ G$ e; r: W: F“走吧，這路還是要他自己走。”裴元然感慨一聲道。
. b) e  o3 m. v4 Y. x1 L
“不錯。”辛岩惜字如金。

火海之中，左莫坐在蒲妖面前不遠處，聽得仔細。
% o* l5 s' `3 C3 z# e6 d
“什麼叫妖魔？有很多種分法，但最重要的是修煉的方式。修者，吸納天地靈力為己用，修的是靈力。而妖，講究的是元神動天，主修神識。魔呢？那群絕大多數都蠢笨得無可奈何的傢伙，只有去修自身了，把自身當法寶。”

& }1 E+ z/ J- c- v6 x; o左莫似懂非懂。
: C7 P4 F7 Q% D" ~8 d, t" m  ^0 G0 e
" m) p9 E3 F8 t2 X9 P2 P“唔，這些比較扯淡。好吧，我們來些實際的。你的路子沒走錯，以劍訣運用庚金氣芒。不過，可惜你不是你那個師兄，照你那速度，估計起碼要個兩三年吧。”蒲妖忽然妖異一笑，露出半截猩紅舌頭：“不過我有個速成的法子，你要不要試試？”

“速成？”左莫眼睛發亮，身體微微向前傾。

蒲妖的眼睛眯得更細了，聲音中透著濃濃誘惑：“沒錯，相當速成！一個月之內，你絕對突破《庚金訣》第三層。”
! Z  Q; C7 n! W' ]# e( |3 T6 O3 c2 M
( [* l7 }8 z# N5 L( ~8 X, s“真的？”左莫有些懷疑，蒲妖的表情讓他生出一些不妙的預感。
* z7 m5 X" L, b1 R
7 l+ `  T6 D! O0 Y( Y, @“試一試就知道了嘛。”蒲妖聳了聳肩膀：“天下沒白吃的午餐，想得到力量，怎麼可能沒有付出？”

% ]& n4 U! \+ g左莫沉默了。

想找到答案，想找到對自己做手腳的人，他需要力量，迫切需要力量！蒲妖說得沒錯，想得到力量，就需要付出代價。他一個連築基都沒到的小小修者，靠什麼去找到答案？
5 r8 ~8 t& u# }3 C6 `2 p4 A
他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蒲妖。他依然不知道蒲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他有選擇麼？
# N& M6 ?5 p( ^  x! B/ ?: p% g
7 Z$ B* o: Q0 o2 o" ~' m選擇永遠都只是強者才會面臨的問題。

但值得慶倖的是，蒲妖肯幫助他。無論蒲妖因為什麼原因，他都認了。
7 W, O$ L: r+ ?
8 n* U9 t" E5 i( f! G7 A“好。”他站了起來。
0 k4 f1 ?$ \% m) E0 i
蒲妖薄如刀鋒的嘴唇再次向上掠起，輕笑道：“哈，有什麼東西比劍訣更簡單？被劈個幾千次，就會了！”

. L% k5 S# k# q# D) J2 E" R$ I, y話音未落，一道雪白的浩然劍意從天而降，把左莫的神識輕鬆切成兩半。
" r6 r, ]6 X* ?0 D0 S6 e: p0 A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左莫感覺身體被狠狠砍成兩半。

劇痛襲來，他很直接地暈了過去！
6 ~. ^3 Q+ ~$ n9 z  b
* e8 i9 P5 x+ f4 y

1月23

第二十七節 地獄中仰望

    「師兄，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小果掙扎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0 z/ {" s, C6 C9 V2 W, l
) I7 |: R- E+ g( f6 |3 N    「沒事。」左莫聲音嘶啞，應了一句，繼續朝前走。
$ c. \! O! B. L+ {2 f. Q
5 f9 ]$ u5 z" B( D; A$ |! X    小果擔憂地看著左莫，鼓起勇氣道：「師兄，如果你身體不好，改天也行的。」
( f5 F* E& S, [+ ^, ]
; J" a7 r3 x' u: x* K3 L* I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左莫瞪了小果一眼。
3 \$ Q, ~: _3 S5 \( z( U- ^2 M
# ^) S' n* [3 _1 m# a7 Q- h$ K    小果不禁又向後一縮，但還是吶吶道：「可是，師姐說過，身體最重要的。」
' V/ g$ R6 Q, O+ t5 S, Z
    左莫決定自己閉嘴，不和這個丫頭鬥嘴，他實在沒力氣了。任誰被金丹期修者釋放的劍意來來回回劈成幾半，也絕不會還有力氣。

% N' I$ f9 _/ C0 v    蒲妖這個瘋子！這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 O7 T5 B. E5 B2 t
    辛巖師叔的劍意遠非他能夠承受，每次面對這道雪白浩然的劍意，他就感覺到了鬼門關，那種從內心最深處泛起的深深恐懼，讓他顫抖。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得沒有任何懸念。就連這種類似臨死前的恐懼，左莫也只有極短的一剎那來感受，緊接著，他的神識會被輕鬆斬成兩半，他唯一的結果就是暈過去。
% ~8 N5 @& U7 u  ~% W" Y# |1 r# y
- p; c' |9 m& f8 B    但很快他又會醒過來，因為痛！神識受傷的劇痛，會把他喚醒。
4 w4 ^& D) O8 F/ l
    他能做的，就是咬牙爬起來運轉《胎息煉神》，只有這玩意才能夠修復神識，減輕痛苦。
- u0 A- }$ I* a9 V! h
$ n$ K5 h5 x$ g. g1 R    還沒等他歇口氣，又是一道劍意從天而降，左莫又一次昏迷過去。
6 U7 ?% c1 m$ q0 v. \, _# h
  T+ H- `# R5 X# m) Y8 @    就這樣，斬、昏迷、痛醒……反覆不斷，一天下來，他要昏迷幾十次，可以想像，他的狀況怎麼可能會好起來？
" P/ j; W  R0 Q' {& S7 f
    如果有時間，他甚至會自我懷疑能不能撐到那一天。可是，蒲妖連這點時間都不給他，痛到後來他都麻木。
  V8 R8 a4 @9 C& r/ d
- ~* R+ e  u, `# B    直到小果來找他，蒲妖才暫時放過他。

    小果來找他，是讓他幫忙去看一下靈草。上次的雜草事件，讓東峰所有的姑娘們都是出了一身冷汗。李英鳳成為內門弟子，拜在閻樂門下，除了修煉外，還要跟著師父學習如何打點門中產業，無暇來東峰。不過她們還記得左莫這位殭屍師兄，而且李英鳳走之前，特別和他打過招呼，希望他能幫助這些女弟子們。

+ J- d; m; A; J/ Z% Q, d) S: a) H    每過段時間，她們便把左莫拉過來，檢查一下靈草。

    靈草沒有什麼大問題，除了幾處由於操作不當出現的問題。對於種植靈谷的左莫來說，這些都是一些簡單基本的問題。這些女弟子大部分精力，還是放在如何培養靈獸上。種植靈草只不過是為了給靈獸提供食物，所以都極為粗放，平時也不怎麼打理。
. X/ g, \2 S$ H# G
$ F7 O+ K# j& p4 e/ ^( P2 X% t    看著靈田被這麼糟蹋，左莫都有些心疼。如果這些靈田種上靈谷，該有多少晶石啊。

/ i- w! w: u8 i* F7 {    「師兄，這些小東西不值多少，是我們的心意，還請師兄笑納。」
' o5 d3 I+ F. s9 B7 T: X
    一位女弟子遞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 [& Y5 |! P9 W2 @    他明白這些女弟子的心思。無論在哪，女弟子總是處於弱勢，尤其是像她們這種外門女弟子。李英鳳走了，無暇照顧她們，她們需要一位有能力護著她們的人。也難怪，這些女弟子的修為普遍都是煉氣五六層，沒有出來挑大任的人物。
+ i8 H. v( u5 x- d5 E) [3 q
    左莫想了想，接過禮物。雖然這事有些麻煩，但若真的遇到什麼麻煩的事，相信李英鳳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6 a0 D! A: T% {- k
    見左莫接過禮物，一眾女弟子們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k2 ~, g% ^+ O; W$ ~! h; T! B) n    大家生存都不容易，左莫默默地想。
* E: X( ^) [% c* M, D  `! E% R" Y# o
    回到家中，打開禮物盒，裡面裝的各種靈蟲靈獸。像翻泥蚓之類，品階都不到，一品居多，二品的有一兩隻。不過看得出來，這些靈蟲靈獸都是花了些心思，雖然品階不高，但都比較實用。
& U0 z& G4 U8 o! ]+ a8 f5 W3 Z/ z' X+ c
    蒲妖突然冒了出來，蹲在這些靈蟲靈獸面前：「說起玩蟲子，嘖嘖，我們妖魔才是這方面的老祖宗。」

" H$ \, U' q! A3 y% c    他隨手翻動著這些靈蟲，很是失望：「都是些低級貨，不值錢。」

    左莫相當無語，還是忍不住道：「她們只是外門弟子，哪裡會有高級貨？」
- m! u. Y4 J0 o  s
    蒲妖拈起一隻，放在眼前端詳了一會，隨手丟到左莫面前：「喏，這只資質勉強湊和。其他的都扔了吧。」

) V+ y$ O4 |- ]3 [+ w* N/ z    被蒲妖選中的是一隻黑色甲蟲，比拇指略大，翻了一下她們附送玉簡，才知道這只黑色甲蟲名叫黑金蟲，喜食金鐵，它的鞘翅能賣個不錯的價錢。另外，據說它能夠用來尋找水源。

    左莫有些失望，黑金蟲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實用價值。

    蒲妖明顯被這些蟲子勾起興趣，興致盎然道：「這玩蟲子可大有講究，尤其是手法，因人而異。我以前見過一個玩蟲高手，叫血蚊道人，這廝真是厲害。他不知怎麼煉成無數元神，寄在一群血蚊上，然後穿梭百界，每到一界，都留下幾隻血蚊。他仇人帶著一幫人，追殺他無數次，硬是殺不死他。」

    「黑金蟲我以前也玩過，不過可不是這種爛街貨。低品的沒什麼用，這玩意真正的用途是來尋找靈脈……」

5 N- |: u" D9 _* c& M  c) N    「靈脈？」左莫狐疑地問：「它不是用來尋找水源的麼？」
  J6 T) I+ K$ a
    「水源？」蒲妖嗤笑道：「不懂就不要裝懂。那是低品黑金蟲，四品以上的黑金蟲，就能夠尋找靈脈，七品就能找到靈源。嘿，不過九品才是真正的好東西。至於十品的，我就沒見過了。」

7 \/ f* E2 I% j8 y    他繼續道：「挑靈蟲，一定要挑資質好的。你像這只黑金蟲，如果豢養得法，可以進階四品。其他這些，連只能升到三品的都沒有。」

6 p+ q& r% U- s: i* O3 j7 B    「那個，這只黑金蟲怎麼才能升到四品啊？」左莫帶著討好的口氣虛心討教。

    四品的黑金蟲可以尋找靈脈……這個對左莫有著無以倫比的誘惑。
3 w8 \0 ?* E' n& p# F+ i
& o7 A; R9 V& T+ f. I" D3 n' B" |    這次蒲妖沒有為難他，很爽快道：「很簡單，你的靜室裡不是有一小截靈脈麼？把這只黑金蟲和一塊赤金石放在玉盒裡，埋在這截靈脈周圍。過一個月，它應該就能升到三品。想要升到四品，估計需要三個月。」

. |6 j% Z. E  ], s' K* u9 n    「好了，我們繼續。」蒲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

    話音未落，一道雪白的劍意再次把左莫的神識輕易斬成兩半。還在默記蒲妖剛才所說的左莫很直接地昏迷過去。

9 B! a4 ^0 B( T0 |8 J" V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痛再一次把左莫喚醒。醒來的左莫第一個念頭是，把黑金蟲提升到四級的方法記住了沒？
+ Y0 }5 W# J3 `6 l5 m3 e) _; Y
! E( }8 v9 T" Q" E3 c1 g' f    還好記住了！
6 Y1 f. R1 h# `  z. ^
4 c; j7 F& b" G# I    好痛！他忍不住哀嚎起來，在地上翻滾。
" W, Q' e  x% X( ]( ]8 E
) l) v# h! x& S5 a! H0 W    怎麼變痛了？

    撕裂的痛苦折磨著他脆弱的神經，他只有運轉《胎息煉神》。一團氣息在體內運轉不休，絲絲清涼，彷彿從渾身竅穴吸入，再散入全身。

    識海中的火焰獵獵，虛空中的那顆黯淡的星辰似乎變得明亮許多，妖艷的火海也無法奪去它的光采。

3 Q4 a: O! b( s: r0 W    昏迷、痛醒、再昏迷、再痛醒……

6 Y6 H; h; _( I0 V# H' I    每次給左莫參悟的時間都短得不能再短，反反覆覆被斬幾百次，他咬牙堅持。

    「痛苦是這個世上最美味的東西，你要細細品嚐，好好享受，味道鮮美甘甜得滲入你的骨髓，連你的魂魄，都在顫抖！」蒲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嘴唇，悠然道：「死亡就像煙花，你卻可以不斷體會這個綻放的過程，該是多麼幸運啊！」
) G% W. y" w) R: M* G3 y  A/ Z
    死人妖！
0 `& V) D. q7 T  F+ L5 r
    左莫嘴裡念著，眼睛卻瞪得老大，死死盯住那道快若閃電的雪白劍意！

$ v4 q& x! q, Z2 S! W    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何等的痛苦，真的就像蒲妖說的那樣，他的魂魄都在顫抖。哪怕被斬過這麼多次，可每次當要面對那雪白匹練時，他都依然會恐懼，無以倫比的恐懼。在他清醒的時候，他根本不敢去回憶，他害怕任何一丁點回憶都會讓脆弱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他顫抖著的排骨身軀，像黑夜風暴中隨時可能折斷的草，可能下一秒，他就會倒下。
2 D: L$ f# `6 D: D# t. E3 n) s
' ?6 H) A1 `/ r* t5 t. N/ s    但他的眼睛牢牢盯著前方！
, D2 b. h' J! `2 \
; n. R2 {* b/ S) n, _$ ]! F    那道雪白劍意會出現的方向。

    可是，辛巖師叔的劍意，哪裡是他能看清的？
- N/ [# n8 i+ b# K& b6 V; o
; \; o  V2 ]* G" F    兩人天差地別。辛巖師叔堂堂金丹期修者，連天松子都敬佩的劍修，而左莫只是一個煉氣期八層的外門弟子；辛巖師叔在飛劍上浸淫的時間超過兩百年，而左莫連最基礎的劍訣都不曾學過。
2 h  a* ?, w( q
    這一切看上去都是徒勞。
9 i, g$ u( g5 r" M  J9 s/ |% }  x8 T, P
1 ?3 B9 s/ E+ {  Z# L% \0 H    可是，他依然瑟瑟發抖著地緊緊盯著前方，嘴裡下意識罵著「死人妖死人妖」。
$ n$ t/ c7 i/ l6 `: o
9 R8 r7 n( V4 S! F    雪白如練，光芒耀目，如同銀河從天傾洩而上！
4 `; B  C- ?: o, u. o8 |
9 W; h. i5 n0 a6 n4 d0 p4 J' y" s    左莫驀地竭力瞪大眼睛，這一刻，他的身體停止顫抖，嘴裡喃呢也消失。整個世界一片茫茫的雪白，他需要在這片茫茫雪白之中苦苦尋覓，尋覓到這道劍意的精髓。

    給他的時間很短，短得連一個眨眼也沒有。

5 Z& p& {1 E$ V- a5 T  ]; r1 T5 u4 z3 k    他就像一個瘋狂的賭徒，卻賭那連萬分之一都沒有的機會。
. C. @. m; W# U; ]
    可是，他沒有選擇，沒有退路。

    瞳孔驟然擴張，還沒來得恢復。

    唰，雪白劍意毫無阻礙地把左莫斬成兩半。

    不知過了多久，依然是劇痛把左莫喚醒，睜開眼睛的左莫想仰天大笑，但是到了嘴邊卻變成哼哼的哀嚎。
# I6 u& f% R+ P: K2 j
    「嘶！好痛！」「啊！」

    掙扎著爬起來，強忍著劇痛，他運轉《胎息煉神》。
; o9 H% ]3 \" G+ f9 l
    絲絲清涼散入體內，痛疼立馬消減不少。

1月23

第二十八節 門檻

   左莫終於摸到了門檻！

6 B1 U2 r- B% e( s8 P  x6 S    這道劍意看似匹練如雪，隱隱約約中他卻看到無數更細小的劍意。這些如同冰晶般細小的劍意數目龐雜無比，密密麻麻，它們彙集在一起，層層湧動。每道細小的劍意，就像一滴水，而無數滴水構成大海，湧動成潮汐。
$ p# X1 O. H- t! B5 j/ e1 g
    辛巖師叔的劍意，就是一個小小的潮汐，小小的冰晶潮汐！

3 d- S  B( d3 o8 _1 s3 K    第一次，他忘記了神識被斬的劇痛。

    剛才那一幕很短，但是看到的東西，卻讓他久久回味。炫目如同冰晶的細碎劍意，湧動如潮汐，森嚴浩然之中，卻有一股別樣的美麗。哪怕是他這個不懂得劍的人，也不禁為之驚歎。
/ X* N) d0 h. T
9 i- n/ x& s- A  @    他突然頓悟，辛巖師叔釋放出的那只螭龍不是真的，也是由無數雪白的細碎劍芒構成的。

    呆呆立在院子裡，怔然入神，直至入夜。

    第二天，一大清早，左莫便跑到冷霧谷。從臨時工轉到正式工，加上一顆築基丹，對財迷殭屍來說，實在命中要害，他也愈發用心。

/ p3 \: |/ I8 U7 o! n0 j5 A    確定了自己要去尋找答案這個目標，但是他深刻明白事情需要一步步地走，尤其他這種一無所有的外門弟子。

6 k& g, A  ~! I* c5 M    他現在的工作量比之以前，要大許多。四師姑給他一份玉簡，裡面全都是各種靈藥種植所需要注意的事項，百分之九十都是他之前未曾接觸過的。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不過好在他可以慢慢摸索，藥田的這些靈藥現在看來狀況良好。

5 t% W- ?" w$ n8 w2 N/ d    藥田的角落裡，火龍草幼苗已經抽芽。韋勝師兄送的那顆三品火龍草種子被他種在靈田。
$ \* `1 m7 w+ `9 G/ p
    今天他需要陪一些女弟子去一趟東浮，說是陪，其實和押陣差不多。
9 e6 }$ K# `* c- F5 }! B
    坐在風行紙鶴上，左莫跟在這群女弟子們後大約十丈遠的地方。

    這群女人，真是聒噪！

    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遠遠可聞，聽得左莫心煩意亂。

) F0 }$ ^& c0 P3 M/ n; x  u    風行紙鶴經過修理強化之後，穩當得多，比以前舒服不少，他暗忖這三顆晶石花得值得。坐在紙鶴上，左右無事，他又開始揣摩起辛巖師叔的劍意。

, D; Q1 h+ Q2 n# r    雖然每次都欲仙欲死，但是他深知這等機會之寶貴。向辛巖師叔求教的機會，除非是韋勝師兄，像他這類外門弟子，想也不用想。他不知道蒲妖為什麼會留有師叔的這道劍意，但是毫無疑問，這道劍意對左莫來說，無疑是個寶庫。

1 [& Y/ N: x8 K/ g! J& _$ Y    想全部學會是不大可能，可學個一星半點，也夠他受用無窮。
& Q% Z7 J. h, n
0 h/ ~6 ~) @; K$ A# s3 F) P$ A    正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嘈雜，把左莫從思索中驚醒。

    他心中頓時不爽了。
/ _. K8 [7 X6 F5 d- [2 n2 v( y. v
    幾名陌生男修者似乎在糾纏本門的女弟子們，左莫心中唉歎，這年頭，禮不好收啊！

    收起紙鶴，他慢悠悠地向前走。這是通往東浮的大道，左莫倒是不懼對方真敢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所以心中篤定的得很。
/ F' N1 [) t, W3 c, R+ e, |
    「哈，聽說你們李英鳳師姐築基了？好消息啊好消息。」為首的那名男修者油腔滑調道。

    周圍的其他幾名男修者也嘿嘿笑個不停。
/ O' \* d# @& D5 f- P
8 |9 s3 o1 G( d' }  n    此時有一名男修者討好道：「師兄，我沒說錯吧。這批妞的水平，可比咱們門裡的那些母夜叉要水嫩得多吧。」
6 Q' h" Z, ?, d
0 L) V, m/ a8 A* \0 K    「不錯不錯！」為首那人邪邪笑道：「不過你要小心，這話若是被她們聽得，可有你好日子過。」
1 P8 E. S6 [1 q& N
    「嘿嘿，那是。」
; v6 W$ O/ c9 t+ a/ f
    左莫輕咳一聲，眾女弟子立即讓出一條道來。既然收了東西，總不能袖手不管吧。
0 f$ {" _$ [. l2 q6 n9 M
    「怎麼著？各位？攔路截色？」左莫越眾而出，斜著眼睛看著對方，口中冷笑。
9 @6 h- b; }0 K  D, I) j) @
    這群人一看就渣得很，個個獐頭鼠目。尤其是為首那人，看著那張臉，左莫就有揮拳把它揍成叉燒包的衝動。和其他同門相比，左莫出門的經驗豐富，眼光堪稱老辣。這夥人一看就是那種不入流的貨色，對付這類貨色，越是客氣，他們反而會越覺得你軟弱可欺。

9 Z6 }- v# {1 g$ l3 G! x    其實左莫心中最大的倚仗便是手上的那枚【金劍戒】，裡面儲存三道劍芒，來嚇嚇這夥人倒是不錯。
3 [1 P$ r+ @" X
    「原來是換了個主啊。」為首那人亦是冷笑，上下打量左莫兩眼，臉上嘲諷味道十足：「區區煉氣八層便敢來充英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李英鳳在，也不敢這麼和我說話。」
! V/ q4 k% G  B2 i% C2 m. h
# e7 H- p4 P8 e; m, M    莫非眼前這人大有來頭？左莫心一虛，不過臉上倒不露分毫：「好大的口氣，有這能耐，怎麼不去本門山門叫陣，跑到這裡欺負一群小姑娘，嘖嘖，好能耐啊好能耐！」
6 y3 t- ]% k4 L* T' v% f# P+ Z
2 ]8 U* X, j3 g9 Z) C: O. S( C    周圍的女弟子們有人捂嘴笑了起來。
  \0 @$ q# M: H1 V5 Y: H
; f' b' M  q' \5 }( H$ d- x    這人臉色頓時難看無比，冷哼道：「聽說無空劍門出了個天才，難道就是你這個廢材？師兄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禮貌！」

    話音剛落，他面前倏地出現一把飛劍！
* h  {4 Q# m" W) r4 g
    左莫頓時懵了，對方居然有飛劍！
* t& `) Q9 ?9 P  {
6 K5 \3 B- B; w1 t" N  Y, Q; h    他腦海中跳出的第一個詞是築基！他沒想到，這個上去鼠目獐腦的傢伙竟然是築基期的修者。煉氣期的修者是無法祭煉飛劍，只有達到築基期，才可以開始祭煉飛劍。就連韋勝師兄，在沒有築基之前，也不曾有飛劍。

    緊張無比地盯著飄浮在對方身前的飛劍，左莫艱難地吞著口水。
  z5 a6 A; L- w5 s; d
' j# W/ U$ h/ V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飛劍！

4 _* u3 Z: z9 K    通體青色，長約三尺，劍身細窄，刃口鋒利，寒光閃爍。這要挨一下，身上一定是個血窟窿。
; V! ~3 a; Y; v% Y5 d5 d: S# |
7 J* W( m4 @! O3 w$ Y1 E) t6 }    女弟子們個個臉色大變！她們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遇到一位築基期的修者！原本對左莫充滿信心的她們，立即信心全無。煉氣期和築基期之間巨大的鴻溝，讓煉氣期修者面對築基期修者，完全沒抵抗的餘地。
/ j* z' x' S( ], r9 t; {
8 p' C% C. F' B2 B! x+ E    飛劍的威力不是劍芒能夠抗衡的。

    小果的蘋果臉嚇得煞白，驚恐無比地看著那把飛劍。

" [( l  K2 g' J) x8 o    那人陰陰一笑：「讓你好好嘗嘗小爺的青鋒劍！」
7 m+ H$ g. j0 _2 e+ H4 W" _
    同時駢指一引，只見那飛劍像通靈般，倏地朝左莫刺去！
# B- U3 {3 j" U- f9 x
    對方飛劍動的一剎那，左莫反而沉靜下來。所有的緊張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緊緊盯著這只飛劍，就像這些天小心等待的那道雪白劍意！

    飛劍一動，他的心立即安定下來。

    青色飛劍雖然看上去明晃晃的嚇人，可這傢伙的實力有限，但是給他的危險感遠遠不如辛巖師叔的那道純粹劍意！

1 w8 F, P" W6 K2 i! \# e2 T    徒虛其表！

7 Z$ P* v5 H& ^* {8 h4 {; ~! D( B    劍意單薄虛散，竟然沒有凝成形，簡直不堪入目。

2 Y) c" a1 o& b1 t) }- ^% k. j0 \    體內靈力急速運轉，他冷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飛劍，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揚手駢指，虛空中一點。
" }& ]& N2 p: C! e+ Y$ [0 A
: r+ d6 J0 T/ I% ~8 E    一道金色劍芒嘶地脫手而出。

* U9 x: \/ Q$ b3 ~( a    乒！

    一聲脆響，劍芒準確擊中飛劍的劍尖三公分處，飛劍微微一蕩。

( w1 j# Z  _2 N# w    「哼！」對方冷哼一聲，靈力轉動，只見半空中飛劍一轉，在空中蕩起一個半弧形的光圈，煞是好看。

1 }2 k2 J) G2 U4 f8 b! Q/ y+ y. C( V    乒！
0 |& _' J5 a5 m: v$ d+ b
+ N" t$ k' ^. @1 r8 S* @    一聲金石相交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飛劍突然一滯，半弧形的光圈嘎然而止。就像一位翩然起舞的仙子，舞到正酣時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所有的美感啊韻味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 m% W0 D3 p* [3 u    那人又驚又怒！

, @" ~# P! H8 ?! d9 m6 }    他也看出來眼前的這傢伙依仗的是一件法寶。但連續兩次被對方打斷，而且對方毫髮未傷，這讓他感到顏面掃地。面對一個煉氣期的弟子，連續兩招落空，這要傳到門派裡，會被那些師兄弟笑掉大牙。
; W# r+ i" c1 ]+ M
    之前兩招還只是教訓的意味，這一下，他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拚命催動靈力！
2 Q! z$ ?' t$ D! _* g/ s
    大不了回去被責罰一頓！
2 i8 |( Y% n* w* E* ?
    鼓足了靈力，飛劍的威勢頓時和剛才截然不同。

9 a" X6 v. K/ t$ T( j    飛劍飛到左莫頭頂，劍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劍芒，發出綿綿的嗚嗚聲，就像一隻興奮野獸，準備撲向獵物。

2 X+ o9 s. J* e& w4 O) r! m! t0 r    左莫抬著頭，瞇起的眼睛中，閃耀著一抹興奮和瘋狂！
5 `" D( M4 Z: p6 S: K
    連續兩次命中，讓他信心大增。他之前完全沒有與人爭鬥的經驗，上次和李英鳳師姐，也只是一觸即分。而在識海中面對辛巖師叔的那道劍意，他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莫要說抵擋，在那道浩然劍意面前，他連抬一根手指頭都做不到。

    但是眼前這把飛劍，他卻成功阻擋了對方兩次攻擊！
$ s& a2 Y% r8 q) H2 W( N
/ G7 J2 K/ J) ^" h! s    光憑這個戰績，他已經足以自傲了。但是此時的他，卻完全陷入一種莫名的狂熱與興奮之中。
. s" O+ D  A9 B
5 S- N1 p: P/ p# G2 n# H5 R! x: p. n    他突然生出一個瘋狂至極的想法！
0 b( z( x- R" H6 s% \1 x& ]# n
7 N/ N* J. N* F5 X. ]  y6 `    斬斷這把飛劍！
3 g% H  Y; G! d6 E- ]1 Q
1 i$ u' V, H* s) v5 [3 T* ]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如此瘋狂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便如此強烈，強烈到他根本不去想這到底現不現實。

    時間不容他多想，這個瘋狂的想法催動下，他也鼓足體內的靈力。

    瞇起眼睛，緊緊盯著頭頂上方的那把青光湛湛的飛劍！
; G5 G( Z% A( `6 a
    一幕幕畫面在他掠過。

  d1 l6 V& N( o4 ]    辛巖的師叔那道純粹凝練、如同冰晶潮汐湧動的森然劍意，似乎在他面前變得愈發清晰。它像龐然大物，緩緩蠕動，然而那股森寒入骨的感覺，卻沒有絲毫減弱。
) r3 p5 v( _6 M# U9 _
    神識被斬時的每一絲痛苦，此時似乎陡然異常清晰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痛苦的刺激，他的神識清澈剔透，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 A  r5 k% a1 D
    全身鼓蕩的靈力，悄然朝金劍戒湧去。

" }9 [0 c& y8 w0 M* d' X    他舉起右手，駢指虛點！
  ?+ w4 r" z  e6 y
% C. k( ^4 |' ?( H

1月23

0 T1 s" G. v  q1 L% b$ M第二十九節　劍意
3 C6 T$ h1 c3 c- u
1 t* l0 s! o( o2 m* x# }「師兄可聽說過無空劍門？」

% }+ F" x' O$ N0 Q6 ^4 j/ c　　
　　山間兩人，各乘一頭青牛，結伴並行。兩頭青牛全身暗青，毛髮順滑，頭頂牛角純黑，神態悠然，徐徐而行，極為平穩，背上兩人身形穩如磐石，紋絲不動。

- m( {1 l% b8 t3 X% y2 w9 X  b　　
- i: C7 Q( {, N" j8 y5 s" _3 P. `　　「呵呵，這段時間傳得這麼沸沸揚揚，想沒聽說過都不容易。」年長的那人名叫施祥，是赤劍門弟子，另一人是他的師弟梁洛。赤劍門在東浮一帶也是小有聲名，兩人天賦出色，雖然限於年齡，但實力強勁，小有名聲。

1 h! b7 a0 \; f5 f+ \　　
　　「哈，是啊，傳得神乎其神的，我不大相信。」梁洛搖頭道。

　　
( u9 j* u8 c( G5 H　　施祥瞅了一眼師弟，心中好笑。師弟什麼都好，唯獨心氣太高。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師弟比他整整小十歲，然而兩人修為卻相差無幾。若師弟能在一個大門派，估計前途無量吧。
! G6 c5 G; ?  p( T8 s0 J
6 z/ F$ I  ]" D+ G　　
6 O" v) B/ P, F7 z: `% s　　「那天晚上的劍氣我也見到了，的確是異象。」他沉吟道：「能引發天地異象，此人對劍的領悟，實在驚人。」
% v) K2 o' j1 d4 T: h$ @5 {　　
　　梁洛有些不服氣道：「可惜不能遇到，要不然好好切磋一下，豈不是人生快事？這無空劍門我也未曾聽說過，這次可不知是撞到什麼大運了。」
8 ~% s- G$ U( r2 A% a' B" v
　　
$ r4 `7 O' ]9 n" K# |　　施祥似笑非笑道：「無空劍門這些年只是低調罷了，四名金丹期高手坐鎮，放眼東浮，也絕對是一流水平了。」
　　
　　「四名金丹期高手？」梁洛愕然，有些不敢相信：「師兄你沒搞錯吧。本門才只有三名金丹期高手？他無空劍門能有四人？」
9 f" h. A2 d4 k; E2 @' G: C
- Z! x1 r! _$ z3 e) T! }' ^4 U; P　　
　　「不錯。」施祥斂去笑意，心思沉重起來。東浮周圍的勢力劃分，早已經形成一種平衡。突然出現一個如此強力的門派，勢必會對這種平衡造成影響。而且，之前無空劍門韜光養晦，也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四人之中，實力最強的當屬辛巖前輩。若不是天松子前輩叫破他的身份，誰能想到堂堂《冰螭劍》竟然在我們東浮。東浮又多了一個強力人物。」
7 K2 ^' u1 x  M7 }
　　
+ U2 u  _0 O; F5 J( k+ v+ c5 o　　梁洛忍不住問：「這冰螭劍很有名頭？」
. T1 m% k. v: f6 U* e　　
. m- |& G( b- k. i! r: u5 W7 }　　施祥笑道：「我之前也不曾聽過，但據前輩們說，頗有幾分名氣。他成名於狩妖，殺氣極重。當年死在他劍下的妖魔不勝其數。」

+ E( a5 ^" k2 K2 r　　
* ?* B0 V( A1 D/ i! x3 F; R　　梁洛倒吸一口冷氣。能夠在狩妖之中活下來，已經是不弱的角色了。而能夠在狩妖中成就名頭，那絕對是厲害角色，這點基本常識他還是有的。
9 L. u2 w) F3 {* W, p! L4 W5 g
　　
　　就在此時，兩人突然抬起頭，望向前方。
　　
　　「好強的劍意！」梁洛神色動容，催動身下青牛，只見剛剛還溫吞的青牛帶起一道殘影，他身形已經消失。
　　
　　施祥也有些吃驚，連忙催動青牛，身形頓時消失。
+ j4 b' I6 _: v9 k+ b1 p　　
2 p* p, ^4 M; O+ u& }' e8 B　　左莫只覺得戴著金劍戒的右手重若千鈞，每抬起一寸都要費盡全身的力氣。全身所有的靈力像脫韁的野馬，不聽使喚瘋狂地朝他右手的金劍戒湧去。
" K9 i' e9 @+ w6 `+ D& A2 C
5 r6 b' H, M5 z, q　　
　　神識卻陷入一種奇異的空玄寂靜，識海的肆意狂舞的火焰此時像被施展了定身法般，靜止不動。
　　
/ i2 E0 _( G. l+ W　　識海上空的那顆星辰陡然釋放出耀眼的光芒，緩緩轉動。
　　
, y. R  }  x; P0 c" f8 e　　坐在墓碑的蒲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光芒大盛的星辰，無聲笑了。
3 @, E  `: E0 D3 p5 S  x
　　
# N7 y$ s# N1 V7 i- D/ c3 v) d　　左莫從來沒有感受到神識如此清明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把握之中。就像他知道，他需要立即發出這道劍氣，否則劍氣極有可能在他的身體裡炸開，他會被炸得血肉模糊。就像他能知道，對方的飛劍上，那均勻不一的劍意，他最少都能找到七處破綻。
$ I. N) m- L$ E( i% p4 W+ M) ?
2 D! h1 V. r" X) x3 V4 f　　
　　是啊，他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破綻」這個詞，他覺得恰到好處。
# a* p$ r/ z) `; a0 h& D; I0 o　　
0 M! i/ |  `* k* X0 m8 I0 A　　真是美妙的感覺啊！
　　
　　他沉浸而享受。

　　
　　然而在小果她們眼中，此時的師兄卻彷彿一把冰冷寒氣四溢的劍！每個目光觸及到他眸子的人，都不禁心中一顫。平日溫和暖暖的黑色眸子如今一片灰白，漠然空寂，就像無邊的雪地荒野。
　　
　　趕到的梁洛和施祥目瞪口呆，梁洛更是忍不住驚呼：「咦！」
4 ~. h' C1 M( `6 Y5 ]  C
　　
  t- U! Y! [8 O/ e7 v　　施祥為人更穩重，看得更仔細，不過當他發現對方不過煉氣第八層的修為時，也不禁臉色微變。
　　
% j( G# F0 X3 M5 g+ t　　籠罩著濛濛青光的飛劍，化作一道流光，呼嘯著朝左莫激射而來！
8 G2 _: D6 ^/ \4 o& F# {: ~6 E　　
　　就在此時，左莫似緩實疾的右手，堪堪點到。

　　
% R7 T& Y, ^0 |6 ~* v9 v& }　　嘶！
5 M: f) p( Z, _& H. |4 P: u& A; A: V　　
( \1 ~3 [, u4 f3 ?0 K0 t　　像怪獸在呲牙，迥異於前兩次的破空聲，尖利難聽。
  a4 Q0 U! z5 B  F5 A- p* h　　
　　周圍的溫度驟降。
) a, W4 ~7 H0 E: y' H! \* x9 j　　
$ l" W3 o7 ]0 F! P, O3 {8 H　　一道白色冰霜劍芒，從左莫指尖脫手而出！

8 C: t* p. u  ~) h# [　　
3 g/ I% d+ v- C8 H0 q　　乒！
; R% ]$ _6 O2 ]3 b, R  @4 i　　
　　一青一白兩道流光狠狠撞在一起！
! k+ I5 b: k7 K6 r# N0 O　　
" X& o8 Y4 [% U. @$ o1 w　　沒有想像中的劇烈衝撞，左莫釋放的白色劍芒就像一團霧氣，打在對方飛劍上。
# o" b7 U- ?: e$ x5 u  }8 E0 |　　
　　對方飛劍一滯，僵在半空中。
' V% t4 K% L& C+ K' i
+ z3 ?. a7 ~- d　　
, b/ L5 r* D' s. l  f6 Y) q% G' M1 X　　那人臉色大變！
　　
; O' L5 F' L" ?　　叮啷，飛劍掉落地面，像死魚般一動不動。

　　
' a% Q& }* l5 I" E& j: P　　全身力氣被抽乾的虛弱讓他精神一陣恍惚，那種神奇的感覺也像潮水般，迅速退去。不過在此之前他看清自己的冰霜劍芒準確擊中飛劍劍身偏後的位置！
4 |. X+ m& h0 }/ m, q* @
7 e1 S/ W% F, m( v7 h; Y7 R% m1 I& l　　
3 h6 b* z6 {. \! @# ~　　那裡是左莫之前發現的「破綻」最為嚴重的地方，他下意識地選擇那作為攻擊目標。
+ ^- Q. \) J. [　　
　　可惜，還是沒有斬斷！

* i& s& U8 x% X1 u2 @  `& t　　
　　左莫有些遺憾，但此時腦袋一陣暈眩，撲通暈倒在地上。
$ A/ N4 G5 u" a1 @　　
　　身後的女弟子們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 p. A0 u9 W5 {. K1 D& r
  o! d- K, n' \　　
# A* ~! d( @4 k$ t" H% t3 I& R/ j& P0 s& I　　臉色大變的那名弟子跑去撿起自己的飛劍，待看到劍身龜裂，佈滿裂紋，頓時悲痛欲絕。看到倒在地上的左莫，萬般仇恨齊湧上心頭，不禁朝自己的同門怒吼：「你們這群廢物，還站在那幹嘛？把這個該死的傢伙給我剁了！」
+ Q& p" n5 E6 b/ g
　　
! }. k  O2 A" T; T& }　　其他弟子嚅嚅，卻不敢上前。剛才左莫神勇，狠狠地震懾住他們。而且他們也不傻，這次事情看樣子要鬧大了，這個時候跳出來，那不是找死嗎？平日裡偷雞摸狗的小事，門中長輩懶得理會，但若要真傷人了，對方長輩找上山頭，那他們可就慘了。
　　
% B7 L- \; _# h. i  Y* \5 ?　　見自己同伴不敢，為首那人也不廢話，面色猙獰提著飛劍朝左莫走去！
　　
8 F: D: T. `9 J) j: a# D8 C　　小果嗚嗚哭著撲在左莫身上，小小的蘋果臉充滿恐懼，但卻死死把師兄護在身後。其他女弟子見狀，彼此對視，也咬牙站了出來。
# B2 s" c2 {, Q; K7 ]- |
　　
　　「你想幹什麼？」
　　
' I3 H3 `" k1 Q: I3 {( H9 m　　「光大化日之下，你敢行兇？」
　　
2 O; K+ v) h- L　　「告訴你，老娘忍你們很久了。行啊，你把老娘剁了啊！這次不找上你們長輩理論清楚，我告訴你，老娘就不是女人！」
; P1 T: C2 J, c- ~; }　　
  ?5 k! j) z* S2 ?　　……
　　
# }% U- [7 X$ f" {2 F/ s# T　　也不知道是不是罵開了，你一言我一語，這些女弟子們的氣勢反倒看上去頗盛。
5 S& e; Y' X; l+ f$ G; A) g8 r
$ ~; i% l" b6 y; S　　
　　遠處觀望的梁洛此時也發現端倪，驚道：「他竟然只有煉氣八層的修為？怎麼可能有如此精純的劍意？」

　　
: u3 L- n+ P# J' }7 {6 U% p# b6 u　　「這個世上果然是天才輩出啊。」施祥忍不住感慨：「區區煉氣期便能擁有如此精純的劍意，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本是金系劍芒，卻能變成如此冰冷的劍芒，也不知道是哪家弟子？」
+ l' k( _! b4 p  ~7 N4 C( Q
　　
& M8 m; L3 r# x/ |" @　　梁洛依然不能置信地呆呆看著倒地的左莫。

4 E, {$ |# d' q' e$ @　　
9 j. E( x5 }5 d& u0 p　　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一位煉氣期的弟子，竟然能夠擁有如此純粹的劍意！

8 H; {6 d$ F2 C　　
　　對於一名劍修來說，最重要最難修煉的就是劍意！劍修初練時，學的是各種劍訣心法，經過無數實戰磨煉之後，才會漸漸領悟到劍意。劍意無法用語言來闡述，只能自己去領悟。領悟劍意的劍修，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劍修，哪怕手上沒有飛劍，他們依然銳不可擋。

　　
6 S; n& Y# o3 j: B( H$ H9 L　　劍訣為表，靈力為脈，真正精髓的，卻是劍意！

　　
/ p& W' J1 V! U: G　　兩人凝脈期的修為，也才不剛剛踏到劍意的門檻，卻突然見到一位煉氣期的弟子，擁有精純的劍意，如何能不大吃一驚？
1 H/ C. J- @0 h4 z2 N5 A　　
7 _' N% G- ^: {  e3 ]* a- u　　捧著裂紋的飛劍，聽著無空劍門女弟子們的罵聲，那人臉色青白交加，厲色道：「全都給我滾開！」
7 C+ W% F0 W# w  b$ `　　
, q$ H, ?6 K0 k- v7 R$ Z: I  K! c7 V　　「啊！」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女弟子們頓時尖叫著，驚慌失措四散開來。
4 D; p8 d* T! V4 s& a9 y% z
　　
　　只剩下小果哭著死死護著左莫。
. V! Z- h! F2 i4 e! h( j; p　　
　　那人提著飛劍，一臉惡狠地對小果怒罵：「滾開！」
　　
1 r7 S' O' R- w' j5 _, W: `　　小果嗚嗚地死死護著左莫，拚命搖頭。
- O  x) L. }/ e. C
# q5 z. o4 n- N! k　　
　　「賤女人！」那人大怒，提劍便欲砍，嚇得小果閉上眼睛。
, s# B9 J  U9 u0 v2 u5 r
　　
　　彭！
　　
( t6 v8 c( V5 E! s4 {　　毫無徵兆，那人突然像被一柄大錘擊中，整個人倒飛五六丈，一動不動。

: m/ b$ `9 x5 G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兇，你們是哪個門派的？」一個頗為沉穩的聲音突然在小果身後響起。
+ N& q+ u0 m5 h7 m; }0 O　　
　　只見兩名騎著青牛的修者緩緩走了過來，說話的是施祥。
" m( \* m* g: [3 a  f% b
　　
　　施祥出手立即震懾住所有人，再愚笨的人也明白，對方的實力遠遠高出他們幾個層次。眾人一臉驚恐，卻沒有人答話。
/ i- F; N+ v, ?8 C+ Q+ a. l, r　　
　　「嗯？」施詳不悅地重重一哼：「沒聽見我說話麼？」

　　
　　此時一名修者戰戰兢兢地出來，行禮道：「我等是東歧劍門弟子，衝撞前輩，該死該死！」
3 u% @2 l! X6 h　　
　　東歧劍門，施祥和梁洛兩人對視一眼，皆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 Z* u/ O2 P2 t$ ]' [　　
2 J" Y6 }7 e4 I! k　　施祥冷哼一聲：「什麼時候，東歧劍門竟然可以縱意騷擾其他兄弟門派女弟子了？我該去問問左梅天，他就是這樣管教弟子的麼？」
, p  w, ]5 A, |: R
# j7 D& @# X6 @( p5 s# ?% j8 E　　
8 ^0 m1 ^' y9 b" x" W- Q: u　　左梅天這個名字頓時讓所有人臉色劇變，露出驚恐的表情。
; E$ g* ]2 U# \6 p+ k$ l  p
+ \$ M) ^0 J. S9 |$ n3 L) I+ F5 d　　
　　「滾吧！如若再犯！休怪我不客氣！」施祥一揮衣袖，下了逐客令。

　　
　　東歧劍門弟子連忙帶著他們那名師兄，連滾帶爬地離開。
　　
$ x. y0 r; R$ ?; p7 @! K　　轉過臉，施祥看向這群女弟子，溫言道：「不用擔心，這位小兄弟只是靈力用竭，並無大礙。你們是哪個門派？」

1 D7 H. f1 q& e
' h- w* M3 s, U
2 y, o# M2 T% A6 ?* T% |8 f9 @

1月23

第三十節 算盤
; U/ L8 W8 g( i! t( _2 z+ {4 f, M2 b/ U
　　「見過兩位前輩，我等是無空劍門門下弟子。」有懂事些的女弟子連忙答道。對方的修為驚人，而且幫她們解圍，應該沒有敵意。

　　無空劍門！
0 a. ]$ g3 O  `
' b6 [" _) ~  ?7 v; ]　　施祥和梁洛兩人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他們也沒想到剛剛還在討論別人門派，居然就救下對方門派的弟子，還是一大群。

- z/ g; r7 K/ h' C: y3 m$ B3 {　　兩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倒在地上的左莫身上。
$ F9 c) U  r8 N; q) g5 }7 p) H
　　「這位小兄弟是？」施祥竭力讓自己的表情更自然些。可事實上，他的表情依然有些怪異。倒在地上的這名弟子只有煉氣八層的修為，自然不可能是韋勝。

: Z8 s% R# T0 Q- w! S1 i　　什麼時候，無空劍門又出了一個天才？

4 G8 W" v7 [: _　　施祥心中充滿驚訝，韋勝築基時的天地異象，他親眼所見。劍芒直入雲霄的畫面，到現在依然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每每想及，都不自主地心生敬畏。原本他以為，世間天才，莫過於此，然而今天剛剛見到的那一幕，又再次讓他受到震撼。
  ^. \  W: l7 M! Z! P% I/ m: z$ q
. v# u( d# t7 Z　　他從來未曾聽說過，煉氣期的弟子能夠領悟劍意！

% L! V4 p* _* z. z; W3 ^4 }. |　　那名煉氣期弟子的劍意並不完整。以他的眼光，當然能一眼看出來這名弟子顯然剛剛觸摸到劍意的門檻，劍意也只能算得上略具雛形。可是這依然足夠讓他感到吃驚。更何況，這名煉氣期弟子的劍意十分微弱，可是卻十分精純。
. n! N  y  A- Y4 m
　　這點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 p2 K% m1 c) Q4 l8 d# e% k" D
　　普通修者領悟劍意，最初往往駁雜不堪，隨著時間磨煉，心性的磨煉，才能漸漸轉得精純。
* F; i. z  e3 @1 T3 Y2 G! D% ~
　　剛剛觸摸到劍意，便能擁有如此精純的劍意，這簡直是不能想像的事情！想想自己這些年的苦修，他心中頓時不是滋味。
. c$ J3 V& p3 K( l( u
* G/ Y% u/ x4 h9 q5 u　　什麼時候，劍意成了煉氣期弟子能玩得轉的玩意？
% R+ B/ Y2 E3 |6 ]3 ~& _
　　無空劍門！

　　這個之前名不見經傳的門派在施祥眼中，一下子諱莫如深起來。
, b9 ~2 x' L" G' y" d% w
- t! M7 b7 ?) v$ K　　一個築基引發天地異象的韋勝，現在又多了一個在煉氣期便能領悟劍意的無名弟子！
; m9 l& U9 G  `6 i1 \: S
　　「這是我們師兄左莫。」那名女弟子神色驕傲道：「師兄是我們外門弟子中最厲害的了！」
1 M! i. a/ @" I  F
　　其他女弟子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9 @$ e+ k& e5 c/ G7 k
: ^. g3 }( V" z# P# V　　剛才發生的一切徹底改變了左莫在她們心中的形象。殭屍師兄雖然貪財了點，但遇事不軟，有擔當！剛才左莫領悟劍意，釋放最後一劍時，那股恐怖的氣勢也讓她們深深敬畏。
/ V- R2 p. h) O9 I
) E1 I. ^* t# L* s; L, |9 z　　外門弟子……
$ g. V; ?1 c3 e0 v5 h9 q0 k+ o
' x# i" F* C; v" }9 f$ V! m; t  B　　梁洛額頭青筋一跳，一個在煉氣期便能夠領悟到劍意的天才竟然只是個外門弟子……

; g+ @2 l7 F0 B  C# H5 V　　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施祥臉上表情也是一滯，不過旋即恢復如常，臉上笑意更加溫和：「果然英雄出少年。唔，我這有顆還靈丹，恰是對症，來，我助他服下。」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綠豆大小的丹藥，翻身從青牛落下，來到左莫身邊，把還靈丹塞入左莫嘴裡。

　　梁洛目瞪口呆地看著師兄熱情無比的模樣。還靈丹可不是便宜貨，一顆便需要二十顆二品晶石，便是他們每個月也只能定例供給，師兄竟然直接給一個陌生人。
' Y, c6 n5 D' }9 S! |
# g- U# B6 [/ x5 |- I5 A　　他呆呆地看著儼然換了一個人的師兄，餵人靈藥，甚至還助人化開藥力。

, i. O# d$ h  ]+ i8 ]7 x7 K　　左莫悠悠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陌生的臉，他頓時一驚，下意識坐起。

8 b+ D2 m1 o3 v5 O8 L, `, @+ Y　　「小兄弟勿驚，我們並無惡意。」對方笑咪咪地對他說了句，便閃到一旁。

1 f" ^! Z7 l- Y, |6 }9 v( B. B　　疑惑不解的左莫站了起來，忽然發現全身暖烘烘，絲絲靈力散自己體內，之前的疲倦欲死一掃而空。此時見他醒來，女弟子們頓時圍了上來，七嘴八舌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 i6 H7 N/ b, Q( h- D
( H9 e: v5 x# h; @6 p. ^0 E, T. s6 I　　這個時候左莫才知道自己被人救了，連忙到施祥和梁洛面前行禮答謝：「多謝兩位前輩出手相救！晚輩感激不盡！」
1 V* S  a0 g, T, X; Q3 _- H
　　「左小弟不必客氣，你我一見如故，些許小事，莫要放在心上。」施祥笑道：「我們是赤劍門門下，說起來赤劍門和無空劍門相隔也不遠，大家也是一家人嘛。」
" j0 H. P( n. u* ?" _: c
6 K1 K: T) }- V% s4 l/ R　　梁洛聽得直想翻白眼，什麼叫隔得不遠？他可從來沒聽說過周圍有個無空劍門。師兄今天怎麼了？怎麼如此怪異？

　　左莫感激道：「若不是兩位前輩出手……」

　　施祥擺擺手，打斷左莫的話：「我們平輩論交，我就叫你一聲左小弟。哈哈，左小弟日後前程無量，說不定還是我等高攀了。」
. i4 z6 H/ ]$ j+ X- R' E( f* x
) U  c: S8 `: Z2 u　　「前輩說哪裡話。」左莫摸不透對方意思，這樣的稱讚也讓他摸不著頭腦：「晚輩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前程之類實在無從說起。」

　　施祥拂然不悅：「莫不是左小弟嫌棄我倆？一口一個前輩，聽得讓人生厭。」
. ~' T) [+ ~3 e+ b! g, h- L" \
　　「這……」左莫不禁有些為難。修者的世界中，除了同門外，各門派修者之間並無所謂輩份之分，而修真無歲月，容貌上難以區分。一般來說，大多劃修為來劃分，修為高的即為前輩，不論年份。
! }; t+ f1 U8 d8 i
　　雖然看不透對方的修為，但是能夠輕易打發掉那群傢伙，眼前這兩人被他稱為前輩綽綽有餘。他素來識時務，像那隻小千鶴，倘若不是他篤定對方找不到自己，也不敢如此惡搞。而那次惡搞。

　　眼下當著對方的面，自然更是乖巧得很。

+ A  T) x( I' P3 Z! A+ l8 C　　恰在此時，施祥笑道：「你稱呼我們大哥便可。我是施祥，他是我師弟梁洛。」

　　左莫乖巧無比，連忙重新行禮：「施大哥，梁大哥！」

　　其他女弟子無不一臉艷羨地看著左莫。能夠與有實力的修者搭上關係，那好處自然多多。這位前輩顯然十分欣賞左莫師兄，師兄撞大運了！
; M# B: x5 t) ~7 r/ W$ X+ |6 F
　　果然，便聽得施祥笑道：「既然承你一聲大哥，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然不能沒有見面禮，這把《冰晶劍》雖然只有三品，但屬性陰寒，我觀左兄弟劍意冰寒，這把飛劍倒是正好適合。」

+ c2 h9 j+ j& ^3 O1 s3 O　　在一眾垂涎的目光中，左莫呆呆地接過這把飛劍。

. E1 W* A1 j6 v+ e2 C7 T. ^; [( o　　劍約二尺七八，通體晶瑩剔透，有若冰塊雕刻而成，寒氣四溢。

3 A6 W+ K: h$ K2 W! z3 P" X0 x　　天上掉餡餅，直接把他砸暈了。這把飛劍賣相不俗，左莫很直接在心中把它轉換成晶石……
1 G; \8 R9 b) J) C  K( Y
& y; z, x7 |7 C8 b　　好多晶石……

( f* I7 K: i" [　　施祥頻頻對梁洛施眼色，梁洛無可奈何地伸進懷中，掏了半天，有些肉痛地拿出一張折疊的符紙，丟給左莫，冷冷道：「神行符。」

　　左莫此時幸福得都快暈過去了！

　　飛劍的價格他不清楚，但是神行符的價格，他還是有所瞭解。神行符對使用者的條件不高，是少數幾種煉氣期便能使用紙符。把此符貼於腿上，神行千里而不倦，比起他的風行紙鶴可要快得多。
- o* S% W) ]6 y, {) B" ?# U, p6 g
　　小心翼翼地接過神行符，他看了一眼，心中便判斷這是一張三品的神行符！

7 S( ?9 }; W+ ~+ v  o4 R　　乖乖！

　　這兩人出手好生闊綽！不過，他心中疑惑不減反增。
' z% ]8 }" f1 ?, f
$ ~5 g$ C0 }' I2 ]; m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這兩件東西，隨便一件的價值都超過他的全部身家，對方斷然沒有隨便送人的道理。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 K, m' C, g6 v- R
  q& ]" ?8 k* |4 m　　「今日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過幾天我們再去無空山找你，大家一起喝酒！」

　　施祥笑著和左莫告辭，和梁洛騎著青牛迅速消失。
& s' ~) E" h8 [5 w) Y. Y$ Y
　　左莫呆立原地，看著兩人消失，過了半晌，忽然對眾女弟子道：「誰掐我一下，這是不是在做夢？」

　　七八隻手一齊伸了過來。
8 D5 U. Z1 C/ q+ v) C; F/ X( [, [
　　一聲慘叫，在山路間迴盪！

　　「師兄，你到底搞什麼鬼？」梁洛有些不滿道，一張神行符對他而自然不算什麼，但是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他還沒那麼大方。倘若不是他對師兄信服得很，肯定不予理會。

　　坐在青牛上，施祥悠然自得：「他是外門弟子。」
0 S3 }1 k4 t5 h: n6 ?- m
　　「外門弟子怎麼了？這個世上外門弟子多得很。」梁洛不以為然道。

　　施祥瞥了梁洛一眼，收回目光，不答反問：「師弟覺得左莫天賦如何？」
3 P2 K0 e8 j' m
　　梁洛語塞，過了片刻，才擠出一句：「不錯，比我強。」

　　「師弟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若苦練不輟，自然勝過他。」施祥怕師弟信心受到打擊，安慰道，但神色旋即肅然：「不過，如此天賦，無論放在哪個門派，只怕都是門中重點栽培弟子吧。可他居然是一名外門弟子！」

. ?6 X% Q1 r, h2 x7 F( s  k　　梁洛並不傻，頓時反應過來：「難道師兄想把他招入我們門中？」

　　「有何不可？如此良材，他無空劍門不識，豈不是成全我們？外門弟子重拜別派，他無空劍門找上門來，也理屈。」施祥冷笑道。
' \( j. F$ J5 r4 o" h; @. O2 n
　　梁洛知道師兄說得沒錯，外門弟子的流動性極大，重拜別派的事情不勝計其數，若是把左莫拐過來，無空劍門也無法在這上面作文章。

/ C7 Y+ x) g' h1 j9 Z7 r- k　　「這麼好的天賦，難道他長輩眼睛瞎了？會不會是長輩故意把他放入外門弟子鍛煉？」梁洛提出疑問。
4 K) t8 u8 X: U) G, q
　　施祥笑道：「哈哈，還記得我誇他前程無量，他是怎麼回答的？他這般說，也就說明他肯定不是門中長輩放他歷練。仔細想想，我覺得有一種可能，估計是他的劍意剛剛領悟不久，他門中長輩還沒有發現。」
, ~: ?% f* h/ k4 e- c# X
　　梁洛精神一振：「那我們何不趁機直接把他帶走？若是他回山，有了變故，那不是糟糕？」

　　「別急。我看他對我們戒備頗重，而且人也太多，現在勸得急了，反而難成。不若緩一緩，等過些天，我們再去找他，動之以情，誘之以利，相信必成。」施祥胸有成竹解釋道。

2 V  G% v5 Y! E7 L1 u8 L　　梁洛恍然：「師兄高明！」
8 E) @1 b( w7 D9 ]  \, v: ?6 @
　　兩人相視一笑。
4 P' q8 @# _1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