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方想 -【修真世界】《全文完》

1月23

第十一節 財迷僵屍 【第三更】

在兩人拼這一記之前，李英鳳對左莫的水平還有所疑慮的話，那麼現在她的疑慮要消退不少。不管怎麼說，煉八層的修為，在外門男弟子中也屬於頂尖之列。而且，這位師弟應該和其他外門弟子一般，選擇的是種植靈田。
6 J, g3 k# U$ _7 {
- _: ?& Y4 l6 t左莫點點頭：“這種雜草生命力極其頑強，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它不宜被切割，傷口反而會刺激它的生長。也就是說，越割它會長得越快。”

0 t  V& B6 {& h女弟子們頓時嘰嘰喳喳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李英鳳恍然： “原來如此！難怪它會越長越盛。那若是連根鏟除，可否根治？”

左莫沉吟：“若是在一開始便用這個方法，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現在土壤中只怕有不少草籽，想根除不容易。”

/ k( T3 b2 K* I5 G2 N5 K/ U0 Z) b6 e“師弟有什麼好建議？”
% P. o' C7 _( p/ _; s/ k+ Y( _. A
/ p7 N9 c2 i3 B; w1 |“我得回去想想。”左莫道。

3 u- C# N1 Y% I5 m! k$ I4 d李英鳳掏出一個小布囊，遞給左莫。

左莫有些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頓時呆住，袋內五顆二品晶石。

" P% G& ?& E- a  O; d“今日衝撞師弟，實在心中有愧，幾顆晶石權作給師弟壓驚，師弟莫要嫌少。”李英鳳盯著左莫道。
8 r8 N, H0 D) y4 a: P, Y
左莫心中狂喜，嘴上說：“師姐如此，實在太見外了。”手上把布囊塞進懷裡的動作卻是自然不過。
- Z" J$ Q8 V! I& @
小果扁著嘴，愕然看著左莫。其他女弟子無不一臉鄙夷——這廝太貪財了！
# }3 v) w/ e% i4 H9 A* r, C
李英鳳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她並不想因為今天的誤會，而和一位如此有潛力的師弟結下梁子。五顆二品晶石不是個小數目，但對家境富裕的她來說，也並不算太多。能用這麼點代價，化解一段誤會，在她在看來，再划算不過。
% m! G! v$ D! P9 w4 y, d7 W
“師姐莫要太擔心，這雜草的事，便交給師弟。”也不知道是不是五顆二品晶石的原因，女弟子們覺得的眼前這個可惡的僵屍男，鬥志昂揚。
+ i* r6 l; e9 k9 ~2 e
# E! q* w. i. T李英鳳一拱手，笑道：“有勞師弟了。”
0 U- L) E( c7 Z, |+ n3 Y0 C+ b$ w
她心中並沒有作太多指望，若左莫真有辦法，也不需要說什麼要回去想想。

左莫萬萬沒想到，今天管一趟閒事，竟然白賺了五顆二品晶石。一面感慨李英鳳會作人，又一面感慨她出手闊綽。他手上的晶石早就花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正手頭拮據時卻飛來橫財，意外的驚喜讓他全身輕飄飄。
" l# W& y4 a8 E3 q+ B4 ~: L% O
至於那些女弟子們鄙視的眼神，他完全視為空氣。
2 C+ G7 z! A6 K6 }* s
哼著小調，帶著幾棵雜草，愉悅離開東峰。

0 N% d1 T3 U* q$ N+ ]2 N“這廝臉皮真厚，我眼睛都瞪酸了，他竟然沒有一點臉紅！”
& f2 K7 s- P1 o
“你沒看到他收下師姐的布囊的動作，那個猥瑣！”

“真讓人噁心……”
5 H- T8 c) J( @: _7 H* D
……

. ]: B. E4 ~& r8 h6 S5 F5 }1 L小果扁著嘴，吶吶道：“師兄人很好……”說著她可能也覺得有些不靠譜，聲音漸低，頓時淹沒在一群七嘴八舌的討伐聲中。
' c' }& F8 c) a
% J; H# ~* H# b) D“行了！”李英鳳皺著眉頭，輕喝一聲，周圍聲音頓消。

/ J5 @- f7 m7 H6 J她看著那個消失在山路的瘦弱背影，不知在想什麼。她沒有把左莫的真實修為透露給這些八婆的女人，對方既然處心積慮隱瞞，自己泄露出去，憑白給樹立一個強敵，殊為不智。

左莫急匆匆跑回小院，時間久了，草木精珠會失效。
8 h- F, ]% [- ^- L! P/ ]
3 Z& `& |' A3 ?0 @( \肅然立在院中靈田，在他面前，飄浮著一顆青翠的小珠，滴溜溜地旋轉著，煞是可愛。雙手合在面前，十根手指飛快地變幻劃動，空氣中靈力波動再次淡淡地逸開。
( G5 H+ ?% x, l/ t- X- G8 h
草木精珠漸漸融化，化作一灘青翠綠水。隨著左莫十指眼花繚亂地舞動，速度越來越快，手指指尖微微發光，每次高速劃過形成的光痕疊加在玄奧晦澀的圖案。綠水化作上千縷細若發絲的綠絲，恍若群魔亂舞。

' |" v% n( ?/ e) Y0 O* m8 c/ l“去！”左莫一聲輕叱。

綠絲有若天女散花，絲絲散入靈田之中。
1 P* S2 ~# J" d4 f
左莫松了一口氣，散去指尖靈力。
/ D2 x& j0 h5 }) C, f: F' c& U
若論法訣的難度，【草木訣】是五種法訣之中難度最高的法訣。不僅指法變化十分複雜，靈力的運轉，也遠比其他四種法訣要精細許多。

為了練習指法，他每天專門拿出兩個時辰。單純練習指法十分枯燥，除了不能有一絲誤差外，連貫性、節奏感更是重中之重。

8 ?) a2 c5 I& S% x- E% Z6 Q: A7 A他那像骷髏般的手指，練到幾乎快斷掉，練到他甚至想吐。

不過，他還是堅持下來，【草木訣】第一層，沒有難倒他。至於第二層嘛，短期內是無法指望了。

修煉心法、修煉指法、打理靈田和藥田，生活充實無比，而現在還要加上研究如何除草。
! w% w$ ]& F$ U4 v' f
李英鳳沒有作什麼指望，但左莫卻不是隨口一說，他打定主意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 s1 `$ d/ z0 \3 v這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當初他之所以會管這碼閒事，是被小果那一聲無助的“媽媽”打動。後來李英鳳的五顆二品晶石，算得上變故。
9 W3 o# P0 r- c# c7 g" _( M
左莫這人有很多缺點，但是有一點，只要認準的事，他便會竭盡全力。至於是為了那聲“媽媽”，還是李英鳳的五顆二品晶石，那不重要，他如是想。

' _1 q/ ]& F% Z, E  P說實話，其實他在種植方面的經驗只有區區兩年，靈草靈谷方面的學識也匱乏得可憐。
6 b2 j" W. E! E: v) M' c
他知道不容易，但無所畏懼。

. H, u" s' P, a" w6 t) U  c東峰，李英鳳在聽一位女弟子述說。
2 O, X2 O  G" V( y: x5 w
' Y' D2 U+ R+ M2 v5 u“我們去東浮打聽了，靈草的價格最近不斷上漲。像青劍菖，前段時間一擔才五顆一品晶，現在已經漲到一擔八顆一品晶。其他的靈草，價格也都上漲好多。他們說，都天血界最近衝突得很厲害，到處靈谷靈草的價格都在飛漲。”

那女弟子說這話時，都快哭了。其他女弟子臉上，也是愁雲慘淡。
& w. |+ [% v; t% T. D! i
5 Y9 Y3 V1 A( U: ?- i0 _. z  |李英鳳心中咯的一下，臉上卻強自鎮定。一擔靈草就需要八顆一品晶，豢養室每天需要靈草的數目驚人，便是她家境富裕，也禁不起如此折騰。
# q7 `6 @* }$ Z
這幾天，她試過把這些雜草連根鏟除。但是靈草的長勢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依然日漸枯萎。靈田裡，雜草又以驚人的速度冒了上來。照這趨勢下去，她們很快就要面臨無草可供應的局面。
. q' S5 E$ o1 y2 R; q
“師姐，上次那個貪財鬼又來了！”一名女弟子充滿鄙視道。
4 h8 a/ k/ g) G- Q* \9 m
“他還有臉來？”
. X7 w+ [# |* Z3 I. j9 o6 _9 w( n% n
* G  i7 @- Q1 g“你忘了，他什麼時候有過臉這東西？”
- H; n. d+ q; Z5 K; T. @0 `8 W" Q
9 ^: S. ]) q' l- e5 j“說得也是！”
" E/ V" S. H  z+ p/ L$ C) _
$ F+ R/ I0 l$ b! q……

- Q  E" d3 W: @; \9 J: a小果扁著小嘴，可愛的蘋果臉幾乎皺成一團，不滿地瞪著這些師姐們。

李英鳳卻是眼前一亮，幾乎是衝了出來。她的見識遠超過師妹們，若是左莫沒有聲息，實屬正常。但這次他再次來到東峰，卻讓李英鳳陡然想起上次左莫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 B) b1 p# }5 q: U7 r7 P2 Y" B7 s2 c難道……

6 R) X" P+ m' w當李英鳳看到左莫時，大吃一驚。
: F) e$ L4 w, s8 s* K
左莫頭髮蓬亂，眼中布滿血絲，眼眶深陷，身上散髮著一股異味，渾像個乞丐。
3 d% P0 w: Q- a7 ]( M
, c% K( E0 X! x除了李英鳳和小果，其他女弟子們個個一臉嫌惡，遠遠站開。
. u) D1 |4 k  w
“我找到辦法了。”左莫最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李英鳳和小果陷入狂喜之中。
3 u2 R( c& S5 h  q6 E
無視其他女弟子懷疑、鄙視的眼神，左莫徑直朝靈田走去。
% ~2 c7 R$ O5 S/ K' E5 R% Y
也不廢話，他伸出骷髏般的雙手，飛快地掐動法訣。
0 Q" e9 h9 W8 H  K. j
李英鳳瞪大眼睛，唯恐錯過一個細節。左莫嫻熟的指法和靈力運用的輕鬆，讓她更加篤定了，這位師弟深藏不露。
" S2 k5 [! c! I: P: Y
發光的指尖，勾畫出一個不知名的陣法圖案。

“去！”

  x* D8 t8 E4 V1 |沙啞的聲音，乾澀難聽。

光陣飛入靈田，悄無聲息。

6 \8 G2 o$ X" i: P2 }! ~) W“這就行了？沒什麼變化啊！”一名女弟子尖著嗓子喊道。
! [0 k0 ]9 ?& w0 J5 t9 E) M
這就像個導火索，頓時讓其他對左莫深惡痛絕的女弟子找到開火點。

“切，隨便劃個符就想矇姐？真夠天真的！”

& ?0 W, W+ d2 b4 K“拜託，矇人也要敬業點啊！”
+ C4 b. ^& W$ T0 V2 i( s4 K! \
……

+ Q# x4 c4 v3 X2 Y“全都給我閉嘴！”李英鳳怒喝一聲，所有聲音嘎然而止。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師姐的臉色難看無比，粉面含霜，她們頓時噤若寒蟬。

4 E3 F  R+ m: q5 Y( `) ~) J) a9 g2 X“這種雜草為陽性，我查了一下，你們種植的靈草大多屬陰，可用【地氣訣】，集地氣之陰，不僅可滋養靈草，還可以抑制雜草，事半功倍。”
$ r% C/ H6 U- x0 K8 a6 i
) T5 T* t7 J& D" V說完，左莫朝李英鳳一拱手，揚長而去。
* P  R5 I8 x& m( K& N- E( B
/ U& w( ]% m' q6 \回到小院，左莫倒頭便睡。
* n! w' @- k: E# [3 a
/ D1 K7 \+ m* f/ ~8 k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到，他心滿意足。這幾天不眠不休，精力早就消耗殆盡。
" R( [3 g0 ]! |7 R& ^+ c( W
8 h& `, u4 }0 T, H4 ]一覺醒來，已經了第二天。早晨的陽光令他心情舒暢，悠閒地吃了點東西，和往常一般，開始一天的功課。

' F! N0 c* ^- h% N! {, L! l指法的練習是這段時間他注重的功課之一。在這之前，他很少練習指法，【小雲雨訣】的指法十分簡單。
6 o0 H  m% u7 F# |2 W# ]5 j
也正因此如此，【草木訣】複雜的指法便讓他吃盡了苦頭。到現在，他每天堅持苦練，也只能稱得上完整地完成法訣，離熟練還差得遠了。【庚金訣】的練習他也不敢稍有松懈，剛剛突破第二層，需要時間來鞏固穩定。

粗算下來，五種法訣，他全學過一遍，有些自己的體會。

五種法訣，各有側重。【小雲雨訣】側重靈力精細程度，【草木訣】重指法，【庚金訣】講究的是神識，【地氣訣】講究的是溝通感應，【赤炎訣】的關鍵在於靜心凝神和持續力。

  G2 h! g9 b3 n7 x4 ~4 D此時左莫才體會出一絲奇妙的味道。看似五種法訣各不相關，但其實卻是相互補充。他最強的是【小雲雨訣】，這給他學習其他四種法訣帶來相當大的幫助。而【草木訣】複雜的指法練習，大大提高他的指法水平，使得他在施展【小雲雨訣】時更加得心應手。
7 K! [8 s6 S; j8 r, B" `( K8 F$ l- i
巡視了一下自己名下的靈田，又給冷霧谷的藥田施了次雨。他沒有任何郝敏師姐的消息，也不知兩人到哪逍遙快活去了。不過他現在對這份沒有報酬的工作也沒有多少牴觸心理，唯獨讓他怨念的是，冷霧谷離他住的地方還有段距離，每天花在路上的時間不少。
9 r$ T/ v2 `& r5 s
當他從冷霧谷回來時，愕然發現自己小院的門口守著兩人。
3 h% @; t. p) a2 G3 p! Z2 l

1月23

' t% Q5 R5 D0 Q, w: J4 N. |9 A
第十二節 草木訣

李英鳳帶著小果守在他門口。

1 m# @( y, E% C# K( j! c6 j看到左莫，李英鳳明顯松一口氣，小果的蘋果臉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4 y- M0 d) S# v$ ]; L
2 f. W7 C8 Q* w$ R+ F( U左莫有些詫異，這兩人怎麼來了？嘴上笑道：“師姐今天居然有閒情到我寒舍來坐坐，難得難得！請！”

說完一揮衣袖，暗中掐動法訣，院門無聲自開。

李英鳳也不推辭，豪爽道：“不請自來，叨擾了！”
0 R# T7 @+ R( c) b  c4 K. S
" v  P, \6 M3 D小果緊緊跟在李英鳳身後，只是小臉始終怯怯。
% T5 G6 X4 \4 S# @9 y& p  n
左莫心中嘀咕，哥對黃毛丫頭可沒多少興趣。

& Q: `. j$ X" Q- a7 o走進院子，李英鳳看到院中茂盛的靈谷，眼前頓時一亮，不由贊了句：“師弟精通種植，可見一斑，這靈谷長勢可是羡煞人，豐收指日可待！”

1 }$ r4 T: j) B: q, I2 }“師姐謬讚，謬讚。”左莫隨口應了句，心中琢磨起今天李英鳳來的目的。對這位以前沒打過多少交道的師姐，他還是頗為佩服。其他不說，光是煉氣九層的修為，便足以在外門弟子中傲視群雄。而且其利落豪爽的作風，也十分對左莫的脾氣。

/ I4 T# a3 m" X+ I三人在院中池塘邊樹下分賓主坐下。池塘水波鱗鱗，偶爾能見幾隻青魚嬉戲其間。左莫剛搬進來時，池塘乾涸見底，現在池塘中的水，全都是他練習【小雲雨訣】，一點點匯集而成。他記得很清楚，當池水全滿時，他的【小雲雨訣】恰好突破第三層。
4 \1 R' {; N: N, ~# w! N
至於那幾條青魚，是他路過山溪時，隨手撈回來的。
' v0 L  W  ]& i2 F- n; K& d
李英鳳主動說明來意：“這次來，一是來謝師弟，師弟所說的法子，我們試過，極為有效。術業有專攻，這等棘手的問題，果然還是需要師弟這樣的精通種植的人來解悶啊。”

! H, ^' `: \, p3 R“是啊是啊！很有效呢！大家都很開心！”小果連忙附合道，不過她當看到左莫轉過臉來，頓時噤聲，身體向李英鳳那縮了縮。

左莫收回目光，搖搖頭：“師姐太見外了，大家同門，這點小事不需放在心上。”

1 h$ @! p2 w! g李英鳳笑道：“師弟此言大善，日後若師弟遇到什麼礙難之處，儘管來找我，師姐能幫得上忙的，絕不推辭。”

* c$ a; L) {/ H, a, G' c1 H9 C“多謝師姐。”左莫漫不經心應了一句。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種話，一般來說，都作不得真的。
4 _$ c" e7 S# z  y
9 Q' I' o, F3 F$ c; W$ H$ d李英鳳目光灼灼地盯著左莫，認真道：“這次來呢，是另一件事想求師弟援手。”
  o  }) K6 G  A
  A8 g9 C6 ]6 h+ t# X! ^肉戲來了！
( O4 p1 G6 |, j+ e
2 @8 M5 ~& `/ v* j左莫不動聲色道：“不知何事。”
3 v6 W8 D, L8 o3 c5 x
事實上，他也無法動聲色……
1 `9 H7 Q  o7 F' N- {3 a
“師弟的法子效果極佳。”李英鳳旋即露出苦笑：“可我們這群姐妹中，會【地氣訣】的，也只有一人。師弟有所不知，前段時間因為雜草的緣故，產出的靈草少得可憐。可每天靈獸所需靈草數目不曾有絲毫減少。原本我打算去東浮置買些靈草救急，哪知如今靈草靈谷價格飛漲……”
  j- R' ^  @* |7 j, ~, w" Q  \
  s! v  l5 E6 e$ F" l8 \; o/ u聽到這，左莫精神一振。靈谷價格上漲，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 h& ?6 I/ j$ x; s0 @5 s3 O
2 c; |) K& r5 F3 [7 d1 c% F從門派承租的五十畝靈田那一塊不說，光是他院子裡的五畝靈谷，產量只怕也頗為可觀。
" y" G9 b2 P1 R6 V0 o
今年賺到了！

他有些興奮地在心中盤算著，渾然沒有聽清李英鳳在說什麼。

李英鳳注意到左莫的心不在焉，不禁想到她打聽到的那些關於左莫的傳聞。

& h# s% t# |9 s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厲害的師弟，給她帶來的衝擊巨大，左莫一走，她便四處打聽了一番。不僅得知左莫天生僵屍臉，第三層的【小雲雨訣】等等，便連他的一些作風習慣，也大致摸清楚。

索性不再客套，她直接丟出殺手鐗：“這次來，是想請師弟為我們除草，這是十顆二品晶石，權作我等心意，還請師弟笑納。”
. V% y( y6 l. _6 Z: e5 w
, N' q+ @# I8 I2 o) ?又是一個小布囊出現在她手上。

4 R! U' M- V/ L3 N4 `0 M: r果然，左莫一個激靈，頓時回過神來。

7 N, ~& v9 ]- V+ E) D2 c* Z5 P十顆二品晶石……

& ~. D. a, i* i5 r" \他的口水險些流了下來，他上次賣了三百斤靈谷，也不過得到三十顆二品晶。

) @& Q* ?9 d( d7 i  I0 u- f! n1 d1 N左莫猶豫了一下，道：“【地氣訣】我並不精通，只怕能幫助的地方不多。”

: @. f/ O! \8 {4 C9 }1 n李英鳳以為左莫在客套，若是不精通，如何會想到用【地氣訣】來除草？

這次她準備充分，也並不著急，笑道：“除了這十顆二品晶石外，我們還為師弟準備了五顆二品晶石，用來給師弟恢復靈力，以希望能夠最快地恢復靈草供應。”

6 {8 h8 t6 o0 Z  w7 P# D, w左莫腦子轟地一下，完全被李英鳳的晶石攻勢砸暈了。
1 n* j+ b' e! Z8 ~2 T
' {; ~; N. V+ W晶石是每個門派最重要的資源，它除了能夠來購買東西外，另一個重要用途便是恢復靈力。靈脈的靈力濃度也無法和晶石相比。

' c' N% d0 m7 }: I0 S6 |在一些大門派中，那些核心弟子，全都是晶石堆出來的。他們每天的功課便是從晶石中汲取靈力，增加修為。

4 M6 Y/ `6 f: Q3 s; [; f9 ?左莫還從來沒有嘗試過從晶石中抽出靈力，他是窮鬼，哪裡捨得？

敵人攻勢太強大啊！他立即繳械投降，慷然應諾：“師姐既然有命，做師弟的，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e' Z4 h1 W5 x: _3 }8 h: J
李英鳳笑了笑，策略終於奏效。她不著痕跡地把小布囊放在桌上，看著左莫道：“不知師弟何時動身？”

左莫飛快地把小布囊納入懷中，語氣肅然道：“情況如此危急，自然越快越好。”
( M  Z9 o+ C0 l9 d' l
小果扁了扁小嘴巴。
$ s' M6 R6 F8 s: b- I8 }" U
跟在李英鳳兩人身後，左莫不停地在回憶【地氣訣】的要點。這段時間，他的大多精力都花在【庚金訣】和【草木訣】上，【地氣訣】粗粗練習後，便沒有花太多的時間。
5 R; o. u, s' A; i) w
- ^! ?8 P. \! i# }他萬萬沒想到，這【地氣訣】竟然直接和十五顆二品晶石掛鉤。練法訣是為啥，還不是為晶石嗎？他心中懊惱萬分，若早知道，他一定狠練死練。

很快，便到了東峰。女弟子們個個老老實實呆在一旁，沒人說話。
; D6 D3 j' a+ l: W
雖然對她們左莫心中從來沒有在意過，但和上次截然不同的待遇還是讓他心中暗爽。

“滋生雜草的靈田總共有四百五十畝左右，情況比較嚴重的大約有兩百五十畝。”李英鳳介紹。
% Z6 s. f' \  u' ~% m6 _
4 t8 |5 t. l  Z0 x* s/ e8 z& z左莫險些腳下一拌，兩百五十畝，這個數字把他嚇到了！
) \* {/ f% L& B) ~
# I1 @- T; G, ~9 p3 W: a" X4 }【地氣訣】和【小雲雨訣】可不同，它的效應範圍要小得多，也就一畝大小。而且，他試過，以他第一層的【地氣訣】，起碼要連續施展三次以上，才能夠有效地遏制這種該死的雜草的生長。

也就是說，他最少要施展七百五十次【地氣訣】……
/ v2 `9 v  F5 Z3 b$ \7 E% \
) X' j4 ^5 \% |. m" D. _$ [  n# R" V計算結果讓他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過去。這個數字，足以把他累死在靈田裡。
8 ^- Y' `2 |& u8 A6 i
, [+ ~1 b" H# [, z! d$ T原本以為接了個肥差，沒想到，竟然是個苦差！從天堂掉進地獄，強烈的落差讓左莫差點哭了。

欲哭無淚的左莫看著腳下雜草橫生的靈田，這幾畝靈田的幾乎完全只剩下雜草，難以看到靈草的蹤跡。如此茂盛的雜草，以他區區入門級的【地氣訣】，估計要七八次才能有效吧。

就在此時，他福至心靈，腦中靈光閃現，忽然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既然這些靈田幾乎全都是雜草，不如重新把它全都抹去，重新種上靈草。

5 y. Z: q6 Y* O2 L) @【草木訣】，這種霸道的法訣，不正是適合這種情況嗎？【草木訣】不僅可以抽取雜草的生機精華，就連混雜在土壤中的草籽，也不會放過。它汲取的是草木精華，並不是靈力，對靈田沒有半點傷害。
' D$ r7 X" z& g+ C1 ~9 E
9 T) ^+ m7 w7 S. H' [4 L) z越想他越是興奮，便把這個想法告訴李英鳳。李英鳳在得知左莫連【草木訣】也會時，心中小小吃了一驚，心中暗道這左莫師弟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 S3 s  z) c; ~: }
愈發覺得左莫不凡的李英鳳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異議，心中反倒覺得這次有希望了。
+ @3 b. u" G: I3 v2 _2 a  \
她這次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十五顆二品晶石幾乎花盡了她身上所有的晶石。

1 x' n2 j% f3 D0 k3 _腦海中迅速又過了一遍，確定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左莫才決定動手。
; R9 g' l$ `3 b
雙掌微張，虛放於胸前，指尖散髮微微光芒，深深吸一口氣，十指驀然而動！

眾人只覺左莫十指方寸間，線光交織，如虹如畫，令人眼花繚亂，每人臉上只剩下震驚的表情。

6 |4 P7 p5 j: y, U+ G: N* Y她們此時方領略這位形若僵屍的師兄不凡！
+ S5 c* w6 p; v; O
/ \. P8 l9 i6 H6 y- v% f" a2 \指尖流光絢舞，那雙枯瘦的手，像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不自禁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 X4 ~" s2 g: n: ~/ [1 }
勾勒出的圖案已經複雜無比，但舞動綻放的十指依然沒有停止！

連李英鳳臉色也不禁微變！
  E" H; o  \/ t* N+ k/ b9 h9 M+ A! P7 N
好複雜的指法！什麼法訣，竟然需要如此複雜的指法？

她並不知道，因為指法過於複雜，【草木訣】是五種法訣最難的一種，學會者也最少。
3 h7 E7 G, y6 ^; X: }
" r& \: j2 N- \9 _  O' w無數翠綠色細絲從靈田中升騰而起，鑽入左莫雙掌之間。和平常的克制不同，左莫此次毫無顧忌。完全沒有半點平日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十指盡情地翻飛，全力催動靈力。

漸漸，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心臟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搏動。

$ w! u, m: N  S. H9 m* H9 Y  i下意識地，他十指的頻率越發快了，心臟處搏動的感覺也愈發強烈，周圍的一切，似乎迅速離他遠去，空靈剔透，如立虛空，靜眼旁觀。舞動的十指之間的微妙聯繫，靈力變化節奏，也從藏於水中的隱隱約約，漸漸浮出水面。

仿佛一層窗戶紙被捅被，豁然開朗。

左莫指法的生澀一剎那消失不見，十指好像沾了水一般，滑溜異常，流暢自如，行雲流水般。所有女弟子中，李英鳳的修為最高，眼光也最為毒辣。她是第一個看出端倪的人。倘若說，剛才她在讚嘆左莫指法的繁複多變，現在她卻完全是另一種感受。指法依然華麗，卻沒有那份晦澀深奧，而是多了份奇妙的韻律。
9 ?, X- |8 D0 R" @2 C, }
2 B$ x1 g5 ~) G* u4 v! t小果眼睛瞪得圓溜溜，小小的蘋果臉上，露出迷醉的可愛神情。

) u: S# H6 h, [1 B6 u2 Z$ a+ N2 b5 l一絲絲翠綠的綠氣從靈田的雜草和靈草間浮起，左莫的十指之間，就像漩渦的中心，拼命地吸納這些綠氣！
" s9 t! |  K, |" c0 \
: _; U" D. U$ `" Z5 \4 {左莫手上的綠氣越積越多，很快，一顆翠綠欲滴的草木精珠出現在他的指尖。
' G: z! s4 }" H9 c' D
( q+ h/ d* O* h靈田一片枯黃，不見一絲綠色，一陣風吹過，煙灰般簌簌灑落。
, c: U, K& m! Q
9 m/ s6 G6 ~) l, F$ c眨間間，剛才還生機旺盛的靈田成為一片死地。

所有人都一臉駭然，看向左莫的目光就像看到鬼似的。
) p  L' e6 S( ?  J8 G8 q8 m8 u
李英鳳心中也震撼無比，倘若說，剛才那華麗的指法讓她目眩迷離的話，那麼眼前驚人的效果只會讓她心中不自主地泛起恐懼！
! S. b% T  \! Q3 |) U' Z6 ?" J5 Z. F
他真的是煉氣期嗎？
( D# M( E% @9 L1 Z8 b  |
# p; s( `- x, m  z* I, R0 C她忽然覺得有些懷疑。
/ O/ o* L7 m/ |% P' k" K4 F
, g4 H4 A0 }% ^( i

1月23

第十三節 大功告成
3 p( a2 r* D' ]! J* Q" b( R
從空靈的狀態中退出來，左莫回味良久。難道這就是頓悟？他有些喜歡又有些遺憾地想著。

1 k; f, i+ x" F: C: p1 F果然，之後他施展幾次【草木訣】，沒有一次出現剛才的空靈狀態。但他的指法明顯上了一台階，流暢許多，尤其是指法和靈力的配合，仿佛突然找到了訣竅，手指只要一動，靈力便隨之變化，默契無間。

2 `/ Q& B) i! S8 F# M6 b華麗的指法，恐怖的效果，讓所有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女弟子們全都乖乖閉上嘴。
  R, A6 k4 i5 E( X
0 k/ e! ]8 |+ D; e, F! D左莫也沒有想到效果竟然如此強烈。
2 z5 J& X* h: Y7 c8 t
【草木訣】的霸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計，他心中不禁暗自警惕，以後施展【草木訣】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6 L# Y* |2 a4 T3 q/ w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了許多，只重新把靈田犁一遍，便可種上靈草。

- k' l5 ~$ }; \& c8 @. j女弟子和種植靈草的方式讓他大開眼界。只見一位女弟子從腰間取下一節竹筒，拔開塞子，裡面爬出一隻金色的蚯蚓。她念動口訣，金蚯蚓一頭扎進靈田中。

片刻，靈田忽然泥浪翻滾，持續半柱香時間方止，靈田已經翻了個底朝天，奇妙的是，竟然沒有一點泥土濺出靈田。

左莫不禁大感興趣：“這是什麼東西？倒是方便啊！”

李英鳳聞弦歌而雅意，會意道：“我們都叫它翻泥蚓，不是什麼高級貨，不過用來翻田，效果不錯。待會送師弟幾隻，用來種植靈谷，也是個幫手。”
2 V. e( f2 {9 l8 L% D& C% k
左莫大喜：“多謝師姐！”

* g2 G# \1 A$ y, |2 [新翻的靈田中，女弟子們立即灑上靈草種子。靈草的種植沒有靈谷那麼講究，只要灑得夠密。
2 ^* a, @2 e8 L% m/ q
灑完之後，左莫便見一名女弟子準備施展【小雲雨訣】，便自告奮勇道：“可是需要施雨，我來吧。”
1 _  r, q7 W' g+ A+ R+ c: v
投桃報李，總不好白拿別人的東西。

( }7 ?6 |0 C- P* |李英鳳大喜：“聽說師弟的【小雲雨訣】達到第三層，今日恰好能一睹為快！”

【小雲雨訣】是左莫最熟悉的法訣，幾乎不需要任何準備，稍掐法訣，雲霧匯集，出現在靈田上空。
  S; R4 S9 p4 X* N! v2 f& S" s0 f
8 n2 R& H) @; A; F% e淅淅浰浰的銀絲沒入靈田，空氣中洋溢著生機，眾人只覺精神一振。

第四層【小雲雨訣】和第三層還是有種相當大的區別，剛剛施完雨，靈田上空浮現一道彩虹。

就在眾人讚嘆時，忽然有名女弟子指著靈田尖叫：“天啊！你們看，抽芽了！”
. @$ ?( L- e1 Q& B8 ?% w
  ^5 A9 V0 ~; y  p果然，靈田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片細嫩淺綠小苗。

左莫取出剛才那顆草木精珠，再次施展【草木訣】，它立即化作無數股綠線，沒入靈田之中。

靈田中淺綠的幼苗頓時綠色深了幾分，長勢喜人。
0 u" A$ D7 k. w1 \6 u# K: t3 G
) J' Y$ ^6 H, \“師弟果然名不虛傳啊！”李英鳳真心贊道，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師弟，似乎有著層出不窮的手段，總能給她帶來許多意外的驚喜。而且她發現，左莫無論哪項手段，都和她打聽得到的有不少偏差。

# n( d8 M8 u0 b+ p3 B+ T2 m他要隱瞞什麼？李英鳳第二次不自主地想到這個問題。
0 ~6 H, M# F' i; M7 i3 V+ ^, p
【草木訣】配合【小雲雨訣】，效果出奇的好，效率大增。李英鳳倒不在乎左莫究竟用什麼辦法，她只希望能夠迅速產出靈草。
; _. L- G' [; c2 J7 ]
& _0 W! W9 M6 t- D/ `為了加快速度，左莫連續幾天，除了每天去冷霧谷施一次雨外，其他時間全都在東峰。他也第一次享受到用晶石來恢復靈力的奢侈待遇。
& i5 J# s4 K0 |6 L, {* K  R
人的身體就像個容器，想要容納更多的靈力便需要不斷增大容量。如何增大容量呢，最簡單的方法便是改造身體。不斷地動轉靈力，靈力不斷地強化經脈，使之能夠容納更多的靈力。
9 m$ F/ p$ O" W4 [
晶石內的靈力純粹濃郁，遠超過空中游離的靈力，吸收起來更加容易，對經脈的改造效果也更加明顯。
! a7 }, s' X$ X9 d
這幾天，左莫沒日沒夜重複著【草木訣】和【小雲雨訣】，四百多畝靈田的工作量，由他一個人完成。
5 [) `0 g/ B, L8 [/ ~
  I+ W. A* K7 {6 m9 }女弟子們也終於看到他工作時的瘋狂和投入。
$ j; A4 d: e/ }4 N5 k" C
施展法訣，手持晶石打坐，再起來施展法訣，到靈力耗盡，再打坐……
: B5 e' m' s- u8 A; m& y0 M8 z
+ v7 m3 u! {( S連她們在一旁觀看都覺得疲乏，可左莫卻一遍遍重複，渾然不覺枯燥。

左莫當然不覺得枯燥！
# B$ p7 M) E0 ?4 K1 Z5 Z  l3 d2 j+ S
這麼奢侈的待遇，他連做夢都沒想過。如此大好機會，不好好利用，傻啊？

6 O: o- n& \6 G5 |+ j* Q3 q4 b他毫不吝嗇靈力，每次都把體內靈力耗得乾乾淨淨！然後拿著晶石，一陣狂吸。
* h& Y0 G( K, \/ {% H' p
$ T2 q; ^( i: e! K這幾天，他的收穫是巨大的，哪怕沒有那十顆晶石，他也絕對會答應。從來沒有如此汲取過靈力的經脈，就像乾涸土地，一下子降下許多雨水。短短的幾天時間裡，他體內的靈力增加了大約十分之一，經脈也大大強化。

除此之外，一遍遍反覆使用【草木訣】，熟練度直線上升，隱隱有突破第二層的跡象。
( Z) A  D8 C  V$ A  }! K8 O) ^
1 G9 Q: t) o. K! s. e看著綠油油的靈田，所有的靈田全都重新種上靈草，這也意味著，工作完成了，他心中充滿了不捨。
+ r% H7 r3 W$ ]  _$ p' C
5 X* M4 \) B. s8 k9 _“什麼時候，還能遇到這樣的好事啊！”
& E0 n6 J. z5 Z; S9 m
他心中長嘆。

8 O5 T' E% w( j5 K5 M' R五天時間裡，消耗了五顆二品晶石，也難怪左莫意猶未盡。
4 t! N. [# x2 ~# K0 E6 f
不過好在，十顆二品晶石足以彌補他心中的不捨。
4 ~" ^% H& K& X( v) K
' d- U) m: o5 [9 D李英鳳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落地。雖然花費不菲，好在終於把棘手的問題解悶了，而且還結交了一位厲害的師弟，她相當滿意。
( ?1 j2 g: P! }8 C: J9 I" k7 E
9 {; z0 ~; C' M7 s; \& f一張一馳，文武之道。

" O3 v9 T9 L: S  m/ I% S  R回到小院的左莫，腰包鼓了，心情很是悠閑。
+ S5 n8 B2 H$ U& A
0 C4 O5 {5 p, ^. r9 @但每天的功課，他依然從未落下。雖然打坐的效率遠遠無法和使用晶石相提並論，但左莫依然堅持。晶石內的靈力雖然精純容易汲取，但是卻有些霸道。平時打坐汲取靈力雖然很慢，但是十分溫和。
6 c3 |) g, E( @% v" ?9 W; }
9 L+ P6 t) _2 c8 m. s+ m: V從長久來看，過份依賴晶石很容易留下隱患。根基深厚的門派，大多都有法子化解隱患。但對左莫來說，這實在很遙遠。

& i, S  |( z; C7 M6 l當然，最重要的是，左莫可沒有那麼多晶石去揮霍。
7 g) t; C* E- B
除此之外，他現在主攻【庚金訣】和【草木訣】。【庚金訣】已經有第二層的水平，【草木訣】突破第二層也時日不遠。若是這兩種都能突破第三層，再加上已經第四層的【小雲雨訣】，他足以成為一名靈植夫。
0 G9 R6 x0 C; c) \
哈，到時候，晶石滾滾而來……
0 P2 j7 Z: D/ N+ G) b0 Q3 I
一連幾天，他心情都大好。

8 M: p4 T' m3 K6 D" k2 ], W每天悠然跑去冷霧谷進行每天一次的施雨。藥田裡的靈藥長勢良好，第四層的【小雲雨訣】效果顯著，靈藥比之前看更加充滿生機。每當他開始施雨時，藥田裡的靈藥整齊地隨之搖擺，狀似歡愉。左莫的心情也往往隨著這些靈藥的“舞蹈”變得開朗，對這件硬塞給他的工作，排斥情緒也消除不少。
: I" H  u" `5 p  {7 U! \7 f7 K
. w; d- ?6 a) E; c% {/ C冷霧谷的藥田是三品靈田，靈氣充沛。這些靈藥靈性也遠超過普通的植株。
& w4 l7 Q) x& Q- d, s0 l* F% |
& v6 Q# H2 c8 D4 R$ q: O, ]前段時間的霉運一掃而空，他的生活重現光明。
! t; s0 j6 Z1 T9 P0 o/ _  c. ~
和往常一樣，臨走前檢視了一遍，確定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他才從冷霧谷退了出來。

8 I' G& D4 e* |' U6 Q2 T- ~6 `剛從冷霧谷退出來，沒走久，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人聲。
7 d- s' E3 j/ B4 h& I0 B1 ?5 f
“老黑頭也真夠慘的，靈谷居然染上這種怪病，今年估計顆粒無收了。明年只怕連靈谷都種不上，一家老小，日子就難過了。”
5 u& l- {' p+ L5 K/ n7 l# K
& U& B8 K8 A* O# x“哎，這都是命！我是擔心，這怪病會不會散播，要是我們的也染上了，那就慘了！”

“可不是！老天保佑啊！我還指望今年的收成，去換一部劍訣呢！”
  f& z% f1 L% h7 H- m: S
& f! X8 v6 [2 E( }8 t; R% F“我也是！”
2 _3 P: P) h  x8 ^0 i$ t9 j$ @
9 n6 H& N' h! u8 k) N1 H$ ?5 r……

3 _1 k" P+ u# b2 q1 k  s怪病？左莫心中一動。

4 K4 ^0 `. J: U* S4 @" Q種植靈谷，最怕的就是那些不明怪病。一旦出現了，基本是救不活的，一年就血本無歸。這兩年，左莫就曾親眼見過幾位師兄因為運氣倒霉，連門派靈田的租費都交不起，而被逐出門派。

前段時間給老黑頭施雨的時候，他的靈谷長勢很不錯啊，怎麼突然就染上怪病了呢？左莫有些奇怪。
" v! ~  e$ R2 s- V1 F2 n
4 F- g/ o) g7 N  O* c若說門派中過得最不容易的，大概就要數老黑頭了。他拖家帶口的，兒子據說修煉天賦不錯，拜在一個小劍門裡。每年必需給門派交納的貢奉不是一筆小數目，加上修煉所需要的各種材料、晶石，花銷頗大。

4 u! U; Q) X: |; f( Y$ b9 n/ X9 o  ?4 U老黑頭煉氣五層的修為，租了整整兩百畝靈田。他所有的時間，全都花在種植靈谷上，這十年間修為未曾增加半點。可即使如此，他每年賺取的晶石也不過堪堪夠用。
' q' q* l: |6 N2 T! c
今年老黑頭尤其拼命，據說他兒子已經到煉氣七層的關口，為了讓兒子早日突破七層大關，需要不少晶石。

4 q$ J5 X) I6 L& T1 `9 X% L' V9 f交給門派，讓門派長輩多多提攜，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x/ g, h8 N- u& p4 ~" q除此之外，老黑頭還寄希望另一個方法。

沒有靈脈的地方，空氣中靈力十分稀薄，若是想依靠這些靈力轉換成自己體內的靈力，極其緩慢。

家底厚實的修者大多採取兩種方式。一種便是長期服用靈谷，靈谷所蘊含的靈力雖然不高，但是性質溫和，易於吸收。而另一種方式便是直接從晶石中吸收靈力，這也是最迅速的方法。而且，使用靈石，對關卡的突破尤其有效。

老黑頭便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讓兒子突破七層大關。
1 j2 D4 Q4 n6 i+ Q0 A( D3 }/ n
" A& I; x' R1 u  G) L左莫決定去看看，而且若真的會擴散，那自己的五十畝靈田也勢必會受到波及。

山腳下的靈田圍了許多人，左莫一眼便從人群中找到老黑頭，那張黝黑的臉如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絕望。

而前不久左莫才施過雨的靈田則讓他嚇了一跳。

, |3 G9 A9 i& T/ j1 q. j% B青翠欲滴的靈谷如今幾乎全都枯萎，葉片和主幹都透著一股黑氣，任誰看到這般情景，都會肯定這些靈谷死定了。靈田邊緣的匯集了許多師兄，他們三五成群，低聲議論著，聲音中無不充滿擔憂。

( Z% n" g& j0 r7 q' s" X2 J“郭師兄來了！郭師兄來了！”
& a) i# @5 ^$ d- U  D" \) R
人群中有人歡呼，老黑頭絕望的瞳孔突然升起一絲神采，猛地從地上抓起來。

郭盧師兄是本門【庚金訣】修為最深者，在數年前便突破第二層，最近有消息稱，他快突破第三層。一直以來，若是靈谷出現什麼疑難雜症，大家首推郭盧師兄，而他也不負重望，數度救活了在眾人已經必死的靈谷。
9 r0 A- Q; C; |& }, I% \! `% K8 n8 ~
郭盧師兄赤腳短褲，苦巴巴的臉上滿是皺紋，形似老農，當他看到成片枯萎的靈田，不禁臉色微變，旋即恢復正常。
, ^' a2 F, m1 c7 g' N* ?. {  Y
這個變化極其細微，卻恰被左莫捕捉到。早在看到枯萎的靈田，他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當看到郭盧師兄神色變化，心中不祥的預感更重。【庚金訣】大有進益，他明白的東西多了許多。

5 ?7 {: V+ r% {7 {若是普通的蟲害之類，枯萎的葉片是絕對不會泛黑。這絲黑色死灰，讓左莫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老黑頭幾乎是衝到郭盧師兄面前，撕心裂肺地喊：“師兄！救我！”

0 n6 S- c* A- z  F+ _; `  r' [看著老黑頭絕望的神情，郭盧臉上驟然浮起一抹酡紅，鄭重道：“必窮我所能！”
2 X6 d' C7 n* u& y' \
他走入靈田。

9 _7 i" ]& m; ?% h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匯集在他身上，沒有一絲議論聲，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一步步邁向靈田的郭師兄。
$ u3 ?" k8 V3 Y6 K
郭盧師兄神色肅然，走到一株枯萎的靈谷前，蹲了下來。仔細檢查起靈谷各處，還扯下枯萎泛黑的葉片，放到鼻前嗅了嗅。他檢查得極其仔細，幾乎走遍了整片靈田，花了大半個時辰。
8 s: V2 x- n' k/ ], O, p4 ^
9 M! B, }; Y' Z$ p他臉上疑惑的表情越來越重，似乎遇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問題。
/ @( X8 t' O4 p
他搖搖頭，臉上表情依舊疑惑，手搭上一株枯萎的靈谷。

同樣通曉【庚金訣】的左莫精神陡然一振，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候來了。

1月23

1 ^$ @9 t5 U& g' s第十四節 怪病

- q4 H; B% @7 G2 r( M( K手搭上靈谷，郭盧師兄臉上驟然浮起一抹金色。
( J; h3 s& b+ W+ f2 b! E
光憑這一手便令左莫不由心中暗贊，郭盧師兄在【庚金訣】上的造詣比他深厚得多。雖然自己突破第二層，可是在實際運用和理解方面，比起郭盧師兄要差得遠。

7 x: n$ h8 }+ S- T$ v2 y( w8 r: k然而變故忽生！
* G  R6 ~% f% d! b& U9 F
郭盧師兄臉色一變，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仰面而倒。圍觀的師兄弟們頓時大驚失色，一轟而上，奔到郭盧師兄身旁。

只見郭盧師兄臉白若紙，氣若游絲，不省人事。

% ?0 {  @6 K& D" G. S4 ~( ?9 |+ s和郭盧師兄關係不錯的師兄們，連忙背起他拔腿便向山上狂奔。老黑頭呆呆立在原地，忽然嚎啕大哭，聲音凄厲，令人心中惻然。

! y% m: F6 Z( D6 F+ J人群漸漸散去，每個人臉上都寫滿擔憂。
# d$ P) d! j; m! Z: v; t) n5 O5 U
% D( }9 @! L; a$ q+ R左莫移動腳步，走入靈田。湊到一棵靈谷面前，仔細觀察，他可不敢把手搭上去，剛才那一幕，著實讓他對這些靈谷充滿忌憚。

一股腥臭味鑽入鼻子，左莫不由皺起眉頭。在他兩年的種植生涯中，還從來沒有聞到過類似的氣味。他心中其實很想探探這此靈谷裡面到底是什麼，因為他忽然想到他第一次遭遇蚜蟲的情景，那股暴虐危險的氣息他記憶猶新。但是對五畝靈田施展【庚金訣】，也只有那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郭盧師兄突然吐血，他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難道這些靈谷裡面，有類似但更加強悍的氣息？
3 ^! g& V4 h3 H8 G* O2 D' @4 k0 p8 }* _
, S' M0 f! r; u. K% n但郭盧師兄的前車之鑒在告訴他，不能輕易嘗試。

看了老黑頭一眼，他心中嘆息，連郭盧師兄都無能為力的問題，他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一直回到他的小院，他腦海中還是縈繞著剛才那一幕。郭盧師兄吐血受傷也使得問題嚴重程度迅速提升，可以確定，門派一定會做出反應。只是門派裡唯一通曉種植的四師姑施鳳容，半年前便出外雲遊，至今未歸。照看藥田的郝敏師姐也跟羅離師兄外出了。

郝敏師姐估計要倒霉了，左莫卻沒有多少幸災樂禍。
7 n/ n' J1 g% F9 W* q8 G
( |9 K/ U; X: M+ K0 S. L( X' Z他有種感覺，怪病會擴散。剛才他踏入靈田察看過，靈谷的枯萎程度有著明顯不同，由此可見這片靈田中的靈谷染病時間也是有先後之分。

2 |6 R* t1 C, K$ p# Q) c0 ]情況和他預想的如出一轍，接下來的時間，又有兩位師兄的靈谷染上了這種怪病。
2 d% ^6 O7 }8 D7 w, O* F0 e
% t$ _. Y- f5 L1 X% u) j門派高層到現在依然沒有採取什麼有力的措施，郭盧師兄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 r6 W  v' M5 G; s9 c
無空劍門籠罩著一層陰雲。

離靈谷收穫的季節還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眾人只有祈禱，自己靈田裡的靈谷能夠逃脫這一劫，撐到收穫季節。
0 k$ G3 a5 Z; n0 W- U
- D0 f& n: i, B% W: D但是，祈禱沒有任何作用，今年顆粒無收的外門弟子數目迅速上升到十人。

左莫的運氣好像已經用完了，他也成為這十人之一。院子裡的五畝還好，可是他租的五十畝靈田，開始出現枯萎的靈谷。

他的心陡然緊張起來！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離開門派。種植不是什麼輕鬆活，但他還是活得相當滋潤的。從他兩年前睜開眼睛，他便生活在無空山，這裡就像他的家一般。

可是倘若今年無法交納足夠的靈田租費，他將會被逐出門派。
# c( |: E5 M4 |. s
8 ^5 ~* O8 D" O9 U4 ~1 Q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更何況，離開小院，他到哪去找到哪怕再小一截的靈脈？
% x9 {8 p+ D! A- h2 U% W" [
沒有什麼比看著田中的靈谷一棵接一棵枯萎更令人難受，沒什麼比無法阻止它們蔓延更令人絕望。難聞的腥臭味，在靈田飄蕩，豐饒的靈田，像爛泥塘。
0 n) L" u9 h  ^& o
1 u8 ~3 ^$ u& Y, n7 D8 q: s8 d) T門派也是哀鴻遍野，靈田染病的外門弟子數目已經上升到二十五人，剩下的人也是人人自危。

靈谷整棵幾乎枯萎，只有靠近土壤的地方，才能看到一絲綠色。如果再找不到辦法，等這靈谷生機全無，可就為時晚了。
, j. V8 ~6 V( P  r7 Y" {7 i) ~
& o6 j$ n/ j& J$ ?3 Z2 m正在左莫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一隻粉色小千鶴出現在他眼前。
' b+ |  R% x+ \# \$ d
“死女人！這個時候還來搗亂！”左莫一看到這隻紙鶴，不由破口大罵。

他沒有點摘下這隻紙鶴的意思，冷笑自語：“哼，哥不鳥你，你自個玩去吧。”
6 r2 M/ |/ L" H/ e% V
4 k- E! z2 S0 o# K0 Q3 m7 @* U話音剛落，飛到他面前的小千鶴忽然自動展開。

“爺，您在哪裡等人家啊？”
1 ?9 }3 g9 m) V0 f
6 x. X/ e3 k, _2 o甜美可愛的聲音，鑽進耳中，像舔了一口蜂蜜，又像被在心裡輕輕撓了一下，定力稍弱的人骨頭直接酥了。

目瞪口呆的左莫傻傻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自動展開的粉色紙箋，上面寫著的正是這個九個句。

$ d/ s# l( w" g自動展開、自動發聲、自動尋人……

2 ~: H  D9 C3 n& C1 U小小粉紅小千鶴展現的諸般神妙，令左莫弱小的心靈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 a/ C% d1 G5 ~) v8 `他突然有種預感，自己恐怕惹了個大麻煩。

! L% \) Q" B: k% F“算了算了，和個女人一般計較，真沒勁。哥不和你玩！”他大義凜然地對自己道。
2 _3 p! o3 N/ @9 T% i: `  X
“想用美人計來勾引咱？哼哼！”左莫心中冷笑：“你還嫩了點。莫說區區魔音，就算絕世裸女在眼前，哥也能坐懷不亂，心定如松。”

靈田間，只聽得左莫鴨嗓破鑼般曼聲吟道：“我本明鏡台，何處惹塵埃，呀咿呀……”

4 f* F$ W* U' e8 [' ], }6 o$ Y" U話音未落，又是一隻粉色小千鶴從天邊飛到他面前。
/ F) w1 i2 O9 p' b5 p
, M. L5 C7 _# O  u% p精緻粉嫩的小千鶴有如脫衣般，動作優美地自動展開。
& _/ B2 j+ g6 k1 Y. s
5 l- ~7 w, j# Z: K7 V“嘻嘻，爺，若再不回信，下一隻小千鶴，奴就畫一個炎爆符哦。”
& J# S  }: R: @! p9 ^8 t
“咱是被嚇大的麼？”左莫不以為然：“咱是會為強權低頭的人麼……”

2 b; X$ w0 ^% F他忽然頓住，歪著頭想，喃喃自語：“炎爆符，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 H0 q5 Y% F* k0 B" ^) z) f  w* G話音再未落，他眼角余光便瞥見一隻粉色的小千鶴從天邊直朝他飛來。

他撓著腦袋，又來了！對方是怎麼定位找到他的？這是最令他百思不其解的地方。從來沒聽說過小千鶴能夠有這樣的功能，除非那些實力實在強悍的傢伙。可實力稍高超的人，誰還會用小千鶴這種淘汰貨？

等等，她說這次會畫一個炎爆符……
% B4 y9 |# p$ X+ I7 y' {2 M; Y, U* v3 d
左莫瞳孔猛地瞪圓，毫不猶豫拔腿就跑。
3 \- [& U) A! f6 r
9 G; Z! H! h0 B$ Z轟！

身後傳來一聲爆炸聲，強烈的氣浪直接把左莫掀翻幾個跟頭，摔了嘴啃泥。

; S, l9 s$ S& c# a左莫懵了，作為一名只在種植方面有專長的初級修者，爆炸之類的情況，絕不應該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

- ?# ^% N% z& F. ~" y+ k+ ]# N掙扎著從泥土裡坐起來，看著身後炸出來的大坑，他神色呆滯。
0 {; |- S# T& T- P) X. N
3 z6 k, o2 Z7 ]( f) y天邊，又一隻粉色小千鶴飛到他面前，依然有如脫衣般的展開，但在左莫眼中，沒有半分優美可言，而是充滿了女王般寵幸的優雅。
! ^1 X' P4 i2 D: ]
- ^! o- ^' Q5 o, w女王的寵幸最大的特點便是，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0 E7 M& q8 D, ^2 f
“嘻嘻，爺，一柱香後，奴想畫個連環炎暴符呢。”
" s/ ]. N) ]3 d7 o! K# N
左莫腦袋嗡地一下，像屁股被火燒了般陡地跳地來，一把抓住飄浮在自己面前的粉色紙箋，拔腿就往住處跑。

一柱香！

/ H1 T( v. z0 P: a% h! q死女人！

8 o8 P( A0 [- n- [: N% s4 e3 j當熟悉的院落出現在視野中，肺幾乎都快燒起，嗓子冒煙的左莫差點哭了。風一般衝進院子，風一般衝進房間，風一般找到硃砂和狼毫。
$ y; \! p7 N; g0 }9 H
+ d- P8 x2 W0 N- I9 [" n# q“你到底想幹嘛？”
/ q( z' w3 N( e* A$ I
: I7 O' e" P9 u6 {$ r8 D渾然沒有半點上次的豪邁灑脫，幽怨得有如半夜被如狼似虎男人硬闖進香閨的柔弱女子。

- l7 E8 s5 P, ?5 i& m以最快的速度把粉色紙箋折起來，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向它灌輸靈力，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看它消失在天邊。

: F* @2 @# v* i% ?左莫覺得自己倒霉透了，沒事幹嘛去撿那隻紙鶴呢？沒事幹嘛去回信呢？
6 k# X: N) t8 m) A1 G
一想到從天而降，密密麻麻的紙鶴滿天飛舞，然後轟轟轟！以自己為中心，方圓三里內，寸瓦不留。

左莫頭皮一陣發麻。
9 g  B3 A! ?3 B3 X. h0 |
& @/ P  c5 B, m/ n沒多久，一隻粉色小千鶴從窗戶飛到他面前。

“嘻嘻，奴只是想和爺聊聊呢。人生啊，理想啊，多有趣啊！”
9 i! H+ i$ I( D1 `
左莫很乾脆地舉起白旗：“我投降！”

對方視而不見：“嘻嘻，爺的人生理想是什麼？”

“賺晶石。”左莫充滿屈辱而無奈地寫下。
( u7 w: v" ^0 `4 a/ S
% Z! a* _' f) |“晶石是賺的嗎？”

“反正我拉不出來。”左莫破罐子破摔。

……

$ h4 Y- @3 n+ D) k左莫在麻木之前，他終於明白過來。對方只是一個被養在深閨、窮極無聊、空虛寂寞、草芥人命、厲害得變態的女人。而也正是“厲害得變態”這一點，輕鬆地扼殺了左莫任何反抗的企圖。
$ Q* L1 ]/ ]" ~/ Y  x2 ?" i2 F/ X
* G+ U2 U! X+ C9 d. E3 {: l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女人還是有吃飯這個習慣。左莫第一次感謝這個已經漸漸要從修者界消失的習慣，它輓救了他這只可憐的羔羊。
- D" \: ^0 q; S, g7 }& N
暫時打發掉這個女人，左莫徹底松一口氣。從之前的高度緊張，到後來的徹底麻木，左莫深刻演繹了心靈飽受創傷的完整過程。

這甚至讓他對那些能令郭盧師兄吐血的靈谷已經沒有任何恐懼之心。今天一下午的經歷讓他相信，這個世上，絕不會再出現比這個恐怖女人更可怕的事物了。
/ ^# ?  J& _( c0 U. M  C( U
  t+ {8 `/ M1 {3 U他決定去嘗試挽救自己那五十畝靈谷。

/ P8 F) d% w5 Q6 F5 F4 P2 U- Q6 A他不想離開這。
. Q1 {9 ?. x" s3 O7 }/ H5 ?5 Y7 G$ S
+ }' J, {& ]" G7 A9 _

1月23

- t" N  i9 A- ^
第十五節 小妖

夜色降臨，無空山一片靜謐。
  i$ E: I  b! q# |
由於離東浮較遠，山內生活也相當枯燥，外門弟子到了晚上大多會聚在一起聊天娛樂。而內門弟子們，大多數時間都放在修煉上，某種程度上，內門弟子的生存壓力並不比外門弟子小。他們需要努力修煉，從而能夠參加狩妖。

* K; a( z" Y+ X5 c) g一個十年中，門內無人參加狩妖的劍修門派，會迅速消亡，這是常識。
( h* T" N7 ~3 o/ K
這便是劍修門派的特徵，它們往往興盛得很快，但同樣，消亡起來更加快速。有著悠久傳承的劍修門派，屈指可數，它們無一不是龐然大物。
) P+ o3 p$ @5 `: o& L
% J7 Q+ ]2 a/ U這些事和左莫不沾邊，他和狩妖可扯不上任何關係。
$ G8 g! u) x5 l7 R5 j; }
夜色中，他獨自一人走在山路。經過數代的經營，無空山的凶猛野獸早就銷聲匿跡，倒不需要擔心安全的問題。

  h, m0 b/ x1 K7 R5 ?( F. e% x從他睜開眼到現在，生活中點點滴滴在心頭閃地，目光越發堅定，腳下的步伐也快了幾分。
8 @1 ?  j; T& D/ a' t
7 m/ q9 \! d7 l; e/ z; ]門派對他並無太多優待之處，可是，他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有些辛苦，但也安逸的生活。

他心中唯一的心結，便是他的來歷身世。那個反覆出現的夢境，這張永遠不會有表情的臉，似乎都是想告訴他什麼。可是，他到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摸到。

除了這個心結，他對現在的生活相當滿意，而他卻馬上有可能面臨被趕出門派的命運。
) r0 f% F- T0 g' Y! @
" p; W: u6 O& e, P8 G也許有一天他會離開這，但起碼不是現在。
4 S# X" M5 D  F& |6 H0 h
而驅使他下這份決心還有個原因，便是他心中蠢蠢欲動的那股衝動。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似乎自從前兩次遭遇之後，骨子裡的戰鬥慾望一下子激活。

左莫不知道這算不算“戰鬥”，但是在他心中，那種交鋒的感覺不僅沒有令他害怕，反而他心中隱隱期待。
3 D* C, l2 D; A$ K0 h- I/ {! S, k; J0 q
煉氣八層的水平，在夜晚如同白晝，並不受影響。
0 Q+ t" t, L5 n7 g, `
很快，他便來自己的那五十畝靈田。
) v$ V3 o! P! N0 @! d
枯萎蔓延的速度很快，比起今天下午自己離開時更嚴重，又有一大片靈谷開始出現枯萎的徵兆。
6 W: [: x" P0 r( x! n" S
走到最近的一棵靈谷面前，聞著傳來的腥臭味，他忽然想到白天郭盧師兄吐血昏迷的情景，不禁有些猶豫。但是這抹猶豫一閃而逝，便從他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熾亮如火的光芒！
. g  B0 z$ o: Q) M% @
庚金氣芒在黑夜中閃耀著金黃色迷人的光芒，它們就像一團金色的精靈。
4 W+ _* L" r9 w8 k
左莫深吸一口氣，右手挾著庚金氣芒，搭在面前的靈谷莖桿上。

轟！
" b3 T, u1 a8 c1 B- P$ o
他就像被突然扯進另外一個世界。

無數如同蒲公英的黑色種子在虛空中飄揚，組成一片黑色的海洋。這片黑海輕輕盪漾，每一次盪漾，都散髮出浩大的氣息。

4 x' a+ m4 N7 {) o它們每一個都是如此渺小孱弱，但是這片黑海所釋放出來的氣息，連左莫都難以生出抗爭的情緒。
0 N  q; F2 o5 A/ D9 l5 }4 f
他茫然面對這片浩瀚黑海，不知所措，一直以來暴躁凶猛的庚金氣芒第一次主動退縮在後。
: f- |+ B) X, z% J
老黑頭的靈田中，此時站在三人。
* Z* k# L, w8 w; P$ x4 W: @$ g
# M5 F5 O7 C9 E, ?) I* u+ O三人之中方臉長須的男子，神色威嚴，不怒自威。而另一位枯瘦如鐵的老者，雙目開闔間，寒芒點點，劍氣逼人。剩下那位體胖圓滾，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樂呵呵。

倘若是有弟子在這，一定會嚇一跳。
- Q6 X% z% e3 u+ H& W7 [; w
* ]5 j( }/ B. c不怒自威的是本門掌門裴元然，枯瘦如鐵的是辛岩師叔，笑臉胖子則是閻樂。無空劍門一代之中，四人便來了三人，若是傳出去，門中定然惹起一場軒然大波。

“兩位師弟可曾認得此為何物？”裴元然沉聲道。這次怪病來得如此蹊蹺，沒有半分預兆。而勢頭之凶猛，幾日間，便幾乎半數左右靈田遭殃。

4 O1 B. T' B* V& L+ R. w- s2 ~+ ~這已經註定今年靈田收穫定然遭受重創，損失在半數以上。對於無空劍門這樣的小門派來說，這樣的損失足以影響他們的運轉。
6 B  N3 J6 g1 c1 Z5 C
. @5 K2 [1 M7 j: L" D" t所以當消失傳到他們那，平素從來不過問靈田事宜的掌門和其他師叔，連袂來查看。

- {9 w( F9 D( z# {然而，情況比他們想象得還要糟糕，三人心情無一不是糟糕透頂。

辛岩搖頭：“不曾見過，但它能噬靈，應屬妖類，當誅！”最後兩字殺氣四溢，森寒凜冽！
$ s( L( ~, j+ p2 o$ f
“二師兄說得不錯。”就連閻樂這位平時整天把笑容掛在臉上的老好人此時亦是面沉如水：“只是，我無空山上，從未有過妖類踏足，這隻小妖又是如何來到我無空山？”
) M; Q& f8 t6 h3 |7 C% D
2 R, l$ b$ U3 ]- {. j“此事有蹊蹺。”裴元然沉吟，神色間偶現一絲擔憂：“自三千年前妖魔兩族前退至旋璣帶之後，近千年間更是從未曾聽說過有妖魔出現在的劍河府地。如今本門卻有妖族出現，實在令人費解。”
, V: S5 W5 {5 O( X, `
4 \5 b1 v6 v3 T- k) X“師兄何必多慮，殺之便是。”辛岩冷然道： “莫說一隻還未成氣候的小妖，便是大妖，哼，死在我等劍下的，也沒少過！”
' r5 t6 u; i4 q6 D; k0 n5 I1 o7 G
( e5 h( n* D! Z0 C2 g& a# v& s' n閻樂露出緬懷神情，笑道：“想起當年我們三人狩妖，二師兄那把【冰螭劍】可是震懾群魔，宵小膽寒！”

2 [/ A$ R2 U; f& {0 C) q另外兩人不由皆露出回憶感慨之色。

* V& ?) d9 F/ B) q& K. d; r/ R  O“先把這小妖收拾了吧，此等好月色，我們回院煮茶敘懷，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裴元然捊須笑道。

閻樂撫掌大笑：“此言大善。二師兄，我們給你壓陣。”
3 W$ q( D4 x: L3 U: ?; j# T! h
" T6 N0 J. I# t! ^6 H, {辛岩也不推辭，雙目寒芒閃動，喚出飛劍。
! k5 c2 \' S) e. Y5 E
一把雪白晶瑩的飛劍出現在天空，通體泛著皎潔清冷的光芒逼得月色黯淡，橫亙在夜空，懾人心神。這便是辛岩的成名飛劍【冰螭劍】。
* I  r5 O) v- {! y3 F- U  k) @; Q
“去！”

一聲清喝，聲徹四野。
: J* r5 T" @& B: c4 b! G, a- L
冰螭劍身微抖，幻成一隻通體雪白的冰螭，雙目凶光閃爍，發出一聲低吼，徑直化作一道流光，朝靈田撲去!
. Q' a) C5 R$ d# Q2 b# _: r
" ?( A: l$ g$ u3 ?2 X  G0 b眼看流光便要擊靈田，此時變故忽生。
& `) ]8 V4 ?( a2 `1 m9 u$ S, P
每棵枯萎的靈谷都釋放出一縷黑煙，這些極細的黑煙見風即長，幾乎眨眼間，靈田便被籠罩一層漆黑如墨的黑煙，伸手不見五指。

裴元然三人被黑煙籠罩，卻絲毫不見慌亂。

% ?% Y5 |4 v5 \4 {9 p) X  k5 [; N他們並不知道，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外門弟子同樣被黑煙籠罩。

. G! p2 C9 N( Y) V- ]1 W" @左莫被辛岩那聲清喝驚醒，但此時他卻駭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把神識抽回來。
' u3 R8 b+ \! o4 S' [% b( N  c
* |* q: y) Z) k2 S5 `3 C他能看到的，依然是數不盡的黑色蒲公英種子漫天飄揚！

3 ~8 s7 S  e& f但這聲不知從何來的清喝，攪亂了浩瀚的平靜。漫天飛舞的黑色蒲公英種子激盪起來，就像一片浩瀚無邊的海，突然刮起了風暴。
$ ^& ^) c- [8 t% P6 c: N2 U
" M1 }7 V6 e2 S4 {$ h' w憤怒、蔑視、無奈、悲傷……

# C- x1 g* c0 ?$ ]$ e! N" @. T許多種情緒在左莫的心頭浮現，他就像一隻木偶，充斥著無數不屬於自己的情緒。這些情緒浩瀚無邊，激盪不休，在左莫識海中肆虐。
) v+ e" e; W& n0 |9 R& |
可偏偏，左莫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無比。
, Q9 ^. V( f/ K+ ]* ~- d) d3 J, ~
; v; s: y- e9 r" S5 z& {+ d有什麼比連意識都被控制更加悲哀？
) H) A, l( y& H9 U4 ^) Z1 E0 M
$ r; u9 [/ ]2 c' v6 Q( v* |: e他心中突然像被觸動了什麼，一股前所未有的厭惡和憎恨，陡然升起！

該死的！
0 x$ z8 d8 S0 F; g
左莫的身體在顫抖，全身每個關節都在顫抖，顫抖越來越劇烈，場面詭異無比。
- O4 q4 }4 A! P
識海中，他瘋狂地掙扎，瘋狂地咆哮！

; r, x& a5 K  c  X' O+ e  ^“滾！”

: V3 ?5 A7 G; y; Y5 Z6 b充滿撕裂的怒吼，如同滾滾雷聲，在這片浩瀚無邊的黑色海洋上空迴盪。

在他心中肆虐的情緒隨著他這聲暴喝，突然消失一空。他依然能感受到黑色海洋傳來的各種情緒，但這些情緒卻再也不會占據他的神識。

緊接著，他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2 z9 m4 H4 a9 @3 A3 }, m% _
一道雪白劍光，從天而降！

只一劍！

4 |/ {% J1 f2 ~7 k3 B他認為浩瀚無邊的黑色海洋竟然硬生生被劈成兩半！無法形容這一劍的浩大和威勢，左莫震住了，他的識海，在這一刻，都被這驚艷光華的一劍凍結。

+ _! ]2 M* R/ h+ }9 h+ k9 u恐懼，本能地占據他心靈的每個角落。

; s1 D# N  J  X8 W+ G所的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慢了下來，毀天滅地的一劍過後，無數細碎劍意，像群凶猛的鯊魚，追逐那些黑色蒲公英種子，所過之處，空無一物。
# |0 ?: _  `0 G( Y% \$ O+ S
& i) x) T: F( `! U9 R. O  q2 ?黑色海洋散髮出的焦急、恐懼的情緒……

左莫笑了，剛才黑色海洋操控他的情緒，徹底激怒了他。

5 W. ?0 _3 S* m0 h戰鬥結束得很快，沒有第二劍出現，這一劍，便已經完全把黑色海洋抹去。靈谷內恢復如常，只是受損嚴重，需要時間來滋養，他對神識的控制也回到自己手上。從靈谷中退了出來，他不禁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今晚的凶險，遠超過他的想象，現在想想，都不禁後怕。
/ P, q5 [! G, R/ a, P
他渾身發軟坐在地上，全身被汗水濕透，夜風吹來，頓時一個哆嗦。
8 i  u5 n' b) E8 Q6 `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3 m# a  C$ ^1 {
# a7 D& V6 ?6 h6 f6 T. e( J靈谷內那些黑色蒲公英種是什麼？後來憑空出現的那道劍光，又是誰的？

那一劍，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強烈了！冰寒徹骨、殺機縱橫的滔天劍意，深深烙在他心中。他忽然間明白，為什麼那麼多會去選擇劍修，對力量的追求，是人的天性！

+ A# Y  D4 c; o9 j. S% _更何況，還是如此強大、如此恐怖的力量！
/ S/ K: a' `1 H9 D, `
這五十畝靈谷終於得救了，雖然今年的產量會大幅度減少，但作租費的那部分應該還是夠的。

# z* D& ]) b' W, c他此時方鬆口氣，坐下來，檢查起自己的神識。今晚如此經歷的情況他從未經歷過，他很擔心會對自己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剛入定，他臉色驟然劇變！
/ t  c0 c2 ]6 ]6 }7 P
他的識海中，竟然飄浮著一顆黑色蒲公英種子！

1月23

第十六節 劍意
. M; M! o! h  s7 [7 g5 h0 h
! i" k$ U* D  P8 N1 h“別忘！”

3 D4 i4 l2 U, N/ E/ {9 ]" F……

“死也不能忘！”
) d- E4 v& v, f! T1 o
$ }6 d4 [; f! q……
# F/ ^7 B% T: }$ q) S% p# u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魔魘般迴盪。

和往常般，左莫從夢中驚醒，苦笑著坐了起來。按理說，同一個夢做了這麼多次，應該相當麻木才對，可是他每次驚醒時都會發現全身被汗水浸濕，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 z( p' w- g/ w7 n
天空中的星辰耀眼明亮，星光灑落，無空山寧靜平和。

6 V" @) m/ p4 f$ T昨晚那凶險一幕在他眼前掠過，忽然想到自己識海里的那顆黑色蒲公英種子，他連忙檢查了一番，它依然飄浮在他的識海之中。沒有什麼動靜，他松了口氣。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對這顆黑色蒲公英種子都沒有任何影響。

, U5 j' T/ F3 V% t  ~9 v他有些擔心，這顆黑色蒲公英種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突然跑到自己識海里，肯定沒好事。

要不過段時間，去醫館看看？

. W1 W* Q9 ]5 H. E6 a他心裡琢磨著，半夜驚醒，他睡意全無。黑色蒲公英種子的事，想了片刻便被他丟到一邊，想不到任何辦法的情況下，擔心純粹是多餘。

% S% Y3 y- |7 Z0 ?% d限於修為，他的識海並不大，除了那顆黑色蒲公英種子，空無一物。
5 @. `. j' ?$ {( i7 ^9 v! j
" H( C. H2 A! Q$ O! D7 b, D想著想著，他便想起那天那道橫空出世的劍意。那道劍意對他的震撼實在太大，深深烙在他腦海中。

/ U0 R  P3 M, r他沒有修過劍訣，但並不代表他完全不懂。外門弟子中，就有許多人修習劍訣，畢竟無空劍門是一個修劍門派。像韋勝師兄，便主修劍，還曾作過羅離師兄的劍僕。

" w; h" J& p# f所謂劍僕，就是劍修的僕人，他們負責打掃戰場和一些輔助性的工作。

韋勝師兄是戰鬥力最強大的外門弟子，而且戰鬥經驗十分豐富，據說連築基初期的劍修都曾被他殺死過。可是韋勝師兄練劍的情景他也見過，五光十色，倒是頗為好看，和那道劍意相比，就好比紙紮的彩鳥，一戳就破。

) P, P$ @; x9 ?可是像昨天晚上那道斬天破地的浩然劍意，他連想都不曾想過。在那道劍意下，萬物臣服，自己就像那螻蟻般渺小。

  @" Q& N$ J# ^6 I( G* R就在此時，變故忽生！

他的識海，一道凜冽雪白的劍意，毫無徵兆地憑空出現！

+ m, s, l1 H) h( |左莫渾身一僵，雙目向外一凸，呼吸陡然停止。
% h5 s4 a: m! B6 @, x4 o$ |+ X
' o( m+ a7 h4 T( p過了半晌，冰冷的身體漸漸回暖，雙目漸漸恢復神采，他重重吐出一口氣，眼中只有駭然之色。
2 j4 W4 ]9 i  f/ U3 k* g
" F7 ], P1 Z8 E; U, ?$ {怎麼會這樣？
) J- {  f" O& X' j( M
剛才那道突然出現的劍意，竟然和昨晚那道恐怖劍意完全一模一樣！

毫無防備之下，這道劍意幾乎把他的識海斬成兩半，劍意中蘊含的純粹而凜冽殺機，直接讓他失去了呼吸，全身所有器官在那一刻停止活動！

2 R% b9 _' o" M( m* Q他心有餘悸，完全弄不明白情況。
4 ?) S, ]. s" y% `) A2 V6 U
怎麼可能！

黑色蒲公英種子留在他識海已經令他感到恐懼萬分，現在竟然又多了一道劍意！
7 }% d% L6 [; ~8 K
6 g! `5 K3 `0 u& R; K不對！

7 F. u# T$ t2 K- S( A自己之前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道劍意！
7 F" l6 p: K- v' q# r: ^5 ~
( X8 i5 {- l1 o/ c7 D: k從識海中退出來，他仔細地回憶劍意出現的整個過程。這才發現，劍意出現的時間，恰是自己在識海中對著黑色蒲公英種子想起劍意。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 z1 G' `- |% L/ ?. i難道，這道劍意是那顆黑色蒲公英種子釋放出來的？
5 @, K& H+ i: ^# s
這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從冒出來，便再也揮之不去。
6 E0 M8 {( _$ x) P0 X/ s# j' O
4 `" h* |2 f. I* d! v1 {識海又恢復一片虛空，黑色蒲公英種子獨自在空寂的識海飄啊飄。左莫有些猶豫，那道劍意太強，剛才那一下，對他身心的衝擊都極大。
. D2 t) D8 @* m! O  |6 N* _
但心中想弄個明白的想法很快占據上風，一咬牙！

拼了！
% ~4 O, k$ o% C3 N8 t
對著黑色蒲公英種子，他心神回憶起那道劍意！

6 I& Y, l+ q6 h  h嘶！

一道雪白如銀練的森然劍意，錚然而出！

# }4 t; H, f/ A: u噗！
) N" U+ h- [0 k) X  C
, Y9 h; e- |; L1 a( M左莫渾身一僵，噴出一口鮮血。

( \1 Z) r( H5 u; N+ e) D片刻後，“哈哈哈哈！”的大笑在小院裡迴盪，左莫滿嘴鮮血，觸目驚心，臉上卻欣喜若狂。
% h: h7 P( B, C5 p( B8 k
! @; j- h" t, q3 b果然是那顆黑色蒲公英種子！劍意就是它放出來的！

. g  ~0 H0 L# \5 l這次有所準備，他看得清清楚楚。不光如此，他還發現，這道劍意和之前他看到的完全不同，不，或者說，是更加清晰！也正因為如此，它的威力再次展露出無疑，左莫脆弱的心神如何能抵擋得住如此霸道的劍意衝擊？當下便受傷吐血。
# ^$ c( n: p! }# n& a
可即使受傷，左莫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 U% @- b9 G3 X$ C. D& N如果能夠參悟這道劍意……
) k% U2 h+ o/ R% m, i  E7 T
) |$ R, k, |. |, ?. S- y3 |在昨晚之前，他對修劍沒有半點興趣。可是，昨晚那道純粹凜冽的劍氣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一顆對力量感興趣的種子。

但左莫很快從欣喜中退了出來。這股劍意霸道無比，遠非他能承受。

2 \3 I! l) V: F) k腦袋中隱隱作痛，連續接受兩次劍意衝擊，他的心神已經受傷。而且，想起剛才全身被凍僵、識海被輕鬆斬成兩半的痛苦，他臉色有些發白。

參悟這道劍意自然好處多多，可是，也同樣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心神受傷，比其他受傷更加難以治療。

腦袋疼痛讓他不時抽著冷氣。隨手把身邊的音圭拿了起來，朝裡面注入靈力。

6 A* n- R7 A% e) L7 S1 P' V+ s- G“都天血界再次爆發激烈衝突……”
9 y+ A! h$ f( ]7 Z9 Y9 a. l4 x
, }% p/ t5 c! I. S: z$ n" r音圭裡的聲音讓左莫不禁一怔。音圭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每天都會聽音圭入睡。這段時間，關於都天血界爆發衝突的消息明顯比以前多了不少。

難道妖魔們不甘於長久被壓製，要開始反攻了？

; p. f  t$ y- K' D8 T7 y他有些無釐頭地想著，不過很快他便把這問題丟到一邊。無論都天血界，還是妖魔們，離他十萬八千里，毫不相關。他根本不信妖魔們能翻出什麼花浪，三千年前，修者和妖魔之間的戰爭，便以修者完勝而結束。若不是有都天血界阻擋了修者們前進的腳步，很有可能妖魔們已經被消滅殆盡。
0 H( b* ~  f' B( R- R# }/ N$ `) z
接著便是一些試劍會的消息，左莫不是很感興趣。
! ~) H$ u/ n* N
忽然頭痛欲裂，左莫抱著腦袋悶哼一聲，他的神識受傷了。

3 ^+ Q& L* P( y) b+ y6 c& S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天上掉下一位絕世美女，同時還掉下一隻守護美女的惡龍。
* m; g* e( s! P1 g+ _
更大的痛苦是，剛剛領略美女的絕世容顏，便被惡龍一腳踢中了要害。

) f0 M+ X( a9 p% I" C/ Y左莫心中哀嚎，修復神識是現在面臨的最緊迫問題。可是，對於一位只有煉氣八層的低階修者來說，修復神識絕對是個遠遠超出他能力範圍的問題。

3 [/ `- A' |# I, J好痛！
- p/ F9 y) b( ~
2 H1 j" d" X$ G% f$ R3 y好像腦子最深處，被人用小刀輕輕地在割，只一會，左莫便快瘋了。
9 _4 j; j4 H- G8 a6 }2 p  u
* Z  l% J4 B7 _抱著腦袋坐在房頂上，痛苦的呻吟不絕於耳。

! o3 |2 K$ E7 V: r左莫連哭的心都有了，抱著腦袋，他幾乎是用爬的方式挪到靜室蒲團上。
, `( r# u1 G. R
- j) D0 s8 b8 M0 S! b. h5 X- h他現在唯一能寄希望的，便是打坐能夠減輕痛苦。很快，殘酷的現實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倖，無論他如何運轉靈力，元神的劇痛都沒有絲毫減輕。

" `$ b; k- P; l3 [0 U整個人就好像被斬成兩半，可偏偏全身完好。

8 {- c6 |* Q# _4 B( [: |& g. T他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哀嚎著，漸漸，哀嚎的聲音越來越低。

無知者無謂，他對神識的了解少得可憐，若他的修為再深一些，懂的東西再多一些，絕對不敢如此莽撞。神識的修復，即使在那些凝脈期的修者，都沒有太多的辦法。除非金丹期修者出手，才能夠比較容易修復。

4 x1 A+ ?0 c, |4 U2 e2 }可是，若要一位金丹期修者出手，那代價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 N: y/ u) L+ K5 z& s+ b低級修者是絕對不敢去動用元神，哪怕以擅長神識的禪修，在金丹期之前，也不敢如此。

左莫只不過是一位剛剛突破煉氣八層的低級修者，識海連續受到兩次遠超過他承受能力的攻擊，沒有一命嗚呼，已經難得。

, _( b' z. ~. Q. e% q5 {3 x. C& ]神識受傷，若沒有外力治愈，不死不滅。
5 t5 F* H" {/ B  r, i. e" L7 {
可憐的左莫完全蜷縮成一團，他已經沒有力氣翻滾，奄奄一息，意識模糊。

; R) f' P+ U) C隱隱約約他好像聽到有誰在說話。

: O7 F) |0 s" q1 b$ K4 I1 T“汝可想活？”

古樸蒼涼的聲音，剛正威嚴。

. R# b8 u) R: _. I2 b0 L0 `, @“救我！”左莫聽到自己充滿驚喜和哀求的無力回答。

1 m1 M# e4 c( o5 r+ _& H& R/ a“守吾之禮、執吾之心、行吾之誓，願否？”
; u+ G: l, N7 B: D; f$ K
“太狠了吧！”奄奄一息中的左莫忍不住哀嚎，他忽然有種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

2 w* o5 Q8 H, h' g; u) H“願否？”威嚴之音滾滾如雷，充滿壓迫感。

$ D% C6 W# |4 z) o. W“去死！”左莫驀地大怒：“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他還想罵，可是神識劇痛，他忍不住慘叫一聲。

“願否？”

7 s* l3 A' y# n2 w" a3 P, K“去死！”左莫一邊慘叫著一邊破口大罵，同時伸出中指。
/ Y* y# E6 b' m6 J& Y/ m3 X+ I
……

“願否？”

“去死！”左莫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伸指頭了，唯獨有氣無力地哼著。
; O! m9 m/ w9 P9 Z) ?9 ?+ F9 ^0 L
8 o7 l. _3 v! b) \6 }. X……
* y2 v) A  K' g, f' d
“願否？”

0 Y0 f+ t/ U" ]$ m  d  N“去死！”左莫的回答細若蚊吶，聲息漸細，有若游絲。
* W. L! ?) G8 V' g( K
……
  J4 S2 l( T' n( A9 _
5 E. \% \" c& V! \( I" g* ^5 u% Y“願否？”

7 x9 l: H3 ~) m6 G! D: v; u! m“去死……”

左莫意識一片模糊，掙扎著。
* N/ J4 U# Z( g  |& C
……

那個剛正威嚴的聲音終於沉默了。左莫此時意識完全模糊，周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
9 `" P& @2 F" E, q% S# O& _
0 T8 |0 N2 Z& W& C( T; D5 D2 N模模糊糊中，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聲音再次開口，沒有了威嚴，只有落寞。

8 ^: _* w) M1 V' r“禮失心死，唯曾所立之誓……”
: C2 `$ \- [$ f# P; k" H% X7 b- ~. X
聲音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他不醒人事。

昏迷中的左莫，識海中，那顆飄浮著的黑色蒲公英種子悄然落下。

一落下，便扎入識海，生根、抽芽、開花、結果。無數黑色蒲公英種子紛紛灑灑，飄向左莫識海的每個角落。
, A; l; ]6 q, t* ^
5 `6 ?$ ~" g9 ]' Y5 J) w眨眼間，識海便成為黑海。黑海忽然崩碎，無數碎片如黑色花瓣飄零騰空，化作無數縷黑煙。

黑煙幻化，隱約人形。
% e# y" g. U& O" w
6 S2 {1 a8 R1 A; m

1月23

第十七節 蒲
# x7 C, k8 P" q/ z5 R: y
左莫悠悠醒來，頭還有些隱隱作痛，但是和之前全身被斬斷的痛楚相比，要減輕許多。

想起昏迷前的事，他臉色驟然大變。
5 A& l5 Y7 f. c. W
2 @" V# {7 r- j6 ?$ n, @他本就是個心思剔透的人，頭腦清醒的情況下，思路清楚無比，前因後果很快便想得通透。幾乎不用想，一定是那顆黑色蒲公英種子搞的鬼。
; p8 V5 K9 Z1 H( `3 S
: B4 y5 ^* U2 H( F/ ]" _; V9 Y; G釋放劍意的是它，然後來要挾自己的也是他。

想到此，左莫心中頓時怒火中燒。

居然坑到咱頭上，簡直是不想活了！
' N& {1 e; k, V0 Z5 ]8 f0 V
他忽然想到自己昏迷前似乎說了什麼，臉色不禁微變。該不是自己沒堅持住，屈從了吧？
, I& \8 Z9 y0 N+ ~/ X
6 o  d3 X  E) U一想到這，他連忙沉靜心神，進入自己的識海。

/ K* a8 t  _# W4 m7 c3 {4 U剛進識海，他便呆住。
# U4 G" Z; V! L
起伏的山丘上，是連綿成群的蒼鬱古木，青草像翠綠毯子般，成片成片。細碎的野花，混雜在綠草間，憑增幾分生動。
+ M9 O+ {9 e# x8 y3 q( k; i
/ q; ?$ b& T5 u1 U4 S+ g! M恍若走進山林。

- D4 {4 N/ S6 _1 F& w: t+ K之前自己的識海可只是一片虛空，眼下這副生機盎然的畫面……
9 p9 e2 E4 D0 q) _& r2 d
% b* Q: y9 @* \9 W7 O左莫徹底地呆在原地，眼前的一幕，遠遠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 n$ r4 b* ?) {
3 X3 I! ?3 C; F愣愣地走在草地上，感受腳底傳來青草的柔軟，青草的氣味，鼻尖輕嗅。左莫恍恍惚惚，他只是個煉氣八層的低階修者。

9 e+ Y4 `! V" I當他的目光投向一座沒有樹木的山丘，他立即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 u6 g! \' f7 R" q! y2 i* L
5 K9 _# @% F( r: |* @4 E3 U1 j. @8 n發足朝那處山丘狂奔。

山丘上，一名黑衣男子坐在一塊石碑上，黑雲繚繞，一手搭在腿上，另一隻手支著下巴，神態輕鬆愜意。

待走近，左莫看清黑衣男子模樣。
- W# u8 i* N5 S3 P" }) u/ K: n, m" m
完美的臉！

左莫從來沒想過，男人竟然也會生得如此俊美。中性的臉龐，鼻梁高挺，黑亮的頭髮遮住左眼，右眼狹長如刀，幽幽赤紅色瞳孔像深不見底的血淵，薄而寬的嘴脣帶著始終帶著淺淺卻又充滿邪異的弧線。兩耳耳垂各鑲著一塊深紅小菱形晶體，寬大的黑衣質地柔軟順滑，像他的頭髮，泛著黑亮的光澤，貼在他身上，透著奇詭的魅惑。
6 S/ C; A! f0 d4 _) u5 M9 G
  n& B% G8 i2 _- n一時間，左莫呆立原地，不知說什麼。他只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小門派弟子，何時見過如此出眾的人物？
) g) a* b  E- I, @; [( Q. A
“我叫蒲。”悅耳柔美的聲音，他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盯著左莫，嘴角的弧線更加明顯：“你叫什麼名字？”
, `5 \7 [7 |7 R0 i* B
“左莫。”他呆呆地回答，自己是在做夢吧。蒲只是隨意地坐著，但識海所有的光芒好像都不自主被他吸走。左莫見過的那些東峰女弟子，竟然沒有一個人長得比蒲更好看。
! d. S* i0 _: G/ @0 i
( O! z: Y; N$ Q1 ^- O男人長到這份上，也該哭了吧。

當這個想法冒了出來時，左莫也回過神來。蒲那充滿魅惑驚艷的氣場，一下子被這句無釐頭的想法擊得粉碎。

' F/ I8 U1 S+ O' f3 |似乎注意到左莫回過神來，蒲輕輕一笑，並沒有不悅，依然用他有如撩動琴弦的聲音：“看來我們要相處長時間了，不過我相信我們一定會相處愉快。噢，對了，這個給你。”

. p' j' \( C8 d1 h: N9 i# d蒲隨手丟給左莫一個光球，光球表面無數符號流轉。
6 U3 k& y( A  M9 x! G% g- c
“這是什麼？”左莫下意識地接住光球。
0 X$ p; t$ ?8 }  d( t
8 J6 x5 H& _! L4 e轟。
! u/ g0 ?' c+ p0 L8 s
他像被雷擊中，身體一僵，腦海中突然被塞進無數字符，流轉不休。

“【胎息煉神】，只是個小玩意，能修復神識，就算見面禮了。”蒲語氣慵懶：“雖然我也想白吃白住，不過沒辦法。誰叫你識海支離破碎得，早點把識海修好，免得我又要去找地方。”
2 d6 w$ S9 _9 ^$ S% Q
! F% V* d9 `, w+ i6 |9 O0 j他優雅地揮了揮手，呆立原地的左莫只覺身形一緊，待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從識海中退了出來。

他心中忽然有些恐懼，蒲似乎比他想象得要更厲害。這樣一個不受控制的人在自己的識海里，不對，是控制著他的識海！得到【胎息煉神】的左莫沒有絲毫喜悅，恐懼像蛇毒般在他身體內蔓延。

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強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懼，他在思索有什麼辦法。

稟報師門？

8 w' d3 o# {- E& v2 [4 ?3 x* w他這兩年裡，總共只見過掌門一次，也就是他被掌門撿回來，他睜開眼睛的那一次。至於其他長老師叔們，他更是一面也沒見過。

4 g# ]9 Q. O: h2 p9 |+ ], `2 ^他最擔心是另一個猜測。

. h( q) y) [/ Z  z他很懷疑，蒲極有可能是妖魔！
2 O( U! K2 l% `# `& Y/ c
這麼漂亮的妖魔，讓他有些無法置信，但不知怎麼，這個懷疑就像附骨之蛆般，牢牢盯在他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

左莫沒有見過妖魔，他對妖魔所有的概念，全都來自音圭。似乎一提到妖魔，便是殺戮，便是死亡和流血。但妖魔和修者的天敵關係，他還是清楚得很。消滅妖魔是每個修者的義務，無論是哪裡的修者。
4 \" }/ Y  J" e4 G3 A
然而，左莫只是一位煉氣剛剛達到第八層的入門修者，不要說消滅妖魔，估計妖魔都不屑於消滅他。
  O" n  f  ^9 x( F/ D
0 ^# b9 b6 M  X& G- f; {2 y9 a  c% L3 d更令他擔心的是，一旦別人知道他的身體裡有隻妖魔，自己肯定會被除魔衛道，轟得連渣都不剩。那些高級修者們眼裡，他區區一名煉氣八層的修者，連炮灰都算不上。
$ m% u6 J0 v1 U# t
! e1 S) d: Y7 q4 z/ |" F, q說不定，會把自己直接丟進煉丹爐裡，和妖魔一些煉了……

* E5 X6 i$ ?( H! S( _他不自禁地一個哆嗦，心怦怦直跳，連忙停止這些可怕的猜想。

% a3 ^9 a* C7 F恍恍惚惚，一連兩天，左莫都仿佛不似在人間。
9 b# {& j4 |. w2 a; \
【胎息煉神】自然要練，要不然，在沒有被蒲妖弄殘之前，自己先殘了。蒲妖，這是左莫給蒲重新下的定義，不管他是不是妖，光他長得那個樣，就夠得上妖這個字了。
  L& V! Z2 ?" h0 O  @9 S
, |% p" d: ]* y2 y( J. m! K效果很好，幾天下來，神識便好了一大半，但左莫對蒲妖卻沒有半點感激之情。因為他想起來，自己神識之所以受傷，就是蒲妖搞的鬼。
8 @, H* p# S5 Y/ l; w8 h& c
4 w1 r3 e9 M, d. Y: k這幾天，他沒有再去識海。

若說第一眼，蒲妖給左莫留下的最深印象是妖異，那麼現在，妖異已經轉化成邪惡！

這廝到底想幹什麼？
9 I; R! R# J# @
這才是真正恐懼的根源！

左莫很快發現，自己的生活變得糟糕無比。對於一位只不過立志做靈植夫的修者來說，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6 _4 i! ^& b! w! d% S" ~1 m0 u他決定和蒲妖談談。

和上次一樣，蒲悠閒地坐在石碑上，還是一身黑衣。看到左莫，他笑了。在黑雲繚繞間的笑容，讓他看上去充滿邪惡氣息。關於蒲是妖魔的猜測不自主再次冒了出來。
4 U/ w  H( n: s2 D- ~  U. [& b
* {+ Z( x; p, H- s左莫心中一顫，他並不缺乏勇氣，但是當對方處於絕對控制的情況下，去表現勇氣這種愚蠢的行為，他可不會幹。他忽然注意到蒲身下的石碑，半人高的石碑周圍黑雲繚繞，待不經意掃到石碑表面，他不禁一滯。
7 ^$ O, H6 J, v
# _  \8 B# s# O, B$ ^( X墳！

這是座墳！
- m  s8 w4 |* x# o5 I
不是石碑，是墓碑！
4 \4 J9 n' E0 t+ L) t* K: i. W' ?
他頓時被嚇一跳，心跳有些加快。

7 I" y" w  e1 a$ q“怎麼？想找我聊天？”懶洋洋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塊墓碑在做鬼，左莫總覺得蒲的聲音透著一股陰寒，能輕易地滲進人的心裡。
! T0 q& P3 h# e* Q4 f) K1 E
" L0 V5 I+ n, M9 V. @左莫平復了一下心情，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大哥，你看，我修為這麼低，渾身瘦得淨上骨頭，也沒幾斤肉，不好吃。”
6 s! J5 m2 M! z) _$ r5 ]
“吃？”蒲忽然笑了，睜開深紅色的右瞳，悠然道：“說起好吃的人肉，唔，有點久遠了。上好的人肉，有不少講究，十六七少女最好，肉嫩骨酥，嘖嘖。”
: l: {& I9 [9 h5 h1 H6 A( N+ R
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神情充滿回味。

看得左莫心驚肉跳，他勉強笑道：“是啊是啊，您看您是不是換個人？”
4 }- w0 ?9 ]: g9 [  X8 S
2 V2 g$ u  o% D“換人？”蒲歪過頭，盯著左莫：“怎麼？你不樂意？覺得我占了你地方？”
0 B0 x( m0 X4 y. m
被蒲深紅色的右瞳直直盯著，左莫心底寒氣直冒，連連搖手： “不會不會！這是我的榮幸！榮幸！”

0 W; U7 a' W. I, c似乎對左莫這個回答很滿意，蒲收回目光，右眼重新閉上，嘴裡漫不經心道：“你這一輩弟子有幾個金丹期？十個？”

左莫搖頭。
; y& W) b- Q; I
“八個？”
; ~- O6 f. p; N/ u; E4 z
, e5 m' S; i* G0 L左莫繼續搖頭。

5 ~6 n  p  t! |. q$ d' Q“五個？”
+ x# C8 K0 H% F, W5 K
左莫終於忍不住，他覺得對方在拿他開涮：“一個都沒有。同輩師兄，修為最高是築基末期。”

右眼微閉的蒲臉上第一次出現愣神的表情，這讓左莫很得意。
# {2 T: W) ^# z
過了一會，蒲搖頭嘆息：“難怪你這麼爛。”

左莫險些吐血。
9 c# `' ~6 t/ G( E
蒲睜開眼睛，目光重新落在左莫身上，上下打量一翻，手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身子板真夠弱的，咦？”

2 K5 Y; x0 U; `/ C: F) O對方像審視一件物品似地對自己評頭論足，讓左莫心中很不是爽，但是蒲的那句“咦”卻讓他心陡然一跳。
) Q3 l2 \$ Y- F
" q  j& _3 D( a“有問題嗎？”他不由急聲問。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並不正常，僵屍一樣僵硬的臉，和那個出現過無數次的夢，像刺一樣橫在他心中。
+ q7 @  l" y# e" R1 [0 }
- {! A% \/ b/ m( E3 l+ v蒲揚起頭，額前頭髮幾乎遮住他左邊半張臉，沒被擋住的赤紅右瞳看了一眼左莫的臉，嘴角一邊上揚：“沒問題。”

( [1 A+ \$ A2 a6 S. D, _+ ]“好了，你雖然很爛，但也沒爛到無藥可救。”蒲恢復懶洋洋的語氣。
& Z" b4 S' V6 A8 y7 V
, {1 Z: a+ Q" c“我想問的是……”左莫決定和蒲攤牌，他想搞清楚蒲到底想做什麼。

“哦，對了。”蒲打斷左莫，他眯起血紅色右眼，薄薄的嘴脣向一邊挑起：“【胎息煉神】開始練了吧。怎麼樣，效果還不錯？差點忘了告訴你，【胎息煉神】好是好，可就有一個毛病。”
9 P9 M( I9 w5 e: K' k
' @0 E2 B/ q! s0 f* J( p左莫心臟猛地一跳，他有不詳的預感。

' @: E+ p8 o4 D/ X' B" x“【胎息煉神】一旦開始練，就不能停，據說，三個月沒煉到一胎息的地步，就會有點小問題。”

1 L" V; L$ s# D他揚起右手，攤開五指，嘴角挑得更高，鮮紅的瞳孔仿佛更加鮮艷：“其實只是一些像血脈逆衝這類小痛。唔，你知道麼，以前我有一個很有創意的朋友，他掌管刑獄。”
  l7 D$ k' G9 v: r. A4 F
7 @9 r9 f9 c, @. g/ ^) O蒲像講故事般，娓娓道來。

& k, N* c# n: g4 x( e% o. ?“有一次，他遇到一個很硬氣的刺頭。他想盡辦法，都撬不開這傢伙的嘴。他便從我這求去這部心法，他派了一個手下，偽裝成犯人，接近這傢伙。然後呢，通過他手下的嘴，把這部法訣傳授給他。唔，你要知道，我一直很佩服他，有創意，又有耐心。”
; i# F! T2 D* K7 o% U9 \5 [
他帶著幾分興奮道：“可惜那名犯人天賦不行，三個月，硬是沒煉成一息，唔，我一直覺得，肯定是我那朋友故意漏了一兩句。”

“後來呢？”左莫顫聲問。
7 s7 m- s0 Y# m0 I$ h  c. F0 ]
! V: q6 T' V* X“後來？”蒲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三個月零一天招了，不過我那朋友心軟，沒有殺他。一口氣吊了三個月，每天都求我朋友殺他。聽著那麼細膩婉轉的哀嚎，多麼享受的事啊！據說他死的時候，噢，魂魄就像煙花一樣炸開，漂亮極了。”
) L( o9 C/ v/ m7 s' v7 C
徹骨的寒意沿著左莫全身蔓延。
- K& a6 z# V/ m9 n% y5 Q! Y4 t
他可憐的神經就像被壓迫到極致的彈簧，所有郁積的怒火，轟地一下子點爆，他當場失去理智，嚎叫著朝蒲撲去

——“你這個變態人妖！爺跟你拼了！”

/ m! e3 P  Y; U

1月23

第十八節 湯

靜室內，左莫盤膝入定。
2 K9 |, y: X8 D& M+ {
0 m0 ?+ P8 ~: S4 [( I他在拼命地修煉【胎息煉神】，該死的【胎息煉神】！

該死的蒲妖！
; g) [" I) L9 F5 i! |
他無數遍地詛咒這個變態。昨天晚上暴走，慘遭鎮壓，他的神識再受重創，被蒲妖打得面目全非。神識面目全非的結果便是鑽心的痛，這下，不需要蒲妖催促，他也得拼命地修煉【胎息煉神】。
7 f3 @2 _+ z& s$ l
冷靜下來的左莫欲哭無淚，那天晚上，萬萬不該去靈田。一想到蒲妖，那股能滲進骨頭的陰寒和妖異，就好像毒蛇正緩緩鑽進他的褲腿，那股不自主的恐懼，在全身蔓延。
% Q, v8 w) Y; {3 [# @
  Q3 j+ S8 @3 ]" E" ^2 E3 b9 z昨天晚上的鎮壓，也令他深刻地認識到雙方實力上無法跨越的鴻溝。
1 [& S0 J  l, ~; Z2 G8 n
一個強大、變態的瘋子！
# W' s" m6 t3 i. d
3 U& G5 }/ K  l左莫已經可以預料自己的未來將一片黑暗。

這廝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從開始的黑海，到劍氣，自己神識受傷，再到【胎息煉神】，步步為營，自己毫無掙扎地成為他爪下待宰的羔羊。

+ i0 F+ n0 f* V* N可憐的自己，還以為裡面只是住了個脾氣不好的鄰居，沒想到卻是個邪惡的妖魔。

+ j* u$ M; _$ {+ S. m( g倘若說之前只是懷疑，那麼現他百分百肯定蒲就是妖魔，除了妖魔，誰還會如此邪惡？
! x6 e# J  O: Y! y
0 U5 ^9 q2 ^6 \: o+ B4 ?' c+ y# q幽幽醒來，仿若混沌初開，左莫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直回轉在體內的那口氣。

; S( T5 Y* p( q  A$ S7 T+ ]( X9 {# M這口氣息悠遠綿長，吐出時，凝練如箭。
! u7 N5 q1 z2 M# |3 o
左莫心中稍安，這【胎息煉神】果然神奇，神識的痛楚要消減不少。而且他能明顯感受到神識漸漸穩定下來，昨晚蒲妖只不過輕輕彈指，左莫的神識便差點被打散。

【胎息煉神】也不知出自何處，語言晦澀難懂，所用句法，和左莫買來的那枚玉簡南轅北轍，他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讀懂第一篇。
; v0 U3 @: [* {$ b! R
1 d5 q% U8 F! R8 K% N他沒想過去問蒲妖，血和淚的教訓告訴他，想在那廝手上占便宜，就等著被坑死吧。
- v8 }9 ~8 L" |# X  [3 |2 G5 O
第一篇名為《定神篇》，講的是如何入定安神，穩固神識。
- Q4 o3 ?; _8 x; \  z- T
  h5 h, ^- X, M這恰是目前左莫最需要的，連續的受傷，他的神識幾乎支離破碎，倘若再不修復，他極有可能陷入瘋癲之中。至於蒲妖說的一息，是指能完成一個完整胎息。

3 R  J; }. Y- M4 e6 Q胎息是《胎息煉神》最核心，也是最基礎的修煉方法，也是一種左莫連聽都不曾聽說過的呼吸吐納之法。據說它源自人類在胎兒時的呼吸，它並不用口鼻呼吸，而是需用全身孔竅，化氣為絲，一點點吸入，散入體內。這數以百計的細小的氣流在體內流轉，匯集，再由口鼻出吐出。

9 B  T$ h8 M" k- o2 ?人體周身孔竅穴位有若宇宙星辰，不計其數，口鼻之類為最大，渾身穴位其次，最多的是那些細微不可見、遍布全身的微小孔。
  x2 U3 H7 A# |7 a9 p3 c6 w  u/ a7 L
左莫很好奇，當初創立這套心法的前輩，是怎麼想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果然物以類聚啊，蒲妖這個變態瘋子丟出來的心法，也和他一樣變態。
( a  N- R% U0 W$ W7 _9 H
他還沒辦法完成一次完整的胎息。
5 {4 K0 R- `/ U6 T
3 {+ N# {' [" l蒲妖的話不是恫嚇之言，《胎息煉神》中有明確記載。他這幾天，其實還是用口鼻來呼吸，不管怎麼樣，先把神識穩定下來再說。神識不穩定，光是時不時的抽痛，就足以要掉左莫小命。
9 u  S  D- I. `# D
- G9 P7 U* k  H但是，當左莫神識稍稍穩定下來，他就必須面對一個問題，如何完成一個胎息。一息，是《胎息煉神》入門的標誌。
: j  Y6 r( D5 o
三個月的期限，像一團陰影籠罩在他心頭。

/ H1 Q1 Y) F5 N; C; R想到蒲妖說起酷刑時，眼中閃耀的瘋狂光芒。左莫敢肯定，倘若自己真的在三個月之內，沒有達到一息之境而面臨血脈逆衝時，蒲妖會在一旁興致盎然地欣賞自己痛不欲生的場景。

! ?0 {. q) L" ^0 y% @1 j& R" \' g悲慘的人生啊！

左莫咬牙切齒地在心中反覆詛咒那個人妖，怒火中燒。
2 q! i- r6 Y% v7 F; M
0 X: b0 Z1 {' c忽然，身旁音圭的一個消息引起他的注意。

& v7 O& T1 k, k“繼上月靈谷價格上漲後，本月靈谷價格再次上漲，高品階靈谷的需求大增，也帶動低品階靈谷價格的上漲……”
5 V: x0 U& r1 N+ \4 w! h0 p
他一個激靈，靈谷價格上漲！這無疑是這些天，他所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3 {7 N4 j# R: Q: E( ~, ?# A蒲妖忽然冒了出來：“很有趣的東西。”

左莫目瞪口呆，愣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蒲妖語無倫次：“你你你怎麼能跑出來？”
% G$ ]8 Z- Q. `0 p% Y
蒲妖眨了一下他深紅色右眼：“我我我為什麼不能跑出來？”
1 K  N5 [" @9 t/ @* q
# ^: z9 X7 C% X! R“你不是只能在識海嗎？”左莫呆呆地問。
5 a2 x6 O& g* R* g) B- O- a
“誰告訴你的？”蒲妖一臉奇怪地轉過臉問。
$ f4 f6 D5 _% ~; z$ s, X6 ?
" p1 V, H7 _# T9 g6 ~, i2 T# J左莫無語，心中卻不禁哀嘆，看來自己連最後一個籌碼都沒有了，原來人家是真的可以搬家的……

蒲妖聽了一會，打了個哈欠：“唔，看來要打仗了。”
. I( `# H# Z+ A, C2 x5 J2 W6 n+ ^
“打仗？”左莫不明所以。

蒲妖沒解釋，隨手把音圭攬入手中，輕描淡寫：“這東西送給我了。”話音未落，人便帶著音圭消失不見。

+ j9 u0 t$ k( Q* l2 ~“死人妖！”左莫的怒吼在空寂的院子裡迴盪。
2 C7 v: z0 B3 f# g4 Q8 d
5 }$ w' F2 c* `正在此時，忽然他聽到有人敲門。
; k6 ^7 p3 e: g9 P
左莫心中奇怪，是誰？平時可沒人會跑到他這來。跑過去，打開門，小果楚楚可憐地站在門外。

她手上捧著一個陶罐，看到左莫，身體頓時向後一縮，怯怯喊了句：“師兄。”
7 N7 H0 [9 w# K. v- d3 C. K1 \
$ z7 X- Z* `) X, e' u  D- }; o& H“又有什麼問題？”左莫對這個小麻煩難有好語氣。也不知為什麼，他每次看到小果臉上怯怯的表情，他總無法控制自己的語氣。

“不是不是！”小果頭搖得像撥浪鼓，急忙分辨道：“小果是來給師兄送東西的。上次師兄幫助小果，小果還沒有答謝師兄。”
& c6 z, a( K  N
! r, P7 f7 J! l7 R說著說著，她小嘴一扁，眼中霧氣升起，帶著哭音吶吶道：“小果沒有晶石……”
/ O% X9 N) j! ~
) A& d) R1 M( l0 t( e4 o- b一看苗頭不對，左莫連忙喊：“停！”
8 o! W  N5 q+ Q3 X$ c8 [. W
小果嚇得又是向後一縮，不過哭音倒是立即消了。

/ e3 g' U! Q- s0 |她把陶罐小心放到左莫的面前，然後像兔子般跳回去。她怯怯看了左莫一眼，鼓足勇氣道：“這是小果熬的湯，師兄……師兄，你喝一口，只要喝一口……”
# q6 @2 v2 D' K4 j
2 y$ z+ Y4 s: K" p) p& Z話還沒說完，她便語無倫次，臉上急得幾乎快滲出血，再也忍不住，掩面轉身跑開。
0 J! n( C3 U, \6 n* F# o/ H
- M. H  c# F- X+ G! V4 S; r) J一直跑到幾十步開外，她忽然停下來，猶豫了一下，轉身喊：“師兄，要是真的不好喝，你……你就倒掉吧……”
* u, G) X$ Z- D& z
左莫看著小果消失，再看了一眼放在腳跟前的陶罐，俯身拿起。

湯還溫熱。

捧起陶罐，喝了一口，湯很濃很香。
' b0 ^; k/ ]8 E0 f: y  N3 k  i/ x
“味道不錯。”左莫自言自語，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轉身便準備提著空罐回房。

蒲妖忽然冒了出來，猩紅有如蛇信的舌頭不自禁地舔了舔嘴脣，兩眼盯著小果消失的方向：“好鮮嫩的小姑娘。”
9 F4 k/ O! T2 i$ o5 {
左莫愕然看著他。
6 V) s; f8 J+ F0 v* V
; B4 I. w) N/ s" h! C$ G蒲妖轉過他俊美無比的臉，此時像極了饞極了的貓，深紅色的眼睛光芒閃動：“好運氣，這小姑娘的肉一定非常鮮嫩可口。”

左莫勃然大怒，揚手把右手提著的空罐狠狠砸向蒲妖。

) \( b. \, i7 H8 M* W砰，瓦罐四分五裂，碎片四濺。
' b$ v5 c) s$ [+ O. k
* t' {) A2 I, U0 o“滾！”

+ Z0 j* k, H5 U/ x4 s; }5 K千羽福船停泊在虛空。
; c/ W4 w1 f1 r+ S
黎仙兒望著窗外綠色的月正星，精緻的雙眉皺成一團： “看來被那個小妖跑了。赤野叔叔，門中有沒有回信？”

7 R" N9 i9 N) b6 S7 _赤野真人搖頭：“小姐，煉妖塔下鎮壓的妖魔只怕不下數千，年代又久遠，無從考查。它們大多於三千年那場大戰，被本門前輩以無上法力所擒。這些妖魔亦大多是法力通天之輩，難以殺死，便鎮壓在煉妖塔下，以期徐徐煉化。沒想到，這些妖魔，頑強若斯，三千年煉化，竟然還有存者！”

6 {2 f/ J0 A8 Y( v. S黎仙兒露出神往之色：“三千年前，本門竟然如此強大！”

9 |1 x( n8 k7 V0 Q8 \" a赤野真人慨然道：“何止本門，三千年前，修者界各門各派也遠比今日強大。當年妖魔聯軍十萬，卻也被前輩們衝殺殆盡。也正是此戰，修者界才奠定今日之地位。”

9 F, k7 y# G5 J1 {旋即露出可惜之色：“然而，妖魔固然幾乎被一網打盡，但當年修者也是元氣大傷，高手十者存一，許多門派在那場大戰中殞落，無數心法從此失傳。三千年過去，修者界依然無法恢復當年那般盛況。不過，相較於我們，妖魔受到的打擊更大，這些年，你看它們可曾突破過都天血界？”
. f4 P' B, @# m  H
黎仙兒聽得入神，雖然都是些她知道的歷史，但每次聽，依然讓她悠然神往。
% E/ R1 t. F9 q6 S$ ^
0 D% ^$ N% V4 C8 b4 [“爺爺叫我回去了。”她嘟起小嘴，滿臉不願意：“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出來，還沒多久，就催人家回去。小妖不是還沒抓到嘛，要回去也要等我抓到小妖再回去嘛。”
1 M# G/ u& V3 R4 o
( j3 D' E/ o0 G+ d( R赤野真人看她一臉天真，臉上不由閃現一絲寵溺，但還是勸道：“小姐，掌門催小姐回去，估計是有什麼事情。”
) j% J% x6 ~- V8 }" P. K
“能有什麼事情？”她輕哼一聲：“估計又是哪個門派俊傑來了。爺爺最近很是熱衷那些劍修啊，人家最討厭劍修了，個個傲慢無禮。”

赤野真人笑道：“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和一位劍修玩得很開心麼？”
0 F* j. n; h* m& s6 w* ]  e
: N$ h( Y" C) y' o* [“你說的那個好玩的笨蛋啊，誰說他是劍修？”黎仙兒不服氣道。
4 P1 n- H3 D4 y
: _% A+ d, B& [“天月界可是劍修的地盤，這裡十個人裡，有九個是劍修。”
7 r; \. Z: U# s4 N' A
“說不定他就是那個一呢。”黎仙兒強辯，她忽然露出苦惱神情：“回去了，我就沒辦法用小千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趣的人，又沒得玩了。”
/ _" K) h4 o2 h1 \: M
見她一臉愁容，赤野真人心中不忍：“若是小姐喜歡，不若我在天月界設下一座傳送陣，派名弟子留守，小姐的千引鶴可以從傳送陣傳送來。只要過來了，千引鶴便自會找到他。”

黎仙兒歡喜：“赤野叔叔最好了！嘻嘻，他估計還以為仙兒的紙鶴是普通的小千鶴呢。”

赤野真人心中老懷大慰，也笑道：“小姐自創的千引鶴，門中長老們也大為讚嘆。”

) t& Z6 O( q- u+ ?; W黎仙兒驕傲地噘起嘴巴：“那是！”
$ E! o6 H' |4 L! N8 X" A

1月23

第十九節 師兄韋勝

" j9 i- O2 i1 w! o涼風習習，左莫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指法，手指動手越來越快，啪，忽然，一聲脆響，手指一滯，全都亂套。
. h6 X% r' Y6 i1 ?* c# ^
  C" ]1 o) u+ K7 {( o' @/ i9 T9 Z3 S1 E這已經是第七次。

6 s. Z# O& I1 A$ k- R& h( Z今天他練習指法，沒有一次成功。
+ d+ {8 ~  s+ H' e, p- h
. _1 ~8 I0 O( s5 r/ }長長吐出一口氣，強壓心中煩躁。《草木訣訣》的指法複雜，倘若心中不靜，極易出錯。可左莫又如何能靜心下來？兩個月過去了，他依然無法完成一次完整的胎息。這並不是讓他感到氣餒的地方，真正讓他覺得氣餒的是，他甚至無法找到的那間門究竟在哪。以前，無論他研究《小雲雨訣》，還是後來買來的玉簡中剩下四種法訣，哪怕暫時無法領悟，但他起碼知道朝哪個方向努力。

: m' {& b# c7 q* `9 p/ m' z9 x7 H0 f  `但是《胎息煉神》自從把他的神識修復之後，他便一直找不到方向。他想花更多的時間，可偏偏《胎息煉神》每天修煉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兩個時辰。玉簡裡沒有明說為什麼不能超過兩個時辰，但左莫懷疑可能是會造成什麼傷害。他可不敢輕易涉險。

: a( L6 [9 i6 j) f3 V* V: u按照玉簡裡的說法，他需要停止口鼻的呼吸，才能轉入胎息。

可是，無論他怎麼憋氣，生存的本能總會讓他下意識地張開口。他根本無法找到胎息的感覺。
7 i& N/ }7 K4 C: F; C0 q3 k
連續兩個月的時候，除了神識恢復如初，他沒有任何突破。

# N# T2 E+ v+ v$ J5 p" ~- b- i其餘的時間，他只好練習其他法訣。令他意外的是，這段時間，他的靈力和法訣都進步神速。尤其是法訣，除了《小雲雨訣》和《庚金訣》，剩下的三種法訣，短短的兩個月時間，竟然全都被他修到第二層。

& A' |/ S. b: \+ S6 _0 l這般速度，便是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 o# Q4 q3 ?7 p7 B* E+ |歡喜之餘，心中更增擔憂。《胎息煉神》遲遲沒有進展，離三個月只剩下一個月，逆血衝脈究竟是不是像蒲妖說得那麼恐怖，他不清楚，但這四個字給他的任何一種臆想都絕對不太好。他也嘗試向蒲妖求教，但蒲妖一臉的譏笑一下子把他惹怒了。
& i" r7 O, Y! e+ b  }, E) }
% ]- L+ B, l* X: m+ P. f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蒲妖面前極其容易憤怒暴走。
9 f" i- S' D9 e9 D" z5 t
5 `; ~3 I* O3 U5 b, H2 A靈谷也獲得豐收，和其他師兄們相比，他的靈谷產量明顯高出一截。在上次的受災中，他的靈谷雖然也受到波及，但是比起老黑頭他們，情況要好得多。而之後，他也根本不加掩飾，《草木訣》《地氣訣》《庚金訣》全都被他用上了。只有《赤炎訣》因為和靈谷的陰屬性相反而沒有被使用。
$ z& w, V$ A4 L" c. [9 i; F* R
4 n7 O2 J! y: ^. s2 l: ?# p  c加上院裡的五畝靈田，產量遠遠超出他的預計。
  M4 f, c; F1 ?$ D
扣除門派租費，他留了一部分靈谷自己食用，其他的靈谷全都賣了，收入二品晶石六十二顆，加上上次從李英鳳那得到的十五顆二品晶石，他現在總資產高達七十七顆二品晶石。之所以能獲利如此之多，是因為靈谷的價格全面飆升。

就連老黑頭，受災如此嚴重，竟然也能夠交齊門派租費，可見市面上靈谷的價格上漲到什麼地步。
3 P; u# o; x; T5 |$ {0 m" N( r3 b
而另一件令左莫隱隱有些擔憂的是郝敏師姐和羅離師兄，兩人竟然到現在還沒有返回門派。這些天，他已經發現冷霧谷藥田裡的一些靈藥已經開始出現不太好的苗頭。照顧靈藥是一件十分精細的活，遠比照顧靈谷要精細得多。自己的《小雲雨訣》只能保證它們的用水量，從種植的角度，這只是基本需求。

短時間內還不會看出來什麼，可時間一長，很容易出問題。
/ _& O+ J. p; e9 U/ K5 z  u
他如今焦頭爛額，好不容易腰包變得前所未有的鼓，然而他卻沒有半分喜悅。

: \5 }  ]8 \7 W+ J4 H& X該死的《胎息煉神》！

可惡的郝敏師姐和羅離師兄！
5 z) Q2 E4 b. W
還有罪該萬死的蒲妖！
1 j" K4 C. a& a4 G
2 N6 I/ C1 h+ e6 k2 N  S' {5 |: E. |為什麼哥如此善良的心，總是要面對邪惡呢？他欲哭無淚。

前段時間，除了《胎息煉神》，其他的時間，他全都花在《庚金訣》上。靈植夫需要五種法訣中，至於有三種達到第三層。左莫的《小雲雨訣》已經達到第四層，而剩下的四種法訣中，最有希望突破第三層的，便是《庚金訣》了。

, |- K% i9 i8 `! d) r1 h今天他完全沒有練習《庚金訣》的心情，他瞪大眼珠，腦子裡拼命地默念著《胎息煉神》裡的每個字。倘若他臉上能夠有表情，那麼現在一定會糾結成一團。
4 }, ]) Q  U8 B" ?5 d" v
& v; l5 A' Y* @+ _4 r% ^一個月！
8 @6 ?: I( j2 A  ~3 e
6 l6 d& u) Q! J只剩下一個月！
( }* g. f5 X  O' j* m
8 n# W7 j; {$ r& J* F- O緊緊咬著嘴脣，他仔細地推敲每個字。蒲妖還是一臉譏諷的模樣，這也徹底激起左莫骨子裡的血性。
* I- @1 q; `0 E# y
5 `  k) C; C# F  B; P9 _- X這個該死的混蛋！

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麼在蒲妖面前，總是會那麼易怒。蒲妖能夠輕易地撕破人的偽裝，他會或明或暗地引導對方情緒，讓對方最本性的部分暴露出來。而且自從知道就算對於蒲妖這種城府如海的人來說，怒罵並不會真正激怒他，左莫便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緒。
. V  g7 W8 F& P
! U8 b0 a- y( t" H+ ^( v3 s4 V如果不渲泄，他覺得自己很快便會在這該死的人妖蹂躪之下一命嗚呼！
4 ?. N* I8 l  l8 L' s* z( b
. {* R$ e- r$ \) U6 u9 A% ?至於吃點小苦頭，他才不在乎。即使他言聽計從，蒲妖會對自己大發善心嗎？用腳趾頭也想得清楚。還不如口頭上占些便宜，自己也覺得爽一些。

7 g* J: ^2 y7 a& B+ w; r哥是一根小小草，怎麼吹也吹不倒！
) w* v( y" x# |3 x  ^1 o
7 n# c; a, ]' R7 w* _! {咚咚咚！
2 {& \+ v, h9 U# G# u
連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 b$ f0 f/ W0 z% K+ T. [: b0 k
“小莫哥小莫哥！”

是老黑頭，他怎麼來了？
2 l1 R7 |) e, y& x: E; p6 b
8 m) r- z, ]6 N左莫按捺焦躁的心，起身去開門。
# F% z3 u0 D6 I; g5 S
& f7 d2 t0 R" q. M打開門，果然是老黑頭那張滿面風霜的臉，只不過他身邊還立著一位陌生男子。
+ ?, ~) U9 i2 S% D: B) C0 y) G
看到左莫，老黑頭松了一口氣：“還好你在啊！”
: x" ?% i7 P1 o! H
4 T% r) ?' W+ y% O說完，介紹身邊的男子：“這是韋勝師兄。”
) S! M5 G3 ?3 f
韋勝，左莫心中微驚，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就是外門弟子之首韋勝。他不禁仔細打量起來。個頭不高，肩膀寬厚，方臉粗眉，看上去頗為敦厚，只是雙目偶爾會流露出幾分精芒，令人不敢小覷。

, t: q. |: [' V3 z3 P: q$ z# \“韋勝師兄！”左莫行一禮。韋勝師兄雖然極少露面，但是在外門弟子中威信極高，和這樣的人物打好關係，有益無害。

韋勝端詳了左莫一會，還禮溫笑道：“左莫師弟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左莫心中微驚，不過倒也沒有太意外，韋勝師兄的修為本就比他要高，口中謙虛道：“師兄過譽了。來來來，進來坐下說話。”

三人走進院子。
, B) q1 R; F# H4 _( T' k& t; H
" a( R, b  M" C3 H+ z韋勝環顧四周，讚嘆： “好大的院子！”

, Y9 c& O* L4 l2 y; N# F0 K0 E. b而老黑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院子裡的靈田，過了半晌方才懊惱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方法！這可不免了租費？”
6 @3 j& r% D- T" {
; q' [& X- E5 D左莫笑道：“我這也是占了便宜。以前也不知是哪位師兄的宅子，居然有五畝靈田。只可惜，荒廢太久，品階掉了一級，一品靈田，也只能算聊勝於無吧。”
6 [. p$ `* x# @7 ^/ [1 o+ h& f) ^
" e9 K7 Y, f9 e0 b老黑頭露出惋惜的表情：“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靈田。”
6 @; I* d6 B+ Z0 x% i3 P: Y
3 `, \! P* Q. c3 [: y7 P- p' b' ~左莫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種植的時間久了，老黑頭對靈田，總是有著一份獨特的感情。

“連院子裡都有靈田，左師弟果然不愧是種植狂人啊，看來這次我可找對人了。”韋勝笑道。

三人在老樹下分賓主坐下，左莫隨手沏了壺茶。他的《赤炎訣》只有第一層，只能凝出一小團火焰，沒有什麼大用，但是用來點火，卻是方便得很。
6 R- |) I8 T& p1 c/ }5 z
“師兄找我？”左莫也不推辭，直奔主題：“可是遇到什麼事情？師弟雖然修為有限，但若能夠出力，別無二話。”
2 I- F5 B. r. z2 p/ k5 Y1 t! q+ B
韋勝也不客套：“此次前來，的確是有事勞煩師弟。”只見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一玉盒，打開玉盒，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只見裡面躺著一株靈草。這株靈草大約三十公分長，葉片火紅，一條墨線貫穿其間，和火紅的葉片相比，是通體碧翠的果實。

1 F: @& Q, g6 |倘若臉上的肌肉不是僵死，左莫表情一定很豐富。眼前這株他叫不上名字的靈草，靈氣濃郁得驚人，小心翼翼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靈草宛若整塊紅色火玉雕刻而成，晶瑩潤澤。
, T& Z; t$ c! Y; ~
絕對三品以上！

" l+ ~5 k# o8 E+ v8 M) w% F這段時間，幫助郝敏師姐打理冷霧谷藥田，靈藥方面見識大漲。手上這棵靈藥，他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從品相和其散髮出的靈氣來看，甚至勝過冷霧谷絕大多數靈藥。

' u  D# D. Z0 M. ^$ o! h: T. F“這株火龍草，品階達到罕見的三品，尋來不易。”韋勝神色沉穩：“我離築基尚有段時間，這段時間，這株火龍草還請師弟幫我照看。”

“照看？”左莫有些吃驚，他反應亦是極快：“難道師兄築基要服用這株火龍草？”

如果韋勝不說這是火龍草，左莫是絕計認不出來。難道是三品的緣故？這株火龍草和左莫印象中的火龍草截然不同。
- O; j: E4 Z( r0 i# i
0 k( A- A* a) `+ Z5 w' U“不錯。”韋勝點點頭，神色如常。

一旁的左莫和老黑頭都不禁露出欽佩之色。築基所需的靈藥不少，但是幾味主藥才是關鍵，火龍草便是其中之一，但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它需要生食，而且它的藥性猛烈，意志稍弱的人，甚至可能會因忍受不了猛烈的藥性而全身靈力潰散。這些年，已經很少再有人用它來完成築基。
# N" o& G2 c. d( |, o& ?
不過，火龍草雖然有如毒藥，但若能硬撐下來，卻是對修為大為有益，比普通靈草的效果要好許多。
% J3 \& \0 c! y+ j: G- ^  C1 d+ y- ~
" u) R, M4 p" Q5 l! d但三品火龍草，那藥性該何等猛烈！

3 z# N  v  @2 ~0 G2 h* I廖廖幾句，左莫便對這位第一次謀面的師兄心生敬意。韋勝師兄的一些傳聞他也曾聽說過，傳言師兄從小便是孤兒，後被納入門中，痴迷練劍，為了能學到不錯的劍訣，他甚至不惜到羅離師兄那去作劍僕。
) u: q8 Z( W( h5 f/ ?
, l& c9 A& p2 N; X8 n今日見面，左莫才知道韋勝師兄果然名不虛傳。

1月23

第二十節 執念

8 F5 A/ ]; B  Z% G1 B他低頭沉吟片刻，方抬起頭：“師兄勇氣，師弟佩服。只是靈藥上了三品，若是不能栽種在三品以上靈田，只怕靈氣消散，品階反而會下掉。”
; r( [7 R9 O+ R, x9 @  h
韋勝臉色微變，但旋即恢復如常，笑道：“若是如此，那也免了我那番痛苦。”
( l$ G; P; T5 Y: N9 D
相較於韋勝臉上的平靜，老黑頭臉上的焦急之色倒是更重。

6 y% D* r; f* s: ?1 L" K1 Y心中稍稍權衡了一下，左莫稍稍組織了一下措辭道：“小弟或許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 [3 H9 D! D/ S5 \
1 |+ I: j; h  o! B; N: D“哦，師弟請講。”韋勝精神微振。
6 Z- L0 \' [  ~( [" `
“我受郝敏師姐之託，現在負責看管冷霧谷藥田。我看谷內藥田空地頗多，不若移植入谷內。我只擔心，郝敏師姐在師兄築基前回來，到時橫生波折。”
/ J3 C& |! e3 X8 x6 B: w
韋勝這才露出喜色：“師弟不需擔心，郝敏師姐和羅離師兄兩人不會那麼快回來。”
' C1 c0 a' ^. ?
5 W" k6 U. D# j% Q2 G左莫這才想起來韋勝師兄是羅離師兄的劍僕，估計他知道兩人去哪了。能幫上韋勝師兄他自然是願意，可是一想到郝敏師姐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他的心情頓時糟糕了幾分。他現在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藥田出現一絲差池，就像燙手的山芋。
- u+ Q( R( C; k1 k1 J
收拾心情，左莫笑道：“那就好，小弟先預祝師兄築基成功。”
" K# L# F: t3 M5 n
韋勝擺擺手：“說這還為時過早。”說完他取出一枚玉簡，遞到左莫面前：“師兄身無長物，也沒啥拿得出手的。這是師兄這些年的一些體悟，希望能對師弟有幫助益。”

左莫大喜，他一直是獨自參悟，沒有人交流。韋勝師兄的修為只比他高一籌，其經驗心得，卻恰恰是他能夠用得著的。

他也不客氣，笑嘻嘻接了下來：“多謝師兄。”

1 h8 k: n! E) f' P三人又聊了片刻，韋勝和老黑頭這才起身告辭。
- C4 ^% |- P* F: }0 g8 s
待兩人走了，左莫連忙帶著這株火龍草趕往冷霧谷。冷霧谷的藥田是三品，左莫垂涎不已，靈藥他懂得不多，但是他可是知道三品的靈谷是什麼價格！
) _& f5 K! ?( O; m) P. s! h7 F
尋覓一處空地，小心翼翼地把火龍草栽種下去。然後施了一次《小雲雨訣》，第四層的《小雲雨訣》滋養效果果然顯著，火龍草迅速恢復生機，葉片變得更加溫潤。

3 Y( g7 h" S: h4 b8 ^貪婪地吸了吸空氣中濃郁的靈氣，左莫心中暗贊，三品果然就是三品！

又在藥田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狀況，這才往回走。
4 i4 f4 Q0 m; W0 U5 k! u
, S! G. F, ^3 T$ H# ]回到家中，夜色已晚，坐在屋頂的左莫突然想到，萬一自己一個月內《胎息煉神》還沒法完成一次完整胎息，那豈不是耽誤韋勝師兄築基了？
1 [6 r6 u' n7 t0 Y& }
不過旋即一想，若是不能成功，自己估計連命都沒剩下，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 s" y' V! p9 n想到韋勝師兄，他不自主地拿出師兄送給他的那枚玉簡，朝玉簡裡輸入靈力。
% T% d6 K1 q' x
很快，他便看得入神。

玉簡裡面詳細記載了韋勝整個修煉過程中的心得體會。很多地方相當零碎，可以看得出，師兄只是偶有所思，隨手記錄下來。
* X) P! B: L0 l! y+ `2 F- e$ w
師兄痴迷修劍的傳聞果然不假，玉簡裡的七零八落，不成系統，絕大多數都是關於修劍的。
* }8 w" L9 x6 {' @. E& B
3 N. o6 d3 ?% w, p2 m) i但只看了一會，左莫便不由有些心驚肉跳。

5 k2 U( X) P  j5 `0 H) j9 k“劍者，先入死地，於死地求生，有若哀兵，挾必死之念，全力一擊，無不破！”

0 A) p) }6 n" g# R# B6 v“夜行深山，遇血鴦蝠二十餘隻，苦戰，負傷二十一處，盡屠。”

0 }+ a+ q- X3 f: `- U) k“澗旁遇鐵猿，皮若精鐵，刀劍難傷，誘敵兩百餘里，傷其目，無力追之。”
& O3 r  p; V, D$ L$ a  I6 r' |
" d5 Z% F5 J" d) Y; J……
! v% S3 w$ q) Z! f$ j
這些語句往往都極其簡短，然而其間凶悍剛毅之氣，透字而出。生死，這是出現最多的字眼，玉簡裡的韋勝師兄，和今天他見到的，判若兩人。
% F0 }2 F! X8 S+ f; X3 G' p2 d
* L& O: H# p" e: R3 S給左莫帶來最大衝擊和震撼的，卻是這幾段。

. R7 X" {) Q0 k9 ?  d“徒行百日，終見九河落天，於瀑底仰望，奔騰轟嘯，恍若九天神雷，其勢千鈞，浩然不絕，莫能抗之。吾心嚮往，若劍勢如此，其死無憾！”

“坐觀三月，日夜揣摩，然余天資愚笨，苦不得其意。立瀑頂七日，不眠不休，不飲不食，忽有所悟。魚躍隨水傾泄而下，鼓盪其間，忘卻生死，神識空明，方得其味！手足軀體骨斷十三處，臥床半載，失明失聰，於心中揣摩……”
& W. p2 j* y4 t' R. x
/ l* N, e2 @9 h7 g' x左莫失神，喃喃自語：“太瘋狂了！”

$ o, R- Q/ j$ y4 d7 ]: X如此瘋狂，如此執著，是他想也不曾想過的。
6 v# C) Q+ h6 m& |0 z, m
星空下，他坐在屋頂，手上捏著玉簡，怔怔地發呆。
& O/ `. p9 P' m; }  A
1 `3 `8 D- E9 L2 V, R. e  P1 W在他的世界裡，還沒有什麼事情，讓他如此瘋狂，如此執著。他在五行方面的天賦頗佳，什麼法訣上手也都很快。他對生活的要求也並不高，努力學習和參悟五行法訣，也只是為了能夠過得更好。

- L+ {' ^6 V, o8 C' R韋勝師兄對修劍的執著，給他帶來無以倫比的心靈震撼，他能看到每個字後面包含的汗水和鮮血。
% w- H+ v6 K, I2 t# H: J% n
體內像突然有什麼東西激盪翻滾，堵得他難受。
1 m* z7 d2 @+ r! m
過了許久，心緒才漸漸平息下來，但此時睡意早就全無。夜空下，他索性在院子裡比照著玉簡裡面的劍訣，學起劍訣起來。

0 O+ U/ h- v; Q, ^  \4 U玉簡裡記載著一套劍訣，是韋勝師兄從一些平日練過看過的劍訣裡，挑出來的劍招。韋勝師兄的戰鬥經驗豐富，這些劍招也十分實用，並沒太華麗的技巧，上手也十分簡單。可惜沒有飛劍，比劃了一會，他也只能坐下來。
$ Q, H1 H. C- ?6 S0 ?; R
一坐了下來，他又琢磨起《胎息煉神》。
4 H2 P) u* w+ l- I6 G/ e5 X- Y  |
《胎息煉神》晦澀，但是他現在卻絲毫不氣餒，只感到羞愧，韋勝師兄的執著深深刺激了他。和韋勝師兄相比，自己所遇到的這點困難又算得了什麼？
: o0 X( a( R4 ?3 [1 k' S
好吧，想看哥的笑話，蒲妖你下輩子吧！

深吸一口氣，他又重新開始研究這始終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胎息煉神》。

日子一天天過去，除了每天固定去一趟冷霧谷，其他時間，他足不出戶。

識海中，坐在墓碑上的蒲正悠閒地聽著音圭。

左莫咬了咬牙，還是湊上前，討好道：“蒲，這《胎息煉神》第一步究竟要點在哪啊？我這人笨，你能不能指點一下？”

“第一步？很簡單啊，沒什麼要點啊。”蒲連眼皮都沒抬，還在聽著音圭。

看著蒲妖放在腿上的音圭，左莫心中暗道，看來求教不成，那只能利誘了。
9 m, K' I1 N  k1 E! s2 O
9 b0 S$ J  E$ l1 |( N他問：“蒲，這音圭不錯吧。”

4 w9 m4 c; a! }4 u+ ~# e: S“挺有趣的。”蒲漫不經心應了句。

9 w' ?- h5 u' t" i; w“想不想要更好的？”左莫的聲音就像手上拿著棒棒糖誘騙小姑娘的怪叔叔。

9 x. X+ @: r/ i( ?( [1 B4 `蒲今天第一次睜開右眼，深紅色的血瞳裡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想要。”
: y7 @% L" T; g9 H/ V9 k, ]
左莫搖頭：“如果你幫我講解《胎息煉神》，我給你買個更好的……”
* f# y' F- i" R
“我自己買。”蒲語氣隨意道，他復又閉上眼，聽他的音圭。

; Y# Q& M1 J' d0 w, k' G! ]左莫目瞪口呆：“你有晶石？”
' n4 Y/ q8 l2 p4 p7 i
“沒有啊。”蒲依然閉著眼睛，一臉享受，身體隨著音圭播放音樂的律動詭異地擺動著。

! n$ P; U, K; S, M8 a左莫松了一口氣，語氣恢復得意：“沒有晶石是買不了東西的。”他忽然想到，以蒲妖這般實力，若是硬搶，也不是沒可能啊！或者去偷一個，那也絕對神不知鬼不覺。

“你有晶石啊。”蒲自顧自地隨著音樂拍子晃動身體。
" a  N2 [. W$ u' S8 T
“那你要幫我講解……”左莫心中稍安，繼續強調晶石和講解兩者之間的必然聯繫。心中卻在嘀咕：還好，他沒有想到用暴力手段。

蒲不耐煩打斷左莫，伸出右手，亮出手裡一把晶石：“我自己會拿。”
7 u, |& i4 e- w5 J; v7 w3 C/ u
左莫呆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蒲手上花花的晶石，那麼的眼熟，沉寂片刻，他陡然迸發出野獸瀕臨絕境的驚天慘嚎。

“死人妖！你敢動爺的晶石！爺跟你拼了……”
$ T* N+ g# S- R& E
) j5 f! O1 ]& J2 p1 ~1 b5 }冷霧谷水潭旁，左莫盯著潭水，心裡有些發毛。潭水的冰冷徹骨，他用手摸了一下，手掌到現在還是僵的。
4 R7 U; m. ^! a3 q+ ~
離最後的期限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他依然沒有突破一息的門檻。蒲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左莫算是明白了，這傢伙是真的不管自己的死活。不過這麼多天，他也不是全無收穫，他想到一個辦法，眼下便是想來試試這個方法究竟對不對。

3 ~8 J4 I2 {, q2 t只是……
  w7 w- k, I& M: z  J' J4 y6 b, I
% x6 _3 g! ^6 w奔騰的瀑布也無法阻擋潭水寒氣四逸，即使在潭邊，他也能感受逼人的寒氣。
( f) T& ]' f9 K- d0 r# ~
  }: q! r/ S2 h/ N1 }* J他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脣，他不想嘗試這個方法，但時間眼看只剩下三天，他別無選擇。猶豫片刻，隨即心一橫，閉上眼睛，撲?跳入潭中。

0 S5 |' C$ p/ ?冰冷刺骨的潭水幾乎在一剎那把他全身凍成冰塊，他不禁一個哆嗦。他像塊石頭般，不斷向下沉，潭水倒灌進他的口鼻，外面的世界好像一下子隔絕，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 \5 d$ t: d8 r/ j3 {' Z7 M經歷最初的慌亂，左莫迅速冷靜下來，立即按照《胎息煉神》運轉氣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冰冷的潭水刺激，他的神志異常清明，氣息運轉也異常順利。

2 \- I  D+ G7 \一柱香後，這口氣息漸漸消耗殆盡，窒息的感覺愈發強烈。
, d; {9 h$ |$ n% _) N( V
左莫打起精神，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候來了，以前每次，便是到這一步便下意識地張嘴呼吸。《胎息煉神》裡對這一步並沒有太多的闡述，仿佛在創立這個法門的修真者眼中，這是最簡單的事情一
1 z4 J, N/ m6 y: c2 [2 u6 l
! d  t3 U4 |, ~; }, |9 `' N, f0 o) a"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