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 r* r9 Z$ R" `! g2 n, ]
$ e; L  \* L& Y! a5 t- Y6 m0 c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2 朱天國修

　　王玄砥覺得，一切簡直都是亂七八糟！

　　面聖是大考的最後一個環節，同時昭示接天神木和朱天國的威嚴，理應莊嚴神聖，氣氛肅穆。
6 i1 k" D+ k6 [2 t$ M
　　按照安排，一切都要照流程進行，什麼時候該幹什麼，都是有章法的。

! o$ ?0 M% _' Y# n　　朱陽王要在比較後面的時候出現，接受考生們正式的禮節，對他們進行勉勵。
5 \. C5 I: @; `8 d+ [0 o. X
　　這不是第一年進行這樣的儀式了，以前也都好好的。結果這一次，朱陽王一早就坐到了王座上，漫不經心地掃視著下方。儀式還沒正式開始，考生們正在整隊，他用三聲響雷一樣的好字震驚了殿中所有人，甚至還走下王座，跟姜風說起話來了！

$ }" H9 A7 m5 p; y2 x6 G9 z　　沒錯，姜風的確是一個特殊的考生，但這也太不成體統了！

　　不過，雖然很不滿，王玄砥還是什麼也沒做，甚至在其他學官來詢問的時候，擺手讓他們先別管這件事情。
; j/ o# E+ f0 b/ r3 g
　　朱陽王大步走到姜風面前，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就是姜風？」

4 e2 x2 J: W4 K( c/ Z$ }　　他距離姜風只有一丈遠，剛才那種壓力更加明顯。姜風的背仍然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地道：「是，我正是泰倉城姜風。」

- r/ q. P. c7 [1 ^9 K) X- i　　「泰倉城……姜風。」朱陽王玩味地重複了一下姜風的話，問道，「你不是出身陸明鎮嗎？」

　　姜風一聽這話，就知道朱陽王已經去打聽過他了。姜風的來歷並沒有刻意隱藏。朱陽王究竟打聽到了什麼地步？

　　姜風的目光仍然清澈而直接，他朗聲道：「一個人屬於哪裡，並不在於他出身在哪裡。」

) y8 ]# _" R6 E3 h# V( z  Z$ B* k! K! f　　朱陽王再次大笑起來。他親切地湊到姜風耳邊，輕聲道：「儀式結束之後，到鸞園來見我。」

; V" E% S# e* c2 J8 j$ f- w( d( z1 x　　鸞園？見面？
' z& N' H+ H+ H0 B. L
6 U" ^/ ?$ ?6 a0 O: U  F- M$ e6 @3 q% ~　　朱陽王說這句話時，兩人周圍的空氣有一些異樣的波動。這樣一來，他的話就不會被旁人聽見了。姜風察覺到這一點，越發覺得詭異。

　　他想跟自己說什麼？

  L3 ^; T- E0 G　　朱琥的事？還是其他？
0 g0 d" [4 J5 l3 u
7 j* d5 U$ \5 Z5 q/ W　　在姜風的疑慮中，朱陽王已經轉身離開。走回了王座。即使在王座上，他的視線也緊緊跟隨著姜風，滿含古怪的興味。
0 P) b# C" y" N$ q; l& A
  r. ~1 Q; N8 u' l9 N; A% J　　其他人都不明白朱陽王跟姜風說的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對姜風的額外關照是明擺著的。

　　一時間，大殿裡的氣氛更古怪了，熟悉一點的。尤其是中府本地的還覺得，以姜風的成績本事，獲得這樣的關注理所當然，其他州的就難免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8 M% s1 ?( z) D　　這時考生們基本上已經整隊完畢，王玄砥清了清嗓子，冷然道：「聖明曆一五四五年朱天國考大典，現在開始！」
4 j4 w2 r; k( N4 c/ ]# r+ D
) c8 A# l* o- s3 m4 h- v　　清脆的磐聲響起，接著鐘鼓齊鳴，從朝陽殿內盤旋而出。穿過日光大道，響徹全城。
% }$ L. J& u* r7 T% z
　　柔和的金光從天空垂落，輕紗一樣飄浮在朝陽殿上方。緩緩幻化出一棵巨樹的影子。

　　考生們同時沐浴在接天之力中，它好像一場洗禮一樣，讓所有人露出了愜意的表情。只有朱陽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冷冷哼了一聲。不過在這個時候，即使是他，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現。
5 Q. ~# r1 H8 M
; I' R$ f# a& H) ^/ e　　「朱天國君朱陽王入座。考生行武修禮！」

2 ~- u2 N0 G+ Q9 u; e　　朱陽王本來應該是這時候入座的，王玄砥喊出這句話時。不滿地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朱陽王一手托腮，漫不經心地向著下面揮了揮手。
$ v/ G5 R' O1 f
　　「明心學會學官長入座！」
1 F* H# [5 ?) C$ w& Q: I
; x0 P" D* ?2 _3 ^4 {' [　　學官長不止王玄砥一人，這時有四個人走出來，坐到王座前方的空位上。姜風一開始就留意到了這些空位，一共二十來個，坐了這些學官，還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
, N, Y7 y+ ]) r" v
　　「朱天帝師入座！」
" N0 y9 v% e. J7 u9 ]2 p+ l
　　姜風心中一凜，朱陽王也同時直起了背，以示敬意。
: ~1 d# x7 i! s1 x4 w' T/ O
5 x$ X! |& P% |( \2 U　　一個人寬袍大袖，從殿旁翩然而來，衣袖上水紋迤邐，宛然如同活水。

" q# N1 C; `2 ?  I- H, \( ?6 F　　姜風緊緊地盯著他不放。
' |" V' a1 d$ v1 M7 a
* I; D7 Z4 e6 ]　　雖然從一開始就結下了梁子，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伏流君。

, o6 q/ [" `( `7 Z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人外表形象極佳。他的年紀已經不輕，臉上寫滿了皺紋。但他的眼睛卻如同少年一樣明亮，充滿了青春動人的光彩。
# n0 k! x8 M* Q
2 {) K) X% I* ^$ E* J- N, d6 J　　姜風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

　　這就是伏流君，這就是奪走姜晨，改變他人生的那個人！

- U' P: @1 M+ C$ `　　伏流君出現時，朱陽王就站了起來，直到他走到椅子旁邊，向學官長致意，從容坐上去之後，才重新坐下。

4 `% b- b" c* D& ~) d" ?' l　　這固然可以解釋成對師長的尊敬，但毫無疑問，它也是在表示朱陽王對伏流君的看重。

　　姜風默然旁觀著這一切，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垂下頭去。
( n; J/ s+ E- ~  q" y% d+ G
　　接著是朱天國的一些重要官員以及世家家主入座。
2 E5 J8 K( L% S% Z# g& K/ b/ ]
　　最後，前方的椅子只留下了五個空位。一個是王玄砥的，還有四個是誰？
9 F1 `8 D7 |0 h# W0 }
$ T' |3 {' V. d0 J  {7 G$ N. M　　這時，王玄砥的聲音再次震響了考生們的耳膜——

　　「觚竹、北戶、西王、日下，四大學府招生官入座！」

5 e2 x# ^) n! i* W1 S" ~　　考生們頓時騷動起來，他們一個個努力仰著頭，想要看清這四個人的長相。

　　四大學府！

　　就算是通過府試，也未必能通過四大學府的入學考試。
# x( ]0 Y, R$ q4 g- G
　　但只要通過了四大學府的入學考試，就註定了未來一定能更上一步。
* K4 g4 e8 K( i0 a' y1 n
. F& h3 v! n8 b& e- |. R' c　　四大學府各有擅長，他們之間有競爭，也有合作，門下學子全部可以以師兄弟互稱。
7 ~- N6 Z' ]$ R6 u2 O5 ]8 G. }
　　能進四大，先不說實力能不能長進，光這人脈就是一等一的。跟身明武尊、心明武宗，甚至意明武皇當師兄弟，那是什麼概念？
( t# m; w* j4 H  M; b
3 r" X2 ^( }) u5 N0 u& n　　這四個人進來，就連明心學官長也站起來示意了。致意的目標不是這四個招生官。而是他們背後的學府。

　　因為這幾名明心學官長，也全部出身四大學府！

) l: R8 b2 |! {1 t　　四人坐到正中央的座位上，過了好一會兒。騷動才漸漸停下來。

7 u% B' F$ p" }- ~) a　　王玄砥點點頭，朗聲道：「縣試、州試、府試！你們一路過關斬將來到此處，已經證明你們是勝利者！今天，是勝利者的慶典，是你們的節日！」

9 }' [6 M$ F3 v, h+ B% `& s( w, N; K　　幾句話立刻讓考生們露出了笑容，王玄砥道：「通過府試，即為朱天國修。國書何在？！」

. j0 p2 |: J0 V6 u! {7 m3 n　　「在！」

. d9 L! q7 Z5 h9 |& K6 b　　幾名學官上前。手上各捧著一個托盤，上面用金色綢緞覆蓋。
! e, ?( N1 \; B
# Y! K+ D+ K6 f7 E6 V2 X" M　　綢緞揭開。下面是一個個卷軸，用金色絲帶繫著，整整齊齊地碼放著。
& \1 R2 j4 R4 r2 I$ D- r
  P  V: g$ o' x1 ?2 U' m　　王玄砥的袖子在卷軸上輕輕一揮，一束光突然從上方投射下來。籠罩在一個卷軸上。卷軸表面泛出金光，一個柔和而威嚴的聲音憑空出現：「孫簫。」

; W6 A* m* _2 E: F5 P$ b　　佇列中一個考生條件反射般地道：「到！」

　　沒人碰它，卷軸自動浮起，流星般投入這人的手裡。孫簫又驚又喜，手忙腳亂地接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打開來看。

6 {) ~0 j: a: ^+ \0 Q  F0 P　　卷軸裡的內容非常簡單，用紅色的字樣寫著「朱天」兩個字，下面是考生的姓名、考試時間、成績和一些簡單資料。
/ X2 e) p) q  R( V4 I! C! t, @
- b* V, ?* a+ L% P　　卷軸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明心波動。孫簫下意識地把手放上去，突然間，卷軸上金光流動。形成了三個動作著的圖影。

　　正是他縣、州、府三試的全部考試過程！

) o5 V) I5 I1 P7 G- @　　圖象不大，但非常清晰，連他最細微的表情動作也看得清清楚楚。孫簫看得咧開了嘴，根本捨不得把它收起來。
6 m: r  e& y) G
　　天空中那個聲音不斷唱名，每唱到一個，考生們自動回應。卷軸也就自動到達他們的手中。

  \" k# O" S7 y: _0 Y" p　　王玄砥負手站立，仰望天空。其他人也沒一個有多餘的動作。這一切，不靠人力，全靠接天之力自動運行。
, C% r$ y7 j4 x0 b* R
9 j* B8 J2 k% N　　根據當年九天各國與接天之力簽訂的協定，各國通過府試的考生，都會成為一國國修，享有種種特權。

　　持續終身的俸祿、通行各地的資格、定期舉辦的高端活動、各種特權……這個卷軸相當於進入朱天國上層的通行證，非常有用。
3 I1 E- o1 m7 B  h( ~; z2 Y- v) B' L
　　最後，五個托盤裡的卷軸幾乎全部發出去了，只剩下最後五個。

　　天空中的光芒變得更加強烈，在這五個卷軸上掃過，卻遲遲沒有發聲。

　　沒拿到卷軸的五個人對視一眼，他們全部站在各府的隊首，正是朱天五府各自的魁首。

　　姜風心裡有了一些猜測。

　　光芒在五個卷軸上流動，每一次流動都會更明亮一些。最後，強光完全籠罩住了卷軸，把它淹沒在裡面。突然間，一道光箭從托盤上騰起，向著殿外投射而去。

/ I$ }! |: e) J) I2 r0 E" I　　考生們不由自主地回頭，光箭速度極快，轉眼間就飛出了他們的視野。

7 O' g9 n( Q/ u  h　　這時，托盤上空空蕩蕩，那五個卷軸也消失不見了！
& b" m' a: S% U
　　這是怎麼回事？

4 R  @2 y, n0 [4 T　　五名魁首的國書呢？

. Y! b3 n' @9 R& P　　王玄砥揮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形成一面光鏡。
, r( P8 K, e: F
$ W- u' x- s  X1 T3 p: d7 @( ?　　光鏡中透出圖象，正是那道光箭。
; h/ W( n$ n! j  w
6 g- G& w7 K5 |# T　　光箭沿著日光大道一直向前，周圍景物變幻，流影一般。

　　最後，它猛地揚起，接著又狠狠扎向地面。

　　光箭消失，五面旗幟出現了。每面旗幟上方綁著一個卷軸，旗杆上下籠著白光，像護罩一樣。
' g# p/ O# B6 I. O. J, r2 x. S
　　王玄砥指著光鏡微微一笑：「魁首之上，更有魁星。先得到自己的卷軸的人，即為五魁之首，朱天魁星！現在，你們五人，可以動了！」

　　朝陽殿中先是一片安靜，接著譁然。

　　大家都以為府試之後，大考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對這五個魁首來說，其實還有一輪嗎？
7 ?/ g2 i: h/ m; u
1 k9 A; q; I) d3 m( k　　魁星，五魁之首！真正的第一！

　　五人對視一眼，下一刻，他們同時身化利箭，向著殿外疾射而去！

1月23

% W, _" p% h$ b7 K6 e. _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3 魁星戰
: V  \' W& d$ |( h0 {: Z" v
0 F8 x. k4 L) N; c) y: m8 r　　這五人不愧是府試魁首，速度和反應都快得驚人。
/ R! g, i0 I% k/ t2 E; D: f. I2 ~
8 H/ a2 ], i+ l, N- c' \　　看見卷軸的那一刻，他們就大概猜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王玄砥下令的瞬間，他們立刻就開始動了。

' {& K" ~' x$ _- u; C- d- s: e) `4 Z　　他們五個是魁首，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足有一百人。

　　這麼多人對他們來說完全沒形成障礙，眨眼間工夫，他們就已經到了殿外，順著日光大道向前衝去。

　　速度最快的是陸元元，她身材嬌小，奔跑起來腳不沾地，如同乳燕一般。剛剛出殿，她就到了第一位，又跑出十米之後，眼看著就要拉開距離。
+ l2 Z$ l9 ?& n) l# }" \9 C
　　突然，紅影一閃，夾帶著風聲向陸元元身後襲來。
/ g" u5 Y8 }1 D6 E
3 W$ l5 n! `& s2 D　　陸元元猝不及防，百忙中撲倒在地，打了個滾兒。

6 c2 ]' P9 C) Q$ A　　她一抬頭，看見安小堂長腿大步趕過，剛剛把一條赤紅鞭子挽回到腰上。陸元元怒道：「你幹什麼？！」
: D9 e: a+ h5 H6 ]& W+ e
# j) C/ o3 J. _& O, P　　安小堂嬌豔地笑道：「爭先爭先，又不是比誰跑得更快！」

3 |3 a3 A) M8 e0 l% {6 h& {　　她這話說得有理，陸元元也知道明心學會佈下這樣的局，多半也有這樣的意思，但還是很不甘心。她一咬牙，翻身躍起，手一揮，幾點銀星對著安小堂的後背發射出去。
; g5 G; O9 |8 c
7 d3 Q# b6 Z6 E9 ^& O　　安小堂叫道：「陸妹妹，你這樣可是會讓那些臭男人佔便宜的！」

$ |- p0 P3 [. B8 M: `( L　　陸元元冷哼一聲：「誰是你妹妹！」
6 f; s! m" {% G" |
& z: i, `2 K  u4 A1 l4 v2 Y　　兩個女人突然就互相針對上了，男人們也沒好到哪裡去。

: u7 {; S* T1 q1 }6 {　　石蒼茫和鐘辰對視一眼。突然間有了默契。他們不約而同地向著姜風出手！

　　姜風從出現開始，就受到無數關注與讚譽。能走到這個位置，石鐘二人的心性都很穩定。倒不會因此特別嫉妒什麼的。但是，這麼多讚譽從側面反映了姜風的實力，不管怎麼說，先聯手搞掉一個最強者再說！
8 q  L( e" ?4 g* s: k+ e9 D. \! N
' v! Y. B# X9 t( P) A: f& M　　兩人一左一右向姜風夾擊，他們出手得非常突然，選擇的角度妙到毫巔，幾乎鎖定了姜風可能逃脫的每一個死角。
8 M3 z' E& a- t4 }9 ~+ ^
) F: R0 d! ?/ P6 d  D　　姜風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他們的舉動一樣。就在他們合圍的那一剎那，姜風猛地加速。從最後留下的那個缺口射了出去。
& i' E9 G/ d# ?
! l, b0 r  G# i. F( m: I7 I5 q8 F　　兩人同時一驚，姜風的這個變化太過突然、太過巧妙，他們把這個動作在腦海裡反覆重複了好幾遍，也不知道下次出現時該怎麼應對。

( F  f% M, R( z0 u7 J9 g! c1 P, {　　姜風眨眼間就脫出了兩人的包圍。向前衝去。他的姿態優雅而從容，像大鳥一樣在空中滑行。

　　突然間，他像是發現了什麼，身體猛地一頓！
# \6 T: w% h$ W. Y3 L+ x
　　日光大道寬敞明亮，道路平整，沒什麼障礙物。姜風這一下剎車太突然，石鐘兩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 _5 V5 ^: ?" a2 q/ o" {
: u. Y3 O5 z5 x. D8 O9 j+ b& k　　下一刻他們就知道了。一段城牆突然憑空出現在姜風面前，由虛漸實，結結實實地攔在他們面前。
5 P5 e7 R: L0 B
　　城牆出現前。力量已經完整，要是姜風剛才沒停步，肯定會一頭撞上去。

: ~9 m$ I7 C' w  X0 n7 p　　城牆上方有城垛。城垛上架設著弩箭，幾乎可以看見箭頭上的寒光。
' [0 A/ ~0 J! s# d( K& S, B; k( L
　　姜風叫道：「躲！」
0 Z% w; e6 l# T0 ~9 `" Y
, Z4 S9 p' C! g5 _! Y( R0 J　　他話音剛落，陡然間萬箭齊飛！
' N; x  Z4 C& B. h  M
　　這時候，就實實在在顯示出這些魁首的實力了。他們一看見城牆上的弩箭，立刻做出了反應。
8 u7 \  y/ w3 W# X0 \& J
　　石蒼茫暴喝一聲，全身鼓勁。皮膚立刻像吹了氣一樣地漲起，上面滾動著石頭一樣的肌肉。弩箭射到他身上。迅速被彈飛，只留下點點白印。不過這樣做疼痛顯然不輕，他連連狂叫，不退反進，護住頭臉，直直地向前衝去。

　　安小堂一條鞭子甩得密不透風，沒一根利箭能夠侵入鞭影的範圍。

　　陸元元穿花蝴蝶一樣在箭影中穿梭，箭矢擦身而過，她毫髮無傷。

　　鐘辰雙手在空中亂抓，抓了滿手利箭，接著向外一扔，箭箭相砸，相互彈飛，頓時在他周圍清出一片清淨的範圍。
( B1 @5 ^, ?  n
1 c7 O6 h, X$ Q( N5 @, {　　四人都手段不凡，心裡剛才有些得意，突然眼角餘光一閃。
. `. o7 k+ X# e3 m9 S5 M
　　他們急忙看去，只見在這頃刻之間，姜風已經穿出了重重箭影，躍上了城牆！
2 V1 ?* y( f; _' |
. \7 q( V7 C" J: X  V$ J　　他上了城牆，雙手一揮，幾團電光連成鏈子閃出去，瞬間把那些無人操縱的弩箭擊得粉碎。接著，他飄然而下，躍過城牆，繼續目標衝過去了。
3 e" U0 A% Q) Z9 ^  J" F5 J  {) C3 A
　　弩箭被擊碎，城牆漸漸虛化消失，那四個魁首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見了震驚。

　　鐘辰目光變幻，沉聲道：「走！」

　　四個人回過神來，跟在姜風後面，繼續向前狂奔。

$ A, t/ I# Q7 M' [; m　　接下來也是一樣。日光大道上不時會出現一些障礙物，有時候是像這樣的城牆，有時候是一片小樹林或者小湖泊，之前完全沒有徵兆，很難捉摸。
$ c9 K# \3 M( g
　　其他四名魁首無奈地發現，每次障礙物的出現，都是姜風跟他們拉開距離的時候。
$ r0 P/ W3 N( g4 S3 q) Z( @9 ~
　　他日常行進的速度並不比他們快多少，但對於臨時事件的處理，卻展現出異常強大的力量與判斷力，讓他們望塵莫及！

　　很快，他們就出了朱陽內城。
" N7 B6 L! e$ K4 A
# Q8 T: M# Z' ?9 b, z# \) v　　日光大道橫貫南北，同時穿過朱陽內城和雀踏外城。之前光鏡裡顯示表示，魁星旗在日光大道南邊的最末端，要到那裡，得穿過大半個城市。
7 \' k. L  S$ L# O8 E5 m1 d% _
　　一出朱陽內城，街上行人馬車開始多起來。日光大道上再沒有別的什麼障礙物了，因為這些行人馬車，就是最好的障礙物。

6 T* V: x& v# E( |" B　　姜風一騎絕塵衝在最前面，他眼中的道路好像跟別人完全不同，屋簷上、車轅上、欄杆上，無處不是通途。
0 K$ M) }! x$ d, O' L6 `
3 y1 s* N5 Y' Q　　後面的四人中，鐘辰的觀察力最強。他遠遠地看著，眯起了眼睛。

; Q  s; n- a  `4 F+ a5 A7 j　　他發現，到了外城，姜風的速度反而更加從容快速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他的控制之下。無論是突然轉彎的行人還是突然闖出來的馬車，他都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先一步就避開了。
2 u% j6 c( r% F) V3 H  o, k5 l
7 }/ x% w- X! Z% D& z9 M　　最可怕的是，他還不是簡單的閃避，他經常會利用這些變化，譬如馬車的衝力之類，進一步讓自己加速，跑得更快！
! z  x5 t& L1 L$ `6 K% P6 J4 Q
　　換了別人，就算能察覺這些，也只會覺得驚奇，不知道姜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9 |& R/ Z" O% X4 K: X5 i: L* T
6 w. J8 @9 u2 X0 \8 Y% L5 y　　但鐘辰能猜到一些。

　　姜風目光一掃，就注意到了周圍環境裡的所有細節，同時根據這些細節進行推算，瞭解未來短暫時間裡可能發生的變化，達到一種模擬「預知」的效果。

) t3 Z/ j/ A! ]　　這是鐘辰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也是他夢想可以達到的目標。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在他眼前做到了，還做得這麼從容，這麼流暢！
' W: |  C7 m5 k$ P
' g8 i5 E% E9 E4 M　　雀踏外城人這麼多，姜風等人的舉動迅速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
$ l! w) t, m" {
" m! k2 H% D* x+ |0 W+ |- F　　京都人畢竟見多識廣，他們先是一愣，接著很快就明白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 F) Y% b8 }3 D$ X
　　「魁星戰！」

　　「沒錯，就是魁星戰！」
/ w0 u: N& h1 P1 B8 u8 s
9 o; S2 z+ L# d  G0 A, z　　東南西北中，朱天五府每府都會出一個魁首，但是五人裡，誰才是眾魁之首，真正的第一？

　　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事情，而每年，在朝陽面聖的大典上，都會舉辦一場魁星戰，決出真正的魁首。

　　每年魁星戰的方式都不一樣，不是每次都能讓民眾們看見。

' O% ^3 V0 @) M0 q2 v8 h　　但今年的顯然不是。
- d; ~* t0 \# a3 V1 L: ?7 p
7 ~6 @  ^3 Q$ Q: w% Q5 V% l　　今年的魁星戰從朱陽內城開始，在大庭廣眾下進行，所有人都可以看見，所有人也都可以加入！
2 p& Y5 D* t/ u2 o+ L+ n$ d7 o, `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消息，突然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天這場魁星戰比的是什麼了。

　　「想拿魁星旗？哪有那麼容易！」

　　一條大漢猛地大吼一聲。他脫下上衣，露出虯結的肌肉，叫道，「我要讓你們知道世事的艱難！」

　　正好姜風從他身邊經過，他猛地朝姜風撲了過去！

　　姜風唇角微勾，露出一絲笑意。大漢剛剛彎腰，他的手就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手掌微一吐力，整個人立刻騰空而起，飛向半空。

　　正好有一個酒樓的布幔垂在上方，姜風抓住布幔，借力一蕩，整個人又向前飛了一截，剛好躲開大漢跳起來的又一撲。

% ]+ S7 g% D/ {3 X　　這大漢的這一撲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頓時讓街上所有人都沸騰了起來。
6 b! m; }. o& V, X) }) d
　　他們手上東西一甩，撲向五人，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阻止他們。事實上，這也是魁星戰的常見情況。
6 e5 ]0 k7 B) [& E' E
　　在城裡舉行的魁星戰，所有人都能加入其中，成為其中一份子。
9 S1 T; W+ B! e9 y# j: `
& `$ n1 V  A: o6 n: n( \9 [- L1 v　　只要不惡意傷人，用什麼手段阻止都可以！

　　姜風他們雖然是府試魁首，但也不過天明境界。京都藏龍臥虎，就算高手自矜身份不願出手，加入其中的陽明武者也有不少。

0 ?4 o6 L+ |! x　　這些人一加入，魁首們遇到的阻礙比之前何止增加了十倍！

　　安小堂眼珠一轉，突然彎下腰，格外凸顯出豐滿的胸部。她對著一個年輕男子嬌笑道：「看我落在這麼後面了，幫幫我好嗎？」
' h1 y$ x) t: s  e' i
　　年輕男子的眼睛立刻就紅了，毫不猶豫地道：「好！」
; m  z1 r$ l9 ?- I
　　他不僅沒有再阻攔安小堂，反而幫她開起路來！

　　陸元元看見了，氣得跺腳：「不要臉！」

　　安小堂嬌笑道：「陸妹妹，你要學會變通！」

; G, f; M4 n0 t2 _1 W! U　　陸元元叫道：「誰是你妹妹！」
" q* c3 C% r+ ]$ }/ R4 |
　　這時候，以五名魁首為中心，他們所經之處全部變成了沸騰的海洋。

) w9 L8 W" \8 P( C+ X4 D3 ~# K　　無數人聽到消息，興高采烈地趕了過來，想要加入這件盛事。
) s8 K; M. ]' ~6 o2 \$ T
3 h+ ^* I8 ^& D3 X+ \　　整個雀踏外城都被這件事情牽動了，在姜風他們前方，日光大道上幾乎堆滿了人！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4 人山人海

0 Q1 {$ U$ r; w. ]7 J　　在這種情況下，姜風也不免受到一些影響。但相比起其他人，他的影響是最輕微的。
7 n9 V, }5 k* P" U- V) B
- I/ @  N: c0 o0 g: [　　無數人的加入，尤其是那些陽明武者，他們能讓明力外放，把情況搞得更複雜。

4 k6 K" b% y6 w0 h　　但對姜風來說，也只是需要處理的細節變多了而已，事態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下。
  D* n. l4 s- `$ l" V, P7 S, K/ z
' d& L2 G& [2 A　　他只是微微一頓，接著又恢復了原先的進度。
( [: U6 w  i! B3 Q- ]
( E- |! O$ U/ m* o　　他跑在最前面，吸引到的注意力最多。

+ G+ y7 j5 J8 r/ w7 N5 H7 t　　一開始，那些加入的外人還只是覺得有趣，結果一看這小子這麼厲害，不知不覺就有些認真了。

　　他們放棄了其他人，專心致志地跟著姜風，就想看看用什麼手段能把他拖住。
! a$ X& ^+ f: U) }* W6 M0 ^* T
) o3 a2 X+ ~$ v1 h& x2 d) o4 T　　一時間，姜風受到的壓力遠超其他人，幾乎所有比較強的武修都跟在他身後。
7 Z1 t3 [' ~" x! s* t( F
　　其餘四名魁首又覺得慶幸，又覺得沮喪。
- a0 ]- s& L) Y. J' x
　　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的確有好處，但無疑也是一次打擊。不管在哪裡都是一樣，比起他們來說，姜風更能讓人重視！

$ \! z0 |4 l% R7 A/ j　　一陣風撲面而來，帶著凜冽的寒意。如果被它吹中，肢體馬上就會變得僵硬，難以行動。

4 z2 z4 I4 {$ J, l0 I% u　　姜風腳步不停，隨手拉過旁邊撲過來的一個人，先扔進了風裡。接著，他踩著這個人的背，用力跳了上去。這時，正好又一個人撲過來，他簡直像是有意把身體送過來一樣。姜風一腳踩上他的肩膀，又往上拔了一截。上了旁邊的屋頂。
/ o! O) d  {, H3 o0 Q) @
　　這一片屋頂連綿不絕，像一條道路一樣。
0 |5 x+ v$ i( ~$ E% L6 P
　　姜風踩著瓦片往前疾衝，又往前進了一大截。等更多的人爬上來的時候，他重重一踩瓦片，把那些人陷了進去，自己則重新跳回了街道。
0 z) c6 N: q) v  d& o( ?- J: A9 ^% I
　　他揚聲大叫：「對不起，回頭會賠的！」

* e, z1 V# k5 r6 @1 k# g　　日光大道飛塵揚起，雞飛狗跳。姜風明明受到的阻攔最多最強，但他跟其他四名魁首之間的距離還在不斷拉開。
* q+ b# t, r" ]: y$ S4 v5 U5 ~
: |2 k: u0 l/ ]! Q* t* P8 q　　在某間酒樓的二樓。一個人正倚窗而坐。他看見姜風從他下方經過，眉頭一皺。手指輕彈。

- q1 Q/ _7 ^# ^! X　　此時，姜風已經與天機魔方完全融合，周圍的一切情況化成大量數據，湧入他的腦海。被迅速處理。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心生警兆。
2 w  J4 Z8 i1 v, o. n9 h- C3 I6 f# e( l
　　一點疾光從上方射來，無聲無息，速度快得驚人。姜風注意到它時，它已經到了自己的胸口！

　　姜風心中一寒，這點疾光帶著無比的危險意味，要是被它擊中，絕對會馬上受重傷。
: h( Z' H0 y0 `5 R4 E3 H" z/ [. ^
9 t+ I% g( s: ^+ g% A% K$ U4 _　　是誰？在這時候使陰招？
8 Q# a9 ?, A) \7 G
$ E; _. v" z7 U# {! J　　他再來不及多想，鋒銳的光芒已經碰到了他的衣服。

　　突然。一層薄薄的光壁在他胸口生成。它跟疾光一撞，紋絲不動。那點暗光落到地上，原來是一把尖銳的小錐子。上面雕刻著花紋，明顯是一件寶器。
! f) K; Z- Q2 {- P9 I0 i
7 M7 X) j" u3 O' I. x+ D　　上方傳來一陣熟悉的波動，接著就是一聲悶哼。

　　這陣波動讓姜風嘴角一翹，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 m  |7 b8 u( b: }　　現在是魁星戰，大典進行的過程中，一切流程受接天之力保護。其他人可以加入阻攔。成為障礙的一部分，但是想要惡意傷害。接天之力可是會自動反擊的！
- s8 k6 Z% E3 r
/ z; H/ ^: V9 w　　他一個翻身，揀起那把寶器小錐，向上瞥了一眼，繼續向前狂奔。
5 Z( }) N+ `: M8 M% k" A3 f
　　樓上，剛才出手那人一聲悶哼，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喘息了好久，才抹了把嘴，冷哼道：「小子，算你運氣……」
- H% S, `  O7 @
　　光線晦暗不明地照亮了他的側臉，鷹勾鼻子格外顯眼，正是厲命。

/ J0 a1 t" k1 @; Y　　泰倉城魔戰過程中，他本來應該一起陪著姜懷明的，結果半途發現不對，自己悄悄地離城躲起來了。

0 [& E9 i2 f# O8 j; e! |) H　　他膽顫心驚地回到京都，還不知道伏流君會怎麼處置他，對姜風這個壞他任務的小子恨得牙癢。現在暗中出手未遂，他回顧著姜風剛才那個眼神，有點心驚：他看見了我了嗎？

. p1 f7 F! X8 f; W/ y　　他胸口劇痛漸漸恢復，冷笑著想，看見又怎麼樣？京都可是是有主上在的！

. v( W( N2 L$ ?) Z, U　　知道這段時間裡，所有的惡意攻擊都會被接天之力擋下，姜風放下多餘的警惕，對周圍變故的反應更快了。
7 _; n6 `: E+ d
- e' ^( q8 Z% E8 d　　終於，周圍的房屋漸漸變少，綠意越來越濃，開始進入郊外。
) D$ x+ w2 M3 ?) Y3 g+ d
　　雀踏外城沒有城墻，日光大道盡頭就是城市邊緣。

　　又跑了一陣，姜風已經看見那五面魁星旗了。
. D/ Q  ?$ T) x+ H6 m/ U. x  I
　　旗杆約有三丈高，五色旗幟在上方高高揚起，旗幟下各綁著一個卷軸，這樣看完全看不出是誰的。
5 ]& x2 d" N( u4 O) ~" R  O- Q
" l. I5 {; c+ C4 L　　最麻煩的是，旗杆下面人山人海，無數人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日光大道，等著姜風他們的到來，完全沒留出一條路。
  V# l; a/ u4 v+ d# \/ ]
+ X) R9 L/ `5 ~$ E6 v, f5 y8 [# V$ @　　姜風腳步不停，直接衝了過去。

　　他大喊一聲：「得罪了！」接著騰身躍起，踩上了一個人的頭頂！

　　那人只覺得頭頂微微一重，眼前一暗又是一亮，就看見姜風已經走遠了。

) W: ?# v" u: z/ J! Y. L5 p, q　　他竟然就這樣踩著無數人的腦袋，從他們的上方衝向了魁星旗！

　　下面的人揮手運氣，想要攔住他。但他們擠得太厲害了，根本施展不開，少許的阻攔對姜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眼看見，他就踩著人群到了旗杆下方，目光一掃，就選中了黃色的那個，攀著旗杆爬了上去。
; l  d- j; L' d/ x: r, N4 i
　　他的速度快得驚人，轉眼間就已經到了桿頂。卷軸繫在上面，伸手就可以拿到，姜風手掌一翻，疾如閃電地向它伸去——
8 n. Z, X, t# B- b
. O! F! C; i. e3 W1 m　　這時，突然一聲長笑，一個人朗聲道：「可沒那麼容易！」

　　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抓住姜風，把他從旗杆上拽下來，甩了下去！

: Z. `! o* q* _7 \) e( h　　姜風一驚，他身在旗杆之上，那個人是怎麼到他後面的？如果是跳起來的，怎麼可能沒聽見一點風聲？

) C: D$ S8 @/ Y0 c! R1 S　　他百忙之中回頭，只見一個人高高飄在半空中，悠閒地向他揮了揮手。
, t9 V4 U" m& [2 }2 G
3 V$ u' w9 I4 _8 P& j　　能夠飛行，一個心明武宗！
& u3 ?4 f/ D. e
　　姜風在人群中一踩，翻身就要躍起。那個心明武宗搖頭道：「好好跟大夥玩一會兒吧！」

　　說著，他伸出手，柔和又強勢的氣浪從上方均勻鋪下，它毫無傷害性，就像一隻大手，不容置疑地把姜風按進了人群裡。
, J' R1 }6 N  K. }% j2 J- M' v
　　人群一聲歡呼，緊緊圍住了姜風。

/ h/ m' h# T5 f) W6 l  q+ A　　姜風看見那個心明武宗促狹的笑容，翻了個白眼。

  z! ]( }+ K- j' U　　一個心明武宗也跑來玩，簡直太蛋疼了！
8 J. G2 q7 j  S: C& z, [
　　無數雙手伸向姜風，想要牢牢拉住他。姜風深吸一口氣，雙掌一搓，點點亮光不斷跳躍著，向著四周彈射出去。
0 W8 k6 e1 u! |# J( h: k) C
4 J: f2 Q' i/ Q( ^　　這是七朵電火花，個頭不大，沒有傷害性，但只要一碰到，無論是黎明武修還是陽明武者，全部都會身體發麻，瞬間失去行動力。
1 _" a5 {5 H+ |" V+ S0 N
2 R4 v/ i: ]# N: b4 q% ?　　七朵電火花不斷撞擊，每一次撞擊就會自我複製。它們越變越多，不斷向外跳躍，瞬間麻痹了姜風周圍十米範圍內的人。
' `* ?4 T/ B) D# U) y
2 ?% H' `7 D' X　　無人阻攔，他再次跳起，一拳正面向心明武宗擊去！

) C8 H. L3 F5 c# [  z* V　　下面的人身體雖然無法行動，但意識都是清醒的。他們都驚呆了，姜風，一個天明武士，竟然要挑戰一個心明武宗嗎？

　　那個心明武宗眼中掠過一抹興味，不避不閃，伸手抓向姜風的拳頭。
7 a. j; f. c+ r6 i9 _3 z" q9 _
　　姜風的級別跟他差得太遠，他這一抓輕輕鬆鬆，抓了個正著。

　　拳頭剛一入手他就覺得有點不對，手感不對不說，還毫無生氣，完全不像活物！
$ `. Z. d  m( k8 P3 p- o6 u5 T
　　他定晴一看，他抓住的竟然不是姜風，而是一個木頭人！
; M/ K; r3 {) s% _
* E6 [" G5 m7 b" j$ v　　這時，下方傳來驚呼聲，心明武宗轉頭，看見姜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後，重新回到了黃色旗幟的旗杆上。他回頭時，姜風已經抓住了卷軸，輕輕一扯，就把它扯了下來。
4 H6 u& |+ G& {9 ~  j; z* W' Q  @
　　一道光從天而降，籠罩在卷軸上，漸漸泛開，把薑風也一起罩了進去。
$ X, _' X- U% L, p
5 N& l1 F7 J- v0 i" x7 ^( ~+ z　　一個威嚴而莊重的聲音道：「朱天魁星——姜風！」

' o" a" d7 B# i' q( u/ x　　這不是真正的聲音，而是接天之力自然在人們心裡的反映。它代表，接天之力已經認證了本年大考的五魁之首！
3 i% ]1 w- y! c' f0 T
& {6 |) v: d( ?* F　　人群一片安靜，接著，所有人齊齊爆出一陣歡呼聲！
/ v6 B7 P8 R8 }$ \" Q) j
　　雖然之前他們用盡全力想要攔住姜風，但現在親眼看見魁星的誕生，還是感覺無比興奮。

　　直到這時，其他四人才趕到人群外圍，他們遠遠看著旗杆上的姜風，無奈地揮了揮手，心裡卻沒什麼沮喪。
, l+ f+ |: o$ A) D$ Y
　　從頭到尾，姜風表現得實在太出色了。這種壓倒性的優勢，他們實在比不過！
# n/ v$ S0 ]/ {9 B
  |0 g+ @" R/ F' X; z　　人群議論紛紛，四名魁首越發吃驚。
! `2 y  C3 U; P! b1 [
  K3 n8 k: w5 m' n8 n　　「連心明武宗也沒有攔住？」

1 C% c& g. l, F# }. [3 s! X" d0 n　　「一眼就選對了自己的卷軸？」

: k3 @: a; {3 F9 V$ k1 _$ E; j$ J　　鐘辰喃喃道：「太不可思議了……」

　　其餘三人停在他身邊，默然片刻，無語地點了點頭。

　　那個心明武宗降落在姜風身邊，揮了揮手裡的木人，搖頭道：「竟然還有這種寶器！」

　　姜風笑道：「要是被您纏上，我還真的贏不了，只好使些旁門手段了……」
" h- N% }! {' p) j
　　這是他在萬星關裡得到的圖鑑之一，回來之後閒著沒事做了一個，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1 `" c% T3 i8 X+ W* U
+ ~( A! h7 k7 d　　「什麼旁門手段！」心明武宗搖頭道，「能用的手段，就是最好的！小子，不錯啊，恭喜你拿到魁星！」
% P) E5 s8 X. ^0 [. Y9 Y1 B' d
( @+ i; X! \% E6 C$ U# l- A' H/ p　　姜風深吸口氣，看著自己手中的卷軸，點了點頭。
* E7 G: R( S7 i  s4 T
　　他擡頭看向那個心明武宗，正要說話，突然留意到他肩膀上的紋樣。
% ~$ D' ]2 e8 W1 p0 B1 d; _1 n
　　一、二、三、四……

　　一共有四根繡線。
7 m  b6 X3 H$ D1 O8 D5 ], l
3 ^1 [/ e- r' Y8 N- l/ q9 O: J　　這個標誌……
! k" i! \' n$ ?! e6 V: }
6 }2 Q) T5 g/ \7 A　　四線製器師？！

  ^( [0 b- l: H& A, f　　大陸僅有的五名四線製器師之一？！

　　那個心明武宗興味十足地看著他，問道：「你叫姜風？我是連江，我就是為你而來的！」

1月23

: h2 x' l5 |0 n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5 遲來的勛章
3 [. U0 t& S6 E' S# K+ q( l5 x
; C# o* u0 d7 V$ C* {　　連江？連江轎的連江？
2 ?2 w. o5 Q' F
　　姜風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見他。
3 ^) v* {2 g* @2 P* n6 W5 z# L7 l
　　一個心明武宗，四線製器師，竟然出現在魁星戰裡？
" G- o  S% k5 n3 E( `
7 W( Y" D; }/ y+ l　　他呆了一會兒，翻了個白眼道：「為我而來？為了把我從魁星戰裡按下去而來嗎？」
- j$ A% C' S* n3 F3 W
　　連江大笑：「只是順手而為而已，不是很有趣嗎？」

" e0 ^: n4 n& @0 x1 o" m8 q# z2 x　　突然，其餘四根旗杆上的卷軸也化成光，落到鐘辰等人的手上。卷軸的光芒擴展到他們全身，他們的身體漸漸虛化。

8 i; F" Q" `7 h( S* k& G9 ^　　連江揮手道：「大典還沒結束，一會兒見吧！」
9 F( z. ?! Z! ~& L
　　群眾們聽見這話，回頭看向朝陽殿方向。大殿上方的樹影，即使在這裡也看得清清楚楚。

　　人們意猶未盡地紛紛散去，走開時還在感嘆，今年的魁星看著年紀不大，但真是太強了！
  y' p$ e" W# s' x
　　興奮的餘波激盪在雀踏城裡，遲遲沒有消散。

& Z2 `8 z7 J2 c7 J( [% C　　對於姜風他們來說，眼前一暗一亮，就已經重新回到了朝陽殿裡。

( L* v% e% o7 k" N& A: v　　他們仍然站在隊伍前方，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只有頭頂上光鏡裡殘留的圖景，說明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王玄砥滿意地向五人點點頭，聲音洪亮地道：「今年的魁星已經決出，正是泰倉城姜風！姜風上前，領取魁星令！」

　　熱烈的掌聲席捲了整個朝陽殿。

　　剛才魁星戰的全程，他們都從光鏡裡看見了。

　　姜風從頭到尾一直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其餘四個人基本上沒有還手之力。

( f% n0 O  C- B- _8 N9 K　　他的魁星之位來得沒有半分僥倖，完全貨真價實！
; j4 q" U+ y( c5 ~7 b6 D
　　姜風走上前去，王玄砥把一枚金色的權杖遞到他手上。姜風鄭重接過。
  i) Z! p- E, A9 F3 S" M, @, g
　　魁星令剛到手上，立刻化作一道金光，沒入姜風的胸口。

　　姜風只覺得一股暖流注入。全身上下暖融融的。原來這魁星令是由極度濃厚的壓縮明力組成的，它進入天心種，完全不需轉化，直接灌入了姜風的元枝。

" U0 O  H+ X& \/ ?/ j　　這一下，就讓元枝裡的明力向前突進了一截，連續打通了他的三個竅穴！

! O+ I& e# ]' ^9 N2 ]* s3 U　　從萬星關出來。他的第三鏈打通了五竅，現在已經通了八竅，再不久第三鏈就全滿了。

　　掌聲漸歇，王玄砥板著臉道：「武修之路漫無止境，大考結束，只是一個開始，遠非終點。你們要勤勉努力，向著更高峰邁進！」

8 g  t; U: H8 \, X( @　　考生們全部斂了笑容，紛紛點頭。
2 }5 A9 r( O% x5 M3 n
0 n0 E/ ~. `! ?9 n  W9 T3 |6 k　　王玄砥道：「接下來。我要宣佈的是……」

　　話音未落，一個聲音突然在大殿門口響起，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老王啊，稍等一下，我打個岔。」

　　一個人直接降落在大殿門口，緩緩向殿中行來。
& V  {5 `3 z; D  C! @# s
　　姜風意外地看著這個人。

　　四線寶器師連江？
. J* N; g) a9 j1 p/ ^, z
　　他剛才的確說了「一會兒見」，但這個一會兒也太短了吧？

　　王玄砥也有些意外：「連大師？您到這裡來有何貴幹？」

　　會被稱為大師的，只有寶器師了。連江肩膀上的繡線非常不明顯。剛才姜風都沒第一時間發現。王玄砥這一提醒，更多的注意到了。

/ s. h- l6 q, O　　「四線寶器師？竟然是四線寶器師？」

　　這一下。就連朱陽王也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一掃之前的漫不經心，露出了震驚之色。
8 M( M) G2 A9 G, n- Z5 s' ^8 Q
　　九天玄極兩座大陸，僅有五名四線寶器師，這可是比魂明武君還要稀有的存在。
1 g( P3 R' M) w! I- a& U( P( l
, Z9 Z/ v3 p6 j1 W　　而寶器師本身，對武修以及國家的幫助極大。備受尊敬。兩者加成，足見連江的地位！

　　朱陽王下了兩階王階，向連江行禮，以示敬意。
6 G9 M, P, L9 D/ D$ N: \6 F: Q
* i0 ?7 t5 X3 s3 ]) y8 g　　連江笑呵呵地點了點姜風：「我是為他而來的。」
' A# L! B5 n: ~9 W0 }7 b: ?0 u7 o
9 O3 A+ r" @1 W8 a　　又是姜風？考生們心裡百味雜陳，比剛才更加羡慕嫉妒恨。竟然能被一個四線寶器師知道名字。還讓對方因他而來？
$ j& V) |: I+ b
　　這簡直是天大的運氣！

; N! H* \! u- U5 {$ t/ b. v4 d, z; ~　　王玄砥也沒有想到，他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姜風，又問道：「所為何事？」

4 f1 ^- H8 F+ r2 Y* A* J; _% p　　連江地位雖高，為人卻非常和藹。他說：「正好你們在舉辦國考大典，我順便蹭個熱鬧。」

% v2 h  v7 X( P　　他向姜風招了招手道：「你來。」

" ^$ a- `- }! T" s　　姜風遲疑著走到他面前，連江伸出兩根手指，按向他的眉心。
: [" T/ A5 v" P4 I( ]9 L
　　姜風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但這一刻，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不僅沒有躲，反而把自己的腦門送了上去。
; h  X! ?5 J7 g" n
　　接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眉心流了出去，聚集在連江指尖，形成一團小小的光球。
# ^" s2 h% p' v5 ]1 z
# v. J7 M6 ~6 c! ]　　連江另一隻手摸向自己的眉心，同樣抽出一團更強、更穩定的光球。兩個光球相互碰觸，立刻融為一體。
% @9 x+ x& W0 N* ^2 i5 M5 \
& ]/ L0 ?6 h+ v1 |* B2 K5 l　　接著，連江從袖子裡摸出一件東西，把新的光球按了進去。
# ~6 G7 b4 C2 J. D$ @
　　那是一個黑色的木牌，光球沒入其中，立刻有一道金光掃過，木牌上出現一些花紋和字樣。

　　連江沉聲喝道：「一線寶器師姜風！」

* q8 D2 f/ O& _' d# V# a　　姜風下意識地道：「在！」
1 ]5 Y, F" D: i6 }% Z
　 　連江道：「你因在泰倉城魔戰中做出的貢獻，經由三線寶器師甘復行申請，特被授予天機勛章。憑此勛章，可在九天玄極兩座大陸的全部寶器師協會自由通行，可以此向任何一名寶器師學習，沒有特殊情況，非獨門寶器，對方不得拒絕。可每年一次，在任意一家寶器師協會調用該協會一成以內的材料，協會會長不得拒絕。」
# f4 v. Z% Z2 U! G9 m0 u
　　「此勛章由四線寶器師連江授予，由連江誓約。違背勛章榮光者，形同冒犯連江榮耀！」

  R! ^5 w5 D- T6 O. D) Y" @8 E5 `4 l+ G　　天機勛章的功能不算太多，但每一項都非常實用。尤其它還是四線寶器師授予的，更是莫大的榮譽。
3 P* s5 _4 b5 {1 n% T) _( f3 _
　　姜風呆呆地聽著，愣然接過木牌，低頭看了半晌。

　　他問道：「之前我送去的那封信……」

; x4 g# _/ W; W" Z5 i  I! y! J/ I, J　　授完勛章，連江的臉上重新恢復了原先的和藹。他點頭道：「沒錯，那正是甘大師的申請信函。」
' m- F& l9 V% h, W: O$ @& m+ n# |
　　姜風沒有抬頭，一滴淚水突然落在木牌上，迅速被他抹去。

　　甘復行之前的確曾經對他說過，如果能完成連同防禦魔種帶封禁魔穴的寶器，就為他記一大功，幫他申請協會的天機勛章。
. Q, z: i4 X" b" A
　　當時情況緊急，姜風聽了就忘了，沒想到甘復行一直記在心裡，真的在大戰之前為他寫出了申請信。

& Y% X3 v0 k. P9 K" s: e4 H/ M　　如今，天機勛章在手，甘復行卻已經離他們遠去。他的手指輕輕撫摩著這塊權杖，甘復行的笑容彷彿又重新出現在眼前。
. m  F9 r/ K7 X
　　沉默了好一會兒，姜風抬起頭來，鄭重地道：「嗯，我一定會好好當個寶器師的！」
8 L  R5 @3 Z( Z( P& M" t& r: R
% ^. k! ?; X2 M' Y) u　　連江笑了笑，向他舉舉手裡那個木人道：「你已經是個不錯的寶器師了。」
1 V$ f) e9 ^- A4 d
9 j- a- L$ Z# z; A! W% @! c　　甘復行的信只是申請，實際要通過的話，一方面要看申請的實際事蹟，另一方面也要考驗被授予者的實力。

5 d- y5 O4 I4 Q7 i' H1 s　　前者甘復行在信裡寫得很清楚，毋庸置疑。但在此之前，連江還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因為愛惜子侄而誇大其詞。
7 b; I1 P% {7 b' `" b6 \
　　這世界上的確有天才的存在，高級寶器師更全部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但尚未通過寶器師考核，就能參與國級寶器的製作，還在其中起到核心作用？
8 ?, J. ~8 I$ A$ R( X
　　剛才他在魁星戰裡的舉動，的確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卻收穫了意外的驚喜。這個木人的構想、製作工藝、使用方法，無不體現著姜風作為寶器師的創意與靈氣。
- a7 z4 {, o- g2 k+ M9 u
　　就那一下，連江就能確定，甘復行說的的確沒有虛話！
, J- F* p# B8 ]5 j
; n! i, {, j- a& q; q7 _　　姜風遲疑道：「這個替身木人，是有圖紙的……」

. |) l; l! g3 R( f$ Q$ T( x% t/ ]! z! Z　　連江對著他眨了眨眼睛道：「但是你還另外改進過了，對嗎？」
1 u/ Q* C. \  d/ z3 C. h
　　沒有看過原始圖紙，就知道他進行過改進？

　　果然不愧是四線寶器師！
8 i0 Q4 w- ]" c5 a2 ~0 h
　　連江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對王玄砥道：「不好意思，打斷了你們的進程，請繼續吧。」

　　姜風能得到天機勛章是因為泰倉魔戰的事情，在場的考生裡有不少都是禺水州人，更別提還有洪程騰致他們。他們大致介紹了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以及姜風做出的貢獻，所有人都聽呆了。

　　這時連江話音剛落，掌聲突然再次響起。這一次的掌聲比剛才更加熱烈，如同山呼海嘯一般，遲遲沒有止歇。
  t( d& d# R/ C: [1 W9 S7 o
+ n% d4 q9 B' p- P5 C　　奪取魁星之位，是姜風個人能力的強大，他們佩服，同時也有些嫉妒。
& l" |  l, r2 P# b2 e% I
　　但這件事，他們心裡卻只有徹徹底底的欽服，再沒有多餘的想法！

　　掌聲中，白郭淚流滿面，卻同樣笑容燦爛。她用力鼓著掌，掌心發紅發燙了，都沒有停下來。

　　過了好久，掌聲才緩緩停下來。

' J1 C9 G% b: n1 B9 G+ }% W& {1 i　　王玄砥也是經歷過泰倉魔戰的，他讚賞地看著姜風，朗聲道：「與魔族的戰鬥，是為人類而戰。不久，這些少年英才，將要為朱天國而戰！」

　　「魁星姜風，魁首陸元元、安小堂、鐘辰、石蒼茫，以及東南西北中五府府試的前十名，將要參與九天國戰！」

, Y8 T/ h' R# R7 s# ]5 C" ~( `% R　　「九天國戰分為團戰與個人戰。團戰以國家為單位，優勝者，為九天第一國。個人戰以考生單人為單位，優勝者，為九天第一人！」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隊伍前列的考生，話裡的內容更是動人心魄：「敢問誰是九天第一人？」

( I. e  D+ E! h  H　　姜風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抬頭。
. \2 D9 N5 L4 @4 Z8 n5 I
7 k. h3 o/ D* L4 ]% j5 t1 M) I　　眾人之後，玉階之上，朱陽王與伏流君對視一眼，轉過來頭凝視著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1月23

" H6 J+ Z5 g, k, l. R- \" d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6 並非重逢的重逢

　　九天第一人。

　　少年熱血，光是這個名銜就能讓人熱血沸騰，不能自已。
6 M9 {3 X! E) K8 T7 S. W9 J5 Q
' i, K0 N5 c8 p6 D# j% e　　王玄砥這句話一出，就有不少年輕人激動起來。

; ^& _, R$ K/ f* t　　石蒼茫等三名魁首握緊拳頭，在心裡想，跑得快躲得快，未必戰鬥也厲害。國戰國戰，戰到最後的勝利者還不知道是誰！
' ^6 y. C; M0 l( W% X, h% h% e
　　相比起來，鐘辰更清楚姜風的強大之處。他偷偷地看向姜風，發現這名魁星的表情非常平靜。他正低頭輕輕摩挲著那塊黑色木牌，臉上有些微微的感懷。

　　他好像對國戰不是很感興趣？

* G5 O4 a- y0 G# h) e0 X　　這下，鐘辰也忍不住有些激動了。這樣一來，是不是代表他也可能有點機會？

　　他發現自己正在因為這種事情高興的時候，突然一楞，有些自嘲地想，沒出息啊鐘辰，竟然要靠別人讓步才有信心勝利了！
6 p3 j/ b) A) S3 J2 `6 ?4 t
　　姜風對九天國戰的確不是很有興趣。
; h5 S5 U9 o! w
" R6 D  Q6 S1 J1 v$ E　　九天第一人，終究只是一個說法而已。
+ W5 y2 U$ m9 t2 `  U
0 s# h. F8 Q" }6 f+ |, x5 V& H　　大考每年都有，九天國戰也每年都有一屆。一年一度的九天第一人？聽上去並不太吸引他。

+ O, S0 I, l, |! Q　　而且，他現在還被很多其他事情占滿了心思。
# S9 L$ a" H) _
( e; W/ {  w$ e8 ^) P" i  o8 b* O　　姜晨、甘復行、朱陽王不久前的吩咐、朱琥……相比起這些事，九天國戰的份量顯得極輕。
+ H. Y6 X' C4 b6 X; W
) k, c+ ]* A( @0 v" M　　這項宣佈是國考大典的最後一項，說完之後，王玄砥轉身恭敬地向朱陽王行禮。
+ z3 f3 q9 H* z9 O
　　朱陽王斜倚在王座上。環視下方，微微一笑。

3 i4 i: l: [3 N; b2 F　　「大考是一個起點，你們走得很好。比別人站得都靠前。維持住這段優勢，繼續向前！陽明武者、身明武尊、心明武宗、意明武皇！你們一定能上去！」

9 Z5 t4 g- n8 @) k; F9 y( E2 K　　每一個頭銜報出來，考生們眼睛都是一亮。
8 _4 n2 Q6 Q. h
　　「別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現在，大考最後的結果正披紅帶錦，快馬加鞭，送往你們的故鄉。你們的家人朋友馬上就要知道這個喜訊。現在，你們可以衣錦還鄉了！」

　　衣錦還鄉？
, B& b7 W! c5 V: H- T
) r$ ?4 L$ J  S　　姜風聽見這四個字。震驚地抬起了頭。

　　他後來登記的故鄉都是泰倉城，但縣試時，他的資料上寫的還是陸明鎮。
. c  v" b; Q' K
　　明心學會把這個結果送回去，是送到哪裡？

　　泰倉城。還是陸明鎮？

　　如果是陸明鎮的話……

　　姜風握緊手中的木牌。
) c  S1 l* f; b, u' m- _$ G5 d3 I, G% {
. b. Z- `3 a9 _9 L/ a9 C) E% p　　縣考之前，他曾經要求不要把結果通知給陸明鎮。也就是說，不管姜家有沒有打聽，現在才會接到正式的通知。

　　姜家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7 P3 q( w- O. N4 S　　賣了姜晨，給姜懷曉、姜懷明等人爭取來的機會全部被浪費，現在站在朝陽殿上的仍然一個姜家的人也沒有。而他這個從小被鄙視到大的棄子，反倒成了魁星。

　　姜風嘴角挑出冷意，目光閃亮。

% \8 {" h4 m, R　　他的名字還寫在姜家的黑石譜上，這件事情。也應該解決一下了！
" ?# I0 z+ z& {
　　國考大典正式結束，朝陽殿的考生們依序退下，剛一出殿。就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
+ t2 S4 e' O1 i, b$ |
　　衛兵們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們，沒有阻止。

　　剛剛通過大考面聖的天之驕子，正是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候之一，誰能、誰願意阻止他們高興？
4 R% V4 f$ {) F" p" P
　　騰致等人圍到了姜風身邊，白郭伸手道：「阿風，天機勛章給我看看！」
2 a  b" e0 g# Z( V1 F1 y* C
　　姜風把黑色木牌遞給她。白郭撫摸著上面的紋路，再次淚盈於睫。

. p8 R+ Q' }" A. b) {! q5 z# `　　姜風摸摸她的頭髮。正要說話，龔明遠大步走了過來，大笑道：「姜風，之前在才歸城說的話，還算數嗎？」
, W$ c" J5 ]# G, X
) B9 V# i  q4 d9 N　　之前府試結束時，本來要吃飯慶祝的，當時姜風急著要去接天城，把事情推到了京都。

* ^- k2 g8 O$ x　　不過，現在他也還惦記著姜晨的事情……

　　他微有些猶豫，更多的考生圍了過來，殷切地看著姜風：「不許反悔！」
( B( X) K& s2 J$ ]# r
+ o6 Q+ c& Y* K, K. |　　姜風深吸口氣，笑道：「不反悔！」
3 \  w( _: V# M: S4 d# }0 o
　　龔明遠大笑：「好，走，我請客！明月酒樓，我們不醉無歸！」

　　朝陽殿外的廣場上沸騰起來，幾乎所有中府的考生都要加入，其他州的同樣在興奮中，也有點躍躍欲試。

  I3 d" b. a! Q" w0 E　　這時，一個內侍走過來，恭謹地道：「姜大人，陛下有請。」
. y( G% O$ R# N; U
' x3 S/ P/ {- K3 D/ z: u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朱陽王要單獨召見姜風？
& |! O9 g, f, Y$ d( W6 ~
* ?9 H6 V& Y# J% r- x; ^　　姜風想起大典前朱陽王滿懷深意的目光，笑容一斂。王上召見自己的臣民，其實再正常不過了，但姜風總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勁。
9 E9 Q. j) s3 Y% V
　　他知道自己出身陸明鎮，對自己的瞭解到了什麼地步？還有，伏流君帶走姜晨的事情，他究竟知不知道？

　　他收起心思，發現其他人有些失望的樣子，笑道：「抱歉，看來我要遲到一會兒了。不過，各位請放心，我一定到！」
: Y( n: n3 X# `9 D6 c# u4 S
　　考生們再次興奮起來，龔明遠重重點頭：「明月酒樓，別忘了！」
  e( `; V) I6 c
　　姜風笑著回應，對騰致等人道：「你們也去吧，回頭我到那裡找你們。」
' J7 m' F! D0 @& _+ g! e' B: J! g3 r
　　接著，他就跟著內侍一起離開了。

& E  z' Q- `$ l. s　　鸞園在朝陽殿後面，是一片巨大山林的一部分，環境清雅，悠然有出塵之感。
& @! B- d9 X3 q4 S
　　內侍帶著姜風在回廊上轉來轉去，最後到了一片竹林裡。
7 V9 P0 V1 A: G0 U  k3 Q
　　姜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一抬眼，看見朱陽王獨自一人站在竹間，旁邊的石桌上閒放著壺杯，甘醇的酒香混合著竹子的清香，十分怡人。
, C( F( u  \" V' [/ F0 b
　　朱陽王已經卸下了殿上的冠冕，頭髮用一根墨色玉釵隨便束著，穿著一身玄色便服，手裡握著酒杯，看上去一派悠閒。

8 u) ?0 G7 Q. Y# m4 ]# @　　姜風一早就看出來了，朱陽王不過是一個陽明武者，實力只算普通。但竹林深處隱藏著無數強而有力的波動，顯然有更多的高手。
7 ^& o2 t* M, u; J0 A% ?3 \2 K
　　姜風向朱陽王行禮，問道：「不知王上找我來，所為何事？」

# Q* h: u. Y; T' B　　他看上去恭謹有禮，話裡卻隱藏著一些不那麼客氣的東西。朱陽王微微一笑，也不生氣，指了指桌子道：「喝酒。」

9 }% z7 ?: z  V0 H# `8 x- @6 D　　酒杯是空著的，姜風自己執起壺倒了一杯，酒色青碧，倒映著竹影，風雅動人。

- C, z3 p% u; l$ B　　姜風自斟自飲，道：「好酒！」
) [7 X  H% |" ]! m# n0 g3 A
　　朱陽王一直用眼角餘光注視著他，這時轉頭道：「你倒是很自在。」
/ D5 C; k" G3 r# Q
9 K* i' b' b+ H: O$ U2 m+ y' x9 P　　姜風坦然道：「王上召我來，是有事找我。我當然自在。」

　　朱陽王挑起嘴角：「我有事找你，你無事尋我，所以自在。不錯。不過，難道你真的就那麼無慾無求？」
4 [& }, l) n1 O
　　他意有所指，姜風與他對視，左手在袖子裡不知不覺地握緊了。他的手心裡有一件東西，自從他進來這裡之後一直拿著，就在等個機會拿出來。
) I, B0 ]8 {8 V6 B
5 h" B& b. [7 N( h( X" ]　　現在就是那個時機了嗎？

3 |1 @/ T% L, z3 O1 x- o* }& i" @　　姜風不動聲色，朱陽王頗含興味地道：「有趣，我還以為你很關心……」
% ^. v6 m( c7 Z! ^% ]2 k
　　話沒說完，他的臉色突然就變了，驚訝地看著姜風身後。

　　姜風不明所以，還沒來得及轉頭，一聲輕笑突然在他身後響起。這笑聲既陌生又熟悉，剛一出現，就讓他的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這個聲音……真的是他想像的那個？！

　　「姜風……」笑聲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輕喚。這聲呼喚更加熟悉，姜風猛地轉頭，正對上一張巧笑倩兮的笑容。
* e5 p+ ~( s/ L/ y& d  q% q6 S
) B6 i, N5 A, I5 Z- x* U$ {- F# \　　他手中的酒杯噹啷一聲落了地，酒水濺上了他的褲角。
6 [6 Y- [. V" B, U0 D* Z( N
　　竹影倒映在她身上，她膚色如玉，黑髮如織，美得驚心動魄。她微笑著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9 b3 ]5 R2 t+ E0 T: `$ i5 M. x2 u　　姜風的眼睛眨都不眨，目光完全不敢錯過，喃喃道：「小姐……」

　　「姜風……」又是一聲輕喚。姜風肩膀上一重，姜晨半個身體趴在上面，柔軟的溫暖透過衣衫浸入皮膚，清淡的香氣縈繞在他身上，讓他的心開始劇烈跳動，越跳越快。
0 l! D& j7 ]5 L' c& e. e
　　這情景，曾經千萬次出現在他的夢中。那現在呢？他是在作夢，還是真的？
2 g6 T6 A" M( R9 e0 M4 S& L  a
! S7 o  V$ U4 `  g; G  P　　他愣愣地看著姜晨，距離這麼近，倒映在她眼眸中他的身影更加清晰。她是那麼專注，好像全天下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這種眼神……同樣是姜風夢寐以求的。

" H$ E" P7 }1 e% [　　但是，不對！

, f. r2 b* Q7 w) S　　姜風突然間感覺到一盆冷水從天而降，他猛地退後一步。姜晨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她猝不及防，身體一歪，險些跌在了地上。
2 P7 j2 f8 @# J! T+ w
; y1 Y2 B9 K9 s- ?　　姜風連忙上前扶住她，她嫣然一笑，依在他身上。

　　姜晨的身高只算一般，她離開時，姜風跟她差不多高。但現在，他已經高過她半個頭了。她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的，無比依賴。

: P2 f+ r# m( c2 n, x　　姜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裡百味雜陳。
4 ~/ ~: L5 X9 e2 I8 I5 j
　　他抬起頭看向朱陽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朱陽王站在竹下，微微一笑：「什麼怎麼回事？你不是一直想見她嗎？現在見到了，感覺如何啊？」
  ]3 [% V3 K; o
) R* Y; a/ l! [; t3 ~. M　　姜風低頭看了姜晨一眼，接著又擡起來：「不，這不是我的小姐！」
) _. e1 ^* m9 X' w1 Q: L
　　「不是？」朱陽王揚眉笑了，「既然不是，那你還不趕緊推開她？」
: ]. ]# J6 P: P
　　姜風低頭凝視著姜晨，看著她的唇鼻耳目，看著她的表情氣息，每一個細微動作。

　　這不是姜晨，不是那個把他帶回姜家，教他識字練武，為他打算未來的小姐。但這又是她。每一分每一寸都屬於她，除了裝在裡面的靈魂！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小姐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9 o( h$ ]( X- p* f4 t8 ~$ I) v* g0 q
　　他直視朱陽王，目光中的迷惘已經消失，變得無比犀利。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 m& X  e! ], l" L6 F) g( N4 j! N  y

1月23

# I. B8 H4 z. h' [( s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7 只有兩個字

　　姜風身後傳來竹葉碎裂的聲音。
8 K" b$ g0 X: O. S& v
　　他轉過身，姜晨緊緊地靠著他，貼著他一起行動，好像半點也不願分開似的。
* j! _; u4 W; K6 U
　　伏流君寬袍大袖，翩然而來。他的目光落在姜晨身上，露出一抹複雜。

　　姜風的目光變得警惕，他看了看伏流君，又看了看朱陽王，退後一步，下意識地護住了姜晨。
& \6 ~! G# V9 J) ~' N/ W9 K
! j; g+ m; m% n1 h& P　　朱陽王勾唇一笑：「你擔心個什麼？她在我們這裡這麼久，如果我們要做什麼，早就做了。」

　　姜風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冷笑道：「未見得吧？伏流君以收徒為名，從姜家把她強索而來，難道真的徵求過她的意見？你們把她帶到這裡，一定有所圖謀。如果說你們現在還沒有做什麼，那一定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
/ y: {$ u0 c4 `- r! d6 Z* d
　　這片竹林盡量保留原貌，地上竹葉遍地，沒怎麼打掃過。裡面棵棵竹子林立，明力在竹枝間交織，在地底融為一體，有點像一個陣法。
( D. k6 _( X/ C9 g1 p' k
　　在這竹林裡，任何人沒辦法隱藏潛伏。朱陽王在附近安排的護衛姜風感覺得非常清楚，就算是伏流君，進來時也被姜風注意到了。
/ I' H! g" v6 U/ E# ~; p9 J' i
9 H4 N( _  B( N# f  J  j　　但只有一個例外。

　　姜晨！
- n/ {: C+ j( s+ D
/ ]7 B) f  |" l( A　　姜晨直到到達姜風的背後，發出那聲笑聲，他才發現她來了！
6 K1 h4 t* ~# U) O* g6 s+ b6 M
; Y) F+ Y; C! S3 X1 i( g% O% h　　而現在，她依在他身邊，感覺也是虛無縹緲，若有似無。

+ ~6 f; G$ f+ ?( q1 K, h& N! F　　他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斷然道。「你們對她有所要求，但出了什麼岔子，她沒辦法達到你們的要求了。所以你們把我帶過來。不是想像之前那樣，用我來威脅她，就是想讓我做什麼事情！」

1 N  m$ c: y, E; q6 f　　「啪啪啪啪」，朱陽王鼓掌笑道，「不錯，不愧是今年的魁星，思路非常清晰！竟然就憑著這麼一點蛛絲馬跡。就猜中了大致經過！」
& Q: }- P$ k; q# @1 n4 @
1 k. p6 u. d$ B# r, Y　　他向伏流君抬了抬下巴，微笑道。「怎麼樣，伏流，跟他說說吧？」

　　伏流君帝師之名，傳遍天下。也就是說，他是朱陽王的老師。
8 J# V$ W( H7 n! _$ v8 j! u( ^
　　但現在朱陽王對他的態度，可沒有太多對老師的尊敬，反倒更像是對待一個合作夥伴。
0 s- n7 }2 w& v
　　姜風冷眼旁觀，對兩人的關係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3 Q8 v1 L* Y! L' T2 I+ b1 {- V
, I$ X5 r7 p* p7 @7 E# \; u6 F　　伏流君說話之前，先輕輕咳了兩聲。姜風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微微蒼白，帶著些不明顯的病容。如果細致體察的話，會發現他的明力也有些不穩。

　　姜風想起當初在半月集聽說的事情。
$ J  H2 O. f2 A# |% S
　　一劍東來。朱陽城破。
, `8 r7 d. @) m( P3 u9 p+ F
　　那一劍毀了半個朱陽內城，死傷無數，當時還有人擔心朱陽王會不會出事。

" D1 I2 v8 H9 D7 R　　直到現在。各種傳聞還在猜測這一劍是從何而來的，而沒有一個具體的結果。

- v) B1 q8 m. @  j; e; ]　　那一劍之威，擊毀國級寶器，直破半城，它傷的難道不是朱陽王，而是伏流君？
% s# r* q6 N0 }7 I! s5 c) C
　　伏流君咳了兩聲。直言不諱地道：「當初我要強收姜晨為徒，把她帶回朱陽城。為的當然是她的返祖血脈。」
7 ?5 |7 F1 e- `/ V! f  L
( Y/ F: N4 z! Z! G1 y5 Z; u　　這件事姜風早就猜到了。這時他實際聽見，還是表情冷淡，輕輕哼了一聲。

　　伏流君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道，「那時候，我六鏈全通，第七鏈打通了七顆竅穴，再往前一步就是魂明武君。但這一步遲遲不能達到，我和王上都有些著急，只好想辦法借助外力。」
) M) y/ O4 a, p7 j
. {9 E# I) ~( \% F. }8 }- N　　姜風心裡一動，看向朱陽王。伏流君無法晉級，兩人都有些著急？
2 c4 _; ?7 u2 O# O6 {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他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6 b& t3 s. m) G# y　　魂明武君跟意明武皇相比，看似只有一步之差，但其實兩者的地位非常懸殊。
0 q5 B" ?! }3 B  w0 i
　　整個九天玄極大陸，一共只有五個魂明武君。
% E1 o. G* A1 ?3 A4 A  H' `: h
/ O2 [0 ]5 V6 S/ j4 Y　　這五個魂明武君全部都在玄極大陸，帝御城兩個，青龍古國兩個，白虎古國一個，而九天大陸，一個也沒有。
" _2 W/ ~  c/ U0 O
0 T; y7 m  p/ H! }+ l, N0 R　　如果九天大陸能夠出現一個魂明武君，整個大陸的情勢都要改寫。如果這個魂明武君出現在朱天國，那朱天國毫無疑問就是九天八國的第一位。
) z2 p4 R# F% |! L
　　如果伏流君能晉升成魂明武君，那朱陽王跟世家還有什麼可爭的？在這種絕對強勢的力量對比下，世家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 U; \2 V' l* d: C9 Q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想。朱陽王和伏流君能夠合作，當然也是因為一國之君和一個意明武皇的實力還算平均。如果伏流君升成了魂明武君，朱陽王就會顯得弱勢了。
* u0 L$ Q9 f: C/ C& N
　　這樣說來，朱陽王要麼不可能真心助他一臂之力，要麼就另有鉗制他的方法。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姜風問道：「所以你們找到了姜晨？」
9 q( m2 z% S$ g, C
1 o9 k( P4 o* U0 I' B# ]) W2 R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她全心全意地依偎著他，笑容甜蜜，一臉的心滿意足。看著這樣的表情，姜風的心情異常複雜，強迫自己的眼神離開她，集中到正事上。
$ e- a; ~  E* t  z5 G+ F' n
6 X3 x2 _8 ?. n/ p2 x　　伏流君道：「沒錯。姜家是藥族遺民，姜晨是難得的返祖血脈，正是我們尋找已久的突破機會。」

　　他接下來的話跟龔家父子說的差不多。

3 Y1 C/ E7 ^% w4 T1 {3 {　　當年作為三十六部族的藥民，就是天生的醫生。他們自愈能力極強，還能治療別人，自身血肉更是天生的靈丹妙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療效。
6 a# ?8 e& A2 m( c% S
　　最關鍵的還是他們的心頭血。純血藥民的心頭血，能夠幫助武修晉級。尤其是那種已經到達巔峰，卻被瓶頸攔住的高級武修，只需要一滴心頭血，配合相應的秘法，立刻能水到渠成。
; n1 z- F2 J! C" t8 [8 ?
* e! K, g/ t6 |' Q! T* V; Y　　傳說中，就算是魂明武君，也能瞬間突破神明境界。更何況像伏流君這樣的意明武皇，到達魂明境界更是分分鐘的事情。

　　只有一點，純血藥民等級越強，力量越強。要讓意明以上的武修晉階，自己則必須超過心明境界。

　　這些事情姜風都是第一次聽說，他聚精會神地聽著，問道：「也就是說，你們帶姜晨回來，就是想讓她幫伏流君晉階。但在那之前，她自己先必須成為心明武宗？」

# R! ^, `! P/ U　　朱陽王和伏流君對視一眼，道：「正是！」

　　姜風皺眉：「姜晨才剛融合明心種，離心明境界還遠著呢，你們能等這麼久？」
. P+ P8 y5 N! b$ e$ G; R* i# W8 B' S
4 I6 K: P7 z' Z/ w& j　　伏流君坦然道：「她融合的是七環明心種，自身又是返祖血脈，天生就比普通人更具優勢。而且，我自然有一些辦法幫她晉升得更快。」
4 a- V( g8 H  x9 s
　　一切聽上去似乎都很順理成章，姜風點點頭，理所當然地道：「然後出問題了。」

0 ?7 c0 G( L0 ^! E" Q　　伏流君苦笑一聲：「正是。半年之前，那東來的一劍，你恐怕聽說過。」

　　果然與那件事有關！姜風道：「嗯，我的確聽說過。」

1 H9 ~$ H; R5 S( J5 s( T6 y( T　　伏流君有求於人，並不隱瞞：「那一劍我至今不知從何而來，它好像就是衝著我來的。這一劍斬傷了我的明心種，我的明心循環被打破，從意明巔峰倒退到心明境界，至今才剛剛回到意明境界。」
( l' \( T0 f  {  \
　　姜風心裡微微凜然。

4 J, U! Q+ G1 B* r: A+ T" U6 A　　伏流君受傷了都不知道那一劍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可見它距離之遙遠，來歷之莫測。而在此之前，伏流君可是意明巔峰，離魂明只有一步之遙！

" p, z, J" |( P' M4 _　　能夠從那麼遠的距離發出一劍，直接斬傷他，這人是誰？他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

　　另外，從這句話裡也可以看出伏流君的強大。

. c# d1 B- k8 K& e　　明心種受創是致命傷，極難恢複。但他境界掉落之後，不到半年時間就能修復回來，看他的口氣，重回巔峰也只是時間問題。
! h( w: v0 f! f) X5 ^
& C% F7 R5 n* v6 ^% A　　難怪朱陽王有了他，就敢跟世家叫板了！

　　伏流君繼續道：「那一劍受傷的不僅是我，還有姜晨。」
4 n# S4 X  u, L. e9 i
　　姜風凜然，忍不住看向懷裡的女孩。姜晨漫不經心地聽著他們對話，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感覺到姜風的視線，她也投來純凈的目光。那眼神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雜質。

　　她臉色紅潤，精神健旺，不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 U6 m9 Q0 ]9 E  {: d( s8 P
& A' \7 o1 K2 ^" M/ H3 b( R' H, }1 F' S　　姜風道：「她的傷，不在身體上！」
7 u# _; O# ]2 C. o
7 l$ O5 c' r/ d　　伏流君露出一絲贊賞的目光：「沒錯。伴隨那一劍而來的，有一股奇妙的力量。這股力量侵入了她的身體，把她變成了現在這樣。她現在沒有記憶，沒有意識，每天像一道遊魂一樣飄來蕩去……」
! N) t# d) _" q7 ]: f
, w% Z; d) }0 d* i0 e# O" `　　姜風注意到他的形容詞：「遊魂？」

　　伏流君說話的時候，朱陽王一直坐在石椅邊自斟自飲，這時突然道：「你甩開她，用最快速度到那邊去。」說著，他胡亂指了個方向。

　　伏流君也在默默點頭，姜風思索片刻，突然輕輕推開姜晨，腳尖在地上一點，閃電般掠向竹枝梢頭！
  x# k% C# h, V! c9 g
3 a1 v$ Q& T0 Q% G3 Q  V$ k; X7 W( Y$ f　　他動若脫兔，這一下速度極快，就連伏流君和朱陽王也微微一驚。

, ?2 h6 R+ g9 ?: m2 d5 _$ C　　他的腳尖剛剛點到樹枝上，身後就多了一個溫暖的重量。姜晨趴在他背上，輕聲笑道：「姜風……」
) d$ O, p5 X5 n# g& u" r# _5 L  A4 D
  }! Q5 q+ d8 C. {3 |　　姜風愕然回頭，他還是完全沒發現姜晨是怎麼動的，她好像就是突然從那邊到了他身後，中間完全沒有過程！
* N; m, i# z. |% O* R& G" |
0 ]9 n2 L$ ?1 D( i/ j8 B% a　　伏流君遠遠地向他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現在的她神出鬼沒，如果她不想被人碰到，誰都碰觸不到她。而在這片竹子裡，她想到哪裡，也都沒人攔得住她。」
" Y6 `" T! z. p5 W* Z/ p0 ^
　　「這片竹林？」
: a7 K( o+ @9 W3 R) \! ^/ {1 b
, O0 t! J6 G5 h, w, _# ~  |　　「是的，她就像被禁錮在這裡的幽靈，不管用什麼辦法也出不去。而且，她沒有了記憶，沒有了語言。從那天起，就只會重複說兩個字……」

　　「……姜風！」

1月23

, [% [4 U) g8 J( p- [3 V% I6 a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8 千渡花
　
　　一時間，姜風的心裡又酸又軟，不知是什麼滋味。看著姜晨眼中的倒影，他的心裡又有了另一番感觸。
. T0 ^$ ~$ ~. Z9 W" D
3 W: |% {4 J# Z2 H& j　　不過，還有朱陽王和伏流君這兩個外人在旁邊，姜風強行收回心思，各種資訊在腦中轉過，肯定地道：「這種情況下，你們沒辦法對姜晨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們把我找來了。」
6 E! I6 H; Q2 W2 H, f' x
　　他們想用自己來誘騙姜晨出現嗎？
( Y3 v) d5 s( w/ e1 T0 R8 j% K; B
　　不，身為政客，他們不可能這麼天真。那麼……
: }* ^' V1 ^6 \8 e4 ]
　　姜風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問道：「你們已經找到了讓她恢復的辦法是吧？這個辦法，只能我去完成——說吧，是什麼！」

) G9 E- ^3 i2 w0 {　　他目光凜冽堅定，毫不動搖。朱陽王和伏流君臉上微微現出驚色。
/ f1 A' q, r! r. o; t, B
　　過了一會兒，伏流君問道：「你聽說過千渡花嗎？」

7 y+ V  ?% c6 o" F0 h　　姜風一愣，搖了搖頭。

8 U$ F& r' u8 O1 S) H　　伏流君道：「傳說中，千渡花生長在生與死之間，能連接生死之境。據我們分析，這種花正對姜晨的症狀，能讓她恢復原狀。」
( O: \) [! _$ O; R. u% Y
/ s, s. i- Y* Y& a* V3 x. v　　姜風直截了當地問道：「哪裡有這種花？」
5 m: w8 z! T2 U- O
　　生與死之間，連接生死之境……他靈光一閃：「它在接天城？！」
( Q. y" r8 t$ C# s/ N1 E8 R
　　伏流君有些意外：「你竟然知道！」
: _% L& j) E- {; r% ?
% R+ k" \) v) Q# b2 W8 {( U　　姜風搖頭道：「只是猜測而已。」
4 m: _* @9 [& h' ?
$ B" A0 i9 Z* o　　「沒錯，它的確在接天城。更準確地說，在接天木上。說得更準確一點，它生長在天河競技場上。每一屆的九天國戰，都在天河競技場上進行！」
+ M, I9 \5 s: b6 n0 f3 @
　　一瞬間，姜風恍然大悟，所有的事情都被他連起來了。
8 l2 W4 p5 T0 G9 `9 B) b& D! N6 x5 W2 b. M
　　難怪朱陽王和伏流君必須要找他來。不是因為姜晨只記得他一個人，而是因為，他是最好的去獲得千渡花的人選！

　　他跟姜晨密切相關，姜晨變成這個樣子，他比誰都更希望她能恢復。而且他是朱天國今年的魁星，天然擁有參加九天國戰的資格。這一點，更是連朱陽王這種一國之君，伏流君這種意明武皇也沒辦法做到的。

　　姜風深吸一口氣。他沉默片刻後，問道：「千渡花的事情，的確屬實？」

4 I5 n6 b" j6 v: Y( R　　朱陽王和伏流君的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伏流君斬釘截鐵地道：「貨真價實！」
) G" S2 t3 ?. M: K
　　姜風果斷地道：「好！我會去參加九天國戰，拿到千渡花！」他抬頭直視二人，道，「不過，我也絕不會把姜晨讓給你們！即使是藥民遺族，如何使用她的力量，也是她自己的意願！」
1 y" p- J. f* H3 V* Y" H
" s. X# M5 n5 H* n6 H* C' ]　　朱陽王微微一笑，道：「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至少現在，我們可以達成合作吧？」

　　他向姜風伸出手，姜風沒有去握，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朱陽王並不以為忤，他又是一笑，站起來道：「離九天國戰還有十五天，你最好多做一點準備。要到達天河競技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 G! E- |2 r/ M# H" x
2 x0 t- |& K* a: o　　他扔給姜風一塊權杖，道，「這段時間，鸞園任你出入。你們好久不見，也應該敘敘舊了……」

　　他輕笑著揚長而去。
( O- P- E# \& \2 `  o, }4 o
　　姜晨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敘什麼舊？朱陽王只是要用這種辦法，更激勵姜風的鬥志而已。
* d, a- Z, P, Q! a: J
* {! o+ e5 R" ?6 `5 m　　伏流君緩緩道：「天河競技場是九天國戰的最終目標，並非起始點。你雖然是朱天魁星，但……」
, Q- N4 L' R2 b/ V+ h
　　姜風冷冷地道：「那是我們的事情，不用你多說。」
2 [; E" N5 E& L% K% u7 f. l
$ W7 j- w/ E' u+ v+ a　　他一貫內斂，擅於隱瞞自己的心思，但對這兩人，他卻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9 b) l5 C7 T  \. F0 }
2 G. V+ `7 J* p' h+ M1 ]6 J　　伏流君揚了揚眉，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了。
8 i2 }, W  W% }: J$ w  v( `
( ^0 Q8 z( Q7 v; T& L* o9 B　　轉眼間，竹林裡只剩下姜風和姜晨兩個人。風從竹葉間穿過，仿若嗚咽一般。
( j5 j( k  y$ q8 R8 E7 x" N0 v
2 X( y+ ]: A- m( D$ t' C　　姜風突然覺得一陣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 d  T  ~5 k! z% G5 Z; w0 b4 S
9 O9 {# @  s3 W$ y　　姜晨好像遊戲一樣，學著他一樣坐倒，發出輕快的笑聲。

　　竹林裡地面泥濘，姜風的衣服上迅速沾上了泥土的顏色。姜晨一身白衣，衣角卻始終潔淨如新，好像有什麼東西隔在她跟這個世界之間，劃出了一條明顯的界限。
4 a" L6 `$ W( ?$ k& W! ]& S
& [/ k8 j9 r. p/ ^　　姜風凝視著她，她也純潔無暇地回視著。
/ K  _( Z) _% ?7 G: m
　　兩人對視一陣，她又叫了一聲「姜風」，格格格地自顧自笑起來。

+ r4 g' V3 q; n  f, h! e　　姜風的心怦怦怦地加速跳動起來。
  @3 x/ U, R+ X% \
　　被異樣的力量侵入，甚至連自己也不存在了，卻仍然記得我的名字？

: o. b7 u4 q+ k# Y) n6 b$ t* y　　小姐，這是不是代表，在你的心裡，我也是特別的那一個？
1 ?' v/ V% s4 q8 y
　　也許因為最初相處時，姜晨就一直在幫助他、指點他的緣故。她在他心裡，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8 k( ^% c7 G& G& X( ?" o$ u( E
/ W$ F2 p& t' P- I　　偶爾，姜風也會忍不住產生一些異樣的想法，但他馬上就會喝止自己。
* K" y( {4 ]8 k( f' z
　　他原以為，這樣的想法是絕不可能的，但現在看來，姜晨對他也……

　　姜風的心越跳越快，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姜晨的臉頰。
+ ~* j7 @# `# }5 k# g: L: n
　　剛剛伸出去，他就發現自己的手上有些泥土，下意識地就想縮回來。沒想到姜晨反倒偏了偏頭，主動貼了上去。
  O. J: n& l, ~7 F7 |' R; U
　　無形的隔膜好像在兩人之間消失了，觸手溫暖細膩，就連暖玉相比起來，也少了一分柔軟與令人心動。
* ~% i  T, M) L) ^
$ J! i& K5 ~4 o: p2 v: B9 I$ N' [( @　　姜風喃喃道：「小姐……姜晨……」
4 ?& p1 P0 @1 j- t
　　姜晨的臉在他掌心裡蹭了蹭，微笑著回應道：「姜風！」

　　姜風顫抖著聲音道：「姜晨，我對你……我，我……」
/ \; ^$ S3 P% p6 o; ^
( n4 O0 h- X5 v　　姜晨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接著，她笑得如同六月的陽光一般燦爛：「姜風！」
. U4 d' w% l4 q1 u" k7 A
　　姜風在別人面前，向來表現得極為機智穩重，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這時在姜晨面前，卻真正有了點十六歲少年的樣子。

　　他的另一隻手也捧上了姜晨的臉頰，輕聲問道：「跟你分別之後，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現在的我，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如果有一天，如果你能恢復，那是不是……」他深吸一口氣，呼之欲出的半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姜晨無知無覺，她似乎覺得姜風的動作很有趣，也反過來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

　　她的目光始終清澈見底，除了倒映其中的姜風，什麼也沒有。沒有睿智，沒有思考，沒有偶爾少女般歡欣的閃亮，也沒有看向他時，深沉的溫柔與喜悅。
; x" l1 p& D, f8 s! {& ?
　　姜風的手突然落了下來，在泥土上握緊。他咬緊牙關。
# {7 r3 A. e3 k) B. |& K$ i
　　不，這不是我的小姐！

7 E$ ]% G- \( _" t; `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6 f, {; h0 R+ v7 b5 X
　　他所有的心動、疑惑、期盼，針對的都不是面前這個空殼，而是那個從黑暗裡把他拉起來，告訴他什麼才是溫暖，什麼才是真正的強大的女性！

* C! S$ i5 R% S) Q$ C　　姜風猛地站了起來，他凝視著姜晨，發誓一樣地道：「姜晨，我會去參加九天國戰。我會得到千渡花，把真正的妳帶回來！」

4 y2 b) k6 \" N　　他的心跳漸漸恢復了平靜，露出了一個明亮的笑容。

　　他知道了自己要的是什麼，自己要做的是什麼！
4 Z/ S( _8 u0 c2 G) |
- D2 C4 H& @# z7 l7 V+ K& B8 N/ [　　……

7 `8 ~2 r0 Z) n5 k　　姜風離開了，竹林裡只剩下了姜晨一個人。

6 u7 v% \& j5 U* g$ K　　雖然失去了自己，但這畢竟也是姜晨的身體，姜風本來想把她帶走的。

8 H, W* m& l- f% k9 u　　但他發現，至少在這件事上，朱陽王和伏流君沒有騙他。
) A3 i6 l  c3 @. c& }
　　姜晨被束縛在了這片竹林裡，根本就沒辦法離開。

' }5 u2 ]& i2 r; j　　姜風試著帶她出去，只要離開竹林一米，她就會從姜風身邊消失，重新出現在竹林中央。

　　試了好幾次之後，姜風只能無奈地放棄，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2 L" n8 V7 ]% Y& a% Y! b! W　　姜晨站在竹林邊緣，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姜風完全不敢回頭。
8 w& O0 Z" ~0 h# k% z; O! e! r
　　鸞園的另一邊，有一座高樓。

( _2 n- }2 |( k( c  x  [% p　　朱陽王懶散地坐在樓頂上，這會兒他連酒杯也不用了，拎著酒壺，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 W7 @& O: k7 a
: X9 j( I* V" [$ J3 _2 j! x# p　　伏流君站在他身邊不遠處，看著一面光鏡，光鏡裡顯出姜晨的身影。
  f: \& K& e) {0 z8 f9 `  e. M
/ |) C: C1 k/ d" N' f, O　　她在竹林邊站了好久，怏怏地回去了，坐在泥地上，抱著膝蓋發呆。

. o% Q3 @* q- i: g　　伏流君輕笑一聲：「少年人的情愛心事，還真是有趣得很。」
9 O4 W' m& Y) c: G+ \0 j. C8 V5 @( a6 p
+ v* ^, L" ]- _( M. ?% L　　突然，畫面一轉，他又輕咦了一聲，有些驚訝的樣子。
/ ], p, x6 G( |* E5 |% R
$ S) t* G5 Z2 Y$ s0 A2 o) y9 }　　朱陽王轉頭，正好看見畫面停在姜風離開鸞園的畫面上——光鏡的影響力只到這裡為止。那時候，姜風隨手扔掉了一塊權杖，正是朱陽王不久前給他的，可以自由出入鸞園的憑證。
* g* a; P$ I0 E3 j2 d$ ]1 J
0 o% h# v3 ]$ h; B0 y4 M2 t- x* O　　姜風這是什麼意思？
) j0 x" Z/ |1 f+ ]. @- |! E
　　他不打算再來了嗎？
; e$ w" c0 z3 I. f
6 s* C2 h' K( ?4 ?6 g" ?　　伏流君喃喃道：「不留戀虛妄，這小子的心倒還真硬！」
& _4 \# f# R9 g+ T  P) i+ v1 `$ q
4 n" H' B. o4 J9 ^8 k+ j( r$ O  L　　朱陽王嗤笑一聲：「你怕了？」

　　伏流君道：「再過十年二十年，說不定我還真的會有點怕。現在嘛……呵呵，這孩子也還太年輕了……」

　　……

　　……
: S3 q: }- q$ O" ?7 ~2 Z2 \4 i# Z
0 w9 p& I1 z8 D5 x! j  F+ f　　姜風離開鸞園，找到了明月樓。
1 ^, y/ K) G0 ~# q1 S5 ]! |+ }
　　整座酒樓都被龔明遠包下來了，即使這樣，它也裝不下所有的客人，還在外面的街道上開了幾十桌。
6 s; R7 W$ X; [! l: g
　　除了朱天中府的考生以外，其他州的也來了不少。龔明遠大包大攬，只要是這次的考生，全部都當作同窗接待下來。

　　大考是每年的盛事，雀踏城的鎮軍也大開方便之門，額外容許他們在街上開桌。
- L5 C" m" _5 W3 l( |
& Q  O' T: L, q( ]; C0 _; b' j　　姜風一到就引起了轟動，無數人站起來迎接他，還有不少人拉住他要敬他酒。

　　姜風心裡塞著很多事情，凡是來敬酒的，他都來者不拒。
4 Z) ~; Q5 L4 L. b3 ^5 W( k; ^
　　這種豪爽乾脆讓大家更興奮了，更多人蜂湧而來。姜風剛才一來，就讓明月樓再次掀起了高潮！

　　這一夜，明月樓的燈火通宵未熄，醉倒之人不計其數！

1月23

) |" {: Q. C0 A( @: }
( U! O- Y. M) @, P# f) O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39 甦醒

　　姜風難得這樣放縱自己。
2 @& u) C4 u4 j- s' s2 ~
1 _3 L1 m: i/ S- {4 ~: A; L　　明明還有千渡花這個希望，他也決定了要怎麼去做，但一想起姜晨臉上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表情，他仍然一陣陣感覺到難過與失落。

5 }, H6 H+ S, H2 R　　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的心情非常複雜。他來者不拒，凡是來敬酒的，都一杯見底。

. A! C8 j7 B6 x4 u　　不久，他開始有些醉眼朦朧，當明月樓絕大部分人都醉倒在地的時候，他也趴在桌子上面睡著了。

& k" s3 ~6 g9 x2 j　　朦朧中，他感覺到一雙手把他扶起。這雙手溫柔卻又堅決，扶著他到了另一個地方。接著，他陷進柔軟的床鋪裡，這雙手又拿來溫暖濕潤的毛巾，給他擦去臉上的酒漬，脫去外衣，蓋上被子。
, b$ C' C4 d/ {7 P$ Z
" g3 ]6 S3 V0 Y/ X* q0 v& M　　姜風還殘留著最後的一絲意識，他勉強睜開眼睛，就著昏黃的燈光看過去。
3 k4 u( {2 d" b6 P& I: S
1 J$ w8 A, k: P6 ], p" H) W　　一張如玉般的臉龐俯視著他，柔軟纖細的手指帶著微微的涼意，撫摸著他的臉頰。
3 O8 M# Q) s! P& Y
　　「睡吧。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 t. Y# G' n3 V) B# ?  t2 W
( @& C- i* }  l; L6 ?) C　　聲音柔和憐惜，姜風抬起手，抓住將要離開的手指，喃喃道：「姜晨，我……」
1 e& x: o( l! u0 D/ ^5 W+ A1 F; Q
2 D3 K' ?5 i4 G: ]. W( w　　黑色的眸子裡快速掠過一種看不清楚的情緒，手指卻並沒有從他的手裡抽離。另一隻手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他，靜默無語。

　　……
, K; J3 G  Z; T8 e
# g4 ^- [+ l8 H+ \# _: h　　……
) B( G- e5 H7 O4 M- p1 w4 C$ j* P8 D
+ v6 h+ N+ j2 w% r) e: e0 f　　姜風醒來時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一杯水恰到好處地送到他唇邊，姜風一驚，警惕地抬頭看過去。接著，他眼睛一亮，驚喜地叫了起來：「葉宵，你醒了！」
! T% E6 ?9 h3 ]  n7 q) k
. P) D3 m1 h% }2 |+ v; T; _　　他面前不遠處站著的正是葉宵，她的身體幾乎已經完全變成了實質，光線從窗外照進來，完全透不過去。
/ s: I1 J/ C4 r. \) p3 U
0 t9 z! m  J& K) t8 e& }　　兔子夜宵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嘴巴一動一動的，好像正在咀嚼什麼東西。

　　姜風翻身坐起，葉宵微微一笑道：「喝點水吧。」

　　姜風接過水杯，清涼的水立刻滋潤了他乾渴的喉嚨。
/ e8 l3 o8 b' O2 n3 i& g  E. \
　　他放下水杯，腦中模模糊糊地掠過一些情景，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是你？」

　　葉宵點頭：「嗯，我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你醉倒，就把你帶到這邊來休息了。」
  X: Z& o# }3 n- M3 z
3 H' _, p* ]3 a% J1 h; V　　葉宵沒把他帶回楓葉鎮，而是就近在明月酒樓旁邊的明月客棧開了間房，把他安置下來。

　　姜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輕地「嗯」了一聲。
( p/ t3 T3 b0 \, Z
　　葉宵的態度倒很自然。她問道：「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 Y6 k9 E; z* D' f. |9 R
: J/ E" x1 ?0 V5 W; A　　姜風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不算。葉宵……我遇見小姐了！」
/ m# J9 d1 V* b0 k' x; F
# e; J" b) C8 p1 l) B/ p( r! v　　葉宵之前完全在修煉中，對於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她也有些驚奇：「姜晨？你遇見她了？」
" F' @$ S& t- v/ X1 w
7 l* P( [  l6 R2 B8 N8 N　　姜風毫無保留地把在鸞園看見的事情跟葉宵說了一遍。葉宵的眼中現出異色，喃喃道：「一劍東來，震傷伏流君，還讓姜晨得了離魂症？」
$ ~9 z1 X! L! d. L# G) e
& E' S4 L/ H  m5 d0 ?/ N0 o& j　　姜風皺眉道：「那時候，伏流君已經是意明巔峰境界，能超越這麼遠的距離，一劍傷他的會是誰？」
. |% {! w1 _1 U  C- M
　　葉宵毫不猶豫地說：「那當然是魂明武君以上的強者了！」
7 O& j, ]& s) \
　　姜風之前也是這樣猜測的，只是不敢確定而已。
4 G/ |3 N4 j  m6 u/ s
　　「魂明武君……九天玄極兩塊大陸一共只有五個魂明武君，你覺得會是這五人之一？」
' o# w1 a% k+ i7 W
8 m( E$ a1 t" H3 s( }" Z) M　　「只有他們有這個實力。」

　　「他們對伏流君有所忌憚，所以提前出手，打落了他的境界？姜晨只是被誤傷了而已？魂明武君一共五人，出手的會是誰呢？」

　　「魂明武君現在只剩下三個人了。」
- K! `9 ]3 `" [+ u
* {) Q6 p& j2 _6 _) v# y　　姜風正在就著僅有的一些資訊冥思苦想，葉宵突然道。

　　「三個？！」姜風吃驚地抬頭。
4 `. I0 \5 P: H, q9 A2 F
  _# G6 j, W: q　　「九天玄極大陸原先的五個魂明武君，指的是蕭滄海、奪天命、莫無極、曹溪、葉寒洲五人。現在葉寒洲已經死了，蕭滄海已經晉陞神明武聖，魂明武君當然只剩下三個了。」
. \! P& E, b$ d
7 P/ |5 h3 _/ N- x* h" K9 a" O2 n' M　　葉宵這段話裡包含的資訊實在太多，姜風都不知道該為哪個吃驚了。

. ^' s! @% i2 x& s9 O) B! k# f' R　　「葉寒洲死了？」

　　漠北的銀槍葉寒洲，明心世界第一天才人物，姜風只聽過關於她的隻言片語，都覺得心馳神往，想著如果有一天能見到就好了。現在葉宵竟然說她已經死了？
. X& f; ~+ u  F& U1 _
　　葉宵唇角一翹，笑容譏誚：「葉寒洲背叛帝御城，傷害蕭滄海，被蕭滄海還擊打傷後，逃出帝御城。最後，她在帝御騎士的追殺下，無奈明心種自爆而死。」
$ O- o5 p4 h( I& ]
( M3 o. a, [8 T+ a$ {3 z4 U, q　　姜風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怎麼可能？葉寒洲怎麼可能背叛帝御城？這麼大的消息，我怎麼完全沒聽說過？」

6 M" f( N$ T7 U　　葉宵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帝御城封鎖了消息，不敢隨便對外面說。不然，禦魔軍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出大事。」

3 H% w5 C0 ?% p　　也是，葉寒洲一槍蕩平十萬魔族，這樣的英雄人物在禦魔軍也是偶像。她要是真的背叛了，引發的後果簡直不可想像……
5 U: C9 n, v; R! n& \+ j2 `5 t
　　還有蕭滄海，神明武聖……那個只屬於傳說的，一念遍千里，一怒赤萬里的境界……

　　姜風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 h' m6 r0 L$ r( F- B- v
　　葉宵凝視著他，搖頭道：「只是腦中片斷記憶，沒有前因後果。」
5 K1 z5 T. k$ X" U* s
　　姜風洩氣地道：「又是這樣……」

　　他的確有點崇拜葉寒洲，但不管怎麼說，那還是一個離他很遠的人物。他思索片刻，又問道：「但是不久前，我在接天城看到了天榜，上面葉寒洲的等級還是意明武皇，蕭滄海還是魂明武君啊？」

　　葉宵道：「譬如你之前在接天城人榜上挑戰的那幾個魔族，他們的戰鬥動作都是接天木根據他們上次戰鬥的資料，自動生成的。接天榜也是如此。」
9 @& H" l5 Y& }# P6 J) v7 Y
　　姜風明白了：「就是說葉寒洲和蕭滄海最後一次戰鬥的時候，只是意明武皇和魂明武君，所以天榜上留下的等級也不是最新的。」

/ u6 S$ E* {+ G0 H7 J/ H  R　　「是。」
; o% x: @" [# R7 g
　　姜風又想起另一件事：「那就是說，我戰勝的那幾個魔族，也很有可能在這段時間裡再次提升，比我打敗他們的時候更強？」

　　葉宵微微一笑道：「不錯。」

　　姜風笑了起來：「這還真是逆水行舟啊！」
8 M! q+ y; z- C' t% Y
　　大醉一場，睡了一覺，發現葉宵醒來，又跟她談了這麼一會兒話，姜風心裡的鬱結漸漸打開。
( G9 j# v. V8 Z) }& s' o5 T/ x3 @
* Q+ K1 t4 C6 a9 H- a5 ?. O6 N( Z　　他打量著葉宵，突然發現她有了一些變化。

7 e) j( [" ?, O3 M; Z2 f( p　　之前她一直縹緲不定，如同幽魂一般，但氣質裡仍然帶著一絲明朗。說得直接一點的話，就是一個白日鬼。

$ F8 V$ L0 `, ]+ q6 s　　但現在，練完殘魂訣之後，她的身體變得凝實，甚至也能接觸到一些東西了，但眼眸卻黯沉了下去，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陰鬱，甚至有些——魔氣的感覺！
7 A" ]. F% I) j" ]7 s$ ~
# g5 j5 i! H; [8 y6 f3 h" C　　姜風的表情變得嚴肅，問道：「你沒事吧？」

: K7 ^$ |" p+ A" J! |　　葉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微微一笑：「你說我的氣息？這是正常變化。你不記得了，之前我就需要吸收黑暗明力才能穩定形態，殘魂訣只是加速這個進程而已。」
4 c) t% F1 Z8 V' N5 @& q
, Y  Q5 d" x% t5 V+ [　　姜風皺著眉頭問道：「這樣下去，你會變成魔族嗎？」

　　葉宵搖頭道：「當然不會。魔族身魂一體，我只是一道殘魂而已。」
7 [! \. S# c3 f; ]9 m5 p
% o2 W7 w- |: c, W8 J0 _: ^$ O, g3 ~　　姜風忍不住又想問了：「是誰讓你變成這樣的？」
  i3 M6 ]) c! f$ M& ?
7 Z9 O( r& J+ p　　葉宵挑眉問道：「怎麼，你想為我報仇？」
  U/ ]! Y/ C& R+ _1 n8 |8 p5 b
) }; x2 v6 H# U2 B5 a1 c　　姜風嚴肅地道：「如果可以的話！」

" [" s$ P' c& \6 N　　葉宵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為溫柔，她注視著姜風，搖了搖頭：「你不要多想，先顧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4 S; v# T6 k6 r/ r6 Y
( D7 z/ e0 f9 a0 ^  j( ]9 E　　她顯然不願再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轉移了話題：「朱陽王那兩人雖然心思狹隘，手段卑劣，但他們說的的確沒錯。姜晨現在腳踏陰陽之間，靈魂也同樣被隔離。要讓她恢復，最好的辦法就是千渡花。」
' h+ X6 u# |- {, a4 f2 T+ Q
7 t( I1 ^; f( D5 b; R7 }2 P5 J　　「也就是說，我必須去九天國戰不可！」
, E* N2 w! z% t0 W
) s* ?6 Z2 H3 N* o( x9 g　　「是，如果你要讓她恢復的話。」

　　姜風斬釘截鐵地道：「我當然要！」
( t, y8 L. F: L( Z- l4 o( F
, d! B- o5 E0 b7 J4 w5 w& l+ b& s　　葉宵微微一笑，目光清澈：「那就去吧。千渡花在天河競技場最上一層，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到那裡的！」

4 l3 Z5 X. H- a7 F3 y5 P' G7 i　　姜風默然片刻，把前後事情貫穿起來想了一遍，重重地點了點頭。

　　突然，客房的木門被敲響，小二的聲音道：「姜魁星醒了嗎？下面有人想求見您。」

8 W9 v) w# Q' U1 S9 R: x　　姜風揚聲問道：「是誰？」

: H% g( ^. L1 p: W8 [/ t　　小二道：「是雀踏城姜家的人！」
) U4 r+ Q2 ^+ Q
　　姜家本家的人？
; {6 _5 @; s5 F# u
9 n9 t: b  Y9 W' r* J　　姜風目光微凝，深吸口氣道：「讓他們等我一下！」

; t9 O. A; s; I　　……
$ B  ?- d, j  t8 Y' m9 G
, ^( S1 ~0 Q* H8 Q　　……

　　片刻後，姜風漱洗完畢，抬頭看了看銅鏡。

9 b" p/ s2 L& R1 D　　葉宵肅立在他身後，凝望著窗外。她即使只是隨便站著，也有一股凜然的氣質，好像千錘百煉的鋼刀一樣，暗藏鋒銳。

　　他不知道葉宵的殘魂訣練到了什麼地步，但她現在除了氣息略有些不對以外，外表跟人類看起來沒什麼區別。

9 H2 C; V) o0 ~7 Y　　葉宵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知從什麼時候地方取出一張鐵質面具，覆到了臉上。

* K+ c; D  a+ G8 X! N　　姜風遺憾地道：「太可惜了，明明這麼美。」
7 j9 t, x& F, U% B, @- K% q& N
　　葉宵聲音一頓，道：「不過只是一張臉而已。」

　　她戴著粗糙的鐵面具，黑髮束在腦後，一身粗布麻衣，站到姜風身後時，氣息收斂，看不出是個武修，魔氣也一點不剩。

　　不知為何，只是有她在身邊，姜風就覺得安心了不少。
( l( Z( N2 N3 x, {1 s6 P- K# s8 ^
　　他帶著葉宵走到樓下，小二恭謹地道：「姜九爺在對面的茶館等您。」

　　姜風抬頭，對面茶館二樓的欄杆旁邊坐著一個人，他一身青衫，向著姜風舉了舉杯子。那張臉，竟然跟姜風頗有幾分相似！

1月23

5 m# F* n! E1 i  P1 U8 r
  p$ k2 W. g8 I0 O3 w" p* ?( c7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40 當個普通人
. M8 l4 J# I' j0 t
　　姜風上了茶樓，在那人對面坐下，葉宵一言不發地站在姜風身後。
& j+ V* z0 Y# b
. l# }. \) ^: e7 u0 J　　姜九爺抬頭看了一眼葉宵，問道：「這位是……」

　　姜風道：「這是我的朋友……」

% A4 }4 Y2 m! |* F  u6 h　　葉宵同時也冷冷地回答了：「護衛。」
3 Z! d- F# J3 H2 ]; C. \& i: i
　　兩人對視一眼，姜風無奈地揮了揮手。

8 V. T) Z( K/ d4 C4 Y6 T4 |, w5 C　　姜九爺有些迷惑，片刻後把心思拉了回來，主動給姜風倒了杯茶，笑道：「按照家族排行，我是你父親的九弟，你叫我九叔吧。」

　　姜風打量著他。

　　陸明姜家的那些人，無論是長一輩的姜騰青，還是小一輩的姜懷明等人，都跟姜風長得不太一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家人。

, x! M3 t4 t0 J' S$ h( `( v; s　　但眼前這個姜九，姜風剛看見他就覺得有些熟悉。他的面貌跟自己有三分相似，平時各管各的可能還不覺得，現在站在一起，就明顯可以看出親戚關係了。
4 a! i# B8 `! B4 Z
　　姜風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在陸明鎮長大，跟雀踏姜家沒有關係。」

　　姜九笑得非常溫和：「本家還是分家，都是一根藤上結的果子，哪裡就分得那麼清楚了？而且……」他憐愛地看著姜風，柔聲道，「你的名字，可是寫在本家的黑石譜上的！」

& k" V" K8 C6 @8 A9 w- y! F0 o. T　　姜風突然抬頭看著他，目光十分銳利。他冷冷地道：「這不可能。我進去過陸明姜家的祠堂，親眼看見過的。陸明姜家的黑石譜上，的確有我的名字。」

　　南姜人從來就沒有進祠堂的資格。一聽就知道，姜風是偷偷潛進去的。當年他還沒什麼能力，他費盡了多少心思，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進入祠堂，看見自己的名字的？
) Z- w  P: s# e, z
　　沒有人知道。

　　姜九擺了擺手，溫和地道：「你可能也知道，當初你生下來之後，進行血脈檢測沒有通過。而那時候，你的父母剛剛去世，姜家也在風雨飄搖之際。他們託我們好好照顧你，我們左思右想，覺得陸明鎮偏安一隅，還是把你送到那裡去更安全。」

　　姜風的瞳孔微縮，聲音變得怪異起來：「我的父母去世了？」
# ?+ o( `- E: [% m
  T$ A6 ~$ K9 D8 }1 C9 e　　姜九驚訝地道：「怎麼，那邊沒跟你說過嗎？嘖，分家那邊是怎麼回事？！」
3 g! ~3 Q. B6 ?( i( E. j
1 {# y- Y, z+ V0 a! G6 l　 　他帶著一絲歎息道：「你的父母天縱英才，為人寬和，對你更是愛護有加。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怎麼會離開你？」他溫和地看著姜風，柔聲道，「把你送去陸明鎮，也是權益之計。你能突破自己的血脈限制，融合明心種，更能成為朱天國的魁星，真是了不起！我想你的父母知道了，在天之靈也會安息的。」
9 b- \9 l3 U; r) j" H  @
% Y' t; w* k8 ?$ K　　姜風心神震動，半天說不出話來。
& A5 ^- n8 m5 C9 o, U2 ^! V
4 g! ~, m" f2 {% F　　他從來不敢想自己父母的事情，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他們拋棄的，心裡就會像刀割一樣痛。現在聽說父母已經過世，他們臨死著還想著自己，一時間，他不知是悲是喜，臉上露出了極其複雜的表情。
0 z2 h/ s2 f0 w  k6 {
, }5 O; l3 g- m; t6 Y! Y9 a　　姜九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這時志得意滿地一笑，聲音放得更加柔和：「對了，你的父母還有一些遺物放在家裡，我們一直小心保存著。你回去陸明之前，不妨先回家裡看看。」

) F4 n! t% C7 e' i　　「回陸明？」姜風下意識地發問。
& v0 |9 C3 D: o( C/ P' S
1 n9 T' @4 w- U3 J9 X& Y( o$ o; l　　「是啊，你大考接連獲勝的消息已經傳回了陸明鎮，你不是馬上要衣錦還鄉了嗎？可惜時間太短，不然你完全可以把家族定在雀踏城，這樣，消息就會直接送到本家了……」

' s$ Y) B: `4 Z+ I& v4 c　　他在姜風耳邊絮絮叨叨，姜風表情變幻，最後打斷他道：「好！我父母的遺物在哪裡，什麼時候可以拿給我看？」
+ _) S) d3 X& R/ ~
) P* k% Z  L0 R: z　　姜九驚喜地道：「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跟我回去！」

  F0 w- B) N# g9 D4 u, k( X8 k6 U5 ?　　姜風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行，那就現在出發吧！」
1 E  B+ l0 U* a, e) X
　　姜九想盡辦法，就是想要姜風回去一趟。他知道姜風對姜家有些怨氣，不然也不會從來到朱陽城到拿到魁星，一點跟那邊聯繫的意思也沒有。沒想到才只說了幾句，姜風就答應回去了。
, P' _# }' k  `. p7 [3 O
　　不過也對，為人孩子的，誰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就算為了父母的遺物回去，也是正常的。

　　他打量了一下葉宵，遲疑道：「這位不是姜家人……」

- D# _% L) {1 C　　姜風斬釘截鐵地道：「她是我的家人，她跟我一起去！」
6 P% I# A! f( b' ^0 G! ?  O* L; ~( _% R
" e, A" Y" H  {( a　　也不知道姜九誤解了什麼，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道：「既然你堅持，當然沒問題。」

　　兩人站起，到了茶樓門口。姜九一招手，一輛馬車到了面前。
# t! X3 |1 e: r2 R2 r/ a, b
: D0 P4 d# S2 q! P　　拉車的是兩頭明獸，看上去有點像馬，鬃毛覆蓋的脖子上鋪著一片片銀鱗，非常美麗。拉車的車伕更是一個陽明武者，坐在車轅上動也不動，像是紮了根一樣。

6 N9 H4 y2 l6 W6 ^　　姜風和葉宵上了車，完全沒有多看一眼。姜九目光一閃，想起曾經聽說的一些傳聞，態度又謹慎了一些。

　　沒一會兒，馬車就到了一條青石深巷裡，黑色的正門低調地敞開，馬車直駛進去。

　　姜九笑道：「老太爺聽說你回來，非常高興，他本來要親自出來迎接的，我們勸了好久才勸下來。老太爺今年已經四百七十歲了，身體一直有點不太好……」

: M7 H) H9 L* R: l　　姜風問道：「他是身明武尊？」
& b9 D: g1 ?, r
　　只有身明武尊才能壽至五百歲。
& {( @+ b. m* n2 r
　　姜九笑道：「正是，家族一共三名身明武尊，老太爺就是其中一位。」

　　姜風問道：「一個心明武宗也沒有？」

" S, q, k  R1 M  l& c) Y# J4 M3 n　　姜九目光微澀，點了點頭，又道：「不如先去拜見……」

( o8 ^$ }3 e/ O9 T　　姜風問道：「我父母的遺物在哪裡？」
$ V+ V6 d2 g7 X3 x0 o* |
　　姜九眉頭一皺，跟著他轉移了話題：「在後面芙蓉院。那是你父母生前住的院子，一直保留完好。」

　　姜家不愧是朱天國世家之一，在雀踏城裡也有這麼大一座宅子。
0 x9 a1 b4 P5 H. P0 h4 R; X
　　他們的後院有一個小湖，湖上種滿了荷花。現在已經是秋天，荷花已謝，荷葉微有些殘，看上去有些淒清。
8 S9 ~0 w  a9 E4 p( o: V- O3 t6 B
6 ]( x) _3 l0 E& t/ t5 E% M/ l　　芙蓉院位於湖中央，有一座木橋與河岸相連接。
! R; v+ k& e: G4 n
　　姜九帶著姜風和葉宵過去，一路上遇見的丫環都恭敬行禮，就算有好奇也很節制。
- h/ u0 v2 B: w
　　微風吹來，帶著荷葉的清香，姜風被風一吹，微微有些發熱的頭腦頓時清醒過來。
; n* D' b0 O  r1 J. B
2 K9 F) P- A6 c1 a- a　　他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平靜地問道：「我父母叫什麼名字？」
9 ~, S5 H& J9 S
9 E3 A" K/ K1 b3 O" d8 d　　身為兒女，連自己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
4 ~! s" C( u9 N) x7 {4 x+ [7 G& j
　　這一下，連姜九也忍不住心裡有點惻然。他道：「你的父親名叫姜騰聖，是我大哥。」

　　本家和分家的字輩排行一樣，上一輩都是騰字輩的。

　　「大哥？」

　　姜九回答得非常坦然：「是的，他是長房長子，不過很早就離家了，連大考也沒有在朱天國參加。」
! }) {, D1 W: |& b
6 Y" F- n2 k! i" W8 e/ W& G3 W　　三人踏上木橋，姜九和姜風一問一答，大致把姜風父母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姜家一系同支，分家是藥族遺民，本家當然也是。

　　姜騰聖從小傷口就癒合得特別快，這表示他就算沒有返祖，血脈純淨度也夠高。到了十六歲的時候，他果然不負家族厚望，融合了七環明心種。
  v" j+ A, P3 m$ U# a
　　那時候，姜家已經因為很久沒有出現象樣的人才，看著就要衰弱了。家族無比期盼他能通過大考府試，重振家族榮光。

　　姜九歎道：「就是因為期望這麼深，所以家族後來才格外不能接受大哥的決定啊……」
! A# x0 |5 }7 e9 b9 ~) l
　　姜風像是聽別人的事情一樣冷靜地問道：「然後呢？」

+ w+ j6 P. L0 W6 u& ?　　姜騰聖要參加大考的前夕，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少年心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 M5 X+ W, O. \- q! A/ B7 F
　　姜家對姜騰聖寄望這麼深，當然不可能容許在他身上有什麼脫軌的事情發生，更別提他喜歡上的那個女孩子是家族絕對接受不了的。

　　那女孩名叫阿蠻，人如其名，是一個蠻女。
" g* N- s5 d" C/ B
. T! X, k; Z: `* O6 G- I1 q% Q　　甚至她這個名字，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外面的人叫得多了，自然而然形成的。

　　這樣的女孩，如果融合了高級明心種，有可能成為一個武修，說不定姜家還能有些轉圜的餘地。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堅決不願意檢測血脈，不願意融合明心種。

1 ]0 Y: Y. V  N+ l) d6 J　　她說，她爹爹從小就告訴她，她們這一族的規矩就是，當個普通人！

　　如果不是當個姜風的面，姜九估計都要冷笑了。儘管如此，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你說，這怎麼可能嘛。如果能成為武修，誰不願意融合明心種？當時家族覺得，多半是她們這一族本身血脈就很混雜，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而已。」
7 K" z" B/ _7 |
　　他這說得還算好聽的。姜風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那時候多半騙子什麼的痛駡都出來了吧？
* P5 T  u6 j* u/ d0 G% Z
& o7 A7 ^. r! ?9 }! Q, j　　不過，不檢測血脈，不融合明心種……姜風心裡微微一跳。

/ P, y0 B- {0 L　　一直以來，他身上最奇特、最無法解釋的就是那絲金色血脈。

　　正是它，讓他融合了天心種。同時，它強大的自癒能力、治療能力、強化能力，甚至與白郭她們天舞者一族的血脈控制與感應，處處都透著不可思議的感覺。

　　他一開始還以為那是一絲純淨的藥民血脈，不久他就發現並非如此。再純淨，他能有姜晨這個返祖來得純？但是這絲血脈，卻比姜晨的強大多了！

　　難道它來自於他的母親？這個神秘的部族？

　　他心潮澎湃，臉上卻一點也沒透出來，平靜地問道：「我父親當時是怎麼態度？」

8 \6 ]7 q* D9 e3 u　　姜九瞥他一眼，似乎微微有些忿然：「你父親當然是一直在維護她了！」
) ~  }) W# U2 F

1月23

9 K9 Q% \- S9 Y2 v  I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241 窺得天機？

　　阿蠻這種一聽就是胡扯的藉口，姜騰聖卻信之不疑。他立刻表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既然中意阿蠻，當然要尊重她們的習俗。既然她不願意融合明心種，那就當個普通人好了！他會努力變強，保護她的！
  a7 S7 T+ J8 j! {6 Q
) L- i( b3 A# @( _, ?: A# t2 [　　葉宵突然一笑道：「姜風，你的父親倒真是個妙人！」

; k) g: b$ d% \: n. Z; M　　姜風也笑了起來。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認同，點頭道：「嗯，跟我想的一樣！」
3 R% d5 f3 L9 {( @; N: Z
　　姜九只是一笑，沒有反駁，繼續說著後來的事情。

6 Z* a5 d. P( k5 N, @; @2 m　　姜家當然不能同意他們倆的婚事，反對得非常堅決。

1 W9 S9 t0 O; g+ v: L# h　　卻不料姜騰聖是個情聖，他打定了主意，就沒人能改。他在大考前夕帶著阿蠻離開了，臨走時給長輩留了封信，表示婚姻大事他一定要自己做主，但他也不會忘記家裡的養育之恩。

* c  T5 v" Q* i& ?% v, ?( Y1 |　　那時候，他才剛剛入境，僅到可以參加大考的水準而已。
9 p; X  J% A! J* ~. l
　　姜騰聖一走就杳無音訊，十年後才帶著妻兒重新回家。短短十年，他就已經是一個心明武宗，最關鍵的是，他還得到了禦魔軍的一級勳章！
# V3 O2 Y- L9 h' z
　　心明武宗就足夠開宗立派，自建家族了。禦魔軍的一級勳章更不得了。這個勳章形同禦魔軍的庇護，百年之內，任何勢力都不能動姜騰聖和他所屬的家族。也就是說，不管朱天國的權力鬥爭再怎麼變幻，姜家也有了最基本的自保能力。

/ m- H. H8 {3 w' H" f- W) x. n　　姜九的表情變得悲傷，他喟歎道：「十年內能就晉升心明武宗，這是大哥的天分，但他也付出了重大的犧牲。」

　　這時，他們已經上了湖心島，沿著島上的小徑走到了一道院牆旁邊。這裡有一片小樹林，環境幽靜，除了林中的鳥鳴和附近的水聲以外，別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姜風抬頭看過去，瞳孔頓時緊縮。
' d3 S- w6 L( l( x  N* O7 R7 _( s
　　林邊有一個黑色的石碑，不用問姜風也猜到了那是什麼！
. W! g8 e6 ?) z0 K5 c1 b
　　姜九停住腳步道：「大哥回來時，表面看上去還好，其實已經身負重傷。他惦記著臨走時的誓言，想要儘早為家族奪得榮譽，過於急於求成，境界不穩，遇到敵人受了重傷。回到家裡以後不久他就……」
' }( H& }# E, U: ?( p
; p9 k* R: J. _# S　　姜風抿著嘴唇問道：「阿蠻呢？」

　　姜九搖頭歎息：「大哥大嫂夫妻情深，大哥剛剛去世，大嫂就吐了口血，從此身體虛弱。最要命的是，大哥的敵人也跟著他一起回來了。他們跟大哥仇深似海，就算大哥已經去世了，他們也不放過，拼了命地想殺死大嫂。當時，姜家全族被迫與他們周旋，大嫂因此也……」

　　他轉過頭，誠摯地望著姜風道，「當年把你送去陸明鎮，的確是因為情勢緊急。之後，那夥敵人一直還有餘孽，安全起見，也就沒有接你回來。但我們一直惦記著你……」
+ ]0 S2 O# q0 f2 N! B( I3 c
　　他突然想起件事，道，「對了，你在陸明鎮的時候，是不是跟他家的大小姐關係不錯？大小姐拜師離開時，還寫了封信過來。接到信後，三長老還特地派人去了陸明鎮打聽你的事情！可惜你那時候下落不明，我們追查了好久也沒有查到。」
* W+ k) O4 e$ o+ X. e2 C
* G% Q) R; b/ ]  }8 u　　聽見姜晨的名字，姜風終於微微有些動容。
! b/ n7 L3 i! Z1 S* @
　　他問道：「那夥敵人現在還在？」
- j, Z2 y# ~& X1 C" e# s  s
　　「唉，是的，有些餘孽，偶爾還會來騷擾一番。」

- y+ ]- L, z" k8 Y# `# p* I　　「是哪來的敵人？」
- |/ z2 I! V: x* V# }
. ?8 q4 d9 Q$ q/ J　　「這事說來奇怪。十幾年了，我們一直在打聽，始終沒打聽到消息。唉，大哥離家這十年究竟去了哪裡，我們也沒有完全得知。只知道他在禦魔軍待了三年而已……」

! j0 ^0 R& V) e7 |5 X8 a　　也就是說，這群敵人是姜騰聖不知道從哪裡招惹來的了，姜家只是遭受其害而已。

4 [4 ?. X! c& N; J7 D　　姜風沉默片刻，緩緩走到石碑面前。

　　石碑是黑色的，石質細密，陽光透過樹影照在上面，反射著金屬一般的光澤。

( S0 j7 ^( f) J　　石碑上簡單地寫著「吾友姜騰聖阿蠻之墓」幾個字，字體有些古怪，像小孩子初學寫字一樣笨拙，卻帶著異樣的古樸虯勁之意。

+ y5 F. Q4 B$ u( p' T! ~8 V# P2 |　　葉宵跟在姜風後面，一看這字就揚了揚眉，問道：「這碑是誰立的？」

　　姜九一直捉摸不定葉宵的身份。她說是護衛，但跟姜風之間很親近隨意，但又不像某種特殊關係那麼親密。
6 w& j: P& W* G5 M4 S
; ^) B' I6 \) I; ]* w# s　　最關鍵的是，他看不出她的等級。

　　這個鐵面女子身上沒有任何波動，按理說應該是個普通人。但她又另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讓人不敢小瞧。

　　因此，姜九回答得頗為謹慎：「這是大哥在外面結交的一位朋友，聽說他出事之後，特地趕過來立的碑。」
+ \, E! A. j# ?4 Y9 i4 m/ b
　　葉宵道：「遠道而來，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我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吧？」
1 ~( ?7 j, _4 }3 a; c6 m
: s9 y! o; R( q& a% F" i* G　　「從這人的字跡可以看出，他至少是身明以上境界的高手。這種高手，好友出事，家族一直被騷擾，孩子下落不明，怎麼沒留下來幫忙呢？」

, B: c7 \) P6 L& L# T7 X5 A　　姜九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道：「我，我們也不太清楚……」

　　葉宵微微一笑，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 |9 M- ~! Z' \! ~. t3 h
　　姜風好像沒留意聽他們說話，他突然轉頭問道：「爹娘給我留了遺物？」

　　姜九連忙道：「正是，放在芙蓉院裡，我帶你過去吧！」
, b) I; k' {6 I/ m9 u
( T0 U! l# ?& w) \$ e　　姜風的手在墓碑上輕輕摸了一下，點頭道：「好！」
& L6 U5 g! f5 b) Q8 ^. O! A
# h9 {2 m! i" U0 ]- b- Z　　姜九鬆了口氣，帶著他們繞過院牆，曲曲彎彎向芙蓉院裡走去。

' n8 `" \( B8 R" J　　芙蓉院的建築風格非常獨特，跟朱天國以及姜家的感覺完全不同。
5 I3 ?" v! Q, J3 @4 s
　　這裡好像很久已經沒人住過了，院子裡的花木完全沒有修剪，自由自在地肆意生長著。大部分情況下，這樣都會讓人覺得非常雜亂，但這裡卻不會。

　　充滿野趣的草木與芙蓉院的房屋完美地結合為了一體，就連屋簷上垂落的藤蔓、石縫裡鑽出的小草，都顯得趣味橫生。
( X6 c% F- |0 X9 \- t6 X2 X" a
　　姜風打量著四周，他恍惚間還有了一種感覺——這個院子，連同院牆、草木、房屋一起，都不是人工建造的，而是從這座湖心島上自己長出來的！

7 h) o$ j( p* o7 h　　他馬上就發現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了。

- b8 P! Y2 S5 i　　自然界的一切生物皆有明力。草木蟲鳥、飛禽走獸全部都是。同時，明力如同光線一樣，在空氣裡也是一樣存在的。

9 L. k9 f6 a$ \& Q4 M- m. N　　這個院子在設計時也明顯考慮到了這些。它的每一棵樹、每一朵花、每一根草都安放得恰到好處。由它們身上釋放出來的明力相互呼應，交織成網，好像不斷在呼吸一樣。人身處其中感覺極為舒適，明力自然地沖刷著身體，就算不刻意修煉，體內的明力也在自動增強。
$ g, D4 m. u- a
8 i2 b: S1 |! Z& L9 @　　姜風下意識地認為，這個院子是一件寶器。但他很快又發現了不對。

　　它在建造時的確參考了一些寶器的原理，但並沒有刻意去達到什麼作用，只是讓人覺得美和舒適而已。這種信手拈來的手筆，遠超姜風見過的任何一件寶器，恍惚間讓他想起了兩個字——
$ s! O7 M+ q6 ]: K
* O) s. U0 H) C1 t! @" ?　　「天機」。

, N& y: z$ h8 n, y　　能窺視天機者，才能成為五線寶器師。

$ ?4 h1 [6 c0 P) P3 \# d4 ^　　這樣的人物，現在的明心世界裡一個也沒有。
2 c+ u- j9 C% j+ e3 ~  q
/ f, d: A) \# ~+ T6 R) E! c$ m　　但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並沒有多餘功用的院子，卻硬是讓姜風有了這種感受！
0 p. A% h; y" w; K+ D
6 E& t- O  m% I) G* ]　　姜九有些慚愧地道：「這院子是大嫂回來以後建的，她出身貧寒，品味一般，這個院子也……不過大哥堅持照她的意見來，姜家也只好照辦。」

: d- O. T1 E. q# ~0 O　　姜風震驚地轉頭：「這個院子是阿蠻……我母親建的？」
# p; y5 O: u3 \- w/ C
1 H- x1 Y8 p2 k" v$ i　　這個院子是姜九親眼看著建起來的，他非常確定。

0 |: U  ]. c" \　　姜風目光沉沉，陷入了深思。
' P9 t$ N, I% Z. o( t
" z- X' L/ O/ S9 g6 k* [　　不可檢測的血脈，十年就晉升成心明武宗的父親，還有這個院子……對於父母留下的遺物，他越發感到期待。

　　芙蓉院已經很多年沒人住過，裡面的傢俱桌椅還在，其餘東西已經搬空了。如果是普通房子的話，絕對會讓人覺得破敗狼狽。但經由阿蠻親手建立起來的這一間，卻比剛建起來時更加美麗。因為某種特殊的力量，傢俱上沒有一點灰塵，地面上也沒留下一片落葉。
1 L4 s' P6 u4 V- d
* S- ^0 D1 [  f4 q# P　　姜九帶著他們到了後院的主屋，指了指裡面道：「遺物就在這裡，大哥大嫂的房間，我不方便進去。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進去看吧？」
  S5 a& \0 A/ P' ?6 t2 C: q
　　姜風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
* ?& n$ s% |5 b: ^- I) W% @5 K
　　葉宵轉頭看了姜九一眼，也跟了進去。

6 B# z* [0 l: z3 X" M* ]　　主屋的門口掛著竹簾，隔絕了屋裡屋外。姜風剛一掀起竹簾，整個人就呆住了。

　　在外面的時候他還在想，這樣一個讓他聯想到天機的院子，他父母所住的地方會是如何的巧奪天工？
8 F  R5 }! m8 [5 s9 u7 g
7 g' O7 l" e7 G; g　　但一進來，他就覺得，這才的確應該是他們的住處——他們的家。
3 G" ]2 F5 X3 [& |# y+ B' B
　　屋子裡沒有一點特別，就像所有普通人的家一樣。只是更加溫馨，更加舒適，歷經了這麼多年也沒什麼變化。
: B) e3 A& i( G
　　床邊放著一個搖籃，搖籃裡放著柔軟的鋪被，裡面裹著一隻精緻的棉布小老虎。
4 `2 G, e8 h5 L
　　姜風伸出手，把它拿了起來。這樸拙自然的風格一看就是阿蠻——他的母親手製的。針腳不算太整齊，但細細密密，一看就是認真完成的。老虎的樣式非常可愛，兩隻布縫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
/ f" \0 ]0 f; _" b$ y1 b
　　姜風的手輕輕撫過它的表面，好像看見了那個簡單直爽的女人埋著頭，一針一線為他縫製的情景。
) ?- O" O% x) G$ l; b2 ~
　　突然間，洶湧的情緒翻騰上來，他終於有了實在的感覺。
' g, S. q& v1 S" U
" X% c" i) B  {7 c( P　　曾經住在這裡的，是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們是深愛他的，並沒有拋棄他！
# ^, g+ y# c! k# [* c0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