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寵 -【獨寵紅顏之一】冷宮逍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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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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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客棧廂房內，淚水漣漣，氣喘吁吁，好似真的走了很遠的路，路程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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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k0 \4 k5 G" Z  R2 j　　趙闕宇已經不見了，不知何時，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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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s/ c3 b+ O! E2 }0 R1 P　　他在她的包袱裡準備了足夠的銀兩、銀票，而那塊回宮的金牌靜靜躺在錦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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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夏瀲倚著床頭，發了好一會楞，才收抬行李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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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U9 N7 {2 i( `　　他說會有人等她，果然，馬車行到十里亭處，那裡立著一名白衣少女。

) |4 L( v9 I7 ^2 x  T" T- `　　她皺眉瞧著，有了片刻迷惑，但很快的，她「啊」的一聲後，叫了起來。「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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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3 r" h+ e: z/ |　　「大姊。」那白衣少女朝她奔來，一雙晶亮的大眼睛，果然是她記憶中的周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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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w, P: a$ g4 i　　「三妹，怎麼是你？」周夏瀲一把握住三妹的手，久久捨不得鬆開，「讓姊姊好好看看你，三妹，我們已經多久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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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B) I7 H/ p1 K2 U　　「快一年了呢，」周冬痕笑著回道，「大姊你入宮為妃，妹妹我也沒能回去道賀。」

1 k% n% |# |8 b5 J$ F7 \　　「有什麼可賀的？」她垂眉地說，「到頭來，不過如此罷了。」

　　「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伏。」周冬痕倒開朗，「大姊，你也不必自苦，等到了昭平，與爹娘團聚，心境自會不同了。」

0 c% ?; |* M9 w- o  O0 v+ s8 V　　「對了，你怎會在此？是誰通知你來的？」趙闕宇嗎？他竟如此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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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_3 {2 A5 U2 i# ]' g8 Y& I　　「師父說，家裡出事了，讓我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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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U; `, |5 u  _$ ]& ]5 ^1 y　　「你師父？」趙闕宇用了什麼手段，竟請動了小妹的師父。

　　「大姊，我們趁著天色尚早快些趕路吧。」周冬痕建議，「等把你送到昭平，安頓好，我還有別的事要去辦呢。」

　　「怎麼？」周夏瀲一怔，「你不與我們一道住下來？」

' K3 ?; g+ l- J# K4 k7 T% }　　「大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閒不住，」她歎一口氣，「我也想侍奉父母膝下，與大姊你每日說說笑笑地度……可惜，還有一樁心願我得去了結。」

7 h8 |  I) k# D9 u8 L- i4 o　　「與你那恩人有關？」忽然想到，「這麼多年了，你可尋到他了？」

) p5 G4 _9 w- l2 U　　「不錯，正是尋到了他的下落。」周冬痕點頭，「實話對大姊說，他並非我的什麼恩人，是我欠他一筆債，若不償還，我此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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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6 H$ D' S5 {, i8 \3 O6 r, W　　周夏瀲聽得懵懂，卻也沒有多問。

　　各人有各人的心願，各人有各人的宿命，就像秋霽嫁給江映城留在京中一般，她實在不能對妹妹的未來指手畫腳。

　　何況，她自己這一邊，也是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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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姊，快上車吧。」周冬痕邊拉看她要上車，邊說：「最近不大太平，聽說季漣一族造反，已經攻入京城了。」

　　「什麼？！」周夏瀲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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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f: X7 j9 [) N1 }3 i1 T　　「大姊，你自京城來，不曾聽聞嗎？」周冬痕亦感錯愕，「這季漣一族是先皇后的娘家，仗著權勢妄圖瓜分天下，想來此次謀亂醞釀已久，藉著北邊鬧匪患時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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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7 P/ ?4 ?9 p* o7 ?4 \( B　　「可……可是……」昨夜，趙闕宇還陪她一起看北芒星，京中出了如此大事，他不必在京中坐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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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夏瀲越想越驚，頃刻間腦中的團團迷霧如雲被風吹散，她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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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為了她的安危才如此吧？才肯這麼輕易地放她走。

: V% ]& j6 P* v4 p* c　　他知道，只有把她遠遠地送到昭平去，不在京中，才不會分了他的心、擾了他的神，讓他可以全力對付季漣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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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7 E4 y2 t) \& G　　難怪，否則依他的脾氣早就將她綁回宮了，昨夜，卻那麼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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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虧他裝得若無其事，一副與她生離死別的模樣，害她以為此生不復相見，傷心了一夜……

　　其實，他早已籌謀許久，篤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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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1 r+ |% }4 s  h- p　　呵，她真不該嫁給這樣聰明又城府深的人，她這樣笨，活該被他耍得團團轉。

) q) P' K: v& U2 A7 m  ?! a　　「大姊，怎麼了？」周冬痕看她呆立著，擔心地催促。

　　「上車吧——」她沉默了好久，終於答道。

8 O. b% y  X- r# h* q　　既然這是他的好意，她就服從好了。陪著他，演一出他自以為瞞天過海的戲。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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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聽說，他只用了十天，便平息了季漣一族的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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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想，他到底會用何種陣仗接她回宮？又或者，使個什麼陰謀手段，讓她自個兒乖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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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_* C& o　　等了半個月，倒來了一位意外之客。

　　瑩嬪一身平民裝束出現在她家，硬生生把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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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 e$ q; u7 p2 Q- c5 _　　「我的儷妃娘娘，你躲在這魚米之鄉倒是逍遙。」瑩嬪被帶進房內，見了她，不禁消遣道，「可苦了我們這些京裡的人，險些葬送在刀光劍影之下。」

: M1 z6 P! H5 i& q$ o+ ^　　「皇上放你出宮來了？」周夏瀲詫異地看著她。

　　瑩嬪故意歎一口氣，「皇上對我又無留戀之心，困我在宮裡做什麼呢？還不如放我自由，至少，我對皇上感激之餘會替他跑這一趟，捎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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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唇，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什麼、該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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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W9 u0 C8 |9 b8 y  @　　「儷妃快回宮去吧。」瑩嬪勸道，「季漣一族已經滅了大半，宮中那些與季漣氏相關的妃嬪，也全數遣散了。」

" T3 Y9 O& j* `$ Z　　「余惠妃如何了？」周夏瀲關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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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啊，」瑩嬪一聲冷笑，「唯獨她，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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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她大駭，「怎麼會？」

. r/ x6 C/ s! C) a; H9 t　　余惠妃身為趙闕宇的表妹，一向賢良安分，就算不念血緣，也要念舊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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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季漣一族能攻入京城，她的功勞可不小啊。」瑩嬪嘲諷道，「聽說是她裡應外合，命人打開了城門的。」

　　周夏瀲聽得驚愕無比，瞠目良久，不能相信。

) F4 m) E. K/ W2 k0 @　　「哼，我就知道這余惠妃絕非純良之輩。」瑩嬪冷笑，「瞧當初她命人暗箭傷你，卻嫁禍給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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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9 T( ~! X& g% O! v　　「你是說，那支羽箭……」那支劃傷她面頰的羽箭……「是余惠妃……」

3 U1 d- O* l& }7 q0 {7 T　　「沒錯，想不到吧？」瑩嬪撇撇嘴，「虧你把她當成閨閣密友！」

; v' O- g9 G, [% @% z1 K　　她思緒一片混亂，簡直無法理出頭緒。

. G( _) L2 {9 _! ^7 o　　「對了，她還贈給你什麼紅丸是吧？說是有助孕之效，其實跟毒藥差不多。」瑩嬪冷哼了聲，「她還說是皇上送你的？皇上把你當成心尖上的寶貝，哪裡會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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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皇上……確實送了。」周夏瀲更加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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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儷妃，你可真是傻到家了。皇上送你紅丸其實是將計就計，要氣你出宮去。當時他已知季漣一族要謀反，不知如何安置你，只有出此下策。」

　　「什麼？他……故意利用余惠妃的紅丸來氣我？」她只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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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惠妃從你家捎了封書信入宮，皇上早知信中會提到紅丸之事，便仿製了幾顆，第二天便送給了你，惹你大怒。」瑩嬪輕輕搖頭，「丞相府的一舉一動皆在皇上掌握之中，若他真不想讓你聽聞紅丸之事，你此生都未必能知曉。」

9 c: e# M4 h( H2 a! S% i5 G　　不錯，憑他的心思填密，那封書信能平安到她手上實在很詭異。

　　「我實在不知余惠妃是這樣的人……」周夏瀲怔怔道，「她外貌如此可親，是我入宮以來最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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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K& S/ R+ c8 u　　「你也不想想，她自幼愛慕皇上，卻只得一個惠妃的封號，哪裡會甘心呢？」瑩嬪歎道，「上面有皇后也就罷了，偏又來了你，而且一進宮位分就比她高，她哪嚥得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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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緩緩坐下，如有什麼梗在喉中，過了好半晌，才回道：「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啊……」早告訴她余惠妃的為人，她哪裡還會這樣傻乎乎的？

　　「皇上說，你自幼孤寂，姊妹皆與你不親，你既然視余惠妃如長姊一般，倒也不好掃了你的興。余惠妃用心雖然險惡，平素倒長了張討人喜歡的嘴，危險自有他替你檔，你與余惠妃說說笑笑，如此一來，宮中的日子你也不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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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8 B3 y　　原來，還是為了她著想。

4 [: N- @  u' R2 v( j+ h/ `　　自她入宮後，他步步為營，無處不為她設想，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他如此深愛她，愛到超出她的想像。

　　「好了，我話已帶到。」瑩嬪微笑著問：「留在此處，或者回宮，儷妃娘娘該有決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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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G& {; d3 {/ M6 }9 y　　此處有她的父母。宮裡，卻有他。

( i$ M" W, k9 G& }8 s2 e　　兩頭都難捨，卻必須得捨。

9 ?9 a4 {8 _1 x6 v9 r8 e　　已到了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節，空中飄著雪花，冷宮的楓樹葉已經落盡，不復她離開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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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V+ M) t& J/ [9 c8 M' @　　然而，依舊那般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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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喜歡的便是這裡的安靜。她想，就算一輩子被關在這裡，也能苦中作樂，把這當作世外桃源，至少，有了他的保護，外面的危險不會進來。

% h$ u0 o/ Y+ G# \( d( Z8 K　　周夏瀲解下大麾，步入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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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闕宇正躺在榻上，彷彿十分疲倦，和衣沉沉地睡著。

; S& O6 f! S- D　　她離開的這段日子，他亦每夜來此歇息嗎？是跟她一樣，喜歡這樣的安靜，又或者，是一種習慣，習慣了在此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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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L) |9 q$ S8 ^3 B; X　　周夏瀲無聲地來到榻前，輕輕坐到他的身畔，忍不住伸手撫開他在夢中還緊蹙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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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0 t) i9 W! j% T! G9 Z6 o: z# C& ^6 t　　曾經對他有萬般怨恨，此刻都煙消雲散。

' v- E6 [) `& e; |# z　　他是帝王，他有許多不得已。她既然決定了要回來，就決心要忘掉過往，好好理解他，乖乖做他的寵妃。

/ G  j0 l" F2 i! ^　　「瀲瀲——」趙闕宇被她擾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迷離的雙眼看著她，「我又夢見你了，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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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F9 F! ]0 G9 q# k　　「闕宇，是我。」她輕聲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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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X# G4 h7 X; W　　他一驚，立刻撐起身子，眼神清明了許多。

　　看清了眼前人，他卻似乎還擔心她是幻象，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臉龐，直至她的體溫暖和了他冰涼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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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4 m% `6 F. ?5 v* a　　「瀲瀲……」他似乎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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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知道了。」她立刻表示，「瑩嬪都對我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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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o& X( a- D: O. z　　這一刻，只要彼此之間心有靈犀即可，不必多餘的話語。

　　「瀲瀲，你可能不相信。」他撫住她的小腹輕聲道：「我比誰都渴望咱們的孩子出世，每一次與你纏綿，我都在想，會不會就此有了孩子，那孩子將來會長得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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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X  [3 O7 F( i* S: c　　「我知道、我知道。」周夏瀲的喉嚨硬嚥了，「我太傻了，不該以為你真會用紅丸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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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I1 A' S- l1 g, V4 k2 ]　　「其實余惠妃贈你紅丸之初，我便差人將它換了。」趙闕宇微微笑，「那藥，還真能滋陰助孕呢——」

　　「什麼？」周夏瀲瞪大眼睛，「可我二妹明明……」

　　「驗藥結果是我讓大夫告訴秋霽妹妹的。」他揭密地透露，「當時季漣一族謀逆之事已見端倪，我亦深知余惠妃會在我們之間從中作梗、挑撥離間。於是便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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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他布下了棋子，卻不知，每一個微小的細節，他都布得如此精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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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X/ a% i　　「瀲瀲我當時只想著，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把你送到昭平去。你留在這裡一天，我便心慌意亂，難以全神貫注對付亂黨。」他擁著她，閉上雙眸，深深歎息地說：「瀲瀲，你是我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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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5 S- c" B3 K1 m) h　　死穴？他居然用這麼嚴重的詞語來形容她？可不知為何，她此刻卻欣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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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x1 e8 [1 Y　　「你離開京城的那天，我站在樓閣上，看到肅太妃的馬車送你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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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0 g' Y* Q; v2 D　　他繼續道：「我本以為自己可以鬆一口氣，卻又忽然害怕起來，怕你再也不肯原諒我……」

% {  d; R4 b/ n  |　　所以他大老遠地跑了來，陪她看北芒星，冒著凶險給她心底增添一點溫暖的記憶，讓她捨不得他、忘不了他，終究有一天，能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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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d& P! }$ S. }/ G  ?+ S　　呵，趙闕宇步步為營把她算計到極致，可為何，她對他卻總恨不起來？只覺得被這樣的人愛著，這一生都會無憂無慮。

　　「瀲瀲，這次平亂皇后功不可沒，」他低低道，「若非她從北狄搬來救兵，內有季漣一族犯上謀逆，外有離國虎視耽耽，我怕是支撐不住……」

# P0 p2 k0 w( y3 `0 M　　「皇后賢德。」周夏瀲額首，「對你也是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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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語氣酸澀，流露無限歉意，「我本想著，要立你為後，可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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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F: J3 u: D　　「我是冷宮棄妃，你忘了嗎？」她微笑地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從來只想做你的妻子，沒指望過分的榮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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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u  T/ B) Y0 o, y　　「我本想著」趙闕宇握住她的手，繼續道：「就把你安置在昭平，那兒山明水秀，是個過日子的好地方。我得空了，便去看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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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t1 h5 }# ^0 |　　「可那樣我們便不能日夜相守了。」周夏瀲搖頭，「一來一去至少半個月，你政務繁忙，我怎麼捨得你奔波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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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w, m+ w' i: W( m! d　　所以，她決定回來。

　　回來之前，她就做了最壞的打算。而其實，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壞又能壞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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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Y: z; K/ x  ]; Y8 E　　「瀲瀲，我該拿你怎麼辦？」趙闕宇為難地看著她，彷彿找不到處所安放一件稀世珍寶般，無論將她置於何處，他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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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i# k* o) S- i# `　　「就讓我在這兒繼續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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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0 y. W/ P　　「這兒？冷宮？」他倒意外。

+ i/ R9 P3 e, X. f$ @% L: Y  V　　「不錯，當一個冷宮逍遙妃，倒也不錯。」她神情平靜，這回是心甘情願，並無陰陰霾。

0 }0 d3 e  @3 S9 g# Q$ c- _! [　　她的用詞讓他詫異，「瀲瀲，這世上從無人用『逍遙』二字來形容冷宮的。」

　　「從此以後便有人了。」她答得從容。

6 c$ e1 ?% [! d5 A7 y2 O　　「不覺得此處是人間地獄？」他不想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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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修繕得如此美麗。」周夏瀲俏皮地答，「你不是曾說，它更像一座行宮嗎？」

  S  y) B. z& N4 T2 ?; h* K' `" V　　趙闕宇忍不住一把將她納入懷中，不想看到她強顏歡笑、她的委曲求全，這讓他覺得虧欠她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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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6 n; t" w  E4 _4 ^　　「瀲瀲，將來我們的孩子也在冷宮中出生嗎？」他嘶啞地問道，「要如何給他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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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8 L7 e, ^" g: A　　「將來，總會有辦法的。」她相信，憑他的智慧，定能找到一個妥善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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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m) S( N: o6 u2 |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棄妃的孩子，也依舊是皇嗣，承襲了龍脈，天下誰敢不敬？而躲在這冷宮之中，有四面高牆護衛，她不必因為罪臣之女的身份受人非議，不必與別的妃嬪爭寵，不必與皇室命婦們虛與委蛇，少了繁文褥節，不想見的人統統可以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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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H% h7 r" f; J! J8 n. E　　在這裡，她可以與他秘密相守，春天賞櫻，夏日垂釣，秋分品茶，冬季看雪，不知能共同度過多少寧靜美好的時光。

. Q6 A& }* ?1 I　　他得了空兒，也可偷偷帶她溜出宮去，不必大肆鋪張、前呼後擁、引人注目，愛去哪兒便去哪兒。

3 C3 m0 v0 \) D* z) {1 a2 h7 o　　這樣的日子，豈不是正可用「逍遙」二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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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A1 U6 X8 h- a5 W; S　　周夏瀲依在趙闕宇懷裡由衷地笑了，她是一個知足的人，所謂知足常樂，天地間自會有一方安身立命之處。

　　「瀲瀲——」他激動地俯下身來啄吻她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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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開不過一個月有餘，倒似過了無數個春秋，他剛剛碰到她，她便全身輕顫不已。

. N4 t6 ^" G6 ]9 q; V　　「瀲瀲，怎麼變得這麼敏感了？」他注意到她的變化，挑了挑眉，魅笑起來，「真是難得，早知如此就該離你一段日子。」

" d$ f/ Q* ~1 r　　「闕宇……」討厭，她還有話沒說完呢，他就挑逗得她難以自抑。

7 T9 e) O0 b- w% d9 i) J　　「什麼？」他明顯已經心不在焉，手指挑過她的衣襟，一路往下。

　　「我想……想問你……」她微微嬌喘。

' e  a, E2 ]7 p" A　　「問啊。」

" {6 \! Z  e/ ~3 e5 ?& ^/ h　　他有在聽嗎？為何回答都那般含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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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7 ]- v) \. [2 i　　「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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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 A3 F' G# F8 x　　「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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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待我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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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N4 B7 S* M% e! U　　「因為喜歡你啊，傻子。」

　　「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她一直想知道這個答案，可他總是含糊敷衍。

* q  Y  L/ J6 h2 g, m0 ^　　「就是，那時候。」

% H) x4 h4 I/ S" Z8 S　　「哪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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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X2 {5 `" ^- l! c& Y! `% q% P　　「自己想啊，」趙闕宇依舊賣著關子，「想不出來，就算了，咱們現在先做正經事吧！」

　　她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他一個突然的舉動弄得意亂情迷。隨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好吧……以後再慢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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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簾低垂，夕陽徐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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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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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女孩聽到一陣哭聲，覺得十分奇怪，當下拾起地上的小石頭，繞過那花蔭處，看個究竟。

0 n% U0 Z3 d7 }0 _- f" O" r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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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3 l# f3 h. @9 L( {9 K　　那紅牆處、綠瓦下，坐著個髒兮兮的小男孩，他正在哭。

# \: w2 K1 j4 Y) I( V" Y' T5 ~% K5 S, ^　　爹爹說男孩都很堅強，從來不哭，眼前這人是怎麼回事？

　　紅衣女孩本想嘲笑他，但看他哭得傷心，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有些不忍。

( l2 a5 r4 h3 T: \0 @　　「喂——」她試著喚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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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 y( J4 @　　男孩抬起頭來，也嚇了一跳，顯然他沒料到會有個人冒出來。他那髒兮兮的臉上，卻有一雙晶亮的星眸。

1 n# z6 j: }3 ?1 K+ U　　「小孩，你哭什麼啊？」紅衣女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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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C9 u' f+ N4 k9 s- f　　她個兒小小，看起來比男孩年紀還小，卻叫他「小孩」，聽上去十分可笑。

) O8 C* S6 k5 S% u. _　　「我哪有哭？」男孩抵賴，有些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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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9 j" \" ?9 A6 K　　「那臉上濕濕的，難道是鼻涕？」女孩打趣地瞧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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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W' S1 n7 C9 n4 Q( ]( f; E% A# W0 y　　「沙子進了眼睛，不許人家流眼淚嗎？」男孩十分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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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來今天有風啊，那為什麼這些樹葉一動也不動呢？」女孩抬頭看了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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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不哭，關你屁事！」男孩氣得罵了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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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哭夠了，就陪我玩吧。」女孩忽然提議，「我娘親在前面跟師太嘮叨半天了，我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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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0 ~0 H  u* e3 {. V8 e2 `+ Y9 w　　男孩詫異地看著她，沒想到她話題轉折得這樣快。

　　「你想玩什麼？」男孩勉為其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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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2 t- I" w　　「我們來拋石子吧。」女孩攤開手，掌心一堆透亮的小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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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男孩扭開頭去，但又覺得那些石子特別得很，於是把頭扭回來，「不過……你這些石子是從哪兒撿的？」

2 e! e! p# A/ @　　「我外婆屋裡的，妝點魚缸用的。」女孩笑嘻嘻的獻寶，「你知道嗎？這些小石子可好玩了，浸在水裡，五顏六色挺好看的。」

　　「真的？」男孩一臉好奇、難以置信的樣子。

) Q" U7 R1 ]+ W0 s' Z　　「你不喜歡玩拋石子遊戲，那我唱首歌給你聽吧。」女孩又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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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麼要聽你唱歌？」男孩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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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剛學的，想唱給別人聽聽。」女孩老實道，「我想知道自己唱得好不好。」

7 z5 J8 M% t& z　　「那你唱吧。」男孩一臉勉為其難。

* `  e  A8 a% `' M0 {- \4 j2 T8 @7 z　　女孩開口便唱起來。「一片紫竹輕輕搖，多少夢中誰吹簫。花落有幾度，花開有幾朝，難忘家鄉紫竹調——」

　　她的聲音很稚嫩，咬字發音也不准，但咖咖呀呀的，卻著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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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聽嗎？」她只唱了一段，因為她也只會這麼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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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c6 q. Z2 [　　「還不錯。」男孩點了點頭，「比我娘親唱的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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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8 R' j# n5 s0 \  U# V　　「哦？」女孩眼睛一亮，「你娘親也會唱歌？她在哪兒？也是這庵裡的香客？也在前面聽師太嘮叨？」

　　「上個月我娘親才帶我來京城，就住在這庵裡，以前我們住在蝴蝶塢。」男孩表情不太開心，「我娘說，我們來找我爹。」

　　「蝴蝶塢？」女孩彷彿很感興趣，「那是有很多蝴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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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男孩自豪地答，「很多，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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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e- h" C: L* [$ H/ T3 T7 S　　「你能帶我去看看嗎？」女孩羨慕地問。

, d3 o4 ]4 m6 v7 Y. M　　「再說吧。」男孩思考片刻，「我娘說，那地方不許外人去。」

2 b3 D+ p& l9 p. Q' R" L　　「哦。」女孩有些失望，「那你到我家來玩，我家住在榮都街上，門口石獅子最大的就是我家。」

+ o- x$ s! j/ O% n6 `　　「再說吧。」男孩彷彿有些不屑。

　　「瀲瀲——瀲瀲——」忽然，遠處傳來婦人的叫喚聲。

　　「我娘在叫我了。」女孩道，「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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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順手將那捧小石子塞到男孩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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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U, x3 Z3 O* n　　「這些留給你玩，以後不要再哭了喲」她扮了個鬼臉。

+ m2 U' f! S: {- H$ v. D5 j　　而後，她沿著原路跑回去，碰落了許多的花瓣。

2 D3 x( @9 h1 p, [　　男孩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說實話，他從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小女孩，不，他住的地方甚至從來沒見過小女孩。

; N, n" e7 F( V. l3 I　　今天是他很傷心的一天，因為娘親說要把他送到爹爹身邊去。娘親說，爹爹家裡規矩多，他去了，就不能天天跟娘親待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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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去爹爹家，他喜歡蝴蝶塢、不想跟娘分開，所以，他哭了。不料卻被那丫頭撞見……很倒霉、丟臉。

　　不過，這丫頭對他滿好的，給他小石子，還唱歌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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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什麼名字？好像……叫什麼「瀲瀲」？她家住在榮都街上，門口有大石獅子？要找到她應該不難。娘親說爹爹本事很大，天下沒有爹爹辦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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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w$ ?: w3 K# ^& @) U% \　　可是他忘了告訴她，他的名字！

2 c' O! a2 N) I" c" F4 |　　「我叫趙闕宇——」他朝著那快消失的小小身影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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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r9 C3 o! c2 Y　　對方沒有回答，也許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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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s4 y* T3 F6 N' b; v: J% E　　沒有關係，總有一天，他會親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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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2 }" l1 t0 H, ]" X　　趙闕宇自夢中醒來，瞧著懷中人兒的睡臉，像是得到珍寶的孩子笑了。

/ k# l; _3 j( u) v1 f  E　　終於，他不只告訴她自己的名字，更擁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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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Q% K& M% U" E7 E5 ?, o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