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 鼓角連聲鋒芒現(14), B$ Q" k1 a/ G) b1 J
, R) h$ S' M w$ [) {% H) w u* h “憑什麼呀!”寇曙光一下子跳了起來,卻忘了自己現在正坐在船艙當中,噹的一聲,腦袋在艙頂之上重重地撞了一下,落下地來,疼得齜牙咧嘴,一手摸著腦袋,一手敲著面前的桌子,震得杯兒盤兒咣當作響,“他還想讓我們都督的公子做他的孫女婿?想得美他?”
T! a9 P+ i1 e( `0 z6 j& F: T2 B0 ^7 d. e) G8 H* k! u5 v9 |
寇曙光也是征東軍的老人兒了,對於當年高遠與周淵之間的恩怨,卻是清楚得很,看著神定氣閒的曹天賜,他怒道:“你就應當劈面給他一大耳刮子,讓他痴心妄想,哼哼,都督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我的心胸卻沒這麼寬廣,步兵的一隻腳是怎麼沒了的?就在薊城沒的。”
# `& F1 O, y& S% C0 q. M, O. [) V' l3 r7 b, z
“好了,你也甭這麼氣急敗壞的,來汾州主持這裡的事務快兩年了,要是你這個心態的話,我可就要將你調回去了,汾州這裡畢竟是周家的地盤。”曹天賜看著他,道:“我真是想不出這幾年你是怎麼跟周家在這裡合作的?”
1 l* I( ]1 W6 h; `- A8 D7 m2 }
9 t$ J; t6 V2 Z* ]9 p 寇曙光冷笑一聲,“周淵只不是一隻落水狗而已,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在他苟顏殘喘的這幾年,讓他為我們征東府做點事那不是應該的,我呢,平素見不著他,都是與他的兒子談事兒,眼不見為淨,自然也就過得去,現在他還蹬鼻子上臉了,小心哪天我將他收拾了!”; }5 K, F) [2 R1 n
# K6 K" g& D+ f3 v$ Z
“你閉嘴吧!”曹天賜將臉端了起來,“這些事,不是我們能摻合的,周淵有大用,你要敢胡來,我先收拾了你。真與周家翻了臉,咱們的舟師怎麼辦?在哪裡去找熟練的船工來替咱們造船?你在這裡幾年,培養了幾個我們自己的船工了?”; Z) p: Y$ n9 Y' C
/ b% g6 W. V; i 寇曙光臉色苦道:“這裡的船工都鬼精鬼精的。看著一個個都巴心巴肺的,可拿著咱們的高薪,關鍵的技術卻是一點也不肯傳人。院長,反正咱們在遼西的碼頭。船廠都已經建設的差不多了,乾脆,咱們一繩子將這些不識相的傢伙捆到遼西去,還怕他們不老老實實的?”
* _1 D' M( b7 f) f X9 q R, |5 Y! g" O4 ?$ h! U
“你想得容易!”曹天賜翻了一個大白眼,“那些船匠那有這麼多心思,這裡頭,不用說都是周家在搗鬼呢,拿繩子捆人。咱們走得出汾州嗎?你當周家沒有防備?不要忘了,這裡是汾州,是燕國的腹心所在,不說周家的人了,便是燕翎衛在這裡的人就不是我們惹得起的。老老實實的與周家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除非你小子能將全套的造船工藝學到手。”0 {( Y9 l5 a, D5 y1 i' O* i
) o: _ l6 h% v6 g7 r, U “小船還湊合,但大型的海船,真還是沒轍。兩年多了,才造了兩條大海船出來。我的頭髮都快愁白了。”$ t2 L7 y1 N; W) M) {% Z( Y6 b( q+ Q
1 \/ p: ^9 K& N$ ^ “所以必須與周家加強合作,在遼西,我們的第一批水手已經培養出來了。這兩條船馬上便要派上用場,現在我們需要更多的船。”曹天賜道,“關於周淵的提議,我會傳回積石城去,至於如何做,便看都督的吧,如果都督自己都不在意,我們乾急什麼?”
- ]4 N" K% R8 ^( |( j% d
/ ?& T+ Z2 R' ^6 S- q, D “不過想想,也終是不舒服啊!”寇曙光恨恨地道。
1 X2 d' R& U* f* @5 Z% [/ T3 s9 [( Z# k# z, I- n
周家。周淵盯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周挺。周進,心中卻是無聲的嘆著氣。兩個兒子都已三十出頭,快要四十的人了,卻終究都是不能成大氣的,否則自己以前也用不著一門心思地去培養旁枝子弟周玉,想不到半生的努力,最終卻培養出了一個白眼兒狼出來。7 C- o& c+ D. i
$ J1 G7 j: g5 J/ A j& }" M) Y 曹天賜說得對,自己雖然剛過六十,但已是心力交萃,幾近風燭殘年,沒幾年好活了,是該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一下了,兒子們不成器,但下一輩的孫兒們,看著卻是有一兩個出色的,但要緊的就是挺過這幾十年啊。
0 i: L) A$ \! O/ ?; B; U
; u; }; E2 u8 r, ` 燕國是指望不上了,只要周玉在位一天,他就不可能放任自己這一支人有出挑的,如果真有連壓也壓不住的,只怕到時候就真有性命之虞了,或者,也只有另起灶爐了,那麼,高遠或者是可以賭一把的,賭贏了,為自己這一支人贏得一次機會,即便輸了,本來就沒有什麼了,也沒有什麼可輸的。
, n- G7 x* q* o6 ~2 N _9 O2 v; z) ^' h( V
“父親!”周挺,周進兩人垂手立在父親面前,因為兩人實在天分不高,自小都是被父親嚴厲斥責的貨,經年累月下來,那種畏懼已是深入到了骨頭裡,周淵不開口,兩人更是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
$ m* `; U$ G) I" s8 I7 @7 q) e. L# a3 h$ n2 B$ B" ]/ n
看著兩人的模樣,要是以前,周淵早就是厲聲喝斥了,但到了現在,他卻沒了這個心氣兒了。& s9 E- K& x {3 |' [
+ j! `$ D& f( \$ }# y
“你們兩人,與征東軍的人,合作也有了不短的時間了,感覺怎麼樣?”他看著周挺,問道。6 {2 H# Y; y' I
% u/ p2 I& l5 O! q6 ^ “還行!”周挺低聲道。
5 n1 a& {$ H: ], R! }
0 y6 K# N1 K% e! v “什麼叫還行?”周淵頓時又覺得氣兒不打一處來,手臂一揚,便待一巴掌拍過去,手剛剛揚起,看到兒子畏懼的臉色,又頽然放下,“你們兩個,但凡有一個成器的,我周家,又何必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啊?”( G7 h" a( y* h. A3 v5 h5 ^
/ y2 O0 L/ P# b' b9 l “兒子無能,讓父親憂心了!”周挺慚愧地道。以前父親在位之時,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尉公子,不管做什麼事,自然是順風順手,無數人捧著,逢迎著,但當父親自高處跌落,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這才知道了父親對於這個家的重要性。
* T$ [( d5 W' t
- p- K6 J8 ^/ T1 Q6 b$ F$ s “老二,我準備為你的小女兒說一門親事。”周淵轉頭看著老二周進,比起老大周挺,老二更不堪一些,老大只是有些懦弱,老二卻是文不成武不就,偏生還是一個典型的紈褲。
2 [1 E- s3 G* A& O+ P* _9 T5 u3 t1 s5 u6 t: F
“父親,您那孫女還只有半歲,現在說親,豈不是太早了一些?”周進小聲道。
' Z8 q" {/ ~, k) b- P3 |9 q0 v: v `# _ R J
“你知道我給她說得是誰嗎?”周淵冷冷地看著他。
: t9 @, X" X* I6 j& a
% c: r, m7 E8 v( B9 ^+ m 周進搖搖頭,“父親看中的,自然是極好的。”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以周家現在的狀況,有那家門當戶對的願意與自己家結親,避之唯恐不極。
' Y+ n( ?7 {: ~8 x6 J2 y+ S
+ H r; P R1 L9 N “是征東府高遠的兒子。”周淵道。
5 s: j, d/ O0 O7 V3 J" k4 Q0 m; a- ~3 E( O
“什麼?”周挺周進兩人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異口同聲地問道。“父親您說是誰?”
5 x( q3 |9 W5 K: F
/ I# |: t: Y7 b “高遠,征東軍的將軍。他的兒子也剛剛半歲多了,我剛剛向他們的來使提了親。”周淵緩緩地道:“我們在大燕已經沒有了出路了,現在我還活著。你們還能苟顏殘喘,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們的苦日子也就要到頭了。說不定到時候,連性命也保不住。”
, _# r+ H: C A: K& ?- Y
( p0 f, {$ d! U4 ] 看著兩個兒子有些驚慌的模樣,周淵心中失望到了極點,“所以,我得為你們,為我的孫兒謀一條後路,這也是這兩年我們悄悄地與征東府合作的原因,趁我還活著。趁我還對他們有用。”
7 z, k8 K) k9 C
3 {1 P2 V$ C6 T- r5 W, P 頓了一頓,他接著道:“其實我這麼做,也只是為了化解當年與高遠之間的恩怨,倒也沒有多想其它的,但現在,有了一個機會,讓我可以無限拉近與征東軍之間有關係,也可以讓我死後,你們有一個牢靠的靠山。”( `- t _4 ^5 Y" H9 R8 G
! K4 h9 V5 [0 m+ l “父親,高遠會答應這件事麼?”周進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不由又驚又喜,如果自己真與高遠成了兒女親家,那這後半輩子。可算是有了著落了。# @& R7 c( j/ w0 a; u' k
. Y7 M7 ~1 c) [* j! p' A “成與不成,那得看我們付出什麼代價。”周淵冷然道:“老大,下去之後,吩咐我們控制下的那些船工,造海船的核心技術不用藏著掖著了,盡數教授給那些人,第二,船廠已全力開工吧,今年。我要再看到兩條海船。”4 K9 \' o7 V5 w6 g' R
2 L/ w3 N, T9 E1 d
“是,父親。僅僅就是這些嗎?”: E/ `" l; W3 {3 n
3 n8 S' l9 c) `+ I
“當然不僅僅是這些。你下去之後,與那個與你一直聯絡的寇曙光,告訴他,咱們的這些工匠,其實是可以遷往他處的,不過要妥善安排,緩緩圖之,萬萬不可走漏了風聲,他一聽,自然就懂了.”
: e5 k- P t- s5 m4 y" c0 h
/ L( E0 Q- L2 i “兒子明白了.”2 ?5 E* y+ i5 _& u; X$ R3 I
- E. M0 \# E9 L# Y. v “這是我向高遠伸出去的第一隻手,假如他答應了這門親事,我便會向他伸出第二隻手.”周淵道:”到了合適的時候,或許我們全家都會去一個新的地方安居樂業了,我也會在死之前,為你們做最後一件事,讓你們有資格在新的地方能站住腳跟,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極致了.”% _$ x/ L/ D; I9 t: G
1 Y7 m5 G0 j% U: e2 D- e “父親……”7 t7 |3 `* L4 W9 H0 L0 t }
/ p0 D( h% J! ?$ p* M4 ] “你不要問了,先按我的吩咐去做好這幾件事情吧!”周淵揮揮手,”給我記牢了,這些事情,萬萬不能泄出半點風聲去.否則,我們全家,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r% _' V# i, E) P
( i9 S6 M6 p( {3 l. l+ C 看著兩個兒子走出去,周淵轉過身去,看著一直掛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副巨大的燕國地圖,看了半晌,他突然笑了起來,走到牆邊,伸出手去,將這副地圖抓了下來,在手中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了地上.
! s; j! o" r, }7 ]. }
+ i0 R- W* J, ~: _5 W 大燕,我終於是徹底背叛你了.他在內心不無悲哀地想著,自己背棄了曾為之奮鬥了一生的故國,所換取的只是一個還不一定能勝出的機會.
. Q* C* r1 R$ r
6 Q: \( Z* e$ [6 @ \2 N! j# S, f 不一定勝出的機會也是機會,,否則,周家便只能在這個地方,一步步地走向腐朽,滅亡.高遠,這個曾經無數次讓自己驚訝的年青人,希望這一次不會讓自己失望,能夠從這場賭局之中最終勝出.: M; o1 e- S4 I$ Q; v* y
2 a7 b+ n% M$ s- }8 R: I2 i 希望高遠最終勝出,此時的心願讓周淵當真覺得滄海桑田,世事難料.
( \; N- L0 O) R9 K3 K# ^. H; C; M, ?" L2 g* k7 @& h9 d% e$ m
(昨天偶爾看到一個書友說到路超的問題,我在這裡覺得要說明一下。第一個問題。路超是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這個其實很早就已經說過了,路超在山南郡便已經證明了自己,當時的山南郡主將,其實是只管軍事,剩下的全都交給了路超,他並不是一個新嫩,而是早就主官一方了。第二個問題,路超為什麼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編練了六萬韓地軍隊。這個問題稍複雜一些,首先,韓國再小,那也是一個國家,人丁也好,國力也好,遠不是葉真和葉重能比的,所以他能招到,而葉真和葉重是招不到的。其次,征東軍的招兵體制與秦軍是不一樣的,征東軍是募兵制,而路超,其實是可以採用拉壯丁的。第三,財力,韓地曾經是一個國家啊。第四,韓人為什麼要替路超賣命,在文中提到路超結婚了,他結婚的對象是韓地除開王室之外的第一大貴族公孫氏,路超在韓國採用的是打一批,拉一批。另外,秦人的軍功制也給了普通的韓人一條出路,這也是他們願意為其賣命的原因。嗯,現在我想,這位書友應當明白我的想法了吧?我就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設計的,其實很多原因,在不經意之間,已經透露出了內裡的訊息,如果真要一板一眼的都交待清楚的話,不免顯得內容太拖沓了。)3 i$ j4 `3 p+ R/ T
0 Y3 T& F7 z5 d" u+ c
8 v: S+ `) Z2 w, 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