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琪 -【天皇地后之五】寧為妃子不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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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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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6 F, U  A! \3 ~7 G　　今兒個天氣真的不錯，秋風習習，陽光煦煦，御花園被奼紫嫣紅的各色花卉妝點出春季般的燦爛，柳昀兒也不由得感到心曠神怡。
　　
9 E& \8 l9 }9 s' X: h　　「娘娘，那珍奇的黑色茶花就在前頭了。」小菊指著前方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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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L  v' L- c( Q, d; S% U! @　　「是嗎？」柳昀兒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忽然瞧見前頭的涼亭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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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3 P4 @1 S! V3 z" s4 z　　仔細一瞧，大約十來個宮女與護衛團團圍著涼亭，而涼亭裡好像隱約可瞧見有身影在走動。
　　
　　「小菊，涼亭裡的人是誰呀？」她好奇地問。
　　
; k9 }0 C0 J) U3 g" |1 Q　　「涼亭？」小菊轉頭瞥去，當下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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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0 d* Y0 y3 j% H　　「啊！娘娘——我、我突然想起黑茶花今兒個沒開，咱們回去吧！」小菊慌得語無倫次。
　　
　　「今兒個沒開？」柳昀兒狐疑地微蹙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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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r' B' p4 \　　方纔她明明說黑茶花開了，幾位公主都去賞過花，怎麼茶花知道她要來，特地不開了嗎？
　　
　　「啊，不是啦！」知道自己說錯話，小菊真想掌自己的嘴。「我、我是說……我吃多了肚疼啦！」
　　
　　方纔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鬧肚疼，這下柳昀兒更加肯定必有問題。
　　
3 {- H: j- F; E' T$ }　　但她也不阻止小菊離開，只說：「你要肚疼就去，我去前頭涼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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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輕移蓮步便要朝涼亭走去，小菊急得跳腳，不顧一切衝過去，張開雙臂擋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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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y# A6 U  o　　「娘娘別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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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0 Q* C) W  f2 K　　她就知道絕對有問題！柳昀兒正色問：「涼亭裡的人，到底是誰？」
　　
　　小菊見無法隱瞞了，才說：「是……太子與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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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I% M. v* c$ J' ?　　太子與……玲妃？那個繼她之後所封的妃子？
　　
　　「我過去向太子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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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n/ @0 ]　　說完，柳昀兒步履堅定地朝涼亭走去，小菊無法阻止，只得滿臉惶惶然地跟上前去。
　　
　　「太子在此，什麼人膽敢——啊！」見人靠近原本要大聲喝斥的護衛們，發現是柳昀兒來了，當下態度一轉，行禮如儀。「屬下參見昀妃娘娘。」
　　
) h  `: U7 U& r3 j, {  E5 @　　「請起。我路經此處，聽聞太子在此，所以想向太子問安，不知是否能……」
　　
　　柳昀兒話沒說完，聽見護衛們喊昀妃，滄浪已快速地衝出涼亭。
　　
0 @+ m6 u6 h0 r( L% t! P, Z  R　　「昀兒！」他喜出望外，沒想到竟會在此處偶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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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0 i2 U5 v3 L　　「臣妾參見太子。」出了房門，就必須遵守宮廷體制，所以柳昀兒單膝下跪，依照規矩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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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起身。」滄浪多想立即衝上前抱住她，但四下眾目睽睽，他必須忍耐。
　　
　　「謝太子。」柳昀兒嫋娜起身，一抬起眼，便見著了大家口中的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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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娉婷立在涼亭的紅色圓柱旁，白嫩的手兒攀著雕花欄杆，正由上往下，倨傲地打量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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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u6 E3 v2 |" a9 r+ k( S5 ?　　玲妃與她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不若她的清瘦秀氣，她是個搶眼的大美人，個兒比她高，體態比她豐潤，腰是腰、臀是臀，嫻娜多姿，鵝蛋臉上一雙微勾的桃花眼格外媚人，艷紅的小嘴兒正不滿地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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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2 O" d/ F2 {/ `) K7 c2 ?　　原來她便是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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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柳昀兒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二駙馬唐冠堯說過的一句話。
　　
　　「人嘛，吃飯怎能只配一道菜？一個男人身旁只有一個女人伺候怎麼夠？當然得多添幾個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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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的嗎？男人只有一個女人是不夠的，必須環肥燕瘦、盡擁懷中，方能感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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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3 m, z+ \7 D" S: N. L　　柳昀兒幽幽望著玲妃，滿心酸楚，她無法不去想，滄浪是不是也以抱著她時的熱情，擁抱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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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7 y2 v4 _/ y7 }$ r4 f/ z! A9 y　　「太子，您快上來呀！咱們棋下到一半呢。」玲妃在上頭嬌嗲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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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 a% F. `& P2 k" }　　「等會兒。」滄浪隨意敷衍。
　　
　　「快嘛！臣妾等得心都快焦了，太子一不在身邊，臣妾就好寂寞喔。」玲妃矯揉造作地扭動身軀。
　　
　　滄浪閉上眼，竭力忍住心頭的厭惡，他必須捏緊雙拳，才能制止自己別轉身一拳將她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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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e& ~* e% s　　原來他喜愛的是這種嬌媚的、會撒嬌的女人。柳昀兒終於明白。
　　
8 s$ ~8 H+ C  ^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一輩子也無法做到像玲妃那樣。
　　
　　她只是她，一個純樸鄉鎮來的小村姑，不知道該怎麼打扮，也不會撒嬌狐媚，討太子歡心，更學不來嬪妃間的明爭暗鬥。
　　
7 `8 ]% s  l  c  t# s4 X! D8 e+ ?　　她只能像一般的村姑野婦，死心地守著一個男人，視他為自己的天，愛他、敬他、關懷他、照顧他、伺候他的生活起居，為他煮食、為他洗衣，將來有一天，為他生兒育女……
　　
% c) h4 N, L$ b2 P6 A8 D5 L5 m　　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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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P5 ^$ l0 ^( e　　她曾經以為，只要做到這些，就足夠為自己爭取到幸福，但眼前事實告訴她，對一個尊貴的太子而言，那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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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8 s, u4 E, x5 a; L! s8 t+ W　　甚至是，無論是多麼好的女人，都無法讓他專注傾心，因為僅有一個，便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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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有不好，她可以改，但一個男人若想左摟右擁、坐享齊人之福，那麼除非她能夠使分身術，否則永遠也滿足不了他的貪慾。
　　
' X. O: i) O4 z　　這個殘酷的認知，令她打從心底感到悲愴。
　　
　　「對不住，臣妾打擾了兩位的雅興，臣妾這就告退。」柳昀兒淒然轉身欲走。
　　
; U: {% P+ B3 Z/ ^2 G　　「啊，等等！」滄浪無法眼睜睜看她離去，他快步奔上前，愛戀地緊抓住她的手。「我記得昀兒也很會下棋不是？過來與我們一塊兒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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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c2 a9 A, F　　這樣，他對那個盡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或許會變得比較能夠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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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5 ?) Y9 n4 _& B2 R; X　　與他們一道下棋？柳昀兒轉身往涼亭望去，瞧見玲妃正惡狠狠地瞪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嫉妒。
　　
　　柳昀兒眼眸一黯，幽幽垂下羽睫，對滄浪輕輕搖頭。
　　
　　「對不住，臣妾身子有點兒不適，請容臣妾先行告退回宮。」
　　
　　「身子不適？你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滄浪難以掩飾臉上的擔憂。
　　
　　「只是有點頭痛而已，不需要勞動太醫。臣妾這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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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0 Q* L5 B# C  E$ O　　柳昀兒簡略行禮後，立即轉身離去。
　　
0 A/ b! R/ W' R) b! Y  t2 i2 ~　　討厭鬼走了，玲妃得意極了。她跑下來攀住滄浪的手臂，不斷嬌嚷著要將他拉回涼亭裡去。
　　
　　「沒人打擾真是太好了！太子，快過來陪臣妾下棋嘛，走嘛走嘛。太子——」
　　
5 z8 h6 u$ r0 h* g3 t　　啵！滄浪的自制力猛然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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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想起御書房裡還有奏章沒看，今兒個不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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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趁自己破例毆打女人之前，他迅速轉身沖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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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k$ h  l+ t9 P　　「太子——」玲妃高嚷著，跺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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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8 p0 P; f) S3 b9 b% P4 n8 c　　「到底還要等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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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0 \) O6 Y! j# U2 V　　美麗的女人，光溜溜地躺臥在男人懷裡，不滿地噘嘴抱怨。
　　
! c! H! t8 R3 b! u4 y　　「快了！我們暗中部屬的人馬已經悄悄包圍皇宮，只待我一聲令下，便可一舉興兵起義。」男子瘋狂的眼中透著興奮。
　　
　　「那你要快點呀，人家伺候太子，已經伺候得很煩了。」女人嬌嗲抱怨。
　　
　　「伺候得很煩？哼！依我看，是沒能「伺候」著，所以感到心煩吧？」男子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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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臉一紅，故作傷心地狡辯：「你怎麼這麼說呢？我根本不想與那個冷冰冰的木頭親近，是你逼我去接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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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男子冷哼。
　　
- }% s% \& y2 I. Z　　只怕要是真受到太子青睞，她就要將他一腳踢開了。
　　
　　這女人骨子裡是什麼貨色，他清楚得很，反正他們也是彼此利用。等他登上皇位，這女人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0 \& N) o9 N1 t$ e. Q3 D　　他眸中閃著陰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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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少爺，玲兒好冷喔，您替人家暖暖身子嘛。」玲妃不知羞地磨磨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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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k9 f+ r& Z" \8 c　　這個無恥蕩婦！董少爺——董顥冷笑一聲，藏住眼中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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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3 Q; L' q1 l" H8 h　　「好，我這就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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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0 @0 B0 u- N; `　　董顥覆上她豐滿的身子，挑逗得她不斷嬌喘呻吟。而他彷彿置身事外般，冷眼看著她滿足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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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 w+ b% s0 e" m4 |+ X& l( q　　反正她就快沒利用價值了，在她死前滿足她最後一次，也算積積功德。
　　
: l0 q$ l7 x7 V: W　　呵呵！他嘴角得意地勾起。怎麼會有人想到呢？他這個全大理追捕的罪犯，竟安然地躲在宮裡，睡在太子的女人的床上？
　　
　　要怪就怪滄浪沒上過她的房，否則就該知道，他躲在玲妃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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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時機就快成熟了，他等待已久的皇位，就要落入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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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件事，非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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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簷上，一名蒙面黑衣人悄悄將屋瓦覆上，然後幾個翻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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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滄浪跟在玲妃身後，不耐煩地問。
　　
　　方纔他正在御書房裡忙著，玲妃突然出現，說有重要的東西要讓他過目，千拜託萬拜託，求他隨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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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浪答應了，但她帶他東繞西繞，最後竟繞到御花園裡偏遠的假山後頭來了。
　　
; W0 [7 G) |" i  R% a) [　　「太子，快了。就在前頭了。」玲妃回過頭，別有含意地一笑。
　　
　　滄浪思忖地瞧著她，歎口氣，假意憐惜地說：「玲妃，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
　　
　　「太子為何突然這麼說呢？」玲妃不解地看著他。
　　
2 T( R5 s2 s) R0 g, r! d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感而發。」滄浪歎息得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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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3 f; S, `5 R' v4 ^& O8 b4 v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想迎娶你為皇后，但那四個令人厭煩的駙馬硬是逼我只能先封你為妃，而且不可以上你的房，待觀察過你是否貞潔賢淑後，方准我迎你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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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d7 O( ^' [  i7 e4 v! Y　　「什麼？迎我為皇——皇后？」玲妃的眼兒瞪得如碗那麼大。
　　
/ O7 S# S+ c3 c/ k3 b" L' e/ D　　要命！他怎麼沒先告訴她呢？
　　
　　「是啊，現在經過諸多測試，在在都證明玲妃你確實是個貞惠嫻德的女子，所以我已決定擇日封你為后，也終於可以徹夜擁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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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Z5 W6 d8 E% g/ ~; S　　「是……是嗎？」玲妃興奮得快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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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她馬上就要成為皇后了，而她自己卻不曉得，還與那個瘸腿又落魄的董少爺……
　　
8 e$ Y# @* l$ ^) z　　哼！若不是早已失身於他，又受他慫恿，說什麼建國大計需要她的鼎力相助，她也不可能進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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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 h$ l% v0 V7 v　　不情願地進了宮，瞧見太子生得英挺俊俏，她也曾動過私心，想要倒戈巴上太子、除掉那瘸子，飛上枝頭做鳳凰，但怎知俊俏太子似乎天生冷情，對她們這些秀女既不理也不睬，她們原本還以為他是否寡人有疾呢，哪知道後來他收了宮女柳昀兒入房，還封她為昀妃，她們這才知道他身子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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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始終不肯上她的房，讓她感到極為不安，這才又答應與那奸人合作，沒想到——他竟然早已屬意她為皇后！
　　
1 `5 J( \8 z# K. l0 f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寵妾與堂堂的皇后，孰輕孰重不用想也知道，立即地，玲妃當下決定叛變倒戈，對他吐露實情。
　　
　　「啊！太子，玲妃有件事一直想告訴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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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9 c7 @0 U9 z0 L3 ^/ w, K- N　　玲妃猛地停住腳步，阻攔滄浪繼續往前。
　　
　　「什麼事？」
　　
# M% z  P6 V* ?0 a; T' L! z　　「先前我在這假山後頭瞧見神秘的黑衣人出入，他們好像有什麼陰謀，從假山後方的暗門——啊！」玲妃慘叫倒地。
　　
　　一支不知自哪兒飛來的利箭，射穿玲妃的心臟。
　　
　　他大手一揮，只見原本瞧不見半個人的假山四周，突然冒出了數十名藏匿的黑衣人，個個手持箭弓，箭在弦上，全部對準了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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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還不足以使人驚奇，那麼後方接著走出的人，才真的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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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裡就是你們謀反的大本營！」滄浪瞭然地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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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2 ^' G0 t& c* o　　「你怎麼也想不到吧？滄浪！我爺爺為了今日，老早就遣人自宮外挖了一條密道直通宮內，出入的密門就在這座假山之後，而你與你那駑鈍的父親，根本就沒發現！呵呵！」董顥得意大笑。
　　
/ g- W! H/ z6 S% V$ g& B　　「挖了條密道通往宮裡這種卑鄙的行為，確實只有你們這種奸佞狡猾的狐狸才辦得到。」滄浪看似褒，實則為貶，氣得董顥不斷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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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將你亂箭射死，看你還嘴不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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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I# x" k  R) W5 l1 y% @3 Q　　「我還不想死，也死不了，因為你拿我莫可奈何。」滄浪冷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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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敢用那種凡事都在你掌握之中的口氣說話？」董顥恨透他這副氣定神閒、勝券在握的模樣。「你應當驚慌惶恐，哀聲求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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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當那樣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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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g7 t. T　　滄浪故意裝出一副「我現在才知道」的詫異模樣，氣得董顥真想立即拿把刀刺入他的心臟。
　　
　　「你少裝瘋賣傻，即便那樣我也不會饒過你！來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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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顥先將手高舉，然後指向滄浪高聲下令：「將他給我射成一隻刺蝟！」
　　
8 @4 t+ M' ^- e  ^* v　　但很詭異地，那些黑衣人卻是維持原來的姿勢，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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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0 f; A1 m  Q* E& r% N% G　　董顥大驚，回身指著那些黑衣人，怒聲大罵：「你們聾了嗎？給我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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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6 I; I, |& q7 \8 f　　這回那些黑衣人有動作了，不過卻把箭頭對準他射出。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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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F$ F+ a( g" W* F7 ]8 L　　咻咻幾支利箭射入董顥面前的地面上，若不是他跳得快，只怕真會被射穿。
　　
　　「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們瘋了嗎？」董顥難以置信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黑衣殺手，竟然倒戈相向，要射殺自己。
　　
　　「他們沒瘋，他們不聽從你的命令，是因為他們並非被你收買的那幫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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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1 H, M5 }& c: Y　　滄浪比個手勢，上頭的黑衣人全部扯開罩住臉的黑布面罩，赫然都是宮裡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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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董顥這才發現，自己暗中埋伏的人馬，不知何時已被掉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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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7 h6 ]$ |% n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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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s" }3 v( W' p" Z, \　　董顥不斷搖頭，無法相信自己的計畫早就被人看穿。
　　
. y9 q" N5 y, l) }1 T& n　　「要怪，就怪你不該與蘇采玲密切往來，露了馬腳。坦白說，要跟蹤你其實並不難——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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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浪一聲呼喚，一名黑衣男子翻身而下，筆直立於他們面前。
　　
6 g' X9 O; _+ n1 G　　「他是我的密探，這些日子，你所做的任何事，都在他的密切注意中。
　　
　　「——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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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 m8 n9 u　　「是的。」名喚蒙的密探冷冷回答：「很抱歉，就連你與玲妃在床上的「情誼連繫」，我也全瞧見了。」
　　
　　「你——」董顥震驚羞怒，沒想到自己竟然一直被人暗中監視，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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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w2 ]9 M　　不過，他不會就此認輸！他仍有秘密武器——
　　
8 C& G; \& _+ j. F　　「來人！把人帶上來。」
　　
) n: a* i4 K4 E% Z2 {7 q) a　　他大聲一吼，立刻有幾名黑衣人押著兩名弱女子走來。
　　
　　「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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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C0 R& P" l7 }6 A　　當滄浪瞧見柳昀兒柔弱的身影時，忍不住擔憂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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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b5 N: ~7 W9 L: F9 I　　「滄浪！」
　　
7 f* i+ c0 n! E# R* _　　柳昀兒沒想到竟有黑衣人闖入挾持她與小菊，她又驚又怕，雖然強忍著恐懼要自己堅強別掉淚，但這下一瞧見讓自己安心的人，她立刻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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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U6 \; y6 R. d4 r* z　　「過來！」董顥從爪牙手中將柳昀兒揪過來。
　　
　　「放開昀兒！」滄浪朝董顥怒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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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放開她可以，只要你把這支匕首刺入自己的肚子裡，我就放開她。」董顥把匕首扔給他，陰狠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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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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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小菊在花廳布好膳，進來請她用餐，她卻毫無食慾，小菊正勸她時，忽然衝進一票黑衣人，拿著鋒利的刀，架走她與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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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R% |$ ]: k/ o/ ^　　當時她只覺驚惶，不懂他們抓她做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要抓她來要脅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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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那麼做！」柳昀兒驚呼，不斷猛力搖頭，把美麗的髮髻都搖散了。「浪，不要！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不能。」滄浪對她苦澀一笑。「所以——」
　　
" |5 i' f& I/ i9 o( d# F+ A　　他高舉匕首，作勢要往自己腹中刺入。
　　
$ _4 U- a* O$ M! ^5 q& @　　「不要——」柳昀兒心魂欲裂地高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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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U, ^/ N2 G$ K! K　　董顥則哈哈大笑，目不轉睛地瞧著、期待著，等著看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命喪黃泉。
　　
　　這時，忽然一聲嬌喝傳來：「看我金刀女俠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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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0 k8 }/ n; Q, u　　董顥才想回頭看看怎麼回事，就被一記粉腿踢中側腦，狼狽地滾倒在地。
　　
　　「是——是誰？」
　　
　　董顥發現自已被偷襲，氣惱得恨不得立即殺了那人，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正要抬頭瞧瞧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時，又被一隻小腳丫狠狠踩住臉頰，毫不留情地壓至在地。
　　
# Y2 x5 q, p- C7 t. N　　「你這禍國殃民的大奸臣！我金小菊潛伏在昀妃娘娘身旁多時，今日終於輪到我親手收拾你了！」嘿嘿，總算有出頭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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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 v0 h( w+ g8 T4 c# W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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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菊一反過去宮女的溫順姿態，昂起下巴，拇指往俏鼻一掃，臉上滿是意氣風發的驕傲表情。
　　
( l+ Z! D8 V) f: E" B- x　　她宛如變了個人似的，讓柳昀兒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 t' u) D. R4 s, w( C　　
$ M; r: c; X& v　　她是不是看錯了？她怎麼會看見那嬌小可愛——而且她以為同自己一般柔弱的婢女小菊，粗魯地拉起裙擺飛躍而起，使出俐落的身手，一腳踹昏了董顥，還把鞋踩在他的臉上呢？
　　
　　小菊她那般柔弱……怎麼可能？
　　
- Z4 D0 w& H" A& y1 u7 b0 N　　不……先是莫名被擄、然後又見滄浪為她自殘，接著看見溫順可愛的小婢女成了武林高手，柳昀兒受不了這一連串的刺激，眼一翻，身子軟軟地往下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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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兒！」滄浪眼明手快地抱住她的身子，沒讓她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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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3 }; o8 m& V　　「接下來的交給你們處理，我先帶昀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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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浪對著這時才姍姍來遲的四位駙馬說道，然後迅速沖離。
　　
　　「咱們好像來得正是時候。」四駙馬霍耕塵望著滄浪很快就消失不見的背影說道。
　　
　　「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大駙馬祈昊咕噥。
　　
　　本來只想來看看熱鬧，哪知道還得替那小子擦屁股？窩在房裡陪老婆孩子玩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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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P3 D" q# z! C. r" ?1 t3 ?　　「做事吧！」三駙馬向來寡言少語，但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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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點處理完，就可以早點回房陪愛妻了。
　　
3 ]3 L3 o- R8 N( u; l: X; `3 w　　「是是，做事做事。」二駙馬唐冠堯一邊調動護衛隊來綁人，一邊抱怨道：「所以我說嘛，駙馬真不是人幹的……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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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頭，望向霍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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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滄浪命中仍是……」
　　
7 }3 t. f/ D! U! ~. C3 i　　霍耕塵肯定地點點頭，四個知曉內情的人同時沉默了。
　　
　　不曉得滄浪知道了，會有何反應？
　　
7 o* r, c# O% l: L. E7 ?8 a　　「不要，滄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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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昀兒在夢境中，瞧見滄浪使勁將匕首往自己的肚子戳，結果小菊跳過來，一腳踹飛了他，她忍不住尖叫著彈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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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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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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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R3 v$ k6 l$ [　　滄浪坐在床頭，緊握著柳昀兒的手，她可能作了很可怕的夢，兩隻冒著冷汗的小手又濕又冷。
　　
2 U) ^4 }- j. i, s/ C　　「你怎麼了？作了惡夢？」
　　
　　「嗯……」柳昀兒驚魂未定，但瞧見滄浪好好地在自己眼前，才稍微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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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 P1 h6 ?% f2 h) Q　　「我夢見你拿刀刺自己的肚子，還有小菊會武功，一腳把你踹倒了……好嚇人！」
　　
　　她可能受到驚嚇又昏迷，所以事實與夢境有點錯亂混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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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5 c5 z. z: S5 [8 \　　「昀兒，那不全是夢。」滄浪心疼地抱住她的背脊，柔聲告訴她：「我確實拿刀刺向自己的肚腹，不過那全是為了演戲給董顥瞧。而小菊也確實會武功，她是太湖金刀門的千金，名叫金小菊，三歲開始習武，功夫了得。我們設計擒捉董顥，早就料到他會挾持你來箝制我，所以安排她在你身邊，好保護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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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的嗎？」柳昀兒這才知道這些她從來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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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玲妃她……」她不安地問，還是很在意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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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了。其實她是董顥的女人，被他動用關係安插進宮，我是為了掌握董顥的動態，才留下她假意與她周旋，從未寵幸過她。方纔，她被董顥一箭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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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單純，所以他省略了其中錯綜複雜的情慾、金錢、權勢等關係沒提。
　　
　　「她死了嗎？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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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不喜歡玲妃，玲妃也待她不善，但畢竟是一條年輕又燦爛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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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N1 K! a- A) j4 b! e! v, |　　「別想她的事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滄浪突然神色一變，柳昀兒從未見過的歡喜與自豪，出現在他笑得耀眼奪目的俊顏上。
　　
7 Z$ G6 v/ Q& K9 _4 M　　她溫柔地問：「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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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s- K; T* [: u) h5 \2 m　　「方纔太醫來過，他說——」他將大手擱在她仍平坦的肚子上，驕傲地宣佈：「你有喜了。」
　　
　　「咦？有喜了？我、我嗎？」柳昀兒萬分驚喜，幾乎不敢置信。
　　
, H. J1 j' T) m" R/ X3 P　　「難不成還是我嗎？」滄浪幽她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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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v+ t+ m8 B; \  m  U7 ~& Y9 L　　「太好了！太好了，幸好方才沒傷著孩子……」柳昀兒輕撫自己的肚子，溫柔的眼中充滿母愛。
　　
3 l- f4 M1 H0 T" g　　滄浪滿足地擁著她與未出世的孩子，滿心歡喜地道：「現在就差立你為后這一步，我就能正大光明地擁有你了。」滄浪喜孜孜地計畫著：「我很快便要登基為皇，屆時你便是皇后，而我們的孩子會是嫡傳皇子，我們一家幸福地生活，誰也不能再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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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9 Y- v$ a4 t/ K　　因為，他絕不允許。
　　
7 [& z: s# M! V8 A7 V　　「請問，幾位有什麼事嗎？」
　　
　　午後，當滄浪固定與駙馬們在議事廳討論治國要事時，幾名老臣找上柳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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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T  B( H. E+ h+ G' C; [　　她見他們來意不善，一見著她就以挑剔刻薄的眼光上下打量，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 C# c2 |( l. l$ W9 u　　「微臣們來，是想懇求昀妃娘娘謹守帝王妃嬪之德，要有容人的雅量，別一人獨佔太子。」
　　
　　這話聽來好耳熟，好像打從她回到滄浪身邊之後，便常有人對她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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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左右太子是否要娶納妃嬪。」柳昀兒面色冷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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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確實不希望他納嬪納妃，但他如果堅持，她有辦法反對嗎？
　　
+ V' T7 y% P! H　　「您或許沒有明說，但現下太子寵幸您，為了討您歡心，自然拒絕增立後宮。但微臣們想請昀妃娘娘想想，如今大理僅存太子一條血脈，萬一有個意外，那大理皇室豈不是要斷絕了？所以為免這種情形發生，還請昀妃娘娘收斂妒心，寬懷心胸，放大肚量，勸勸太子立三宮六院，如此一來微臣們哪怕就算到了佛國，仍會感念娘娘您的美德。」
　　
　　一頂大帽子，壓得柳昀兒抬不起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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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願勸服太子納嬪納妃，那麼便是心胸寬懷、有美德的皇后，如不，那她就是心胸狹小的無德妒婦。
　　
6 o7 d3 U0 C! w  n　　況且，拿大理的皇室來壓她，想編派她是全大理的罪人？
　　
1 s6 s" T- |  ]4 S: K, L$ Q$ \　　柳昀兒知道他們遲早會找上她，但沒想到他們這番話，會令她這般難受。
　　
: n" E4 Q5 Y0 w+ ^9 \/ L　　一人在宮中，自然免不了有許許多多的包袱得要背負，皇族的、臣子們的、百姓們的，每個人都對皇帝有期許，那麼他就不得不設法滿足他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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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 ]- n2 t' d0 J　　今日滄浪或許還真疼愛她，不願另立嬪妃，但哪日他受不了各方的壓力逼迫，或是對她感到厭了膩了，那她……她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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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兒，你怎麼了？怎麼看來悶悶不樂呢？」
　　
/ Z' p" p6 Q0 i) Q　　夜裡，當滄浪回房後，她一如往常伺候他更衣梳洗，用膳用點心。但滄浪瞧出她有點不對勁。
　　
　　「我……」柳昀兒楚楚動人的水眸望向滄浪，好想問他：你會嗎？你會再愛上其他女人，再立妃嬪姬妾嗎？
　　
; R* P! X4 B' v% [( F　　她轉頭凝望焚著嫋嫋檀香的小香爐，好輕好輕地問：「浪，你想立三宮六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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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8 }) D% B- |  S　　「三宮六院？」滄浪立即猜出事實，氣得咬牙切齒。「那幫老臣來找過你了是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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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u5 R/ _. L2 I　　那幫老臣已經先找過他，勸他立三宮六院，但他想也不想就嚴峻拒絕，沒想到他們逼他不過，就來找她麻煩，他早該提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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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那幫老臣說得冠冕堂皇：「三宮六院，乃是咱們皇宮的體制，太子不能獨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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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父皇為何可以獨寵我母后？」滄浪犀利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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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幾位老臣語窒，頓了很久才又說：「當年勉強同意先皇的決定，是微臣們一時心慈，但事後證明獨寵一人會有外戚干政與皇嗣薄稀之憂，還請太子收回成命，立昀妃娘娘為后的同時，也請同時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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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嬪妃？滄浪露出不可思議的恐怖表情。
　　
% L) E; r7 G% m; S5 W5 P) G; j- r　　一個玲妃已經夠教他受的了，還七十二個？他瘋了才會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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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 s' n/ C3 O6 G1 h　　「要皇嗣，昀兒不是不能生。而外戚干政？昀兒是個孤兒，已經無父無母無兄弟，也無姐妹，何來的外戚？」可笑！
　　
- q& X! Z1 o6 R' s0 i8 W/ \　　「那皇室的規矩該怎麼說？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太子您不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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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B/ T* o' h$ ]& |　　「規矩是人訂的！即便是皇室，也有擇妻的自由，我只要柳昀兒，此生非她莫娶，你們別再說了！」
　　
$ H# o" v: B: a$ `% ^4 x0 _3 i　　當時說完，他便拂袖而去，原以為這下他們該死心了，沒想到竟敢來騷擾他的愛妻，他真該讓那幫老臣告老還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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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別問，只要告訴我答案。」她幽幽低問。
　　
' g7 x) s! [& I3 y' S　　「我的答案只有一個，從來沒有改變過！」滄浪再次重申：「我段滄浪此生除了柳昀兒，不納妃妾，不娶二妻。我的身邊除了你，絕不會再有其他女人。昀兒，你信我嗎？」
　　
( M# I; x  W1 T# _. z' V　　他的眼神如此真誠，語氣如此堅定，柳昀兒心裡真的很感動，但是她也好氣自己，因為她竟無法全然相信他。
　　
　　古來哪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身旁不是妻妾成群呢？她該抱持著希望，然後等著將來被傷了心，痛苦一生嗎？
　　
　　「昀兒，你不相信我？」她眼中透出絲縷懷疑，滄浪見了頓時失望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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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1 v5 t$ s2 I0 D　　「對不住！對不住！我好想相信你……但是我也好怕！浪，我是如此愛你，我只看得見你、我只深愛著你，我只有你了！但是浪，誰也不能保證，你永遠永遠不會愛上別的女人。如果哪日你戀上新歡，我被撕碎了心，卻被束縛在皇宮這牢籠裡，不能走不能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與新歡恩愛纏綿——你說，我還活得下去嗎？」
　　
0 D/ }+ S$ B0 x/ X) t+ S, H2 F( T3 N( w6 J　　之前她誤信他寵愛玲妃那段日子的苦痛，真的讓她怕著了，她無法想像自己得再經歷無數次同樣的事……她一定會死的！
　　
8 F( j+ \, g8 J1 ^1 A. K2 r1 k　　她的不信任，真的讓滄浪很失望很失望，但他能夠瞭解她的惶恐與不安。
　　
# \, v8 j" K2 M7 E, u　　如果今日立場對調，說不準他也會同她一樣，食不知味，夜不安枕，被擔憂折磨得日漸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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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q* [9 B3 x' s* z. |5 \" I' H　　「那麼，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真正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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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要他放棄皇位，他都願意。
　　
) x; I$ d3 h- Q- o　　「浪，我不做過分的要求，我只想請你答應我幾件事。」柳昀兒噙著淚、滿含祈諒的眼眸，哀求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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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我答應你我一定做到。」他不問她要的承諾是什麼，無論那是什麼，他都會為她辦到。
　　
　　「首先，我……不做皇后。」
　　
4 u* y1 N0 R, K# X1 X　　「你不做我的皇后？」
　　
  X5 T3 v5 w& g) E  u　　滄浪大驚，他已經打算開始籌備大婚之事，她卻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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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 q/ q2 A: p& j; I　　「嗯。做皇后有太多體制不得不遵守，那些包袱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只當個妃子多麼輕鬆快活，所以我不想為后。」
　　
$ l( `+ P7 Q/ J# P　　震驚退去，滄浪一想——也是！如果不為后，那幫老臣就無法拿什麼皇后之德來煩擾她了。
　　
) k% o7 o' C# F# _/ d/ U) {% K7 S　　「好，我答應。那第二是什麼？」
　　
, b- J& m/ `' g　　「第二，我想請你給我一個承諾。有朝一日當我想要出宮時，你不能阻攔我，必須放手讓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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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她所做的最壞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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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 E5 V: i+ k9 D　　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他有了其他心愛的女子，那麼她還有一條退路，能夠歸隱深山、或是隱居佛寺，平靜地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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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x  n2 s4 h* f2 [, C  k　　滄浪略為思考了下，點點頭說：「這我也同意。」
　　
6 @( Z% U: s, h/ @# c. O' w　　他解下繫在腰間的一塊玉牌，打開她的手心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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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來你想出宮時，拿著這塊權杖，隨時都能自由進出，沒人能阻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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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X; F  k9 a' \$ ]" x　　反正她只要他答應讓她自由出宮，但沒說當她想出宮時，他不能一起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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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N" C# K8 r! k' g7 S& t0 I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厭倦了宮廷生活，那麼他就陪她一起出宮，無論是天涯海角，她想去哪兒，他就陪她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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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他不在乎當不當皇帝，但他絕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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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U" }' @9 a7 l% c) p　　皇位與她相比，微不足道。
( z* o( a4 Q4 Y2 s0 w; z. Z　　
! w0 W8 Y1 x: u7 ?! t9 b# J　　「浪……」柳昀兒淚眼朦朧地看著逐漸變得模糊的玉牌，沒想到他連她的這個要求都無條件同意。
　　
. H4 O5 M. A& ]2 l' N+ `　　她無法完全相信他，他為何還待她那麼好呢？
　　
　　「別哭呀！只要你別跟我拌個小嘴就要鬧離宮的話，要多少權杖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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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得不能自已的柳昀兒被他逗笑了，又哭又笑地，好不狼狽。
　　
  V. m5 Q3 P2 v- y. H7 }　　「我才不會跟你拌嘴呢！」
　　
　　她也要待他很好很好，好得讓他捨不得愛上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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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努力讓她安心，她也要努力讓他幸福。
　　
　　她最愛的男人呵。
　　
2 F7 `5 d' y. G( }4 t. B% _　　滄浪餘怒難消，仍記恨著大臣們讓柳昀兒傷心之事，於是一個月後，在登基大典之時，他當著無數朝臣的面，狠狠為她出了口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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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0 a3 i, L% L7 F# X8 k2 u! i　　「朕在此正式宣佈，朕終生不立後，除非朕死，否則大理國不會有皇后。並且除了昀妃，朕不會允許任何女子生下朕的子嗣，在此宣告眾朝臣，朕如有違誓言，願遭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處！」
　　
　　滄浪的一番毒誓，嚇壞了一幫老臣。
　　
8 Q+ E! H- S' w- d: O　　現在不立後就算了，還不許昀妃以外的女子產下龍子？
　　
　　那不就表示，未來的太子一定得由昀妃的肚皮生出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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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可糟了！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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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3 ]+ X, z0 w　　自此之後，那幫老臣的煩惱不再是君皇立不立後，而是昀妃生不生得出皇子。
　　
　　因此當柳昀兒有喜的消息傳開之後，那幫忠心但又食古不化的老臣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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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R1 |  o/ W* [3 _# O, G　　喜的是大理皇朝即將要誕生新血脈，憂的是不知道是否為皇子，還有能不能順利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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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6 H& Q% ]& s# U, h6 H9 q　　於是乎，原本不怎麼瞧得起柳昀兒的老臣們，開始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她，就怕她有個閃失、流失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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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 ~+ q8 o3 F8 R　　她要是乖乖待在房裡便沒事，只要一出房門，後頭就有一大票人跟著。
　　
　　有隨時捧著補湯的婢女、團團保護的護衛隊，還有那幫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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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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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R; [* l" b/ E+ m& ~" t　　這日，柳昀兒不過在御花園裡走了一會兒，就被身旁的人搞得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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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遭二十幾個人團團包圍著她，她是要賞花還是賞人呀？
4 J! U9 ]! ?5 X1 M' L5 V　　
- q' w* G# |% a　　而只要她稍微一有動靜，身旁立刻大陣仗地動作起來，甚至連她要跨過台階，都有人誇張地飛撲過來趴在地上當墊背，就怕她一不小心摔倒，傷了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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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 O( ^8 L$ P　　氣惱的她忍耐終於到達極限，猛然停下腳步轉身想要回房，誰知後頭竟咚咚咚咚撞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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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F: y' b* b; \2 `1 r　　「啊！」
　　
5 I4 F. A. W- s: a5 o( r　　「呀！」
　　
2 V4 D0 S, y( ?; ~0 E) j2 m+ b" T　　「哎喲！」
　　
　　護衛緊急煞住腳步，婢女沒注意撞上護衛，後頭的老臣又撞上婢女……二十幾個人像粽子一樣串成一掛。
　　
( f& Q" |2 L/ d+ ]% z　　柳昀兒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粽子堆，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1 z/ p6 n9 E　　她哀怨的水眸掃向一直躲在一旁竊笑的滄浪，嬌聲抱怨道：「你也想想辦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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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2 Z9 E; Y, ]$ J/ ]) z　　滄浪嘴角因忍笑而顫抖，表情愁苦，兩手愛莫能助地一攤：「臣子們忠心耿耿，為君的怎麼好阻止他們呢？愛妃還是忍耐忍耐，反正再過六個月便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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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幫忙看顧她的安危，他怎麼可能阻止？他可求之不得啊。
　　
  t& d1 e) u& Z% J! c　　「什麼再過六個月便要生，是還有六個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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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這樣下去，她可要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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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後頭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柳昀兒探頭往後頭望去，發現，那掛粽子竟然爭執起來，為了誰該排在前頭而吵得不可開交，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才應該排在最前頭。
　　
! E' h# ?4 A6 Y1 l　　她頭疼地捂著自個兒的腦袋，心想她還得再忍六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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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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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她真的要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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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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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J8 K' W5 Z% V　　「啊……」
　　
0 `- t& d2 t3 u. h　　大理皇帝的寢宮裡，傳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柳昀兒摔著高聳的肚子，忍著那一波波不斷加劇的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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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O. v% l) i9 c1 o5 R　　「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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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A7 M/ l1 m! c4 Y　　滄浪在門外聲嘶力竭地吼著，要不是四五名護衛拉住他，他早衝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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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兒，你要不要緊？忍得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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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柳昀兒聽見他的聲音，立刻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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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陪著你。」滄浪隔著門板高喊，真恨不能一掌擊昏那幾名護衛，硬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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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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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痛更加厲害，柳昀兒感覺胎兒滑出，接著一陣響亮的啼哭聲響起，她的孩子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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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生了！這也是位皇子呢。」
　　
9 A- [2 {' Z3 |! t7 n& k　　產婆欣喜地捧起剛出生的嬰兒，趕緊用熱水將他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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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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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婆才剛將洗淨的嬰兒放入柳昀兒懷裡，滄浪便撞開門衝了進來。
　　
# U$ G0 w, I, t" I　　「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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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7 [( _. {7 E& Z) D# y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床邊，顫抖的大手輕輕撫摸滿臉是汗的柳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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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m# @' ^  q: f　　「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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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6 s2 t; M& T　　「我很好。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兒，也是個強壯的男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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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S- `; O2 ^2 \　　柳昀兒獻寶似的捧起懷裡的白胖嬰兒。
　　
" s" ]% b5 ~; R+ ]1 X9 a　　這是他們的第五個孩子，她已經一連產下四子，夠樂壞那幫老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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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 o7 v0 t' Z　　「是嗎？」
　　
　　他沒瞧一眼，只急急地道：「生完這胎就別生了，好不？我不想再見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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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r" O5 t6 L% Q3 E' }　　他在外頭等得萬分憂慮心焦，真的受夠了這種永無止境的等待與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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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 j- {. r% V　　柳昀兒愛憐地摸摸他嚇得冰冷的面龐，溫順地說：「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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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Q* a, g8 [　　反正她已經生了五子，無論是對諸位先皇或是對朝臣百姓都已有了交代，就算不再生了應該也不要緊。
　　
+ @7 y4 i' z! Y% ^　　只是有點小遺憾，她本來還想生個可愛的女兒呢！不過看他似乎真的嚇壞了，她也不忍再見他多受折磨。
　　
  v6 Q. t2 A3 O3 r7 {4 I　　「看看我們的孩兒，長得多像你。」她寵愛地瞧著懷中的第五個寶貝。
　　
9 i5 u5 O" q, A0 {( G$ X+ {* Q　　「會嗎？」滄浪可完全瞧不出來，只覺得嬰孩都是這樣紅咚咚的，像只皺巴巴的小猴子。
　　
　　不過，若是說自己的孩子像猴子，只怕親親愛妃會惱火，所以他聰明地閉口不提。
　　
2 ^/ Y( k$ ]( Y; O, H. n6 Z% Y　　愛戀的眼，又回到心愛的人兒身上。
　　
" e; @  ~1 p2 i: A8 r- g" g　　緊握著她的手，滄浪柔聲問：「你，後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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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知道，她是否已萌生出宮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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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x" d6 K' Y, y　　柳昀兒抿唇微笑，頑皮地賣關子：「等五十年後，我再告訴你。」
　　
2 b" Y8 y- j7 F  x9 Q　　她沒告訴他，那塊白玉權杖，早被她扔給孩子們玩了。
　　
　　滄浪也笑了，他並不擔心這五十年之內她會不會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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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i! `0 m0 S, k3 j3 b; j　　因為他不會讓她產生任何想要離開的念頭，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向她證明，他心裡只有她一人。
　　
2 ^- ^# q7 r/ t. _6 I　　他會讓她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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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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