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痕跡】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10《已完本》

1月23

第九章 召靈遊戲（下）

7 w+ ^$ E: C( C
  {. f: |* H  c　　“我是夜不語，碟仙，哼哈，你就出來讓我們看看吧！”

　　風猛然間刮得更劇烈，有一種刺骨的寒意，沒有預兆地從心底冒了起來……
. E( W( C! `( P
& g1 A7 N- x, T2 {　　鬼是什麼？請碟仙請來的，究竟是仙還是鬼呢？恐怕這些問題，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記得曾聽過一個老人講，鬼都是人死後，還沒有來得及被閻王審判的靈魂。
& J$ z3 M! y2 W( H
　　大多的鬼並不害人，只有前世受冤作屈得多了，忍無可忍，才會尋機報仇，但事後也要受到閻王的懲罰，再也無法投人胎。

4 P! p& `8 V8 }3 ~" X　　據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敢於冒閻王責罰的鬼，是不多的。

　　老人還告訴我，如果一個人在野地裡獨行，一旦遇見鬼，千萬不必害怕，畢竟由於是異類，而略帶防“鬼”之心，也在情理之間。

　　這個不尋常的碟仙遊戲，也是那個老人教我的，他說用這個方法，成功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而且請來的，百分之百是我希望請到的東西。

　　那個老人就是我的爺爺，夜雲勛，他常常帶我離開城市的喧嘩，到郊外去看星星。

　　他還告訴我，如果將天上的星星都數清楚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煩惱。等我長大後，才發現他在騙自己，天上的星星，是不可能數得清楚的。

5 X: N8 v' |2 X- J- [& l# h　　那是不是意味著，人生在世，就不可能擺脫煩惱呢？現代的人總是認為，會認真去數星星的，不是天文學者就是傻子，恐怕，也只有傻子，才不會被塵世給束縛住吧……
' ?- p0 b1 \9 j% N' k6 \% L5 n
　　扯遠了。

% Q  V' p( }' R7 x6 I3 b+ N2 n! u! O　　記得爺爺將這個方法告訴我後，突然問我：“小夜，知不知道什麼是《地獄辭典》？”

# J4 |  N2 F, P7 r　　六歲的我搖著小腦袋。

& i- l' m% t! \9 f; |　　爺爺大笑起來，“乖孫子，我教你的這個碟仙方法，就是從《地獄辭典》裡繁衍出來的。小夜，千萬記住，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玩這個遊戲！”
; C& X- {* c$ T( j
, Q2 A. t4 a" m- x8 r　　現在，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嗎？陰冷的亂葬崗裡，蠟燭散髮著微弱的光芒，四周有風，火苗微微顫抖著，氣氛越發地詭異起來。而在紅繩子繞成的結界中，我卻在苦笑。
3 _: O3 h% q. J' u4 o% e+ \' C) ]
　　究竟玩這個遊戲，到底會有什麼後果？爺爺的話穿過了十三年的歲月，浮現在腦海里。他是我最崇拜的人，學問淵博，似乎什麼都難不倒他。但是，最後他卻失蹤了，失蹤了十二年，至今生死未卜。

7 `% U5 ^  N" R1 L, u5 {3 t( D　　我用力搖了搖頭，想將頭腦中的混亂思緒甩開。

  }0 Q+ \4 L( X: Z　　奇怪，自己到底怎麼了，遊戲還沒正式開始，卻已經胡思亂想起來，實在太不像我了！
+ i8 k0 _( d4 M$ k3 s
　　努力讓自己不再猶豫，我心不在焉地望著出口處閃爍不定的燭火，示意他們可以繼續。
: g0 L% T+ x5 E: }/ U0 @
/ @) @( e/ p' C! U/ K% C0 Q　　周壘和周超凡點點頭。或許是光線的原因，他們放在碟子上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
+ B: C  B5 P* e
( @) l, g* k9 Z) N　　“我是周壘。”

5 q2 `& q. r5 H/ @: B　　“我是周超凡。”
* Y% |( T( b' S+ ~! D8 S2 I
% v+ R" N+ r0 G0 t+ b' F9 L　　“碟仙，碟仙，請出來。碟仙碟仙，快出來！”

% n& I+ ~" z- c; R( u　　他倆認真地請了大約三分半鐘，碟子絲毫都沒有動的跡象。我衝許睫點了點頭，這個溫柔好奇的女孩稍許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指放到了碟子上。

　　“我是許睫，碟仙，請出來。碟仙，快出來！”
' |/ O- M1 ~  ?- g* S4 n
　　遊戲繼續著，但是，碟子依然沒有絲毫移動。
' {9 Q  F  a! S  X( m0 t
) R! Z" H! y0 s+ z9 @1 r7 F　　“不如一邊玩，一邊講鬼故事吧。”我說道。

　　我雖然是提議，但卻建議得斬釘截鐵，沒有給他們回絕的餘地，“就從我先開始。這個故事的名字叫《手機》，偶然從互聯網上看來的。作者的名字，早就不可考證了。
3 n  t# V4 w3 z' J
　　故事發生在三年前的某個城市，主角是個叫小雪的二十二歲女孩……

7 g6 ?0 d9 c, O8 h' ]　　小雪買了個新的手機，所以最近心情超好。她常常炫耀似地把手機放在寫字間窗戶的桌子上，陽光下，金屬外表閃閃發亮，煞是惹人喜愛。
8 B7 v4 i" I& }6 E' ]
　　今天是七月鬼門開的時候，中午她收到了許多祝福的簡訊。
8 A9 W) {) A$ y! Q' U7 b4 _
　　小雪將手機偷偷地放在辦公桌下，抬頭髮現經理不在，便津津有味地讀起來，時不時回覆一條。好不容易折騰完後，這才依依不捨地如平常般，將手機擱在了視窗的桌子上，開始整理客戶資料。
0 ^$ @. J/ K0 V7 N. w3 x% [2 a
+ v2 Z7 G$ [- X# d0 r- }& n8 [　　突然，手機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聲音卻有點異常，似乎喇叭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按住了似的，陰沉沉地，聽得人十分壓抑。

　　小雪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手機察看。是一封簡訊，上邊只有聊聊數字：“後天晚上十點”。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身後有個同事湊過來，然後誇張地捂頭叫道：“這句話似乎並不算什麼祝福吧，難道是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哪有？您可是時代前沿的表率，怎麼可能落後呢！可能是無聊的人在開我玩笑吧。何況這個號碼，我根本不認識。”小雪笑了笑，不在意地將簡訊刪掉，繼續整理她的資料。

  K( m4 S# Y0 W' D$ S# o9 v6 w　　第二天還是中午的時候，她又收到一條資訊，內容與上次的居然有些關聯。

, |  C, {( t+ C& \" J; [' f+ Y8 B) e　　“明天晚上十點”。

　　小雪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她按照那個號碼撥了回去，想看看連續兩天騷擾自己的無聊人是誰。但對方的號碼，居然是空號！

7 b% {' u/ N" U9 D) O8 K0 V8 h; u　　奇怪了！那簡訊究竟是怎麼發到自己手機上的呢？難道是竄線？不知為何，她的內心不安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 c  w' B: D2 T3 K4 \* H, C
　　第三天，在同樣的時間，手機再次響起沙啞低沉的聲音，那封簡訊來了。小雪煩躁地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一股惡寒竄上了背脊。

% A: O" e! _0 E! ^　　簡訊上只有四個字：“今晚十點”。
! b) _- c" p: r1 d: O( m
3 c; M% p1 c' R6 t7 ?4 D" j/ r1 K　　她打了個冷顫，不死心地照那個號撥過去，依舊是空號。那個熟悉的機械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卻透著讓人發冷的詭異。

　　究竟是誰在玩弄自己？這個，真的只是個惡作劇嗎？希望如此吧！

: a6 m! ?4 V6 r  T& T  I　　小雪望著簡訊發呆，最後決定今天下班後早點回家，絕對不在外邊閒逛。這時，部門的經理卻將一大疊檔案，擺在了她的桌子上。
- z6 \: z* {* t+ n
　　“小雪，客戶來電話通知，談判時間改為明天早上，所以你所負責的文案，必須要在今晚弄好，可憐，看來你只好加班了。”經理的聲音裡略帶嘲笑。

7 {9 p! n! }$ }　　小雪急了起來，“可是今晚十點前，我一定要回家！”

. s  _2 T1 s6 l( O2 I: _- ~. z　　“怎麼？你真的信那個亂七八糟的簡訊上的東西？”經理哼了一聲，“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你居然還迷信。

' x9 ]% z" A) l7 Z+ K, q　　“不管了，這次的項目，老總非常看重，如果你這個企劃部得力弄得不好，給搞砸了，就自己把辭職信交上去。最後問一句，要做？還是要回家發你的簡訊？”
9 Z& S5 w7 V8 m5 U5 j/ k
　　“我做！”小雪沮喪地低下頭，沒辦法，現在的世道，工作實在太不好找了。

6 V. J# l  ]. e　　簡訊上不是說，今晚十點嗎？那之前就拼命把工作結束，應該還來得及吧！

　　時間飛快地流逝著，七點過後，辦公樓裡面的公司員工，都陸陸續續地下班了，大廈裡異常安靜。小雪要了份便當，匆匆吃了幾口，便繼續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到了八點半，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還忘我地在電腦前拼殺。
% W' f: F; p6 M
  Y0 d# d& n, X# d0 i8 o4 j　　不知又過了多久，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正是那個陰沉沉的壓抑聲音，是簡訊！

　　她被嚇得寒毛都豎了起來，緩緩地回過頭，望向身後的鐘。還好，不是十點，才九點。
3 ~# }/ ]9 ^" _$ f! }7 K: I
　　不怕！不怕！她松了一口氣，用手撫摸著狂跳的心臟，然後拿起手機。

2 L8 g3 [) p4 q9 P6 W% U2 `　　“還有一個小時”。

　　居然又是那個奇怪的號碼，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簡訊內容！老天！究竟自己得罪了誰，要弄得自己整天擔驚受怕，寢食難安。

　　小雪不禁開始回憶起身邊的每一個人，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對於人畜無害的自己而言，應該沒什麼敵人才對吧。

　　算了，飯碗重要，但命更重要，賺再多的錢，也要有命來花。還是早早離開為妙！

2 x  z8 J6 w2 B$ G5 v1 z5 f　　小雪掃視著空盪蕩的辦公室，打了個冷顫。沒想到，夜晚的這裡，居然恐怖到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 v% Y' A3 I  N: U8 }4 c& ~. C
　　她關掉手機，然後將文案塞進皮包裡，匆匆離開。
1 x$ B% E$ M  J( u* Y
7 h, @" \! [% I; p　　走出了那間地獄般的大廈，心情才稍微好了些，她隨手點燃一支煙，深呼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悠然地穿過回家必經的一條馬路。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原本好聽的鈴聲，變得像是無數的厲鬼在哀怨嚎叫。

7 R$ r. U# z! M　　老天！自己不是已經關機了嗎？這聲音，到底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小雪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翻動手提包，準備將那個該死的手機掏出來……

　　夜空劃過一個尖銳剎車聲，金屬外表的手機，在空中劃了一個圓，落在一片血泊中。
% L3 }$ _8 E$ c( z4 i; j7 F. @0 x
" o; e, y5 F" \1 v/ `　　飛馳的貨車撞碎了小雪的顱骨，當場死亡。
% I$ m0 T) j  q) A4 @
/ e, f- K  Y" W$ N* ^8 s9 I　　她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了晚上十點正。

　　講完這個故事，剛好過了三分半鐘。

　　我示意張穎雪加入遊戲。這個頗有心機的長髮女孩皺了下眉頭，不情不願地將食指按在了碟子上。

　　“我叫張穎雪。碟仙，碟仙，請出來！碟仙，碟仙，快出來！”
4 \8 c8 i! c3 Z
, M$ n" B$ R& p; m3 X4 s　　舊報紙上的舊碟子，依然如盤石一般，動也不動。
/ g/ m) |) h; |+ s
# c0 G+ e7 o; h" l; G3 W　　“你也講個恐怖故事來聽聽吧。”我望向徐匯。
; x7 Q& A/ ]6 W
　　那傢伙狠狠地瞪著我，見我毫不在意，許久才妥協地哼了一聲，“我以前聽過一個叫做《廁所》的故事，很老，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

+ M" q6 p, d+ T% b　　張琴上班的大廈那層，除了她的公司以外，還有其它幾個公司的辦事處，都是些很小的部門。就像許多辦公大樓一樣，一層只有一個廁所，而且在走廊的盡頭，很不方便。
4 Y9 q* K3 n, e$ U2 n
　　去廁所的路，只有兩條。

  m* K7 \3 _8 D; v2 r0 L4 c% P1 V　　廁所布置得很中規中矩，門旁邊是洗手台，門口有一面鏡子，在鏡子裡，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廁所的格局。

　　公司平常的工作很繁忙，張琴上廁所的時候，幾乎都是用跑的去。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她匆匆衝進廁所，洗手的時候，卻在鏡子裡發現，有一道門是虛掩著的。
, S9 o' S, I: Q
　　張琴好奇地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似乎裡面已經有一個穿著黑色棉衣的人了。
- h- u: W4 x: Y9 }. o9 \+ W
3 N& d! S$ B: x* Q$ i　　那個女人很蒼老，自己並不認識，恐怕是別的樓層的，或者新來的員工吧。她沒有太在意，選了旁邊的位置走進去，解決人生的三急之一。
( ~( d4 S$ Q3 t+ V
  E3 V7 h5 ^2 t5 M　　等到出來的時候，洗手台前已經站著一個長髮的女孩，她的動作很緩慢，慢慢地倒著洗手液，慢慢地搓著手，慢得讓人心裡發癢。

* _# a3 l2 c4 H' a5 _8 {  \　　這個女孩的樣子，張琴還是熟悉的。似乎是隔壁公司的員工，她在走廊附近遇到過很多次，雖然從沒有打過招呼，但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i4 [9 R% ]+ N- J" M7 g
　　那女孩洗好手，怪異地向後退，一直退到那扇半掩著的門前，猛地一轉身，拉開那格的門，就要往裡邊走。

. q2 J4 x; B2 S2 e  y  S　　她不禁好心地提醒道：“那格有人了……”

, t' }2 I' S% x3 |6 [  r' Q( ^　　話語戛然而止。只見裡邊空盪蕩的，哪裡還有什麼人。
/ B! `- S3 W2 y5 H# Z
: {3 J# a8 I  F　　奇怪了，剛才明明看到有個人蹲在裡面的，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 G" ~5 A( ?0 W! ^% Y6 C
3 e8 t& t: u4 G$ @3 g! t( K$ c　　由於工作量實在很大，張琴沒有多想，快步走了出去。

# ^% B, g, K  E# ^' U1 _　　過了一段時間，這件事，也漸漸淡忘了。

7 ?" c; D, q/ C& [0 a1 u　　然後，又是個忙碌的一天，她像往常一般飛快地跑入廁所。
1 L# u' g! m  b) E
( n7 g* N3 ?9 r, S5 p( g　　張琴看到了那天蹲在廁所裡的那個女人，她大概有五十歲左右，一身黑色的棉衣，臉色蠟黃，整個臉都是浮腫的，像是被狠狠地毆打過。

　　張琴在鏡子裡看到，她依然蹲在靠窗戶的那個格子裡，姿勢一模一樣，似乎一直都沒有動過。看見自己在偷看，居然露出詭異的表情，咧開嘴笑了。

# d! t+ n& w/ l　　張琴尖叫一聲，嚇得手也沒洗就衝了出去。在門口，正好撞到隔壁的那個女孩子。

　　“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發生什麼事了？”她關心地拉住張琴問道。
. d. J' Y& y4 u1 Z0 Q' o, g% e1 _
　　“裡邊有、有……有鬼！”張琴喘著粗氣，語氣結巴地指著廁所的方向。
# A9 q+ V% F  a  [+ ^8 W8 }
9 v" M: x+ M4 a5 ?9 c　　“真的假的？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那女孩也嚇得抖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露出好奇的神色。
, ^! r" X" @$ C* q8 K; C
　　“千萬別去靠窗戶的那一個格。”張琴緊張地說：“已經連續看到兩次了，好恐怖！”

1 O! z2 o( @4 p- J( b( V% \　　接下來的幾天，她不厭其煩地向每一個人嘮叨，也不敢再去這層樓的洗手間。每次急的時候，都是繞了一大圈往樓下衝。但是，就算這樣預防，她還是第三次看到了那女人！
: g4 A  Z5 p+ G/ _# |- w: Q
　　這次不是在廁所，而是倒霉地在走廊上狹路相逢。

　　她在人堆中跌跌撞撞地走著，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頓時，一股惡寒爬上背脊，再也顧不上淑女形象，張琴大叫著，衝進了經理的辦公室。

; s" |6 X) c1 H6 X7 g# C& S, K　　“怎麼回事？”經理看了她一眼。

　　“有鬼！在，在走廊上！”她結結巴巴地指著外邊。

. T* G5 o2 Z# j( G　　“這世界上哪有鬼？”經理皺了下眉頭，“走，我們到外邊去看看。”

+ p# z, R3 k' ?! ^　　“我不敢！”她可憐兮兮地縮在沙發上。

4 q  _+ q1 m! P& G0 k3 N" c( V. `　　“不去看，我怎麼知道你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鬼？”經理用力拉住她的手，強迫她走到外邊。
+ j2 U% t( K8 [
  ?! ^9 G& N5 W8 E　　張琴捂住了眼睛，戰戰兢兢地透過指縫，望向走廊。

( r2 I# ]  L9 y7 {　　熙熙攘攘的忙碌員工中，那女人居然還站在原地。如此的明目張膽？難道，是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看見她？那女人看到張琴，咧開嘴又笑了，露出漆黑的牙齒，煞是嚇人。
0 k% d. F7 U- L8 Q0 u0 n/ ?
　　“經理，就是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見，但是她在對我笑。好恐怖！”張琴指著那個穿黑色棉衣的老女人說道。
" s2 Z# A& V" t4 O- v
  U. r# T# D; x5 P. N　　本來就被她恐怖絕望樣子感染的經理，也緊張起來，但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卻笑了，大笑，笑得腰都彎了下去。
, o8 |! g' I7 p$ S. |8 P5 V, q4 \4 U
4 D& U) e: ]4 e' @6 b　　“你說的鬼，就是她？”經理說。
3 Z2 p. f$ P( d8 t
　　“對，就是她！難道，您看得見？”張琴高興得幾乎要哭了出來，還好，並不是倒霉到只有自己能看見，至少還有一個人能同病相憐，可喜可賀，可口可樂！

　　“我當然看得見！”經理又好氣又好笑地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這是我們這層上個月才請來的清潔工！最近大廈要求不止晚上清潔，早上也要清掃過道，所以你以前沒見過她。
0 W# h* n5 \$ t) \- B
' Y7 U- k7 i/ r; u  u　　“我就說嘛，世界上哪來的鬼。我看你是發神經！以後不要再以貌取人，太庸俗了！”

: u8 _, f4 |: K- F; w　　老天！原來是虛驚一場。

　　張琴氣死了，害得自己每天要多跑幾層樓！不過還好，終於可以放心地上廁所了。

　　為了解恨，張琴立刻往洗手間跑。剛進去，又遇到了隔壁的那個女孩，她衝她笑了笑，依然用極為緩慢的速度洗完手，然後準備走出去。
$ L' u; Q; w/ {
1 c* a" ~+ Y) b( L9 ]+ p　　廁所的門口正對著那面鏡子，出來的時候整了一下衣服，忽然想起那個好笑的誤會。張琴覺得，自己應該向她解釋一下，免得那女孩也像自己一般擔心受怕，上廁所也不踏實，便轉身去叫她。

　　聲音醞釀在嗓子裡，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身體僵硬的愣在原地，刺入骨髓的寒冷凍結了全身。

　　只見碩大的鏡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而轉過頭來看著張琴的她，雖然近在咫尺，伸手便可以觸摸到，但鏡子裡卻什麼也沒有。
0 z% |% u& K. V
　　原來這女孩，她，她才是真正的鬼……
9 R' _( t" R* W8 H
- h3 G3 c1 T; F* W; i6 {　　“我講完了。”徐匯吸了一口氣，又是正好三分半鐘。他不等我示意，主動將手指按在了碟子上。

2 m' H$ f) F9 }8 U) X$ l　　“我是徐匯。碟仙，請出來。碟仙，快出來。”他的聲音很宏亮，似乎在和誰較勁。

　　風更大了，蠟燭本來就已經很灰暗的光芒，搖擺得似乎很快就會滅掉。
' F, T# r' o; ?: c, Q& h, m$ S7 z( i* m
　　不過才過了十四分鐘而已，嶄新的蠟燭，居然已經燃燒了一半，這樣的現象，倒是我從沒看過的，恐怕是風加速了蠟燭的消耗速度吧。
/ }" e' c, u& R6 y) i( j& M
　　我向出口的指南針望去，指針一動不動，就像舊報紙上的碟子一般。看來，恐怕真的和傳說一樣，要到最後一個人加入進去，要請的東西，才有可能被請來。
/ ^# j; x* r2 @; ^* O; X0 x5 U
( O( t3 X7 O% |6 _　　不過，請不請得來，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對這個方法，一直都持有懷疑態度，縱然是自己最崇拜的爺爺告訴我的。
7 ^% j3 e3 I+ }6 P4 g, t
　　何況，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召靈本身。

0 r. E5 D2 T2 l1 |　　“最後一個故事，還是我來講吧。”我抬頭望著陰沉沉，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天空，說道：“這個故事的名字叫《我回來了》。是個真實的故事，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就是那個故事的主角，楊康。”

3 {- l1 I9 }# m5 I" i8 Y　　“有人說，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還沒來得及愛上一個人時，已經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似乎那個人待在自己身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那個被自己習慣而又不愛的人消失了，又會怎樣呢？
! H4 P1 _- x" I
+ i- E8 N, _9 L: M1 s; D( h　　“她會迷茫、失落，然後才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經沒有辦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經在習慣中，深深地愛上了他。
5 w& A# N- ]0 F; X- r3 m
　　“女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她們更像從水星來到地球的物體，水是什麼你知道嗎？女人如同水一般地捉摸不定，千萬不要試圖去弄清楚她們的性質，因為毫無意義。
* M3 y0 R: t4 s" Y) a9 i
　　“女人，原本就應該是待在男人的懷裡，被深深地保護著，愛護著的。”

7 _5 ~) X& P( @7 r　　朋友的婚禮上，楊康多喝了幾杯酒，站在大廳中央的講台上，語無倫次地吐露著自己的深沉感言。

3 M+ t/ K0 P0 a4 n7 L$ {+ L- I　　“其實，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這種生物在結婚前，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結婚後才發現，適合自己的女人，居然還有那麼多！

- H3 r/ Q6 S9 ~- \/ T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傢伙絕對是世間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會做一個非常稱職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諸如此類的職位。

( c# G, v9 r7 M6 a' Z　　“歐陽律，還有這位美麗的張怡茹小姐，祝你們永遠幸福！”

& R, C. L- B) p$ T% q6 \　　楊康將手中拿了很久的酒杯高高舉起，然後一飲而盡，從容地走下台去。

　　大廳中一片寂靜，過了許久後，人們才像清醒過來一般，四周頓時響起巨大的鼓掌聲。
0 W+ M: a1 Z' m+ C. f2 S# `
　　“沒想到，你的口才居然這麼好。”女友倩雪抹著淚，衝他可愛地吐了吐小巧的舌頭，楊康笑起來，在她頭頂愛憐地拍了一下。
. [0 T; W! A/ N
2 k; T/ p4 k& t　　滿帶著幸福微笑的那對新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歐陽律沒有多說話，只是和他碰了碰杯子，然後仰頭將酒喝個精光。

　　這兩個十多年交情的好友，看著對方，突然大笑起來。
" z- h8 ], I! {, u/ x1 L4 l
( V% ~% B/ ]2 q8 H. I　　“你這傢伙，沒想到穿起西裝來，還真是人模狗樣的。”楊康一邊笑一邊嘲諷。
( l0 ?) Y; H% s' I$ u* ?- W$ F6 D
8 `0 P; e. X9 F' c' ~　　歐陽律也不甘示弱，回敬道：“你也不見得好多少，哪有人蔘加婚禮居然穿燕尾服？”

　　“我這不是為了表示，自己尊重你這個朋友嗎？”楊康滿臉無辜，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你小子這下可脫離單身了，看看你，竟然笑得那麼賤，絕對應該再罰喝一杯！”

' W6 i( K* n- ~$ s, u6 ~　　“好，這杯罰酒，我喝得心甘情願。”歐陽律止住笑，衝他曖昧地眨了眨眼睛，“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步我的後塵？

　　“倩雪可是已經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好多年了，你究竟什麼時候給她幸福？”

# z8 @5 a" F) |- g2 l# W( D* [　　“幸福……嗎？”楊康撇嘴一笑，望著坐在身旁正偷偷瞥著自己的女友倩雪，突然問道：“倩兒，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幸福？”
/ D7 q- G8 e! y/ u
( z- Y* Y2 f: a' S' H　　“只要是女人，恐怕都想知道吧。”她紅著臉小聲答道。
: m* X' K* Y1 H4 ~" `" Y2 e/ p
6 L5 ~6 u, _" o) N. S5 Z　　“你也想知道？”
/ @4 G7 [5 |; J! Q( n
　　“嗯。”
) ]. B5 d$ M: H4 q; m) {/ _8 T
　　“你確定你真的很想知道？”
( b. q& w4 q" @( W' P4 n
　　“嗯。”
: O+ I' \) `, p& E, K6 E; x( ]( |) i
　　“好吧。”楊康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精美的紅色小盒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淡然道：“打開它，你就會得到幸福。”

2 G" j. z6 N, M, q% F3 f1 H　　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倩雪雙手顫抖著接過盒子。

　　她輕輕打開，裡邊靜靜地躺著一枚精美小巧的鑽石戒指。晶瑩剔透的光芒，有如實質般映入眼簾，刺得人眼睛酸酸的，酸得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淚。

　　“我很沒用，花光了積蓄，也只能為你買零點五克拉的鑽戒。

, F0 S6 o5 c+ R4 n8 _! q. w　　“但是我希望，你就如同這零點五克拉一樣，永遠永遠都是我生命中的一半。至死不渝！”楊康拉過王倩雪的雙手，緊緊握在手心裡，柔聲問：“倩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4 p# Y0 R6 h0 ^# g1 g! j) c6 C
- q& a) k" _+ W' ~  q2 C　　“嗯。”倩雪抹著流個不停的淚水，使勁地點頭。她的嗓子哽咽，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狂跳，只覺得幸福得飛上了雲端。

7 b4 E" C& q& Y　　“你真的願意？以後也絕對不會後悔？”

　　“嗯。”
1 m! _- o  R: z! V$ B5 z" X! L% T. p
　　“絕對絕對不後悔？”
6 ?  X, W/ x+ R+ m8 l6 \
　　“嗯。我願意，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絕對不後悔！”倩雪終於吃力地說出了一句話，眼淚更加賣力地涌了出去。
' ^3 j4 A0 M' U0 y8 Q
　　楊康又笑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笑得那麼燦爛。

　　原來所謂的“幸福”，並不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東西。至少在現在、在此刻，他就真真實實地感覺到，“幸福”那玩意兒就在身旁，就在自己伸手便可觸及的地方。
0 Q# Z, Q6 i) S" m7 W
% \3 L( \+ c* l8 Q7 P7 D+ _　　他聲音顫抖，不發達的淚腺，似乎也蠢蠢欲動起來，想哭，興奮得想叫。

　　哽咽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高聲宣布道：“王倩雪小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楊康的妻子了！”
) w2 s- x: L5 r8 X2 {' N
　　妻子死了！沒想到才嫁給自己，她就死了！
7 T* z  o( O$ N- P& |. ]+ ?% G2 ^
　　打開煤氣，吞下一大把安眠藥，再狠狠地將左手腕的動脈割開，任鮮紅的血液沁濕床單。楊康強迫自己用嘴角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然後以一種十分舒適的方式，躺到了床上。
' M0 h, s3 V  v; L% P3 R. w9 P( n
8 X0 C5 F5 `: B/ X. o% H　　一個多月前，妻子死了……自己一生最愛的女人，竟然就那樣死了。丟下了他孤獨地留在這個世界上。不甘心！為什麼她不帶自己一起去？

- p) s6 i2 v  y  f' _3 T1 s$ u　　楊康在妻子下葬的那天，將她生前使用的手機扔在了墳墓裡，然後呆呆地把自己反鎖在家中。
) P& b( g5 h! H6 Z. _* D1 y: M
. O9 J& V9 |/ U# e/ i7 D- {　　他蜷縮在床上什麼也不做，只是一個勁兒地發愣，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妻子的一切。
  T% o* h& J: T' d7 p/ B4 `& S
' J; f6 B4 \* l5 T% g　　終於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沒有倩兒的日子。他害怕陽光，害怕夜晚的來臨，害怕失去戀人後無盡的痛苦和寂寞。

$ p  \* c, A0 [- C2 n　　所以，他寧願選擇死亡。

　　一切都準備好了，只需要閉上眼睛，就可以完全結束了吧！從此以後，就再也不需要忍受生不如死的煎熬，再也不必恐懼夜幕降臨後，會回憶起和她的點點滴滴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誰這麼沒有情調？算了，再接最後一個電話吧。

+ a& O9 q  \9 H8 R　　楊康吃力地用右手將手機拿了起來。聽聲音，應該是歐陽律。
9 ^4 N+ D& j- j% o# V
　　“阿康，你沒什麼吧？”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粗糙生硬，十分富有民族特色。

" V; a( I: B& A1 p  P　　楊康疲倦地笑了笑，淡然道：“我沒什麼。”

　　“那晚上有空嗎？到我家來喝酒，怡茹今天買了很多菜，就我們兩個根本吃不完。”

　　“不了，晚上我要去一個地方。”

2 u( W) ]/ v5 Z8 h9 H7 _　　“去哪兒？”歐陽律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不安地問。

% |$ d, a" @- b# ^( _+ f4 X: \　　“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我也十分陌生。”
- V# L& A" e1 [+ z% e
) J5 q5 ?/ a( Q. s) l$ y　　“阿康，你，你小子不會正在做什麼傻事吧？”不安感更加濃烈了，歐陽律慌忙嚷嚷道：“嫂子的事情，大家都很遺憾，但是，她畢竟已經去了，不在了。她不可能再陪你度過以後的人生，阿康，醒醒吧。

  |0 H7 j; L% g- W; F5 u　　“過去的事情，就將它早點忘掉，人，還是要活下去的。不管活得有多辛苦，也要活下去，代替所愛的人，將所愛的人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 v: v* K. J9 y! Y& J
5 p" M% d* O8 I& b$ |9 K　　“對不起，我做不到，也忘不掉。”楊康聲音在顫抖，他抽泣著用一種近乎神經質的音調說道：“小律，你們知不知道，其實人死了，也一樣可以在一起。
( c& x0 [( P* ]* x* [) [
* ]- X, u$ X+ C5 h0 s2 k　　“只要在那個你喜歡的人的七七之日，在同樣的地方，用同一種方法死掉，那麼，兩個人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遠也不用分離了。”

2 N) `2 N1 K! m3 J　　“你這隻豬，你到底在幹什麼？”歐陽律焦急地在電話的另一邊吼叫著。
5 e" s$ g8 H9 J9 `/ [4 Z
: r3 v& Y. `7 a+ m" A- s　　楊康沒有管他，用力按下了關機鍵。
& A5 g" o% T5 A# N
　　世界突然變得模糊起來，頭暈沉沉的，或許死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吧。

/ s* g- O; F' q+ A' G　　他吃力地望向客廳，視線中還隱約可以看見一張淡綠色的沙發。在那張沙發上，曾經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啊。

　　每天晚上，自己都會抱著倩兒，裹著一張薄薄的毯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只是她喜歡看的，自己都不太有興趣。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眼淚？每次她被三流的連續劇裡三流的煽情劇情，感動得熱淚四溢時，自己的肩膀都會遭殃。

: z2 B2 E. g" E' A( B* j% w7 N$ n) [　　她不但會用自己的衣服亂抹眼淚，抹完了，還會責怪自己是冷血動物，絲毫沒有同情心。
) \2 M! R' u" c" t! G4 t& ]
5 m2 Q& R" E! Y7 D- ?  c* N7 r7 f, n　　唉，也不想想，男人的淚腺原本就不太發達，更何況，哪個男人不都是一見到三流的連續劇，就會變得神經呆滯，大腦自動轉換為睡眠模式。

　　要男人莫名其妙地陪著她流眼淚？恐怕，沒有幾個能做到吧。

2 Y$ O( _' B3 U9 _* B! e/ S　　可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嘮叨自己了。
4 x. S1 A4 r8 a* D/ u
; p2 u6 l) T7 [( R4 M2 ^4 y　　她真的走了，不在了，再也沒有人會亂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鬼點子，來騙自己了。再也不會有人挖空心思，占了他一年的小便宜，然後才在耶誕節時，送給他一份意外的驚喜了。
% _% t  ~- A! f0 A2 y$ p
$ S. W8 d1 j# Q1 Y　　同樣，再也不會有人貪圖那些附贈的小禮品，而常常送他一些貴又不實用的東西了……

# t" C6 g' Q9 }" f$ b　　倩兒，已經死了，不能再陪自己了。不過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楊康努力地張大眼睛，視線越來越模糊，大腦像灌入了漿糊一般，變得十分沉重。
0 Z$ L$ p3 M4 y; C
9 r2 A+ `" E) `1 v　　他抬起頭，深吸了口氣，喃喃道：“倩兒，等等我，我就快來了。”

+ R* B# G; M$ U0 ?- F　　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聲音是那麼地急促。楊康下意識地將它握到了手中，正要按下接聽鍵的一剎那，已經不靈光的大腦，猛然傳遞出了一個訊息。
/ _0 L, t" X2 x  u8 ~
8 _" \, G7 E, D3 H. W& o2 g　　剛才，自己不是已經將手機電源關掉了嗎？怎麼可能還有電話能打進來？

　　他迷惑地看了一眼手機螢幕，突然歇斯底裡地笑起來。那個號碼，是自己扔在倩兒墳墓裡的手機。是她回來了，是她來接自己了。
1 M' u* o; m7 {) \7 ~) b' \" U
- S4 }" e- r; Q! I　　楊健翔只感到自己激動的大腦，也幾乎停止了思考。他的嗓子開始乾澀，不由自主地叫道：“老婆？”
; r/ C5 ~8 K0 \, ]4 F8 G4 I
　　“我回來了……”妻子的聲音，寒冷得就如嚴冬的寒冰。

　　“老婆，你回來了？”
/ E/ k; y$ b$ g
* o8 @# E4 C; ?4 }　　“嗯，老公，我回來了……”

1 e5 P1 v4 i1 P$ `- F　　沉默，我沒有再講下去。

　　“後邊呢？”許睫忍不住問道。

　　“沒有後邊了。以後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笑著，那個事件，確實有個很長的後續，而且引出了許多更加怪異莫名的事情，不過，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2 O) e: u! h/ k7 O- i/ B
　　看看表，剛好三分半鐘。我深呼吸一口氣，伸出手指，按在了老舊的碟子上。
3 l3 D7 y  K0 |# Z  N& }1 H2 h
　　“我是夜不語，碟仙，哼哈，你就出來讓我們看看吧！”

　　風猛然間刮得更劇烈，有一種刺骨的寒意，沒有預兆地從心底冒了起來……
$ a* s" [* _! P3 e: s; S
' h+ K+ @5 X+ X1 o5 p
* @6 L8 |7 P" `

1月23

第十章 混亂
" \4 I; m$ V1 d( b# q

2 u; X$ y6 [1 `7 [, o2 A) y( x" [" L$ {　　張穎雪古怪地笑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巧合會讓一個人臨死時，產生那種表情？
" x5 C. A" Z$ _2 P) y
　　你看徐匯最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的大腦恐懼到無法負荷的東西……“
0 o' a& ~9 j* F. r1 X% X: u- I4 m
　　我這最後一個人加入了遊戲，碟子依然沒有動。

　　亂葬崗上靜悄悄的，六人之間像是突然間產生了一種默契。大家相互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碟子，許久。

9 E1 W& t5 z" N　　“切。”徐匯首先縮回了手，“什麼都沒發生，喂，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 `" D! k* R8 [　　我猛地望著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誰叫你收回手的，碟仙還沒送回去！”

　　“不是根本就沒有請來嗎？”他嘲笑地望著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看他，嘴角帶著一絲苦澀，“有沒有請來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1 G, g: w! u% |　　“哪裡奇怪了。”他冷哼了一聲。

% y& S' Y: [, y  {# W$ t1 C3 B　　“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我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逐一滑過。

/ Q7 K6 i5 p% |4 X; c* K6 p/ L6 D  t　　“好像，確實有不對的地方。”許睫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的嘴脣在發抖，“碟子完全都沒有動！”
( t8 G- W9 F) A7 u, L8 \0 p3 B: z! {
　　“小睫，碟子沒動，就證明沒請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張穎雪看了她一眼。

5 N6 b: r) D2 `  ^0 {! W　　“不對，我以前也玩過碟仙。”許睫用力地搖頭，肯定地說：“但是這次的情況，特別奇怪。碟子紋絲不動，應該是不可能的！”
2 ]6 D$ }+ z- w- ~! @; X6 P3 G8 m
　　“不錯，確實很不尋常。”我思忖了一下，解釋道：“其實請碟仙，撇開心理因素外，之所以它會動，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出於槓桿原理。
1 j, c' U# _4 _' @
, j, t3 d5 R3 e: j　　“當某一點受力面積不均勻的時候，碟子就會朝著受力較小的地方移動。”

　　“那就說明了，我們用的力氣剛剛好。”徐匯看著碟子，說得漫不經心。
( R/ }/ q! h; w9 z7 n) r. f
5 P2 N' ~5 t# ^. [- ^. V. R6 |　　“但現在我們坐的位置，不可能達到剛剛好的效果。三分半鐘的肌肉疲倦時間，也可以說明，碟子原本應該動的。”我示意他望向對面。

/ w( K+ c2 y+ Q2 a$ X% N  J　　徐匯抬起頭，臉色霎時也白了。只見我們四個男性呈弧線坐在一起，而剩下的兩個女生，坐在正對出口的方向。

　　“你也明白了吧。”我用力吞下口唾沫，聲音緊張得沙啞起來，“女孩子天生力氣就比男生小。我們男生都坐在了一起，就算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用的力氣是一樣的，可是三分半鐘以後，肌肉開始麻木疲倦，使用的力氣，會斷斷續續地呈現不穩定狀態。
! o8 H" D3 Q' X& B/ _& l3 Z
　　“你以為，碟子還能保持一動不動的情況嗎？照我的判斷，它應該會朝著出口方向移動才對。”
1 \7 w0 U( d( [0 P6 {7 ~
3 d+ \/ E+ o9 g1 F　　“哼，原來你一開始，就想要騙人了。”張穎雪瞪著我，挖苦道。
' O: B3 i5 _8 M7 w9 V
# l! d4 G: s" s　　“不過是場遊戲罷了，大家開心就好，這種遊戲，本來就需要一個人來扮黑臉啊。不然還怎麼玩？”我的語氣略微有些尷尬，“現在最重要的是，恐怕遊戲，成真了！”
- U% ?! N. p9 N9 `1 ?
( N0 B: N/ u0 u& b3 O6 _1 P* B- s　　“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那東西請來了？”一直沉默的周超凡猛然抬起頭。

9 p+ A& b5 I$ e4 |( {  h4 Q, {( b　　“恐怕是。”許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上次我玩碟仙的時候，花了三十分鐘才覺得手指一動，好像有人在推，然後感覺越來越強，最後碟子就動起來了。

　　“可是我們問什麼，它都有答啊，根本就不像現在的情況。”

* U; u' X1 O8 t1 d9 {　　“我也有聽說過。”周壘這位小學語文教師也開口了：“碟仙請來後，會在每個人面前稍稍停一會，然後，便在所有的文字上走一遍，最後轉圈圈時，便可以問問題了。

7 R  p; E# l. s　　“據說，只有二千二百歲以上的才是碟仙，而且碟仙喜歡人家稱讚，它絕對不會說自己像誰！”

; ^% z! R( L# J' C8 r& l　　“對，這我知道。”許睫輕咬嘴脣，“不是碟仙的東西，不會看字，會呆呆地停在某人身前。據說，因為是被他吸引來的。也不會動，只是讓碟子死死地待在原來的位置。”

- W& D& Q8 r1 ~: x. Q( a　　“老天！那我們現在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周超凡緊張兮兮地喘著粗氣。
' c! _( x7 N4 {+ C( Z
　　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靠！老子不玩了！”徐匯猛地站起來，狠狠地一腳踢在碟子上，將它踢得遠遠的，“老子要回家。”
4 U& g2 N; Y8 X. Y  F% @& C# t
　　“可是，還沒有把碟仙送回去。”許睫吃驚地喊道。
" p/ n( J# v1 b9 b  u* Y$ u
　　“沒用了。”我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已經送不回去了。”

, c3 Y4 @* m3 C( j! m& k　　“那我們怎麼辦，會死的！”她急得差些哭了出來。
: c  c6 @! p6 D2 c+ z5 N
　　“哪有那麼倒霉。”我沉聲說：“碟子不動，應該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想太多了，請碟仙不過是個遊戲。”
& v$ t& n( ]5 C0 T( D" R
. T( f9 S+ j+ ~0 G　　“但是……”
6 }* Y" n& B' v5 `+ D1 x
  r$ Z  c) x: I+ m( X6 k　　“沒有但是了。”我打斷了她，“我們都回家。只要大家小心我提到過的注意事項，就應該不會有問題。”

　　亂葬崗的風依然很大，蠟燭滴下了最後的燭淚，火苗掙扎了一下，最後才不甘心地熄滅了。

　　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煩躁，自己發起這場碟仙遊戲，究竟是不是做錯了？會不會還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考慮到的？
+ S% S3 T' W  M. Q
　　但是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

　　遊戲結束後，又平靜地過了三天。
# c% B3 V: ?) l  d& q6 i
　　這三天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去看了張小喬的屍體，上邊果然有著熟悉的痕跡。
) _' Y; g5 t# L: ]8 l/ u1 @
1 S& u8 f6 n2 U　　表哥懷疑是未知的病毒感染，通報衛生局，將所有近期去過那棟陰樓的人，都隔離檢查了一番，最後，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 I- ~% Z* Z$ \% `- x; ]  t$ i4 X　　然後，趙韻含找到了我家來。

　　“聽超凡講，你們在那個墳場，玩過召靈遊戲？”她眼神渙散地盯著身前的咖啡杯。

: w$ s6 F  X/ X7 i, e5 u　　“對，你那麼在意幹嘛？”我漫不經心地答。

　　“你還要不要命了！”她臉上少有地劃過一絲怒氣，“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多少人？”

　　“不會有人死，那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我搖頭，“遊戲本身有殺死人的能力嗎？”

　　“你還是沒有明白！”趙韻含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就算和你解釋，你這麼固執的人，也不會相信的。”

　　她用雙手捧起前邊的杯子，閉上眼睛默念了一陣，然後將杯子遞給了我，囑咐道：“喝下去！”
  q9 [9 p/ V- i
　　“又是符水化骨的手段？”我好奇地看著她，“這個手法被你用起來，好像有一種包治百病的感覺，不但能化骨、驅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用處嗎？”

8 B8 d; l2 s+ K. h6 z8 S) l3 [1 ~　　“你不用管，快喝，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話。”她嗔怒道。

　　“切，開個玩笑也不行，小氣。我喝了……嗯，奇怪，怎麼味道怪怪的？”我一飲而盡，然後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 {- f* g+ O. `$ d( m+ v　　這是我親手煮的咖啡，味道自己當然非常清楚，但是沒見她加什麼進去，味道卻變得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

　　難道，她剛剛隨便念了幾句話，就可以改變物質？或者純粹是我的錯覺？
$ J- `- G; R  h' f
' K3 R8 \: ^0 [, o! ^　　“活該。”見我喝下去，她的臉上才再次露出招牌式的溫柔笑容，看得人從心底感覺到愉悅，“就是因為你不信，才會有複雜的味道。
# m# t% `7 |$ i$ m
* P: I! N+ E7 \7 {: B" t3 U　　“符水化骨這個名字，雖然不知道是你從哪裡聽來的，不過我用的手法，倒是和它有點類似。”

: l/ s/ c6 j- j$ w' z$ W1 W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超能力？”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

2 j4 ?: T1 T* C: r　　“哪有可能！”她笑得更燦爛了，“小女子不過是一個單純可愛的普通小市民罷了。”

　　“還小市民呢，怎麼我看不出來。”我小聲咕噥道。

　　“你說什麼？”趙韻含瞪著我，突然嘆了口氣，“其實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究竟你為什麼要去玩那種碟仙遊戲，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3 j4 {( R. K5 N& p　　“奇怪，你的語氣怎麼像認識了我幾十年一般？我們很熟嗎？”我回望她。

( ]& s" i' M7 o# f9 g$ t　　“親愛的，你是我未來的老公，有這層關係，你說我們應不應該熟？我關心你，可是單純地在當作對未來的風險投資哦。”她甜甜地說著，臉上沒有一絲普通小女生的尷尬害羞，就像在說一件十分理所當然的東西，我頓時什麼話也找不到了。

　　“知道什麼是《地獄辭典》嗎？”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才沉聲問道。
4 E! Y0 z7 R0 @& l: K
' V% d  J4 |0 s- L　　“很耳熟，好像聽過。”她明顯地跟不上我的節奏，愣了下，苦惱地想著。

9 y$ P: X# ?7 P, k　　我笑了笑，解釋道：“《地獄辭典》是一八一八年，法國記者西蒙。科蘭以科蘭。戴。布蘭西的筆名撰寫的一本書。這在很大程度上，勾起了當時人們對惡魔迷信的興趣。

　　“科蘭並不是惡魔學家，而且他在該領域，也並沒有很深的造詣，但這個人相當博學，並且受到中世紀惡魔學家約翰。威爾的影響，所以，也不能說他完全是個門外漢。
. w7 V4 {. A' \* ~
% F6 ?* w( c( y  t& _3 ~　　“科蘭以半吊子的知識所書寫的《地獄辭典》，繼承了威爾的理論，為地獄描述出和人間相似的行政結構，惡魔們各司其職，甚至還有搞笑般的駐各國惡魔大使。很多學者指責《地獄辭典》低級庸俗、胡編亂造、是擾亂惡魔學的糟糕作品。
8 z) N- n+ U( o0 x6 X
　　“但是，仔細地想想，那些所謂正統的魔法書，哪個不是胡編亂造的產物呢？也正因為作者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貫注文中，所以該書雖然沒有什麼文獻性、但是讀來相當有趣，簡直可以稱為西方的山海經。

! e/ r+ i) e  o3 n$ g7 I( e　　“這本書中，也穿插了一些作者對當時社會的看法，比如地獄帝國派駐到英國的大使，竟然是代表‘貪婪’的大惡魔莫蒙——這無疑是對英國商業主義的諷刺。
. q* r" _9 R( ^! E0 E0 h" B
5 `. Q3 F) G3 |, o3 \" i  g  U5 c& r　　“《地獄辭典》關於惡魔的解說，基本上是按照威爾的理論進行。而到了一八六三年發行第六版時，加入了五百五十幅彩色木版插畫，插畫是由畫家M•L•布爾頓創作——此公對惡魔學和術士的那套理論一竅不通，這些惡魔的形象，完全按照一些傳說的描述或他自己的想象，來進行創作。

　　“這些表現力和視覺效果極強的插畫，對近現代的惡魔傳說文化，起到了深遠的影響，甚至很多神魔影片的惡魔造型，都是來自《地獄辭典》的這些插圖。
! s3 h0 B# i5 o2 |! k% N
　　“其實，這場碟仙遊戲，我將一切都考慮進去了，每個人的位置，有可能參加的人，所有的道具，和期間會發生的偶然或者必然的事項。事實上，現實也的確跟著我的計畫走了。”

  c1 J) Q+ e$ V. C! V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全都是你一個人自編、自導、自演的戲而已？”趙韻含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望著我的眼睛充滿了迷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7 \- t! h* l8 S5 T) A
　　“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理由。畢竟那棟樓裡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站起來，俯視她，“但我堅信，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

+ o$ T4 \0 D/ p2 u　　“既然事情會發生在那棟樓的住戶身上，那麼就一定應該有起因，恐怕，這場精心策劃的遊戲，就快要發揮它的作用了！”

: q+ D4 J2 W* \+ x" h" U7 i0 P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 e# J! \% R' r' E. a+ ?　　來的是周超凡。
- |& w/ q! U& H2 i. X3 o4 U, X0 ?
! ]3 q% v/ Z6 d0 N. _# N　　一進門，他就結結巴巴地緊張道：“小夜，出事了。我聯絡不到小匯。”
* ^! A7 P: b+ M) R! V$ A. o' p
　　“不要慌，慢慢來。先坐下把氣理順暢，誰是小匯？”我按著他的肩膀，強迫他坐下。

9 T/ ]1 o( G# x7 X8 W0 f* I. l　　“徐匯啊，徐舜鴻的弟弟。三天前和我們玩碟仙的那一個。”

$ ]9 U. Y  s- x　　“是他？他怎麼了？”
1 J2 P* v& \; L3 m+ h9 V3 |- j
　　“我也不知道！昨天他還打電話給我，說他好怕，總覺得背上有什麼東西壓著，沉沉地，就連移動都有困難，然後，突然電話就斷掉了。”
4 C! Y) s* n. J) _- X6 q
4 ?1 A+ ^& O+ t# S' i  \+ j　　“那你為什麼不當時就去找他？”我皺了下眉頭。

' ^' \$ z- P* C# ]& x2 U+ G/ q　　“我，我怕。”他低下了頭。
' W! t2 h5 {- Z+ F' F# H" O+ U
　　“所以，你一大早就來找我？”
3 g3 f" o& h- h/ z
# |# R: G2 J. `) M3 N　　“對啊，小夜你的辦法多，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c( l% z2 n: J& w8 z　　“那許睫和張穎雪，能聯繫上嗎？”

　　“我打過電話了，都沒問題。”
. J+ d& f9 R8 R$ z
5 |( }6 y  e/ v+ R& V　　我和趙韻含對望一眼，沉聲道：“再給她們打個電話，就說兩個小時後，在徐匯家大門口集合。”
9 z$ A% B2 c, e2 W7 ]; ~3 I
/ {9 ^9 n/ t4 v. L　　“那我們呢？現在該怎麼做！”
7 C9 v+ w5 t; U! K( @
　　“我們現在立刻趕去柳條鎮！”
3 }, J9 ^8 `) A/ m. X/ S+ Z
' J1 f! H) t! `0 x0 |　　心裡依然有一種不安感，自己幾乎考慮到了一切，但是，有沒有什麼東西，被不小心漏掉了呢？

　　兩個小時候後，我、趙韻含、許睫、周壘、張穎雪和周超凡，準時地集合在了一起。

- b0 `' @7 c! u, h$ r4 ?6 D　　“有誰知道徐匯最後去過的地方？”我首先問道。
: s" u6 M, z/ b- f0 I6 ^6 E/ H. ?
　　“他應該待在家裡。”許睫回憶，“小匯從那次玩了碟仙後，就一直請假，現在都還沒去上課。
9 W5 }" {: H1 E1 T
% w! U& _- D* @/ D" z( t" M7 \　　“昨天和我通電話的時候，還說他父母都去出差了，現在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無聊地看DVD。”
1 o6 W5 |1 X: j+ M
! g. `2 |2 G; g1 S- p6 X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他應該還在家裡？”我再次確認。

9 _# Q0 }- \  m  Y  T4 X; `　　“但是，他家的電話沒人接。”張穎雪皺眉，她的臉色也不算好。

　　“不管了，先敲門看有沒有人再說。”我煩惱得用力揮動手臂，向徐匯家的大門走去。

　　許睫眼睛尖，突然指著門的方向，驚訝地喊著：“他家的門好像沒關嚴！”

　　我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大門被虛掩著，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9 z) X1 h' |  T+ ]) V4 L
. h" B( G9 K9 K8 Y3 h1 o* ^: `　　“進去。”我走上去，就要推開門。

, b- m8 Z( J( z% q8 }% `　　周壘連忙阻止我：“這算不算私闖民宅，根本是犯罪吧！”
$ n! P2 _$ O4 W& z- Q' j- d" C0 u
6 r0 X2 \6 l. [, A) m1 j　　“管不了那麼多了，萬一他有事怎麼辦？”張穎雪這女孩一把推開他，順勢將門踢開。
+ ?1 m0 ?2 l9 g* Q
　　頓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 _) M. X+ Y3 g* S' p. p9 f
　　視線能夠觸及的地方是個走廊，不長，但是很雜亂，鞋櫃橫在中央，像是有人故意推倒的，裡邊的各種鞋子，散亂地扔在四處，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 v! G# O( k- i3 v/ C" _/ `　　鞋櫃下邊，似乎還壓著什麼東西。不對，是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

" Y. Q  r  b1 t& x　　他大張著眼睛，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和絕望。他的手用力向門的地方伸著，可是他的時間，卻永遠停留在了離開門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上。

　　是徐匯！
% O1 B1 Y9 {1 d0 I" S$ d
/ ~" L6 v9 b; b) ~0 |! d7 [　　我第一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蹲下身，檢查屍體。按住手腕的脈搏，察看瞳孔，然後，將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

2 O4 A  ?7 r+ |: Y/ i2 p8 p. h0 ^. V　　“他死了！”我語氣沮喪地說：“具體的死因不明，但是，鞋櫃絕對不是凶器。那種重量，還不能讓人致死。”

1 u' q5 m0 B% J" q　　眾人互相對望，沉默了好一會兒，許睫才聲音顫抖地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個遊戲？”她不但聲音，甚至身體也在抖個不停，這位看起來溫柔陽光的短發女孩，眼神裡卻寫滿了恐懼。
2 {4 R8 F* l" q  W$ k# @0 p
" v( ]; Z" D' p. ~　　“不錯，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我？”張穎雪連嘴脣都在哆嗦。

7 L4 W& [% Z" M- X% h2 O　　“不可能，他的死，應該是偶然才對。”我不置可否，拿起手機一邊撥打一邊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報警，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警方處理。

( ~# L- @% l- @; k/ A: P; \6 O　　“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胡亂猜測，就會有結果的！”

; n  N2 ]1 Q' L, P0 |7 Y　　“管他什麼結果。我們會不會死？會不會？”張穎雪歇斯底裡地大吼，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盯住我，“都怪你，是你讓我們玩這個遊戲的。如果我死了，作鬼都不會放過你！”

　　“都說了，這只是巧合。”原本就很煩躁的心，更加地煩躁了，我也吼道。
' }; H7 c) B7 L- Y. l
( X. K- M, K) v( W/ L% C9 R, _　　“什麼巧合？！你們看到嗎？”張穎雪古怪地笑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巧合會讓一個人臨死時，產生那種表情？
: i% {5 Y: q4 y$ ~+ \* L7 K# j
: b2 f- A* l2 |$ @  X　　“你看徐匯最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的大腦恐懼到無法負荷的東西……”

% v6 l! |( {9 ]" p0 s/ _　　“不要再說了！”我不客氣地打斷了她，“你們現在各自回家。我留下來，等警方到了後做筆錄。”

/ F6 p. Y% w0 Q2 |9 v　　看了一眼在身旁發呆，神情木然不知在想什麼的周超凡，我道：“你跟著你堂哥回去，多陪陪他。”
/ S) X3 N+ x+ q$ H5 f
　　他抬頭望了我一眼，身體哆嗦著，語氣更加結巴了，“小匯怎麼可能死？他怎麼就這樣死掉了！”
- t' C: j9 i+ Z2 S/ b5 {
　　“誰知道呢？”我嘆了口氣，心情十分沉重，“或許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吧。

  [0 w! K8 a% [" @　　抬頭望天，蔚藍色的碧空一望無際，沒有任何白雲，只有和煦的陽光和舒服的顏色。

/ K) D7 x1 U2 ~1 s& Q" D" \　　可惜，這美麗的一切，都已經被人類玷污了……
7 A4 m) @. M6 Z8 s: ~. g2 A; j
7 y( m* }/ w% m% B- n* r
& M5 K$ H3 u& @3 U; Q$ z; s5 w

1月23

第十一章 揭密

8 Z" M! u3 e" O6 {$ v- Q
　　周超凡渾身一顫，緊張地將袖子拉起來。

6 o$ U8 b8 l- M( Z; j1 J; P  s　　只見一個個暗紅色像是臃腫的手掌狀的痕跡，擠滿了皮膚，它們像是蠕蟲一般地蠕動著，噁心至極！
5 I/ ?# @* |# |3 k" n
9 a* y1 I2 K+ o3 n& c　　夜，又是一個沒有星星、月亮，暗無天日的沉重黑夜。
7 S  i0 v: j+ S* a: u" i7 @' x  S
0 R( y2 I! E' h# C1 k　　亂葬崗。

; e2 P! W& v( m' P/ |　　風依然很大，雖然並不清楚這裡的風，究竟是從哪裡吹來的。
6 r  H( n9 S, D6 k" y" b0 k! C
　　一個單瘦矮小的身影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這才悄無聲息地搬動身前的一個墓碑。等他將其移開，居然露出了個可容一個人勉強出入的洞口。
8 b* h( `- I; C+ _, C, K
( I  @; B$ p* d, g+ l　　那個人再次確認沒人看到後，這才鑽了進去。

/ C1 @- N1 h9 c4 {　　通過狹窄彎曲的洞穴走廊，過了大概一分多鐘，才來到個大約有二十多平方米的隱密石室裡。他開始在石室中央點起蠟燭。

　　燭光幽幽的，不亮，卻閃爍著青綠色的詭異光芒。那人站到正中央的石台前，然後擺弄著身前的東西。
. b3 E; q+ H3 }9 P$ S
　　過了許久，他才滿意地笑了。那笑容異常地殘忍和開心，就像即將要做什麼賞心悅目的事情一般。
7 F% m! H4 h% i* X. k: _$ Y) s1 r
　　就在這時，好幾束手電筒的光芒，射在了他的臉上。猛地接觸到強光，瞳孔收縮，他立刻用手遮住了眼睛，身體也因為震驚而微微抖了一下。

- q; S7 S% A+ T' D% ~' ~. f0 K2 T$ ]7 z　　“哼，果然是你。”一個聲音從出口的位置響了起來。
" E- N' o9 |- k3 x9 c7 C
- y3 s2 f1 E+ ^- i4 U0 W8 R# }1 f　　“你們想要幹嘛？”那人的聲音結巴著，他抬頭，從來人的身上，一個一個地流覽過去，猛地渾身又是一陣，驚訝地叫出聲來，“你怎麼沒有死？”

, ?7 K9 l8 E$ Q7 r9 h3 c% v　　“看到我沒有死，怎麼你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徐匯得意地衝那人說道：“我的演技很好吧。”
. T7 U) i8 K0 d# A
+ ?! W1 S2 N! b3 s! n　　“什麼啊，我演得也不錯。當然，穎雪也是可圈可點的！”許睫不分場合地興奮搶功。
: h$ I7 z! f9 R; D; p
# w# u: X+ X' R" l: q) R. s+ `4 I: k8 ^　　“屁，那時候，你們誰都不知道我在演戲！不然又怎麼會騙得了他呢！”徐匯嘿嘿笑著，眼神卻冰冷地望向那個人，“我們幾個究竟哪裡得罪你了，為什麼你想要我們死？”
" X3 Z2 h; L% x$ }' Z
　　“小匯，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想你們死呢。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人結巴得更嚴重了。

　　“朋友？你真的當我們是朋友嗎？”我向他走了過去，“那棟樓的事情，全是你搞出來的吧？雖然不太清楚你用的是什麼方法，不過，應該和這個石室有關係。”
) C7 g- ^( D0 k9 x
　　隨意打量著這個石室。這個不大的空間，似乎已經有十多年歲月了，應該和這個亂葬崗是同一個時間段。
7 q* P8 M+ `: \
　　石室正中央，有個半人高的石台子，上邊擺了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古怪東西。雖然不認識，不過卻讓我的背脊，感到了陣陣的寒意。
, n+ O6 M: I# J- D4 R/ D# @2 k$ @
/ f0 Q% c% d* o$ A% `2 g. z  L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我上前，想拿起一件仔細地觀察，卻被那人猛地推開了。

$ G5 K( S2 W' @4 E1 L. W　　“不要碰，它們都是我的，統統全是我的寶貝！”他緊張地將那些東西擁在懷裡，眼神狠狠地盯著我，那種惡毒的視線，讓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4 _4 Z% S, @3 N( d$ J, D, I+ c　　周壘木然地癱倒下去，他無力的坐在地上，喃喃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連我都想要殺掉？”
: E4 p! n8 j3 u( ]: N3 B5 \
  E! F. M; ?9 X" G　　我滿是同情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那人道：“怎麼，我們都追到這裡了，你還不想承認嗎？周超凡！”

- @$ ^8 a, }; A% W7 x3 R6 _" d　　周超凡望著我，聲音也不再緊張兮兮地犯結巴了，只是冷冷地說：“動機呢？我沒有任何動機！”

　　“你有。”我在他的視線中感覺非常不舒服，又不願意示弱地回瞪他，“知道什麼是人格障礙嗎？”
; W* e6 W; q  r: @$ o6 [. t
6 |! w/ D6 U% B& H! b　　見所有人都迷惑不解，不明白我提到這個專有名詞，到底有什麼目的，我這才解釋道：“所謂的人格障礙，意思就是有些人的人格特徵，有顯著偏離正常的問題，這是種心理病態，患有這種病的人，他的人格特徵的偏離，使得他形成了特有的行為模式，並且會對環境適應不良。
0 D. `) [  r% r6 d
　　“人格障礙可分為偏執型、分裂型、反社會型、衝動型、表演型、強迫型等。他們會因為許多不經意的小事而記仇，這些小事，會在腦海里無限地擴大，到達他再也無法忍受的程度。

　　“那時候，他的大腦會做出錯誤的判斷，認為不毀滅對方，自己就會被對方殺掉。最後害人害己，這樣的病例造成的社會悲劇，數不勝數。”
  t! v6 c" H) z* N& T& g/ Y. p
9 `* c7 M0 S4 x" o$ a3 ~) t　　微微頓了一下，我又道：“周超凡，你就患有這種病！”

/ ]+ ]/ N7 q( d' X% O0 p) r　　周超凡冷靜地反駁道：“你有什麼證據？”

+ m; U/ B! P2 Y1 d- R3 @0 o$ Z　　“現在沒有。”我冷笑，“不過如果需要，我倒是可以找你的心理醫生，要你的病歷卡。當然，和你關係最好的堂哥，似乎也可以證明吧。”
2 D$ O0 T6 m6 k% u0 g6 f* r; Z
3 }  {8 v3 W7 R0 ^8 n! t　　我指了指周壘。周超凡望著那個眼神渙散的堂哥，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怨毒。

　　“不錯，那棟樓裡的事情，都是我搞的鬼。”他哈哈大笑著，毒辣地看向我，“你知不知道，從小，我就是個很不起眼的人，受人欺負，被人排擠。
' W/ e% L7 h5 W  ^
% ]$ h+ ?- M3 L7 k/ I　　“我盡量地偽裝自己，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在蝸牛殼中，不論怎樣都不把頭伸出來，和這個世界接觸。我以為這樣，自己就不會再受到傷害。沒想到，我被傷得更深了！”

2 P+ \- n7 U, `) S$ s: I0 a　　“你！還有你！”周超凡指著徐匯和張穎雪，吼著：“國中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欺負我的？我就連回憶也不敢，說！你們該不該死？該不該！”

　　兩人在他的眼神逼視下，同時低下了頭，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害怕。

　　“那我呢？我從來就沒有欺負過你，為什麼你還想害我？”許睫氣得臉發青。
+ _& S- r' v; \9 q, E
" b/ U* W& K) H" V　　“你更該死！”他瞪著她，“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主動和我說話聊天，還闖進我的世界裡。我給你寫了情書，你居然把它貼在了校園的布告欄上。

　　“我被所有人嘲笑，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痛苦地走到樓頂，想跳下去死了算了，可是我還是沒膽子。我要報仇！”

　　“哥……嘿嘿，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周超凡嘴角咧開一絲詭異的笑，“我真的好恨你。你又笨又蠢，為什麼還有人要和你玩？為什麼你居然會有那麼多朋友？
& v3 |" y) T' I# k4 F2 ?+ k  q4 l) r
4 W1 I5 g' K2 J2 i/ Z6 _) A( A　　“我恨你，一定是你在我身旁，把我所有的朋友都搶走，我恨你，恨不得你死掉！”

　　他怨毒地大笑著，周壘卻絲毫沒有反應，似乎已經痛苦得暈了過去。

　　周超凡再次望向我，“老天總算有眼，讓我偶然間發現了這個地方。當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突然發現自己可以主宰人的生死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有趣起來。

0 B  a' \8 K; ~5 E( ~　　“真的很有意思，只要我想誰死，誰就一定會死，我的人生也變得有價值起來。討厭的人，我要他們統統都消失！”

& J4 v' L( R& p9 w7 B: l　　他的笑容扭曲起來，“夜不語，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7 X- f- G+ E( j9 y: k) _/ G7 l　　“我懷疑你，也是很偶然的。”我沉聲道：“先從一開始講起吧。趙韻含不知從哪裡聽到了那棟陰樓裡發生的種種事情，然後跑來問你。你害怕事情敗露，就假意尋求我的幫助，事實上，你根本就不信我有解開謎團的能力，而我確實不可能解開。
' v) }9 n# D9 B6 z( O
　　“但是，在調查你堂哥的時候，由於資料夠詳細，我偶然發現，你居然患有人格障礙。原本這場召靈遊戲，是用來打趙韻含主意的，她常常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覺得，或許她和這些事件，應該有什麼聯繫，最少，也應該知道些我不清楚的內幕。
, ?; a% q$ F3 _/ s" {& d% M8 i: w
7 z$ K# p  p8 i　　“但是，我知道你有人格障礙後，再想起你對自己的堂哥無微不至的關心，就臨時改變了主意。我直覺地認為，你應該和那棟樓裡的事情有關聯，於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遊戲。然後和徐匯串通好，要他裝死。
; X4 K1 B3 [8 }/ `  Y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先去檢查他的屍體，然後把你們都趕出去的原因。只要不細看，你應該發現不了這是騙局。”

　　“原來你把我們都給騙了。”趙韻含輕柔地問：“但是費盡心機，你到底想做什麼？”
7 ^7 J+ b& O$ n) V6 ~
　　“目的很簡單，而且也成功了！”我笑，“一般人格障礙其中有個特徵是，越是痛恨的人，越是關心。從許多案例證明這些患者殺人，都是按照自己痛恨的順序謀殺的。先是最恨的人，然後是比較恨的。恨意在他們的大腦裡滋長，然後毀滅他人，或者自我毀滅。
7 z9 p' h! v4 L8 {) o% F" o1 ^. Q
) w" p: q6 t' W: E: s. X* u　　“我相信，如果這些事件和周超凡有關，那麼在他的心中，應該有個順序。不管怎麼看，徐匯都不應該是下一個。
& o" z, T$ Y$ S7 P" t
　　“玩那個同齡遊戲，只不過是為了看看，你還有誰想害死罷了。如果突然有個不應該現在死的人死了，凶手自然會心急，以為自己的方法出了什麼問題！”

1 B* B- d% m! Z, M1 S3 l　　我望向周超凡，“記得你還要我詳細地給你解釋，關於降頭術及蠱的種類，方法以及注意事項吧？當時我就有些奇怪，為什麼你會對這些產生那麼濃厚的興趣，於是下意識地在話裡設下了陷阱。
  @( y9 K3 L" A
　　“就是這個讓你產生了壓力，你從我這裡了解到，這些法術的東西是不能亂來的，一不小心就會反噬。你怕死！就一定會回來看看出了什麼問題，結果真的被我給猜中了！”

　　“夜不語，你真的很聰明。我的計畫裡，每個人都站對了位置，只有你！

　　“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地當你的悲劇角色，等待死亡呢？”周超凡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但表情卻顯得十分惱怒，似乎恨不得一口吞掉我。

　　“這些東西，應該是蠱或者降頭術的其中一種吧。”我淡然道：“有個問題。為什麼要害張宇、徐舜鴻和張小喬？
+ }4 n3 a* q4 `' P3 Y1 E, Z8 C
　　“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更談不上得罪過你了，他們都是無辜的！”
$ V3 E1 U/ k8 z3 H: B4 K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無辜的人。他們只不過運氣不好，變成了我的實驗品罷了。夜不語，你以為，你就很乾淨了嗎？”他恨恨地說：“你這傢伙，根本就不顧別人的感受和死活，不論什麼事情，都是固執任性地想做就做。
( U, ~+ F: h$ _2 ~# O+ C
　　“你說我人格有障礙，難道，你就沒有嗎？恐怕你的心理，比我更畸形。”

4 p( H# r! Z7 Z. j　　他的視線讓我頭皮發麻，心裡沒來由地一陣陣恐懼。
1 }1 g) r( T3 v7 T
) Z' Z" B0 \$ K. N: C" x8 _# Y　　“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周超凡又笑了起來，越笑越陰森，“你們都受到了我的詛咒，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就快死了！”
0 h) U5 X* Y; @  _& n5 V
　　“超凡！停手吧，快要死的是你。”一直沉默著的趙韻含，語氣中帶著一種悲哀的音調，“不信，你把外衣脫下來，看看自己身上，你已經被反噬了。
0 O( Z. f1 X" @: ]0 a1 A  @
　　“這種邪門的東西，不是外行人能夠操控的！”

　　周超凡渾身一顫，緊張地將袖子拉起來。只見一個個暗紅色像是臃腫的手掌狀的痕跡，擠滿了皮膚，它們像是蠕蟲一般地蠕動著，噁心至極！
3 k6 ~/ O- ?& }# q5 r
　　“怎麼會這樣！這些是什麼？怎麼了！我怎麼了！”他恐懼地將外套撕扯下來。
( t! ?( Z3 R1 R; @
　　不光是他的手臂，只要是皮膚上，都有那種噁心的痕跡，那一道道似乎是催命符的東西，如同刺青似的，還在不斷地繁衍、增加。
( \; M; H* r. R0 u! [$ s
( H) H9 I6 K3 S' p. E3 W6 W　　“快把你手裡的東西砸掉，不然你會死的！”趙韻含急忙大喊。
! D& U& t: n$ W) b6 r6 J: V0 M
　　“我不要！除了這些，我就什麼都沒了。”他吼著，將手裡的東西死死地抱住。突然，周超凡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望著我們身後，神情裡流露著莫名的恐懼。

& A# @! k; I. q: e( s$ Q: ]　　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喘息聲，大到整個石室都在刺耳地迴盪。

* N+ x" @( c' j* h　　猛地，他的手一松，栽倒在了地上。眼睛，依然沒有閉上，只是恐懼而無助地伸手，想要將散亂掉落的那些古怪東西撿起來。
$ Z8 I. G, B+ K/ l( I! `' e/ L
　　他拼命地伸出手，可是怎麼也構不到，嗓子裡只會發出“咯咯”的痛苦求助聲。
+ Z& u/ M. j  T
* M" h! S9 o! L3 l' c　　我不忍心地將東西撿起來，塞進了他懷裡。
4 f& {' Y+ X: D1 m9 w% ?- P
　　這一剎那，他笑了，有生以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帶著這份甜美的微笑，他的時間，永遠停止了……

　　“他死了。”趙韻含憐憫地嘆了口氣。

　　“那我們怎麼辦？他倒是死了，可是我們身上，不是有詛咒嗎？我們真的會死。”徐匯依然臉色煞白，急道。
. }; H# B: U9 w' B' a/ V
8 c8 I( P! O6 \  D: \$ ~! q　　趙韻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放心，他死了，下的咒也就自然解除了。你們都不會有事的。”
) P* m3 N- E; H4 M
  {% ?$ s- w( i　　“這個世界，誰又是乾淨的呢？”我望著石台苦笑，“周超凡的人生確實是個悲劇。沒有人天生就會有人格障礙，只是周圍對他的影響，以及他的自閉，讓他沒有辦法和其它人相處。他真的太傻了。”
, ?8 p/ ?, M$ p! ~! H# Q* t
　　這個傻瓜有一句話，卻是對的。
/ d' K7 `, `* ~+ T/ L
0 b: g8 ^2 U$ o) s# K2 G' a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幹淨的人，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患有人格障礙。只要在適當的情況刺激下，就會顯露出來。這樣的人，恐怕比他更加地恐怖吧……

1月23

尾聲
3 ^. t# _( n9 a7 c* H6 [

3 O6 \. y- r" |% u　　“小夜，你認識徐匯、張穎雪和許睫這三個人嗎？我在他們的聯絡薄裡，都發現了你的電話號碼。”
. ~6 n; p' d7 ?  _0 a4 T( P
5 m& ^8 Z( A! N+ p% Y$ q: ^! h! N, x9 W　　“我認識，怎麼了？”
, y1 [4 B) b/ C) _% F. A
　　心裡，微微盪漾開一絲不安的感覺。

　　趙韻含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就轉學走掉了。

　　她的秘密，對我而言，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為什麼她會知道那麼多東西？為什麼她會出現？那個亂葬崗的石室，是不是也和她有某種聯繫？

6 I" G) K# f1 \# V" D( h　　還有，那個神秘的符水化骨方法。

8 D3 @' {8 }" K7 I　　這些，我統統都沒有來得及去問，這個吵著要當我老婆的人。
! A: P) W6 n/ ^  ]3 f% [
( e$ I$ q! L, w. e2 E$ N& U0 q　　接下來的時間，一切慢慢地平靜了，沒有顛簸起伏的事件，徐露和沈科也重歸於好。問他們，他倆卻怎麼樣也不肯告訴我。

6 G* n  C/ B8 V. P' T/ T5 r　　每當看到徐露常常一副小女人般的幸福模樣，我就心裡癢癢的，想要去調查個一清二楚。
- j: Z6 |* r. D. `7 m
$ i* o  `; x8 H( @; p0 c　　陰樓在那個事件後，就再也沒辦法租出去了，屋主只好拆掉它，準備在原地蓋一座大型購物中心。
& Z: k! j9 h/ }; E5 {
　　據說，亂葬崗也要有計畫地遷移走。只是這一遷移，世間又不知道會多了多少孤魂。

　　平靜地過了一段時間的安穩日子，某一天，表哥夜峰突然打來電話。
$ n1 |% ^. l, @# d
　　“小夜，你認識徐匯、張穎雪和許睫這三個人嗎？我在他們的聯絡薄裡，都發現了你的電話號碼。”

　　“我認識，怎麼了？”心裡，微微盪漾開一絲不安的感覺。

　　“他們三個在昨天夜裡十點左右，死在了家裡……”
, d( L' t5 y; D5 L6 O6 l: G
　　【全書完】
2 r+ e9 x' U4 B

2 \1 Z/ l+ ?* {2 l" O' i/ m* ]+ V: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