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茶聖-下】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09《已完本》

1月23

夜不語-109茶聖.下-封面

7 N4 A0 @9 \9 u) l8 O% W( G" m, `【小說書名】：茶聖-下
. [( o% p  [3 Q7 J8 v' W% i) `
【小說作者】：夜不語
: R5 s. o$ ~6 U; L
. m8 }3 }5 S& Z% Q+ u" K【作者簡介】：夜不語，本名甦醒。《夜不語詭秘檔案》系列書籍的作者，目前連載中。
                       生日：1981年6月19日 ，也是作者的結婚紀念日。【FROM:204 靈魂淚 後記】
                       國籍：中國。 出生地，四川。 現居四川成都市溫江區。
, B7 e$ J3 ?3 Q                       此人極其神秘，故諸多資料不詳。
                       其作品主要在台灣、香港地區及新加坡等地。

【內容簡介】：
/ O- w* J! T. N. Y3 K& J  V
4 |; B9 \# M% l% l( T! E      深埋千年的「茶聖」再見天日，但屍身卻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
7 h8 {) Z  W, I: b4 R2 {5 Q0 p
- P+ |2 F4 v8 u! t* l　　屍體下落不明的陸羽身上，究竟藏著什麼神祕？為何多方勢力緊追不捨？

! w3 w: [$ g7 i+ e6 Y' y: t# U5 c　　脖子上有兩個洞的屍體隔了一天後，從體內長出一種不知名的植物，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卻在眾人眼前真實呈現，
　　而「生命螺旋」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 ~# n  v% O1 U; k. z* O% @
　　夜不語與楊俊飛在命運的牽引下，一起找出謎團的真相！

$ B) u8 a1 J$ f& u% h　　然而，天才與偵探的聯手，卻躲不過有心人的操弄，一道令人心悸的黑影，正好整以暇的－－請君入甕……

9 ^: \: ?3 e) x  r9 H- k

1月23

序

       詩雲：小盞吹醅嘗冷酒，深爐敲火炙新茶。

* ?5 z9 g4 H9 D  n       詩又雲：酒壺早是容情了。
; X1 E* p" s$ h! c. F# i
       容情了。肯來清坐，吃茶須好。裙腰草。
2 d; \4 B& y: @- x/ p
       年年青翠，幾曾枯槁。漁歌一曲隨顛倒。
* S$ G# B- T, _3 e3 k6 X1 z
$ k& S" y; |2 v
# u7 T' P0 M6 W0 Q* C3 {8 r       ----------

2 y% \% W  [9 n! _3 I' c
: A+ n$ \3 J2 k  S$ M" V; V引子一


　　“我來數一二三，然後一起跳下去。一，二，三……”

　　午夜過了，早已是凌晨時分。
  F- s6 o/ b2 a4 T8 H7 J
　　樓頂上風很大，大的人跳起來，都會有落地軌跡偏離的可能。有兩個人影站在樓頂的邊緣，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 G* u6 J9 v0 |  G+ ^
" w$ L$ S- F8 P/ e　　左邊的男人喋喋不休地說了許久的話，喝了口酒，然後繼續喋喋不休。

　　右邊的人始終沒有說過一句，只是默默地站著。
) }. h! u' o# }. Y3 H: ?! N
　　他直立的身體在強風中一動不動，姿勢也顯得很怪異，看起來非常僵直，就像整個脊椎被筆直的鐵板緊緊地捆住了似的，直得不像話。

6 z. z5 k7 a1 {+ i7 A! q) `　　左邊的男人又喝了口啤酒，再次打量起旁邊的啞巴。
' ^6 G2 S; b1 {+ q6 x! s' ]& s& m
) l% H7 |9 n% g2 ]1 M$ h　　今天他原本因為失戀，才到樓頂來吹吹風，到的時候，偌大的樓頂空盪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但是這個男人，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在自己喝到第三瓶啤酒的時候，突然就站在了自己身邊。

2 ?1 q+ g: {; B* U5 `3 p8 Q7 u- j　　真的很佩服他，兩個多小時了，在自己嘮叨的語言攻勢下，居然還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
9 ?# K+ h# i" y4 I6 N' `
/ h9 ?) g: I9 n) e- [/ ?　　而且，這麼長的時間，他……他的姿勢似乎絲毫都沒有變過，甚至可以說，這男人，根本就沒有動過。

5 I8 a! k5 V/ x8 A, e# v+ _7 v3 t　　這一切都令自己很好奇，這傢伙，是軍人嗎？到這裡執行任務還是保護政要？但沒聽說過，這個城市會有什麼大人物要過來，而且，如果是要保護政要，執行任務，或者殺人放火什麼的，第一個應該排除的就是自己才對。
+ y- |( S6 T3 y$ k! O# I
　　還有，最奇怪的，是他的打扮。
) M5 e( c0 r! I8 h  S: F. }' K8 ]
　　他身上的衣服樣式很奇怪，就像電視劇裡的古裝，實在是太怪異了，難道，今年又流行復古了嗎？
  Q4 O+ R; R- h1 i% O
　　那男人用力地搖搖頭，將腦中的疑惑全都甩掉，有時候猜測太多，並不是件好事。
  ]/ }& B: g' O" d- I: |
) Q+ w  h0 h; l) U8 L　　他用手扶著邊緣的欄桿往樓下望去，二十三層，大概五十八米的高度，讓街道上昏暗的街燈，變得模糊一片。

　　似乎起霧了，而且還很濃。橘紅的光芒，令人煩躁地刺進霧氣裡，遠處霓虹燈五彩繽紛的顏色，也攙雜了進去，看得人大腦都感覺暈眩起來。
4 Q0 ]# p4 A/ A* F4 I2 ]
- M# L( @: G7 _9 u$ {　　莫名其妙地，他突然感覺生無可戀，心裡生出了一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

　　只要一步，很小很小的一步，這個世界所有的煩惱，都會離自己而去，還有那個和別人跑掉的蠢女人。自己真的很傻，什麼都給她了，最後換來的卻只有“分手”兩個字。
* z% ]) b# m" ^# a  n2 ?1 f) {1 n
  J& z9 l& F. w2 r) v5 Z　　跳下去，只需要一小步，什麼都不用去在乎了。
8 U9 y4 u& @; U+ b
　　“我靠！”他用力地將手中的啤酒罐扔了出去，然後衝動地對右邊那個男人大聲喊道：“我來數一二三，然後一起跳下去。一……二……三……”

　　聲音剛落下，一個身影立刻從樓頂掉落下去，跌進二十三層彌漫的霧氣裡。
' i+ M  U' a. M4 q+ N6 q; {$ e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下邊才傳來了一聲悶悶的響聲。
4 t  N7 [; D  D: Q: Q  L
　　左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滿臉驚駭地望著樓下，然後惶恐地大叫一聲，一邊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一邊飛快地往樓下跑。

　　樓外街道上，那男人姿勢怪異的躺在地上。估計全身的骨頭，都因為自由落體所造成的傷害，而粉碎了。
6 @% R& ^; K8 x0 v& T( C
/ \. H! k. x0 x- c- P5 W　　左邊的男人臉部肌肉不斷地抽搐，他全身都在顫抖，呆站了許久，才用乾澀沙啞的聲音喃喃道：“不是吧，你真的跳了？我只是開個玩笑，我，我還想要繼續悲哀地活下去。

　　“抱歉，我沒想到你真的會跳下去。我，我會為你禱告的！”
6 B6 _; e, K1 k- d( n
　　男人望瞭望四周，還好，周圍沒有一個人，沒有人看到自己的樣子。
" i# j1 b+ @/ a3 Y; I0 O8 M
. n! J  _/ g& \+ q9 t1 @　　雖然那傢伙是自殺，但是進了警局，還是會有很多麻煩。他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何況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原本就是個多事之秋，能夠少一事，就盡量少一事。
3 j3 H9 Y% ]% L4 q
　　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打急救電話，唉，估計自己要換一張電話卡了。不過也好，順便也讓自己的人生重新開始。

$ D  i' z9 V8 q  x7 a& `" r　　想著想著，他的視線又停留在了那個死掉的男人身上。
) p0 S4 z  T) J
. c1 e, c" o6 ^　　總之他已經死翹翹了，身上的東西這輩子也用不了了，還不如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些。

" ^8 }8 q3 T* U. d9 Q0 j0 k　　男人嘴角咧出一絲詭笑，伸出手，在那男人的身上摸索起來。

　　不一會兒，他的笑容更濃烈了，手上掏出了幾錠黃澄澄的東西，大概有幾斤重。他用牙齒咬了一下，是金子，這下子發財了！
! ]# _; F. B- y
3 X/ H( M. x; S) M$ g6 e　　站起身又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還好這本來就是偏僻的地方，又是凌晨，沒人很正常。看來，老天也看自己最近太倒霉了，想要幫自己一把。他飛快地將那幾錠金子放進褲兜裡，然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準備離開。
- ?6 ^, E3 Z7 B) n; U+ x
. U. a) F# C9 K$ O$ B+ G　　就在他邁開腳步的一剎那，突然有個想法衝入了大腦。自己，好像把什麼東西忽略了。

　　好像那個人身上，有個十分不正常的地方……

　　他全身僵硬的呆站在原地。是血！那男人從二十三層高的地方摔下來，屍體上居然沒有流一絲一毫的血！這，怎麼可能！

9 U- o7 F5 M6 c  I. g　　身後，似乎有“嗦嗦”的聲音，很細微，但是傳入他耳朵時，卻被無限放大。

$ J% D$ q) [# A* h0 z　　恐懼猶如洪水一般地淹沒了他的意識，身體再也沒有辦法動彈。

& M' s2 u& Q1 q# v' m: t　　只覺得有一雙手僵直、生硬地抓住了自己，然後脖子上微微地一痛，一絲冰冷的感覺，頓時傳遍了全身。
4 D5 s8 P" i+ p6 j2 D! `" ]/ |8 T
　　那絲冰冷，成了他最後的意識……

1月23

引子二
+ f! Q6 J, k0 S7 B' y, ~1 V
' O8 Y* U# j8 \, d0 z0 s9 A
% M" I7 j9 {/ w9 f) g　　“你愛我嗎？”
% ?7 P* e$ ^$ x* {$ Q( ~
3 S) |8 l! f; u　　公園裡，一對戀人坐在長椅上。女孩將頭倚在男孩的胸膛上，突然問。
# z* E# ]# Q; S, v& l+ y. d
　　男孩低下頭，凝視著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猶如雨後屋檐下反射著太陽光芒的露珠，在夜色裡散髮出幽幽的顏色。

6 o! z& t# Z! U: d! u' @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男孩問。

　　“假話。”

% x+ Q7 s, |2 W; G, n　　“我愛你。”

& G$ W0 p7 I& i9 q　　兩人再次對視，不約而同地開心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男孩忍不住了，也問道：“那你愛不愛我？”
+ |8 L; r/ u2 u# H0 q. u7 {
; O. A1 V3 b& G# h/ l　　女孩狡猾地笑著：“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D3 d/ [) S+ o# f5 {
3 U# l, g. G' s! B5 B& P: C7 M　　“假話。”
. a6 M# w1 `( \' w3 _
　　“我愛你。”

　　又是一陣開心的大笑。
; L+ G6 P* R9 \' v: X
　　女孩用力地吻上男孩的嘴脣，兩條滑膩的舌頭，交纏在了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男孩突然痛苦地呻吟起來。女孩雪白的貝齒，狠狠地咬在了男孩的下嘴脣上，鮮血順著牙齒流進了她的口腔。

9 \& q7 D! B  x　　她鬆開嘴，用舌頭滿足地舔著嘴脣上的血跡。

　　原本就很亮色的嘴脣，顯得更加艷麗了。女孩望著正捂著嘴巴嚎叫詛咒的男孩，游移的眼神，緩緩地停留在了他的脖子上。
5 j, L, B0 p' a( N4 ^8 G
　　似乎很美味的樣子，好想咬下去！
* G% E! v% B; J9 J4 c
* l$ j4 u1 E) b9 d; `4 K: V　　女孩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瞳孔放大，整個身體都彌漫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她的嘴脣，緩慢地向男孩的脖子靠過去，越來越近……

# I% j, [2 F6 Y5 r6 I  E　　夜，帶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散入了城市的每個角落。有些事情，似乎已經悄然地改變了。

; B% L5 F, W) t* _　　隨著一聲“福神爺爺到”，從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脣上！

3 l  e8 X; ]6 B6 A6 g+ U　　你在恍惚中看見了3個金幣。
" ]* F/ g  e% V

. Z- Z; X+ C3 @5 W# R1 u

1月23

第一章 鑒定

6 @' k3 O/ x- x9 J
! v5 F9 j6 J5 i$ I　　有時候真的感覺很鬱悶，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像預料中的那樣去把握住。
/ X- X& x$ z6 b# s* o
3 w  j  c. E6 N) {　　所以有人說，計畫永遠都比不上變化，這倒是真的。

/ p, T8 U+ C7 W; M' A0 o$ H- o　　就像照相一樣，其實，照相只需要一秒時間。

/ W, \. T1 |+ D$ P/ s5 X　　但是，女生化妝至少要二個小時，男生梳頭需要一小時，然後攝影師在那大叫，靠攏，再靠攏，微笑，又花了一小時。

　　無聊，實在是很無聊。

　　記得曾經看過這麼一個故事：某人的老同學富得流油。他開創了一個軟體公司，開發了一系列軟體，生意越做越大。
- |2 x8 k  J7 g8 y" c- t4 j
　　他的朋友有一天請他吃飯，那人來到朋友下榻的賓館，看見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站在朋友面前接受面試。

" p& s7 f4 J3 m# o" ~. v　　“這樣吧！”他的朋友說：“我這裡有個魔術方塊，你能不能把它弄成六面六種顏色呢？你看清楚，我給你做個示範。”
) x* H( K. C! Y& h& `
2 X- g7 H; m/ X  U% J7 x7 X' M　　說著，朋友就扳起了魔術方塊。不一會兒，那個魔術方塊就扳好了。

　　“看到了嗎？”朋友對那大學生說：“你也來做一遍吧。”

　　那個大學生拿著魔術方塊，面有難色。
0 {. x) j6 P$ [7 G! G! [
! {4 h! C# q8 ]5 Z( ?1 d5 e3 k7 C　　他的老同學看到了自己，便對大學生說：“如果你沒考慮好，可以把魔術方塊拿回去考慮，我直到星期五才走。”
# I2 R& W3 z2 ~
$ Z9 |  W( M- w# W! b+ M, E7 I& P　　等那個大學生走了後，那人問自己的朋友，“怎麼，這就是你獨創的考題？”

9 o# G  v/ w! [7 g$ j5 V　　“當然不是！這個人有後台，我不好意思不要他，所以出個題考考他，以便到時候給他安排合適的職務。”朋友有些無奈。
& M( e# u3 O5 g% z2 l
+ R% P. j: D0 K# [　　“要是我，”那人說：“我可沒有你那麼聰明，我會把魔術方塊拆開，然後一個個安上去。”

　　“如果他這樣做就好了。這就說明他敢做敢為，可以從事開拓市場方面的工作。”
7 s- B( ~) V! C
　　“那其它的做法呢？”那人問。
! y0 M8 Y% j3 ^8 D0 ?
　　朋友幽默地答道：“現在的孩子都不玩魔術方塊了，所以，我不相信他能馬上扳好。

　　“如果他拿漆把六面刷出來，就說明他很有創意，可以從事軟體發展部的工作。如果他今天下午，就把魔術方塊拿回來，就說明他非常聰明，領悟能力強，做我的助理最合適了。

　　“如果他星期三之前，把魔術方塊拿回來，說明他請教了人，也就是說他很有人緣，可以讓他去客戶服務部工作。如果他在我走之前拿回來，說明他勤勞肯乾，從事低級程序師的工作沒問題。

　　“如果他最終拿回來，說他還是不會，那說明他人很老實，可以從事保管和財務的工作。可是如果他不拿回來，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 C5 F- ~: h, N& n/ Z4 [  M* L+ G
- c! I3 B$ ~& F　　原來如此！那人佩服得大點其頭。
+ Z! C$ l' D( i9 p, K3 a
+ N9 f- {; N( B' Z1 ~% @/ M　　第二天晚上，朋友又請他吃飯。在飯桌上，那人問起了魔術方塊的事。
+ K6 M( P$ L4 b; S
, ^) j$ ~' T! j0 p2 u　　這一回，朋友有些得意洋洋。
2 p- n1 d) t8 r1 V  p. B$ a
) R. ]' v. Y3 T6 f$ m- n　　“那個大學生，我要定了。他今天早上，把魔術方塊還給了我。
0 _" T' ^. Y+ u- Y1 A0 f3 _
& c6 K$ p& f8 R+ [　　“你猜怎麼的？他新買了一個魔術方塊給我！還笑嘻嘻地對我說：‘你的魔術方塊，我扳來扳去都無法還原。所以我新買了一個，它比你以前的那個更大，更靈活！’”
' Y% ?5 O& W/ W
　　“這說明什麼？”那人問。
* [8 p2 p7 Q7 e3 `: g
　　他的朋友壓低了聲音，悄然答道：“他絕對是做盜版的好材料！”
( n$ d/ z6 g% J, H2 a& L6 p0 U. [
　　人生也真的就像這樣，不論你有多麼沒用，但總有一點，會有你放光、發熱、擅長的地方。
* M" [9 i  s7 U, {
4 y. {) a& ^& t　　那麼，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張克，這個糊裡糊塗又沒有什麼優點的傢伙，究竟是因為哪一點發了光、發了熱，才會讓皇甫三星那個老狐狸，提拔他坐上營業部的總監這個位置的？
1 e  {) G- Z1 ~1 Q
　　恐怕，謎底也非要問皇甫三星，才會知道了。
* e& e3 l6 r* J3 i1 n* k
' u- }! \& Y8 D: c( D　　張克的女友趙倩兒，正坐在病床前，雙手緊緊地握著張克的左手，結婚戒指牢牢地戴在無名指上。
( \. P3 O5 ?6 `
, Z7 L" o$ a( F6 U　　她看著自己的男友緊閉的眼睛，看著輸液管無聲地將活下去所必需的養料，流入男友的身體，然後，視線再次停在了自己纖細雪白的手指上。
. e; I, o8 |: a+ e  }0 D) c5 X
　　她的眼神裡，流露著說不盡的落寞悲涼，有人說，通向心臟的血脈是在無名指上的。但是，這個緊緊地用戒指拴住了她的無名指的男人，現在卻像個植物人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5 k5 g; A6 [6 r7 x* b4 s; q  A8 `　　她好怕，好怕他會永遠都沉睡下去，更怕自己有一天會變心，會等不到他醒來……

　　夜雨欣抱著我的手臂，突然感覺濕濕的，我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流起淚來。
# Y6 F, E+ a$ g3 f" J3 W! k0 q" b/ J
( q4 f" b* S1 }" w　　唉，女人果然是一種容易感染悲傷情緒的動物。

% p4 G5 }; N7 f3 x" x  z; T6 @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嘆口氣，然後望著趙倩兒的背影。

　　總的來說，她是個十分堅強的女性，有主見，和張克那傢伙完全是天壤之別。唯一的缺點是，居然會喜歡像張克那樣的人，人生果然充滿了不可測啊！
" M4 N& \/ I- k7 {
　　張克那個糊塗的傢伙，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且還在開車的時候睡覺，險些害得我們一車三命，不過他的性格，我還是滿喜歡的。
+ C0 z+ _: K) ?' q7 a* R3 K
) w4 A0 _% y+ ?% z; H; f) E　　他確實很脫線，不過為人很真誠，和他在一起，不需要猜測什麼，也不需要勾心鬥角。而且，他實在很有趣。
! S) I! @+ u# A6 o' S
　　唉，老天真的很不公平，不是說，傻子不會得什麼大病嗎？他居然會因為腦死亡，而變成植物人，丟下那麼愛他的女友……

4 g5 |, \& D% X  J8 h+ b　　我實在想不下去了，用力地甩甩頭，輕輕地拉著夜雨欣，走出了病房。

　　雨欣長長睫毛上的淚跡還沒有幹，紅潤的嘴脣微微地顫抖著。

. }. f  b( E7 @: y　　她衝著我哽咽地輕聲道：“剛剛倩兒姐姐，跟我講了許多張克大哥哥的事情，她說他雖然是很沒神經，粗枝大葉的一個人，但她就是很愛他，不知道為什麼……
! F' L" \# K/ l4 `6 R0 w
) r  v) A# Y' Y1 j　　“小夜哥哥，人的生命真的那麼脆弱嗎？前幾天那個大哥哥，還領著我們到處跑呢！”
( |3 w( w" I. c! f2 X5 j
　　我嘆了口氣，不置可否地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 ~2 B9 ^5 ]1 R! t, q
6 P0 o9 f, s! {! i　　最近的事情真的是一團糟，如同亂麻一般地沒有任何頭緒。我很煩，也有些不知所措。
6 ^: T& T! b% w" l/ X, {
* D, U( ~8 s6 d1 _5 Y) a+ @4 ^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是二伯父。我剛聽完他的話，就匆匆地拉著雨欣向醫院外跑。
2 e# c& A0 [" e0 ]# c& V9 V
4 Y: P% F3 M0 G' n7 k1 `1 I8 X　　雨欣大惑不解地問：“出什麼事情了？”

　　我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們趕快去市裡的美術研究院，我們撿到的那幅‘紅色葡萄園’，已經鑒定得差不多了。”
: d, o# |, z5 `, a- B7 d0 v
　　等我們到了美術研究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

& o& V# c. O' O, o9 n3 Q　　一見到二伯父，我就喘著氣，緊張地問：“結果怎麼樣？”

　　二伯父的笑容非常僵硬，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他看了身旁的一個六十多歲的男子一眼，介紹道：“這位是研究院的院長王昆教授。”
5 O8 _7 `" Z$ v3 K
6 X0 q, e+ D+ w　　我立刻禮貌地伸出手去：“王教授好，那幅畫的結果怎麼樣？”
5 f# c1 Y! Y! Z- m
　　這位樣貌嚴肅的教授，看起來也很心急的樣子。
' K. f  i) N6 U/ M
　　他用力地和我握了握手，聲音略微有些激動地問我：“夜教授告訴我，是你發現這幅畫的，具體情況也不肯告訴我。
; z$ p( }$ m1 o4 y* q, V
& `. H  F' D: B& {3 u. j0 |　　“能不能讓我知道，你是在哪裡找到了這幅畫？”

　　我不動聲色地望了二伯父一眼，冷靜了下來：“具體情況以後我再慢慢告訴您，先告訴我結果！”

8 I3 P( K+ K! q; C% O+ r, o8 @　　王昆教授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帶我們走進了他的研究室，“這幅畫自從拿進來以後，我就開始了鑒定，但結果真的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0 \/ a6 h: G! b
1 X$ ^5 j4 z- Y- v　　看了我們一眼，他解釋道：“先來說說，一般我們怎麼辨別一幅名畫的真偽好了。具體來說，一共有四個步驟，比如這幅‘紅色的葡萄園’。”
+ N( Y& {& O3 C+ }3 t
　　他指了指對面我撿來的那幅畫，“眾所周知，這幅畫是梵谷在一八八八年十一月畫出的。要鑒定它的真偽，第一步，我們會先對作者在那個時間段的風格，做出對比。

" l' y+ s4 z4 ?! P　　“再來，我們才會找出一八八八年歐洲普遍使用的顏料，用顯微鏡進行比照，看是否相同。第三步，是簽名。”
+ L9 X3 y# c% `
　　王昆教授指了指“紅色葡萄園”的簽名，道：“每個人的筆跡都不同，所以作者的簽名，往往是判斷一幅畫真偽的最重要因素。最後一步，才會用放射Ray檢測畫布的年代。”

0 a5 X7 I' B5 G5 C( O# t  L" v2 V　　說到這裡，王昆教授的臉上出現了深深的迷惑：“這幅畫，我花了好幾天去仔細地鑒定，第一、二、三個步驟，都說明了它是真跡。

　　“但用放射線照射後，卻出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結果！”
' S7 u# j( k+ [5 ?
. \* s) s* }8 |　　他深深地看了我們三人一眼，聲音清晰，但是語氣卻有一絲顫抖：“畫布，畫布太新了！

　　“雖然和一八八八年法國製造的畫布，不論樣式還是製造原料，都是一樣的，但是放射線卻指出，畫布的出廠時間，應該沒有超過四年。”
( x/ I5 m' s+ c& r/ z
　　“什麼意思？”雨欣和二伯父的腦子，一時拐不過彎來。
9 T0 e& J, A; j0 f
- D# g& {: r6 J6 H) A　　我整理了一下頭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您是說，這幅畫是假的？是最近幾年才假造出來的贗品？”

" Q+ d& V# ^5 |: u6 S2 ~　　“不對。”王昆教授又迷惑地搖頭，“這麼真的畫作，沒有任何人可以造假出來。只是畫布的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論怎麼看，這幅畫都應該是真的。”
) }# P" g" f9 v' e, e+ r
9 \9 s/ b- o3 g" ]+ M- W/ |　　“到底是真是假，請您說清楚一點。”我有些不耐煩起來。

5 M! g/ g! Q: H. ]　　王教授苦惱地緊抱著頭，大聲地說：“我也不知道，以我四十多年的鑒定經驗來看，它是真的。可是畫布……畫布！”

" K8 @' K+ ]' x9 {) R+ y　　“還是不用猜測了，我這裡有個最簡單的方法。”

　　我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梵谷的這幅‘紅色葡萄園’，現在應該保存在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館裡，您給他們打個電話，去問問情況不就得了。”
3 T5 j$ p9 ?1 `) H! J) Q
　　王教授抬起頭，用力地搖了搖，然後繼續用雙手抱住，困難地說：“沒用，如果這幅畫是真的，普希金博物館裡保存的就是假貨。
: K. r7 N* v8 ^/ P
. Q, P: m( f2 e& {* w! i　　“如果他們真的買了假貨，又怎麼可能把醜事外揚出去呢！”

2 c6 g) R2 V9 b. y# `/ B　　我實在是無語了，和雨欣對視一眼，無奈地道：“這幅畫既然有疑點，而且還是那麼明顯的疑點，現在判斷它是真的，也太早了點吧。”
; L, q1 X7 e8 I1 S: E' l; m
　　就在這時，有個研究員拿著一份報紙，匆匆忙忙地撞了進來。

　　他喘著粗氣，聲音十分地緊張：“王院長，今天的報紙上有條新聞，是關於‘紅色葡萄園’的，它被偷走了！”
, _0 {% A! ]6 F% r7 u$ D
　　這番話頓時在這個小小的研究室裡，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震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全身僵硬，驚訝得幾乎連喘氣都忘了。
' y: S6 T0 i/ M$ P  E2 ~
　　王昆教授迫不及待地搶過報紙，我們三個也將頭湊了過去。

　　只見早報的頭版頭條，用二號大字清晰地寫著標題：普希金博物館遭盜竊，梵谷“紅色葡萄園”不明失蹤。

, B. |+ K+ b1 Q0 h3 `　　大意說的是一個禮拜前，普希金博物館放在保險箱裡的“紅色葡萄園”不翼而飛，但怪異的是，現場沒有任何遭到偷竊的痕跡。
7 `; r* O( F( [/ j& S1 V. m
　　員警的涉入以及暗中調查，初步排除了有內賊的可能性。

　　普希金博物館原本想將事實隱瞞住，最後，因為某職員忍不住告訴了自己的妻子，而將秘密泄漏了出去。
  [% |. m4 |6 u, _4 i2 U
　　這個案件的疑點很多，俄羅斯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1 y7 Y6 m5 n$ u0 ^
　　我們將報紙中相關的報導，認真仔細地看了一遍，默不作聲地坐回了椅子上，許久都沒有誰願意開口打破沉默。
8 M% H+ B, {' X9 d0 X  \' |
# M; c1 B9 m+ A  I　　我苦笑了一聲，輕聲道：“一個禮拜前，還真巧，我們就是在七天前發現這幅畫的。”
$ F0 o$ @% b' T( N1 P
' i, q  S! m& _* f- Y7 b5 c　　雨欣有些迷惑地問：“小夜哥哥，奇怪了，為什麼報紙上說，那幅畫是在保險箱裡消失的？以前你們不是告訴我，它掛在博物館裡，供人展覽觀看嗎？”

* v% u3 P% q* @6 }( t; B　　“傻瓜。”我望著王昆教授，又看了看二伯父，道：“一般而言，藝術品都是很脆弱的。特別是畫，不論畫作用的是什麼材料，一百多年的時間以及外部因素，也足夠將它們撕扯得支離破碎。

　　“所以，博物館裡拿出來展覽的藝術品，幾乎都是複製品，真正的畫作，都會被保存在低溫的保險箱裡，以免受到傷害。”
9 u' ]- J( R$ [- H- t
6 O9 F/ S/ o9 c! J+ j* i　　雨欣了然地點頭，撇了撇嘴，道：“切，以後我再也不去博物館了，既然都不是真東西，還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出錢買本畫冊。”

　　聽了她有些刻薄的話，王昆教授和二伯父的臉色，都不太掛得住了。我暗笑著，視線再一次凝固在了那份報紙上。

　　撰寫這份頭條新聞的記者十分有水準，該說的話都一覽無遺，而文章中更是隱含了許多沒有說出的意思。

　　既然警方沒有發現遭到盜竊的痕跡，也排除了有內鬼的可能，那麼那幅“紅色的葡萄園”，到底是怎麼消失的呢？

: D8 ]2 G) I5 V& U) j　　還有，如果真的是被盜竊的話，為什麼竊賊只是偷走了一幅畫，而對保險櫃裡眾多的收藏視而不見？

; ?" R6 {) {* ?8 H　　既然能夠不被發現地潛入普希金博物館戒備森嚴的保險櫃裡，那麼，那個竊賊應該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或者他們，絕對有極為高明的手段，而且設備的花費以及資料、資訊的收集，也會花費一筆巨額的費用。
* Q# q$ p% |& ?" _6 ]* \1 d, ^) J
! ?" G( x9 D( n　　用了那麼多心血，幹嘛他們只拿走一幅畫？
/ I8 J. H& J8 F* Y  O; h: c- T
　　不覺間，我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禮拜前，那個在陸羽棺材旁邊昏倒的男人。

　　那個男人絕頂聰明，如果是他的身手，應該有潛入普希金博物館，偷走畫的可能。

2 t1 V9 K* c4 p: P　　而且，現在這幅令人疑惑的畫，也正是在發現他的那個位置旁邊找到的。

* c* n7 u$ ^; j, g0 @% l3 v　　將手伸入褲兜裡，我摸到了從那個男人無名指上取下來的戒指，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這個看起來對他很重要的戒指，會不會將他帶到我的面前呢？
) Z* x( [3 H) U: X. o9 t
( P6 R5 h. Y  ]5 X. L　　嘿嘿，突然有些期待了……
; f! d. y  Y# w# A9 D% r

7 C! \0 K9 i/ t, |( l* ~" j! |

1月23

第二章 線索
3 V. R# }1 H0 Q; p" b
, u4 M5 f1 F" k% a# ^- a" C) |
  G6 P. P9 R. A: a$ y　　很晚了，我依然翻看著下午從圖書館找來的資料。
+ O& z, ?3 m7 y  M' {  v
6 I0 D3 E' Z8 _+ F# X  l　　書桌上，滿滿地擺了一桌書，全都是關於陸羽生平的記載。

　　不過，所有的記載都千篇一律，說的都是他怎麼怎麼怎麼被拋棄，怎麼從一個結巴變成去唱戲，怎麼寫出《茶經》等等事情。
: C' F' N  I) j  m, d
　　對於他的死因，和下葬時的描述，幾乎都是寥寥數語，沒有什麼詳細的說法。
2 n0 ^: H1 R* V# C
　　陸羽真的是因為衰老，而自然死亡的？我看過他死去後一千多年的軀體，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不過屍體上，卻依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活力。
; p: D# a4 ]( A7 x- {' J* d7 u$ M
　　還有他神態的安詳，令人不會覺得他已經沒有了生命，就像只是睡著了一般，隨時都會醒過來……

) y$ u4 ^& h9 [4 W0 \0 i1 @　　我嘆口氣，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食指用力地按著太陽穴。
- ], y( i- E0 Y, V/ G% w2 _+ q5 Q
6 p6 ^4 ]( d5 c" _! z　　門外響起了幾下敲門聲，然後傳來雨欣甜甜的聲音：“小夜哥哥，睡了沒有？要不要吃夜宵？”
* |2 i3 B- n0 M( |- v/ [6 i
- {9 v" j; t5 n& k$ T$ X　　沒等我回答，她已經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扔掉幾本擋在自己面前的書，將東西放在已經沒有多少空間的桌子上，她才咋舌道：“小夜哥哥，你也太用功了吧。”
" |+ b% A" O2 e
9 ?! z- O7 |. _5 V. c, i　　雨欣用視線掃視著房間，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電視遙控器，自顧自地又道：“看過‘午夜哲理’這個節目嗎？滿有趣的，小夜哥哥，我陪你一起看，就當是休息大腦！”
6 Z* k' w7 X$ t; }
　　我懶得去搭理這番沒有營養的話，又拿起一本書埋頭苦看。雨欣嘆了口氣，在咖啡裡加好牛奶和糖，攪了攪，放到了我面前。
5 L" ~: l5 Z, Q
5 P+ M$ Q$ u7 L" s( u  g1 R: y　　電視打開了，那個所謂的“午夜哲理”節目，似乎才剛開始的樣子，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的聲音，不時地傳入我的耳中。
0 j) V( X0 v! U9 C# A
　　所謂的“午夜哲理”，這個節目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 D: @3 @  n5 p" P, t. J　　它類似於某些魔鬼詞典，用的都是一些空泛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又似是而非的詞語，堆積成某種乍看起來似乎很有意義的所謂第二層次哲理，不過，收視率聽說還不錯。

/ o8 A0 S% i' Q$ w* W1 d  b9 m$ z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究竟誰有理？你有理，我沒理，你離我不理。”一個聽起來令人討厭的男低音，說起了開場白，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在念咒語。

　　我皺了皺眉頭，抬起頭，看到雨欣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副天真爛漫的可愛樣子，頓時把剛想叫出來的話，壓在了嗓子眼裡。
7 U. |- Q- E" w7 D/ r  n
　　唉，對這個妹妹，我真的沒什麼辦法。

　　電視的聲音不時堅韌地灌入耳中，我嘆口氣，無奈地扔下書，也看了起來。今晚似乎討論的是男人與女人的話題，採取女問男答制，回答得頗為精采。

$ ~7 u+ w7 ^, b8 T6 X　　問：女朋友和老婆有何差別？

　　答：差十五公斤。

9 M3 h  z- o0 t) m- [7 f5 l" Z　　問：男朋友和老公有何差別？

! P+ ]( Q9 y$ W9 j　　答：差四十五分鐘。

0 P6 r5 y) t% j2 f0 X2 s: j' t　　問：男人對女人講話不正經，叫做什麼？

　　答：叫做性騷擾。
7 u/ Z4 D- `, F
; j0 ?# |+ t$ S/ Q　　問：女人對男人說話不正經，叫什麼？
2 c& d6 B' {' {% j  d0 s" K5 ?
% s  e! t0 R0 q: @6 [% U2 B# \　　答：叫做每分鐘二十元付費熱線。
& {; L' {8 h7 @/ u$ O2 _5 F, ?
　　問：怎樣知道你老婆已去世？
9 ]: W  Y* A' l! C7 s" R
2 H) x, L% ]- j" L  b4 T# }　　答：性生活沒改變，但碗盤很久沒人洗了。

　　問：怎樣知道你老公已去世？
% S* l" K- Q8 t4 i9 F- J2 j% E" S6 n3 W
　　答：性生活沒改變，但遙控器終於落到你手上了。
2 n: I# B' o! }9 z3 |  X" N
0 S4 V% w5 x: R) |0 U　　問：女人腰部以下癱瘓，叫做什麼？

) v+ I" p+ Y+ P　　答：已婚婦女。

+ H2 I$ C# R4 z8 m/ k2 W　　問：換個電燈泡，需要多少男人？

　　答：一個也不需要，他們只會坐在黑暗裡抱怨。

* p9 ~# y) m( l　　問：直達男人心裡最快的方式為何？
+ U& p  b2 Z: ]$ G% W# @! r0 Q8 i" Z
　　答：利刃穿心。
7 P3 m, A5 }  p
　　問：男人和停車位，有何相似之處？

) J9 }5 L4 m+ d2 ^# Y　　答：所有好位子都被占了，剩下的都是殘障專用。
6 k* y. @. y2 ^' ]6 @3 a+ V
4 h) }! S  P% l: U/ a　　問：男人和公共廁所，有何相似之處？
! @: z- ?+ p: i) I9 `
3 A& A5 a, ]9 p3 `　　答：所有好位子都被占了，剩下的都是一堆堆的屎。
. a1 ~  {, }1 O2 E0 |
; z6 A. ~* `5 Z& E* G　　問：男人和地磚，有何相似之處？

, @9 e$ D* y6 j  o. n& B　　答：如果第一次鋪的時候，鋪得很好的話，可以在上面踩一輩子沒問題。

　　問：男人和老鼠魚（清道夫魚）有何異同？

* n( |4 C' q$ r　　答：同樣是吃垃圾的，只是其中之一是魚。

! Z- S/ G" L$ J% u+ [& h2 }　　聽到這裡，雨欣轉過頭來看我，問道：“有意思吧。雖然有些東西我聽不懂，不過似乎說得都很有哲理的樣子。”

　　我頓時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滿腦子的煩惱，也都扔到了九霄雲外。
1 ]$ [- V+ O2 E  K
　　我看著她漆黑髮亮的眸子，神秘地說道：“小意思，我也給你講一個很有哲理的故事好了。據說聽懂的人，能過佛教專業八級考試！”

$ F" A/ E& W2 _  R- w　　“真的？”雨欣立刻來了勁，用力地輓住我的手臂連聲道：“我要聽，快告訴人家！”
( n  |+ c( N# ]( O
. p7 I/ ^# X3 ^6 L9 k( ^: K　　柔軟飽滿的胸部，擠壓在我的胳膊上，我頓時心不在焉地望向天花板，撓撓鼻子，講了起來：“據說，有一個叫俱胝禪師的和尚，我國禪宗‘一指禪’的故事，就是由他而來的。你知不知道，禪宗其實是不限於借用言語文字來傳道的。
2 ^1 @4 Y  k& u- A. o) Z
5 w5 j, e1 K7 o9 w　　“六祖以後的這位大禪師，有人問他什麼是‘道’？他回答得很簡單，每次都是舉起一根食指示人，說道：‘就是這個！’但這個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可是問他的人卻都懂了，悟了道。
0 q& z. V0 w7 }
" j( ?! e9 y' F5 M$ P2 K! d　　“有一天老和尚出了門，不在家，一個跟了他很多年的小沙彌在守廟。這天有個人來找老和尚問道，小沙彌說：‘師父不在，你要問道，就問我好了。’問道的人便請小沙彌告訴他，什麼是道，小沙彌學師父的樣子，舉起一根食指，向那問道的人說：‘這個！’那個問道的人很高興，跪了下來，因為問道的人真的懂了，悟了道。這個小沙彌，卻是真的不懂。

　　“等師父回來了，小沙彌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師父。師父聽了報告，一聲不響地走進了柴房裡，過了一會兒背著手出來，要小沙彌再說，他是怎樣向人傳道的。

: P, r) k( m' t4 z9 D: i* \　　“小沙彌又比劃著伸出一根食指說：‘這個！’師父將放在背後的手一揮，用手上的柴刀，把小沙彌的那根食指砍斷了。

6 c! d/ L. v. W2 J　　“小沙彌手指被砍，痛得大叫一聲：‘唉喲！’據說從此後，小沙彌也悟了道。”

　　雨欣絲毫沒有聽懂的樣子，眼神依然呆呆地看著我，過了好久才小心地問：“完了？”
3 E5 u6 j6 P. }7 ?0 j
　　“完了。”我點頭，笑咪咪地說：“小雨欣，你聽懂了嗎，是不是覺得這個故事很有哲理？”

6 |1 ?! q; F  y　　“我看聽得懂這個故事的人，完全可以去精神病院應聘被研究的工作！”雨欣氣呼呼地嘟著小巧的嘴：“小夜哥哥騙人，我才不信有人會懂，而且裡邊根本就沒什麼哲理嘛！”
2 q) Y/ ]' u8 D& V; ?, O
5 Z" r# g0 J0 |8 e2 A$ j8 n　　“哲理肯定是有的。不過……”我越發感到好笑，像個奸商似地眯著眼睛道：“不過，我們都是凡夫俗子，不懂也是應該的。現在不懂，說不定以後就弄明白了！”
; ^' ]  k- f3 l/ s1 [/ W
　　夜雨欣“哼”了一聲，轉頭又看起電視。

7 i8 W7 |. D+ v5 v　　“午夜哲理”還沒有結束，似乎還在討論男人和女人。

  k/ H9 M1 u% J　　問：為何男人喜歡娶處女？
6 J1 j9 @: c3 @# g9 x" u  w4 ]
　　答：因為男人受不了批評。
: j1 }/ o% _1 B& q6 B
5 Y# y/ J/ k# }0 Z$ k9 H　　問：為何女人很難找到敏感、體貼、又好看的男人？

　　答：因為那樣的男人，都有女友或老婆了。

　　問：對男人來說，“安全的性”是什麼？
: n# y( p/ @2 D" S
% \/ Z4 |6 L! \　　答：床頭板有軟墊。
: g$ X+ Q  E4 l7 n
7 @2 ^7 {% k9 m3 s0 p　　問：男人整理衣物時，如何分類？

　　答：“骯髒”和“骯髒但還可以穿”！

　　問：為何男人的腦比狗腦大？

8 e" p1 r* _' Q) J* C( p( x　　答：這樣男人就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見女人就上。
8 _( w( t7 L- g+ ~
　　問：女人為何要假裝高潮？
1 y9 f  x4 t2 w% }9 i* G+ o$ u7 i3 C' ]5 ?
' a: m3 ^' w2 _% X' D　　答：因為男人總是假裝“前戲”。

　　問：新婚丈夫和新養的狗，有何差別？

　　答：一年之後狗看到你，還是一樣地興奮。

" [1 P" {+ D: f) o, t- P9 \　　問：是什麼讓男人去追求自己並不想娶回家的女人？

/ a9 z% W3 Z0 w+ @/ p3 n5 O, d　　答：是什麼讓狗去追自己不想開的汽車，同樣的道理。

: l" `7 l9 [& O- I　　問：無神論者的最大問題是什麼？
' o; T# J+ \5 O
! c1 m  T" W$ |5 U& Z- }7 I4 k　　答：性高潮時，無人可呼喊。

　　問：為何新娘穿白色的婚紗？
* `; b! v" ~; Y" ]* p+ ~, |
　　答：容易和洗碗機爐子和冰箱的顏色相稱。
' ?2 V7 u# `' H
0 l% Y) q+ b  [& f  s/ K　　問：女人和電池有何不同？
" P& H8 Z) n3 ^1 D! F  D2 [1 R8 S
　　答：電池一定有正面（正電）的一邊。

  }: O* e6 O$ n* X) R　　問：男人為何喜歡衝澡，勝過泡澡？
( r7 D: S1 x' V# ?- {6 s
- y5 l& L* Z+ a% |- r8 D* T　　答：因為泡澡時尿尿太噁心。

　　問：恐怖分子和女人有何不同？

　　答：恐怖分子可以談條件，女人不行。

　　節目似乎到這裡，就結束了第一個部分，接著是第二部分“哲理人生”。大意說的是在一個廟子裡，有一次，有個主持問一位新來的和尚說：“你曾經到過這裡嗎？”

6 O, D! i  r2 u/ M' ^1 r6 |　　和尚答：“來過。”
' G; J$ o' E8 ^; }! r
　　於是主持說：“好，喝茶。”
: F& E2 z7 K; ~& C4 r  b
' v2 E: P2 k( e% }3 o, ~" x　　然後，主持又問那個來訪的和尚相同的問題，該和尚想了想後，卻答道：“沒來過。”
& ~  n! ]- I' ^* M+ ^2 s
! Q0 X6 N* h* |% Z　　主持笑了笑說：“很好，請喝茶。”

　　當時就有個人，迷惑不解地問住持道：“大師，怎麼不管他回答什麼，你都叫他喝茶？究竟為什麼他要喝茶？”
% D: H  ~- H2 \+ O# D* l
5 i7 E- w+ i& s) p　　這位主持微笑著，沒有回答，只是叫了那個來訪的和尚一聲。
$ i% j. @- E- O, ~8 y5 I; T- W
　　那個和尚猛地眼睛一亮，神色肅然地和主持對視，大喊：“喝茶去！”然後雙雙仙逝。
  S" p# `# [2 E+ L# A8 R$ ~9 J
# @2 m; Z3 d7 n5 D5 G$ c( A) |, y8 p　　我愣了一下，衝著又是迷惑不解的夜雨欣解釋道：“這個故事說的是唐朝的積公大師和從諗禪師之間，臨死前的一個故事。”想了想又道：“你知道積公大師是誰嗎？”
; Z8 ^) B6 }3 B: V5 N; H  r2 [
0 ?" O. k; k! p3 u7 x/ {　　雨欣搖頭。
* S' U8 m" I: Y, e
　　我笑著說：“他就是茶聖陸羽的師父，唐朝有名的僧人。說不定這個節目現在講這個故事，為的就是繞一個圈，把陸羽給帶出來。
2 n, f, f/ r0 w8 p
　　“畢竟，現在陸羽的屍體才被挖出來，報章雜誌上天天都在報導他的事，電視台不在這上邊做一點文章，就太對不起觀眾了。”
: N0 z5 s; Z# J: [" r! s
　　果然，男主持人開始介紹起陸羽的生平，說的都是被書籍和報紙上討論、刊登到爛掉的東西，看得我非常失望。
$ ^& L( L, S6 a) y# Z& ~) Z3 r
　　女主持人依然做出一副白痴的樣子，裝出津津有味的表情，看得讓人噁心。
0 x) k" X, Z- x, k% `, H! a# {
　　男主持人講到最後，頓了頓，然後神秘地笑起來，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女主持人，故作遲疑地詞鋒一轉道：“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陸羽這位聖人，還有過一段驚天動地的感情。”
$ ~6 s- l8 @8 K! q9 a+ q2 S+ S
1 p2 n/ C9 v; V0 W8 _  m5 r; S2 u　　我猛地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陸羽曾經有過戀人？為什麼所有的書上邊，都沒有絲毫的記載？頓時，好奇心被這個節目成功地挑了起來。

　　“根據我看過的一本書記載，那是一個叫做崔淼兒的女孩子，最後她為陸羽自殺了！”
* W$ p3 X. I; ^0 C0 Q* b7 b% B6 i
　　“崔淼兒”？！這三個字，有如雷電一般地刺穿了我的身體。
8 d5 a' |: Z. Y$ r
　　我全身猛烈地一震，然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雨欣滿臉驚詫地望著我，呆呆地問：“小夜哥哥，你怎麼了？”

: E: [8 `1 D" Q1 W4 ^# A　　“崔淼兒，這個名字好熟悉，我似乎在哪裡看到過。”我捂住腦子拼命地回想著，對了，在那裡！

　　我記得就在那裡，我隱約瞥到過這三個字，只是當時沒太注意。
) T3 u4 c: [5 A" Y; T
　　我猛地拉過雨欣的手，飛快地向外跑。

　　“我們去哪？”雨欣邊跟我跑邊問。我頭也不回地匆忙答道：“去地下室！我記得那口棺材上刻著‘崔淼兒’這三個字。該死！”

　　不知為何，心底總有一絲隱隱的不安感覺。

! }% h+ {! T/ c　　崔淼兒，這個女人到底和陸羽有什麼關係？難道，真的是他的情人嗎？
  `0 D. a' v" Q
9 ?3 D6 T" _9 s" _　　為什麼我看遍了所有關於陸羽的記載，都沒有任何的隻字片語，描述過她的存在？

　　還有，心好煩悶，總感覺似乎有什麼，在慢慢地改變了……

　　好不容易地，才跑到地下室盛放棺材的那個研究室。
& X! |+ ~+ H6 i2 c
3 ~0 {8 ^: O5 `, {& W" A2 C9 _　　棺材依然靜靜地擺放在房間的正中央，四周的玻璃碎片也沒人打掃過，呈現出一個禮拜前陸羽的屍體消失後的原樣。
% s5 c/ H) z; I/ L3 q" H& P( H
' k* u4 L/ o8 O, ?$ j0 G$ N　　枯黃的葉子，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蕭條落寞感覺，鋪在棺材的底層，黑褐色的石棺，在橘紅色的燈光照耀下，還是要死不活地反射著冷光。

　　這種不屬於活人的生活用具，不管曾經盛放的是誰，都會帶給人一種寒意，那種寒意直接深入到心臟深處，即使是骨髓都能凍結的樣子。
6 y6 W1 M; x' d
4 x. w+ c+ H4 P9 h2 J% X. _8 d& Z　　這個房間，怎麼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了？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了棺材旁。

　　雨欣用手死命地輓住我，就像一放開，她就會沒命了似的。
- X" q5 @3 a+ o. V0 X& s1 H5 m- F
9 b) q% L' Y7 p; V( I0 d- L　　我撥開那層不知名的茶葉，讓隱約刻在棺材右側的字露了出來，仔細地一看，字一共有六行，用的是篆體，字體清秀，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4 B- d3 o# y5 P6 A) g+ {
　　雖然經過數千年的歲月摧殘，有點脫色，不過還是能看得很清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茶聖陸羽親手寫的。
  |% O' D2 c" {6 t  x3 s
& N9 V* f7 K7 M- @% h　　字拼湊起來，是詩一首，標題是：《送崔淼兒哀歸湖州》，再下邊是詩的主體：
$ D  T4 s& r" `9 M# v0 K
　　“竟陵西塔寺，蹤跡尚空虛。
& j/ V/ S, k1 h4 \2 g
3 G" W+ b1 P1 r+ P1 J　　動樹蟬爭噪，苧翁滿離憂。

; e! f6 j2 \. G5 \" e0 z　　喜是攀闌者，慚非負鼎賢。
& ]1 @; o" _5 Z% ~2 n
4 Y6 B" t5 P0 v　　莫問憑欄意，歸老共白年。”

　　“唐貞元二十二年於湖州”，我輕輕地撫摸著最後幾個字，思緒有些混亂。

1 e5 s: f5 t% A# G) |% M8 e% j　　雨欣呆呆地望著那首詩，許久才說：“那個崔淼兒，就是剛剛那男主持提到的茶聖陸羽的愛人？這首詩好有意境！”

　　我搖頭：“陸羽一輩子都沒有婚娶，這個崔淼兒，恐怕是愛他而且他也愛的女人吧。”畢竟，陸羽在要進棺材的時候，還記得她。唐貞元二十二年？也就是公元八０四年的樣子，陸羽就是在那一年老死的。不過，真的很奇怪！“皺了皺眉頭，我喃喃道：”既然陸羽愛她愛得那麼深，為什麼不娶她？而且關於他的著作裡，也絲毫沒有任何有關崔淼兒這個人物的記載。
4 \" j9 ^% l( m. j! B; A
5 A( c4 t6 m: Q$ {" S3 y% A9 V　　“我剛剛才看過陸羽在世時寫過的所有詩詞集匯，也沒有這首詞的印象。也就是說，這首詞是崔淼兒這個人物，曾經存在過的唯一證據？”
1 m- a2 r# Y  e0 d) B
. r4 N$ O, g% U8 `0 u　　“小夜哥哥，你在自言自語什麼？”雨欣用力地拉了拉我的衣角。

+ v  V6 _! N' R4 v0 |7 Y5 z　　我頓時回過神來，解釋道：“我總感覺這首詩裡邊，隱隱約約想要透露出什麼東西，不過，我文言文的基礎太差了，實在是搞不懂。”

! d8 R; e. `1 \$ g/ T; ?6 ^" j　　雨欣立刻高興起來，聲音高頻率地嚷道：“我告訴你大概的意思好了。嘻嘻，太好了，人家總算找到小夜哥哥你不懂的東西了。”
) I+ t% t# u3 U+ [  a6 e
　　鬱悶，值得這麼興奮嗎？看來，這個小妮子果然是想見我出糗。
7 Z/ @3 G0 D) y8 Z7 ^% C' v
: q9 [% h* Z! C- B7 a　　她咳嗽了幾聲，又細細地將詩看了一遍，像是在吊我胃口，見我許久都沒有反應，這才失望地說道：“這首詩的意思是，回到竟陵的西塔寺，才發現和尚都走光了，偌大的寺廟顯得空空的。室外樹被風吹動，引得蟬響成一片。

　　“苧翁，也就是陸羽自己，因為某個人的離開而充滿憂愁。他用手扶住欄桿想笑，卻感覺悲傷的情緒，隨著歲月的堆積而越來越濃重。不要問我是不是愛你，等我死去以後，我會和你永遠在一起。
. O% X% l* K* Q/ y9 `
# r& [9 b  A: |3 x. k* p' }7 w1 K　　“完畢。真的好感人啊，沒想到，陸羽還是個這麼痴情的人！比某人好太多了。”

4 R0 E; h2 h; m7 A) y; `: v0 X　　說完後，她小心地瞥了我一眼。我沒理會她，大腦一個勁兒地飛速運轉起來。
" K. {/ g; c& i! w7 V+ w7 a
/ w4 s3 O( E8 {8 O" b　　看來，這個崔淼兒和陸羽的關係，確實不簡單。
; T' N2 V4 I$ K+ f3 ~/ H
　　這位茶聖，甚至想把她帶進棺材裡，但問題是，既然說他倆要永遠在一起，可為什麼出土後的棺材裡，只有陸羽一個人的屍體？看來，他們並沒有合葬。
) _: W3 e7 g% Y4 v) i
% b0 K1 h, ]# Z( X9 `9 u5 j　　突然想起了“午夜哲理”那位男主持的話，他曾說過，崔淼兒最後為陸羽殉情自殺了。

　　那麼，究竟又是誰先死呢？是崔淼兒死後，陸羽帶著悲哀的心緒衰老而死？還是陸羽死後，崔淼兒生無可戀，結束了生命？
" A3 [( \7 B# f  f1 E' O# N
　　唉，這位茶聖的生平，倒是越來越讓人搞不清楚了。我頭大得苦笑了起來，笑容裡充滿了無奈。
; H- q( Y4 P! ~) F% |7 R4 g
　　雨欣學著我皺眉頭，道：“你又怎麼了？小夜哥哥，怎麼每次一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你就變得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還命都不要地調查。

! s5 v) z7 a! Q6 L　　“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能解開一樣，真是受不了！”
  M1 x/ P/ C; ~' S* g4 N
/ O/ `5 c' z4 q& i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小妮子也是不遑多讓。不知道是誰，一聽到自己的老爸和互相仇視了幾十年的某人，因為一口棺材而冰釋前嫌，就像蒼蠅聞到了大便一般，屁顛顛地瞞著自己的老媽，乘著飛機跑過來了。”

* s" s9 B6 d0 _8 o  }　　“小夜哥哥，你說的話太難聽了！”雨欣氣得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我眼淚都差點飆了出來。
6 p# b$ L  p9 {/ m; l$ j# l
' f4 K" V4 n4 L' k: V2 v　　女人啊，不管性格看起來有多溫柔，只要稍微得罪了她們，就會立刻變成母老虎。

! F# D# L) v. V8 P3 n: ?　　特別是姓“夜”的女性，沒有一個毛病不是怪怪的。這小妮子，我惹不起又躲不掉，還是少招惹她為妙，不然某天我的手臂，真的會被她給廢掉。
. P1 g6 \; M& Y" \- F' X
5 l0 M+ |) L! ?; j* n　　說起來，我們到了湖州一個禮拜了，都一直沒有見到雨欣的老爸。
2 }2 N' W2 H% `1 n4 b; f( c- v! `
( t% W, s7 K/ b3 z- q　　二伯父說他出去買東西了，究竟是去買什麼？居然花了七天多，都還沒有回來！

' w1 l" {# L% p6 [5 w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兜裡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是張克的女友趙倩兒。
) c9 N8 R8 Z4 l
　　看了看時間，凌晨二點多了，我和她也不過才在醫院見過一次而已，這麼晚了，她找我幹嘛？
" Q1 e, ?  {- [; f9 c1 U6 f" k2 a
3 z  X4 W/ X: ^- E8 T" T4 r5 M　　帶著疑惑接通了電話，揚聲器裡頓時傳來一陣緊張的女高音，沒想到，那麼文靜的一個女人，也會發出這種高頻率的聲音。
! U" @  y6 y9 [  Z4 h
- k8 ^; u5 W1 ~2 Y　　“夜不語，我剛剛在打掃阿克的房間時，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她帶著哭聲神經質地大聲嚷道：“那個本子上，滿滿地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2 u) V% c/ a6 `# n9 o- H/ [
5 [% w- ]( K# V) r/ S　　“張克那混蛋，他！他一定是有別的女人了！嗚，我沒什麼朋友，真的不知道該向誰說才好。”

　　“你冷靜！冷靜一點。”我的聲音也高了起來，“你說張克那傢伙會外遇，怎麼可能？

　　“雖然我和他接觸不多，但是就憑他的長相和粗神經的性格，你沒有甩掉他，已經是他祖上積了八輩子的福氣了。我可不信除了你會喜歡那傻瓜外，還有誰會欣賞他！”
1 A3 e& `$ k2 X. L' s& q
; c" S! S+ S3 T& M4 V  b# I　　電話那邊的聲音，慢慢地平靜下了來，趙倩兒遲疑地說道：“可是，我以前也在他睡覺的時候，聽到他叫過這個女人的名字。”

　　“你會不會是聽錯了？”

　　“絕對不會，‘崔淼兒’這三個字，絕對是個女人的名字，張克那王八蛋，居然還把她的名字寫了滿滿的一本。等他醒過來，我，我……”

　　電話的這一邊，我完全驚呆了。

　　“崔淼兒”，又是這三個字。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個十分冷僻的名字，在三個小時內，在我的生命中重複了幾十次？
+ L! J" y' R; L; f, G
, m. p! O# [# w- N　　“你說她叫崔淼兒？是不是三個水的那個淼？”我盡量讓聲音顯得十分鎮定，不動聲色地問。
1 b1 N- W0 Y% A1 a
　　“對，你怎麼知道？”趙倩兒明顯地有些驚訝。
  P  t' u$ V3 b# Z; t1 _# T+ ]  u1 o
  f% x' r" r: u, G# s　　我的心臟狂跳，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一條十分大的線索，頓了頓才問道：“你在什麼地方？我和雨欣馬上過來！”

　　陸羽，崔淼兒，再加上張克，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6 j* Y8 l  {/ L5 M( m& H) h
　　我確實不信張克會外遇，但是，他寫了滿滿一本子崔淼兒的名字，是巧合？還是裡邊有什麼未知的原因？好奇心像是毒癮發作了一般，熾熱得仿佛我的全身都燃燒了起來。
/ M8 A2 Q- F5 J) M. A5 u
/ f3 L+ r4 m) [. h　　心臟癢癢地，看來，事情是越變越複雜了。

1月23

第三章 羈絆（上）
! _7 V" }% G" j
% |- W2 T7 p; w% a/ Y$ Y" V( `
6 Z. {5 A' o& H: m7 D4 H$ Y/ r1 {3 K　　倩兒：

. Y. A9 @. b( W7 T( A; i0 ]+ ]6 a　　親愛的。不知為什麼，今天老是睡不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似乎放不下一樣，老是堵在心口的位置。
0 @0 n) V; @1 z
( n0 f& N9 H& t  t( U. Z$ d　　我悶悶的，喉嚨發啞，但是卻抓不住它。唉，看來我是失眠了。

　　其實睡著了，也是作些莫名其妙的夢，睡不著也好吧。

　　現在是二00五年四月六日，凌晨四點四十五分。

　　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在五天前，夜教授挖出了陸羽的木乃伊。兩天前，我被老闆皇甫三星調到了他的研究所，做所謂的協助工作。
/ Q6 u5 ]; V! W; A5 V8 r
　　已經八個小時了，我不想看下載的電影，也不想看漫畫、小說，什麼都不想做。只是一個勁兒地躺在電腦前發閑。
. h" X" ?2 r% j; Y0 c3 C
. y6 C! s; R1 C9 U( T) H　　仔細地想想，閒著也是閒著，乾脆給你寫一封信。希望寫完後，可以得到數一千隻羊的同等效果。
; e0 h7 o$ `9 c3 `. ~) M
) \' l; p% H- J3 P9 \8 P% T8 r  j　　但是，該寫些什麼呢？手放在鍵盤上，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 J8 `2 ~1 y" [
　　腦袋裡像是流動著一團一團的漿糊，實在無法言明。不知道你是不是感覺到，又或者你感覺到了，但是卻不在乎。我們之間，似乎越來越僵硬了。

　　可能這僅僅是我的感覺吧。雖然我一直都把這一切，歸納為你因為工作的事情，而產生的焦躁以及情緒的不穩定。

　　人在走下坡的時候，常常都會有這些負面的情緒。不管是作為你的男友，還是一個半吊子的心理學愛好者，我都要提醒你，有這些負面情緒，會讓你更加地煩躁不安。

! ]# |; p: J# j$ M! A8 A: B% x　　如果你實在感覺心煩意亂的話，打電話給我，或者站到窗台邊，打開窗戶，深呼吸三次。那樣應該會好一點。畢竟聽你發牢騷，也是我的一種義務。
! a4 x8 P/ t) }6 s! ]: |( C0 @
# p! W' p9 _5 M* \　　肚子好餓，剛剛找遍了這個家，都沒有找出一絲半點可以立刻吃的東西，很鬱悶。
: z( g! Z- g6 {
　　算了，餓就餓吧，最好餓得暈過去，不然再失眠的話，我就真的考慮拿根棍子，把自個兒敲昏了。
( W0 i) h' l4 B$ l
4 Z; e( r# K; U. H; s8 {　　最近我都在想，我在努力地想，我在拚命地想，我們之間現在的狀態，算是穩定期，還是危險期？
8 r& N$ q  d: S' H
　　最後，也放棄了再想下去，我怕答案。
8 I" `8 g2 P; w0 I! J
/ J3 P0 N" J4 u  b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搞笑，因為不管對誰，我都能很平靜自若地對待，但是所有事情，如果發生在了你身上，就怎麼都無法保持心如止水了……不但容易生氣，還變得很幼稚。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真的很愛你，但不論怎麼向你求婚，你總是不答應。
3 |7 ]- l1 }; B3 v. y& u3 @' l
　　而我又能做到什麼呢？或許，什麼都做不到。

8 f7 `* z1 _4 l- b5 K/ O3 R! q4 _　　畢竟，我承認，一直以來我都很孩子氣，也有些粗神經。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雖然我在努力，但似乎仍然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突然感覺，有點累了。

, A+ h4 i( i- ^4 ?$ n　　趁著肚子餓，頭腦不清醒的時候，順便把交往幾年來的事情，統統回憶了一次。我有些迷惑，或者說，猜不透。眼前全都是層層濃厚的霧氣，我看不到未來。

　　我們以後，仍然會像現在這麼相愛嗎？對於幾乎沒什麼優點的我，你會繼續愛我嗎？我們之間，真的永遠都能穩定嗎？
. _; x1 B3 E7 l5 M" `3 R3 X
, }9 ~6 _6 `/ h/ `7 p  C  k　　其實，我是個十分容易滿足的人。很難生氣，而往往生氣，開始好像很厲害，但是在構成颱風之前，常常都是吹到海上去了，構不成威脅。其實，讓我開心也很簡單，只要看到你笑就好了。再不然，突然對我說一聲愛我，我什麼氣都會煙消雲散。

- u# U' k1 M' ~2 x# `  L7 I　　嗯——有點扯遠了。

- l2 t4 \* h) G' W7 {　　算了，不寫了，真的快要餓死了，以上就當我是餓昏頭時候的胡言亂語吧。

　　（Ps：關於你的工作，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但我相信，我們一起努力，總會好起來的。或許我真的幫不了忙，但至少也不會扯後腿。）
2 m& H7 p! R1 `2 s+ P5 c
　　Your：胡言亂語的張克趙倩兒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慢慢地翻看著張克這麼多年來寫給自己的信，內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 A7 {+ L  L# k% O+ R　　信裡有她和自己最愛的人的點點滴滴，這每天的一點一滴，才堆積成了現在的他倆。
8 ^/ ]  @6 X3 n; u
　　現在，她已經是張克的妻子了。雖然婚禮還沒有舉行，不過她可以等，等他醒過來，她有的是耐心。
' [. C$ `* \4 Q" x  q
　　可是那個混蛋，他是不是真的對不起自己了？居然滿滿地寫了一本子某個女人的名字。

　　一想到這裡，她就想砸東西。視線在自己老公的小公寓裡，緩緩地掃視了一遍，最後卻嘆了口氣。
9 i. d$ F. m6 [* f4 h* ?. z+ k
　　這裡邊的每一件東西，都儲存著兩人的回憶，她舍不得摔壞任何一件小物品。

　　女人，尤其是像自己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太過於感性了！
7 h: n5 h% w$ `8 N2 X: T- R
' U- l( A% N9 m) G2 o6 L　　趙倩兒忍住哭，努力地在臉上形成一圈類似於笑容的表情，繼續翻看手裡的信件。

　　下邊有一封是去年的，一年而已，怎麼感覺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
2 A9 G# Y8 b* l% t
: y  x9 {7 T( z　　倩兒：
+ r! q3 y. n+ `. n( f4 w
　　親愛的，當這封信寄到你的手裡時，你的生日應該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7 p2 e) \- a2 }8 z　　我就不再祝你生日快樂了，我相信，在你的生日的前一天，已經看到了我送你的那份突擊性的神秘禮物，如果你沒有放我鴿子的話。（笑）

$ h) t% i$ t, F/ B1 B2 y' z  S　　嘿，正經不起來，還是閒聊好了。說起來，我被副總監那個混帳王八蛋老處女，派到荷蘭最西邊這個叫米德布克的小城市，已經好幾個禮拜了。
$ R& J& }6 Q5 u6 y2 S- Y
　　真的很想你。
1 j9 B$ \8 \5 Q1 K
% @8 w9 j3 K/ a0 K- T9 n: Y* |1 d　　米德布克三面臨海，滿街的建築都很有法國情調。在這兒居住，其實都挺方便的。附帶的，也有許多女孩口中常咬著不放的所謂的浪漫，這的確是個美麗的小鎮。

　　只是天氣總是變幻無常，就像穿著裙子，戴著耳環的男人們的口音一樣，你別指望會從他們的嘴裡，吐出些許像樣的詞兒來。
0 Z- h5 T$ |3 }6 N7 B
# E0 w4 z3 v" E$ p# N　　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所以我租了一間房子。我的房東是個很有趣的小老頭。他是個典型的瘦男人，哈，這種人在荷蘭，少得就像他的頭髮一樣。

6 I6 E. ~6 d8 K* H　　“米德布克是個恬靜的地方，我喜歡這裡。”房東第一次來時，我這麼對他說著。他幸福地點點頭，比劃著用爛得一塌糊塗的英語說：“Ya，Here is so Good，I never want had any problem in here！”（對！這裡很好，我永遠也不希望有任何事打破它的寧靜。）

　　對，我也不希望在這兒發生任何不好的事，畢竟如此恬靜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了。你呢？現在過得是否還好？
7 D; ?2 V4 M  A' i/ L9 Y/ w: L
　　每天傍晚工作完畢，忙中偷閒的我，都會到海邊去看夕陽。我總愛坐在海灘上，望著落日的海平線不斷地升起來。那時我便吹響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笛聲，浪潮與黯淡的夕陽……

　　我的耳畔仿佛會聽到那首詞：“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陽城，總是當時攜手處，游遍芳叢。聚散若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4 y7 G% O& F. {! g6 |" ]0 ?
　　不知為何，這首歐陽修的“浪淘沙”都會伴隨著你一起，常常在我的夢裡出現。
( x0 S& C' U: d% g
5 |; o, ^0 y: L/ m3 G! Y& E" c" w! ?　　每當念罷這首詞，你總是會衝著我輕輕地一笑，加上句：“今年花勝去年紅，別過今年，君與誰同？
3 b3 p* G1 r5 e: N+ [
　　沒有你的時間，真的很難熬過去，一天又一天，我就這麼艱難地繼續活下去，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2 ^  w' W" q# f/ l; Z; ~$ w5 I* ^　　海灘上散步的路人，悠閒地不斷在我身前走過。他們向我微笑，也有的為我凄寂的笛聲而鼓掌。

5 ~# H9 k9 M0 s9 h2 S- o$ W. x; _　　我就這麼過著。生活，學習，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完美，但心裡卻總是少了些什麼……
8 \# J. X# q: `! O9 D4 B* Q
　　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自己少了什麼……
9 ^0 f2 x: N. l
　　那天，也是傍晚，依然在海邊。我吹著笛子，幾曲畢後，才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身影。那是個近三十歲的女性，挺漂亮的，只是已經哭得淚流滿面了。
+ ]  I) m% s# c2 m# e! C
9 R# \. Q  }# k6 |/ `　　“很動聽的曲子！”她對我說：“你是中國人嗎？”
0 ^! m9 A) v7 w) k, K
　　我點點頭。

2 H4 N4 E* Q+ F! Y　　“我是美國人。”她頓了頓，又道：“到這兒多久了？”
: e) _0 t2 p1 [3 H/ @1 d
! ]/ K5 Y1 D+ S- ^) n' K' Q　　“快一個月了。你呢？”
5 j& A& s( ^( ?1 E
% @$ {5 v% _4 X) c, e0 D( J　　“四年多了。唉，你在這兒工作嗎？”

. w7 r4 s9 V/ I  y3 x9 o　　“對。”

　　“什麼工作？”

　　“茶生意。”

& A( D! s! _, g& k+ L) |　　她笑了笑道：“歐洲的茶生意不好做。”
( h) n$ e6 L% u4 a) z/ x, [
　　“對。”我擦了擦笛子問：“你呢，為什麼來荷蘭？”
; k8 C! X. ]3 u7 I7 ?" U7 e6 R. ~
　　“我有兩個孩子。”她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並指著上邊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道：“你看，很像你吧！”
) R; r9 H, Y% E- w! o  w
& i0 g$ W0 K' G+ w/ i　　“比我可愛！他們在哪兒？荷蘭？”有沒搞錯，我都二十好幾了，怎麼可能像我！

5 C2 [, H6 g- f3 D/ C　　她突然又哭了起來，神經質地抽泣著說：“他們都待在美國。我離婚了，法院把他們都判給了他們的父親。***！那些傢伙，竟然說我沒有撫養他們的能力。

  a/ u6 \. W& q3 R& A8 Y　　“去他媽的，一氣之下，我便跑到歐洲來旅行，最後留在了這兒。沒想到一住就是四年。我想他們，真的，我想他們！”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才好。
5 R$ M/ F% k) T5 H3 c& _# l
　　“我沒關係！哭一下就好了。”她搖搖頭，小心地將照片放回錢包。然後掏出本很舊的美國護照，用力地甩出去，大叫道：“去他媽的！”

* t: F+ w. g# v& D6 F& W　　海風大起來了，每晚必下的滂沱大雨又要來臨。

* ?3 n" F3 Z7 }" r4 A6 f5 v4 i　　她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掌說：“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你將會讓世界感到你的存在！”

. r3 \- W1 S' s/ n! r　　“謝謝。”我站起身微笑道：“我要走了，再見。”

, [, s8 t% E1 y# M3 Y2 V　　“不！請不要和我說再見！”她神經質地緊張起來，續而又哀求道：“請不要說再見。如果一定要說，就說回頭見好嗎？！”
5 [3 n# b  g0 X/ f$ Q5 V) K
　　“好吧，那，回頭見。”我搞不清楚狀況地依然微笑著，心裡卻像是翻江倒海般地掀起了層層巨浪。
& Y" n# w3 _$ U3 b$ h% J, i3 r
( a3 b/ t0 L8 T7 E5 c  C　　我不知道這個美國女人有沒有說謊，但真假與否，對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我說那麼多，是因為身在異國的寂寞嗎？

: v, t# _, W& S5 L8 {% n, l　　從那天起我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有若有所失的感覺。或許，那就是因為遠離了故鄉而寂寞，沒有了你的寂寞。哈，沒有了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會寂寞？

/ S% r8 y0 f9 f" A　　米德布克的天空很藍，夜裡的星星，在沒經污染的天幕中閃閃爍爍。孤獨之心——北落師門總是發亮在遙遠的北方。倩兒，它美得就像美人眸子中的瞳芒。
9 A9 f0 ?6 V- g" v3 h
$ d* P, i* y. X. {　　還記得吧，我曾經給你發過這樣的資訊：
3 U( ~4 D5 A* Q# s# p( X
0 U; E( l& k( M0 ^, @* K　　曾經有人說過：
! ^, L+ F7 f) b1 P7 @; X
9 [3 ~$ [6 n0 l* y1 z　　魚沒有眼淚嗎？
  s; x# p' ~  B/ [
/ V7 q- F) P; w5 l. H/ [! x* {　　不，它有。

　　那我為什麼從來沒有看見它哭呢？

　　因為它一直待在水中。

　　其實，真的不要因為無意的隱藏，而忽略了它的存在，傷心的人到處都有，難道悲哀一定要讓你看見，才叫悲哀？而傷痛一定要被驗明，才可以開始傷痛嗎？
1 V& j, u% Q/ l  u: c* \  w4 ]  b
　　哈哈，其實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時間去讓人看見傷痛，那迷惑的人，也有足夠的時間清醒了。
* c$ ]- x, o$ G* d/ B( I
　　世上有一些東西，是可以遮住雙眼的，讓人們沒有辦法思考，只有盲目地遵從。
5 |8 D+ O; X! e$ l4 X8 e9 F! T) W
1 `; ?) B' Y! N" v　　這時可貴的思念，便開始蒸發在空氣中，有人能看見它消失時的無奈和留戀，有人卻不知深淺地拼命想輓救，煎熬到連心都疲倦了。

　　很多的人都說過，得到了就珍惜，不要苛求太多，因為人們之間的感情方式，有自願給予的，也有相互索取的。
: @3 l2 h/ o" Q; f7 }
　　很久了是不是？我們相愛已經很久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時間似乎也慢慢地沉澱出了回憶，而那邊的你，卻總是淺嘗即止，怕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1 l' T* X/ f% J" O5 Q- K: L　　或者，愛情真的是可以讓人迷戀於其中的吧。
- E* s( y2 _6 Q% F8 `
　　因為有距離，所以我們可以愛對方，可以很愛對方。

: R, T" W; ^) x3 j7 w　　但我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給你一些就要收回一些。於是我常常對自己說，失去什麼都無所謂，我只要你就好了。哈哈，我或許還是有一點貪心吧。
6 O' P# S/ g: E
9 ?6 }, P( a. c　　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也沒有什麼中心思想，只是隨意地在鍵盤上亂打，想到哪，寫到哪。如果你看得一頭霧水的話，可要多多包涵了，我是無辜的！

　　還有，親愛的，我真的，好愛你！
6 X7 Z& [, o4 ]( N! @
3 R% o. _/ Z# T% ^/ i- G4 r　　Your：張克眼淚又忍不住了，不經大腦的允許，私自流了出來。趙倩兒輕輕地撫摸著臉頰上的淚痕，有一種想放聲大哭的衝動。

　　自己的老公雖然很沒神經，而且做事大大咧咧地，不過對於自己，卻常常顯得很細心。去年他因為被調派到荷蘭工作，沒有辦法參加自己的生日而苦惱了很久。

+ S7 i& I. J4 a3 Q. R　　然後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神神秘秘地在她的生日前夕打電話給自己，要她第二天晚上八點半，去兩人常去的那家西餐廳。
" |' X  B( d/ E; e
6 Z4 K5 e$ E6 ^( D# L1 X9 m6 b　　她很迷惑，但還是去了。

' x% N. G' E" A) y' H9 I　　一進門，就發現整個餐廳空空盪蕩的，只有一個服務生。那個服務生把她領到正中央一處擺滿了玫瑰的位置坐下，然後默不作聲地，端來了她平時最喜歡吃的黑胡椒牛排。

) s* u6 I" j0 T  s* X　　悅耳的小提琴聲，在身旁響了起來，那個拉小提琴的老男人望著自己，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 w, m# \) @. Y  ^0 r9 ^% }. ~/ G$ b
9 K. L9 O! V1 t. a! ]　　當時的她有些氣悶，感覺自己像是被耍了，正準備打電話臭罵那個傢伙一頓的時候，揚聲器裡，突然傳出了張克有些沙啞的聲音。
# a) D4 Z3 b2 s& a" \6 _
　　“生日快樂！倩兒，我們交往有多久了？很久了，對吧？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從交往開始，我就很喜歡你。漸漸地，這種喜歡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沒有心跳，很平淡，卻令我十分嚮往，或許，那就是愛吧。

　　“然後，你突然離開了我，然後，我們又再次地相遇。其實，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訴你，我愛你，我很愛你，我非常非常愛你，比愛我自己，更加地愛你。等待了兩年，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你，愛我嗎？算了，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回答我。

　　“我很傻吧，明知道你是那種絕對不會坦白的人，你太過於保護自己了，你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密封在自己的軀殼裡，我闖不進去，只能在外邊不斷地敲門，希望總有一天，你能夠聽到。
/ k2 T5 O  X7 @9 z
　　“兩年了，這兩年來，我倆都並不算好受，所以，我想結束這種生活。我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地對你說，我愛你，我願意愛你、守護你、保護你、照顧你、一生一世，倩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 s( W  V. `, i2 F. ?
* k' `7 l" @$ b0 d　　就在那一刻，趙倩兒有生以來第一次哭了。她一直都是個很堅強的女人，美麗、聰明、自信，即使和張克在一起後，身邊也不乏追求者。

4 y0 b  }6 U) H: U$ t1 R7 m& k　　說實話，那時候自己對他的感情，實在不算深。但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將自己牢牢地拴在了這個很多時候都是懶洋洋笨笨的，沒有絲毫上進心的男人身邊，照顧他，愛他。
2 N' J  z' C8 E7 \$ y
' b5 _& d/ J% r8 p" z　　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向她求婚。雖然自己沒有答應，不過從此以後，張克那個傢伙就死皮賴臉地，每個月都想盡花招向自己求婚，有時候那些方法，真的弄得自己哭笑不得……

　　想到這裡，趙倩兒突然傻傻地笑了起來，臉上的淚珠也被她笑得滑了下來。
) g( E, d% ?! A" T3 h, b: r
+ R' E, q" r, z( J# \; L( ~　　看來，自己真的很愛很愛那個男人。
5 E6 n- o- M: w  {# H' j4 v
　　唉，真正傻的，應該是自己才對，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這樣，實在是太像個傻瓜了。
* B5 K4 p* J4 c8 F% X
　　趙倩兒吃力地將凌亂的信件整理好，突然用力地抱住，大聲哭起來，越哭越傷心。
  T( E( o; q$ ~2 Z& s5 @5 g  b- m6 U
' b4 i8 g; A8 g1 _" n# v; c; _) P　　背後就是窗戶，一個黑影從濃濃的夜色裡掙脫出來，出現在十八樓的窗外。

. H" v% T0 P9 M　　那黑影似乎只有一個人的形體，朦朦朧朧的，即使屋內泄漏出的燈光，也絲毫刺不穿那層模糊，猶如僅僅只是一團煙霧。
7 y8 x' k- K8 r# [* P
　　黑影伸出兩團濃如墨色的手，用力地按在玻璃上，似乎想進入屋裡。

) K1 |5 \2 k5 g8 d4 i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黑影一顫，遲疑了稍許，最後才不甘心地再次隱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絲毫也沒有察覺異狀的趙倩兒，連忙抹掉臉上殘餘的淚痕，向門走去。
4 ?+ X. G" Y: a

1月23

第四章 羈絆（下）
+ z& d% u* Z' ?6 Q: {% m* H6 N: Q
2 s4 L+ d0 @9 Z
　　緣是什麼東西？
- {; c  n$ u' s
　　楊俊飛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根本就不信。只因為他作了一個古怪的夢，才突然記起了這個字。
6 a. m: _4 I9 g# q; p
+ Z! x' h3 P0 ]5 i　　陽光很柔和，帶給他一絲溫意，恰好與清晨冷冷的空氣成為對比。

　　對了，現在是清晨，剛滿十六歲的自己，來到美國，已經一個多禮拜了。楊俊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向床邊望，不知何時，Jan站在了自己面前。

( l& h# h7 U$ ?9 E2 l　　Jan是房東的大兒子，十七歲。

　　楊俊飛用牛奶衝了麥片吃起來。房東Bancy也起得很早，為他準備午餐帶到學校去。

　　在校門口，他遇到了自己的老朋友鐘劍，他老遠就衝著楊俊飛叫道：“我那一家子真是那個，連吃飯也要自己出錢！”
+ U* c+ f- i$ P- @
  |2 d5 C) H/ W% l& q( H: S: l0 s. w　　楊俊飛只是“嗯”了幾聲，像沒見到他似的。“喂，怎麼了？！”他又再次地大叫。
0 T( y! s0 X% \  K% |
% `9 j1 Q( h+ J% ?9 p　　“呀，是你！什麼時候……”楊俊飛被嚇了一大跳。

" w' m$ p+ y$ W4 H8 Y- J. ^2 S4 D4 M　　“怎麼了，一臉凄苦的樣子。失戀了嗎？”鐘劍打著哈哈，邊走邊“關心備註”地問。
$ w$ w# [; \) A+ N2 {4 }4 X
0 [: J# ?& c* j$ K+ r( ^　　“去你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人生哲理而已。”

4 T1 Z) x+ T5 K　　“哼哼，人生哲理？怎麼會想得連身上的自信都掉了！”
' s% _  w1 |9 z
2 {  ?/ G% x* f% ^1 A$ D9 F1 V+ K　　今天是校外課，老師有兩個，一男一女。他倆站在一起，簡明地表達出了“鮮明對比”這個艱深成語的意義。
5 D; v/ `0 {. l7 W6 U& _! V9 h3 @2 r
7 i2 @2 o( [, D# }1 V- e　　男老師肥胖得幾乎呈現臃腫的形態，身體幾乎是女老師的兩倍。
/ }( z2 V% [- q+ l' y% T) O( |
　　相對而言，他對女老師較有好感，總覺得男老師太傲了。

　　女老師叫Linda，她常常自稱，自己的名字在世界最常見名中，排行第一位。而男老師的名字，楊俊飛到現在也沒弄清楚，不過不得不承認，那肥男的課，講得的確不錯，甚至還能不時地引用老子的“無為論”。
2 v; Q# l6 i' M  k9 \+ o* p0 o. L' ?
9 x8 u/ ?$ ~- f" D$ Y6 M  r7 v5 M　　平淡無奇的時間是最漫長的，記得上星期二到波特蘭的Nick城時，心不在焉，害得他把背包都弄丟了，也害得一車人陪他到處找，最後倒也讓他找了回來。
8 R* q- l0 w, f/ @6 a: u% x
　　鐘劍對他的這種失魂落魄的狀態，很是無可奈何。

& W3 b! T+ c' B: _/ j7 f2 h4 b　　今天的校外活動，是組織到一所高中參觀。休息時，楊俊飛無聊地走到遠離人群的草地上，順手折了一段草桿含在嘴裡，躺在地上。

. n* [; H% q; s* U! c0 Z/ ^　　緣分就這樣沒有預兆地來了，就是那幾十分鐘的遇見，讓他痛苦到現在。
& G  ]/ B. {' K" f2 B
4 W% v6 g- [5 \+ ~* h　　“嗯，這麼不衛生，小心生病！”忽然，他感到有誰坐到了自己身旁，還帶來了一陣清新的風。

1 J# j2 p2 W. X　　這是一個他永遠都忘不掉的聲音，而它的主人，是個極為清秀的華裔女孩，在自己的記憶裡，那個女孩一直都美得一塌糊塗。

　　他向身旁望去，淡然道：“我認識你？”

( s" T  U6 V3 _6 N' u　　“我叫張冰影。”女孩微笑著，衝著他做了個鬼臉，“我們現在不是認識了嗎？”

6 A# z: [3 o4 c3 @/ k: U　　楊俊飛吐出草桿，打量著她。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連衣裙，雙手抱膝，坐在自己身旁。
- \' W3 m: O: T0 g! v7 O, n: u0 J
　　她只是靜靜地望著自己，嘴角含笑，大大方方的，絲毫沒有刻意躲避自己的視線。看來，是個極有自信的女孩。

　　“你都不愛和大家玩嗎？”張冰影指著遠處的人群問。
) v) [1 P+ O# o, v
+ l& u7 D# o. P　　他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和他們玩？沒有這必要。”

　　“那我和你玩好了。”她衝著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 a5 z5 g7 Z! X  J　　“沒必要告訴你吧。”
8 ]5 O9 m9 c" l" w; X# V
　　“幹嘛這麼酷，小氣鬼。”
4 }9 j* K8 X0 W1 Z6 K5 C' ^5 f# w
　　楊俊飛沒有再理她，只是把視線移向了學校的那群人。
  ?! ^8 M& F+ I1 s' e
　　鐘劍正遠遠地衝著他奸笑，不斷地劃著亂七八糟的手語。

　　望向天空，依然是一如以往的碧藍，藍得透明。偶爾也會有小塊的雲飄過來，但還不等到離開自己的視線，便已散開了。

　　那兒的風一定很大！他那樣地斷定。突然，眼前暗了下來，不，應該說是什麼擋住了光線。
: ~  D2 J& C3 l2 k$ h2 A, a
　　楊俊飛極不情願地將眼神移過去，他看到了幾個穿著柔道服的高大男孩。

　　“中國豬，聽你朋友說，你的中國功夫很棒，敢跟我們比比嗎？”帶頭的那個，用嘲笑的口氣大聲地問道。
. v, d2 A" q" U
& ~, F/ p5 \( U! n2 y  p$ \/ h　　“不要理他們，我們到那邊去！”張冰影急忙拉起他的手，想要離開。
. j5 c5 j; l, H0 z# s$ o
　　“哈，他怕了，懦夫。”那群人紛紛地譏笑起來。
9 |; u" q" y0 ~1 l% K5 n) p
8 V; H4 T( m' j. _# \% B　　“那傢伙根本就沒種，還學人家泡馬子。上去把他揍一頓！”
7 k1 v) f" K/ m7 m0 _
　　楊俊飛不願鬧事，冷笑一聲，默默地跟著女孩走了。

　　但沒走多遠，一顆石頭從身後丟過來，打在他背上，隨後，有個陰惻惻的聲音道：“要滾就滾遠點，媽的，東亞病夫！”
# x, f0 v# T9 g% R
' x( V' f9 Z  [. P　　“他媽的，是誰！”他猛地轉過身，視線如電般地射向說話的那人。
4 b8 P% ~- z$ u8 g3 _
　　那是個黃種人，似乎也是華裔，這個得意的美利堅公民，應該早已忘了自己還流著中國人的血，忘了自己也有著黃色的膚色。

! W) u, d; x/ j& \0 B3 u　　他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眼中流露出譏笑的瞳芒。
/ ?) p/ F0 G/ j2 B6 D+ u
# O& F9 U9 k2 ~2 u, e/ z. r; b　　“他叫Peter……”張冰影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
  k$ a  K! I- w
　　楊俊飛第一感覺到自己憤怒了，他大叫道：“哼，我愛打的，就是這種賣國賊！”
- x5 m, \+ l# @) U6 L' ?- S
　　“可他是柔道四段……”

0 ?! @& n& l0 a1 u1 F- v3 r  `　　不知是什麼力量，支撐他站在這個賽台上。

! n  ?6 X9 F6 G. E8 T+ p　　周圍坐了很多人，他抬頭看到了張冰影擔憂的目光，他微笑，讓她安心，隨後看向自己的對手。

- I. q0 I. k8 V　　Peter很高大，肌肉也夠多，不過，這隻能說明他蠻力不小而已。

% x, {& c5 B$ d3 i7 h/ d% I　　雖然對外說是一場友誼賽，不過楊俊飛很清楚，那僅是名義上的，就像賣淫，也需要打著援助交際，或者是促進種族大融合的旗號。

: ?. R2 y3 N9 q* J* U　　台子上，一定要有一個人倒下去。
4 v0 ?- i( N8 I, Z* R( k3 [
" u4 N5 \# k4 u  J) ~  O- k　　現在的Peter，活像一隻受創的野獸，圓睜著血紅的大眼睛，恨不得一口將自己給吞下去，稱他為“它”，或許更合適一點。
: ^9 _) \: D8 B; B2 v
　　楊俊飛活動了下筋骨，暗想道：“已經幾年沒有真刀真槍地和別人幹過架了，怎麼辦才好呢？用什麼拳術？跆拳？空手道？還是合氣道？
0 p2 M1 ]; L( ?' ?1 M2 j
8 p" j9 e0 t, U5 q) O+ a1 W5 u　　“對了，還是用中國正宗的拳法，這樣可以彌補身高上的差距。”
. y2 {2 g' v  U6 X: c
  z( B9 U' C: [# q; f! L! y　　他自小就跟著父親學武術，父親懂的東西很多，他學的便很雜。

6 |3 i* x) H' _7 X9 I　　十六年了，他幾乎什麼拳術都會一點，雖然是貪多而有點不精，但各種拳術的基礎運用上，還是不錯了。
# m6 f/ g. R9 _* H: r' S
, U' l6 j) E3 P. u9 z" L　　父親常常說，自己是天才。

　　跆拳適合近身戰術，適用於兩個力量相等的人。空手道主要靠以巧勁克剛勁，以小勁化大勁。

/ x7 ~1 g* _5 p　　而中國的拳法卻很雜，但大多的要旨，是在不讓對方太過接近自己，兩者間至少要保持一腿遠的距離，雖然在進攻上，有可能處於被動，但至少在力量差距過大時，可求自保。

　　楊俊飛的身形很靈活，基本上可以避開那些笨拙的攻擊。

* I- e4 }5 H4 C　　也難怪，柔道也是一種近身戰術，靠不近身的敵人，就算力量再大，也便毫無發揮的餘地。
5 e3 i$ g$ A2 V/ R0 s
6 K. A% f# ?2 s1 D　　已經過了十分多鐘了，Peter依然難以靠近他。

　　台下傳來了陣陣“噓”聲，再看看張冰影，她似乎已經不太擔心了，至少，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楊俊飛不知為何寬了心，就在這時，他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他輕敵地進行了第一次進攻。

9 I. Z" M- t& u3 h2 e/ {　　Peter閃開了，左腳順勢向下一絆，雙手伸過來，右手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肩，左手把他緊緊鎖住後，又用力地將他壓到了地上。
0 V- Z  ^  O$ {
　　楊俊飛的心口被右手肘頂住，心想要輸了，卻聽見Peter嘿嘿地陰笑了兩聲，跳開來。他迷惑地翻身站起，有些不明白那傢伙為什麼要放過自己。
3 i9 B, q7 I) H  f
　　“酷哥，你有沒有怎麼樣？”張冰影臉都嚇白了，幾乎要跑到了台上。

　　楊俊飛抬起右手，示意自己沒事，幸好，剛才他在一霎間側身，讓左臂受了那一擊。看看對手，他正嘲弄地望著自己，臉上露出一種噁心的惡詐，似乎像在欣賞一件永遠也逃不出自己手心的藝術品。

　　楊俊飛頓時明白了，原來他放開自己，並不是好心，只是為了繼續折磨他罷了。

) f* Y% S! p& k  T& a" u　　這個混蛋！雖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eter對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恨意，但他此時只清楚一件事，自己生氣了！
8 E, A7 N- ^' Y1 ?9 N
) g4 a+ x8 h% n. f  e, q* p& a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感到，自己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憤怒的情緒，在自己的身體裡狂亂地躁動著。
- B5 _# Z) x2 V2 e, z  `
# s/ d. ]3 _7 @) {( J　　記得第一次把自己惹火的人，那傢伙至今都還住在醫院裡，據說是脊椎斷了，有可能會在床上躺一輩子。
  i; e' z) {5 C0 Y8 Z  ?! N+ e
　　這也是為什麼自己背井離鄉，來到美國的原因。

　　楊俊飛怒而不亂，不斷地引誘Peter打出右直拳。
$ \4 }" w* S: @0 \: o# k% Z- Z( ]
* d6 T9 z4 Z5 A9 N9 |: `! `$ k, J　　終於他上當了，楊俊飛抓住時機，右拳捏緊，身體直直地向Peter的身體衝了過去。

7 }# u2 Y$ s6 ~% p　　“超重拳！”台下有人驚叫道。
* ^! B* }' B- j4 g
　　不錯，這正是空手道中最巧、最霸道的一招，超重拳！它是利用身體的力量和衝力，給對手造成極有威力的一擊。
+ I( C" b( x1 t1 a+ m+ ]/ L
　　但美中不足的是，打出這招的機會只有一次，失誤了，也就意味著有可能被打倒。

　　而且，它的攻擊範圍太小，手只能在十釐米左右的範圍內伸縮，太短或是太長，都會使威力相應地減小。

　　拳正中下巴，Peter那傢伙因槓桿原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 e2 l, {, g0 v/ n　　場下一陣躁動，紛紛為這個出人意料的結局目瞪口呆，只有張冰影還算清醒，她不顧一切地跑上台，一把將他抱住。
. K# N2 }$ q* V! P: J- I2 x
　　“哎！”楊俊飛輕輕地叫喚了一聲，按住了左臂。

　　“怎麼了，讓我看看。呀！都腫了！去醫療室，我幫你包紮一下。”她關心地道。

2 j# O- `  o5 p, g7 k4 r( g" a　　楊俊飛指著Peter說：“先幫他吧，那傢伙比我慘得多。”
3 j; J& ?' v6 T! Z
2 z& M  m' z% k' v' @: y　　“嗯！嗯！”台下又是一陣噓聲四起，其中鐘劍衝著他嘻嘻哈哈地叫得最響，弄得自己這個總自稱臉皮厚度天下第一、遇到事情處變不驚的傢伙，也難堪了起來。

　　楊俊飛狠狠地瞪了鐘劍一眼，最後自己也笑了起來，傻傻地笑。

$ X9 m9 }0 S1 w7 Y& Q　　當時他十六歲，張冰影十五歲。
5 s& V: u3 [  P
　　記憶裡，這就是自己和張冰影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最後那個女人背叛了自己，和他最好的朋友走了，結婚了。

　　還記得那天下午，自己沒有坐校車回去，而是去了張冰影的家裡。

, W  ^8 H! c% U6 j　　“我不會讓你白來，今天讓你嘗嘗我的中國料理！”她用彩繩把自己的頭髮扎成馬尾，走進了廚房。
3 c& H* l4 k0 m# r3 v( a
　　不一會兒，又傳出了一句話：“冰箱裡有可樂，自己拿好嗎？”

) Z7 c* D) {0 N# t" p( p( u6 E1 e) y$ }8 t" \　　楊俊飛自嘲地笑笑，依然拘束地坐著。直到廚房裡傳來一股飯香，才想到要進去看看。
9 H" }# j. [* U' f
- v# s. I$ z' R" X　　“要幫忙嗎？”他看到她正忙得不亦樂乎，忍不住問了一句。

　　張冰影轉過身笑著：“你到客廳去，乖乖地等著我把菜端上來，這就幫了我大忙了！”

. ^, H4 a8 Y) n- r% }　　“可是……”他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她依然在笑。

　　“你的飯都快糊了。”
$ ?( K! \6 x. v  N+ ~" h2 R
　　“OH，My God！”張冰影急忙關上了火。

　　花了好長時間，飯終於做好了，桌上擺了三菜一湯，還有兩碗可愛卻帶著焦味的大米飯。

　　“飯前要禱告嗎？”楊俊飛逗趣地問。

7 o4 c" t7 I8 l5 n6 ]　　“除非你是天主教徒。”

　　“哈哈，我倒是屬於自由教！”

1 w. v0 z/ t5 p- L/ o1 m- P　　“自由教？祖國的嗎？”張冰影頓時好奇地問。

　　“我自創的。”

7 a2 Y$ B- L, I: c2 R　　“哈，你騙我！”她伸出手假意要打他，可是手不夠長。

+ {$ t0 x, ~% E# z　　直到現在，楊俊飛才從她身上，瞄到了一絲東方女孩的影子，他愣了愣，埋頭吃起來。

$ Z$ d* y6 m# n8 Y8 ?　　“好吃嗎？這可是我第一次為男孩子做飯！”張冰影小心地問。

7 |: S8 ^9 c- S' K+ p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嗯，很好，只是這紅燒肉裡，應該少加些糖。對了，你的祖籍是在福建嗎？”
5 H* o0 i0 H0 F3 k9 f" e
& t7 ^( V( k; W　　“你怎麼知道？”張冰影驚訝地道。

* l- q8 m3 F* Z8 T- }4 q4 _/ ]　　“不告訴你。”他高興地哼起了歌。
# h0 r9 D& v5 k
+ H, J  K( V' F0 [* q　　突然，有一種淡淡的悲傷感覺，從周圍散髮出來，那種壓抑的情緒，幾乎將光線都扭曲了。

　　抬起頭，卻看到張冰影原本燦爛的笑容，被一臉的哀默取代。
0 n! r9 O) L8 `* f0 q
　　她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哭，一絲絲的淚水，順著光滑的臉頰滑了下來。
* v8 z( n4 Y; G' A. a: {) o
　　“怎麼哭了？”楊俊飛感覺自己的心也痛了起來，他用力地幫她擦拭掉她的淚水。

　　“不知道。”張冰影搖搖頭道：“或許，是因為你剛剛哼的那首歌！”
( B% r# n- P. n; k! o0 _( z# R
  i  }+ b5 j% _- O; \　　“歌？可這是一首歡快的歌呀，為什麼……”女人，唉，直到現在，自己還是不懂這種生物。

7 d& ~) L! f- x7 W- P2 i3 p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張開眼睛，突然又笑了，長長的眼睫上還留著殘淚。許久，她才又道：“也許，這便是爸媽說的離鄉遊子的感覺吧……對了！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0 o" I" r( r" U5 S( j　　“小草。”

+ n1 Z9 v! p/ L　　“真美。歌好聽，名字也很美。”張冰影笑得非常燦爛，她望著他，聳了聳可愛的小鼻子，道：“我決定了，我要給你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楊俊飛對她這句唐突的話，感覺莫名其妙。

/ v7 }7 Q4 j$ D1 F- T9 x3 ?　　“不告訴你，你先閉上眼睛！”
5 Z. t/ _# K4 L
　　“好，我閉上了。”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他聽話地將眼睛合上。
2 Q, \% }: E1 |( @, j
　　“不準偷看喔。”

　　“好……”

　　還沒等自己說完，兩片冰冷中帶著柔軟的嘴脣，已經吻在了自己的脣上。濕潤嫩滑的感覺頓時向大腦衝去，只感覺那一刻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骨頭都酥軟了。

　　不知過了多久，脣瓣離開了自己的嘴，滑膩的舌頭，在臉上一路留下了潮濕的痕跡，慢慢地向脖子移動。
- y1 Q* U5 m5 n, o- p
3 z; N5 r9 [, o, D　　就在他沉醉在這份溫柔的時候，突然脖子一涼。兩根尖利的異物刺穿了肌肉，血液不受控制，瘋了似地向外涌去。

　　楊俊飛難以置信的猛地睜開眼睛，望著幾乎和自己臉貼著臉的張冰影。她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眼中透露出無辜的瞳芒。
5 _2 X  U2 e3 n9 ~' D
* M- C4 o0 g1 r8 `: J8 x' h2 l, Y　　鮮紅的嘴脣，似乎吸飽了鮮紅的血液，變得更加地鮮紅了……
5 }' e9 M/ T% K
' g* I& K2 E& x- {　　她知足地舔了舔嘴脣，而自己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最後，視網膜只留下她的倩影。
  C7 [& K4 n6 x( r( q
　　笑容，她的笑容陰惻惻地，詭異地笑得更加開心了。

　　楊俊飛驚惶失措地大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是夢！原來是夢！他用力地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大腦一片混亂。
5 m' P, f8 b0 c& p" V* t  F: d( W
  p2 z8 M4 C1 j0 J  W6 M4 B1 i　　已經很久沒有作過噩夢了，不，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一直都會適當地調節注意力，讓大腦可以最快速地恢復疲勞，這是他在長久的武術以及氣功鍛煉中，摸索出來的方法。
3 O3 D* G6 |& A
. H; R( X: i  L7 b) O, f　　在這種方法下，自己能很快地進入深睡眠狀態，不要說噩夢，就算是一般狀態下的夢，也不會出現。

1 M! P/ x# c* H+ L$ @2 w) p　　可是最近，自從在那個棺材旁邊，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打暈後，一個禮拜了，噩夢總是沒有預兆地，一次又一次地侵襲自己的大腦。

　　他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像是，像是有什麼恐怖的事情會發生似的。

9 @, k# o! m# M+ L　　他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因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讓他逃過了許多危險。只是這次，那種不安感特別地強烈，在這個城市，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 c+ |8 W8 q, G1 s, d
　　楊俊飛習慣性地摸了摸左手的無名指，原本戴在手上那個熟悉的金屬觸感，卻沒有碰到。
2 K5 C( B& m. |( T: ?
- L+ U: _9 A& Z1 i9 b　　頓時他的臉色變得煞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8 M7 e# [7 a7 |$ ~/ z, s
　　沒有了！那個幾乎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戒指，居然沒有了！什麼時候弄丟的？他瘋了似地跳下床到處找，將整個房間都搜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戒指，一點蹤影都沒有。該死！究竟是什麼時候被自己弄丟的？冷靜，一定要冷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煙，點燃，思索起來。

' m8 X6 |$ n# s) S　　這一個禮拜來，他被噩夢折磨得精神恍惚，一直都沒有出過房間門，就算是一日三餐，也要服務生送進來。也就是說，戒指是在一個禮拜前弄丟的。

6 j  C) Y2 a; K6 v' U　　突然靈光一閃，一個男孩的樣貌浮現在腦中。
2 n4 g  l6 q/ i: r% r5 A
　　對了，就是那小子，他是叫夜不語吧。
9 k9 L, _% _! I/ N" T: N1 ^: b
5 w* H$ N; |- z　　自己前天才調查過他，他是目標的主人夜軒教授的侄子，據說IQ極高，好奇心很強，孤傲，獨行獨斷，而且行事專斷，很少考慮別人的意見和死活。

, G6 q! h; ^6 M% J　　總之，他找人調查出來的結果，也就那麼多，看來這傢伙的性格，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也不怎麼討人喜歡，只是能力強，報復心又重，沒人敢惹他罷了。
) _9 H# @4 J3 G( P
　　楊俊飛苦笑了一下，這小傢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和自己有得一拼。估計自己的戒指，是落到了他手裡。

　　不知為什麼，一想起那傢伙的微笑，就有點不爽。
# O# e* C3 {# Z, i- u
8 e/ @; H% z- j$ N, ~) i　　難怪，那天自己逃掉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要追上來的意思，只是衝著自己古怪地笑，頗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樣子。

　　楊俊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手裡的煙猛地扔到地上，用力踩滅。

+ j8 N, b2 j+ Z# X　　臭小子，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個夠！
: D) C* D9 p1 D3 n' I7 y5 O

, s1 F) I, G! L8 B$ O4 Y

1月23

第五章 發現
/ U1 W! ^  U* L, Y% c7 A/ Z
1 j; |- x+ J6 Q8 x1 Y8 _
/ `1 k& e7 E3 d　　“誰？是小夜嗎？”趙倩兒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嗯，是我們。”我喘著氣，臉色發綠，一副心驚肉跳的樣子。

; _. L1 q" V/ o1 ?* [　　實在是沒辦法，晚上那個偏遠的地方，叫不到計程車，只好讓雨欣這個小妮子當司機。
. l# D' f, H: Z" H2 a4 {8 h1 L+ ~( U* m
　　這妮子一聽到可以正大光明地無照駕駛，高興得用力親了我一下，然後一路狂飆，早就忘了上車前，我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事情。

* Y& b9 c- N; U! x/ v9 t' j/ n　　那個慘字啊，實在是什麼都不想再提。

. n1 t. b: Z; S) O; ~4 Y) d　　總之，嚇得我臉色一路攀綠，幾乎和綠化帶上的草地同一個顏色了，下車後都覺得頭暈目眩，腳也在發軟。

　　這個狂放女飆車族，下輩子，我也不敢再坐她的車。我暗自咒罵著，和自己身旁咒罵的對象，一起走進了張克的房間。
) k7 l1 @; o7 X! L- l- \8 O
, P: B$ p$ ]  U# J/ _: C　　“你怎麼了？”趙倩兒看到我的臉色不好，有些擔心地問。

　　雨欣乾笑了兩聲，急忙掩飾道：“小夜哥哥晚上吃壞了肚子，現在腸胃有點不舒服。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說完，又狠狠地擰了我一把。

　　我用憤恨的眼神瞪著她，如果眼神真能殺死人的話，這小妮子估計已經死掉無數次了。她又是一陣乾笑，熱情地輓住我的胳膊，手在我背後一陣亂掐，痛得我立刻丟盔棄甲。媽呀，還讓不讓人活了，真想看看這小妮子未來的老公長什麼樣子，居然有那麼大的勇氣為民除害，娶了這麼個女暴龍！

. E( P& _9 C: A( l0 R$ I( k　　為了少受皮肉之苦，我識趣地轉移開話題，“那幾本本子呢？”
, ]: a" a2 T1 M9 W- |. P6 k1 [5 m
, N/ N. ?  m6 q) `( \　　趙倩兒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不再說話，只是將桌上的一本速寫本遞過來。
" o3 E: t6 t8 f1 ^' n
2 K9 p0 s) R( O2 G7 o9 |# i　　我翻開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這個速寫本很平常，不厚，只有一百二十頁的樣子，A4大小。不過這個本子，現在已經寫滿了字，每排三十個，寫得密密麻麻地，全都是一個人的名字，“崔淼兒”！
/ y) W' u4 C. }) x* }
　　寫字的人開始寫第一個“崔淼兒”的時候，似乎非常迷惑，而且不確定，字跡有大量的猶豫痕跡。
& m, T  c$ s: F9 A. T  e
- G# h; v$ X% N, V3 R　　可是後邊越寫越順，似乎想要證明某些東西。
2 A9 t+ R  N9 Z( E) z9 n
　　究竟要有多大的羈絆，才會讓一個人將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滿滿地寫完一本本子？
, p9 z7 G) p( C- B' R; o) t
' ^: D/ D0 \5 R5 R$ [　　如果非要猜測的話，也只能牽強而且虛澀無力地形容，那個人對擁有這個名字的人，不管愛恨，都已經到了極致的程度。

　　我搖了搖頭。自己所知道的那個崔淼兒，至少也是一千兩百多年以前的人物，她絕對不可能和生存在現代的張克，有任何程度的交集。

; s, `& c( k& C　　那麼，難道這真的只是個巧合？張克真的有了新歡，準備移情別戀了？不過看那個傢伙，實在搞不懂，他到底有什麼理由或者條件，能甩掉趙倩兒那麼優秀的女友！

" d/ G, n$ ]; ?) {6 X4 b　　我繼續往下翻看，剛翻了幾頁，我渾身一顫，什麼也不顧地快速翻下去。臉色也變得驚疑不定，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

　　雨欣見我神色怪異，立刻緊張地走過來，輓住我的胳膊小心地問：“你發現了什麼？”

0 N- b  y6 p6 Z, P/ [) t* ~' {; b7 C: ~　　我強壓下內心的震驚，看了雨欣一眼，又望向趙倩兒，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家的張克是不是出軌了，不過這本子，絕對不是他出軌的證據。”

: U5 h% I, Y  U7 k0 n! f　　趙倩兒有些意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你仔細地看。”我指著速寫本第一頁第一個名字，問：“這個是張克的字嗎？”
, C4 b8 q/ R! a% v) W
　　“絕對是，雖然筆跡有點奇怪。不過他那種彎曲得像蚯蚓爬的字跡很特別，而且實在很醜，很容易分辨。”趙倩兒輕皺起眉頭，似乎很不願意看見這個名字。

　　我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道：“張克在寫第一個‘崔淼兒’的時候，筆跡上有許多明顯的猶豫徵兆，像是不確定自己的腦海中，是不是有過這個人的名字。”
) G7 g1 b$ y" ^. R; f4 V
　　“小夜哥哥，什麼是猶豫徵兆？”夜雨欣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興致高昂地問。

　　我瞪了她一眼，還是解釋了：“這是筆跡心理學的觀點，每個人寫出的字，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指紋一樣。而通過分析寫字人的筆跡，能夠看出這個人寫這些字時的人際關係、心理狀態、以及性格特徵等。

　　“特別是筆壓，也就是所謂的用筆力度方面，往往最能反映出書寫者當時的狀態。”

7 H* f) G) k0 O4 J( A) v　　我笑了笑：“如果寫字人筆壓重，表述心理能量高，從書寫者身上體現出來，便是思維敏捷，自信和果斷。但是如果特別用力，也就是說心理能量很高，卻缺乏暢通的疏通渠道，心理能量得不到正常的宣泄，則會形成負面的特徵，如攻擊性，脾氣暴躁。

　　“你們只需要知道，如果人的內心能量，能得到正常的宣泄，那麼表現出來的，多是正面的特徵，如果得不到正常的宣泄，負面特徵的表達，多半有筆跡線條中的顫抖。”
3 T. t7 \# {- v/ D  y& U. K& a
; D& Z: B8 o) {& _2 v1 [/ ?( O" T8 G　　我指了指張克寫的第一個“崔淼兒”，說道：“你們看看，張克這傢伙寫得十分沒力氣、線條有多處顫抖，而且拖拖拉拉的，證明他在寫的時候，很猶豫不決、畏縮、害怕，似乎覺得，不能確定自己大腦中的某些東西。”

8 Y( i! Y7 X- o" S6 O" b　　趙倩兒渾身一顫，疑惑地問：“你是說，阿克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叫崔淼兒的女人？
% t8 X3 y6 M& U* L7 o, T: A
. {( W5 l0 p, G9 W: ]0 U　　“不可能！不認識的人，怎麼可能發神經寫滿一個本子，就算他再白痴，也不會幹這種白痴過頭的事。而且前段時間，我明明有聽到他醒過來後，大聲地叫那個女人的名字！”

　　“究竟是為什麼，我也感到很迷惑。不過，後邊還有更驚人的東西。”望著手中這個速寫本，我苦澀地笑了起來：“先不要去管張克那傢伙寫字時，是什麼心態，最重要的是，他寫的字在以後變了很多。”

　　我輕輕地將速寫本向後翻去，沒過多久，只聽雨欣驚訝得叫出了聲音。
# _0 x. l* y+ j. G
　　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滿臉驚駭，眼神不自然地向我望過來。趙倩兒似乎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吃驚地退了一步，跌坐到沙發上。

　　只見速寫本上的“崔淼兒”三個字，被張克越寫越草，從簡體慢慢地演變，最後變成了繁體篆體，難看得就像蚯蚓爬過的字，也漸漸變得清秀，帶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趙倩兒死死地盯著速寫本最後一頁，過了許久，才渾身顫抖地問：“這絕對不是阿克的筆跡，究竟是誰的！”

　　雨欣一直用一種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我，全身都在打顫，似乎十分惶恐。我用力地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衝著她點點頭。她頓時像是觸電了一般，怕得將頭也埋進了我懷裡。

, N$ v5 P  v& t( ~' ~$ M# W( Z1 E　　我臉上苦澀的表情更濃重了：“張克最後的筆跡，和一個人的非常相似，我和雨欣不久前才見過。”說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她。
0 v& U3 {- x0 `# Y
　　趙倩兒只感覺，自己的手在莫名其妙地發抖，她看了一眼紙上的字，似乎是在什麼畫上臨摹下來的，是一首詩。

8 z! r- ~8 f# [# f8 l　　標題“崔淼兒”那三個字，和張克寫的最後一個“崔淼兒”，一模一樣。
" z5 p2 [5 P4 o  s1 v5 `5 g  G  }; c. a
　　“這應該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才對。”趙倩兒抬頭一眨不眨地望著我：“雖然我不懂什麼筆跡學，不過還是能分辨得出來。寫這首詩的人，現在在哪？他和阿克有什麼關係？”

　　我撓了撓鼻子，強自鎮定地說出了一個令人十分震驚的答案：“他和張克有什麼關係，我實在也很想知道，寫這手字的人，已經死了一千兩百多年了！”
* k! m9 R9 t( ^
7 W" R  n; F3 P! @　　“你說什麼！”趙倩兒完全沒有了一絲淑女形象，她猛地站起來，一個勁兒地搖頭，“不可能！怎麼可能！我不信！”

　　夜雨欣將頭從我的懷裡探了出來，臉上的笑容比黃連還苦：“倩兒姐姐，其實這個事實，就連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我又不得不信。你剛剛看過的那張紙上的字，全是我從茶聖陸羽的棺材裡臨摹下來的，那些字，恐怕就是死了一千多年的陸羽寫的。”
7 a3 I8 d" z5 v+ V2 v" m4 n
) x- v+ n7 A6 o, _  d9 H9 T1 q　　趙倩兒渾身又是一顫，依然滿臉的難以置信，喃喃道：“我的阿克，他和那個陸羽，那個死了幾千年的僵屍，有什麼關係？”
9 A' ]* {" e- P
　　“我也很想知道。”我見她精神恍惚，不忍心再刺激她。只是給雨欣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在房間裡到處找找，看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根據現在掌握的線索初步估計，張克口中以及手上寫的那個“崔淼兒”，和陸羽那個臨死都念念不忘的“崔淼兒”，恐怕是同一個人。

　　只是，兩個相隔了一千兩百多年時間的人，究竟有什麼可能聯繫到一起呢？

7 M+ ^& A( P" L4 p6 o7 Y5 I0 x　　他們倆，除了都提到了“崔淼兒”這個人物外，到底還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 S+ \  d5 [7 ?7 ~　　我在房間裡到處溜達，視線不斷掃向任何有可能是疑點的地方，不過許久都沒有收穫。

1 e5 p' x$ R. B& p! d6 t　　突然視線飄移過對面的窗戶時，一股莫名其妙的惡寒，從心底爬了上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視線牢牢地凝固在了窗戶上。

, m' c1 @8 b, x: d7 k　　只見窗玻璃的下方，有兩塊黑色的斑痕，像是手掌。在黑夜裡，它似乎在融化，像是凝固的冰塊遇到很強的熱度，分解出一滴又一滴的水，向下流去。
$ u+ R9 [; u% X' Z7 ~9 |* E! e  q
$ {$ Q! [$ Q0 z3 c0 K　　將頭湊近窗戶，即使在屋內，似乎也能聞到一股惡臭，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我皺著眉頭，正準備把窗戶打開仔細地看一下，就聽見雨欣在背後緊張地叫我的名字。
" f9 j5 `/ x+ p2 _& s
# h6 c, ]4 Z4 T) M% f　　“發現什麼了？”我急忙走過去，卻看到她指著桌子上的一個杯子，渾身顫抖，像是看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
4 c- k: s' S; `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那只是個非常普通的陶瓷茶杯，裡邊似乎還是一杯新茶。
0 N/ G+ K; }. _! a3 D& ^
　　茶水呈現翠綠色，被人喝過幾口。水質很清朗，似乎才泡好的樣子。

# A3 l! o4 J: e/ l* w8 _: ^3 E　　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雨欣大驚小怪的地方，便轉頭問趙倩兒：“你剛剛喝過茶嗎？”

! H2 d6 J8 f, e% c( @1 F( I　　“什麼茶？”趙倩兒還在發愣，她疑惑地抬頭看我，道：“自從阿克變成那樣後，我還是第一次來他房間，水都沒有喝過一口。”

　　我這才感覺有點奇怪，“怪了，怎麼這茶，像是才泡了一會兒的樣子？”
+ g9 P( P4 {8 Q# }
　　雨欣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吃力地尋到我的手，死死地抓住，才像安心了不少的樣子，說道：“小夜哥哥，你仔細地看裡邊的茶葉！”
1 H; ~' D) c9 ~/ L; f9 j/ f4 ~
9 U" H4 ?) n: R% s: r' H　　我又望了她一眼，看她緊張的樣子，只好將手伸到茶杯裡，掏了幾片茶葉出來，打量著。只見手中的茶葉，雖然因為泡水而漲大了不少，有點臃腫的感覺，不過，還是一副青翠欲滴的樣子。
9 r  T) n8 ^. b- V7 ~
　　隱約看得出葉片呈現梭形，我湊近鼻子附近，還能聞到一股十分清涼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總覺得，這個茶葉有些似曾相識。

　　突然我渾身一震，想起了這茶葉的來歷。不由自主地望著雨欣，這次換她確定地向我點頭。上帝，這些茶葉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被某個白痴，當普通的茶泡來喝了！
/ o. z8 Q4 m3 P! \2 M! d
　　趙倩兒見我倆神情古怪的樣子，問道：“又發現什麼了？”
" [9 c  `) C6 O
! M! U* Y* [' e5 Z　　“我們恐怕找到了張克和陸羽兩人之間的聯繫了。”我的笑，實在有點疲倦不堪。
1 m9 \/ p: v9 _5 M  |
　　“什麼聯繫？”
- A1 |! c/ ?" |) C
' N2 G& l; Q+ i# x9 G# D　　“是這個茶葉。”我將手中的茶葉，湊到了趙倩兒的眼皮底下，她看了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名堂，便迷惑地望著我。

　　我解釋道：“這個茶葉，只有在一個地方能找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是在陸羽的棺材裡。”
" K3 Z7 ?2 m- ]0 Q5 `
　　趙倩兒頓時惶恐地瞪大了眼睛，一個小時內，聽到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正常人早就大腦混亂地暈過去了，可是她還是堅強地站著，只是望著我。
+ p: J4 |3 F+ _, z) j/ G2 @$ L
　　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女性比較容易接受新鮮或者怪異的事物，令人佩服。

! T. m5 ~+ B! k　　“倩兒姐姐，你怎麼了？”雨欣大叫了一聲，只見在我感嘆她的神經強韌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呈現石化狀態，無力地向後倒去，雨欣手忙腳亂地扶住了她。
, {6 Q6 m. p* a1 E' d8 L
9 F) R/ A/ |% b8 d! R7 r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混亂的頭腦，望著趙倩兒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茶葉，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被張克糊塗地當成普通的茶泡來喝掉。但是我猜測，或許張克那傢伙現在會變成植物人，很多跡象都表明，有可能是喝了這個茶水的緣故。”
2 p4 x* K1 ?9 R9 N& y, q: L
　　趙倩兒也不傻，她眼睛一亮，用力地抓住我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緊張地問：“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找出這個茶葉裡邊有什麼古怪，就能治好他的病？”
# _8 ?" W3 g3 Z7 h8 u
　　自顧自地說完，她激動得眼淚流了下來。搶過那個茶杯，像寶貝般地抱在懷裡，喃喃道：“我，我明天就拿茶葉去化驗，總會有辦法的。阿克，你等等，我馬上就來救你了。”

7 U2 A& h( G5 g8 ^% u& X9 ?5 K　　見她滿臉的希冀，我也忍住沒有去潑冷水，畢竟這幾天的折磨，已經讓她憔悴得不成人樣，哪裡還有一點成熟女人自信美麗的樣子。有希望，哪怕是只有那麼一點點，也好吧！
% U# k" }! R. I( m, z& T
. a3 r! g* j+ d3 @3 b* V　　只是內心的疑團更多了。
, g& `$ A2 @  l& E* t
5 O; p6 A, t9 q/ @# @. R' X　　是誰將茶葉給了張克？應該不是他自己拿走的，就算再笨再沒神經的人，也不敢將棺材裡的東西隨便拿去泡茶喝。

' A; o' |. {' Q  J+ p  A; B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些茶葉的存在。存放陸羽的那個房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
% N- l1 p! P: g) A5 E9 H6 ]3 b
2 u7 A1 C' A6 c9 b) G　　不安的感覺在慢慢地擴大，似乎有什麼一直在蠢蠢欲動的東西，開始要破繭而出了……
1 [' {$ X4 W$ @
+ k/ E. m2 h9 H- b* c
5 D7 N  Q# S0 z" w5 C4 @

1月23

第六章 預兆
' D  Q; }/ X5 B6 z6 \4 N! }+ `

　　記得有人說過，身體如同情人，本不應該對其太好的，太好了就容易出問題。其實不同的死法，屍體都會呈現出不同的特點。

　　今天一大早就很倒霉，出門便看到了屍體。因為趕不回去，我和雨欣就在張克的房間裡湊合了一晚上，出門去吃早餐的時候，卻發現附近的公園前，圍滿了一堆堆的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有個男人死在了公園裡，死相很怪異。

　　我立刻好奇起來，望了雨欣一眼，拉著她就向裡邊擠。氣喘吁吁地，好不容易才擠到最前邊，卻失望地發現，警方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將周圍都封鎖了起來。
: e8 ?. c9 H% c) `0 J. W* N
　　不甘心地向裡邊看了一眼，我正準備走開，就聽到雨欣驚訝地叫著：“那不是老爸嗎？他怎麼在裡邊？”

　　我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襯衣的中年人，正在幾個法醫的周圍指指點點，像在交流什麼。
% R0 e( I5 V( i/ E& u+ G% A
% z9 E8 f; m8 ?) U. a1 _　　發福的身體，稀疏的頭髮，不是來了好幾天也沒見到的瘋子叔叔，是誰！
- y2 Q8 Q4 I5 i  T  @
! o9 z! G: B2 M　　頓時，我天真無邪地開心笑了起來，直笑得身旁的雨欣打了個冷顫。
' Z- f* ]& F6 Z6 u9 `. F% R9 C
　　“瘋子叔叔。”完全不管身旁的她緊張的神情，我大聲地喊道。
. X# l0 v# r& `/ a. e4 ?3 v6 C' \0 Y
　　夜郝渾身一顫，緩緩地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原來是小夜啊，什麼時候來的？”
+ n% J: n% Q  _: o: Q
1 j  O4 w/ s% q, |- F. g　　“來好幾天了。”我用手指了指前邊的警戒線，暗示道：“在這裡說話實在不方便，你能不能過來一點。”

4 i( ?0 l7 D/ _' A% @+ ~　　夜家哪有笨蛋，更何況是夜郝這個老精怪，他思忖了一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和身旁幾個人咕噥了一陣子，然後，讓人放我們進到了裡邊。

& [8 M: g, d. p　　見雨欣可憐兮兮地躲在我身後，夜郝氣得哼了一聲，“你這個不肖女，是不是想嚇死你媽才好？一聲不響地從家裡跑出來，急得我們差點報警。”

　　“我也是好奇嘛，誰叫我也姓夜。你看小夜哥哥，隨便跑哪裡都沒人管，他也沒比我大多少啊！”
. v# A6 ^' J; z
0 r4 P4 H6 ~% U3 d% d5 P& N　　雨欣不服氣地從我背後探出頭，衝著自己的老爸做了個鬼臉。

　　“那傢伙是怪胎。”夜郝氣惱地大喊一聲，突然發覺我的視線隱隱有些熾熱，頓時聲音低了下來，討好地說道：“人家小夜是你能比的嗎？他的智商高，閱歷廣，隨機應變能力強，能照顧好自己。你呢？要死不死的，什麼都想嘗試一下，到時候被別人賣了，可能都還傻乎乎地替人數錢！”

　　“我哪有那麼笨！”雨欣不服氣地反駁道。
2 T. G1 m* J$ q7 g$ b
8 z9 b; M; L3 w6 s5 ?* X: U9 N6 {　　就在他倆鬥嘴的時候，我的視線開始凝固在不遠處的那具屍體上。
! O- \& o, g: o
　　這是個很年輕的男性，大約有二十歲的樣子，原本充滿了活力的軀體上，早已了無生機，仔細地看了看，我這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說他死得怪異。

* d$ z( M% ?; A　　一般來說，死後屍體會因為死亡的原因，而造成肌肉呈現或松弛，或僵硬，甚至痙攣，或者徹底松弛的現象。而其它的因素，還會造成皮膚皮革樣化、角膜混濁、死亡初期處於底下的部位，會出現屍斑、屍冷，自我消化等等現象。
" b' G6 Y6 y+ ]5 ~% ]! a
　　而這具屍體的狀態，是最糟糕的。他的唾液、鼻涕、眼淚、大小便、精液都外溢了，骯髒的排泄物，滲透了全身的衣物，混合起來的臭味，實在很難聞。
0 P: a9 r) H; z$ }- p
3 w% o8 L2 O( z" }　　不過最怪異的，還要數屍體臨死前的表情，滿臉興奮幸福的樣子，閉著眼睛，像是在享受著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 y$ V4 B4 D1 q# c
# i& T3 @+ i  d2 S4 ?/ W　　我捂住鼻子，皺眉道：“果然死得有夠怪異的。而且這種死法，除非是全身所有的括約肌完全松弛了，才有可能。他有吸食大量的毒品嗎？”
* w) {# x! \' E
8 T0 f7 y. I( m$ [　　旁邊的法醫驚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奇怪我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專業的醫學知識。

　　夜郝教授頓時得意起來，也忘了和雨欣的吵鬧，“我的侄子可是很厲害的，說不定他能幫你什麼忙。”

# d3 d  i7 F; W　　法醫不置可否地又看了我一眼，開始忙著將四周的東西收集起來。

　　我依然打量著周圍，雨欣輕輕地拉了我一下，問道：“你覺得他是怎麼死的？”
& k1 k$ h6 ^2 N$ J4 [0 l' ^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有可能是吸食了大量毒品或者迷幻藥，導致心臟沒辦法負荷，或者全身括約肌松弛而猝死，也可能是因為外力，猛地癱瘓了大腦。”
0 C- K: [+ s2 X+ ?: ?0 l4 O4 x
6 i) O4 E- n3 r1 S; C( e, F　　說話間，我指著不遠處的長椅，又道：“那張椅子上還留有些許排泄物，看來這人應該是坐著死掉的。不過還真的很少聽聞，有誰死掉的時候，全身括約肌出現松弛的狀況，實在太奇怪了。”

　　“還有更奇怪的。”瘋子叔叔走過來，在我耳邊神秘地說：“根據初步鑒定，那個男子體內，沒有任何毒品或者迷幻劑的成分，只是體內嚴重出血，新近的外傷，也只有一處。”說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頓時又將視線凝固在了屍體上，果然，那男子裸露的脖子上，似乎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刺出了兩個血洞，直徑大概有四釐米多的樣子。

　　看這個情況，似乎令人想起了一個十分熟悉，但卻絕對只會出現在人類的幻想，或者小說中的生物。
) J, y% G# B0 q7 H: f- I# ~5 ]
　　“吸血鬼！”雨欣首先叫出聲來，她害怕得緊緊輓住我的胳膊，渾身都在發抖。

　　我就奇怪了，為什么女孩子總是這樣，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有危險存在時，她們已經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了。

　　我看了夜郝一眼問道：“瘋子叔叔，你怎麼會和這些法醫在一起？你不是草木學教授嗎？”

' I+ L* v5 M3 u7 p9 T  i  I' a4 A　　夜郝毫不隱瞞地說：“我和這裡的警界有點交情。他們最近遇到了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恰好跟某種花木有關，我剛好又在這裡，就聯絡上我了。”

　　“這些屍體，和花木有什麼關係？”我疑惑地問。
1 T* ~+ q3 j! t- J: F
　　夜郝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這才輕聲道：“我下邊說的都是機密，你不要傳出去。

　　“最近一個禮拜，像眼前這個男人的屍體，警方一共找到了五具。而且每一具，都發生了非常怪異的現象。”
) Q+ o& x1 `- ~+ j$ v
　　他的話引起了我很大的興趣，“什麼現象？”

　　“這些屍體隔了一天后，紛紛從體內，長出了一種不知名的植物。

　　“就算現在，我也沒有在相關文獻裡，查到這種植物的名字。所以，今天一聽說有相同的屍體，我就立刻趕來了，希望在解剖的時候有什麼發現。”
" U/ {9 f9 s. u# W8 h% T# U
( I1 l" x( K8 p9 r) `. R　　我頓時驚駭地道：“難道這些屍體，都沒有存放在冰櫃裡？”
0 `' r: O" I; f4 e1 c" {7 A3 z# H
) ~* ~& H  ~6 U! F8 Y　　“當然是存了。”
& y( q* l  ^$ m( H
　　“那怎麼可能還長得出植物？冰櫃裡的溫度，可是在零下二十攝氏左右，什麼植物可以在那麼寒冷的環境裡生長？”
) ~& m% f. b) Q( D* R& z; q# c4 ~
- u: v+ {1 c1 z2 l　　夜郝苦笑了一聲，“在零下二十度能存活和生長的植物，還是有的，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有植物可以在那種溫度下，一夜之間開枝散葉，長得那麼茂密的。”
$ q$ M  D6 V* d3 j5 X
! m9 }) P/ o1 o& ~% g! j　　我微微思忖了一下，又問：“你是說這些屍體，都是一個禮拜前發現的？”

　　“不錯。”夜郝點頭。
( ?% Y4 R% X- J7 J2 Z$ x
　　奇怪，自從陸羽的屍體莫名其妙地消失後，這一個禮拜來，古怪的事就一直發生。
0 O/ ]& K5 n; N7 K/ p2 ~
3 V3 Y" S" `. L$ J　　究竟到最後還會發生什麼？突然想起了“崔淼兒”這個名字，對了，自己還沒有查出她和陸羽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沒有任何記載，有過她的存在？她很沒有名氣嗎？

( i; B8 [0 E3 A* ~/ x　　不可能，如果她真的和陸羽有過一段情，那麼不論怎樣，都會有人為她在歷史上記下一筆。還有，“午夜哲理”的那個主持人，到底是怎麼知道崔淼兒這個人物的？
* C1 y# K, d7 D+ O6 j. ?
　　看來問題的關鍵，應該在那個男主持人身上。

  G( t$ j( A4 @+ b( f1 _+ j( D1 d　　趙倩兒起了床，看看鐘，才九點一刻，市鑒定所九點半開門。
3 L- U8 f) F9 f; N4 `
" d1 o4 Q; i1 M2 ~4 m7 ]& L+ @　　她飛快地洗漱完畢，早飯也顧不得吃，化了淡妝，心急如焚地驅車趕往市中心。
1 i8 ^. n& S  l) N+ y
　　將化驗手續辦完，她長長地吁了口氣。
- O1 z  ?/ u0 k4 N8 f0 b
/ `7 l- E. U# C* w9 u6 j+ O1 L　　結果要三天后才拿得到，阿克能不能醒來，或許就全看三天以後了。
- L; v) h9 p# ~) H( X  g: R! P
　　視線再次凝固在車裡的那個陶瓷茶杯上，她突然感覺自己很害怕，如果什麼都查不出來的話，那麼阿克……阿克他會不會永遠躺在床上，永遠都不會醒來？

　　稍微有點放下的心臟，又被緊緊地提了起來。還是去上班好了，畢竟自己要生活下去，還有阿克的住院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3 l) i& M* E9 d　　剛來到公司的大門口，她又猶豫了，嘆口氣，驅車回到張克的公寓。不知為何，心裡總是有種懸吊吊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的樣子。
  P% j# A2 s2 p/ n  q3 c# F
) G: e/ o3 }/ L; \/ A　　不安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浪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最後她才安靜下來，坐下，喝杯水，打開了電腦。已經有十多天沒檢查過郵箱了，看看有什麼電郵。
7 ?* t& F& |9 B% ^# E# \
　　突然她發現了一封新郵件，是張克在五天以前寫給自己的。

4 X& K+ a/ D5 Z! B0 B6 c  s& \! h　　五天前，也就是阿克陷入昏迷的前一天，究竟他為什麼要躲開自己寫這封信呢？趙倩兒遲疑地把信點開，剛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 Y8 n4 i% x# w6 D　　倩兒：親愛的，還記得我寫過的一篇短文嗎？寫的是我的初戀。我給你看過，你忘了，對吧？沒想到我們已經結婚了，想起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 U! F% D( T. V5 e& c; Q: o; v: ]: l( S
# z9 q9 ~& k: a　　如果沒有意外，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一個長不出植物的植物人了（笑）。我還是想要給你分享一下今天才找出來的短文，是初中時寫的，真的感覺自己文筆超好。

　　你看過後，記得給夜不語那傢伙也看看，雖然才見過他幾面，但我也想給他分享一下。
9 F/ I# n0 q# K2 F( V& @
  B% U0 }& b8 C3 @/ R! T　　摘錄如下：一日看到朋友寫的雜記，上邊開篇就提到了白蓮，我的心不禁一顫。
" a- {8 K& N, f' [
3 z6 f9 i( q5 m$ {3 D) T　　是的，十年前，正當第一次來那所我就讀了六年的校園時，看到的正是這種平躺在水中的白蓮，隨波起伏的白蓮……
" \  X: `6 ]8 o/ X
. M- Z# n$ d* f9 {6 Q　　他漫無目的地在這個據說是一流中學的地方走著，不時冷冷地對認識的人點點頭。以前的同學一群群地走過，看著追罵打笑的他們，他不屑地將眼神射向兩旁。

　　路旁是兩行梧桐樹，也許是聽到了夏的召喚，繁茂的枝葉，將路上的天空蓋盡，形成了一道綠色的長廊。
) b) V: r- B! C: A  H+ H% o
　　他依然壓低著頭，慢慢地向前走著。也許是因為內心的冷傲，才造就了一個少有朋友的他吧……
% C$ |3 p8 |: z' ~
3 m) Q, Y; p5 e( _  j　　他不明白，如果說互相地打鬧，就是朋友的聯繫的話，那麼這個詞就離他太遠了。
2 B3 z6 H/ a9 D& G% z
　　長廊還沒到盡頭，他竟已看到了一個池塘。由於陽光的照射，裡邊泛出點點紅光。他知道那是睡蓮，便輕輕地走了過去……燦爛的陽光蘊含著夏日的酷熱，直射到他身上，他全然不知，只是用目光掃視著一簇簇富含溫意的紅蓮。

　　猛然間，他看到了一點白色，視覺告訴他，那是白蓮。
- }7 T& ^: X! q+ V( j+ X' ]
　　是了！潔白無瑕的軀體，躺在碧波盪漾的池水裡，與身旁擁著的紅蓮，產生了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他呆呆地站著，思維卻慢慢地飄向了遠方……
8 T) |4 L1 Z/ x
1 X( r, S  Q, u8 y/ ~3 P; d　　他並不喜歡這個地方，特別是要住校。為此他與父母吵了一架，但最終還是來報名了。說真的，當時他真的很想逃，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來。

2 n  Q% H$ ], _　　但他知道這只是賭氣，也不可能做到，其實盼了很久，總算盼到畢業了，但當面對一個新的環境時，他卻表現出了猶豫與恐懼，他不知道新環境所帶來的結果……
5 h1 Y0 q- N  J8 `+ ?) x2 a
　　有幾個人走了過去，並向他投來了鄙夷的眼神。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表情不符大雅，便又走了幾步，但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朵白蓮。
5 k1 h5 V9 M# ^
　　恍惚間，他想起了同桌的女孩，不知她分到了哪裡？不知她是否還安好。不覺又想起了每天和她打鬧的情形。
  J3 b  F& Y8 s! g* Y9 ]/ b
　　他笑了笑，被她抓傷的手，似乎還隱隱有些痛感……是心理作用吧！
% D# H( d# C1 x" S2 K/ `$ }
　　白色！他默默地念著，似乎與誰有過聯繫。對了，是他！王雪！她最愛穿一身白色，那與她那張清秀的臉倒也相配。想起昔日的朋友，他又笑了。
; ~# v" {6 p# h1 q% u+ D
# K1 e. K3 M& P* O# O　　“她是我的朋友，她真是我的朋友！”他默默地念著，不覺又低下了頭。

3 \$ g1 W! R2 m, z) W$ K　　她已經離開了這裡，她媽媽說，她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不願回來。
& e- G7 k& `. m. s
8 u+ ]! h  X2 n4 X) B　　他又回想起王雪離開時，那張含淚的臉……
. L! b- f; Y" ~2 }/ E( G
, i: f* l2 P0 Q; m6 W7 f! b　　她用那對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任憑淚水滴下，直到走進了機場的入口……
' R5 d7 c% J" \4 e; V
/ t$ {( d1 ~! K) L0 F　　他這才發現，自己又愣住了，便輕輕地搖搖頭，想將煩惱丟掉。
( N2 M" Z/ ^( s: x# j, T" E
　　以後的生活將會怎麼樣呢？！他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7 _$ ?) z0 S/ _7 M　　順手摸出一個硬幣，將它彈入水中，它立時引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 s; O) C6 {- U$ F: {: @% N
　　白蓮立在水波之上，就似隨波盪漾著一般，更顯出它的秀美。“出淤泥而不染，折羞蘭而不妖……”他半懂不懂，錯處百出地念了一句，隨即笑了。
6 T8 o6 K; C" ~( w; W
' R8 b9 p% }/ w: P$ r　　不管以後的生活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不是嗎？！

　　轉眼三年過去了。他又畢了業，再一次面對這個問題時，順步來到了池塘邊。

$ J) U- u* l1 K1 F/ M4 w　　依然幽靜的白蓮，卻早已不是從前的那一朵了。

7 q( U5 Q6 g& a　　而他，也成熟了很多。至少對待面前這些問題時，再也不會有疑惑與恐懼了。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是真理！他變了，變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地脆弱。
3 n* \# w& T9 t* A+ ]
　　小學的同學，他已經淡忘了，但對兒時的朋友依然思念著。不知她過得怎樣？生活還好嗎？其實，他早已知道她去了美國，也許早已忘了他……

: S" q7 ~% K/ w% L$ g' }+ g　　他的朋友很多，但真正的又有幾個呢？

　　隨著朋友們的遠去，他想念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最後他卻放棄了，把思念丟入了蓋滿塵灰的日記本裡。既然已經遠離，又何必苦苦地回憶，何必……
7 L; d. E# s4 S2 }
% G/ a4 z- _# b, B) d6 D　　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為了更好的生活，就應該更加地努力！
7 C+ K5 k1 C+ ~' y) Y$ e3 H* T5 o& _
" k% }0 v- r, C　　完了。倩兒，記住這句話，“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為了更好的生活，就應該更加地努力！”不要忘了。

　　不論以後的人生裡，是不是還有我的存在，我都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快樂地活下去，我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 |6 e; A) x( u/ [8 m
　　記得要把這個短文給夜不語看看，雖然和他相識不久，也才見過幾面而已，但是我相信，他能幫助你。
& ^6 P) a9 T# w
* a9 C% d/ \% s- j1 A0 Y　　倩兒，親愛的。抱歉我不能再陪你了，我真的像個傻瓜。真的……
2 r% X. W' O7 P/ p
& Y; W3 S8 A  E3 E+ k5 I　　Your：張克趙倩兒呆呆地望著這封信，看了幾遍，也不明白裡邊的意思。
& H" _& f, P7 _
; e# I- n. D9 L7 ?1 C+ X" i" t7 y5 a　　阿克什麼時候，給自己提起過這個短文了？還有，那傢伙不是常常說，自己就是他的初戀嗎？還標榜他是純情男生。哼，難道都是騙人的？

　　她氣鼓鼓地想著，內心還是感覺很奇怪，為什麼這封信裡提到了夜不語，而且還多次要讓自己，拿這篇短文給小夜看？難道，裡邊有些什麼自己看不懂的隱情？

7 I1 G4 L: r2 f+ R' h　　有可能，阿克雖然為人粗神經，而且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不代表他真的笨。
; _7 b& z) C9 K) A7 P
　　如果他是白痴的話，自己也不會死心塌地的愛他，為他痛苦了。
5 r  l' ~! ?, t% l: X0 v' l
2 |, g2 d" [7 X　　想到這裡，趙倩兒急忙將整封信都打印了下來，正想打個電話給夜不語。
7 h+ w7 ?& i  l+ U$ ~
. c7 A; D! P3 |1 p6 x  d　　她突然聽到，門外有一陣粗魯的碰撞聲。透過貓眼看出去，居然發現有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撞門。
- ?1 V1 p: s6 u4 Z: ?$ y6 a, d) W2 ?
9 J5 R3 W" I) V+ {. S0 |  W5 X  P　　她十分鎮定地關了電腦，拉開窗戶，一咬牙，深吸一口氣，順著防護欄的邊緣，向著鄰居家的陽台攀爬過去。
, I4 ~$ G- E, K8 o+ ?* e$ m
　　不知道為什麼，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絕對不能讓那兩個男人抓住。
% W' E  _1 l( {4 Z
$ ^  w: S3 Q: V; `3 A  j  K　　風很大，十八層的高度，足以將一個普通人嚇得半死。

8 x4 w4 Q; V& n7 U- ]9 n2 \　　趙倩兒雙手死死地抓住護欄，心緊張得快要蹦出了胸口。真不知道電視、電影裡描述的那些飛檐走壁的男女俠客們，在第一次赤手空拳爬上四十多公尺的高度時，是什麼感覺？
& @. n- `+ W" o3 |; E$ \
2 [& H  r  r  z　　她自嘲地笑了笑，幸好這裡不是鬧市區，來往的人很少，否則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少心臟病患者，會被嚇得死翹翹。
2 y2 Z5 J2 v6 h4 M
　　左手離鄰居的防護欄越來越近了，很好，快抓住了！
3 x: p1 Z* N* j; Y5 O: b$ }
　　就在趙倩兒翻上鄰居陽台的那一霎，兩個壯漢也撞開房門，走進了房間裡。
! K1 _5 R4 h7 H  `8 @4 |

; S7 u' x* e0 e) d: n4 L) b

1月23

第七章 古書
3 ^/ I, A" \% N$ _1 b% F) W% p+ M9 G

! o$ S: H- n; p5 B* I1 n　　有人常常抱怨說：“人應該有更好的方式開始新的一天，而不是千篇一律地在每個上午都醒來。”
5 T3 I+ o) [+ p3 E
　　也有某些賴床的人，也常常神情嚴肅地道：“現在的夢想，決定著你的將來，還是再睡一會吧！”
2 s- Y4 t/ Q/ V# d$ s# v; w* Q3 M- Z
( v1 L% j  \1 k　　楊俊飛覺得，現在的自己很不爽，就像一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4 I) \2 p/ |! E  X/ m0 s
# b, t/ T( p2 N% _　　他今天不但千篇一律地起了個大早，而且還很沒夢想地盯著夜不語那小子，尾隨著他從鬧市區一直走，來到了這個雜亂不堪、骯髒、混亂的街道上。
1 q) Y4 v" l. S& }. f0 O* y
　　更倒霉的是，現在他居然將人跟丟了，這種事在他出道當偵探後，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 }; ~% X/ s9 `, z　　楊俊飛惱怒地將手裡的漢堡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靠！那小子到底是什麼角色，居然能從自己的手心裡，不動聲色地跑掉。
! k% F1 Q  o/ f- U# o0 b
　　他皺著眉頭，突然眼前一亮。

, ~( ~$ w8 a' W4 }: z  t　　一個年輕女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很美的東方女性，神色帶著一絲焦躁，徘徊在一家店的門口，不知道在等誰。
9 m* w+ X/ C* a3 A( V  K6 c+ x
　　楊俊飛乍然發現她，腦袋一時沒有辦法轉過彎。

　　這不是那個冒充自己未婚妻，跑到格陵蘭的冰原上把他拉回來，而且自稱是那個王八蛋陸平的助手紫雪嗎？一直以來，她的鬼話，自己壓根一句也沒相信過。

" M% K( ]/ {/ x- @4 b. ~* ]% I　　只是，昨天這女人還在加拿大問進度，今天怎麼就到了這裡？
2 j/ x5 h# V# |: d% V: s# w
　　從商店裡走出了一個男人，也很年輕，大約只有二十六、七歲，面貌清秀，只是眼睛裡，透露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滄桑感。

  R. A/ ?" v: D　　他和紫雪說了幾句話，然後兩個人就一起走了。

　　有古怪！楊俊飛直覺地認為，那個男人肯定和陸平被綁架，有間接甚至直接的關係，還有，張冰影每次提到紫雪，語氣都支支吾吾地，像是在害怕什麼。

5 O7 x! d7 F/ U4 T4 T　　恐怕這兩個人，都和那個綁架陸平的勢力有關係。
* ?; }) ?, g8 z% C, B, u; b( t
　　怎麼辦才好呢？是繼續找夜不語那傢伙，拿回戒指，順便給他一點教訓？還是跟著這兩人，看看有什麼線索？
2 y9 d1 s4 [  ^2 L, D
　　抽出一隻煙，最後又無奈地放下，只是含到嘴裡，沒點燃。

　　楊俊飛左右看了看，順著那兩個人消失的地方，不露痕跡地跟了上去。

　　我在一家小店裡，看跟蹤的那傢伙走掉了，這才吁出一口氣。

　　旁邊的雨欣不解地問：“你不是早就希望那位中年帥哥來找你了嗎？怎麼現在反而要拼命地甩掉他？”

, @! U# y" b* m6 Z) p　　我瞪了她一眼：“你不明白，跟蹤和交易是兩回事，我更願意他站在交易的立場，出現在我面前。”
; P  ~2 q$ r) p+ S; ?2 f) ]
2 z1 b! l* @: X& V! k　　雨欣更不解了，噘著可愛的小嘴說：“你那麼凶幹嘛？我真的搞不懂什麼跟蹤什麼交易的，到底有什麼區別？”

  R& r1 _' O) f1 z- N　　“區別大了。”我哼了一聲：“如果他跟蹤我，也就意味著他是為了某種目的，不願意正大光明地和我接觸。只是潛伏在我身邊，在最有利的時候，像野獸一樣地撲出來，那時候，我們就只有任他宰割了。
% v3 b. z3 A- b6 ^+ Y5 ?3 `0 e9 D
　　“但交易就不同了，那是兩個對等交換方式，各取所需，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 ?) q8 s3 V7 X$ Y) P% n
& ~0 W. q+ T. B8 Z' I　　“小夜哥哥果然老奸。”雨欣偏著腦袋，用力地捏我的鼻子，“就算這點小事上，都要算計過來算計過去，斤斤計較。

　　“真是搞不懂你們男生！小夜哥哥難道就不能把你的好頭腦，用在對世界有益的地方嗎？這樣思前顧後，會長白頭髮的。”

2 R3 M* e1 p# n. ?8 O$ }: Y　　我用力地甩掉她的手，沒再說話。

3 K% V4 Q" J+ Z( i( j2 Y% G+ ~1 S0 E　　今天一大早就去見了二伯父夜軒，將昨晚的發現，大概地告訴了他。
* D* c; p2 r3 I8 [- v$ j
　　二伯父很激動，對於他現在處於呆滯狀態的研究，這些發現，無疑是給整個考古隊，注入了一劑興奮劑。
! N7 U, ?; T5 R6 D) x
2 l5 C  D4 k9 J+ H　　同時我也要求，他幫我找出“午夜哲理”那個男主持人的聯絡方式，他動用自己的關係網，很快地就查到了。

　　和那男人通了電話，他聽了我的請求，很爽快地說，自己是在古董街的第二十三號店鋪，看到過一本關於陸羽的記載，很舊，也沒有書名。

　　本來他很想買下來的，但是老闆把它當寶貝一樣，死也不肯轉讓。

% J% ~4 ^0 w: I　　說完後，他很有興趣地打聽了考古隊的一些近況，我當然是非常不耿直地敷衍過去。
* M( W8 t" l$ t
　　一邊敷衍，一邊心裡少有地泛起一種負罪感。畢竟人家可是知無不答，敷衍到後邊，雨欣也聽不下去了，直罵我小氣。
$ `  X7 ?* J# z0 `5 v$ d9 L
　　所謂古董街，幾乎每個比較有點歷史的城市都有，無非是賣一點看起來古董味比較重的小飾品、書、陶瓷、古代兵器什麼的，大多有那個城市的地方特點。
- i8 n# s- h7 {4 v
% H: @# t; ]/ z/ R. O# |$ n　　只是，通常這些街道上賣的古董，沒有多少真貨。
1 h! X. o# |4 m
" f+ j1 z; w# k5 p! R/ I　　我拉著雨欣，很快地到了二十三號店鋪前。

　　這是一家很小的鋪子，裡邊大概只有二十多平方。房子並沒有裝修，看起來已經有不短的歷史了，屋檐低得幾乎碰到了我的頭頂。
& ]& f$ y3 |  o5 P, x4 C
　　走進去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店裡六個書架，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籍。書籍都很老舊的樣子，也沒有明顯的分類。
; M, G1 g9 N. T; R" z. b
" `; h! s5 j0 |$ ^5 a- m　　“有人在嗎？”我大喊了一聲。
4 D0 {% |6 r6 }5 ?8 ^0 l
　　“我不是人嗎？”一個蒼老陰沉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冒了出來，嚇得身旁的雨欣腳一軟，險些出糗坐到地上。

　　我也被嚇了個心驚肉跳，轉過頭，我努力地在臉上擠出和善的笑容，道：“老人家，我想買一本書。”
7 E) w  K6 y4 W+ F6 A! \* k+ s0 ]
　　老頭哼了一聲，“到這裡來的人都是買書的，難道，還有人愛看我這老頭子嗎？”
2 Z/ k9 r. U8 G/ P' s" O
　　這老傢伙的性格還真古怪，看來是一個人獨居慣了，性格也變得孤僻了。

　　我還是笑著，“老人家，這本書比較特別一點，它上邊有記載陸羽的事情。”

; S4 o" b* q4 K" |2 f　　“那邊那櫃子上，全都是有關陸羽的書。隨便挑一本，錢想給多少，就放在架子上成了。”老頭病懨懨地頭也不抬，準備走進裡間。
* w9 R( b8 ^: u9 n9 S6 l7 N
　　我急忙又道：“我要買的，是記載了陸羽和一個叫崔淼兒的女孩的古書，不知道那個架子上有沒有。”
2 n$ n9 Y- @+ `+ D
　　老頭的腳步唐突地停住了，他猛地轉過頭，渾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像是想用自己有氣無力的視線，將我刺穿一樣。
1 I( F) q3 ~8 y: d; ^+ q
　　我心平氣和地和他對視，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是買一本書罷了，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 D: G. p8 t; m9 V% X
　　慢慢地，我的身體在那老頭的視線裡僵硬起來，全身上下，哪怕一根手指，都再也無法動彈。
- O# w- S' u8 S6 {6 |5 v; i4 |8 t
- H3 J% ]  A; W" n. W: M　　老頭的眸子像是太陽一般，一道道看不見的光線，透過污濁不堪的雙眼，頓時變得犀利，就像無數把刀劍從我的身體上洞穿，然後逝去。

　　我的心被瘋狂地震撼著，好可怕的眼神，他還是人嗎？
4 e, a; D( m; W' _: d
　　過了許久，那老頭才收回視線，慢悠悠地道：“這裡沒有那種書。”
7 n) d" s2 e# J  T# I3 r* j7 J/ L; o
　　“我不信。”我似乎在生死邊緣遊蕩了一回，冷汗流了一身。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卻發現自己腿腳肌肉軟軟的，用不上力氣。身體也在微微地發抖著。自己，居然在害怕！

4 a5 t7 ]& y2 f2 R( F　　老頭長長嘆了口氣：“你為什麼要買那本書？”

　　“有原因。”我將這三個字拖得很長，像在孩子氣地報復。

1 q/ E; L% b  R　　那老頭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仿佛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他再次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只是，這次少了剛才那種壓迫感：“你要書也行，不過，回答我一個問題。”
) d8 ^/ x' k; G/ p
5 `* w* E  H7 v0 o! k% L" x　　“行。”我自信地答應了。想我夜不語聰明絕頂，怎麼可能有答不出來的。

　　“聽過一首詩沒有。”老頭乾笑了幾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8 \9 z! X2 l9 {$ p$ M
　　我點頭，這首著名的詩，是人都知道。老頭問：“那你知不知道，這首詩沒有改過前，是怎樣的？”

3 Z. G4 |% S1 x3 j　　雖然有點難度，但也難不倒我。我張口便答道：“身為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常勤拂拭，勿使惹塵埃。老頭，是不是這樣？”
9 E2 U4 Q# U' X3 _
　　我的臉上頗有些得意，心裡暗恨他剛才嚇得我要死，連老人家這個尊稱也免了。
$ K$ w& u, P6 N* a$ U  z  g
7 d2 x, _4 M$ w8 l　　身旁的雨欣，好死不死地用力拉我袖子，“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都聽不懂。”

　　看著那老頭露出不爽的神色，心裡頓時高興，也不在乎雨欣的打擾，我解釋道：“這是個有關道和詩的故事，六祖慧能你知道吧？不知道？沒關係，我告訴你。
# p; T2 N4 J6 j+ a, j
　　“他是中國歷史上了不起的高僧，有名的文盲，雖然不識字，但是詩卻寫得非常好。他自幼出身貧寒，以打柴為生。後來聽人誦《金剛經》有所體悟，便從廣州步行到湖北，投到黃梅五祖弘忍門下學佛。

, ~1 T! G- T: h- D" v5 W6 V! J　　“他的師父五祖年紀大了，要把他的衣缽傳給接班人，但是究竟應該傳給誰呢？黃梅五祖讓所有的弟子都寫一首偈，看誰對道的感悟最高。大弟子神秀很有心得，就寫了我剛才念過的偈：身為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常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菩提樹是釋迦牟尼悟道的地方，‘身為菩提樹’，意思是我們的身體，就像菩提樹一樣地堅定強壯。‘心如明鏡台’，就是說我們的心，要像明鏡一般地反映萬物。為此時常勤拂拭，不要讓我們的心靈有所污垢，勿使其惹上了世間的灰塵。

0 G$ E/ [) N1 m( n　　“但六祖慧能認為他的師兄，並沒有真正悟道，所以他為了表明自己的見地，將師兄神秀的偈稍改動成：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五祖一聽慧能的這首偈，便知道六祖對道的體悟要高於神秀，所以將自己的衣缽傳給了他，但是又怕別人害六祖，就讓慧能趕快南行。
" Y) D3 q, U# G' Q, U  U
　　“六祖走了好幾天，五祖才向弟子宣布慧能為自己的傳人。神秀沒出聲，但其它的弟子不幹，將軍出身的慧明，提著刀就去追殺慧能。慧明追上慧能後，並沒有殺慧能，當然也殺不了慧能，慧能傳了些道給慧明，慧明有所感悟，就返回修道去了。
  W" k  A  ?; T1 o( |1 L
　　“慧能飄蕩在獵人堆裡隱居修道，十五年後，他才出山，到廣州法性寺，正好印宗法師在講課。這時風吹旗動，一位僧人說是旗動，另一位說是風動，六祖慧能過去跟這兩位僧人說，既不是風動，也不是旗動，是仁者心動……”
3 @- c5 V% |. E4 R# X3 e8 T
; R- T. x- h/ E: l- B3 ?; [　　講到這裡，我猛地渾身一顫，滿臉驚駭地望向那個老頭：“那本書裡是不是有，會讓得到它的人喪命的東西？”

　　老頭滿意地點點頭，道：“小夥子，悟性不錯。那本書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就算會沒命，你也想要嗎？”
+ {6 J8 a* R: |6 A
; ?7 u. T; Q0 X0 f6 P2 v3 X  J　　我沉吟了一會兒，才毅然道：“相對於命，我更好奇真相。如果什麼都怕東怕西的，我就不是我了。何況，我又不是那種短命的角色，有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一百六十歲呢。”

' K' }8 V) \6 H; B# ^　　見我那麼固執，老頭也不再說什麼，他默默地走進裡屋，拿了一個用油布包裹得方方正正的東西，遞給了我。

5 m( u4 C  H0 R, e% b  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那一霎，我仿佛覺得，他像是用光了這輩子所有的精力，額頭上像沙皮狗一般的抬頭紋，密密麻麻地堆積著，顯得更加地蒼老了。
- q5 c2 u: X5 I: L3 s1 u( E
　　“小心一點。”臨走時，老頭小聲地在我耳旁說了這句話，但沒想到，這居然是這個只見了一面的神秘老人的最後一句話。

　　那天晚上，老頭的這家古董書店，突然燃起了古怪的大火，將房子和裡邊的傢俱以及人等等，全都燒了個精光，屍骨無存……

　　回到二伯父的研究所，一進那個放著陸羽棺材的地下研究室，就看到二伯父和瘋子叔叔，在面紅耳赤地爭論著什麼。
) C8 ?. u+ [; X/ n
' D! a. g8 S0 C! F" z; u$ f, f　　兩人見到我，立刻停住吵嚷，異口同聲地問道：“那本書找到了沒有？”
; F% b; ]0 Z1 P& I9 x) M
　　“當然。”我做了個OK的手勢，得意道：“你們侄子我出馬，還有什麼搞不定的。”
# v' f9 X8 R7 r- V* U
　　旁邊的雨欣立刻捂住肚子，做出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 \, G# l$ z1 D; i3 ~- B  e　　夜軒迫不及待地衝著我撲來，將那本書深情地撫摸了好幾次，這才解開油布。

: Y/ n3 y/ F# T% }8 _# R$ m/ Q　　這本書不厚，紙片泛黃，但上邊的字跡，卻一點都沒有模糊的狀況出現，看得出保養得非常好。
0 l# T; h* e# e$ @7 s3 m4 t# V. [
1 ]' L4 n2 O9 f: h% @　　第一頁並沒有字，翻到第二頁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 ?* z, \. t# L) P' r1 ~' U; x8 M　　我們四人震驚地對視，而二伯父拿書的手，更是微微地發著抖。

% x0 U' A5 q" U# e7 d　　第二頁的正中心，只有兩個字——茶經。

　　“不可能，這本《茶經》不可能是真的。陸羽親筆所寫的茶經，早就被毀掉了，現在民間收藏的，大多是一五四二年吳旦刻的《茶經》，明代嘉靖壬寅竟陵本。”二伯父首先叫出聲來。

3 y) X, O1 K6 x2 ?* x　　我微一沉吟，喊道：“雨欣，你昨天臨摹的那張紙呢？”

5 R2 I- X8 M4 g3 A! d# Z3 H: ]( j/ |　　原本還在呆滯狀態的雨欣聞言，條件反射地將那張紙遞給了我。
$ v* i( v! R  ~2 U! {
　　我一言不發地從夜軒的手裡拿過古書，將兩者上邊的字體，小心翼翼地對照起來。

8 A. z/ V* r. N　　過了許久，我才揚起頭，喘氣道：“上邊的字和在棺材裡臨摹的字，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恐怕，這本書是真的！”
9 N6 g& ?0 f& k& Z! D
7 x- a1 O' X* k9 O) R1 m. V% ~　　二伯父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搶過書，細心地翻查起來。我很不爽地正想諷刺他幾句，突然，兜裡的手機響了。
  h$ e$ ?) G' ?  k
　　是趙倩兒，她的語氣非常急迫，一定要馬上見到我，說是想要我看什麼東西。我皺了皺眉頭，便和她約好在研究所大門見面。
9 a0 T1 L+ ]  \3 I! F
) P# f' {! }1 c; \4 e: k　　和明顯地有點心不在焉，眼睛死死地盯著二伯父手裡那本書的瘋子叔叔，聊了幾句，我暗自笑道，也難怪，有史料記載，原本的《茶經》裡邊，陸羽不但收錄了茶經的完整版本，還詳細地記載了各種茶的種類和分布情況。

　　雖然說，現代茶種更加地繁多，但幾乎都是人工培育出來的，失去了自然性質，味道也不見得好。

6 p. y! [; A$ a+ }　　如果比照原本茶經裡的記載，應該能找出幾種現在已經絕種的茶樹才對。
# k5 t8 Q+ i6 f# j7 |
　　光是這些，就足以讓草木狂的瘋子叔叔更加地瘋狂了，現在資料就在某人的手裡，怎麼讓他不急著想搶來研究一下？

　　看看表，和趙倩兒約好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這才起身，往研究所的大門口走去。

　　一出門，就看到她心急如焚地走來走去，樣子十分地慌張惶恐。
2 d. k3 D& f! L. g$ o% |: z, T' g1 J7 s- A
5 g: a" A8 Z+ p  P　　“張克又出了什麼事？”能讓這位堅強的女性變得這麼焦急的，應該只有一個人，但是，張克已經變成了植物人，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個更糟糕呢？我疑惑道。
- r, _. R; f: g  {7 d3 a3 S+ h
6 O- M. C8 w3 Y* J1 w3 v: K7 k) u　　“算是他的事情。”趙倩兒小心地打量著四周，“他留了一封信給我，要我務必也讓你看看。屋子裡邊有相對安全的地方嗎？我害怕有人跟蹤我。”

8 m+ U9 J! ~, u. n! H  Q0 M6 Y　　“去我房間好了。”我遲疑了一下，她到底碰到了什麼事，怎麼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

* ]' V1 `! D- b4 ]. x8 r　　趙倩兒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她快步地跟著我，在我打開房門後，一閃身，就快速地跑了進去，還真有點女偵探的味道。
# f" k/ B+ O! w/ N+ E# m
" A  x/ H& }/ w4 f7 ^  z+ C　　和她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這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麼？
# @( t5 f( h+ G" K0 K
. C. ]2 A5 Z$ z& S) `# e9 s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我不耐煩得想要打破沉默的時候，她掏出幾張紙，遞給了我。
9 K( L% C8 T5 I) D, K0 M
　　“這不是張克那小子寫給你的情書嗎？給我看幹嘛？”我看了一眼，便十分不解地問。
- p. y! F. R5 y6 E
　　“我也不知道。”趙倩兒有些沮喪，“但他的信裡，幾次提到要我給你看，而且許多地方寫得很矛盾潦草，很不像他的作風。

6 D2 g% [: ^- N& y2 O8 a　　“還有，今天一早就有兩個壯漢，撞開門闖進他的公寓裡，我總覺得，他變成植物人這件事情，不太單純。”

+ n0 I; `* t0 U2 N) L, v( I　　我不作聲了。也對，那個張克幹嘛一定要我看這封信，還說要和我分享什麼，我和他又不熟，絕對有古怪！

　　仔細地將這封信從頭到尾看了幾遍，我的臉色越看越凝重，最後翻出幾張白紙來做記號。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猛地抬起頭，臉因為激動而略微有點扭曲。

　　沒想到，這短短的一篇短文裡，居然隱藏了兩個十分重大的資訊，也真虧他想得出來。

7 p/ C' T$ Y8 v3 x8 {　　我苦笑地衝著趙倩兒說：“看來你們家張克，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粗線條，他的大腦神經雖然不發達，不過的確有點小聰明。只是，他怎麼會知道我一定看得懂？”

　　“你真的明白裡邊的意思了？”趙倩兒驚訝地問。
3 ^. O6 C2 ?9 u7 o9 d
　　“你不信啊？”我依然笑著，自顧自地在帶來的行李中，翻找出一個手掌大、像是無線電的東西，說道：“恐怕這裡也不安全了，我帶你去見幾個人，再告訴你信裡隱藏的內容。”
- l' D1 c* `  n& ?2 ~- t
& f  ?. Z$ n! w" c1 T3 f$ y　　我帶著趙倩兒，乘電梯進入了地下室。

* p# e. s' G% ]　　看到那些巨大的螺旋狀不明物體，她也驚訝連連、嘆為觀止。我再次看著這些不知道用途的東西，內心泛起一種不知名的怪異感覺。
( i2 ?$ }, R1 U" Z
4 f' e3 {+ z) g　　這玩意兒，絕對不可能是用來萃取茶葉精華的，具體的使用方法，也沒有人知道。
6 o$ ]/ [. q% R7 ~( ~
　　皇甫三星那老頭是個典型的商人，商人絕對不會花錢造出沒用的東西當擺設。況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兒每一個都價值不菲，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那神秘的老人家了。
* V, J3 D! r) i8 v: I" e6 l
* |# |5 [; n8 T( ?9 @2 K; ^& F　　走進研究室，二伯父和瘋子叔叔一看到趙倩兒，就迷惑地望向了我。

4 L6 m- q$ d' [　　“等一下我再解釋。”我拿出剛剛找到的儀器，到處探測起來。看到我奇怪的行動，幾個人更加地不解了。

5 B: }& B4 T8 [8 C8 R, {: n! ?　　雨欣忍不住問道：“小夜哥哥，你在幹嘛？”
" G" n* X) q) v! h- Q8 M$ |3 {  J
$ `3 t$ x6 c( @% e　　“找竊聽器。”我頭也不抬地答。

- b" e8 D- n/ {2 [% D* Z　　“這裡怎麼可能會有竊聽器這種東西？”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我手裡的儀器，已經發出了“嘟嘟”的急促響聲。
1 i; r& @8 u$ O' o$ l: Z
　　我把竊聽器從一台投影儀下邊挖出來，用腳踩爛，才說道：“不要小看了這個東西，這可是警方專用的反竊聽裝置，距離十米內的特殊波動，都逃不掉。
  S6 x9 T. h. O4 |* h  L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表哥那裡搞來的。”
5 z9 _" p% q# T0 C1 U
　　沒看到夜郝和夜軒兩人，那已經驚訝得開始石化的臉，也沒有認真地想，為什麼這裡會有竊聽器，雨欣很沒神經地奇道：“你怎麼會隨身帶那種東西？”

3 C; u0 Y$ z. d' j& r8 d$ b& e" [　　“你哥我常常幹一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情，也常常會亂說一些不能讓人聽到的話，當然是要防患於未然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用理所當然的口氣答道。

' |+ U, W2 z8 q. g, U　　趙倩兒聽了我的回答，幾乎暈了過去，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物啊！
2 }' F6 k1 K6 D; b" v1 D. a
　　將這個研究室仔細找了一遍，就連陸羽的棺材也沒有拉下，一共找出了五個竊聽器，我一個接著一個地毀屍滅跡，這才舒服地坐到了椅子上。

: m- w0 ^) m4 q9 U% R: s4 h1 V& z　　總算讓說話有了一定的保障了。
: G. c1 o! O/ c( ~4 Z, K1 X! u
& p5 m; R6 q8 X, V1 g　　夜軒皺了皺眉頭，“小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竊聽器究竟是誰裝的？”

; E  @* n8 o/ r9 S* I' P　　“還記得陸羽的屍體失蹤的事嗎？”我問道。

- X2 J* i! p! B. A! L　　他點頭：“我怎麼可能忘得了，都過了那麼久了，居然一點線索也沒有。為了把失竊的消息壓下去，我可是沒少受罪。”
! z# K9 Z' g6 b4 L$ L# r
) W" k' k/ y9 t8 g: `. Q　　“我覺得屍體的失蹤，至少牽涉到兩個勢力。”我解釋道：“第一個勢力，我們都沒有見過，但是卻不知用什麼方法，把我們迷暈了。而第二個勢力的代表，是我們的老朋友，那個被綁起來的中年老男人。
: k9 T# D, L/ t
; N  K2 d1 _4 V# g　　“但是我居然發現，他今天早晨在跟蹤我，他為什麼能那麼清楚地掌握我的一舉一動？我懷疑，他一定在我出入過的地方裝了竊聽器，以便掌握更多的資訊。”

　　我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提筆寫了四個字“皇甫三星”。其實毀掉竊聽器，只是做個樣子罷了，我才不信那個老傢伙布置了這麼久，才留下這麼一點竊聽方式。
5 w* n/ R* t( Z0 S" P9 [
+ |) g+ j6 ~) v0 s2 L$ [: N: Q　　夜郝和夜軒渾身一震，掩飾不住的驚訝，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確定地點點頭，繼續偷工減料地說出一些需要被偷聽到的東西，“不說這個了，我身旁的這位女士，帶給我們一個非常令人震撼的資訊。”

　　“什麼資訊？”雨欣頓時來了興趣，趙倩兒也豎起了耳朵仔細聽。
: a* ]  ]! o* {! v) E0 D4 F
- s0 {0 T" y1 T; M- e' o- n　　我微笑著將那張Copy紙遞給了他們。

: ^1 T2 N+ b3 a% p　　雨欣看了看，就像我剛才一樣，失望地大叫起來，“這不是張克大哥哥寫給倩兒姐姐的情書嗎？小夜哥哥你真壞，連這樣的東西都不放過。”

　　二伯父和瘋子叔叔沒有說話，他們知道我並不會無的放矢，只是靜靜地等待下文。

　　我吊足了眾人胃口，這才解釋道：“其實這裡邊的短文，隱藏著一段密碼，要用非常特殊的方式才能解讀出來。還好我恰好知道那種方法，不過也花了很多精力，才理解張克那傢伙最後想表達什麼東西。”
! `% q0 R1 T$ D+ n/ ?8 p  i
8 j5 H+ t# L1 z　　沉默了一下，我大聲地道：“其實陸羽的墓下邊，還有一個墳墓，埋葬著這位茶聖最愛的人。”
" r. c& [* I; F. f) E
4 e/ a9 B6 p+ H& L8 O　　“什麼？”身旁的四人，明顯地沒有反應過來。
; K8 p9 r' w$ S: g
　　過了許久，夜軒才大聲地道：“張克怎麼可能會知道，歷史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史料記載過！”看來，他對張克這種大大咧咧的年輕人，也沒有抱什麼好感。
; x3 ^6 x1 o- c  Q
　　“崔淼兒這個人物，不是也沒有任何史料記載過嗎？但是並不能抹殺，她曾經存在過，她和陸羽相戀過，而陸羽就算死前的那一刻，也不能忘掉她的事實。

$ g1 P  d0 z7 P　　“但是，張克為什麼會知道？而且我為什麼會信？當然是有我自己的根據。”我將張克現在的狀態，和在他公寓找到陸羽棺材裡留下的茶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再稍微地加上了一點自己的推測。

　　“或許，喝下那些古怪茶葉泡的水後，張克也和陸羽，有了某些思維上的聯繫。”

  C& {1 X: z4 I4 T% i# v　　我一邊說，一邊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茶葉是皇甫三星給張克的”，確定他們都看到了，這才從容地將紙燒掉，把灰捏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裡。
4 T& v* U1 l" V) a7 o5 T
　　所有人的大腦，再一次地遭到震撼，夜軒腿一軟，激動地跌坐在椅子上。

　　夜郝全身僵硬，嘴裡不停地在念著什麼東西。而趙倩兒早已經淚流滿面，她哭著，肯定是又在為自己的阿克擔心了。

　　不知過了多久，二伯父猛地跳了起來，向電話撲去。

. s9 |5 S( N! f8 i( {0 _　　他大聲地喊道：“劉峰，叫上所有人，今晚馬上開工，我要向陸羽墓地下更深的地方挖。

　　“什麼？資金設備不足？滾他媽的，打電話給皇甫三星，那老傢伙一定會贊助。我今晚就要看到你們全部到場！”
/ G+ D  e' Q$ b% e" V- y
　　他剛放下電話，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通，居然是那個被我綁過的中年老男人。

1 @4 w3 U! x8 ~8 l  o7 x% S7 p1 j" {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不得不說，非常有男人味。

- I4 F8 y: _* d  Y; g0 C　　只說了幾句，我臉上勝利的笑容頓時凝固，消融，最後崩塌了，只剩下匪夷所思的表情。

# o1 p; ^6 ]5 [5 M! p　　“怎麼了？”

, N8 I. o: \8 r: O　　身旁的四人見我臉色不好，同時開口問。
4 |# J8 o7 x6 N" ~1 C9 o: l
　　我苦笑著，語氣裡依然帶有一種懷疑的味道，“那個老男人，想和我做一場交易。交易的對象，是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戒指，而代價，就是帶我去參加今晚的黑市拍賣會。
9 F, Y8 m& M+ P9 E5 z  i
' U8 u  ?- b! c1 v　　“今晚，茶聖陸羽失蹤的屍身，會在那裡，被賣掉……”

- E+ I. W6 I& |$ Q" X1 N5 F
0 T6 o) `, I& a*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