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絲淚（上） 作者:古靈

mwyife

第5章(1)

  設計讓杭傲盡快成親，是為了打消竇艷梅覬覦杭傲的念頭，誰知到頭來仍是一場空，竇艷梅竟然嫁給了別人，郭承康又氣又惱又恨，簡直想殺了自己！
& Z  J/ j! r5 Z
; z8 L9 R( ?7 e    因為竇艷梅也被設計了。
, f: C7 j& a4 G4 Q. K  M
) z' b8 f" R4 t' a5 a    為了生意上的利益，竇老爺打算把女兒嫁給南方的大糧商之子，說是要竇艷梅陪母親回娘家探親，其實是被拐到南方，想說服她嫁給那位大糧商之子，竇艷梅自然打死不肯，人家都下聘了，她始終寧死不屈。
) U7 J2 ?! n( d( r4 f( }
    磨了幾個月，好不容易終于躲過竇夫人的監視網逃回北方來，卻听說杭傲已然成親，二話不說，竇艷梅立刻殺上門去“興師問罪”……
( r' w  K! k- k" W9 e/ q
    “對不起，竇小姐，我們三少爺帶三少奶奶逛廟會去了。”
2 X/ @3 J2 }) I: f, Y, s" Q' {
+ x8 M+ Q- g( R    在人山人海的廟會中找人，是最愚蠢不過的事，竇艷梅只好在杭府里等候，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也等到了她的耐性已經變成了負數了，才把人給等回來。
. p+ o& k' X/ H/ E2 R; Q
    “三少，你太過分了，竟然瞞著我偷偷成親，那我怎麼辦？”劈頭就質問。

    “誰瞞著你？誰又偷偷成親啦？”杭傲輕蔑地斜睨這眼前這個竟然追男人追到男人家里來的女人，“我是光明正大的娶老婆，還宴請全城呢！更何況……”他哼了哼。“我成不成親有關你屁事了？你要怎麼辦又與我何干？”
5 W, Q: V6 ~! r+ q
    “但你應該娶的人是我呀！”
' A- f  T7 g6 q& G) w' x8 c0 P
) b. `( v5 h, v5 M    “你還沒睡醒是不是？”

    “三少……”
5 F3 @% Z; a& y/ B5 m4 d3 H
# w& s: s' l: \2 z: i$ W5 E    “真是的，是不是沒人要了啊？”杭傲一整個不耐煩。“竟然追到男人家里來了，你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丟臉！”
: I" F. U, [6 d1 u
    “你你你……你太過分了，我這麼的愛慕你，你不回應我也就罷了，竟然說我沒人要！”竇艷梅氣得七竅生煙，三竅冒火，“好，我發誓會用最快的速度成親，然後……”怨毒的目光惡狠狠地刺向杭傲，“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今天對我的無情的！”話落，氣呼呼的飆走了。
3 v/ ]% Z8 b/ f0 v' Q' s- ]% [
    好好好，就快點嫁吧，最好明天就嫁，這麼一來，就少了一個花痴來煩他了！
# P7 @: |" B+ W
, g( I9 l* T( B  ?    杭傲樂得哈哈大笑，可轉眼一瞧，卻見琴思淚凝眸靜靜地注視著他，默默的不吭半句話，那眼神……

    不知為何，那眼神令他好心虛。

. C8 _  ^$ [+ Q  O    他不由眉頭一皺，想了一下，臉色微變，即刻回首吩咐，“添富，去老管家那里取三千兩，送去給怡香院的丁姑娘，告訴她，往後我都不會再去了！”不安的咽了口唾沫，再轉回來。“呃，老婆，過去我只是玩玩而已，沒認真過的，以後不會了，還有，我保證不會娶妾收丫頭，你不要再不開心了，我……”

    誰知他這麼一說，琴思淚反倒困惑地怔了一下。“妾身不解夫君何意？”

( U1 p% U& ^! z/ @' `6 B* Q/ E% K% U    杭傲也呆了呆。“你不是不高興嗎？有女人來找我，又……”

  P1 J& ]; P# w9 Q    “夫君要娶妾或收丫頭，身為人妻是不得干涉的，”琴思淚認真地道，神態毫無半點虛假。“只請夫君預先告知妾身一聲，好讓妾身為她們安排住處即可。”
* z8 C5 e! F$ X2 b2 A
- p( a/ a' W; O+ D9 x$ I    真大方！
! e$ I! F( F! f( \6 K
# Y/ ?3 D: f6 c. J    沒來由的，杭傲心頭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滋味，面無表情地瞪著琴思淚好半晌，察覺她確然心平氣和，毫不氣惱。

    “你是說，不管我有多少女人，你都不在意？”
/ `7 v6 i/ L5 l7 C4 z/ E# l# O
; h/ L& C7 I! q7 n0 g* ~7 J    “正是如此。”

% k  R6 G/ J/ O0 f# b+ Q    見鬼的正是如此！
0 v  h9 t- j7 b' W& D
  A: c  k, J% H  u" z    大嘴一張，杭傲想飆火，但舌頭卷起來，卻發現不曉得該飆什麼火，心頭那股子不舒服的滋味有轉變成另一種哭笑不得的心情。
: U8 g5 G  D6 N7 N1 ~  c
6 i! H# e9 ~+ V6 q6 C    他在氣什麼？

    不管丈夫有多少女人，都能夠很有度量的接受而不吃醋、不嫉妒的妻子，這不正是男人最期待的老婆嗎？

    有這種老婆，他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愛找多少女人就找多少女人！
0 ~+ q4 n4 ]: ~. h
- W" N6 Q7 K% F2 U5 s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也不正表示，她對他並沒有如同他對她的那種感情，所以才會如此不在意嗎？

% f) C: |% O5 U/ a0 g) b& `# F8 @    為什麼？

& M; Y# c" ^2 o& w/ ]  ]    是他不夠疼愛她嗎？
2 y. X9 D! {, b
; F, X" k0 r4 U% n! M: G7 ~$ K    還是說，她不認為他值得她放下感情？
; K) v* v; r) Z- V* r0 f
    或者是，她根本就不喜歡他這種個性的男人？

: q. m3 e% |) P* @. f% p    甚至于，她可能嫌棄他比她小——還小了整整五歲，覺得他只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幼稚男孩而已？
' A: |! k$ y: i2 D5 M
    該死的，究竟是為什麼？
+ I  V. q+ P" R2 `" N* V
9 W$ t/ K: {% |1 P) H9 d    “老婆，跟我來。”
' b, x  g. D% b5 K, w6 c0 @
% z1 `0 M/ t; T: i& r! ~    “是，夫君。”

    從大堂廳回傲苑一路上，杭傲頭一回將琴思淚撇在後頭，一臉臭屎，自顧自悶不吭聲地大步走在前面，琴思淚困惑不解，碧香和添富也很不安，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了。
) \0 M0 x, u: }
5 I& F" ?" j8 \$ w+ l4 O    姑爺在生氣嗎？
$ i& d; T" U' q9 N
- }' Q2 i3 W2 h+ E    “碧香、添富，你們兩個留在樓下，不要跟上樓。”

/ g3 U+ b' V7 O( j" a1 G: G    回到傲苑，經過前園、前院、小園，踏上後院，進入寢樓後，杭傲忽地回過頭來吩咐了一句，再繼續上樓……

* n- {/ C  X& d( F  N$ a# G0 o    寢室內——

    按照杭傲的吩咐，琴思淚端坐床沿，疑惑地看著杭傲在床前來回踱步，好半晌後，他的腳步才定下來，轉而面對她，表情很奇怪，有幾分氣惱，也有幾分尷尬，還有幾分不安。

    “老婆，我問你一些話，你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許有半句虛言。”

( k. {  T. p- a& `    “是，夫君。”
6 f* v: s% Q; [5 m
    “好，那麼……”杭傲咳了咳，“我要問你……”頓住，該怎麼問？“呃，我是說，你對我是……”又遲疑了，這麼問不妥吧？“呃，我想問的是……”再猶豫了，這種問法也不太好……

$ z0 c) i9 j( Q7 [, R    算了，算了，直接問吧！“老婆，你喜歡我嗎？”

    琴思淚先是怔了一下，繼而笑了，“喜歡啊！”輕快地，純粹是安撫小弟弟的口氣。

    心花兒頓時朵朵燦爛地開放來！
# R6 h2 G# ?; _% U9 p/ d5 Y
$ H0 [+ P$ b2 p4 R    杭傲眉開眼笑。“你不討厭我的性子？”
4 {' ?& z% |/ r: g
7 X7 d& _9 b& a9 c+ c# a2 j    琴思淚有點困惑。“為何要討厭？”
" R$ q5 t; L# W% i! {0 T! N
    “其實……”杭傲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我自己也知道，我是任性了點兒，脾氣也不怎麼好……”

    “過幾年，待夫君再成熟點兒，自然就不會了。”琴思淚很自然地道。

7 I8 d+ u1 U% \; U( }! e    再成熟點兒？
# u  u$ d5 J3 K& |7 D7 F7 L
    燦爛大笑臉僵住了，“你是說……”杭傲的聲音也有點僵硬。“我現在還不夠成熟？”

& j6 e1 W8 m7 N, t6 s    終于明白他要問什麼了，琴思淚深深凝視他片刻。

    “夫君要妾身說實話？”

    杭傲心頭一沉，她會這麼問，肯定是實話不太好听，“對，我就要真真確確的實話！”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這麼說。
) \5 c8 N6 W$ _9 R8 n+ k
1 Y0 y# _, x8 r1 `! [( E    “即是如此，那麼……”琴思淚垂眸審慎思索措辭。“在某些地方，夫君其實是超乎年紀的成熟，總讓人覺得夫君似乎經歷過許多滄桑，但以夫君的生長環境與年紀而言，這應該是不太可能的，但在另外某些地方，夫君又不太成熟，還有若干時候，夫君顯得相當幼稚……”
8 w: \1 Z# N# T9 @* C. m
    幼稚？

- K; u( I; _  g' U    幼稚？
7 i* y' D# H1 ^- \
5 W: e. L/ ]* o$ J$ m: f    他幼稚？

    “成熟的地方就不必說了，”他也知道自己很成熟，“我要知道的是……”咬咬牙，“不太成熟的地方，還有……”再咬一次牙，更用力。“幼稚的地方。”
( f7 z( ]& w% C3 i) O. E. E8 ~( k
$ L. @5 W! ]/ h    此刻，他看上去就很幼稚，很可愛了！

    琴思淚抿唇而笑，“那也要分兩方面來說……”
8 r0 R6 ]: D8 s0 v! e
$ ?: T) E: ?4 _5 w4 y* l9 M    “這麼復雜？”杭傲喃喃道。
1 N4 I1 H- R1 j0 j9 B
& g8 f0 @! e  d  o8 u+ [  @    “保有純真的童心是好事，妾身一直這麼認為，”琴思淚徐徐道。“在婆婆面前，夫君多半都像個頑皮的孩子，可見夫君仍保有某種程度的童心但要說那是幼稚，其實也是夫君成熟的地方，因為那會使婆婆開心，夫君才會有那種表現的，對嗎？”

    杭傲聳聳肩，默認了。
( w- Q0 I+ p! O* k
    琴思淚道。“這點，總讓妾身覺得夫君真的是個很體貼的男人。”

    他本來就很體貼的嘛！
) y3 j5 \" @6 ?5 d. _' S
    “好，我懂了。”杭傲笑得很得意。“那不成熟的地方呢？”

+ F& f) m% ?( U4 h    “很簡單，夫君的任性和暴躁的脾氣，就是夫君不成熟的地方。”

- I" V" y4 D7 J% t& a$ s    杭傲又僵了一下，笑臉垮了，是他自己剛剛說過的，不想承認都不行，他嘆了口氣，然後搔搔腦袋，抓抓脖子，摸摸鼻子，再嘆一口氣。
5 D; L2 K* Y7 V; g2 Z# o" l0 N
    “好好好，我會慢慢改進的。”

4 K; u. s5 S" N    琴思淚又掩唇笑了。“其實夫君的這種性子，妾身不但不討厭，還覺得挺有趣的。”
# [# h" `$ ?& t8 \) g
9 g+ I' D: s5 A0 m  ]' _    “有趣？”是在說他很風趣嗎？

    琴思淚頜首。“跟夫君在一起，就算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都不做，也不會無聊。”
$ l2 J* h4 |6 H) M4 f: D
    杭傲不以為然地翻了翻眼。“那不跟木頭人一樣了，有什麼好玩的？”
1 p) @+ X( a2 A
    琴思淚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又笑了。“光看夫君不耐煩的樣子，就像被關在籠子里的小貓咪，那就很有趣了！”
4 F- U3 A0 E2 u# f( o( r
    小貓咪？

0 s* E( c" w" O9 w7 Z    竟然把他比做小貓咪！
. g! R' `, e& t. H6 j
    杭傲呆了呆，扁著臉不開心地咕噥幾句只有他自己懂的話，“算了，不說這個了。”他擺擺手。“我還想問你，剛剛在堂廳里，你是在不高興什麼？”

    笑容悄然隱逝，琴思淚深深凝視著他。“夫君真要妾身說？”

8 l8 i1 ]" e8 `- g- u& D    雖然頭皮有點發麻，但……
6 }/ t& f% {8 P8 I+ S
) |9 m7 {0 P" v5 `, }    “說！”杭傲硬著聲音命令。

- H; j1 x$ D( s+ Y9 c$ u% [- `. X, U5 \& c    “那麼，我要說……”琴思淚慢條斯理地道。“夫君很不懂得尊重人，這也是夫君不成熟的地方之一。要知道，你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你不尊重別人，別人也不會尊重你的。”

$ j- o( L- y% S0 }- `& j    杭傲認真思考片刻，然後又嘆了一大口氣。

( n* s& D- X2 J# g6 X1 }: O' Q2 U    “好，我承認，這我也會努力改進的。不過……”頓了一下。“如果你說的是我剛剛對待那個女人的態度，那我要抗議，因為我沒做錯！”
: Z  p1 w+ \0 d0 k: f0 V
8 z7 s# x' I! }3 k    “哦？為何？”琴思淚並沒有跟他爭辯，而是很嚴肅地詢問理由。
8 c9 \! C; N( V1 F, a. X
    “那個女人一直死纏在我身邊，而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我對她客氣，豈不是給她不死心的希望嗎？”杭傲振振有詞地自我辯解。“這麼一來，不說我對她愈來愈厭煩，對她來講，把時間蹉跎在我身上，錯失真正的姻緣，損失的是她不是我。所以我必須盡快讓她死心，難道錯了嗎？”

9 V7 a! w' u; C- n3 f/ B    “這……”琴思淚若有所悟地微微蹙起柳眉，“妾身倒是沒想到這點，嗯嗯，夫君說得沒錯，這麼做才是正確的，既然無意，就該讓她及早死心。”她歉然地福了一下。“對不起，夫君，是妾身錯了。”

$ ~% V4 ?. @$ b5 D    她這麼爽快的認錯，杭傲有點意外，又不是太意外，畢竟，她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
+ u3 {6 E3 e( {8 \  E. ?/ G
    以往他認識的女人都是打死不認錯的，但他的妻子，是不一樣的。
# @* C" q7 S- j5 ]7 \
    “其實……”他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如你所說的，我的確不太懂得尊重別人，不過，我一定會努力改進的！”

5 v8 \9 F$ A0 l; s5 y" m    是的，他一定會改的！

    他的任性、脾氣暴躁和不懂得尊重別人，是她眼里的缺點，有缺點的男人就不可靠，不可靠的男人就不值得她付出更深刻的感情，最多只能付出喜歡而已，這是理所當然的，不能怪她，要怪就怪他自己。
. ~7 X. x+ e* p
    所以，他非得卯起勁兒來，拼死命改掉她眼里的那些缺點，成為一個可靠的男人不可。
3 p" o( ~0 {+ W0 i
4 r- W" z6 a: j% Q6 I) M    如此一來，她就會把心放到他身上來了吧？

0 X0 n( a5 ?9 C    竇艷梅三兩句就被打發掉了。

    但另一位一心想嫁給杭傲做妾的花魁丁宛君，可就沒那麼容易私心了，一收到杭傲遣人送來的三千兩，她才驚覺情勢不對。
0 ?6 Z' x$ J  X% X+ |  \! r
; w7 {. @6 ]  [* o    原以為杭三少奶奶很快就會被休棄了，她並不甚在意。

    然而，三、四個月過去了，杭三少奶奶不但沒被休棄，杭傲也不曾再來找過她了，現在還送來了分手金……

    她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 J6 s: X7 u& g* ?* _7 h6 {
1 u1 }2 ~# v5 _! [5 u8 z  ?+ e, r    雖然也不是沒有其他男人想為她贖身，娶她做妻做妾，但那些色欲燻心的糟老頭子又怎麼配得上她！
' ?- F8 x# v1 E2 w
) v  J1 i. n4 X9 k2 T    不，她無法就這麼放棄，她必須再見杭傲一面……

. U- `- |' p& J: r    不對，不對，見杭傲是沒用的，應該要見那位杭三少奶奶，倘若那位杭三少奶奶果真如傳言中那樣溫柔善良，那麼，她這個身世淒涼的青樓落難女，應該很容易說服對方吧？

    她求得也不多，只不過是一個妾室的位置而已呀！

$ {- `( l) e/ t4 Z$ [

mwyife

第5章(2)

! E2 H' T( f' `/ h3 r  F! H琴軒內，石桌上擺滿了琴思淚親手做的南方點心，杭傲正大快朵頤，吃的津津有味，琴思淚在一旁伺候，時而在空杯上斟滿茶，時而用手絹為杭傲拭嘴。
4 X% a: q6 ^/ [  P
    “三少奶奶，您的信。”

- p' K* q4 t; y+ z" A) ]    添富送來一封書信，琴思淚放下茶壺，接過書信來，本以為是家書，然一展開信紙來，才一眼就滿眼困惑地攢起了柳眉，看完後更是滿腹疑惑。
. x+ ]4 ~* r& V2 f8 ~* _
    “這封信好奇怪。”

    “怎麼啦？”
- P& e# P1 b. L4 {+ d9 d7 W: o
    “這……”琴思淚仔細想了又想。“寄信人妾身並不認識呀！”
7 y$ k- z. M* f( h* N
    “哦？是誰？”杭傲隨口問，再咬下一大口梅花糕。
  s( _* ~! P) M% ?! Q
    “丁宛君，應該是位姑娘吧！”
+ L+ ~% \; F- f! }* i  E0 I; w* L0 Y$ i8 C
    噗一聲，杭傲嘴里一泡梅花渣渣屑屑全噴射出來了。

+ t6 h. ~' I" \9 {* t    “丁……丁宛君？”他嗆咳著重復道。

    “耶？那不是姑爺以前的老相好嗎？”碧香脫口道。“干嘛找我們家小姐？想示威嗎？”
8 J% G% O/ `. o0 F
    多嘴！

- Q" R) H' z% q9 s: f# u    杭傲氣急敗壞的橫過去一眼，碧香聳聳肩，沒在給他怕，裝作沒看見地專注他處，繼續咕咕噥噥的。
+ [2 o; Z/ y) `$ e
# b9 H1 _% ]- O- S, M9 l3 y$ ]. _% `    “碧香又沒說錯！喔喔喔，還是說，不是以前的，是現任的？”
2 m# H4 g* u8 u' k- H; O1 X6 Z
    等老婆背過身去，他一定要偷偷殺了這鬼丫頭！

# p$ l* C% o1 v    “鬼扯，沒那種事！”杭傲又氣又急，滿頭大汗。“成親後，給了她三千兩，我就沒再找過她了，真的，老婆，我發誓！”

+ A( Y* {1 S# v& r    “還真狠，人家也跟了姑爺你兩年了呢！”碧香有嘟嘟囔囔的。

- m0 f/ W) Z( Z% S/ n$ Y! u    “碧香！”杭傲怒吼。“姑爺我到底什麼時候欠了你什麼？”
, }! b. o7 {  L4 T( n
* F5 ^! ?, ]" n- ~7 m) H# D# R8 J& H* L  u    見杭傲那副慌里慌張的樣子，碧香笑得嘴歪眼眯，百分之百的幸災樂禍。
' Y/ }3 A4 T4 A0 I1 o
    “碧香哪里說錯啦？”活該，誰教他愛玩女人，讓女人都找上門來對上她家小姐了！

    “你……”

    “請問夫君……”
% n" o. L& d9 m# E; l$ R
0 \1 P& s% C& p* E$ |- T! q    一听琴思淚出聲了，杭傲嚇得差點跪下去，沒空再跟碧香對嘴了。
. i1 A) J# `7 [3 o: n
    “老婆大人、祖宗、太上皇，你可千萬別听信碧香的胡言亂語呀，那個丁宛君並沒有跟我，我只不過是……咳咳，偶爾會去找她解解悶兒而已，再說，她十五歲就被梳攏了，當時我還不認識她呢！總之，我頭一次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渾倌了，我可不必負什麼責任吧？”
4 W. ~6 i! ^2 x$ k
' P) a2 N# K4 z0 C    “……呃，妾身只是想請問夫君，何謂老相好呢？”

4 \  V6 @* p! \# c7 @8 r; S    一陣靜默，杭傲與碧香面面相窺，滿頭滿臉的黑線。
- y  W( k/ _) W9 W
+ _: ?/ m( P/ H7 m0 Z& O    一時忘了這女人過去二十五年來從不曾出過門，又是書香人家的大閨女，自然沒听過那種市井之詞，結果他汗流浹背的解釋了大半天，全都是……
7 O1 x& }8 @: u% A/ l+ W7 l
    白搭！

/ i; w1 z  g: C: `    好片刻後，杭傲才頭痛地揉著太陽穴，尷尬得苦笑。“那是我……呃，我以前睡過的女人，妓……妓院里的女人。”她最好不是連妓院是什麼都不知道！
8 q8 G' B- n; o) z" }* R% r8 t2 M- T2 H
    琴思淚當然知道。
. T. @9 H- v: ], G1 A" u* C5 t
# I" Q) k0 R. _+ ^" @    只不過是沒听過那些“專有名詞”而已——她又不上妓院，既然沒听過，自然不懂，因此杭傲和碧香的對話雖然很簡單，卻听得她一臉茫然，滿頭霧水！

4 @6 N, Z9 S9 @6 G3 k/ D- M0 v    “喔……”她明白了。“那麼梳攏和渾倌又是何謂？”

    “梳攏是妓女第一次接客伴宿。”杭傲小聲得不能再小聲地解釋。“渾倌是已非清白之身的妓女。”

    琴思淚點點頭，而後垂眸尋思，適才夫君和碧香的對話內容到底是何意？

% @2 H  r* [/ B* l    半晌後，她才低喃，“原來如此，”舉眸，“那麼，既是夫君已無意再去找那位丁姑娘，她要見妾身是為何呢？”
5 L# J% [- {& L; S
0 C. n* z' x4 j3 n5 v1 f9 ?    見她並不生氣，杭傲暗暗松了口氣，“她想做我的妾室。”端杯盡飲杯中酒，先壓壓驚再說。“又不是沒別的男人想為她贖身，收她回去做妻做妾，偏她就是咬定了我。”

' q! U( V1 y$ c: @; U5 N    放下書信，琴思淚持壺再為他斟滿。“莫非是丁姑娘對夫君有情有義？”
' }' e9 b4 l/ j$ R7 q8 B
    “有情有義？”杭傲輕蔑地冷哼。“才怪，她根本就看不起我！”

1 Y+ Y) J; \9 W    琴思淚訝然微愕。“這又是為何？”

    杭傲冷然一笑。“丁宛君出身官宦之後，因種種原因而流落青樓，但她依然自持自傲，那原也是她的風情，應是令人贊賞的，可她卻傲到不將一般人看在眼里，包括我在內，對她而言，我的出身低下，是卑賤的商賈……”
+ ~) Z/ L6 ]: U3 e
6 v6 N( j! D& R) o6 c2 }. t  Z3 o    他嘲諷地哼了哼。“是啦，她高貴、她高尚、她高雅，在南方，或許會有不少年輕文人、風流雅士因同情、因憐惜，或因男人的自傲而挺身而出，拯救她脫離苦海，但在北方，管她出身哪里，不就是一個妓女罷了……”

8 m7 }4 d- `! w: W# l# k! t9 P    琴思淚柳眉微蹙，但沒吭聲。

    話語忽頓，“說到這……”杭傲目注琴思淚，眼神忐忑。“你也會看不起杭家嗎？我是說，你是出身書香世家的大家閨秀，而杭家是滿是銅臭味的商賈，一香一臭，我都很想看不起我自己！”

    琴思淚莞爾。“怎會？我爹說過，士農工商無論是哪行哪業，即便是廝役奴僕們，在我們生活中具是不可或缺的，只要是靠自己的努力，那麼，就沒有任何人可以瞧不起你了！”

    所以，她對待奴僕們都是那麼的和氣有禮。
. T+ }# b! L2 x! s+ l9 E
    “岳父大人到時听開明的嘛！”杭傲安心地喃喃道。

; V- Q! h8 Y% y% g    “因此，夫君你也不應該看不起因不得已而流落風塵中的女人，”琴思淚義正辭嚴地再追加一句。“她們也是被環境所逼迫，很可憐的！”
% v" T1 i& r0 x0 \: ]+ k9 N
    杭傲微微瑟縮了一下，“我也不是看不起她們，只不過……只不過……”搔搔腦袋，再聳了聳肩。“我想，就像你所說的，丁宛君看不起我，那我自然也就看不起她@　br />
    琴思淚惶然頓悟。“她不尊重夫君你，夫君也就不想尊重她了？”

    杭傲重重點頭。“就是如此。”
; }4 p: F) x) q* v  m; L
2 b$ c8 }! |" |    琴思淚略一思索。“夫君何不替她贖身，也算功德一樁？”
  U6 |6 X: }; D  L; B0 X2 H' Z
! G0 c8 T0 e+ [/ c    這個笨女人未免好心過頭了吧？
2 ~; I& `1 N- s* a
    杭傲啼笑皆非，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我說老婆，你就是不懂，丁宛君自己就有足夠的積蓄為自己贖身了，但之後呢，她又能如何？要替她贖身，就得有法子替她安排未來的歸宿呀！”

' {8 I/ P3 R) V; J# {    也是，妓女從良最是不易。
. `" O2 v1 Q7 f) g; l2 Z
    “夫君不也說有人願意收她為妻為妾嗎？”

5 r+ d- l5 |) H    “是，還不少呢，但都是些以妻妾成群的色胚老頭子，她不願意。總之，那女人雖然瞧不起我，但畢竟我很年輕，兩相比較，還是跟我比較‘好看’。”

. f$ J3 z. x. C3 k+ f8 c9 X+ T& x    好看？

5 K% z+ R7 _0 P    是說夫君生樣比較俊俏嗎？

    那倒是。
' s9 k4 y" y' ?8 x& Y
    “但夫君既是無意，她找妾身又有何用？”琴思淚困惑地再問。

' A: K/ x+ w& [% B' ~1 v& S9 s7 P7 Z    杭傲翻了翻眼。“想也知道，多半是認為你比較好說話，只要滴上幾滴淚水給你瞧瞧，你就會心軟求我收下她了。”
% D  a& c* K$ v
+ L6 Z2 W# l* A    琴思淚不以為然地皺起柳眉。“收妾收丫頭是夫君的意願，妾身焉能插嘴！”

3 ~" G  D8 J5 ]2 c3 t    她不能插嘴，還有誰呢？
* G& S6 n  z) C9 U4 E  h4 F6 |
    心頭又揪起那股子不舒服的滋味了，杭傲咬了半天牙根，終于硬生生壓下懊惱的不甘心。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想插嘴的！

    “你要去見她？”
5 {6 ?# s$ L" S8 t* ^$ v& ~- l, s/ k
4 X& w2 u: S0 a2 J    “夫君以為呢？”

) Y, L( U) P1 h    “不妥。”
  ^1 _: k; a. u. {
    “為何？”

    為何？

- e* f( K- s" v    還用得著問，理由多得是，真要讓他說，說到幾十年後都說不完，光是听就可以讓她听到白頭了！

    可是……

    雖然理由多得說不完，卻沒有一個說得出口，起碼他是說不出口的，既然說不出口，也只好用耍賴的。

" N) P( b% h/ @2 D    “總之，無論你有多麼同情她，也不能替我收下她。”

    “請夫君安心，這點妾身是明白的。”

    她能明白是最好……
$ R5 |4 a( O* a& o" W1 y) G- ?1 M7 E
& v+ b5 W$ X+ _  ~2 c    “既然如此，你見她又有何用？”杭傲沒好氣地說。“安慰她嗎？多此一舉，說不定她還以為你是在嘲笑她呢！”

" n5 f. `! \6 S, o. l    嗯嗯，自尊心強的煙花女，是有可能這麼想。
- Q, n# R6 m; S7 X, V3 D3 G9 R( {
6 J/ ?) E/ N6 l9 U8 m    “那夫君以為妾身如何是好？”琴思淚認真的請教。

    “就由我去見她吧！”杭傲仰杯一飲而盡，橫臂抹去酒漬。“如同竇艷梅，我得讓她及早死心，免得誤了她的姻緣！”
9 e- T- h( n, w' Z6 T. l
8 [$ ]! G, P: v4 u! D5 @    “說的也是。”螓首微俯，琴思淚福了一下。“那就有勞夫君了。”

9 i* A8 \% W! y    有勞他？
- g8 |4 K. j2 o1 P$ P5 \
& m2 M) P6 x5 s4 M; s+ y# L3 x9 H    明明是他的問題，她卻表現得像是她的麻煩，謙卑的請求他代他解決，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呀？
* N- b% s3 l0 W/ B: A
1 @: c& z# k4 e3 }/ b    杭傲不由自主地橫眼瞥向碧香，發現後者也是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唉，這個女人純淨是夠純淨了，卻又純淨得太過火了，老是在那里搞不清楚狀況，令人啼笑皆非。
, i. R4 k9 r, E2 {3 |: g* X' b6 N
    還說他不成熟呢，到底是誰不成熟呀？

7 R% A+ O, D1 |% a' w+ L    要讓丁宛君死心，其實也不是太困難啦，只是要多一道“手續”——兩人面對面，一切挑明了講。

    “老實說，你找上我老婆真是大錯特錯！”
5 a  H/ O/ M# L, t% U
8 ~# E# q- p9 L2 ~/ F3 z    “為什麼？”

4 S7 m2 j& V1 s! `  L    “因為我老婆是個嫁夫從夫的女人，我要娶妾，她只會忙著安置妾室的房間，半個字也不會多說；倘若我不想娶妾，她也不會吭上半句話，因為娶妾收丫頭是丈夫的權利，妻子沒有資格干涉，這是她的認知，所以，找她是沒用的。”

    丁宛君沉默片刻。
% U& I8 K2 |, z, M3 k
) ?% s8 v! }9 g& n( ]0 j$ \5 [    “三少喜歡那種女人？”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杭傲坦然道。“但是，我可以慢慢教她。”

* m) [0 H& z& K; m    “為何她可以，宛君就不行？”丁宛君直問。
0 [% i1 \, q) m" k5 y: o
# P, q4 m: m, X2 _9 R* ]! [* p    論容貌，那女人並不美；談清白，她是渾倌，那女人也是再嫁的婦人，都不是黃花大閨女；至于年齡，她大了杭傲兩歲，那女人卻整整大上杭傲五歲。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女人了？
+ P9 [0 j: g2 }# J
    兩道修長的劍眉往上一挑。“你根本就看不起我，又為何一定要跟我？”杭傲反問。
% C& W$ {/ d- S7 k! Q# ~3 `
: C7 r$ E. y+ d  d2 v, v: X    丁宛君微微抽了口氣，“你……”及時噤聲。

    杭傲莞爾一笑。“對，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 K* c; W0 |4 ?0 g2 h& p" v  g    丁宛君訝異地睜了睜眼。“那三少為何要來找宛君？”

    杭傲聳了聳肩，“我喜歡听你彈箏，不過呢……”忽又咧嘴笑開來，一整個得意洋洋的。“我老婆彈的箏比你好听，往後我就不需要再去听你彈了。”
5 O& d. z' @" n: |7 J6 f- u' H1 f/ n
: j) a0 u: x+ o# r( a    丁宛君又靜默好半晌。
4 {- l; ^* {+ Y- [' Z' r3 U! h
5 g( t! X) Y* B- g0 T6 T    “宛君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7 n6 Q# s2 M+ e    “你太傲了，杭家供不起你！”

    丁宛君抿了抿嘴，“宛君懂了。”端莊地福了一下。“那麼宛君告辭了，往後也不會再來打擾三少了。”

    目注徐步離去的傲然身影，杭傲淡然一哂。
& E) R1 O+ B+ b0 o# v/ z& U; O! U
+ V. o) Q7 f/ p% R% Y: Y+ D) J8 D    好了，這個也解決了，就如同他想象中一樣，只要把話挑明了講，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她自動退場了。
1 J6 ~, _% J' L% I% |  O
/ i9 W) u, o! S) G; P, v7 ?    愈是高傲的女人，其實愈是容易打發呢！
- {" m3 E$ N4 m7 K4 N+ }8 x
, ]- v/ v4 m! v1 g5 }6 D4 {

mwyife

第6章(1)

3 _: e- n% E7 \這一年，黃河又泛濫了。
& _# o5 F& }4 \% d
    災民們流離失所，無以為生，朝廷撥下來的賑款又有大半被貪官吃掉了，剩下來的根本不夠賑濟所有災民，這時候，他們也只期待能夠吃飽就夠了，今年的冬天該怎麼過，他們連想都不敢去想。
$ f9 x/ n2 r, Z
    這些事，如果琴思淚沒出門，她是不會知道的，但她出門了，也就知道了。
$ r# T" h$ _" A8 i& F' z2 v
6 y. _3 f0 n$ t; r; ]    “夫君。”
+ {# r. a  [! c/ O, _
    “嗯？”

# o% h' {' I+ H    杭傲的回應是心不在焉的，因為他正在思考重要的事。

; Q- R" E2 ^, u; S+ {' z    近一個月來，他帶老婆玩遍了整個平陽城和附近的山山水水廟會等等，已經沒什麼好玩的了，所以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帶老婆到遠一點的地方玩。

    譬如太原或五台山?

& I2 ?- Y- ]$ u0 W. h3 q) S    “杭家很富有嗎?”

) ~9 ^! `& c% S: @% X6 u) ?    “呃？”奇怪的問題，終于拉回杭傲的注意力了。“你說什麼？”
- L) G. z0 f# [) }  V& B  w
8 P- |- V) u# j7 o* f    “杭家很富有嗎？”琴思淚的表情很嚴肅。
3 |4 ^0 }2 @9 y$ B
    困惑地打量她片刻，杭傲終于搖搖頭。
' K. _# Q$ q5 s8 |1 U- h7 z
/ _+ `2 M$ R6 u: \7 W# G/ d# C7 q    “不是很富有，是非常的富有。”
, d5 A" M( Y+ p- h" d2 H' v7 Z; b
    “那麼……”眉眼間又添上了幾分謹慎，琴思淚小心翼翼的問。“這回黃河決堤，杭家捐出多少銀兩賑濟災民呢？”

! Z3 B* R7 {. J* A/ q5 T5 _- `    “一文錢也沒有。”
" e+ j: X" {0 K: G' T' a* j5 y4 A2 w
( E8 ]" W! `- m; |) l    “……喔。”
" E/ U6 V) v" M
4 B0 z0 {, ~' I" o" t; A0 Y: w    若有所思地又端詳她半晌。杭傲指指酒菜。

    “菜都快涼了，怎不快吃？”
4 R- I6 D( y; t7 V9 p
/ O8 L$ s6 f: H8 q7 [    一出門，他必定帶她上酒樓用膳，多半都是點她沒吃過的佳肴讓她嘗嘗，雖然她的食量不大，但為免辜負他的好意，她總會各種菜都品嘗看看。
- v8 `, `. y6 ^  K
, j8 J+ ?0 b, H+ O# z  r    可是今天，她吃兩口後就沒再夾菜了。
- r. ]8 ~/ n, V3 X" H8 w
    “妾身吃不下。”琴思淚歉然道。
/ ?. n$ v$ P* J2 M% N5 d
    “為什麼？”明知故問。
" Q6 M8 o" w% Z- w8 W
    琴思淚輕輕嘆息。“想到那些災民連飯都吃不飽，妾身卻吃得這等奢侈浪費。妾身就于心有愧。”
) x  A4 G9 F- f7 v
    就知道是這麼一回事！

$ V: J2 u% ^) t    “走吧，我們回家！”
4 f) {2 G' [0 [) T$ s  j) n- }% m
    回到杭府後，杭傲就叫老婆自己回傲苑，他還有事要去找老爹，沒想到琴思淚才剛回到傲苑，剛換下外出服，添福就慌慌張張地跑來，還大喊大叫的。
7 i7 W4 j" z5 T% O+ g! \! D
9 N. n/ k/ f9 @7 B% v6 u    “不好了，不好了，三少奶奶，三少爺和老爺在吵架，吵得快打起來了呀！”

    “吵架？”琴思淚驚踹。“在哪里？快帶我去!”

9 _/ w; u7 R$ f    “是！”

    隔著杭老爺的書房尚有一大段距離，遠遠的就可以听見杭傲和杭老爺的怒吼聲了，听上去真的好像快打起來了。
2 ]9 `; `+ v0 \; Z1 d* E
# x/ F# Y; `4 u% x4 t    “吝嗇，小氣，一毛不拔的死老頭子！”

    “忤逆不孝的不肖子！”
) I$ ^- C" M% j2 E/ }5 t
2 p" V& t3 R( v5 D7 G, U; Z    “拿點錢出來賑災是會怎樣嘛？”

; N' V1 A) E  n: t( {) z$ a/ `  H    “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為什麼要用到別人身上去？”

    “杭家又不是沒錢！”

    “那錢也不是你賺來的！”

" J, n. u$ E/ d+ |$ k( }7 a. L, C    “可惡，那算我跟你借好了！”

+ L( u$ S4 W: g/ }    “你還得起嗎？”
7 f6 S* S# x6 R3 Z) _  @3 z
( f0 N  Z: m* c- l  Q/ Y) r5 Q    “放心，拼了老命，我也會賺來還你的！”

, U7 O2 E" L+ ?1 e7 N7 g, Y% w9 k    小碎步剛跑到書房門口，恰好迎上從書房里憤憤沖出來的杭傲，兩人差點撞成一堆。
2 ?1 i& P" Q& [
7 B. U& _5 c, s* }    “老婆！”杭傲驚呼著扶住琴思淚。“你怎會到這里來了？”
& ~+ a$ R' k* {6 }* S/ Y' h
; x& {+ D* Y( u8 [    “夫君請……請不要跟公……”生平沒跑過半步路，頭一遭就跑的她氣喘吁吁的，一時緩不過氣來，琴思淚話也說的斷斷續續的。“公公吵……吵架……”
; W, e" j* h; W$ _
& W2 Q. B9 y7 Y4 M8 l7 D    “沒事，沒事，總之，我借到兩百萬兩了，你可以拿去賑災了！”
- v" r) o& X% J9 n) K4 b4 T- o3 s
) v% D5 D+ X/ X2 g7 V& m    “夫君……”

  [/ Z! ?1 f: z& V) z" `    “告訴你，我終于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了……”圈摟住琴思淚的肩，杭傲往傲苑方向行去。

# l/ Z5 @% {3 @1 `6 V; u" B  B    “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往後你想賑什麼災，救濟什麼人，愛花多少就花多少隨你高興，怎樣？開心吧？”

    “夫君……”
2 F0 f) M5 `) g5 I" o
    “嗯，嗯，這應該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人家賺錢是要享受，我賺錢是為了幫助人，還會讓你開心，我賺錢也會賺的很開心的……”
9 m4 B7 M7 C# z3 Q; M6 x5 |
3 M( E8 g6 `9 R- }5 ~# h5 h    琴思淚沒吭聲了，但她的眼眶卻悄悄濕潤了，可惜杭傲沒瞧見。
2 ^7 \! p. K; @
' M8 Y& I% M/ l. t7 k    活到二十五歲，總是生活在閨閣之中，她見過的男人並不多，除了奴僕之外，多半都是親人，而且都是斯斯文文的讀書人，溫文儒雅，含蓄和氣，像杭傲這種爽朗率性的男人是第一個。
- Y2 G; \4 s. \, l/ a
& w' }; m: R/ b) W; m8 F    她總是那麼直率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算說不出口，以他那種掩不住心事的個性，任何人都可以從他的表情動作上猜到他究竟在想什麼，也因此，她一眼就看出他為她心動了。
0 p5 u" \9 s, {* E9 o$ Z9 `% u
    這使得她十分困惑。

    表哥眷戀她，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了解她的個性，脾氣，愛的也是她的個性，脾氣。

& P0 P+ B6 b5 a3 \6 f    但杭傲呢？

$ A. d/ V/ v/ n6 c0 `    他並不了解她，對她而言，她完全的只是一個初見面的陌生女人罷了，而他也沒有足以令人一見傾心的美貌，甚至還是個年長他五歲的“老女人”，他究竟為何會對她動心呢？
+ J' Z2 P# s+ {6 L
    她不解。
# y& o0 Y; i& r* q
    可是，原以為很快就會被休妻了，而她也只剩下出家一條路可走，誰知眨眼之間，她就得到一個陌生男人的傾心對待。因為意外，更因為感動，她也決心要盡全力回報他的心意。
$ ^: s/ h! s4 l! X' n) x
- g1 I6 H2 m$ \    這個年紀比她小的男人，毫無理由的對她付出心意，那麼，他也應該值得她為他付出心意吧？

' Q( B9 r" z( |4 H5 E& X: e    然而，一個女人要對一個男人付出感情，說容易很容易，說難也是很難的。

    尤其是要對一個比她年幼，思想行為尚有幾分不成熟的“小”男人，那真的是有點難度。

    之後數月間，她逐漸了解到這個年輕她五歲的男人，之所以會任性，是因為找不到正確的生活意義，脾氣暴躁是因為幼稚不成熟，他也不是不孝順，不是不關心家人，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已。
3 z0 s' k) Y6 \2 ^( [5 z
    但是，一旦知道該怎麼做，他就會盡全力去做他所能做的，那是一種成熟的理智的男人的作為。

    這樣一個既幼稚又成熟的男人，說他可惡，也真的就像個幼稚頑皮的小鬼一樣很可惡，令人傷透腦筋，而當他表現的很成熟的時候，他反而是可愛的，讓人在暗暗點頭稱許之際，又有點好笑。
$ v& l3 X' Y) x* {+ m  H' d2 o# \5 P
    是的，她喜歡他，真心的喜歡他，但只是像喜歡一個頑皮的小弟弟一樣，如此而已。

    除了善近為人妻的職責，細心體貼的服侍他之外，她也只能做到全心去包容他的幼稚，開導他的任性，希望他能夠早日擺脫半生不熟的階段，成為一個在各方面都足以令人信任，讓人依賴的成熟男人。

    然而，以他那種樂觀率然的個性，她也實在無法想象，他得過幾年之後才會真正的成熟？

0 w& \: F3 \8 [. E! j: x1 S    可能的熬個十年，八年的吧！

    就在她這麼認為，也做好了得熬上個十年，八年的心里準備的時候，為了她，他毅然定下了往後一生奮斗的目標。
  T2 Z/ s0 p  g) q( w) J
3 z5 X/ y9 J; x4 w4 [. c    對男人而言，一生的奮斗目標應該是極為重要的決定，理當要經過十分謹慎的思考，一再的考量之後才能夠決定的，但為了幫助人，更為了讓她開心，他沒有任何思考，也不做任何考量，毅然下定了決心。
! _* ?8 C9 S6 d1 `/ d0 d  R& I- N
, @6 m0 D8 }0 n; b    這個男人，他是真的很幼稚，但也是真的很成熟。
; Q# i% n+ Z" W1 y$ J5 s8 p
7 e* ^$ i% [9 h2 G1 f    他就像個幼稚的小男孩一樣，卯足了勁兒要討她歡心，也像個成熟的大男人，決定將一生奉獻在一件付出再多也得不到任何回饋，唯有眾生能得到助益的大事。
" n$ s' p! M5 P. y; K. d# v* T0 ]
; j$ M0 a& t+ g* L2 r* j" Z) i    就在這一瞬間，她終于心動了。

    “老婆，你說這樣好不好？”

/ @4 Q4 A. Z) U5 R1 C! D: B5 e    悄然拭去眼角的淚珠兒，她仰起了嬌靨，溫婉的眸子深深凝注垂眸睇視她的丈夫，唇畔掛著柔柔的淺笑。
, v8 P' J2 {0 P" ~1 X# D5 p: Q+ r
, [8 _- `5 d, v+ z: P2 y8 |    “當然好，只是要辛苦夫君了。”
" b# y5 U$ O. B& \- y. l6 v
    “不辛苦，不辛苦，真的，一點兒都不辛苦！”
+ g* @0 o3 Z7 ^; P5 A+ V
    “但夫君並不喜歡那種俗事的不是嗎？”

    不在乎他比她年幼五歲，也不在乎他的任性暴躁，更不在乎他的不懂得尊重別人，就算他永遠都無法讓人安心依靠，就算他一輩子都改變不了，她都不在乎了。
8 B2 i( ^  m6 j" v! o  y4 r
    只因為他的幼稚，也因為他的成熟，她為他，悄悄的動了心。
# _) \4 L' q/ t6 v1 p3 ?) F
    “這個嘛……呃，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對賺錢完全的沒興趣啦，只是賺錢總也要有個目的的吧？杭家已經夠有錢的了，我還那麼辛苦賺更多錢干嘛呢？要堆砌金山銀海嗎?那就不必了！”

5 J' ~' @: T( [0 c' \6 c; M    “那也毫無意義。”
2 L, F- y, Q9 k6 D; I: K
    “何止毫無意義，根本是無聊好不好！”
  u2 j/ K: W9 r5 W" E
9 a$ j6 [5 G& y. @+ }. y. A    一個女人要對一個男人付出感情，說容易很容易，說難也是很難的。
  E4 J1 a2 [+ ?  M% Z. D  ~5 L1 b: A
. ?6 S7 I4 X7 `1 Z    然而，一旦女人真的對男人動了心，一整個就不一樣了，心，不一樣了，看他的感覺，也就不一樣了。
7 N2 m0 P9 O4 A8 r4 k/ I& {+ I
    瞧他又皺眉又翻眼的，坦率的表現出他的不耐煩，過去不時可以見到，只覺得他又在耍孩子脾氣了，但不知為何，現在看來竟有種特別的男人味，使他不自覺地微微赧了雙頰，心頭小鹿亂撞，渾身燥熱無比。

0 ~* A! Z) O0 Y7 w# W0 [5 k3 @    此刻，在她眼里，他已經不只是一個頑皮的小弟弟，而是一個令她傾慕的大男人了！

    “確實。”

/ |0 t* Q6 X" r' |' l$ O2 D2 E  X' B% T    “不過現在，賺錢可以變的很有意義了，所以我要很努力的去賺，賺得愈多愈好……”

3 m) e) p/ o+ a. d' K' w    目注那對小夫妻兩漸行漸遠去，書房門口，杭老爹唇畔噙著詭異的笑。
, P/ K% E* U5 U
    原以為要說服那個定不下心來的小子接下杭府這個棒子，多半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但照這情形看來，根本是輕而易舉嘛！
- u* o8 W3 g1 G6 {# d
    嗯嗯，夫人說的對，這個媳婦兒果真是有幫夫運呢！

% m+ N" w- U/ I4 |% S( L

mwyife

第6章(2)

5 m1 ]- J; i$ g! b/ M; V+ a杭傲簽下了借據，杭老爺才讓他到賬房領走兩百萬兩銀票去賑災，為了防範款項被中間人吃掉，杭傲決定親自去放賑，順便把琴思淚也給帶去了。

    一方面是琴思淚希望能夠親自去慰問災民，而她的願望，他向來不願違逆。

; o/ b  _0 w; }+ V1 p9 E4 f/ S, E    另一方面，既然下定決心要賺很多很多錢好讓老婆“揮霍”，又不想跟老爹搶生意，那麼，他就得到外頭看看，另外尋找有“錢途”的路子了。

    “看來，鹽業最好賺了，不過……”

    “不過？”
- H$ X8 V3 ?" N0 T. n
    “得要有本……”杭傲沉吟了一會。“好吧，既然已經跟老爹借兩百萬了，再多借一點也無妨，順便，嘿嘿嘿，要偷借老爹的名字用一用！”

    “公公的名字？妾身不懂。”琴思淚出身書香世家，哪里會懂得商場那一套。

4 x4 L8 Y9 y4 y) Y, ^    “你不必懂，等著花錢就好了！”
( y7 l! k; j) J' ~2 b; i" `/ W
9 e% }$ i7 C: x& E  o2 o    當著碧香的面，杭傲疼愛的啄了一下琴思淚的唇，惹得她一陣嬌羞。

- ?! X! L$ U7 V7 R0 a" a    “對了，夫君，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她忙引開他的注意力，免著他當著碧香的面，還想更近一步。
, i) [" _5 @( G) _3 w. E
7 t* Y0 Y% _# F+ O$ p# O, d+ j    “什麼事？”
. M: J3 k5 {, q' l/ r/ ~: a- F
/ t0 ?% f6 S0 y$ Q1 P    “听說夫君拜師學過武？”

    簡簡單單一句問話，不知為何，杭傲竟狂笑起來，笑得琴思淚滿頭霧水。

( {! @2 G, L) |- Y    “夫君？”
1 ~% b9 o+ M$ h( J% H
    “告訴你，可不是我去求我師父收我的，是師父求我拜他為師的喔！”
6 j8 i' F6 D. r9 L" U0 s. H, q
. i8 C( \8 k) J% P1 u' X' F4 x    他師父求他？

    好奇怪！
4 f( E6 |7 b2 D" y' C* [- t' R5 w' K
1 Q* ]7 F5 j  p9 D( o7 T; m    琴思淚詫異的直眨眼。“為何？”

    “師父的武功很高，不，是非常非常的高，所以，問題就來了……”杭傲一邊說，一邊拉著琴思淚坐下。

    “什麼問題？”原只是想引開他的注意力。但現在，她也真的好奇起來了。

    “武功越是高深越不容易找到合適的傳人啊！”杭傲理所當然的說。“之前師父就收了三個徒弟，但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姐的資質都不夠高，三人都領悟不了他壓箱底的好幾手的絕活兒，因而學不全他的武功，因此，師父一直游走各方，想要尋找一個資質稟賦夠高的徒弟來繼承他的衣缽，他找了好幾年，直到那年……”
* {4 c2 b( ]0 ?$ s- f5 s  p
    杭傲十一歲，正在耀武揚威地指揮同伴們到處惡作劇時，被路過的師父一眼看中了。
+ n- w4 s2 x% L2 |+ a% z) F, _
    但杭傲根本沒耐心去乖乖學什麼東西，師父好說歹說，甚至威脅他，恐嚇他，偏他就是打死不肯拜師，最後師父只好懇求他，哀求他，就差沒跪下去求他，好不容易他總算點了頭，但是有條件的……

. ]" f# X% ?3 m  O% N    “首先，我可不要老是待在同一個地方，太無聊了。”

  S/ p5 o0 T" ]    “沒問題，我們不待在同一個地方，你想上哪里去，我們就上哪里去。”
, z9 k4 d1 |1 d3 e8 D
9 C+ D  n5 I- l# }7 N3 C0 v    “再來，一直練同樣的東西，很無趣的，不管我想玩什麼輕松一下，你都得帶我去。”

, L& t( Y4 Z% u" c0 J" o/ I    “也行。”
8 Y- B8 T' ?* j- Y5 o9 ]0 d; e
- R$ X) E- {0 t6 o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你得記住，是你求我的，不是我求你的，一旦我學成後，立刻就要走人，你可不能把什麼責任、義務之類的強加在我身上，硬要我去幫你達成什麼希望、願望之類的。”
1 _% b7 _/ r# b0 w
    “好吧，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 {% l" u& \4 m    “說說看。”

    “你一定要有傳人，把我教你的武功全數傳授給他。”

    “要我收徒弟？我才十一歲耶！”

    “又不是現在。”

0 t. E2 L' A4 I: d  P7 u    “說的也是，我都還沒學到半點武功呢！”
. y( _5 a3 |1 X4 ]3 X2 k
* v- I' W. H* [4 z( \+ Z    “我也不是說一定要收徒弟，倘若你的兒女資質夠，那也行，總之。一定要有傳人！”
" I6 q; ^6 h! T7 B" D! t" e
    “那沒問題。”

1 S3 C8 `: Z% d5 L) J* x" Y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5 o- R. P7 m/ z$ l5 ^- Z7 \0 O/ v    于是，杭傲正式磕頭拜了師，然後師傅就一邊教小徒弟武功，一邊帶著小徒弟闖蕩江湖到處跑。

: Z9 z. }( A+ _2 Q0 I- A, {    在那七年里，杭傲很聰明，該他認真學武功的時候，他就專心一意在練武上，因此每當他要求上哪兒去“輕松一下”，師父也從不拒絕，要進妓院就進妓院，要上賭場就上賭場，要學喝酒就學喝酒，要學人家打抱不平來上一場架，師傅就給他來上兩、三場，讓他實地演練一下所學的武功，總之，吃喝嫖賭打架樣樣來。

    而杭傲也果然沒讓師傅失望，短短七年，就把師父所有的武功都學全了。
4 ~- R' b4 _& m
    “之後，我就回家來啦！”結束。
: o3 V+ a; H3 N  B5 u
# g0 S! j& i' p' c    “姑爺都沒想過要去闖蕩江湖什麼的嗎？”一旁，碧香問過來了。
( n$ J4 w8 [" @5 O
    “都跟著師父跑了七年的江湖了，可以看的都看遍了，能玩的也都玩過了。老實說，都膩了，你還要我闖什麼？”杭傲興致缺缺地反問。

    才十八歲就玩膩了，想象的出他玩的有多瘋！

! L0 F3 u# k: `8 {8 X4 y, {    “真好！”碧香羨慕地喃喃道。
& g9 h" v/ ^5 M( ~* r
& \7 u2 e9 \5 @  K    “難怪妾身總覺得夫君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成熟，原來……”琴思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夫君早就經歷過超乎年齡以上的歷練了！”
3 r' [0 U' i# S( M1 m' K/ o9 B0 ], a
% Q# s3 e' G! D  H8 k4 y    “是啊，黑的、白的、黃的都經歷過啦！”杭傲自嘲地咕噥。

    琴思淚莞爾。“夫君真的很聰明。”

    杭傲哈哈一笑。“何止聰明，告訴你，其實師父的武功，我只要五年上下就可以學全了，可是我還沒玩夠嘛，就拖呀拖的拖到我玩膩了，才給他學全了！”
) r1 B# |: J& Q. q' _8 _% B
; h. ^$ y# Z' m    琴思淚也撲哧笑了。“夫君也很狡猾。”

    杭傲一整個得意的。“要在商場上混，就的夠狡猾，就算不去害人，起碼也能防範不被人害！”
: J9 z+ z6 {" g: f7 E
    琴思淚頷首。“說的也是。”

. `5 D( l$ S! a) G/ A    說到這里，客棧房門突然被人沖開，添福莽莽撞撞地跑進來。
  R' k3 W9 `  C6 p% ]; J
    “行了，三少爺，都準備妥了！”

    “好，那咱們去放賑吧！”
3 _& y: Z+ r% g4 L; L
    重陽前，杭傲帶著琴思淚回到平陽府，正打算向杭老爺提說要再借一筆本錢去做生意，卻收到了一封急函……

    “師父病危，希望能見我最後一面。”

    “那夫君得趕緊去，免得來不及了！”
# r; X4 {- U1 a5 [" A
! U: Q1 T) B- v" ?. }: u: h6 F    杭傲想了一下。“你跟我去吧！”

    琴思淚吃驚地咦了一聲。“妾身？”
' x2 V2 X$ K0 p6 j1 x8 Y
    “你是師傅的徒媳，不該去見一面嗎？”話說得好听，其實是舍不得離開她太久。
/ k3 |$ `" y& G- l
: q3 y0 L5 z& L2 ]4 z5 ^    “也是，徒媳也算是媳婦，妾身是該去。”琴思淚贊同了。

& \3 s7 U4 ?9 `; @6 S    翌日，他們又出門了。

' Q- N$ H8 M) J. x# s  i9 G5 M4 _0 y    由于擔心琴思淚縴細的身子受不了旅途的勞累，杭傲不敢走得太快，而琴思淚卻擔心趕不及見師父老人家最後一面，老是催促他快一點，于是，馬車就這樣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朝南陽府的桐柏山行進……
3 b. W9 w  b# x8 Y# [, s

mwyife

第7章(1)

: {, Q+ B% G# }+ L7 I* p% t
    杭傲的大師兄姜世麟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除了資質不夠學全師傅一身武功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

  o4 I8 g" d- Q& o    但他卻喜歡上性子與他全然相反，跟他一點也不搭的小師妹雲燕燕。
2 L" K' ^% v$ j. n2 |- e9 _& K
    然而，他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雲燕燕喜歡的是三師弟杭傲，因此他也盡全力撮合杭傲和雲燕燕，只要她能夠得到幸福，他也就滿足了。
2 F) _! }6 y8 @; Z5 g. u' x! I
7 {: @4 Y- Q# y: s3 B& Q5 U( w    沒想到連這一點的小心願也達成不了。
4 ~$ k. V8 ]: L3 L' F
1 y! f, O+ p/ p. v8 a" b, q    “你……”姜世麟吃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成親了？”好不容易才擠出後面三個字。

    他到山下小鎮買東西，恰好踫上剛趕到的杭傲，見他不施展輕功卻駕馬車，正感疑惑間，竟見杭傲小心翼翼地從馬車上扶下一位端莊溫婉的少婦，並介紹說是新婚妻子，他當場愣住了。
# P) I+ L. G8 h9 v
    “半年前，我有差人送帖子來，師傅沒收到嗎？”杭傲納悶的反問。

" R9 c( `' p: [! E( F0 a* i2 @    “半年前？”姜世麟蹙眉。“半年前師傅撐著病體要去幫老朋友的忙，我們不放心，全都跟著去了。”

, T, T' ~6 @8 ]; _& }/ F6 [    所以沒人收信。

" J. b/ v; e3 V: o) q    杭傲聳聳肩，那種事不重要。“師傅的情況如何？”

    姜世麟嘆氣。“自從你回家之後，既然心願已了，師傅也退出江湖回山了，他老人家打算過幾年安穩日子，不想再插手江湖事了，沒想到閑適的日子過不到兩年，師傅就患了咯血癥，大夫原是說好好休養，說不準可以痊愈，再不然也可以多拖上好幾年，十年以上也是有可能的。偏巧那時候師傅的知交好友出了事，想通知你去幫忙又怕來不及，師傅只好親自趕去，結果……”

    他又自責地嘆了口氣。“都怪我和你二師兄沒用，幫不上大忙，師傅只好拖著病體和對手拼內力，贏是贏了，師傅的咯血癥卻更嚴重了，回山後，大夫就說拖不了多少日子了，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年，直到一個月前，師傅說想見見你……”
& c$ b; N+ j+ i! M
    “那我們還在這里干嘛？還不快走！”話落，杭傲立刻再把老婆扶回馬車上，自己坐回駕駛座位上，趕車上山。

    而姜世麟卻依然呆在原地，愁眉苦臉。

8 i. _0 q, C4 J' P    師傅原是想趁病危之際，央求三師弟迎娶小師妹為妻，了解最後一樁心事的，豈料小師弟竟已成親！

    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 u9 Y% z% L0 _5 x) }5 `" i! ^
    原以為雲燕燕在得知杭傲已成親時，定然會當場爆出驚天怒火，起碼要延燒三萬三千里，三百三十三天，誰知她只是爆出一臉震驚的表情怔住，好半晌後，突然轉身就跑，跑跑跑，跑進她爹房里去了。

    姜世麟不禁暗暗松了口氣，就連杭傲也悄悄吁出一口氣。
7 J( {9 l7 j& O4 L5 n) [8 c
    “呃，先進去看看師傅吧！”姜世麟說。
( [' j! D4 r$ i
" w7 p9 o  t$ g' S  K2 d4 s    杭傲的師父雲騰天，原是高頭大馬的一個人，在病痛的折磨下，竟萎縮成一副皮包骨的瘦骷髏，不懂醫術的人也看得出來他來日無多了，杭傲見了不禁心酸不已。
$ j$ d+ I8 x" e. q) d
7 u: `7 P$ z* D2 L) z; b$ R    才兩年多不見，那個帶著他四處吃喝嫖賭打架的人呢？
! E( A3 }1 @. e3 d6 ~
  W! E1 m$ S8 U9 I9 H- E# U, g    “師父。”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無神的瞳眸，一見杭傲就在眼跟前，霎時綻放出驚喜欣慰的光芒，可見他有多麼盼望見到杭傲。

+ I& l( ~* h( h' j$ @6 @" G1 Q$ j3 i    “傲兒……”

    “師父，別說話了，快點把病養好，徒兒還等著再跟您去賭兩把呢！”杭傲故作輕快。“哼哼哼，看看這回是誰贏得多！”
0 m0 h# p6 ^( _- y9 e' s. b2 L  h3 ?
    雲騰天笑了，“你這小子，想贏師父還早得很呢！”語聲微弱，卻很愉悅。

    “那可難講喔！”杭傲頑皮地擠擠眼，再把琴思淚拉到身邊。“來，師父，見見您的徒媳，她叫琴絲淚，我愛死她了！”

    “思淚見過師父。”琴思淚端莊地福了一下。
1 q# h( S4 Y2 o; f' n, f# e/ j
    雲騰天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這女人並不美，看樣子年紀還比杭傲大，又是個端莊嫻靜的大家閨秀，與杭傲的個性全然相反，怎能抓住杭傲的心呢？

' {: o  ~- B1 d! Z3 p1 D) @; r" w    但向來坦率的杭傲說他愛死她了，那必然是實話，他確是深愛他的妻子的。
9 h5 t! M# R9 P$ ]0 |: \' r  f
    依杭傲的個性，他應該是不可能太早成親的，沒想到他卻成親了，又如此深愛他的妻子，這麼一來，他那個堅持非杭傲不嫁的獨生女兒雲燕燕又該如何是好？

    “呃，你們遠道而來，先去休息一下吧！”他得再好好想想。
0 k9 n4 m' o4 w8 B
8 x' R6 C5 a1 X" _/ W    “是，師父。”杭傲順從地應道。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來，他不需要休息，最多打坐調息片刻就行了，但老婆需要，現在她的身子可不跟一般人一樣了。
$ U- p) ?3 N& Z( b  e0 P. Z# |* a
" z- p( ^( Z, d( I; K1 v5 P    “早知道你懷孕了，就不讓你跟來了！”
+ {# {+ H  Z+ A" h4 o
    仿佛捧著舉世無雙的珍寶似的，杭傲小心翼翼地扶著琴思淚坐下，一邊後悔莫及地喃喃嘀咕，琴思淚的柔荑安撫地搭在他手上。

    “妾身也沒想到，不過……”她呢喃。“妾身很好，真的，夫君不用擔心。”

    趕路趕到一半，身子看似縴細，其實很健康的琴思淚，突然出現晨起惡心欲嘔的癥狀，杭傲慌慌張張請大夫來看，這才發現琴思淚懷了身孕，晨起惡心欲嘔就是害喜，幸好除此之外無大礙，不然杭傲肯定會堅持先把她送回家再說。

% U/ B% j  j1 V. a2 g3 U8 f; b3 [9 S    在他心里，老婆可比什麼都重要！

) p3 J* p6 f# M- {/ D    “這可是咱們頭一個孩子耶！”單膝跪下，杭傲將臉頰貼上琴思淚的小腹，漾現一臉作夢般的笑。“不曉得是男是女？”
$ V& K/ x7 ]+ e6 h  _1 w" q5 J) ~1 `
+ ^( {, S& v4 e    “夫君想要男孩吧？”

* K$ e* r* V. C; j2 [    “不，我想要女兒，跟老婆你一樣美的女兒！”
, W% S/ c  p+ A& W
    聞言，琴思淚不由勾起一抹困惑又無奈的笑。

    她並不美，任誰都看得出來，但杭傲總說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連婆婆也這麼說，她實在無法理解。
+ O% H3 P  \# |8 o/ x: \  }2 Z
    是他們母子倆的審美觀與眾不同嗎？

; ~6 A2 y3 X5 |) [    “姑爺，那個師妹小姐是不是喜歡您啊？”碧香問，警戒意味濃烈。

    “對，可是我討厭她！”杭傲漫不經心地道。“任性野蠻又霸道不講理的野丫頭，倘若她不是師父的女兒，我早就把她剁成肉醬喂給狗吃了！”

& Z2 {7 ~; S* D: F% b* ?+ s; f- X  t    碧香吐了吐舌頭。“這麼狠？”安心了，就有心情說俏皮話了。
6 j# o0 H; R8 j# f7 a: r
7 E: R, t; B: I! o& j    “幸好還有大師兄喜歡她，也只有大師兄才忍受得了她，”杭傲嘟囔。“不然我看她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
! J! Q3 |9 w; s
; L- L8 Y( V; s# U    “難怪。”琴思淚喃喃道。

    莫怪那位雲姑娘一听聞杭傲已成親，神情是那麼的震驚與憤怒，注視她的目光更是嫉妒又憎恨。

) m4 B* n- P% _, D9 ^! G( {    不過，夫君不喜歡雲姑娘，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夫君。”

    “恩？”

( B6 D1 R* B2 r3 ~+ h) I1 g    “看在師父面上，對師妹不要太過火吧！”

  C; x- g( M: b( n7 y) @    “我知道。”

    他們不知道，這回杭傲要面對的不是雲燕燕的任性不講理，而是雲騰天低聲下氣的央求……

1 b4 [% p9 b8 Q) l0 V! y

mwyife

第7章(2)

“沒想到你那麼快就成親了。”

    雲騰天房里，師徒倆一靠一坐，兩兩相對，沒有其他人了。

    “我自己也沒想到，”杭傲笑得很滿足。“但我老婆是那麼的美，我一見就傾心了，再也難以自拔！”

2 o7 N% D4 R2 P) V2 R3 P    “你不覺得燕燕更美嗎？”

    雲騰天忍不住了，那女人明明就不美呀！

    “皮相的美，騙人的！”一提到那個刁蠻丫頭，杭傲的笑容就消失了。

+ F7 S  R; {  c- R# }7 H: k% ]+ z8 s. f    雲騰天頓時了然。

6 ^7 Z; j9 v7 G. M% Q    在師徒倆行走江湖那幾年里，杭傲可說是看遍了各種各樣的女人，看到厭了，也看透了，所謂的大美人並不一定“美”，蛇蠍心腸的天仙美女多得是，看表相是不準確的，因為……

    真正的美，光靠兩眼是看不見的！
" N9 I( Y* H" D+ |/ s. R
    他實在太聰明了，一般的男人要十幾二十年才能夠了解的事實，他看個幾年就透徹了。

    “那麼，你老婆美在哪里呢？”
" z/ g6 B/ g' j8 i/ P
    “她是我見過最純淨無垢的女人！”杭傲兩眼立刻興奮地閃閃發亮起來，“就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清明澄澈，沒有一絲塵垢，也沒有半毫虛假，無比靈秀又善良仁慈，心性淡泊，無貪無欲，她……”嘆息。“真的好美好美！”
7 z+ W  q- j& j! z+ ~
8 F5 D9 s: f% A7 W. m    “真有那麼美？”雲騰天驚嘆。

6 i! x0 \6 ^. H0 U: U& |, h  p    “師父，您只要用心跟她相處過一段時間後，您就會了解了。”杭傲誠心道。
) ?0 r# V( }$ y) r  S4 E5 Y' A2 Q
    雲騰天不由默然了，那麼“美”的女人，他那個任性刁蠻的女兒又怎麼跟人家比呢？
& H0 T) ?) G) Y1 J6 n
1 F& e8 X- A: V; e    “傲兒。”

    “師父？”

1 q% ?4 q; C( V' M3 H# a* I1 u% k    “你應該知道，為師生平惟有兩樁心願，一是畢生所學不能斷在我手上，務必要找到能夠承接為師一身所學的傳人，這點我辦到了；另一個就是燕燕……”
6 T1 M7 ?6 x- u# p% {6 N
    “……”

4 l/ d+ ~( L& Q- M" ]& a    不用听完，杭傲就知道師父要說什麼了，所以他沒吭聲，而雲騰天也知道他不吭聲的原因，不禁苦笑。

0 j/ G* n5 s$ x! Q    “傲兒，燕燕一直喜歡你……”
4 D1 g- p" F( ^, S, g
( d' k& o* k0 }' ]9 F+ l    “師父，徒兒已經成親了！”杭傲不能不出聲了。

    “三妻四妾古來有之，你……”
3 \- c1 D! p; s. {5 J7 Y0 C
" N% o3 t* j' q    “錯”的女人，再多也不夠。
, `) j1 Z6 w) C+ v
" s4 n# H* _8 {- S  z# g$ c    “對”的女人，一個就夠了。

) U8 N, H, ?7 j    “我不要三妻，更不要四妾，只要思淚一人就夠了！”

    “但……”
6 Z3 S. m2 z; q* G( ]$ M0 N
# H, {* Q9 H$ B1 E) W8 \2 U$ U    “師父，”杭傲咬牙切齒，“我討厭師妹！”被逼得不得不明講了。
! s# I1 k# s# u. d& S  t2 a' H2 ?
    雲騰天窒了一下，嘆氣。“我知道，可是……”

6 w; ^" k# v$ T* `/ ?: }    杭傲忍耐地掐掐鼻梁，“師父，您有沒有想過，您硬要我娶師妹，結果會是如何呢？”

  a$ ?; k0 [$ ?" j! @  v, r    雲騰天眉頭一皺。“我不懂……”

+ `6 O. u3 z9 K2 ^3 e. T0 Z    不是不懂，是根本不願去思考吧？
9 V. ~7 v8 G: }  H; C! E
    “您不懂，那麼我來告訴您……”杭傲冷靜地目注雲騰天。“我討厭師妹，就算我被逼娶了她，徒兒也永遠不會去理會她，更不可能踫她，結果師妹就得獨守空閨一輩子，用不著多久，她就會恨我、恨你、恨所有人……”
  f2 @) m- n2 [& J/ L( d' l
    “但你可以……”
! T$ y( t) O0 D6 ~8 y9 J. N
    “我可以怎樣？不但勉強自己娶了她，還得勉強自己去踫她，勉強自己去疼她、愛她？”杭傲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師父，你也太強人所難了吧？難道只因為師妹是您的女兒，她就有權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而徒兒我是別人的兒子，就活該痛苦受罪嗎？”

    雲騰天啞口無言。
" @# f& ]# T) Q/ A+ N; M  k8 Z
, T6 B1 U3 n1 |6 _    “要真如此，那麼，她不會恨我，但我會恨死她！”杭傲冷冷地道。“這是一樁絕不會有好結果的姻緣，不是她恨我，就是我恨她，師父，你真的希望如此嗎？”
+ I  H% D6 |! M, W/ Q! H: c; {
* G  E+ |3 E3 a9 M( u' w6 Y    雲騰天呆了好半晌，終于深深嘆口氣。
& h6 B7 V* Q. Q6 n: ?
+ O+ d3 d+ u  O4 z! `# N    “那我又該如何是好呢？”

# [1 K% U% k) g: Z( ^8 {1 `    “師父，眼前的事實您怎麼看不見呢？”杭傲嘆道。“大師兄明明那麼喜歡師妹，在這世間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容忍師妹的任性了！”
: q" F* ]3 W" z4 P+ ?
, v+ Q# w. X, B; d; O! R4 A    “這我也知道，但燕燕並不喜歡麟兒啊！”
7 s  X0 g- j+ u1 C( z7 Q8 k
    “那又如何？師父只要一句話，說要把師妹的終生托付給大師兄，大師兄就會死心塌地的伴隨在師妹身邊，耐心地等待著；而師妹任性是任性，可也不笨，總有那麼一天，她會了解到，只有大師兄才是真正適合她的男人的！”

    雲騰天恍然大悟。“如此一來，她就能夠得到幸福了！”
9 Q" A' F2 {/ }
    “師父總算明白了！”杭傲大大松了口氣。“雖然多少得熬點時日，但只要有大師兄在，師妹總是會得到幸福的！”
8 q2 D2 ?% ?6 t5 G7 L7 ^, k' S
    雲騰天欣慰地頜首。“確實如此，麟兒是很可靠的。”

    杭傲起身。“那麼我去叫大師兄來。”
  k# B& [( O5 F
7 I5 a' d( x! Q& W6 K' ]8 n    “好好好，快去叫他來！”
+ a: f9 z7 x/ }3 F* N: q# v8 X) X
    “是。”

    杭傲帶著滿臉笑容，腳步輕快地步出房間，很快就找到姜世麟，轉告他師父找他，然後徑自去找親親老婆。

    搞定！

( R% b0 G% U, ?  \, x6 |    心事已了，雲騰天安心了，半個月後，在睡夢中去世了。
( Q1 u& q5 f2 t4 P2 z
    七七一過，杭傲立刻動身帶著琴思淚回到平陽城，好讓老婆可以安心待產，他自己則忙著跟杭老爺借錢、借名字，開啟他的事業，這可真的讓平陽老百姓們傻眼了，小霸王成親後，還真的轉性了不成？

8 Z/ S. a& [: A$ L% t, b) t9 ?2 S+ o) ^0 [    不過，就算真的是，大家也都能肯定，必然是好的轉變。

    八、九個月來，從親眼所見，從口耳相傳，杭三少奶奶真是個好女人，雖然曾被休棄，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上對公婆，下對乞丐，她都是一樣的溫柔和婉。仁慈善良，簡直挑不出半點瑕疵來。
  I4 h3 t7 V$ m' s' `, ?
    所謂近朱者赤，小霸王終于做對了一件事︰娶對了老婆。

    就因為他娶對了老婆，也就不再到處惹是生非，開始像個成熟男人一樣做他該做的事了，于是，平陽老百姓們再也不必戰戰兢兢的過日子，惟恐小霸王什麼時候又要無聊跑出來找“樂子”了。
  Q9 z+ c- h1 g7 H
" D- |( r9 G4 u; G    就在杭府里所有狀況似乎都很順利的往正面方向行進時……
8 M* E# m, a" [( L1 Z

mwyife

第8章(1)

   “你這個混蛋不肖子，又給我出紕漏了!”
; A  Y* h9 f8 y2 ?: X( J9 g! e. B
; Y- X& A! ^* p5 N* q7 j    “我又怎麼啦？老爹。“

    剛從邊關趕回來，杭傲累得想倒頭就睡，可是連衣服都還來得及換下來，杭老爺就一頭闖到傲苑里來，劈頭就罵，罵得他滿頭霧水，莫名其妙。

    “竇家小姐嫁到南方去了。”
8 Y8 `/ i9 c# A8 b  y
+ g6 X- d, R2 n$ L4 c$ g3 F    “那很好啊！”

/ M. a( l  M0 z2 B    “但翌日就被休回來了！”

+ y% K; }" Q6 q( z  D. N: x    “唉？”
" v' l4 C8 k: q/ e6 Q
( \* G! `7 E/ b. x; E' L    “因為她早已非清白之身了……”

    杭傲眉梢子一揚，聞到不太妙的味道了。

/ ^1 k( ~8 \' I3 N+ U    “所以？”
3 [, B' V( Q) H0 T( M, s9 `; @
. c5 A! C( L, A* K2 \+ F* H    “她說是你！”
% h( R7 _& o- f7 A: S& V( g
    “放你媽的狗臭屁！”就像被火燒尾巴的老虎似的，杭傲怒吼著跳起來。“那個賤女人，誰踫過她啦！”

    “但她說是你！”杭老爺恨恨道。
% q; n& \5 {' d
    “我沒有！”杭傲咆哮著否認。

    “她一口咬定是你！”杭老爺也很堅持。
4 r' B: h, N' V9 N( A+ @1 g- ]- s$ c
2 p8 ^6 E1 E7 i& p( Z    “我沒有！沒有！沒有！”杭傲氣急敗壞的跳腳。“听到了沒有？”

' W2 }% U3 _' u1 x    “那她為何要硬賴上你？”
1 N0 N8 `0 n, |5 _
    天底下男人那麼多，為何別人不去賴，偏偏賴上他？
4 l) y$ Q8 a+ J
; r; b  x* \8 K( f  ^    杭傲張著嘴，百口莫辯，忽地轉向琴思淚，目光祈求地凝住她。“老婆，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的，對吧？對吧？”

- J8 Z3 V  M8 w5 a. e' l    “妾身相信夫君！”琴思淚毫不猶豫地回應他的祈求，“依夫君你的個性，敢做就敢當，既然夫君你否認，那必定不是夫君所為。”回眸面對杭老爺。“公公，您應該比媳婦更了解夫君的個性，不是嗎？”
" Q) U! F: b, [* @' x( D
    杭老爺皺眉，想了想，頷首，“媳婦你說得對，從小到大，再是天大的禍事，只要是他闖出來的，他沒一件不敢承認，要是他否認，定然不是他……”遲疑了一下。“那竇家小姐又為何要賴定他呢？”
, a! m- |/ ?1 ^; m' |& m
    “謝謝你，老婆。”得到琴思淚全心的信任，杭傲感激地當著杭老爺的面，重重親她一下，然後，他冷靜下來了。“還用問嗎？她要報復我！”
, e+ K. v, Y6 k/ J. S
    “因為我不肯娶她，又嘲笑說她沒人要。”回想起當時竇艷梅的怨毒目光，杭傲幾乎百分之百的肯定。“當時她就說保證會讓我後悔！”
% ~2 {7 u" F" k, u0 v8 V
$ G8 l8 z0 A2 ?! k2 s% Y+ }# J    杭老爺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 t3 v  |* z/ V+ @3 ~" `    杭傲深吸一口氣。“我去找她談談。”
/ F6 c% Q: Y% W2 ~; _
. T- ^& D: t# ]; {    可是，杭傲還沒找到機會和竇艷梅談談，更混亂的情況出現了。
- K: c3 y7 Y% J5 L3 ]) ?# @2 T: X# Y0 r
    竇艷梅的表哥坦承是他玷污了表妹的清白，願意娶她；但翌日，郭承康也跑來自承‘凶手’是他，堅持應該是由他來娶她才對；再過兩天，曾到竇家做客的世交公子，信誓旦旦說自己才是應該娶竇艷梅的人。
$ x7 O% V$ r* f9 T- w
    三個‘疑凶’，每個都爭相搶著自首說自個兒才是‘凶手’，誰也判定不了誰才是‘真凶’。
9 }! }2 \# \5 L; n
    而竇艷梅，從頭到尾堅定不變，始終一口咬定‘凶手’是杭傲。
* _* A2 a: m3 u
    于是杭傲決定暫時不予理會，先看看情況的演變如何再說，搞不好，根本用不著他出面，事情就會自行解決了。

2 h# Q/ O4 K6 F5 _    然而，這還不是最大的麻煩……
( E1 Z/ {% `+ J5 z3 [
    年前，杭佩帶著杭龍回來了。

    她們是被蘭姨緊急征召回來的，因為蘭姨搞不定目前的狀況，又不甘心屈服，只好把女兒叫回來幫她想想辦法。

    “自從老三成親之後，一切都不對了！”

    “怎麼個不對法？”杭佩漫不經心地應道，心下光顧著擔心要是杭老爺又要把她嫁給人家做妾，該怎麼回絕？
: n: J9 i' Z9 u0 G
    總不能威脅說要出家吧，要是弄巧成拙了怎麼辦？
  J6 o( c" ^3 e' m; G
3 e7 R. p, @9 [5 e+ u, y, d    “首先，夫人痊愈了。”蘭姨惱怒地道。
, J3 j) X$ i& `' Q  r
: H" x! j: D- ?; Z  U7 Z! a    “咦？怎會？”那個女人不是早該病死了嗎？
" N5 q8 S$ m8 \! F
2 b: }+ d3 A2 p# l. o4 V    “就老三和他媳婦天天去伺候夫人，夫人一開心，病就好啦！”
7 ^% ?1 `3 Z- m% a( q" Y7 I
    “這麼簡單？”

' f1 k1 q/ m, z; O( D    “最最可惡的是，”蘭姨咬牙切齒，快恨死了。“夫人不但讓杭蕊、杭蓉搬去跟她住，還給了翠喜正式名分，把翠喜扶為妾室了，又讓府里人稱呼她二夫人，老大、老二和老三也要叫她二姨，連我見了翠喜也得問安呢，真是氣死人了！”
) b5 B) G) I) f. u; J6 N
' q8 _$ f$ e  ^: j    終于，注意力轉移過來了，杭佩兩眼一眯。“那娘你呢？”
. n; ~" {' w- [+ ~/ r9 m3 z
    “什麼也沒有！”蘭姨怒吼。“我求了你爹好久，他就是不肯！”
3 g, e( a( P1 b2 ?9 m* v" j( G3 j
    “我看是夫人不肯吧！”杭佩目中閃現怨恨之色。
3 |* X; P8 w. c2 E1 D( N  F
    “不是那個女人還會有誰？”所以她才恨不得杭夫人早早病死，別老是卡在中間作梗，這也怪不得她！
( B0 R& `( `1 t6 G- E# b3 o
    “真是老天沒眼，沒讓她快快病死！”杭佩惡毒地詛咒。

7 F4 {7 q# w4 O    “還有啊，你爹不小心露了口風……”頓住，左右看看，沒閑雜人等，蘭姨壓低了聲音。“將來這個家，好像不是要交給老大或老二喔！”

    “那是誰？”

    “老三！”
2 r& G; t! o  j% l9 i$ d$ {
    “耶，為什麼是他？”杭佩吃驚地猛眨眼。

1 z+ o( N! X+ a" [4 _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老三成親翌日就決定了。”

    “怎會？”杭佩不可思議的喃喃道。“要把這個家交給一個成天無所事事，只會惹是生非闖禍的小霸王？爹的腦筋是哪里不對了？”
7 E) U4 E& i: p6 g& U  s1 O+ R! z
    蘭姨搖頭，“老三不是小霸王嘍，他現在可乖著呢！”
( [. ~. ], F2 O  {( C
    杭佩怔了怔。“乖？”
- D# o) u1 d8 W5 c  w$ }
    “他呀，”蘭姨嘲諷地嗤笑。“在他老婆面前，乖得像只小貓一樣！”

' \# f5 T& _  j    三哥會像只小貓一樣乖？
- [( \! b4 [' d: x7 r! g# v
    難以想像！
" E3 Y- E9 b5 V. e" p/ j
+ f6 W; x# Z( n! U. Q: q    “這麼說來，癥結是在三嫂身上，那麼……”杭佩兩眼又徐徐眯了起來，腦筋飛快的運轉著。“我猜三嫂一定是個很美又很會蠱惑男人的絕世美女吧？才會迷得三哥暈頭轉向的！”

' X& h' f2 s+ q, Q, Q4 k    “這……”蘭姨想了又想，還是搖頭否決。“不，她一點也不美，而且她也不像是會蠱惑男人的女人。”
6 b) ~- `: d6 O6 {3 s
    “是嗎？”杭佩又怔住了。“娘你沒找她談過嗎？”

6 p, |9 q1 L4 K0 H. c* f    “要我低頭叫她三少奶奶？我才不要！”蘭姨斷然拒絕。
6 c" o, t1 ^, l( Z
    這是規矩，不管老爺再怎麼寵她，沒有正式名分，通房丫頭的身分就只是個丫頭，比普通丫頭高一級，但還是丫頭，連管家的地位都比她高，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不然她都會躲著晚輩，就因為不甘心叫晚輩少爺、少奶奶的。

    杭佩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現在干嘛在意那點小事嘛，以後就輪到他們向娘你低頭了呀！”

; \; B. f, Y5 ^$ F    “不管是以前、現在或以後，我都不要！”蘭姨堅決地道。
" m( ]# N- D( l; `8 o
    杭佩搖搖頭。“好好好，那就我親自去瞧瞧吧！”
( ?: H" c& X& j
3 \/ {; h+ c( F    “那我呢？我該怎麼辦？”
/ M3 y$ E/ [$ c8 q
+ \: f# e* Z" G, M% O* V" q    “繼續跟爹下功夫呀，三嫂那邊就由我來吧！”
$ T; j/ H* H( Q: e1 z
    本來她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說，只要拖到爹把杭家交給大哥或二哥當家，她就有把握說服他們，讓她自個兒找人嫁，總之，除非對象是名門大戶的少爺，並用八抬大轎迎娶她進門做正室大夫人，不然她誰也不嫁！
  b7 O- t3 I+ o2 a
* |4 ^0 x8 o. p3 v! ?    但如果是三哥的話，麻煩就大了。
! }6 a& q! u4 @0 P, @& w
    她和三哥打小就不對盤，怎麼見怎麼兩相不對眼，他討厭她，她也不喜歡他，就差沒明目張膽地打起架來。

    倘若是三哥當家的話，搞不好會直接把她送人做通房也說不定。

    不，打死她也不要跟娘一樣，做一輩子沒名沒分的通房，一生都要看人的臉色行事，太悲慘了！
# V, g* s! j$ Y3 p# q
    無論如何，她非得搞定三嫂不可！

2 S2 r( t. e: [- @1 w3 F    “媳婦見過婆婆、二娘。”
/ `7 P8 D, E9 ?* M- ~' L1 H; t
    “思淚，你來啦！正好，正好，快會下，咱們婆媳好久沒聊聊了呢！”
- h. l: A8 V* h" Q) g3 K" @9 M0 C
    堂屋里，四角火盆旺旺燒，杭夫人、翠姨、杭蕊和杭蓉圍坐一桌，有說有笑的喝茶吃點心閑聊天，和樂融融，連伺候的丫頭們也都分坐在兩旁，嘻嘻哈哈的吃糖嗑瓜子。
5 M5 j1 _* l4 G: P4 @
    琴思淚一出現，才剛施完禮，就被杭蕊和杭蓉拖去落坐。

/ M: I. n/ l/ R    “三嫂懷著身孕呢，快坐下休息！”杭蕊體貼地道。
+ z; @- L+ r9 b( O0 }
: V! ]1 ~( ~9 w) \4 k, {* u    “三嫂，這糕不甜不膩，吃了絕不會想吐！”杭蓉也忙著倒茶遞點心。

  E' `1 d5 k  z$ _$ Y6 D5 d+ g    “謝謝二妹、三妹。”

    琴思淚吃了點頭，也喝了茶，很高興看到她們都如此愜意又開心，這正是她所期望的。
4 l( y' V% r7 z! b2 j
0 `# b: N. ]9 D    “傲兒呢？”杭夫人笑問。

' M8 j& E2 {/ ^% ?" t# Y    “夫君拿到了鹽引，上鹽場支監了。得過幾天才能回來。”琴思淚婉聲回答。
5 ^$ T0 J; V4 ]# S* X  i- l
    “那好，這幾天你就到陪陪我們吧！”杭夫人喜愛地拍拍她的手。“那小子佔有欲可真強，他不在，才輪得到我們佔有你兩天。”

    “三哥好喜歡三嫂嘛！”杭蓉曖昧地擠眉弄眼，一臉滑稽的表情。
) `* t, x* H& C; y6 `! j
    “又有誰不喜歡你三嫂呢？”翠姨輕笑。
2 |( J6 J! J( D
) d* h, k' t8 n2 d+ {    于是，幾個女人繼續說說知笑，聊得都忘了時間，直至夕陽西下，大伙兒才轉移陣地，到側廳去等待進晚膳。
. j7 W- P3 ], P% F( z5 V" M
    “我說思淚啊……”

$ o" G+ [) |+ v2 h/ [7 y, f    “婆婆？”

    “傲兒可曾提過，他……”話聲忽頓，杭夫人目注匆匆而至的丫環，“什麼事啊？春香。”
# m9 d( N: E& p. v  M
    “夫人，大小姐和四少爺要來問安。”

' [9 o8 z1 c8 _* ~    “大小姐？四少爺？”柳眉揚起半天高，杭夫人冷哼。“告訴他們，大小姐和二小姐在我這兒呢，至于四少爺，杭府沒那種人！”
6 A# l1 |9 G+ n$ h) F  ?/ v7 |: F
% B) v* r: {& a+ D    琴思淚訝異地眨了眨上，但沒吱聲。

% }+ C7 K% N. B7 C- k( B    “是，夫人。”
. K" m6 Y3 I' ?$ a9 \
    “再告訴他們，若是杭佩和杭龍要見，就進來吧！”
& e7 q8 V5 `' a5 S
3 z8 m2 i7 K% r: g- u    春香一回身離去，杭夫人立刻轉注琴思淚，表情難得嚴厲，“待會兒你可別多話！”再轉對面泛驚懼之色的杭蕊、杭蓉，安撫的微笑逐顏開。“別怕，有大娘在呢，他們啃不了你們的！”
8 u/ K5 E* P# S" v: ?7 e- f
2 p! s$ k1 J* n; m    同住蝶苑時，杭蕊姐妹倆被杭佩姐弟欺負了多少，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不一會兒，杭佩與杭龍在春香的引導下進側廳里來，照規矩見禮問安，杭佩還有模有樣的，杭龍卻很明顯的十分不耐煩，連做表面功夫都沒那耐性。
9 ^  @; o) q. M9 [, d0 O# H: @
; x& v: q/ r! a" |; S    “大娘、三娘、二嫂、二妹、三妹。”

    狡猾！

. s. r2 P6 i; n2 q  d    杭夫人暗暗冷笑。“重新再來過，是夫人、二夫人、三少奶奶和大小姐、二小姐！”
$ |, J: |6 m# I2 S: c4 g( d6 m
    “為什麼？”杭龍不甘心地抗議。“她們可以，為什麼我們就不可以？”
2 ~: K: a4 _& h" [
    “因為蕊兒和蓉兒的娘是老爺的妾室，而你們的娘只是個通房丫環！”
8 }" O# w: d0 K5 \. w9 g" B. L
    “可惡，那明明是你……”
# C7 p& U. z9 {9 l( L/ i
    杭佩一把捂住杭龍正待破口大罵的嘴，並橫過去警告的一眼。

: x5 N* ^" i/ @( C    “對不起，夫人，杭龍不懂規矩，杭佩會管教他的！”
. x. |  r: x, A7 j2 [
: E5 V9 ?- @# L. z& D# A! w4 m    “嗯哼！”

# r5 P: M2 c4 y" t+ B2 l+ p5 c6 L    “夫人、二夫人、三少奶奶、大小姐、二小姐，杭佩和杭龍給幾位請安。”

5 O* A9 n( M0 _/ \- T- {    “好，你們問過安了，可以退下了！”
4 u5 ?: a5 D0 |9 `" B
    “是，夫人。”
6 Q) J2 f# s* y- n' b/ p
    杭夫人當下就注意到，在臨去之前，杭佩多看了琴思淚兩眼，那眼神透著幾分詭異，她心中自是有數，于是轉首側向翠姨。
) N9 X6 P) j5 q, {$ p0 Z3 F
    “耳朵靠過來，妹妹，我有話同你說。”

# H8 Z! x" p$ J# x7 v4 U' y  V    細聲與翠姨耳語片刻，翠姨連連點頭。

    “是……是……懂了……嗯哼……好，我馬上就去，謝謝姐姐！”回身，招呼女兒。“蕊兒，蓉兒，跟娘來！”

1 ^$ l* I7 _& H# ?1 W    待她們離去後，杭夫人喝了口茶，思索片刻。

    “思淚，傲兒可曾提過，為何我不能將蘭秀扶為妾室？”

8 l+ K1 R0 ?$ f* B" T* }& t# @    “提過，婆婆。”
, B& U7 O3 n! c9 b( h, {
' g2 g/ ^3 d# t: f% U  J5 R    “那你就應該了解，不是我無情，而是為了杭家，我不得不防著她。”杭夫人苦笑。“那女人很貪婪，卻不怎麼聰明，她也只懂得那種最簡單，也是最狠毒的手段，只要給她一點機會，她就會狠心下毒手，唯恐機會錯過就不再有了！”

4 X) h7 l) q$ ~0 f$ V" o: a    “媳婦了解，”琴思淚同情地目注杭夫人。“婆婆好生辛苦！”

    “更令人頭痛的是……”杭夫人嘆道。“杭佩跟她娘一個樣，雖然是比她親娘要聰明了那麼一點兒，心卻更狠，所以絕不能讓她嫁出去做正室，不然等于是害了對方一家人；就算是要讓她做妾，都還得仔細挑選，對方得是夫妻倆都夠強悍，足以壓制並防範杭佩使奸使詐的聰明人……”
' `: y2 h# v+ D/ x3 |+ `! _
3 g+ e5 s% v# l2 S6 F    “大妹竟……”琴思淚有點吃驚。“看不同來呢！”
. S$ q9 k2 f1 e4 R1 G+ n$ N
    “那是因為你嫁入杭家還不夠久，慢慢的你就能看出來了，她們母女倆除了在老爺和我面前會做戲之外，一旦背對老爺和我，她們就原形畢露了！”杭夫人無奈地搖搖頭，“幸好，你公公他肯听我的勸告，再是寵愛蘭秀，也有個限度，起碼，沒有得到我的同意，他不會擅自扶蘭秀為妾室的。”

. ^% m9 T+ U$ r& Q5 I    “公公是聰明人。”琴思淚低語。

    “就他肯听我的勸告來說，”杭夫人滿意地頷首。“的確是。”
/ e4 l6 p$ s1 D% s! o1 n: t4 x8 j
( j) R9 G2 `6 m8 e5 h' M) R    “那麼，婆婆是要媳婦小心什麼嗎？”琴思淚輕問。

    杭夫人笑了。“你也很聰明嘛，思淚，我的確是要你小心，杭佩一定會去找你幫忙，能避就避開，要真避不開了，千萬得小心應對，別讓她抓住了你的語病，逼你非得幫她不可，她呀，最擅長用那張嘴來套人入陷阱了！‘

9 O2 A. |" o% s8 c    “是，媳婦會小心的。“琴思淚應道，暗暗牢記在心底。
9 V6 {& V6 R8 }7 ~3 f. V* i$ B; r, W7 v
: @& L: `2 N, ~2 N( d    “或者，她會設法破壞你跟傲兒的感情，這點你更得加倍防範。”杭夫人更凝重的交代。

. v1 B* V6 L) K2 u6 f" x6 m    心頭暗驚，“媳婦記住了，婆婆，媳婦一定會加倍小心的！”琴思淚更加敬慎的承諾。“只是，媳婦不明白，媳婦嫁入杭家並不久，不過是個人微言輕的新婦，大妹來找媳婦又有何用？”
9 p0 @3 M4 |7 U5 k
! r2 Z: D1 y3 w9 J- `% B% K. N3 `    看得出琴思淚是真的不明白，杭夫人不禁覺得好笑。

$ D; y8 B5 J* q+ O0 E: g- d    “別太妄自菲薄了，思淚，咱們杭家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了，而這都是因為你，你是個好媳婦、好妻子、好主子，大家不但看在眼底，也身受到了，將來杭家要交給傲兒和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1 a+ }& Z7 }; R2 \. r' I    交給他們？
. _. i+ S) R# }/ U+ e- |0 m
! [5 h; ^& ]( h: o    琴思淚大吃一驚。“不不不，婆婆，這怎麼行？還有大哥和二哥呢，他們才應該……”
% A3 f) O4 L. z
    杭夫人輕吧嘆息。“雖非庸才，但他們的能力委實不夠，倘若只是一般的小局面，他們還行，可是杭家的家業實在太大了，他們確然扛不起來，非得交給傲兒不可。這事除了你知我知，還有老爺知道之外，也沒別個人知道了，你可千萬別給說出去了，尤其是傲兒，不然他肯定會逃之夭夭的！”
  b8 d# n& F. A: a- }3 V% A- O
) l, T* C6 h$ ?4 ^    她又氣又好笑地再嘆了口氣。“那孩子啊，能力強悍，偏就是定不下來，這點就得靠你了，思淚，他死心塌地愛慘了你，也只有你的話，他才听得進去，可也別直搗黃龍地要求他接手，得拐彎抹角地引導他，這件事就全權拜托你了！”

6 K; c7 u' K0 k! f$ s    琴思淚啞然無語，既不敢接下重責大任，也不能拒絕。
6 C( ]/ O8 w6 a; Y" l
    嫁夫從夫，為人妻者只能從旁協助，而不能替丈夫做任何決定，無論夫君打算如何，妻子都不得多問，乖乖跟隨就好。

    夫唱婦隨，就是如此了。

+ M2 \& b( {3 V0 b* |. S    然而，身為杭家的子孫，對杭家，杭傲也是有責任的，雖然他的個性不合，也不容他推卻。

    她該如何是好呢？
$ f  a0 I) H" M; u& G" O7 c
4 P$ {: u( g/ m- G: t2 a

mwyife

第8章(2)

謹記杭夫人的交代，琴思淚卯起來跟杭佩玩捉迷藏，盡全力要避開杭佩，但杭府畢竟是杭佩打小長大的地盤，要比琴思淚熟悉多了，既是有心要堵人，怎麼可能躲得掉，又不是小耗子，隨便找個洞就可以鑽進去了。
9 N( X9 H. O+ G4 ~. O8 ]9 m; h
0 X9 k0 s$ I' ]/ _; \    這日，琴思淚終于被堵住了。

) N' |4 N5 K+ Q7 d8 b1 O    “三嫂，終于見著你啦！”
% e$ V6 \. X( h7 _% i( x
; T# U, U' q5 R1 v    見杭佩擺出神氣活現的姿態堵在前方，好像衙門捕快終于捉到了江洋大盜似的好不得意，奉命在三少爺離家期間緊隨在三少奶奶身邊的添福，立刻提高警覺進入戒備狀態。

    雖然以往見了杭佩，他也會有幾分忌憚，因為杭佩的靠山是蘭姨，而蘭姨是老爺最寵愛的女人，但現在，他是三少爺的人，有三少爺做靠山，還有夫人的加意叮囑，他誰都不怕了，要當面跟杭佩扛上他都敢。
: L; N; N- G" E1 Z
) J, p. e  Y$ c( H( s    誰都知道——連府外的人都知道，老爺就怕一個不小心惹“火”了三少爺，那大家都得一起“著火”了！

    “誰允許你那麼稱呼的？夫人不是說過，該叫三少奶奶的嗎？”
1 q: z; p! ?# x
    杭佩先是一怔，沒料到一個小奴才竟敢對她如此“不敬”，繼而轟的一聲，怒火熊熊地燃燒起來。
5 R& j. g' g+ Y/ V1 `
    “刁奴才，竟敢管主子們的事，信不信我叫人活活打死你！”
7 C% E  Y; N7 B
    “愛說笑，你有主子的身分嗎？”

    “好大的膽子，竟敢藐視大小姐我!”
/ n2 N3 B; N7 [% P' s
    “還大小姐，你根本就不配!”

    “添福，你真以為我動不了你嗎？”

8 G3 _" j$ k! Z" s    眼看杭佩原先的親切笑臉，瞬間轉變成惡形惡狀的陰狠女人，琴思淚不禁有些心驚。

    當日听罷杭夫人的交代，雖然謹記在心不敢忘，但仍有幾分懷疑。

4 ?3 L' s/ W- _1 n' m7 A% X    夫君說得沒錯，杭佩的容貌確然十分討喜，不僅五官好看，還有一股膩人的味兒，一展開笑臉來，就像個討糖吃的小女孩，可愛極了。
! V- D8 o6 \; [% j
/ F8 r3 o  p8 V5 e7 O    如此可愛討喜的姑娘家，真有杭夫人所說的那麼狠毒嗎？
3 {" L4 `$ G3 }" Z# h. c9 e
: K# S* I/ l1 E% h# S    會不會是誤解？
0 P9 M& ~& @; M# _6 u  q3 @% Z
    為免錯待“好人”，她特意差遣碧香在府內各處探听，若真有所誤解，她有必要為她們解開這樁誤會。
2 l% Q1 m6 a& H& B
    總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不是更好嗎？
" @% d* [( W' `3 }% W/ l! O) S
4 B9 ~& q$ W5 H7 T    然而，碧香探听後的結果就是如同杭夫人和杭傲所說的，杭佩和蘭姨一樣，只有在杭老爺和杭夫人面前會做戲，其他時候都蠻橫霸道得如她們是杭家句正言順的主子之一，甚至還背著杭老爺、杭夫人，要下人們稱呼她們二夫人、大小姐。

    其實這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依血緣來論，她們也的確是杭家的主子，是杭府的二夫人、大小姐。

    可是，杭家列位主子們對待下人都很和氣，下人犯錯後的處罰也很平和，最多就是調去清洗幾天糞桶尿盆而已，錯小，洗個一兩天；錯大，就多洗上幾天，要是連續好幾日渾身上下都是糞尿味，臭得連飯都吞不下去，保證你以後再也不敢隨便犯錯了。
; N5 B  E; P. u9 d% e
" G, T% c" y$ z: {. L    唯有蘭姨母女對待下人格外跋扈，格外殘暴，頤指氣使不說，一個不順心就拿下人來出氣，又打又罵。

- s5 i4 W+ o8 @- h    听說杭佩曾經活生生扭斷婢女手臂，又叫人打斷長工的兩腿，只因為他倆兩情相悅，要成親了，看得她眼紅；還有一次硬要把在杭府工作三十多年的老僕人趕出府去，只因為老僕人不肯叫她大小姐。
  U# o, ?  R6 j5 }
    蘭姨也不遑多讓，府內的守夜狼犬對著她吠叫，她就認為狼犬不認她是主人，是看不起她，于是就把府里十幾只狼犬一口氣全毒死了。
+ s8 T5 s' ~6 F/ D( j2 g4 r. l5 k
    諸如此類種種，顯示蘭姨母女倆確實心狠手辣。

    至于杭龍，他最蠢笨，不管在誰面前都沒耐性做戲，隨時隨地都是那麼的任性野蠻，總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神氣德行。
; ?8 r6 z# L+ T* J
4 C; p- W0 S2 ^: V2 s/ i) ]    然而，一旦步出杭府，誰都知道他只不過是通房丫環生的孩子，沒有吃他那一套，于是，在外面受了氣，他就回府把氣出在府內的下人身上，特別是伺候他的奴僕，沒有一天不被整得變豬頭的。
1 m$ J$ E7 J6 d$ ]
& I( g9 i( i7 r* }0 t    難怪杭夫人要防備蘭姨母女倆，也難怪杭傲說杭龍是廢物。

8 u+ f- ^2 }% a9 V# L* S    唉，為何不能珍惜眼前擁有的就足夠了？為何一定要奢求更多更多？為何不能明白，貪婪的心帶來的多半是不好的結果呢？
& `* Y( T! F! }( W  I( p3 f. r. H9 r" ?
    “添福。”

$ ?/ q8 C2 t2 _    “三少奶奶？”
1 j; L! s: ^# e, {/ n
: x3 H6 M0 q" H+ a. y8 K    “別再說了。”

( v& L' t) P8 X% a6 Q5 U: h    “是，三少奶奶。”

6 m5 k: C5 x/ g1 l; V    雖然不甘心，添福仍順從地退到一旁，但目光依舊警戒性盯住杭佩，而琴思淚才剛對杭佩綻開親切的笑，還沒機會開口，杭佩就好象跟她不知有多相熟似的，親親熱熱的挽過手臂來。

    “我說三嫂啊，跟在身邊的下人不懂事是很辛苦的，要不要我幫你教訓教訓這個刁奴才？”

    教訓？

    是要打斷添福的手腳？

    還是干脆一點，毒死他算了？
& h' A- T3 Z+ M( A" d. d0 t
0 K# t0 H; ~5 G3 _    琴思淚駭然一驚，“不用，不用，添福很能干懂事的，”忙道，“不用教訓，不用教訓！”說完，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了。
& c7 m2 l+ s5 @5 |
4 \- N3 D7 z  q- S" U    “真的不用？”杭佩歪著腦袋，模樣天真得很，語氣卻令人毛骨悚然。

, `7 O4 t# ?8 ]/ P& T    “真的！真的！”琴思淚拼命搖頭，還擺手。

' n3 W* x5 L/ d5 T) U& I    “好吧，既然三嫂心軟，就饒過他這一回吧！”杭佩一臉“真可惜”的表情。

    琴思淚暗暗揮去滿頭冷汗，“呃，大妹，我要上婆婆那兒去，可要一同去？“
- R5 l! B5 K( B* ~2 H, R
    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憎厭，杭佩故作幽怨的一笑。“不了，大娘不喜歡我，我就不去惹她老人家心煩了。”

% k* }: h9 }+ h  c6 \    幸好！幸好！
1 P5 x2 |% H1 r. r
+ O2 d2 f! S4 }6 Y4 p    琴思淚悄悄吁出一口氣，“那我也不好勉強，我就自個兒上婆婆那里去了，改天有空，我們再聊聊。”轉身，想逃之夭夭了。

    “等等！”杭佩硬扯住她。“三嫂，好不容易有機會，就現在聊嘛！”
& G5 y1 E9 a- E
6 E: k" b7 M" G4 t) {    最好不要，再多聊兩句，恐怕伺候她的所有下人們都要被“教訓”了！

    “大妹，婆婆在等我呢，怎能讓她老人家等候？”

$ L  l) ^' J  @: J9 u    “又不是沒人陪她，讓她等等又怎樣！”

9 _; u$ H% v$ A/ S    啊啊，這種話就大錯特錯了，不糾正不行！

    “你這麼說就錯了，大妹，為人子女者，理應……”

1 j, ?: r2 I( z. M- M$ t, g    “你又不是我親娘！”

% O: S! V8 Q& x  p& D$ D    這話更是大大不肖！

    “大妹……”

    “喂喂喂，三嫂，你這就太過分了喔！”才幾句話就不耐煩了，杭佩板起臉，雙手叉腰，開始發飆了。“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你聊聊，你就這麼三推四拒的，怎麼？連你也瞧不起我嗎？”完全的一副斥責“下人”的凶狠姿態。
4 s7 O9 H; E6 J2 p
/ e  j4 C4 b! w, F) L    沒想到她說變臉就變臉，琴思淚的柳眉不由皺起了一溜小結。

" ?& F3 m3 P1 z9 _, I# P    “大妹，我並沒有那種意思，只是……”
  g" g6 Y3 B6 [9 C
    “沒有就坐下來跟我聊聊，不然……”杭佩冷哼三聲，不管是表情、眼神，還是口氣，百分之百的威嚇，看準了琴思淚是個“軟弱”的女人，不信她不怕。

& l; q1 W# l! @8 V) E8 I    總之，今兒個非讓她……

. y3 h9 t  c1 p8 h0 m8 P, @    “不然怎樣？想耍什麼陰謀害我老婆？要不毒死她更省事？”

4 r; n9 n* X+ S    冷不防出現第三個聲音，陰森森、冷冽冽的，在場四人都嚇了一大跳，各自轉頭張望，卻沒瞧見出聲的人，不約而同機伶伶地打了個哆嗦。
5 b  M  O1 s' _: j7 ]+ F
    光天化日之下活見鬼？
, O6 |3 g$ U5 f) s/ s& H
    膽小的人正打算轉身逃命之際，咻一下，眼前落下一人，定楮一看，原來是拎著行囊，滿身風塵的杭傲，眾人不禁又動作一致的猛拍胸脯。

; M' }; l- V' ~# K1 j1 v    “可惡，也不先通知一聲，很嚇人耶！”杭佩咒罵。

$ c7 B1 L  S: p! z/ _    “姑爺，你嘛好啊，又不是鳥，干嘛老是飛來飛去的嘛！”碧香抗議。

' F0 J$ D3 q. V    “就是說咩！”添福不敢堂而皇之的抱怨，只好附和。

$ ^, ^& {7 j. }, {7 P- q; m    “嚇死人了，原來是夫君！”連琴思淚也想說兩句，但又“不敢”。

    嫁夫從夫，夫君要嚇死她，她也得乖乖的被嚇死！
7 `8 n; X" c# m- y# c
6 x1 O; @/ i$ m0 y, D    “對不起！對不起！”杭傲立刻丟下行囊，上前一步圈住老婆，憐惜地拍撫她的背，“好幾天沒見著你，好想你啊，所以直接就飛了進來，沒想到會嚇著你，怎樣？”另一只手擔憂地撫向她隆起的小腹。“孩子沒事吧？”

2 l" B( p' O8 `0 r    “只是稍微嚇了一跳而已，沒事的，夫君。”見他滿眼自責，一臉愧疚，琴思淚忙柔聲安撫他。

    “真沒事？”

& v# @1 G6 Z. s5 O. E    “沒事。”
7 k( Y# M, P! p
7 P% H( z, W8 u. c    “那就好。”杭傲松了口氣，寶貝兮兮地摟緊了她，再轉注杭佩。“你又想干嘛了？”
, p  D8 {* J3 P1 O1 V' a. {
; d, g' {, ]( n% H+ M! @    依舊雙手叉腰，杭佩以對峙的神態面對杭傲。“要跟三嫂聊聊，不行嗎？”
1 l  M2 Z4 J% `  l$ n, T% S
    “你配嗎？”杭傲輕蔑地斜睨著杭佩。“還有，誰準你叫我老婆三嫂的？”
- s  c, Z# K. \$ O% Z6 V
7 i+ K" y4 g7 h7 x' K1 B    “你是我三哥，我不叫她三嫂要叫什麼？”

$ N5 k7 Y" n* A. f0 I, c3 X0 o    “你只不過是個通房丫環的女兒，配叫我們三哥、三嫂？”杭傲的語氣更是不屑。“要叫三少爺、三少奶奶，記住了！”

    聞言，琴思淚眉兒一皺，想說什麼，但心念一轉，又吞了回去，輕輕嘆息。

    她知道，杭傲是故意的，杭佩委實太跋扈了，有人壓制她還如此囂張，要是沒人壓制她，恐怕她要做杭府里的武則天了！

9 [; Q' O9 A% [' p    “我偏不，怎樣？”杭佩滿不在乎地道。
) N- O. U+ h* o! [7 o
0 g" v4 n( |8 B& g: G    杭傲兩眼一眯，“那我就得提醒老爹一下，趕過完年，你就十九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啦！”不懷好意的勾起嘴角。“啊，對了，這趟出門，我踫上了胥城的宋老爺，還有陽泉的秦員外，听說他們都想找個通房丫環呢！嗯哼，該挑誰呢？”
- w0 D& \. ^! }8 @' {
    就知道他想把她給人做通房丫環！

    杭佩臉色大變，開始恐慌了。要是在以往，她敢肯定杭老爺絕不會听進這個不肖子一字半句，但現在，在杭老爺有意要把家業交到杭傲手上之後，搞不好杭老爺就會听他的了！

    不，她不要！

; P2 G; p% S* t3 U0 |    “我不嫁，打死都不嫁！”拉著尖嗓門叫著跑走了，她驚恐地逃去向娘親求救了。

! E! V5 L+ k  a3 j2 @- P6 e- r    就知道她最怕這件事！
& f3 q# h; s+ m6 o: m* ?
. s: U4 n$ }% n- j% v0 z% j: k1 o: x    杭傲樂不可支的哈哈大笑，摟著老婆轉身回傲苑。“走吧，回房去，我得先慰勞一下自己多日不見你的相思苦。”
! K+ K/ b, \" P  E) {
    琴思淚遲疑著。“但妾身得到婆婆那兒……”
* c# x( K* W8 |
    腳下一頓也沒頓，“添福！”杭傲頭也不回地大吼。“去跟夫人說一聲，我回來了，老婆被她佔據了好幾天，該還我了！”

    後頭，添福竊笑。“是，三少爺！”

    “還有碧香，去廚房吩咐一下，速速備上酒菜來，姑爺我一路緊趕，連停下來啃兩口餑餑都沒有，快餓死了！”
3 I7 _8 f; p5 b9 q
    “是，姑爺，碧香這就去。”

    “出去後記得關門啊！”
. H- ^/ W) `+ p
    “咦？”
4 U2 ?' C, w5 ?0 _6 F7 |
; p& |  L/ T; g    “姑爺我上頭這張人嘴餓，下面那張嘴更“餓”呀！”

    “……”
" b/ x, a! u# k- W6 y) M
0 v% b; u7 {5 L& Z6 M  g

mwyife

第9章(1)

, f) ^1 l; y9 r, g7 Q杭傲回來了，很快的，到了除夕，往年的團圓年夜飯，杭傲總是好像有螞蟻在咬他屁股似的坐不安寧，吃不到片刻就一溜煙不見人影，去找他那票狐群狗黨胡鬧去了，起碼要過完元宵之後才會回來。
" {# j5 s8 x# O1 W3 p3 K- a6 Q5 [
    但今年，沒有螞蟻咬他屁股，也沒有釘子扎了他哪里，一頓年夜飯，他從頭到尾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除了忙著為琴思淚夾肉夾菜之外，就是殷勤地為她剝蝦剔魚骨頭，還有舀湯舀魚翅，就差沒喂進她口里，再替她動嘴動牙齒。

    “傲兒真是孝順啊！”杭夫人笑吟吟地。
% O! Y; a2 H# g) F
5 D1 d1 U5 y2 C+ R) s  w    “那當然！”杭傲當仁不讓地挺挺胸脯。

, A  ~. R. g5 n    杭夫人笑意漾深。“對你老婆。”
) c. Z. F9 R3 j* Q( F3 A! Y
5 V6 i6 C* d  m7 ^    杭傲呆了呆，繼而聳聳肩，面不改色，“我說的也是我老婆啊！”還洋洋得意的對琴思淚擠眉弄眼。“保證是最道地的二十五孝！”
* b; t2 N9 U) v2 p& [8 f
    琴思淚不禁嬌靨通紅。“夫君！”
% r4 _6 ]! x; s( g# S
3 h0 H; C6 G$ q. |    眾人失聲大笑，就連杭老爺也特別開心，因為……

    “傲兒，你的生意做得怎樣？”
1 P, Z; m, f$ S, h
    “很順利啊！”杭傲漫不經心地回道，埋頭繼續剝大蝦子“孝敬”老婆。“過完元宵，鹽斤就要上路了，路子也拉好了，沒問題！”

- y7 R, B3 B' D    “這麼快？”杭老爺十分驚訝。“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啊！”

2 _9 ~6 `+ C! F4 w3 A    “不然要多久？”杭傲反問。“只要找對了人負責，之後就把一切丟給他們去干，自然快，還輕松得很呢！”還有，老爹的名字也很好用，這點他沒說出來，免得老頭子太得意了。
+ w, I5 w4 Z' N' ?# N3 g
    杭傲說得理所當然，杭老爺與杭夫人听得相互對覷一眼，滿意的笑意在眼底衍生。

    果然有能力，夠魄力！

    “那麼，你打算做個單純的鹽商嗎？”

    “那多無聊！”杭傲嗤之以鼻地道。“等賺了錢，我打算再到南方去買兩座茶山。”

    “茶葉？”杭老爺摸著下巴頷首。“嗯嗯，茶葉應該有賺頭。”
8 f& p2 a! @- l0 u  d7 k) b4 |
) T* Q" x% ]# L& K    “還有，咱們西北方藥材皮毛最多，而南方綢緞布匹多。”杭傲一邊說，一邊喜滋滋的吃下老婆喂給他的蟹肉。“如果南北兩方都有鋪子，那麼從北方運藥材皮毛到南方去賣，回程時再從南方批綢緞布匹到北方來賣，就等于賺雙倍了。”
7 |. U# o0 D, H; o& w5 l& p
  {# y- V, j! K    “沒錯！沒錯！”杭老爺同意的猛點頭。

9 M( P+ x' H  ?5 K    “此外，我覺得我們應該到京城里去發展，要知道，能夠跟朝廷官員拉攏上關系，對我們有利無弊。”

! b' [1 X3 @/ P5 b3 _1 s2 q8 S! a, V    “說的也是。”
7 E7 _% D# E5 W  I7 d( d: M$ y
    “總之，真要做就做大的，小家子氣那一套我沒興趣！”

    “那麼……”杭老爺又在摸下巴了，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意氣風發的兒子。“不用等賺錢了，你要多少資本，我都可以先借給你，如何？”
$ B2 i( Q5 D% p: `4 z4 q
$ z. D% g! c% o( Q/ [    “這麼大方？”杭傲懷疑地回瞪杭老爺。“什麼陰謀？”
# x5 [) ]; x* V6 d  A
    杭老爺展開一派無辜的笑臉。“讓你去做生意，總好過你閑閑無事到處去惹是生非吧？”

    眉梢子一揚，杭傲本待嗆回去，但腦筋一轉，定住了，眯著眼思索片刻。

4 x. m# `9 R& ^/ e+ W    “好，可以，不過我也不想佔老爹你的便宜，就算是我跟老爹你的錢莊借錢，利息照算，同意嗎？”

- E2 @% }% A( n& ~    “成交！”

8 D7 J; ?2 d3 q9 Q' Z7 J    杭傲頓時眉開眼笑，因為他可以賺更多的錢給老婆“揮霍”了。
: Y) I' Y5 ~# F# h7 w
    杭老爺卻比他更得意，向來聰明過人的兒子，為了寵愛老婆，輕而易舉的落入他的陷井中了，一步一步的，他會讓兒子愈陷愈深入，直至滅頂。

0 ^1 l( \- C1 ^; L3 f    屆時，他就可以把杭家交給杭傲了。

% e  k3 W. O$ Q    他也知道，要是開門見山的直說要把家業交給杭傲，杭傲肯定思考一下都不會，直接的就給他打回票。

    因為杭傲不想被套住。

1 j2 J& U+ g7 r, J    他可以做自己的生意，開創自己的前途，但也隨時隨地都可以中斷，既然是屬于他自己的生意，愛做不做都隨他；而若是接掌家業的話，他只能一直往前，不能後退，也不能停滯不動，更不能放手讓他中斷，連休息一下都不行。
/ \& G9 e8 P) M
    以他的個性，他肯定會受不了的。

    因此，杭老爺只好耍奸詐的手段，迫使杭傲不得不接手，誰讓杭傲是最有能力接掌家業的人呢！

5 o: A, Q: t! k5 T" K    算他倒楣！
9 O: Q3 R- K# e3 Q6 o, M
    團圓的除夕年夜飯就這樣快快樂樂的度過了，杭家每個人都吃得開心，他們開心，發下的紅包就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來得大包，所以，連下人們都很開心。

8 T9 S4 c' Y- T! T    除了蘭姨和杭鶠@劑br />
    他們連年夜飯都沒資格上大桌去吃，只能母子女三個人窩在蝶苑里自個兒吃自個兒的，冷冷清清、淒淒涼涼的，還得用手去硬拉臉頰肉才扯得出笑來。
5 J- G/ \% s3 c8 s6 _# O
' A& p0 I4 [% h  |7 Y    “可惡，連翠喜母女三人都可以去吃，為什麼我們就不行？”蘭姨愈想愈恨。

    明明是她先跟了老爺的，後到的翠喜卻先她一步被扶上妾室，成為名正言順的二夫人，太沒天理了吧？

. H' ]' z! q5 a  ^5 g3 F/ j" N    “那個不重要啦！”杭x垢筒輝諞餑侵質攏　湊　　蛹以繽磯家﹫　　錛業模　薜狡偶胰　罌剎豢梢院嶁邪緣潰　遣攀撬匭牡摹！爸匾　氖牽　鞫揖褪　帕耍　趺窗炖玻俊br />
4 Z4 O2 K9 }& [( `* M1 `6 P& L    這是杭傲在無意中“提醒”了她的，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及笄後就會陸續嫁出去了——除非沒人上門提親，要是拖到上二十，就變成沒人要的老小姐了。
0 ]- y5 P3 {& ^5 @, K
! k+ l4 H/ u/ a" E  N. Z+ w    而今她都十九歲了，已經在老小姐的邊緣地帶了，再不嫁就真的沒人要了。

    但若現在要嫁，杭老爺有九成九是把她嫁給人家做妾，那她寧可不嫁，于是她就陷入眼下這種進退兩難的狀況了。
) s8 t  y: K8 @; |: E1 Y
    既不能嫁，又不能不嫁。
, g! k! S, y& \/ W
    唯有杭龍，安靜得十分反常，如果不是蘭姨母女倆光顧著生悶氣、焦急，她們必定會注意到，杭龍顯得格外不安，一副大禍即將臨頭的絕望神態，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後，終于，他暗暗嘆了口氣，又把烏龜頭縮回龜殼里去了。

! V4 e8 p, d9 G% s9 S6 R    還是先讓她們開開心心過完這個年，元宵過後，再來傷腦筋吧！

5 G3 `- O6 ~# S5 _4 c2 G    ***
! F8 O  j; a8 @& H
6 a" Y# B! F" q/ d; C    年節時分的大街是最熱鬧的了，不管是大人或小孩，都想趁這個機會出去好好玩個痛快，吃喝嫖賭樣樣都行，保證玩到昏頭。
% d& C/ o; r& s4 h
    但杭傲卻連一步也沒帶琴思淚出去。
( r, P! L0 c* N
    因為琴思淚挺著大肚子，既怕累了老婆，又怕擠傷了孩子，所以，杭傲寧願待在府里和爹娘、哥哥、嫂嫂、妹妹們一塊兒擲骰子賭錢。

7 P. ?2 O- x- v8 O6 V$ r    趁這個機會狠削老爹、哥哥們一票，說不定就不用跟老爹借錢了。
$ ~' d* L  h3 a8 d9 N+ A
' @' v0 G. u( V    這是寵老婆的男人的心思，沒成過親的男人是不能理解的，特別是杭傲那票狐群狗黨，譬如秦浩，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 y" N$ C1 j3 U/ s8 P, ]( b9 Z/ {0 ]$ h
    打從成親那天開始，杭傲就“失蹤”了。

5 T' }# P* |6 S9 y    明明早就約好成親翌日，他們就要上邊關去看人家打仗的說，結果，杭傲竟然放他鴿子不說，也不提八、九個月都沒音沒訊的，現在他都親自上門來了，居然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 c2 `0 ]1 T. t+ w* A# t3 B) h    杭傲不在嗎？

$ E8 C( y) F( i& p1 m; c2 N    不，他在。
* i) L# A# F# u% A6 R* S
/ a9 |* @. N- o5 Z# D$ K8 f    那是為何不見他？

& O3 |1 P" p6 U5 k' h9 K% S    因為他是“狐群狗黨”之一，都不干正事的，杭三少爺現在忙得很，沒空陪他“胡鬧”！

+ Q9 S- E: N6 e  M    胡鬧？
6 m: Y+ n  [% ~" i( U  ]) K. M
    胡鬧？
' Q2 i& Z; m1 v1 a( q: a2 X; `. q' a
" A  d* W4 Z: H4 t) W7 W) R    竟敢說他是胡鬧？
8 U" J& B) e: R
) \$ W, R- H  \    “你們三少爺不見我？”他憤怒地問。
3 F7 w$ {, v: q! F+ I" ]+ Q' @: t
& C; s5 k+ m/ E7 W" ^    “不見！”傳話的僕人也很爽快的回答。
% T+ I# M$ X! P; V3 X; Y" E
    很好！

( B+ ~; N* g- B: u& f; A    “那我自己去見！”話落，在僕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氣沖沖地往里闖。
4 g9 M7 T" i+ }% B: g
( u' N: d' S7 U1 t5 T  U1 H% y& _/ H$ B    既然是從小一起鬼混到大的，又多半是他來找杭傲居多，還常常住在這里三、五個月，對他來講，杭府就跟他家一樣熟悉，三轉兩轉到傲苑里去了。

    可是……

    “咦？你們三少爺呢？”
( D/ \0 t3 g( J" \; m- r
/ i# O/ L( ?0 ]4 O    “……”

+ p8 x- _! r8 e  r    “不說？哼，本少爺自個兒去找！”
1 J& ~  e1 F6 `9 a
, b4 v* y9 E* A    秦浩整整找了半個多時辰，才在後花園里新建的暖軒里找到人，這時，杭傲還真的忙得很……

    “豹子，通殺！”杭傲興奮地狂吼。“來來來，給錢，給錢，快給錢！”
8 `( e7 D- R0 a0 C+ N
( d. M! E9 }" g1 M1 w* U    “你出千！”向來細心的杭儒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在他輸了將近二十萬兩之後。“不然怎麼老是豹子？”
3 P/ h% v! [+ h) Q
    “對，我就是出千，怎樣？”杭傲很大方的承認。“二哥你也拿我沒轍，因為骰子沒問題，是少爺我擲骰技術高明！”師父大人教他的。“告訴你，我整整苦練了七年了呢！”
5 b+ C8 ^$ H& q5 _
: b- T1 B- A# U. \( B5 o    “那誰要跟你賭？”杭啼笑皆非。“不玩了！”

    “不玩？”杭傲冷笑。“不玩我就放火燒了你的苑，讓你今年旺個夠！”
4 F$ Q' ?# i* U  C
    “耶？”杭又氣又好笑。“哪有這樣的，爹，還不快管管你兒子！”
( H( [. _  Z* y4 G" e. _5 W
    可是杭老爺就跟其他人一樣，笑到快掛了，哪有空管這種“閑事”。

  G+ {, b$ k& |7 g    打從杭傲懂事開始，這是頭一回，他乖乖的待在府里和家人一塊過年，人家守歲，他也守歲；人家放鞭炮，他也放鞭炮；人家磕頭拜年討紅包，他也磕頭拜年討紅包，像一般人一樣過正常的年，而不是年夜飯都還沒吃完就溜出門不見人影，到處去惡作劇搗蛋。
- m# ]5 L* D: @0 }
    就算要輸個幾百萬兩給他，杭老爺也心甘情願。
- a  n& S: {) w( E' I) I% ], e& p1 i( F
4 j. ?' [2 p" S, l9 w" s    “老爺，我沒說錯吧？”杭夫人悄聲道。

    “沒錯，沒錯，果然是個有幫夫運的媳婦兒！”杭老爺笑呵呵的合不攏嘴。
/ D6 V% S8 T! M
5 R' a( Q; c  k, D; c    幸好！幸好！
, v$ g6 z  K( A7 Q
& }+ s1 r; S2 b) _; C- a. V% n1 l    幸好他听從杭夫人的勸告，沒反對讓剛進門的媳婦兒留下來，誰也沒料到，原先打算要把她休回娘家去的媳婦兒，竟會帶給杭家這麼大的轉變。
1 B% b* Y8 Z  \1 q
    浪子回頭金不換。
5 `9 y3 L9 n5 D" @- S9 P% R+ ^
    雖然兒子的個性沒變，心性卻轉變了，一個他早已決定要放棄的不肖子，在不到一年，不對，是不到半年之內，就變成一個有前途，有魄力的年輕人，怎能不教他開心得想掉淚呢？
$ k( F- v  @& R& a- R
4 U2 t, u6 [" [    “夫君，你……”琴思淚也笑得直掩嘴。“放過他們吧！”
0 O( |6 Y0 h# j" }# B7 c; \
    “那怎麼成！”杭傲卯起來搖頭。“我做生意的資本，就靠他們啦！”

# h+ U* p0 ^& y/ t    琴思淚失笑，也不再多說了。

    其實她也看得出來，杭傲雖說是在削他們的錢，可也是在逗大家開心，帶動起年節時的歡樂氣氛。
8 M; t' h# p5 s$ G; P
    這一點，也讓她覺得他確實是個很有能力的男人，難怪公公要把杭家交給他。
8 g; L0 i9 ~. X3 ~, d; P
    “好了，快下，快下，下好離手，少爺我要……”

* b; D6 u5 E9 w: V: C    “他媽的，還說什麼你在忙，原來在忙賭博！”
2 |3 V" t, x% {  w$ X+ x- _
, ]# \! E: a! ?" Z5 k  r0 d2 ^    “呃？”
# i. j  c; H0 R9 N; T
    杭傲愕然轉首，循聲望去，只見秦浩一臉憤慨地步入暖軒里來。
3 L* \  ^4 t5 [5 m) J6 _8 W
    “唉？你怎麼進來了？”
. s5 y( Y# Y7 W$ ~: t
2 w: o( L5 L/ M1 ^4 z. ]5 B    秦浩沒有回答他，逕自先笑吟吟地向杭老爺等人拜年問安，該有的禮節都做足了之後，才又換上原先那張憤怒的臉面對杭傲。

) I4 W! N; c" l. V+ F" x1 [" M' D* l    “還說你在忙，明明……”

    “我是在忙啊，忙著‘賺’生意資本啊！”
' h! l, Q. i5 r+ Y4 S
    眾人轟然大笑，秦浩一陣愕然，琴思淚笑著推推杭傲。

) ~5 ]( b6 S$ `% `    “夫君，好友來拜年，怎能不招呼呢？”

# p4 E1 c1 H2 a. C; @. h    杭傲瞟她一眼，嘆氣。“好吧，你先幫我看著‘場子’，別讓它冷了，我去招呼朋友。”

    “妾身？”琴思淚呆了呆，看看骰子，再看回他。“但妾身不懂，會輸的！”
% D; ^: y& a( ?# b2 e1 m3 K
    “沒關系，我會出老千，再贏回來不就行了！”

$ b8 y0 x3 \$ ~, y& \. ]0 ~    “……”

mwyife

第9章(2)

***

5 E0 [+ s6 `* n. J% o( P    傲苑的書房里。
- n: C# K7 j0 A" E% i2 n
3 Q4 _' b  ^/ [& w4 S# d& B$ A    “坐吧！”

8 V& d+ Z: s+ E+ Y3 W& J9 B3 _1 g    杭傲招呼秦浩落坐，後者卻只忙著解疑惑。
1 i1 E3 k9 _+ S( @/ a' K$ y# |
0 R" P* _; l% k! w! y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一回事？”
% l- Z! Y: r" i) i2 M, V8 W( N% J: [
    秦浩不耐煩地翻了翻眼。“打從你成親後就不見人影了，究竟是怎樣？”

    慢條斯理地在書案後落坐，杭傲懶洋洋地目視秦浩。“我娶老婆了嘛，得顧著老婆呀！”
5 w% c" S2 [6 Z, g9 H/ U0 P
) b; d: `0 B4 O3 ^    顧著老婆？

    這話真令人發毛！

' e3 d* u/ n& E, g    “我不懂，你不是說……”
4 L' i) a( D& d
! V2 d, f8 ~. _, O) ?, w0 C( b/ U    “那是成親前。”

  U% O. ~# Y! F6 r; A/ Y    成親前？

    也就是說成親後就不一樣了？
% Z  v) b- b! l6 V" A. |; Z
+ B1 {, a- N$ Q1 ]    為什麼？

9 A* q9 t$ Y2 e5 L) A    “可是我听說那女人……”
- i4 x# o5 G4 \1 S2 X
4 t& c0 ~- M+ o    “別說！”杭傲驀然大吼一聲，連人都跳起來了，怒容滿面，眼神凶惡。“你敢說那種我不想听的話，朋友就沒得做，我還會親手掐死你！”
  q8 E  O" H! ~( U; U1 j: H$ T# a
' a5 B2 Z: z/ \9 S& L7 o    親手掐死他？！

    秦浩駭得腳步連連一直倒退，直至背脊貼上牆壁。“你你你……你究竟是怎麼了？”他們是最要好的至交啊，這二十年來的交情都是假的嗎？
/ O7 C, {/ ^# e6 N. A, ]
    心酸啊！
8 ~$ q+ B2 C/ Y" y9 k% d* W
    見秦浩果然不敢說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話，杭傲滿意的再把屁股放回椅子上，“我老婆是我的心肝寶貝，懂嗎？”一提到琴思淚，他的表情就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透著明顯可見的深情。“雖然大了我五歲，但她是清清白白嫁給我的。”

" _! N9 g+ k4 J1 G1 D: z- Y2 @    清清白白？
2 j2 u. r$ Y- ~
: N) _4 }+ D* O9 I7 A4 u    但傳聞不是說那女人……
9 ^, Y4 C0 t, W1 _; w  l
    啊啊，有隱情是嗎？
4 \3 r) Z/ x- J: r; n7 ]
    秦浩有點了解了。“所以，你是對她一見鐘情？”
, n5 V2 F) T* Q
( L8 H! ]( [# s4 w2 F    杭傲頷首。“可以這麼說。”
# t! g, H- X) n: U3 S! P& \1 J
- g* R# R" ~+ D) G' y0 [1 E/ n    不可思議，就剛剛在暖軒所見，那個女人——杭傲的老婆是挺秀氣、挺嫻雅的，但並不美呀！

    杭傲是迷上了她哪里了？

    “所以，你才會轉變成一個賢夫良父？”

    “也沒錯。”
0 c& T9 ?! m0 `
    “所以……”秦浩深思地審視杭傲那副“有妻萬事足”的模樣。“你找到你要走的路了？”

    杭傲雙眼一亮，“對，我找到了！”眉開眼笑。“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 E) H+ u/ k( \5 ^& T    秦浩呆了呆。“呃？”

/ P+ H- |" l2 P0 v. a8 J2 r" J    賺很多很多的錢？

! B* e- h4 r& g6 T    他怎地不知道杭傲這麼貪財？
' s& V) T; D" b
    杭傲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沒辦法，我老婆很愛‘揮霍’的，恐怕我賺一輩子都不夠她花的！”
7 `0 {' c6 \# S; i
    他老婆？！
: H5 y1 P% `# a& ^# ]' p' \. V
    “咦？”秦浩目瞪口呆。

    “去年我還跟我老爹借了兩百萬兩給她花，但還是不夠……”

    兩百萬兩？！

9 b2 w8 r& d. o, A    “耶？”

9 {1 s/ @' Y' @1 k. c    “不到半個月就花光光了呢！唉，真沒想到……”

    花錢如流水？！

    “……”

' z: d/ S0 T$ t. v1 {    “賑災竟是那麼的花錢，兩百萬兩連一半的災民都幫不了，所以我得賺更多更多的錢，要盡量幫到所有的災民，不然我老婆會吃不下飯的，她吃不下飯，我就好心疼好心疼，結果，我也吃不下飯了！”
% ]3 B3 j/ \- u: \  i" S' g
    賑災？

, D& Z/ Y, s  w3 W) Z9 d$ `) w    秦浩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所以，你打算做個大善人？”

3 T: d9 @3 N/ \  m9 ?9 i    “不對，不對！”杭傲搖頭否認。“我只是要賺錢給我老婆花，大善人是我老婆，你都不知道，她的心有多軟，一看到乞丐，她就想帶回家養，你沒注意到嗎？平陽城里少了好多乞丐，都被她帶回府里來啦！”
9 j+ L) F* |/ G
/ e; y  c$ z) ~9 j    原來是個善良過頭的女人。
" C7 i3 Z. c: C3 y9 b0 s/ Q! B
5 p$ i6 C! a: S; y; N6 G( m    那也無妨，可惡的是……

* k" L6 C! U7 d3 F5 _    “為什麼不叫上我？”秦浩恨恨道。“從小到大，除了你去練武之外，有哪件事我們不是一塊兒做的？”
' O  S" W3 `# I* ]& w2 L$ Y; @8 d
    “因為……”杭傲慢吞吞的說。“你跟我一樣，得靠你自個兒想通。”
8 M& k) Z' ]9 Q3 Q+ k( g8 E( m
) G# y* g. ~. k$ _8 g# f    想通什麼？

    秦浩怔了怔，張口要問，但聲音還沒出來，兩片嘴皮子又合上了，若有所思地攢起了眉宇，認真思索。

- _  s( v) y4 m0 P) f$ A( a    他跟杭傲一樣？

: x0 z; v( n0 ]    也對啦，他跟杭傲的個性確實差不多一樣，但要說是不一樣，也的確是不一樣的——環境不太一樣。
9 V4 h( f: M) M/ r) E/ a8 y
    秦家並不如杭家這麼豪富，但秦老爺妻妾成群，兒女一大票，秦家的生意根本輪不到他這個排行十四的庶子來插手，所以，他也跟過去的杭傲一樣，糊里糊涂的混一天算一天。
" Y. {: l* y5 b) S, ^- F
" Z8 [$ |( o6 r3 ^$ L) n* E$ M    其實他也想做什麼事的，可是……

; _' Q, f; {( \5 G; k1 }; a; V    要做什麼呢？
: b% V/ D: Q& s1 X  q
" N, l- v& V8 R- a% ^, i. D    不知道！

8 h; ~$ `1 d2 H5 _- a+ O$ N& w    直到現在……
- }' [) l# p8 U: N) e# a5 j* M
  @# q& a; @% T) ?    徐徐勾起嘴角，秦浩笑得好不曖昧。“我說杭傲。”
" L+ ]6 @4 E. {. [& P& j  q9 o, z5 f6 x
    杭傲雙眸警戒的眯起來。“干嘛？”
1 k8 E4 U) }$ e
    “我來幫你吧！”

    “什麼陰謀？”

    “是你自個兒說的呀，恐怕你賺一輩子都不夠你老婆花的，所以呢……”

    “怎樣？”

0 j  j. C) \& i    “咱倆合作，跟她拼了！”

    “拼？”
5 m, Q: X1 o9 y+ p3 b4 m* Q
! o) J: ~( _: t' l+ @* y% M7 H    “看是嫂子花錢厲害，還是咱倆賺錢更厲害啊！”
: c( w9 K+ C/ v- _: @
$ ^$ r' J; e5 Q# _; e$ ]    杭傲呆了一下，驀而放聲狂笑。“說得好，跟她拼了，就不信咱們兩個大男人拼不過一個小小的女人！”

    秦浩笑吟吟的。“對，就是這麼一回事。”
: a$ e9 k) M3 U7 m/ V! B: @
4 n  t: z, `' m+ s- G7 f  ~9 k) G$ H    “不過……”雙目一凝。“要知道輸贏結果，可得花上一輩子時間喲！”

    “那就一輩子呀！”秦浩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怕你不成！”

' i! z* r3 H. a    “好！”豪情萬丈地大喝一聲彩，杭傲起身大步走向秦浩，一掌重重拍落在唯一真正稱得上是至交的好友肩頭上。“那就讓咱們兄弟倆合作一輩子，準備堆砌金山銀海吧！”

    秦浩眥牙咧嘴地揉著被杭傲拍痛的肩。“沒問題，兄弟！”
& P; P" f0 k0 C) V9 k8 N
5 q4 x3 s: \9 ?+ s% E5 T    “絕不讓我老婆說出‘錢不夠用’那種話！”杭傲狂放地道。
, o0 ~+ `+ F0 A' P1 d& Z4 d1 K5 |7 V: ]( b
    “絕對不行！”秦浩大聲附和。
" P& u+ y9 i& ?$ Z/ F- {
8 ~& t# |9 ~9 G3 k- f    “那走！”
& ~+ _! p& i0 K/ A8 T! {3 S  R, I
    杭傲忽地轉身就走，還拖著一時轉不過腦筋來的秦浩。

    “咦？上哪兒？茅房？那也不必拖著我呀！”

    “去挖老頭子的金庫，‘賺’本錢啊！”
! e5 I* e, o- b2 l! Q' i
    “呃？”
& H# C! B% r4 T) n9 B' h
    兩人大笑著走出書房、走出傲苑，沒注意到琴思淚和碧香主婢倆，各自捧著上置酒菜的托盤，悄悄立在書房外的隱蔽處，琴思淚原是送酒菜來給他們用的，卻躲到這兒來了，因為听到他們的對話。
' t5 o- `8 u+ \/ T' @7 E' C
/ j; p8 N0 I2 x* n6 W    眸中閃著感動的淚光，她輕輕嘆息。

. B) v4 R* O" U$ t    這就是男人嗎？
# r- _" f2 t3 S  J- |& H
    是的，這就是男人！
- e7 V& W# j4 ]* g/ f3 [' U1 R
8 Q# y3 b5 h1 |  R    她的夫君，杭傲，他永遠都會小她五歲，這是改變不了的，但是，不管他是幼稚或成熟，他不時會表現出一些特別的言行，讓她恍悟——
; Y: t  J, G4 I* f6 \  W6 y
0 P1 i: a* k7 d4 f7 P3 N% A    啊，原來男人就是這樣的！

    不關他是幼稚或成熟，也不關他的個性如何，而是，男人就是如此了，不管他是幾歲，他，早已經是個男人了！
) k$ \; w& N4 D7 f
- T- @. C" ^' L$ E8 Z! c1 ]    “小姐。”
( x, M' k) h1 R8 f! ]
+ g( G& l8 @( _$ C" l    “嗯？”

& x7 Y" D) V# T( O3 [0 a$ H    “姑爺還真豪邁呢！”

/ ^; m& U1 Z. I' R' w    “他是個男人啊！”
; C8 ?9 `: V# p& g
3 |% O$ G$ m7 m: P' \6 a  p    這一年，琴思淚嫁入杭家的頭一回年節，是杭府有史以來最歡樂的一個年，然而，元宵一過，一椿椿災難也陸續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