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我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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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麼了,但是最好每一個人都離開這屋子,」他轉過頭來,臉上充滿了疑惑的神色,望著我們︰「你們敢肯定這屋子中,沒有發生過甚麼意外,例如猛烈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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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3 {3 k& h3 F* K7 `4 q 警官已在指揮著警員離開屋子,我仍然不走,因為我想要在賓納的檢查中,得到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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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 R7 W; R, ^( U" L" f1 H 可是當我聽得賓納那樣問的時候,我心中實是好氣,又好笑,我道︰「你看這裏,像是經過猛烈的爆炸麼?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完整的。」 3 P* t# m1 P O) 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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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納四面看著,他苦笑著,退了出來,一直來到了草地上,我一直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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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G6 K" B& M, R- S, R$ K 賓納嘆了一聲︰「在我這部門工作,我接觸過許多不可解釋的事,但是以這次最是奇特,除非是儀器失靈了,否則,我認為在這裏,曾經有過一次強烈的原子分裂反應,十分強烈。」 5 y5 L0 n5 O3 E" @3 M0 |5 Z
' d. e9 X3 d0 q 我呆了一呆,立時想起那塊大石上的痕跡,和那股奇異的氣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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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曾認為有甚麼東西,降落過在那大石上,我還曾對余全祥說及在億萬的星球中,一定有著高級生物。 - x9 N4 z" n# t- I* Q
- Q* c) D2 U8 {+ F 在那時,我心中已經想及,可能曾有星球人的飛行體降落在那塊大石上。 $ p3 s) c. ]) z. s8 T9 w
8 r3 V) n! w- D' ^* ]* a7 u 是以我忙道︰「賓納先生,你認為是不是有可能,那是一種奇異的燃料,譬如說,來自其它星球的飛行器起飛時所造成的?」 + Y, M: a! d. m% b- q8 S1 C
: Q2 U* V# t! V, l 賓納的眉十分稀疏,是以當他皺起眉的時候,樣子看來很可笑。 4 V7 w' ~6 b(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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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不曾笑出來,賓納搖著頭︰「沒有這個可能,那是一次原子反應留下的輻射,而且,那是一次極奇異的原子反應,我全然說不上來那是甚麼,甚至無法加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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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 i* b( i& F 我又道︰「那麼,你還應該到懸崖上的那塊大石上去檢查一下,或許會有更令人驚訝的情形出現。」 , y, ?5 |2 D a$ ]# [+ Y6 I! J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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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納背著儀器,和我一起來到了屋裏,繩梯仍然在,我們爬了下去,賓納繼續使用他的儀器,他喃喃地道︰「情形一樣,這裏曾發生過一種變化,一種我們所不了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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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苦笑了一下︰「在我們的檔案之中,又要多一件奇異事件的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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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道︰「在你來說,只是多一宗記錄,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兩個人不見了,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我的好朋友。」 * t5 f6 a& @6 R
5 U$ r" H. E4 u7 ^* U% O4 m 賓納翻了翻眼睛︰「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找不出其中的原因來,如果像你所說,其它星球有生物來,試問,我們有甚麼抵抗的餘地,那情形,就像蒙古騎兵衝進了中國平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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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D9 `/ e$ j0 B4 C8 C9 g 我厭惡地望了他一眼,自顧自爬上了懸崖。 ~' a, B0 f- E$ M3 ]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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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向上爬去的時候,我已經有了決定。 ) t8 c8 n3 o% Z3 }0 A. _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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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妮是第一個莫名其妙失蹤的人,余全祥是第二個。雲妮後來,雖然還曾在巖石上現過一現,但是她總是在那浴室中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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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余全祥也是在浴室中消失的,當我和警官講完了話,回到屋子中的時候,他一定才走進臥室,進入浴室之中,要不然,那沙發墊子不會正在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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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 T1 d! k9 X( T: b7 z% ^+ H 我曾叫他,那時,他應該聽到我的叫聲,我猜想他的消失,是在那綠色的光芒一閃間所發生的事,那麼,在我叫他時,他應該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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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卻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他是沒有理由不回答我的,除非那時,他已經遇到了異乎尋常的意外,是以他才顧不得回答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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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h) l) G( u! {) V, y/ K 那時,他可能已經不在浴室。 0 p. {& D3 |9 ^) J c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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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全是那浴室中發生的,我的決定便是,我在那浴室中等著,等著一切的出現。已經有了兩個消失者,我就有可能成為第三個消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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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當我成為第三個消失者之後,我才能明白整件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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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未曾將我的決定告訴賓納,我上了懸崖,警員團守著屋子,我駕車離去,可是在半途,我將車駛進了草叢之中。 + k% w* g! V, A, T" F# S
) X5 K7 r& U( Y: x) s0 F 然後,我下了車,循著一條小路,攀上去,然後,在接近屋子的一處地方,在一大叢灌木的掩遮之下,我躺了下來,好好睡了一覺。 . s' S1 F% u3 v% ^# o* T8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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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我已然很疲勞了,而且,我還要應付根本不知道有甚麼奇異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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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3 Z' ^- p. N/ u* F; v$ g9 }4 } I 我自然不是睡得十分好,但是在傍晚時分,我醒過來時,精神卻好了許多,我只是覺得口渴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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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看去,屋子的附近,仍然有兩三名警員在守衛著,大隊警員已然撤退了。要避過那兩個警員,進入屋子,是十分容易的事。 . q6 `9 y/ S- _
# Y. P% P- l9 i0 g( D' a 我輕易地翻了欄柵,避過了守衛警員的注意,進入了屋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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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 `" L4 C4 s 屋中更黑,而且靜得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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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過了客廳,推開了臥室的門,在那剎間,我的心中泛起了一個十分奇異的念頭︰要一種甚麼樣的力量,才能令我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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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8 p( I7 d6 |$ x: s- C! v( O 我經過了臥室,來到了浴室的門口,我握住了門柄,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浴室的門,我立了片刻,才能在黑暗中看到浴室中的情形。 ' Y3 J2 r; F; Y. O' b
; d3 t, Q$ q3 l- x9 M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浴室中沒有人,也沒有我想像中的星球人的飛行體。 4 z, k$ ~% y4 A!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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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口更渴,我來到了浴缸之前,俯下身,仰起頭,扭開了水龍頭,讓清涼的水,流進我的口中,我連喝了幾口水,站起身來。 . I* _+ C# s/ t; ?1 A
m0 A- v2 w% K2 e 當我站起來的那一剎間,水仍然從水龍頭中,嘩嘩地向外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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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h7 d; i4 X, T$ R' X( b: _ 可是,我才抹了抹口,水流卻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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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沒有關上水掣,水應該繼續流出來的,但是,水流卻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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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剎間,我突然想起,我曾問過余全祥,當雲妮失蹤的時候是誰關上了水龍頭的,余全祥說並不是他,當時我只是心中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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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e$ J x 但是現在,水流卻自動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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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Z9 r9 j: }8 k9 r5 V 我幾乎立即意識到,會有甚麼不平常的事情要發生了,在剎那間,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之感,像電流一樣在百萬之一秒時間通過我的全身! 4 \" t5 I. `7 n7 O
~0 b4 n, T6 P8 [* k 我也立即想到︰我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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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生與死之間的一剎間,我呆望著水龍頭,突然,一片綠光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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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i" x0 z+ K 我無法說出那片綠光是從何處而來的,在水流突然停止之時,也根本未曾看到甚麼別的東西,然而,綠光突然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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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Y+ Q/ Y# U% T e 綠光只是閃了一閃,我全然無法形容,在綠光一閃之後,又發生了一些甚麼事,因為只看到那種碧綠的光芒,閃了一下,接著,便甚麼也不知道了。 / N! K/ m0 z8 ?
4 i5 H% L; a- l" { 說甚麼也不知道,也不怎麼恰當,只是覺得感覺,好像「淡」了許多,還可以想到一些事,但那只是一點點事,譬如說,想起了一個英文字母的讀音,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在甚麼地方。 ) M2 m7 q1 E5 h3 T# k9 G6 \: k
0 D1 b2 ?4 j8 [7 _ 再接著,又突然「醒」了過來,眼前一片黑暗。 7 m) u& x; n' U' G; {- v
9 Z1 [7 C. x) e: |1 k g 我只覺得自己在冒冷汗,想伸手抹去我頭上的冷汗,然而不能移動手,手上並沒有甚麼束縛,可以肯定這一點,然而不能移動,我只好睜大著眼,望著黑暗。 ) u8 f& Q0 i9 q, y
, f9 z$ j" |8 {3 H3 \4 [0 o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來了甚麼地方,心中反倒不怎麼恐懼,奇怪的是那時腦中所想到的,是一些十分可笑的事。 6 [8 r/ z3 Y5 Q: s6 P' s
. |1 y6 X$ q: z; ~ 我想到封神榜和西遊記中的那種「法寶」。這種「法寶」,大多數是一個葫蘆,一拔開塞子,「颶」地一聲,就可以將人吸了進去之類。 / [3 o2 {/ s& I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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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想起了那些事來,因為頗有被吸進了那種葫蘆之中的感覺。 ! ^* U. u4 L+ G) N$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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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量將雙眼睜得大,想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但是一點也看不見,手可以踫到一個很平滑的表面,顯然我還活著,不但有呼吸,而且吸進的空氣,還很清新,好像是森林中清晨的空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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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2 ~) j8 |5 f 我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因為一動也不能動。我知道,我已經「消失」了,在突然之間,從浴室中,到了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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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0 e& o: W6 j& L+ k# v 不知道我是如何被移出浴室的,但是余全祥和雲妮的遭遇,一定和我一樣。 + }* N3 N+ h- }* e* ]6 K*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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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立即想到,余全祥和雲妮,可能也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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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也在黑暗中,那麼,我或者可以試試和他們講話,於是,我努力在喉嚨間,發出一陣伊啞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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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g; R8 q% E ~& I 我聽得我自己發出的聲音,十分怪異,像是人在八百呎以下的深海中所發出來的聲音一樣,聽來有點像鴨子叫,雖然我的呼吸很暢順,但是由於我無法運動我的嘴唇,同時舌頭也無法靈活運轉,是以我始終未曾講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 p# [; V) l) M. {1 _& k,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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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著「伊伊啞啞」的聲音,大約有兩分鐘之久,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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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c% R& V; a8 h: e- V) Y 當我停止發聲之後,四周圍仍然是一片黑暗,和無比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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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望了,但是並不絕望,因為我想,就算是我聽到了在黑暗中突然有一陣那樣的「伊啞」聲發出來,也決想不到那樣的黑暗中,另外有一個人的,我所要做的,是講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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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彎捲著舌頭,盡量使雙唇張開來,那實在是一種在夢魘中才會出現的情形,用盡了氣力,總算從口中,迸出了半句話來,那只是四個字︰「全祥,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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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想問「全祥,你在麼」的,可是在講了四個字之後,卻再也沒有法子講出第五個字來了。 ) V' ?! y1 C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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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心口突然傳來了一股十分沉重的壓力,實在無法明白我究竟是在甚麼樣的情形之下,才會出現那樣的情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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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O& i: R' ?0 q 因為實在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到身上,沒有任何束縛,可是就是一動也不能動。 ) R8 {8 G0 E- j: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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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呼吸著,以清除胸口的那種重壓之感,那種感覺,幾乎令我昏了過去。 " C! b1 L+ c7 o* X" w) l
7 S7 {% w" [$ o6 L 我可以聽到我在深呼吸時所發出的「哧哧」聲,接著,就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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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s* x& o# o: m% n 那是一種像鴨子叫一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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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剎那間,我心中的高興難以形容,可以肯定,那是另一個人所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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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I/ x# Q V8 x9 U0 n 我不知道那聲音是甚麼人發出來的,可能是余全祥,可能是雲妮,但是可能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那是一個人,是人所發出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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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g( H" I, c- q 因為我自己曾努力發過聲,我發出來的聲音,就是那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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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7 K, P4 U- X9 m" ^ 我高興得張大了口,在那樣的情形下,聽到了另一個人發出來的聲音,都足以使人感到無比的興奮,想大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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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卻未能發出聲音來,我竭力想著,我該如何來表示我已聽到了那人的聲音? * E3 U! a; R6 V*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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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時候,我又聽到了一定是經過了竭力掙扎,才發出來的聲音,那只是兩個字︰「是……誰?」 " ?+ I& u" v6 r9 P5 A: L
& H9 w! }+ V8 y3 H* J; X: ^- l3 R 而這個字的聲音很尖利,根本辨認不出是誰發出來的,但那當然是另一個人在講話,那是更沒有疑問的事了,我在那一剎間,竟然發出了一下尖叫聲,而且,接著講出了一句十分流利的活︰「我是衛斯理,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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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p: K7 N" y' ^ 在那句話之後,我突然感到了一下極其劇烈的震蕩,那一下震蕩,令得我的身子,忽然向上彈了起來,然後又重重跌了下來。 1 }( r5 C! {+ ?8 U7 `2 S3 x8 |
' F) J* c3 O- j M/ [8 } 在感覺上而言,好像是我在一個封閉的容器之中,而那容器,又猛烈地撞在甚麼東西上一樣。 * N4 C* J# K$ I6 }# M' [& z
5 z" j; S# c* c. q0 Q 當我的身子彈起又跌下之際,我本能地縮了縮身子,而就在那一剎間,我覺出,我的身子能動了,我立時一挺身,站了起來。 1 W- k1 q#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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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仍然在黑漆一樣的黑暗之中,但是我已經可以自由活動,那股無形的壓力,已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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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s" ]- Y% @/ S( j 我也立即想到,我既然能夠一躍而起,那麼,我就一定能夠出聲講話了,我大叫了一聲,又道︰「我是衛斯理,你是誰?」 8 }: M; Q" `7 s. {0 B0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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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一句話,聲音也立時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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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 R/ L: e& u v$ [5 | 而我也立即聽到了余全祥的聲音,雖然他的聲音,聽來像是驚惶得想哭,但是我還是一認就認出,那是余全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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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1 E+ M5 I* i8 K! b 他在叫著︰「天,我們在甚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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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著,我又聽到了雲妮的聲音,她急促地叫著余全祥的名字︰「我們在哪裏,發生了甚麼事?」 # |: k. e#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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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向前走去,可是腳下十分滑,我起步起得太急了,以致才走出了一步,便跌了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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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o2 Q7 Y% Y3 a" e6 j$ h6 M 我連忙又爬起身來,我就在我站起身來之後,我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片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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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k7 k6 c; d9 C" {; Z 人是喜歡光亮的,再沒有比長期在膠漆一樣的黑暗之中以後,再見到光芒那樣令人舒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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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種光芒十分柔和,它使我立時能看到眼前的一切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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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2 H! V- {$ r# u `8 R2 g6 k$ G 我看到了余全祥,也看到了雲妮! 4 {9 c# ^! J2 u# c
1 Z- H4 ]+ D0 o% q1 L9 A } 他們兩人,自然也看到了我。他們呆立著,然後,他們兩人,互相向對方奔去,可是腳下實在太滑,他們兩人的身子才向前一傾,便跌了一交。 * ^. U3 \! n& }( w) I
6 M, x& `! F2 q% W 他們爬著,互相接近,終於相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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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d7 R. D- q. d, X 而我則在那時,站立著不動,仔細打量著我們所在的地方。 ( n1 e+ Q9 O* w+ q) I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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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說,我們是在一只方形的大盒子之中,因為那是一個封閉的容器,它的三面牆壁,都是乳白色的,光滑無比,根本不知道那是甚麼。 & {$ N$ r, v9 `4 z/ q*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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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每一邊大約是二十呎長,那是相當大的一個空間,在那麼大的空間之中,就是我、余全祥和雲妮三個人,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甚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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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從一面牆壁之外透進來。 $ r/ A/ p" i. K/ S4 z+ w# F
g2 z9 ?) f, c 我敢肯定說,決沒有任何發光的東西。在我們的觀念中,可以透過光線的東西,總應該是透明,或是半透明的,但是那輻射,看來卻是一個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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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地,慢慢地向那幅有光線透進來的「牆」走去,來到了「牆」前,我用手撫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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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異樣的光滑,我立即自身邊,取出了隨身所帶的小刀,用力在那牆上刻劃著,可是連一點刻痕也沒有留下。 7 n4 _8 S9 q* [$ H0 F0 Q2 V/ r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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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來,想看看我是不是有影子出現,但是我看不到影子,我們三個人,連影子也沒有,卻身在一個充滿了乳白色的大盒子之中,那實在是駭人之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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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p7 w" u& u 余全祥和雲妮兩人,仍然相擁著,他們一起向我望來,余全祥道:「衛先生,我們在甚麼地方?」 3 {/ H/ T: O/ a
) ?/ T7 |8 o1 O) ^4 \# t 我攤了攤手:「我不知道,全祥,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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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B* h9 Z+ ]1 | 余全祥吸著氣︰「我到浴室中,忽然有綠光閃了一閃,我……我就甚麼也不知道了。」 7 k2 w5 }9 v0 T
! F, F4 x8 c6 l: t6 D! ~ 余全祥的經歷,是和我一樣的,我不必再問下去,也可以肯定這一點,但是,我卻知道,雲妮的情形,必然和我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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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6 H! Q' r1 A. S 我們是說消失就消失了,但是,雲妮卻在消失之後,還曾在巖石上出現過! 4 }: d- x,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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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雲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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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妮的臉色十分蒼白︰「我的情形,也是一樣,我可以知道我還在,但是卻又感到自己不存在,那……我不知道我應該如何形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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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明白雲妮在說些甚麼,因為在綠光一閃之後,我也有那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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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D8 C+ y4 @5 g2 [4 F7 N0 y 我忙又問道︰「你應該不是一下子就處身在黑暗中的,全祥將我叫了來,我們到處找你,你還曾在峭壁的巖石上,現了一現。」 - @0 ^" {2 i.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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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妮緊皺著雙眉,她道︰「我記不清楚,我覺得我好像曾離開過黑暗,但那像是一個夢,我記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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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全祥苦笑著︰「我們,現在是在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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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地搖著頭,我也希望那是一個夢,更希望快醒來,夢醒了,我仍然在余全祥的屋子中,打點行李,準備回去,余全祥和雲妮,則仍然在海邊的別墅中,過他們新婚後甜蜜的生活,那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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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希望,本來都是自然而然的生活,一點也不覺得有甚麼奇特,但是當現在,處身在那樣乳白色的大盒子中時,那就是再幸福不過的日子了。 & @5 K5 ?' c6 Y*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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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卻清楚地知道,我們不是在夢中,而是實實在在,在乳白色的大盒子之中!' l3 q \- M# l6 C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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