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你欠我一個人情' D4 {0 g( T2 @' B0 M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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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文忠的神色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卞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在秦國有第一豪門之稱,底蘊深厚,近些年來雖然受到了鄧氏的強力挑戰,但仍是穩居第一的寶座,卞氏之主,可說是秦皇座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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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枝葉繁茂,勢力龐大,但自然也有他的難處,最重要的莫過於家族內部的競爭了。現在的家主是卞無雙,卞無雙也用他高超的武道和政治手腕穩穩坐在這把椅子之上,但並不是說就沒有挑戰了,一旦犯下大錯,家族照樣會將他轟下臺來,這幾年卞氏將手伸向邊軍,屢受挫敗,卞無雙的威信已經受到了一些挫折,特別是那些在邊軍之中死了的卞氏子弟的家人,更是怨聲載道。( M, h& X, i4 ?2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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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無雙都是如此,更不說下一代的繼承人之爭了,卞文忠現在當然處在一個有利的位置之上,有父親的保駕護航,在仕途之上亦是一帆豐順,但挑戰者仍大有人在,卞氏家族可不存在什麼父終子及這個概念,卞無雙在卞氏家族之中便排行第三,在卞氏的繼承人之爭上,向來是能者上,劣者汰,這也是卞氏數百年始終不倒的根緣所在,但凡能坐上家主這個位置的,無不是心狠手辣,心思縝密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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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y; k5 {! R+ D' J* A! f 卞無雙這是第一次跟卞文忠挑明要扶持他作為下一代的家主,卞文忠當然又是激動,又是惶恐。一時之間,連近在眼前的心目之中的大仇人敢死營也丟在了一邊。他不是沒有這個心思,包括現在想去滅了敢死營,也是想為卞氏報了這個大仇,如此一來,主持此事的自己在卞氏之中必然聲望大漲,特別是會得到那些家裡死了人的卞氏族人的支持。只不過這一層心思他沒有明言罷了,當然,他也知道,父親如此厲害的人,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一幕推心置腹的談話。/ ~& O) \% f# ~6 P& r P9 A& {. u
8 B8 h0 Q* T B, T9 W y/ z, ^3 {# Q 「昔日輝煌大唐,一朝土崩瓦解,天下分裂成了四個國家,但曹氏之大齊,繼隨了大唐絕大部分領土和勢力,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曹氏歷代皇帝,心心念念便是想要一統天下,恢復昔日大唐的盛況,但百多年來,四強鼎立卻是穩穩當當,曹氏雖然英才輩出,卻也是無可奈何,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卞無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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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四國互相牽制。」卞文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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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秦,楚,越三國較之大齊雖然要弱上許多,但三國聯手,卻又比大齊要強,但國與國之間,自然不可能永遠都有一樣的利益,自然會時時處處都產生齷齪,大打出手的例子比比皆是,就像我們現在,為了國內的穩定,就必須要對楚人動手,但不管怎麼打,我們都有一個度,那就是打而不破。」卞無雙微笑道。) j9 U0 e# A7 _# s) o _: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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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不將安陽郡收入囊中的原因了!」卞文忠點頭道。- k" p4 }9 g! Y# N! p" `+ U
' F1 x+ S, C* @% b& O6 U+ p" A 「不錯,我們殲滅了楚人的西部邊軍,搶光安陽郡,但卻就此收兵,就是向楚人表明一個態度,我們不想打大仗。而楚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雙方接下來便有了談判的餘地,我們要財不要地。但是如果我們不見好就收,還要將安陽郡也搶了,那對於楚人而言,便只有全面與我們開戰一途可選了,否則,他們如何向國人交待?而如果兩國全面交戰,最高興的人是誰?」卞無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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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D c; x# }& |5 d$ D 「自然是齊國了。」4 m% s6 p; ~) o2 D, b& \
% J8 b+ |5 U' x& d, A 「不錯,最歡喜的便是齊國,就國力而言,楚強秦弱,但秦國卻兵馬剽悍,兩相拉平,兩國實力相差無幾,一旦全面開戰,就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了,打得時間越長,對雙方國力損耗就越大,而齊國從中漁利的機會就越多。」卞無雙搖搖頭,「所以這一仗,便只能適可而止。」4 M8 {4 `2 R6 C5 [* k
( a/ X2 o6 X. b/ h 「但楚人如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肯善罷干休?」卞文忠有些不解地問道:「要是我們秦人吃了這樣一個大虧,不找回場子來,只怕要民怨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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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無雙笑了起來:「這一仗,裡頭的貓膩多著呢,楚人必定會就此罷手的,因為這涉及到他們國內的皇位之爭,否則我們哪有便宜可占,左立行這個人,這些年可將我們坑苦了,想讓他上當,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什麼事情都有例外,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終究還是無法免俗,堂堂一代宗師,一旦墜入名利場中,終是會被世俗洪流無情的吞沒。」卞無雙遺憾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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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f; |/ q( c8 w% S8 Y E 「父親,沒了左立行,對我們大秦來說是一件好事。」卞文忠道。9 u# S7 l& e0 o' z# W. r. r( G' p
1 M0 P5 y9 E- S5 A 「是好事,也是壞事,秦楚越三國宗師本就不多,這一回又少了一個,如果不是有人一定要求要殺了左立行,李大帥又豈會出手,以至於落得重傷而歸,我們的目標本身就只是想將楚人的西部邊軍打垮,重新確立我們在落英山脈的優勢就足夠了,殺左立行,本不是我們的意願。」+ B9 D* h, I0 ?! N: ^
7 A7 l+ c; o2 R c: ?0 t0 W 「這是為什麼?」卞文忠大惑不解:「誰想讓左立行喪命。」6 f+ a" X1 E0 T* B* c9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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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自己!」卞無雙道:「這一次左立行的大敗,根源就在他們的朝堂之上,你想想,如果左立行不死,以後一旦知道他是受了陷害,無辜死了這麼多部下,他會作如何想,會不會報復?一位宗師的報復,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便是皇室也會大感頭疼,所以自然是一了百了,借刀殺人了。」7 q( V$ E I! l
$ B A5 j5 u2 U+ Q, ^ 卞文忠臉色發白,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高級的內幕消息,先前,他還一直以為這一場大勝,全都是李大帥與自己的父親在幕後運籌帷幄呢,豈料背後竟有如此驚天的骯髒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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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1 m% O3 k5 o; Q& K1 ]4 R( b 「所以文忠,你以後要記住,有時候最可怕的人,並不見得就是你對面的敵人,而很有可能是你的戰友,是你的同伴。因為你不會防著他們,左立行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卞無雙感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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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3 n1 f$ m s0 H, n 「孩兒記住了。」# Q- |8 G1 J& a1 [$ y%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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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打到這裡已經是終點了,再損失一兵一卒我都不願意,要花費偌大的代價來滅掉一支存了必死之心的楚人軍隊,這是根本划不來的事情。再說了,有時候,消滅敵人也不見得需要我們自己動手。巧妙運籌,或者他們自己就把自己給幹掉了。」卞無雙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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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孩兒有一事不解,既然我們並不想擴大戰事,為什麼李帥還讓鄧將軍一定要將昭華公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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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給楚人一個談判的臺階,而且談判也需要重重的籌碼,昭華公主就是這樣一個人,楚人皇帝人丁不旺,兩子一女而已,這個昭華公主可是他們的寶貝疙瘩,奇貨可居,拿住了她,就能讓楚人投鼠忌器,也讓那些好戰派偃旗息鼓。也能讓我們在談判桌上爭取更多的好處。」卞無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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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想來現在鄧將軍已經將那昭華公主抓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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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G, q/ w0 v) T b7 c 「沒有什麼大的意外的話,應當已經得手了。我們在這裡也不用待太久了,等到邊軍掃蕩了整個安陽郡,我們便可以回雍都了。」卞無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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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到安陽郡城之下,只不過是一次武裝大遊行?」6 c% o0 r- L; ]0 d2 _
$ L% u/ u0 r8 [; g9 ^ 「當然不,我們出來了,總也要得些好處,至少得把這一次出動的軍費掙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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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k* o) y: x9 `% e, R( r 卞文忠奇道:「既然不打郡城,軍費從何處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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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y3 Q- i- I# d 卞無雙大笑:「當然是等著敵人獻上來。這安陽郡城裡的軍隊,可不是左立行的邊軍,一群貪生怕死之輩而已,稍加侗嚇,必然乖乖獻上大筆金銀。」1 Y3 m/ C8 {" R. Q" }
1 P5 `) k( H# B, _1 _6 G4 ~: c9 k 「孩兒這一次跟隨父親出來,可真是學到了很多東西。」卞文忠感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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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無雙拍了拍兒子的後背,「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來人,筆墨侍候。」$ v( D# _2 \4 U* o! V- W- j9 L
, r, t9 l; M3 O: L8 G 身後親兵很快準備了筆墨紙等物事送了過來,卞無雙大筆一揮,寫下了一行字,卞文忠探頭看時,卻見父親在紙上只寫了一句話。) F( [2 y2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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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你欠了我一個人情。卞無雙。」0 L( e# B" h7 r" ?3 ?* y1 G,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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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秦風不過一個小小校尉,還值得您親筆給他寫信?」卞文忠不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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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可是個人才呢,瞧他能將這敢死營帶成這樣一支部隊,便讓人不得不佩服,你回頭要多看看敢死營的戰史,這樣的人,如果不死,將來必成大器,現在我只不過隨手寫下了一行字,日後卻有可能得到巨大的回報,又何樂而不為呢?一招閒手而已罷了。不過,任何時候都不要錯過一點細節,因為細節決定命運。」卞無雙看著兒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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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6 I* e7 ?& P# I: ` 卞文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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