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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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逸郡王娶個媳婦都憋屈成了這樣,楚彥就算帶了一腔怒火來,也消了個七七八八了。 想到自己即將要迎娶的媳婦溫柔端莊,才貌動人,將來能舉案齊眉,紅袖添香,心中說不出的滿意。 最後,對逸郡王捉弄他的事,就一筆勾銷了。 “改日請你喝酒,”楚彥抱拳謝道。 “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請吧!”逸郡王彈跳而起,抓著楚彥的手就往外走。 他現在已經排斥在王府裡吃飯了,總覺得吃什麼,都帶著一股包子的味道,食難下嚥。 自打娶了媳婦,幾乎包子不斷,大廚房沒少做包子,他們吃不完,下人們吃,王府的伙食向來不差,這麼多天連吃包子,別說他了,他們都有怨念了。 要說楚彥,來找逸郡王,在府裡看了回笑話,在王府外,還看了一出。 他們剛出門,要邁步下臺階,就看到王府一旁,有人抬著轎子倒著走…… 倒著走路的都沒見過,抬著轎子倒著走的,楚二少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遭見,太新奇了,這簡直就是神技能啊,也不知道轎子裡做的是什麼人。 剛這樣想,那邊轎子出問題了。 本來抬轎子,講究就是一個步伐協調,才能將轎子抬穩了,倒著走,這步子可不好控制,這不一下沒抬好,哐當一下,轎子落地了。 逸郡王瞥頭望過來,嘴角抽了一抽。 正巧那邊,小廝牽馬過來,逸郡王翻身便上馬了,見楚彥沒動,催道,“別磨蹭了。” 楚彥眉頭輕挑,也跟著上馬了,等騎馬走遠了幾步,他問道,“你知道轎子裡坐的是誰?” 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對這麼奇葩的人和事不感興趣。 逸郡王兩眼一翻,道,“轎子裡面坐著的是我的岳母大人。” 楚彥,“……。” 再說,轎子忽然落地,蘇夫人有些頭暈目眩,丫鬟也嚇壞了,趕緊掀開轎簾道,“夫人,姑爺走了。” 蘇夫人扶著髮髻出來,罵抬轎小廝笨,讓他們避開逸郡王,不知道掉頭走嗎,居然往後退。 掉頭走,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說府裡出了急事,趕緊回去。 倒著走,這不明顯是存心避開他嗎? 幸好逸郡王沒過來拆臺,不然她這張臉哪還掛的住? 幾個小廝被罵的委屈,又不敢出言辯駁,只能在心底嘀咕,他們倒著走,還不是夫人您的貼身丫鬟擺手示意的,怎麼能埋怨他們呢。 蘇夫人整理好鬢髮,就趕緊上前,進王府找女兒了。 她有幾日沒來王府了,本來女兒出嫁,不應該來打擾,有什麼事,讓丫鬟跑一趟也夠了,可是有些事,丫鬟沒法代勞,少不得她這個做娘的親自跑一趟。 昨兒,她給女兒挑的陪嫁丫鬟回去了一趟,她找來詢問了兩句,知道不少女兒嫁進王府的事,聽到女兒幾乎天天和逸郡王比賽吃包子,而且吃的是在將軍府的兩倍,丫鬟都看不過眼了,她不來看看,她還真怕回頭再見到女兒,她都認不出來了。 而且,逸郡王是天天把休妻掛在嘴邊,萬一真休了回來,可怎麼辦啊。 蘇夫人怕見到逸郡王,所以才要避開他,畢竟現在獻老王爺不在京都,萬一逸郡王要她將女兒帶回去…… 現在逸郡王不在府裡,她心稍安。 就是不知道逸郡王什麼時候回來,她實在不想跟他碰面,有什麼話,得趕緊和女兒說了。 外院偏房內,幾個小廝圍著總管抱怨吃包子的事。 包子是不能再吃了,可又不能跟郡王妃提,郡王爺愛面子,他們去抗議,沒得叫郡王妃以為爺慫了。 爺是那種寧願噎死,也不後退半步的人。 這廂正為難,那邊護衛過來稟告蘇夫人登門的事。 總管眯眼一笑,“機會來了。” 然後,幾人勾頭一合計,在蘇夫人去內院的路上,不動聲色給她上演了一出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主子相爭,下人遭罪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後偷偷抱怨的戲碼來,並含蓄的表示天天如此,難以招架,要是老天長眼,郡王和郡王妃能夫妻恩愛,他們少活十年也甘願,哪怕兩三天吵一回,他們也心滿意足了。 蘇夫人聽的是兩腳生風,面紅耳赤,恨不得轉身便走。 好在她忍下了,故作鎮定的往前走。 見到女兒,把門一關,蘇夫人就不管女兒嫁人了,她要管也要收斂一點,劈頭蓋臉一頓數落了。 蘇棠兒很委屈。 明明吃包子絕大部分是逸郡王提出來的,他要以卵擊石,她順著他也是錯? 以卵擊石四個字,蘇夫人聽得頭暈目眩,女兒這是多能吃啊。 她這才嫁過來幾天,獻王府下人就怨聲載道了,長此以往,沒得為了討好郡王爺,給她女兒下毒。 蘇夫人只能下狠招了,以後她再這樣,她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蘇棠兒還真有些害怕,哪敢不答應蘇夫人啊,只是她能管的了自己,管不了逸郡王啊,他挑釁人的本事太強了,她控制不住。 蘇夫人也知道逸郡王那性子,也不能全然委屈了她女兒。 蘇夫人略微一思岑,就想了個輒。 讓蘇棠兒給逸郡王鞋子,做好一雙鞋,才許她和逸郡王爭一次,其他時候,堅決不行,而且做鞋絕對不能假手於人,否則,她就當沒生過她這個女兒。 蘇棠兒討價還價,蘇夫人寸步不讓,她只能答應。 蘇夫人很滿意了,逸郡王穿的鞋子,她見過,很精緻,以她女兒的手藝,就算不眠不休,也要兩天才能做好。 母女兩的談話,暗處的暗衛聽得是一字不落,太高興了,趕緊去稟告郡王爺。 逸郡王聽後,眼睛都亮了起來。 親岳母啊! 雖然剛入秋,但他感覺到春天來了,回頭得好好獎賞總管。 他這廂吃飽了回府,想著蘇棠兒答應了蘇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萬一說到做不到,他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為了一顆定心丸,然後尋由頭挑釁、試探。 結果…… 蘇棠兒被氣的臉頰通紅,放話道,“你等著!” 說完,扭頭就走。 逸郡王很得意,他這郡王妃還是很守信用的,氣成這樣也沒想食言,他可是卯足了勁氣的,想試探出她的底線出來。 他喜滋滋的哼著小曲。 等看到蘇棠兒拿著一雙鞋出來,他臉上的笑就僵硬了。 嗯,蘇棠兒這些天給他做了一雙鞋,一直想送給他,只是天天爭吵,沒好意思送,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逸郡王,“……。” 他抬眸望天,只覺得剛剛還陽光燦爛的天,好像忽然就起了些陰霾。 他更沒想到,他光明磊落的人生,打今天起,開始有了污點,那就是偷鞋、藏鞋…… 而蘇棠兒這一輩子就開始了做鞋、攢鞋、藏鞋、找鞋…… 這些事,外人知道,已經是許多年以後的事了。 牡丹苑內,清韻告訴楚北楚彥和江筱定親之後,然後問楚北道,“方才你說我心情好,我見你心情也不錯啊,有好事?” 楚北抬眸看著天邊悠然浮雲,聲音透著愉悅道,“齊州江家給興國公準備的糧草,已經被劫下來了。” 清韻聽了,也跟著高興起來。 那批糧草,楚北從知道起,就一直沒有放鬆過,興國公有兵馬,再添上糧草,那可真是後患無窮。 現在被劫持了下來,總算安心一些了。 不過十萬大軍沒有了糧草,必定會大亂,邊關只怕會比以往戰亂更不太平,她仿佛看到了興國公十萬大軍在邊關附近燒殺搶掠。 興國公擁戴安郡王的理由是安郡王是先太子之子,皇上殺兄奪位,天理不容。 可皇上這麼多年,把國家治理的還算安穩,安郡王謀逆,為的不是天下蒼生,為的只是他自己,百姓們並不關心誰做皇帝,他們要的只是一個明君,一個能給他們帶來太平盛世的明君。 興國公只要縱容手下人去搶糧食,就失了民心。 十萬大軍,絕大部分都是窮苦出身,投身軍營,為的是吃飽飯,能有銀餉送到父母妻兒手中,供養度日。 這邊銀餉剛送到父母手裡,就被人給搶了,他們不心酸? 到時候,再一挑撥,邊關大權要回到手裡,容易的多。 清韻在想事情,就聽耳畔傳來楚北的說話聲,“甯王被北晉挾持,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父皇不打算等他回來,就先修改族譜了。” 修族譜,也就是皇家玉蝶,可是大事。 這一回,主要是把先太子名字從玉蝶上劃掉,修改甯王身份,還有寄養在鎮南侯府的楚大少爺是二皇子,以及剛剛成親的周梓婷寫上皇家玉蝶。 和以往相比,這一回的工程著實浩大。 禮部準備,欽天監挑選了黃道吉日。 三天后,皇上親筆修改,以示看重。 修改玉蝶這一天,清韻坐馬車進宮了,不是去圍觀的,她是去給皇后道賀的。 畢竟,能給“楚大少爺”一個皇子身份,是楚北和皇后他們盼望了許多年的事。 雖然之前就知道了,但畢竟沒寫上皇家玉蝶,那就是一句空話。 就算將來提起來,那也是野史。 她到的時候,長信宮裡已經有不少貴夫人了,都是來道賀的,因為皇上修改玉蝶時,說了,二皇子並沒有死,他還活著,只是當初重傷,不知道流落何處了,凡是提供二皇子消息的,賞侯爵! 一個傳聞死的皇子,還活著,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不來道賀怎麼行? 只是清韻沒想到,右相夫人也在。 當初,右相夫人用冰顏丸,差點喪命,雖然後來毒解了,但臉上的傷疤還有不少,清韻賣了藥膏給她,如今再看,臉上已經看不見一點傷疤了,而且皮膚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不少貴夫人都盯著右相夫人的臉看,右相夫人有些高興,可是想到她受的罪,又覺得窩囊。 尤其看到清韻,眸底的寒芒忽然大盛,轉瞬,又換了副笑臉,起身給清韻行禮。 好像之前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不愉快。 伸手不打笑臉人,右相夫人恭敬行禮,清韻自然不會擺臉色。 她點頭一笑。 那邊雲貴妃就笑了,“宸王妃來的真巧了,方才正說起你呢,你就來了。” 清韻眸光輕動,心中好奇說大家什麼,但還是先給皇后和雲貴妃請了安,才問道,“方才我在殿外就聽到說笑了,很是熱鬧,但聽不真切,不知道在笑談什麼呢?” 皇后看了右相夫人一眼,欲言又止。 雲貴妃就笑了,“右相夫人當初臉傷的那麼重,不僅能恢復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宸王妃的醫術,實在是叫人驚歎,這不,聽說你手裡頭還有比冰顏丸更好的藥膏,都想問問是不是真的呢。” 右相夫人努力維持的笑臉,總算繃不住了。 不少貴夫人的眼珠子在她和清韻身上打轉。 清韻聽著,心思就活乏開了,當初她說手裡有比冰顏丸更好的藥膏,就是為了把名聲傳開,只是當初聽到這話的人並不多,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 不過右相夫人用的藥膏,她卻是用了心的。 這就是一個活招牌啊。 她點頭道,“我手裡至少有七八種養顏的膏藥比冰顏丸好。” 一言出,滿大殿的貴夫人都倒抽氣了。 一種就了不得了,居然還有七八種,虧得宸王妃夠鎮定,要換做是她們,怎麼也會做出來換成銀子啊。 不過,她不缺錢,大家是知道的。 而且,那藥膏之昂貴,就算做出來了,她們也用不起。 一萬兩銀子,就買那麼一小瓶子,簡直就是搶錢啊。 這些話,她們敢想不敢說,但是不包括右相夫人,她笑道,“藥膏是好,可惜用得起的寥寥無幾。” 右相夫人打開了話匣子,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小聲交談。 大體是,要是能便宜些就好了。 皇后看大家都想要,她們都是身份不低的貴夫人,和她們交好,有百利無一害。 她就望著清韻了,用眼神詢問價格能否商榷。 自然是能商榷了。 當初,她是逮一筆算一筆,開鋪子做生意,不是價格越高,盈利就越多的。 畢竟能花一萬兩買一瓶子藥膏的,也算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她不能存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僥倖想法。 只是當初價格定的太高,如今降下來,沒人會相信她是賠本做買賣,會顯得她太黑心了啊。 只能割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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