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藍 -【天醒之路】《連載中》

1月23

第三百四十章 排除方案

( m( J0 P. T1 d' k/ `& ^2 k    “你好。”

    路平拉開房門，就看到嚴歌站在門外，和他打著招呼。

    “你好。”路平點點頭。

) R4 _3 ^$ ^7 A' w2 f6 T; q6 S    “真的感覺不到魄之力了。”嚴歌在相互的問候中，已經完成了對路平的初步診斷。

    “是啊。”路平點了點頭。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在意？”嚴歌對路平的態度有點驚訝。雖然陳楚已經對他有所提及，但是路平表現出的平靜和淡定依然超出了他的想像。

& B/ y! T' J' w+ z% q0 r/ n! s# u    “還好。”路平答道。

    “知道問題在哪了？”嚴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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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a  ~4 L, ~4 q$ g    “知道了。”路平點頭。

    “哦……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嚴歌問。

    “不需要了，謝謝。”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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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對路平乾脆地謝絕好意，嚴歌沒有流露出什麼異樣的情緒，也沒有過分去堅持，臉上始終帶著三分笑容，點了點頭。

5 C8 B! j# h: [    “那麼……再見？”路平用得是疑問語氣，他不確認嚴歌是不是想要進來坐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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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R! \% r4 o" X6 a* b- M2 \    “再見。”嚴歌笑著，沒有多說什麼。房門在面前關閉，他笑容不改，退步走開後，看到霍英躺在竹椅上似已睡著。他沒有再去打擾，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五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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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7 Y( Y' R3 i3 f    路平沒有因為嚴歌的突然到訪打亂節奏。送走了嚴歌，他的思路立即就再回到修煉上，回到床上重新坐定，立即就又開始了之前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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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清楚了銷魂鎖魄產生空當的緣由後，路平對魄之力的控制就更有思路了。在可以將銷魂鎖魄甩出空當的基礎上，路平開始一次又一次地嘗試。每一次都提速一點。試著找出那個既不會讓銷魂鎖魄強度加強。又可以甩開郭有道魄之力的速度狀態。

    一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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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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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 l# e& D    又一次，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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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8 u3 e7 z" [1 L& D; K    路平駕馭魄之力的速度快，嘗試得也就快，失敗也來得快。

    但是這些都沒有讓路平動容，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修煉。他的修煉就是如此簡單直率，就是在成千上萬甚至更多次的失敗中。撞出一次成功。然後記住這次成功，掌握這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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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 g; g  E/ D& n7 L+ A    他所能做到的一切，都是如此實現的，現在他也沒想著要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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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7 b6 W$ W4 \: n1 t& Y5 X    於是在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下午，路平經歷著常人無法想像的頻繁失敗。他從來不會去數具體的次數，因為這個數目往往都會很龐大，數起來會有一些分散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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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就稍作休息；休息好了，就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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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7 \5 r- ^) R3 S' @# A3 p    噹噹噹。

# B+ G" S" I" C2 L1 V5 a    又一次打斷路平的，還是敲門聲。不過眼下路平已經停止了他特有的修煉。正在回味總結這一下午所進行的嘗試。大體上來看，有點不樂觀。無數次的嘗試。路平已經找到了那個可以不激化銷魂鎖魄強度的速度臨界點，只是在這個速度狀態下，依舊不足以擺脫郭有道魄之力的干擾，還得另尋他法。

    “誰啊？”路平一邊想著，一邊跳下床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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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子牧。”門外的回答聲中，路平已經來到門後，應聲將門打開。

. V: Q; I: \  U1 J9 L+ z    “去吃飯嗎？”子牧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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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4 p6 t2 P0 R7 l7 M% S    路平望向門外，霍英依舊坐在院裡，影子卻被拉得斜長，太陽偏西，已是傍晚。

6 A9 w9 p( _- y' P% G    “都這時候了。”路平說著，全身心在修煉中的他完全忘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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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N2 H$ g) `5 Z8 I& D: X5 _    “你在做什麼？”子牧問。

    “試著找回魄之力。”路平說。

    “怎麼樣？”子牧問。

2 f  B$ j3 K, D5 Q8 t( Y    “推翻了一個方案。”路平說。無數次的小失敗，彙整合了一個大失敗，最終的結果就是確定了這個方案的不可行。

    “那怎麼辦？”子牧說。

    “再試別的方法吧。”路平說著，雖然眼下他還沒有想到其他方式。

    “先去吃飯吧。”子牧說。

    “好。”路平點頭，走出了房間。走過霍英身邊時看了眼，發現眼下的他倒是沒在閉目養神，而是望著院裡那棵銀杏樹在愣神。

, r6 S+ |5 m( j% F; E% p7 e1 F    “吃不吃飯？”路平看著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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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F8 i6 D    “迎升會帶給我。”霍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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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路平點了點頭，就要離開。霍英望著他和子牧離開的背影，手裡攢了一整個下午的紙團，又被他微微捏了捏緊後，終於開口。

    “等下。”霍英叫道。

    “嗯？”路平回過頭來。

    “幫我個忙。”霍英說。

    “什麼事？”路平問。

    霍英攤開手掌，那張嚴歌交給他的藥方已經被他攢成一個小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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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7 A" B# ]: O0 P! c' ?+ \' z    “幫我弄點藥回來。”霍英說。

* w. B2 {: o+ p, ]1 Y. N8 H    “哦。”路平走上前，接過那紙團，也沒問怎麼攢成這樣，只是小心地打開，然後朝上面看去，隨即露出疑惑、茫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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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霍英注意著他的表情。

    “這些字……好難。”路平說著。

& \) G8 F) E! Y6 g3 ^    “你不識字？”霍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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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E$ t3 A- B  p* H. k    “認識的不多。”路平說。他在摘風學院以前，當然是沒什麼機會學識字的。到了摘風學院三年，學到的也有限。這藥方上諸多藥草的用字都很生僻，對路平來說那自然太難。

    “不要緊。去天權峰的藥莊，拿給那邊的人看，他們會認得。”霍英說道。

- r9 y3 Z$ T, f( G5 [    “好的。”路平點了點頭，將這藥方收好。

    “還有別的交待嗎？”路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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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L2 ^) y) N    “看好你們的兔子。”霍英低頭看了眼，一隻兔子正在賣力地啃他的竹椅。那劈啪的碎響，讓他很有些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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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路平這才想起自己兔子的事，一下午的專注修煉讓他把這都忘了。上前一看果然是他的那隻，連忙彎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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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呢？”路平望向兩手空空的子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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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屋裡了。”子牧說。

9 C2 c& ?8 I3 I3 G# Z1 ~4 l7 L' \3 d    “是個辦法。”路平說著，也打開自己房門將兔子放了進去。隨即出來和霍英招呼了一聲，兩人便朝著北山新院的飯堂去了。就在兩人離開五院後片刻。一道身影從五院外的院牆一側轉出。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位置，若是一位有心的修者，那想聽到院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是難事。這人站了只片刻，隨即離開，一頭銀髮在落日的餘暉中，被染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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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新院飯堂。

    中午發生在五院的事，已在北山新院這邊傳開。

' x5 L7 M  A$ X! D    五院住著的並不如大家所想，是四年在北斗學院都無成就的最廢之人。這一點已經基本得到所有人的認同。不同意的，在看過于然腦門那個血窟窿的，也立馬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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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U$ d* {) z: e2 o5 }) }    要在人腦袋上開一個洞，修者大多都可以做到。但要像于然腦門這個，開得血流如柱，卻又淺嚐輒止不傷性命，這分寸可就有些了不得了。能把魄之力控制到如此精確地步的人，絕不可能是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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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午，一院這邊都在猜測五院裡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就連在北山新院已經待了三年的四院申無垠都不甚瞭解，新人們又能猜出個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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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此時。路平和子牧兩個出現在飯堂，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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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路平他們明顯鬧出矛盾的。也只是護國學院的一行人，其餘新人，就算對二人有些不以為然，大體總還是可以說上話的。兩人這剛取了飯菜，立即就被大堆新人拉攏邀請，甚至二院、三院、四院的舊生，都在翹首以盼，大家想知道的，當然就是五院裡到底是些什麼住客。

    “這個嘛……”被人簇擁著的子牧拉著長腔，哪怕他現在正面臨被退學的大危機，但被這些來自各大學院的天之驕子一臉渴望的團團圍上時，他還是有點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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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b% K3 b& D7 y  D    “可以說嗎？”子牧向路平請示。

9 K# m# F7 ^1 h8 D    “好像沒有交待不能說？”路平實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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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說了。”子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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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說說！”眾聲沸騰，這一刻，子牧在所有人眼中都特別可愛，絕不是那個連貫通境都不到，最令人鄙夷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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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2 W/ T% f( |( R' A' B% K% k6 A+ F    “咳咳。”子牧清了清嗓子，“這個五院裡嘛，首先明確說一定，不是如大家所想的那樣。這裡的住客，全是高手，而且來歷很了不得。”

4 k0 \5 a5 G" W4 x0 Y  }    “有多了不得？”有人問。

    “首先第一位。”子牧豎起一根手指，語調抑揚頓挫，東都天橋說書人那裡聽多了學來的口吻，完全展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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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 k9 r5 d+ f) e  w    “孫家。我想沒有人不知道吧？”他眨著眼睛說道。

    “孫家？河內孫家？”有人說著。姓孫的有名家族還是有幾家的，但是敢以這樣“無人不知”口吻介紹的，似乎只有河內孫家，那個傳說大陸最富有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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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就是河內孫家。這五院中的有一位，就是孫家這一代的長子，孫迎升。”子牧說道。

, f. x% E4 v4 w    “啊！”驚訝聲一片。孫迎升這個名字，顯然就已經足夠有名。但是誰會想到這孫家長子竟然會住到北斗學院最被人看不起的北山新院五院來呢？這個有錢人的奇怪品味，著實讓大家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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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有關孫迎升，看來我已經不需要多做介紹了吧？”子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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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還知道什麼？”卻有人有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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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吧！”子牧搖頭晃腦。

    “說說，說說。”好多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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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就說說，這個孫迎升啊……”子牧講了起來，其實他今天倒是在孫迎升房間裡坐了挺久，但根本沒聊這種私人話題。他能講，只因為孫迎升實在是一個名人，出生在這種家族的人，那從小就會倍受關注。有關他的事蹟，甭管真的假的，總會流傳出來那麼幾件讓人津津樂道。子牧這進得吐沫橫飛，一些也來自東都的學生聽著有點不對勁了。這些段子，怎麼似曾相識啊？在哪裡聽過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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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l: p3 P! I, B# U  c+ `    正在那回味呢，這邊子牧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路平，突然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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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好了。”路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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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w$ \' n- P6 G" i    “誒？我還沒吃！”子牧的時間全花費在顯擺上了。此時看著起身已經準備要走的路平，有點手忙腳亂。

4 A* f/ m# [; H& D    “你慢慢吃吧。”路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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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我還是跟你一起。”子牧堅決。雖然挺享受這眾星環繞的感覺，但要沒有路平在一邊，子牧頓時會覺得有點像是羊入虎口。

    “不好意思了諸位，明天，明天繼續。”子牧抓了個饅頭，向著四面圍著的人群笑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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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x0 K2 B! ?9 p3 J  h    那些東都來的學生這一瞬間頓時恍然了。這不說書的一個腔調嗎？剛講的孫迎升的那些段子，可不也是東都那邊流傳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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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字，又是好久沒有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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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藥膳房

- {. S: y0 x) x  H) p3 K  B2 P　　路平和子牧離開了，但是北院學堂的議論卻沒有這此停止。只是孫迎升這個名字，就足夠大家聊好一會了。更有人直接接著子牧方才講述的情節和腔調繼續敘述起來。東都天橋說書人的段子，熟悉的人還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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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6 ]' ]1 i　　子牧對這身後的熱鬧還有幾分流連，路平卻是全不理會。沒用多久兩人就到了天權峰，山路上遇了個天權峰的門生後上去一問，便知道了天權峰藥膳房的所在。

　　兩人上到半山，依那門生所描繪的方向一轉，果然又見一條新路，卻是繞向了天權峰的後山。走在半道上，子牧就已經抽起了鼻子。

1 Q6 m$ g) [) z( K0 y　　“什麼味？”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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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平搖了搖頭，沒辦法使用魄之力的他，此時的狀態可說連感知境的子牧都不如，嗅覺上自然是沒那麼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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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s5 A; P( D0 k　　“感覺不錯哦。”子牧說著，又用力狠吸了幾下，整個身子都有些微微向前傾斜，像是被這氣味給拽住了鼻子。

　　繼續走出沒有多遠，眼前終於一副全新的景象。

6 M7 }0 O3 f" J, _　　半山腰上，一汪清澈的潭水碧波蕩漾，在落日餘暉下閃著鱗光。圍繞著潭邊，是大片大片的奼紫嫣紅，在這秋季時分，花鮮豔得有些不像話，也美好地讓人捨不得踏入其中。再往左，山崖邊上，竹木搭起的房屋環起了一排，竟是直接探在懸崖之外。這裡固然只是七峰之中最矮的天權峰的半山腰，卻也足以將任何東西摔個粉身碎骨，如此蓋屋著實驚險。子牧的目光落到這後，就張大嘴再也移不走了。這景象，可是在東都都沒聽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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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l4 l/ |, d8 S$ ]　　沒容兩人繼續向前，一身紫衣的一位天權峰門生便已經到了二人面前，阻住了兩人的去路。

　　“兩位，有何貴幹。”來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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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A# Z% o! q0 A9 F　　“抓藥。”路平答道。

　　“抓藥？”來人皺了皺眉，“你哪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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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新院五院。”路平說。

　　“五院？”來人的表情明顯有些呆滯，那個超級廢物聚集的地方，什麼時候有資格來天權峰的藥膳房抓藥了？難不成是看離院在即，想再渾水摸魚一把？但這念頭也實在天真。北斗學院固然大多數地方不對學生禁足，但也有很多地方不是可以輕易進出的。天權峰的藥膳房，就是其中之一。這兩個廢物居然把主意打到藥膳房來，這四年到底有沒有掌握到半點常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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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天權峰門生顯然對於北山新院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一聽是五院的兩位，就已經是一肚子的嘲弄。尤其剛剛感知了一下二人，一個竟然不到貫通境，另一個更可怕，竟然連魄之力都沒有？

' P, c+ Y+ q  m1 ]7 H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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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9 M7 Y, \# D　　感知出這結果，這門生反倒戒心大起。這種程度，怎麼也沒可能是北斗學院的學生吧？這是隱藏了實力，打入了北斗學院的破壞分子？

5 K3 q; F+ Z& A' Y　　這位的想像力冇也是豐富，路平才答了一個他們是北山新院五院來的，他就已經七七八八地腦補出了許多內容。再然後，他的思維已經跟著他的腦補發生了跳躍，一躍退後，拉開了架式，厲聲喝問：“你們到底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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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P  `6 i8 a% A( D) b% b　　“別動手，別動手。”子牧慌忙大叫，“我們就是來抓藥的，替霍英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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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 ~* F/ n3 B  T% e0 Y　　“什麼霍英師兄，沒聽說過！”那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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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聽過，那就問一下，你又亂七八糟地想出了些什麼東西？”一個聲音接在了後邊。有人聽到了這邊的吵鬧後，從房屋裡轉了出來，一眼認出路平和子牧。路平、子牧順著聲音看去，也立即認出了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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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h% y0 {9 E3 r　　“靳齊師兄……”那紫衣門生也連忙向那邊從房裡走出的天權星首徒靳齊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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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天疑神疑鬼的，放他們過來吧。”靳齊站在那沒動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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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_7 w0 X, @# Z% ]  B　　“是。”紫衣門生應了聲，給路平和子牧讓開了道，心裡卻依然在琢磨，自己是哪裡想得不對嗎？這兩個傢伙……他又感知了一下，卻還是那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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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8 j9 {6 e4 H7 ^　　“靳齊師兄。”路平和子牧到了靳齊身前，齊齊招呼了一聲。

. p( I" b/ \; W+ ^+ l0 P) x　　“你們兩個來給霍英抓藥？誰讓你們來的？”靳齊顯然把剛才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楚。

- }" N4 R6 ^2 ~  J6 e　　“就是霍英師兄啊。”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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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u3 |; ?7 w! N6 e, q7 U　　“霍英自己？”靳齊微微驚訝了一下，對於霍英的情況，他多少也有點了解的。絕症，而且拒絕治療。玉衡峰的嚴歌，那醫師水平在掌管著北斗學院藥膳房的天權峰上都不多見。他為霍英開過藥方無數，但沒聽說霍英有正經吃過，空浪費了不少大好藥材。若不是心有同情，天權峰這邊早就不能忍了。而今次，霍英居然主動讓人來給他抓藥，是病情有了好轉？

　　“霍英師兄怎麼樣？”想到這，靳齊不由地有些高興。他也有去探望過霍英，那一副等死的模樣著實讓人看著難受，尤其想到霍英昔日玉衡峰首徒的風采，更讓靳齊沒勇氣去探第二次，只是默默地留意著有關他的消息。

　　“啊？”對於靳齊這個問題，路平和子牧一時都不知該怎麼回答。

1 {  \& A8 ~0 l+ {# p　　“哦……”靳齊倒是馬上釋然了，這兩個傢伙，今天才進五院，剛剛認識霍英，對霍英的情況又能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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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1 u2 `+ L, [* j% w　　“藥方拿給我看看。”靳齊說道。

' M' ~8 H" e; Z# P& ^$ _+ u　　路平將藥方遞上。靳齊看著這張很多褶皺的藥方，多少想到霍英拿著這藥方時怎樣糾結了一番。這藥方……靳齊的目光飛快在一味一味地藥草名稱上掃過，但是最後，卻沒品出什麼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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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n( ?- S　　“藥方沒什麼神奇的。”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來，幾人轉頭看去，就見一頭銀髮的嚴歌，從第四間藥房中走了出來。

5 s. o" _, Y1 t" i　　“你在呢。”靳齊很隨意地招呼了一聲。在這裡看到嚴歌一點也不稀奇，他進出藥膳房的次數比很多天權峰的門生都要多些，比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老師陳久更不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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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T( K. N# w9 y) p6 h" q　　“我也來抓藥。”嚴歌拎起手裡的藥包示意了一下。

　　“這藥方你開的？”靳齊抖了抖手裡那藥方說道。

" t! w# o4 a! ~, c4 ?3 m, V　　“是。”嚴歌點了點頭，“現在我還來抓藥。”他又晃了晃那藥包說著，然後走到了三人身邊，將那藥包拎到了路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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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5 g- Q4 ^) D) t　　“帶回去給霍英服用吧。”他說著。

3 e7 r0 x% \0 |$ q/ h% n% O4 Y　　“是。”路平點了點頭，接過了那藥包，然後又望向靳齊：“藥方上的藥，應該在哪裡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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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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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方上的藥？”路平的疑問讓靳齊怔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那不就在你手上嗎？”

8 v) Q* K5 z, t0 B, b$ `* O    “嗯？”路平也疑惑了一下，拎起一手的藥包，又看了看另一手的藥方。

9 @  Z+ }( ^6 Y9 ]    “這是一樣的嗎？”路平說。

    “當然，這藥方就是嚴歌開的啊。”靳齊說。

    “哦，那能拆開檢查一下嗎？”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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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B9 N% T, o+ _' P( _4 y    “這……”靳齊聽到這個要求，忍不住看了嚴歌一眼。

" f2 y, W" O& c$ H, K: z+ P, j6 N, k    嚴歌笑容如常，什麼也沒有說，倒是子牧在旁輕拽了一下路平的衣角。

    這個要求有些不合適啊！子牧心下有些著急。嚴歌此時笑容如常，可就在路平剛剛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子牧清楚的看到，嚴歌的眼角微微動了一動，他到底還是介意路平這個要求的，只是涵養極好，才將情緒控制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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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齊卻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是看到嚴歌並不介意地微笑著，再看路平也是很認真地等著他的回應，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這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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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w+ ~- t$ D7 |    嘴上如此說著，他卻已經接過藥包和藥方，就在潭邊的一張藥桌上，將藥包打開。

  u" [; L' y& Q& |' N0 |& Q    多味藥草此時早已經混雜在一起，但靳齊隨手一拔弄，一股氣流在藥桌上掃過，那些個藥草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爭相跳動著，很快竟然分類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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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楚了。”靳齊回頭對路平說道。

! u& _: g4 ~+ x7 O/ ?    “谷芨。”靳齊一手拿著藥方，另一手指著藥桌上的一味藥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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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w5 k0 S* s# o( W2 z    “沙簪子。”隨後又指了第二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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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平在旁認真地看著、聽著，子牧卻繼續留意著嚴歌的神情。之前本一直是他那和煦的笑容。可就在此時。忽然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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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Q) e% l: A+ W7 F& `' ]    子牧心下就是一跳。跟著就見嚴歌快步走到了藥桌前，抬手拿起了桌上又一味藥，很仔細地看了看，嗅了嗅，最後竟又嘗了嘗。

    他的舉動自然也引起路平和靳齊的注意。靳齊的目光落到那味藥上，而後又看了看手裡的藥方，神色跟著也變得凝重起來，也上前揀起了這味藥裡的一顆。

    子牧心下頓時一驚。自然已看出這藥方似有問題，想不到路平要求的檢查，還真檢查出狀況來了。難道他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子牧不由地看了身邊路平一眼，卻見路平神色依然平靜，等著那二人做出結論。

" E! o& `: Z4 Q" t6 N    “這不是小薊。”先一步有動作的嚴歌做出了結論，看向靳齊。

6 I; N4 V! J) H7 l; i    “是的。”靳齊身為天權峰首徒，在這方面絲毫不遜嚴歌，看過、嘗過之後，點了點頭說著，“這是青刺。和小薊外觀相同，性味相似。但藥性大不相同。”

    “弄錯這一味藥，會怎麼樣？”路平這時忽然開口問道。這問題聽得子牧心下就是一跳，弄錯一味藥，改變藥性，這樣會怎麼樣？子牧這時已經有點不敢去看嚴歌。可是轉念又一想，嚴歌方才比靳齊還要快一些發現藥材的錯誤，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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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q! U( i3 }  x/ U- |7 R    “這個……”靳齊和子牧一樣，聽到路平如此一問心下也是一緊。他沒去看一旁的嚴歌，只是低頭又了眼藥方，然後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最後輕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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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會怎麼樣。”靳齊說道，“青刺和小薊的藥性雖然大相逕庭，但在錯入這味藥裡不會改變藥方的藥性，只會因為少了小薊讓藥效稍有點不完整，但也不算大礙。小薊在這藥方中並不十分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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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錯了藥，但並沒有改變藥性。靳齊為此鬆了口氣，子牧同樣也是。至於緣由，卻都一樣。他們剛剛心底裡那個可怕的猜想，因為這，就顯得無法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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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M3 {# b! R. G6 Q    但是讓他們很是糾結擔憂了一番的嚴歌，卻在此時開口，他的臉上已經沒了笑容，神情異常嚴肅：“那是運氣好，恰碰上了這麼一味不甚緊要的藥方，若是換作別的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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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Z4 h) ?9 x7 t    “說得是。”靳齊也是神色一正，點了點頭。也不理會攤了一桌的藥草，轉身便朝著第四間藥房走去，口裡一邊招呼著三人：“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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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9 ?6 M% j$ W3 R    嚴歌跟在他的身旁，路平和子牧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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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懸空在懸崖之外的藥房中飄散出濃郁的藥香。在山路上就聞著這味的子牧禁不住又猛抽了幾下鼻子，覺得渾身舒坦之極。但是走在前面的兩位顯然沒有這樣享受的心情。嚴歌神情嚴肅，靳齊的臉色更是有些陰沉。

    走進第四間藥房，藥台之後正在整理藥材的天權峰門生見是靳齊，立即放下手裡活過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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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6 K0 t; y" ?& Z5 U5 s3 V    “靳齊師兄，這就要來盤點了嗎？這可早了一點啊！”那門生頗有熟練地說著，但是看到隨後嚴歌，還有路平、子牧兩個生面孔進來後，頓時一愣。藥房每日的盤點，可是不容閒雜人等參與的。哪怕是嚴歌這位藥房熟客，也不可以。

    再看靳齊的神情，可是罕有的難看，這門生頓時也意識到是有什麼別的不妥，微微露出一點不安，小心翼翼地帶著疑問的語氣開口：“靳齊師兄，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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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一味小薊給我。”靳齊沒有立即說明事由，如此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是。”那門生忙應了聲，轉身就向身後藥櫃走去，拉開一格藥匣時，回頭又問了句：“要多少？”

    “隨意取些來。”靳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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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O1 N2 O7 `% k. i    思維和靳齊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同步的子牧，聽到靳齊不說緣由先就如此吩附，心裡頓時又是一緊。

    看這藥房的構造，來抓藥的人顯然只能是在藥台之外，無法親手觸碰藥台之後的藥箱、藥櫃。而那藥櫃之上，每一個藥匣上清清楚楚寫著藥物的名稱。小薊，就在這門生拉開的藥匣上寫著，至於青刺，子牧看了一圈還沒找到，至少小薊附近都沒有。所以這兩味藥縱然外觀相似，可在這樣明確區分放置的情況下，想抓錯，除了刻意沒有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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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T* l6 p! A2 }    如果這門生拿來的小薊便是小薊，那麼那藥包裡出現的青刺，可就依然會有些可疑了。

    換藥的人，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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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Y6 W6 N- L# |; q$ K/ `- Z# y9 ?    子牧感覺自己的心又砰砰直跳起來，他又有些不敢去看嚴歌。他看向路平，看到的依然是張平靜的臉，這讓他看不出路平到底有沒有意識到這當中所隱藏的可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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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時，那門生已經抓了些小薊，送到了靳齊面前。靳齊、嚴歌一同拿起一點細細分辨了一下，而後互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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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5 J% t8 E    “是什麼？”路平，忽然又在這時候問出了這個很燙手的問題。

! {' j8 y( X( s    “是青刺。”靳齊說道。

; S5 A4 @& b1 b; {+ X' O2 a    “青刺？”那門生聽到這話，頓時也一愣。在藥房打理藥材的他，自然很清楚小薊和青刺是很相像，又極左的兩味藥。他慌忙也揀起一點辨別了一下，頓時臉色變得慘白。藥房竟然把這兩味藥給弄混，這可是個相當嚴重的過失。

$ K( J3 K) H2 b9 g' l9 g    “去把整匣端來。”靳齊說道，“還有青刺的。”

8 v9 x, v* M  L$ v3 ]2 ?4 h- A    “是。”門生顧不得去擦額頭滲出的冷汗，慌忙回是去把小薊和青刺的藥匣分別搬了過來。

* E5 L6 t3 T& ~) r9 ^0 K6 `9 p    靳齊左右手各探到一個藥匣裡，如同之前擺弄那藥桌上的藥材時那般，氣流在藥匣內捲起，頓時就有藥材飛快地從藥匣裡跳出，只是到了最後藥匣裡也沒有跳乾淨。小薊的藥匣裡留了些小薊，青刺的藥匣裡剩了些青刺。而在兩個藥匣旁邊，卻又各堆起了一堆青刺和小薊。

    靳齊的神情，變得愈發地難看了，而他面前的門生，已經駭然地不敢抬頭。

    “上一次補充這兩味藥是什麼時候？各補了多少？最近一段時間裡又有誰用過這兩味藥？全部搞清楚，馬上。”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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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三百四十三章 逐出藥膳房

& I; P$ `8 v; ]) \2 r7 Y: h& n    事情似乎已經很明顯。小薊和青刺，這兩味性狀極相似的藥材是在某次藥房補充藥材時就被弄反，以至於兩個藥匣中都是兩種藥材各半。這個過失，顯然出自藥房。而在這過程中是否因此出現過抓取錯誤就顯得很要緊了。正如嚴歌所說，眼下是運氣好碰上了一味不太要緊的藥方，但在大多數狀況下，兩種藥性完全相左的藥材，肯定會讓藥方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 }$ `0 e* ]& G9 g- a7 s; `5 H; C    那藥房門生此時已是汗如雨下，卻又不敢絲毫怠慢靳齊的吩咐，匆匆找出藥房記錄藥材出入的藥薄，飛快翻看查閱後，卻稍微地鬆了一口氣。

3 l) m8 ]8 [! G8 [4 x+ G    “小薊和青刺，都在兩天前進行過補充，至今還沒有被用到過。”他把藥薄遞到靳齊面前給他觀看。錯誤已經無法逃避，但是至少沒有因此釀出嚴重後果，第一次有人抓取這兩味藥材就被察覺有誤，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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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齊卻依然面沉如水，仔細翻閱了一遍兩天的記錄後，抬頭，看向面前忐忑不安的門生。

2 X  R! i' T5 i    “你。還有這兩天四房輪值的所有人，全都離開藥膳房。”他忽然說道。

5 O: Z8 u$ A4 A5 l5 R    “師兄……”藥房門生呆住，臉上現出哀求的神色，可是只叫了一聲稱呼，求輕發落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為他清楚這事不小，沒釀成嚴重後果只可說僥倖。但要說罪魁，兩日前補充藥材搞反兩味藥材的傢伙才該承擔最大負責，接下來輪值的弟子，也只怪沒有細心發覺。但是這兩天沒人用到這兩味藥，自然也沒有弟子會去無端查看，失查，似乎也有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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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 e  _0 Q3 o( i2 n2 n    只是一想到這。這弟子頓時意識到那些弟子尚可說情有可原，他卻有著不折不扣的失察之職。他，可是剛剛抓取過這兩味藥材的。結果卻沒有發覺有異。如此處置，對其他人或者有些過重。對他，卻顯得並不為過，這討饒的話，頓時覺得自己是沒資格說的。

    “這事暫且就這樣，你們離開了藥膳房也不要聲張。”靳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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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T6 ~* y( n  o' ^0 b. d    “是。”那門生低著頭，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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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也拜託了。”靳齊轉而又對路平、子牧還有嚴歌三人懇求道。

% [3 ]6 s/ |) @    “明白的。”嚴歌笑了笑後答道。他清楚這樣的過失對於天權峰來說可謂相當丟臉，靳齊不願聲張的處置。自然是想維護天權峰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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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7 c6 w; l5 y1 x    子牧心下多少也領會了靳齊的意圖，點了點頭後，卻有些擔心的看向路平。他不知道路平直爽的性子，會不會理會這種作為掩飾的配合。結果路平好像也沒有他想得那麼不近人情，基本也是同步地點了點頭後，就沒有再說什麼。

    再然後，靳齊親手取藥抓藥，重新配好了那個藥方。將藥包遞給路平時，頗有些不好意思：“讓三位見笑了。”

! R8 Q( Q0 S% \% Y2 O3 g1 C  p    “人誰無過呢？我不也沒有及時察覺兩味藥材搞錯？靳齊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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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歌開口似要為那些門生求情，結果卻被靳齊伸手阻住他繼續向下說。

: X- u6 F4 s7 ^    “你會搞錯。就是因為出於對藥房的信任，沒去特意理會。藥房要當得起這份信任，就不能容忍丁點過失。萬分之一的過失也不行。”他說著，末了又看向那門生，“我這樣處置，希望你也理解，這不僅僅是搞錯了一味藥材的問題。”

    “我明白……”那門生語氣幾乎都有些哽嚥了。天權峰上，觀星台、藥膳房，是兩個重要所在。當中觀星台上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差事可做，但是藥膳房，卻是為整個北斗學院提供很多助力的一個重要部分。天權峰上能進藥膳房。那能收穫的好處以及身份上的優越自不必說。然而現在看來，這份收穫和優越。卻要建立在不容有失四個字上。

6 n  {1 f- k% ^* `; l    那門生最後整理了一遍四房的藥材後，向靳齊施禮。向嚴歌，甚至路平、子牧兩個新人致歉。論實力，他這能進天權峰藥膳房的弟子可也是三魄貫通的強者。在路平、子牧這等新人面前，平日絕對優越感滿滿，可眼下這般田地，竟也只能向兩個新人低頭認錯。再之後，他便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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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我這還有事要處當，就暫不相陪了。”靳齊隨後又向路平他們三人說道。

    “靳齊師兄忙吧，我也先行告退了。”嚴歌說道。

' ^& g# c3 ]) U2 \: Q. P    “不送。”靳齊施禮，嚴歌欠身還禮，隨即退出房門。路平和子牧也正準備告辭離去，靳齊卻又先一步開口。

    “你們兩個。”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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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O& w, p5 }    “靳齊師兄還有什麼吩咐？”子牧答得很快，說實話，他有一些怕。之前觀星台上接觸靳齊時絲毫沒有覺得，但是眼下見他斬釘截鐵般地將幾位門生逐出了藥膳房，心下寒意頓生，覺得這七峰首徒級的人物，果然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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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當心。”結果靳齊開口，卻只是這種尋常的關懷，而後伸出手掌，掌心上滾著兩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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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顆藥丸你們拿著，對你們的修煉若許會有助力。”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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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Z; s0 W. @/ [; q    “謝謝師兄。”路平豪爽地沒客氣，過去伸手拿過一顆。子牧跟在後邊，心中七上八下，卻又不敢流露出違背的情緒。過去取藥丸的手有一些哆嗦，連忙裝出一副激動的模樣，卻又偷眼注意靳齊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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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也先告辭了。”路平說道。

, A' i" M4 c# |) c$ ^' R: K; ~1 n! v    “慢走不送。”靳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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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靳齊沒有馬上催促他們將藥吃下，子牧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他很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要弄死二人的毒藥。他看得出靳齊對於維護天權峰名聲的重視。藥房搞錯藥材，這應該算得上是醜聞吧？為了遮掩這事，弄死兩個被扔到北山新院五院的垃圾新人，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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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出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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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的潭水依舊那麼清澈，百花依舊那麼絢爛。但是子牧卻覺得這景象也沒那麼美麗了，甚至之前令他心曠神怡的藥香，此時再吸起來，卻讓他覺得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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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z$ i( j2 Y7 o3 t3 [+ G    他看到剛剛被靳齊逐出的那個門生，正站在潭邊發怔。

    不是要跳水自盡吧？子牧心裡嘟囔了一下，再看路平，卻好像毫無知覺，對所發生一些的氣氛完全沒有感受的模樣，只是向著離開的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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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子牧想說點什麼，不過想了想後，覺得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為好。

    天權峰，藥膳房。

    他回頭看了眼那些探出在懸崖外的一排藥房，那本該是治病救人，輔助修煉的所在。可是在此時子牧的眼中，卻沒有這麼可愛了。

    *********************************

    才寫完，試了一下傳說中的小黑屋，簡直想罵街。這種嚴重限制自身的東西太不適合追求自在的我了，只會讓我煩躁和憤怒……再不用了。

1月23

第三百四十四章 被篡改的藥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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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天權峰回到北山新院時，天已徹底黑了下來了。比起其他四院亮騰騰的燈火，五院這邊則是黑乎乎的一片。一圈房屋中獨獨亮著的兩扇窗口，卻是更襯得整個院子有些陰森恐怖。

* c& a" y6 C8 Z( P) E$ z    霍英竟然還沒回房間，就這樣安靜地坐在黑漆漆的院中，旁邊也沒有別的人。路平和子牧進了院，他也依然是坐在黑暗中沒有出聲。直到兩人走到他身前，這才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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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E7 e- U" F% m    “你的藥。”路平把藥包拎在他面前。

: d! d+ ^  |6 j8 f$ k& P4 W  Q0 @    “差點就弄錯了。”子牧隨口說著，然後，就見路平以極其怪異的眼神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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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k& [+ S! y0 i; Q7 K    “怎麼？”子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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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 m* B6 d    “不要聲張……”路平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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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子牧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事因為很富有戲劇性，讓子牧滿腦子都是傾訴的慾望。藥房裡靳齊的拜託極簡單，他隨口應了，卻沒裝到心上。此時極其輕易地就給吐露了。

    “怎麼回事？”霍英這時自然已經問上，子牧懊惱地想殺了自己。這時候不說，霍英會放過他們嗎？

* h0 M$ u. K5 A" [    “答應了那邊，不聲張。”結果路平卻很誠實地說出了他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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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R! U: \9 `: l8 @# m    “藥房弄錯了藥材？”結果霍英卻直接猜了出來。畢竟曾是玉衡峰首徒，各峰經營和在乎的東西，他都很清楚。藥，弄錯，不聲張，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他推斷出發生了什麼。

, y/ v8 h6 T- ^8 F' \8 j    “是啊……”子牧隨口答道，結果再次得到路平沉默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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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1 f7 r3 B1 `( h1 W( S. U5 I# g- h% p+ C    “我先走了。”子牧淚奔，自己這嘴。真是比心思動得還要快。鳴之魄能最先達到六重天就是這樣來的嗎？他不顧一切地飛奔回了自己的房間。院裡只剩下路平和霍英。

    “難怪了。”霍英自顧自地說道。“弄錯藥材，這可是很嚴重的過失。”

    路平沉默。

! t) r0 k3 I% p" `3 F( e    “不過，是有意，還是無意呢？”霍英望向路平手中的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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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W9 J" [! {& a5 b7 }    如果子牧還在，肯定會告訴霍英即使弄錯，也沒有太大影響，沒有將這藥方變成一劑毒藥，以此來打消霍英的疑慮。但是路平卻只是沉默著。一言未發。

    “藥放這吧。”霍英示意了一下後，路平將藥包放到了霍英身旁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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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其他事嗎？”路平問道。

    霍英搖了搖頭。

" _, j. N: v- d% A    “去休息吧。”他對路平說著，而自己，仰頭望向星空。

    天權峰。

    每天都會由首徒親自主持進行的藥房盤點已經結束。各房的門生都已經離開，關好了最後一間藥房的大門後，靳齊最後一個離開。一切都和往常一樣，除去那幾位被逐出藥房的門生得了通知，其他人並不知道傍晚時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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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山路，靳齊不緊不慢地走向自己的住處，含笑和途中遇到的每位天權峰門生打著招呼。天權峰上四百六十一名門生。他認識當中的任何一位，知道這一點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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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住處。關起房門，掌起燈火，靳齊臉上的笑容已經抹去。他靜靜地坐到書桌前，從懷裡取出一物放到了桌上，正是今天被查閱過的，第四房的藥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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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A# m) g) Q    藥簿被翻開，翻到了今天他們查閱到的那一頁：兩天前的藥材補充記錄。當中有小薊，有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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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跡象都指明這是藥房的一次失誤，而他也是如此處理的。可是他心中真正所看到，卻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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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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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齊一直在琢磨著這個名字，琢磨著這個人。

    作為青峰皇家的二皇子，嚴歌自幼聰慧過人，隨著年齡的不斷成長，在青峰帝國上下也越來越具人望。年過二十，從朝野到民間，就漸漸有了議論，都覺得比起大皇子嚴鳴，嚴歌更具備繼承青峰帝國的才能。

    兩年後，二十二歲的嚴歌，來到了北斗學院。

' t+ k. U. R! @& `1 z( E; ^2 D    此時的青峰帝國，廢長立幼的呼聲更高，嚴歌被送北斗學院，著實像是前來鍍金，為廢長立幼打下更加堅實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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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一送，可就是十四個年頭。久離朝野，遠在山中修煉的二皇子嚴歌，幾乎都要被世人給遺忘了。

    鍍金？廢長立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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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地步，還看不出當中的意味的，恐怕就只能是矇昧無知的孩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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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 i0 |1 r$ }" H2 z    嚴歌，這算是被流放了，北斗學院，如此來看倒又算是一個極其安全可靠的流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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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被對待的嚴歌，他甘心嗎？

    靳齊在沉思的，就是這個問題。嚴歌天權峰來得勤，和他打的交道自然不少。靳齊回憶著這過程中他所接觸到的嚴歌表現得種種，但是結果，他看不出嚴歌有半點不甘的情緒。因為從嚴歌身上，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過有什麼慾望和野心，哪怕是他正當紅地來到北斗學院，全天下都以為這是青峰帝國廢長立幼的前奏時。

    然而看不出嚴歌有半點不對，卻沒有讓靳齊解除對嚴歌的懷疑，因為有一個清晰的事實，就一直擺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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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o. D$ ], V+ B' M4 d    兩天前，四房補過小薊和青刺。

5 F$ `; M3 y5 ^. _- N0 c    藥簿上這個記錄被查出的那一瞬，靳齊很是心驚。

    因為他很清楚這是被做過手腳的，因為每房藥簿每一天的記錄，他都無比清晰地記在自己的腦海裡。因為他有一個懶惰無比的老師，自己從來不記事，需要知道的東西，隨口就問。靳齊記住所有，就是為了方便陳久的隨時問詢。同時為了維護陳久的顏面，這一點他從不會在人前顯擺。沒有人知道他對藥膳房的掌握達到了如此精確的地步。

    所以靳齊清楚地知道。兩天前，絕沒有補充過小薊和青刺，藥簿上的這個記錄，是被臨時塞入的。至於為什麼是這個時間——藥簿上再往前翻一天，是有青刺被使用的記錄的。弄反的補充，自然是需要發生在這之後，否則很容易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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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8 a! Q) f5 G# j5 G0 @    靳齊不動聲色地，依著這個被篡改的記錄，將這兩天內輪值的所有人逐出了藥膳房。這是一個正常狀況下他會做出的處置，他不想表現出異常，以免打草驚蛇。對方想隱瞞事實，那麼他就配合著對方，假作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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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4 {3 |7 B8 ]8 J% `5 v! J    他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聲張，其實並不真是為了維護天權峰的顏面。比起這個，他所發現的更可怕的事實是：天權峰，甚至藥膳房，已經被人滲入，此時此刻，靳齊完全不知道誰是可信之人。

8 h* s) L  N6 ?# f/ R    今日當值的門生，嫌疑就巨大。當時只有他具備條件，臨時佈置出小薊和青刺在藥匣中被弄混的情況，並篡改藥簿。以那傢伙的能力和手法，這些事都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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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也或許，是另有佈置，也或許，藥材的更換另有所指，也或許，嚴歌也是誤入，結果撞破了這個可能另有圖謀的佈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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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會是多大的一張網，一時間裡，靳齊實在想不透。總之，有人在背地裡有所圖謀，這會涉及到多少人，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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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Q. b& `9 `; W7 v    他目前可以完全信賴的，竟然就只剩下那兩個剛入北斗學院，就被踢去了五院的兩個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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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講習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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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 W1 ]2 T; A    一夜過去，又是新的一天。

9 E/ u! o8 W/ k8 L4 j* Y  {4 s    路平推開房門，正迎上初升的朝陽，拂面而來的晨風讓他的精神一振。

1 ~$ k+ j4 p4 y    昨晚回來後，他繼續修煉到有了倦意。雖然最終也沒有取得什麼進展，但是就路平的修煉方法來說，排除掉很多想法和方案就可以看作是在不停地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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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二十四天。

2 v  q$ i) J: m: }$ d    路平心下也在盤算著日子。原本對北斗學院他也不是很有所謂，但從霍英那裡得知可以在天樞峰的天樞樓看到銷魂鎖魄的秘籍後，倒是對留下來有了強烈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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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H2 ?" w    他想變強。

0 y& q+ X- y/ @# u* l4 @  Y    這樣他才可以放心地去找蘇唐，找莫林，找西凡，找楚敏老師，還有找回郭有道被迫失去的東西。這份意願，他不會掛在嘴上，不會在人前表露，但卻深深地紮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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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O% H9 u! b8 l1 @    解除銷魂鎖魄的禁錮，對他而言無疑是最直率的辦法。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先解決眼下的問題，怎麼把郭有道留給他的魄之力擺平，這是他要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天裡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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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對郭有道有著絕對的信賴，他倒沒有感到焦慮。他心下默默梳理著昨天所嘗試過的各種方法和思路，以期找到新的頭緒。正這時，隔壁房門也吱地一聲被推開，子牧頂著一對黑眼圈走了出來。

! v! A. Z5 K2 _; O5 u    “早。”子牧看到路平，無精打采地打著招呼。昨天他一夜未眠，天權峰上的經歷讓他有點不安，轉頭回來就嘴快吐露了答應靳齊不聲張的事讓他更加不安，再想到自己渺茫的前途，五院的第一晚，對子牧來說甚是折磨。不過看到路平一臉精氣神十足的模樣，他沒有太奇怪。雖然路平的經歷和處境和他極為相近。但他已經習慣不用正常的邏輯去思考路平了。

/ x8 `% s( d; e* K+ \% U    “早，沒睡好？”路平看出子牧狀態很差。

9 k7 {4 c% P6 s* A9 Z2 b" q: F    “是啊！”子牧揉著眼睛。他很困，困到眼睛都痛。但是當他閉上眼時，卻怎麼也睡不著。他來到院內的井邊。打起一桶井水，

    “放輕鬆。”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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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儘量。”子牧說。

0 ~4 F; d/ @/ q, g    “去吃早飯？”路平問。

    “呃……”子牧略猶豫，他不只失眠，還很沒胃口，完全感覺不到饑餓，昨晚他可只是啃了半個饅頭而已。

% l, @0 U. O1 @4 n; T    結果這時，兩人各自的門裡，卻是一前一後各蹦出一隻兔子。

9 P0 d+ c6 f( D- u4 n- a, X    “唉。”子牧感嘆著。“我不吃，它也得吃啊！”

    兩人隨即各做了洗漱，而其他房間一直也沒見動靜，也不知其他諸位是還沒起，還是已經起來不知忙什麼去了。最後兩人各抱著自己的兔子，就去了北山新院的飯堂。

    飯堂統一供應早中晚餐，隨便吃管夠。不過據老生們說，這也就是北山新院對新人們特殊的優待。等到從北山新院離開，那麼這些基本的生活需求就要學生自己解決了。四大學院地位再超然，柴米油鹽的事情總也免不了。整個學院的龐大支出。各種花銷供應，天璣峰那邊可是給大家算著總賬呢！

    路平和子牧來得並不算晚，可到了飯堂。眼前所見卻淨是狼吞虎嚥的匆忙景象，每個人似乎都在趕時間，更有的飛奔而來胡亂取了點吃的就又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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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情況？”子牧驚訝，路平茫然。兩人抱著兔子站在門口呆看了一會，總算看出所有人離開飯堂的去向，倒都是一致的。

& V' R" P4 s" G2 x7 l; Q    “誒你們這是要去哪啊？”子牧豁出去拉住一名同期新人問道。

    “講習日。”那人扔下三個字後，掙脫子牧就跑。子牧倒是已經一臉釋然，講習日，他聽說過啊！而後不等路平發問。他就主動解釋起來。

/ t- y# i8 K- m    “講習日是北斗學院的一項傳統，每年新人入院的第一個月。由七峰安排，進行七次對新人的講習。這個機會很難得。會來為新人講習的人或許會是你這之後再也接觸不到的人物呢。所以別說是剛入院的新人了，你看，所有人都不想錯過，或許都會有不是北山新院的人跑來旁聽啊！”子牧說著，扭頭看向路平，卻看到路平正從飯堂裡取了幾個包子出來。

    “誒你聽沒聽我說啊！”子牧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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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了。要也去看看嗎？”路平一邊說著，一邊遞了個包子給子牧。

    “當然，機會難得啊！”子牧接過包子，心中已然有了期待：指不定哪位大能的講習，就讓自己茅塞頓開突飛猛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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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結果一旁就有老生輕笑。顯然是聽到兩人說話，同時也看出子牧期待的心情。至於笑容的意味，那自然不用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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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牧也只能當沒聽到，和路平一邊吃著包子一邊也朝所有人衝去的方向趕去。包子吃完，路平這邊又遞給子牧一根胡蘿蔔。子牧接過就啃，然後就看到路平手裡的蘿蔔餵給了懷裡的兔子。

    “呃……”子牧呆了呆，嚼在嘴裡的胡蘿蔔好像也有點變味了，勉強嚥下去後，也沒事人一樣也餵起了懷裡的兔子。

8 ^& z/ f! G6 A6 I1 z2 K& p) Y    跟前人群流動的方向，兩人終於來到了七星樓下。新人講習的安排就是在這裡進行。如子牧所猜想的，來旁聽的都不只是二、三、四院的老生。七星谷內，甚至七峰門生，都有前來聽講的。七星樓外，聚集起來的何止千人，這是七星樓內任何一間課室都不可能承載的下的。所以所有人就只是聚集樓外。至於講習的人會在哪裡開講，路平和子牧都不知道。他們來得比較落後，處在人群的最外圍。放眼望去一片後腦勺，根本不知道視線的重點該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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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問了身旁的學生，才知道該看七星樓的樓頂。只是此時那裡也還沒人，講習的大能，似乎還沒有來。

    “知不知道今天誰來講啊？”子牧繼續向著身邊人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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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瑤光峰了。上次玉衡峰來的是首徒陳楚啊！瑤光峰來得人總也不能太差吧？”答話的人有點激動。講習的人若是七峰首徒，這級別可著實不低了。除去七院士和呂沉風，能和七峰首徒比肩的人，可是極少極少。玉衡峰來了首徒陳楚，那麼其他峰頭來的人，總也不能太遜。所以對於本次講習所有人期待都是前所未有的高。如此多的旁聽，倒也不是經常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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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堂。”子牧有些懊惱地對路平說著。前次講習的時候，他們兩人正在瑤光峰伺候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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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3 V; t: l  h" V- N/ f+ ~0 _    結果路平卻沒太理會這個，只是望著那七星樓樓頂，有些擔憂地道：“這麼遠，聽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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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聽不到。”子牧沒說話，那位給兩人普及的傢伙倒是笑了出來，“你鳴之魄幾重啊？還擔心這個。”

* Y* e+ M2 Q8 P6 O& ~    “呃……”這個問題可把路平難住了。他鳴之魄是貫通啊，他六魄都是貫通啊，可是眼下半點施展不出來啊！

    而那位說著那話時，顯然也略略感知了一下，結果一感知不要緊，馬上就又感知了一遍，然後第三遍，終於忍不住打量起路平：“你哪來的？”

* P* D  ?% ^& b, N; h    “摘風學院，路平。”路平如此介紹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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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這次輪到這位語塞了。他想表達的意思只是一個沒有魄之力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混到這裡來。結果眼前這位倒真的認真地向他報出他的來歷。摘風學院？沒聽說過，但這傢伙提起這什麼學院名字時候的驕傲口氣還真是讓人有點介意啊！這裡是北斗學院，什麼時候輪到這樣一個聽都沒聽過的無名學院秀優越了？哪來的這是？是的，這位聽著路平的回答，心裡再一次生出這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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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_0 }" X% B' @+ p& r    正準備再多問兩句，人群卻突然沸騰起來。七星樓頂，終於露出了一個人身影，結果就在他向所有人揮手致意時，所有人卻都疑惑起來。

2 G( ^  L2 B* o    “怎麼回事，不該是瑤光峰嗎？怎麼是天權峰的人？”雖然來的人大家並沒有讓大家失望，但這個疑慮難免還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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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之後會有點事情，所以和瑤光峰那邊交換了一下，大家應該不會太介紹吧？”七星樓頂的這位，笑著說道。

* o7 ?6 }7 c$ o3 J: U5 c    “不介意。”所有人高呼。

    天權峰，靳齊。

    又一個七峰首徒，誰還會介意？難不成還想讓七院士來給做新人講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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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三百四十六章 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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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R( f) N$ N* z) Y: I5 q6 R' W    “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天權峰陳久院士的門生，靳齊，今天的講習日，就由我來和大家聊一聊。”靳齊一邊說著，一邊欠了欠身，向七星樓下的所有人施了一禮。

* r' q: s% K8 a& B    “靳齊師兄不要客氣。”

    “有勞靳齊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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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齊師兄哪裡還用自我介紹啊！”

    七星樓下的人群七嘴八舌地一邊叫著一邊也紛紛向靳齊還禮。若說他這自我介紹多餘，倒不全是眾人捧場。七峰首徒地位頗高，倒真不是尋常弟子想見就可以見到。不過靳齊卻是七峰首徒中的一個例外。

0 o: C2 Z( o. R+ v$ v    因為天權峰負責新人的引星入命，這是每位北斗學院的學生都不會跳過的一環。所以別說是靳齊，就是天權峰的院士陳久，大家都能在觀星台上有至少一面之緣的保障。只不過最終的結果，多是他們都認下了陳久和靳齊，而這天權峰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卻多半不會記下每一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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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大人物，謙虛地向大家做著自我介紹，客氣地向大家施禮，只是這開場，所有人就收穫到了很大的滿足。之前還對路平很介紹的那位，此時已經拋下路平不顧，擠在人群裡，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著七星樓上，欣賞著這天權峰首徒的風采。

    “那麼接下來，就請大家儘量保持安靜吧。”靳齊說道。

1 S9 O& X' n% J3 z    儘量……

    靳齊話說得依舊客氣，但是又有誰會不全力保持安靜？其他學生都萬萬不會答應。

    如此所有人都畢恭畢敬準備聆聽教誨的模樣之中，路平很日常的神情。看起來都顯得特別倨傲。不過此時人人注視著七星樓上的靳齊。倒沒有人還把注意力放在這樣區區一個新人身上。

$ q$ i. C2 [5 V1 D. L% H: J    靳齊也在這時開始了他的講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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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 _5 W2 q4 {7 r3 o. [    “首先。有的人可以要失望了。”靳齊開口說道，“講習日的設立，畢竟針對的是剛入院的新人，所以我首先要講的，是引星入命。”

' k& d9 C+ j8 t( `: H) O    人群中果然如靳齊所說，出現了不少失望的神情。在北斗學院稍有點年頭的學生，那絕不可能對引星入命這個北斗學院特有的，卻又是很基本的修煉方式欠缺瞭解。靳齊這講習的開篇。是徹底無視了他們，只針對剛剛進入北斗學院，在前天才剛剛完成引星入命的新人。

: C1 ^1 t% d3 y6 \    但是對此大家也沒法提意見。因為靳齊說得一點都不錯，講習日，就是針對這些新人的。他們這些人的感受，從來都是不在考慮中的。靳齊還特意提了一句會讓他們失望，總算是還把他們看在眼裡。於是緊接著，他就已經開始了他的講述。

8 m, B2 E9 z5 |) Z. y7 i% S* X  `* k    “星命圖，自北斗學院創立初始傳承至今，它像是一件神兵。也像是一個定制，它經歷了數千年智慧的凝聚和洗禮。一直守護著我們北斗學院的每一位弟子。基於星命圖，北斗學院創造出了我們獨有的修煉方式：引星入命。大家不要以為引星入命的修煉在前天的儀式之後就已經結束，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引星入命的修煉，將伴隨諸位的一生，甚至你們最終取得的成就，都會與其息息相關。”

# A# g  r9 ~4 D! a2 n    “所以大家一定要學會掌握這種全新的修煉方式。不要把它當作成‘月華洗魄’、‘浴火重生’等等依靠外力來提升自身境界的修煉方式。從某種角度來看，引星入命似與這類修煉方式有所類似，但事實上，它們截然不同。這些修煉方式，借助的是純粹的外力。但是引星入命，從命星引來的魄之力，我想你們每個人都無比清楚，那一定只會是你自己的魄之力，沒有其他任何可能。這樣的方式，世間除引星入命以外，再無第二種修煉方式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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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2 c" z' H& X6 z    雖然這些內容，對於非新人的其他人，甚至個別新人來說都不新鮮，但是所有人聽到這裡依舊忍不住露出激動的神色。因為靳齊所講述的，正是屬於他們每個人的自豪。他們每個人都有星命圖的守護，他們每個人都進行過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引星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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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J* d5 \5 `  j# z  }    只有路平在撓頭。

" r, y6 U% O2 K# T( K    只會是自己的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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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L+ c6 S" B, N" ~) ]. x    那自己這算是打破了定理嗎？

& x3 k! l6 D( z) \    不過路平倒也清楚，郭有道星命轟來的魄之力，並不是他自己的引星入命。他的引星入命，因為銷魂鎖魄的阻撓根本就無法進行。他的魄之力被銷魂鎖魄禁錮著，而他在星命圖上的命星，竟然也真實地反映了這一點，他的命星，竟然也被蒙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路平的魄之力從銷魂鎖魄的空當中速度鑽出時，才會明亮閃爍。但是也只這麼一瞬，空當所給予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路平和自己的命星構建出任何聯繫，他所做到的只不過是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2 A4 w2 D1 ^) S% r3 W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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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R4 u% S: s    此時此刻，重想到引星入命時的那一幕，路平意識到了一個當時他只顧得歡喜，卻沒有去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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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魄之力和命星無法構建聯繫，但是郭有道的魄之力，和他的命星，怎麼就可以呢？

    同樣只是在銷魂鎖魄空當之中的短暫冒頭，郭有道的命星，最終怎麼就能捕捉著這不停中斷的詢號，準確地追到路平這來呢？

    區別在哪？

  E" T7 H0 P/ m- f    區別在星命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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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4 {5 h$ ^  D) M# O    路平很快想到了。

    星命圖上的，他的命星，是完全複製了他魄之力的狀態——被禁錮。

    而郭有道的命星，他該當複製的應該是郭有道魄之力的狀態，正確的話，它應該早已經隕落，伴隨著郭有道死亡後魄之力的消散，命星，就該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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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7 M" ^; x5 g8 P9 _    但是，郭有道的命星卻沒有。

    他是施了一個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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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r' O. J7 Q- H/ p    偷天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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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v' y2 ~' \* j    路平一直以為郭有道是靠著他這欺瞞天下的異能做了手腳，讓他自己的命星都被矇騙。可是此時，他忽然意識到，或許根本就沒有這麼複雜。郭有道的命星不落，或許只是因為郭有道的魄之力並沒有完全消散，因為他的魄之力尚有一丁點存留在路平的體內。

* f. i% a3 G3 R! ^* L7 M" O; `( K    所以那天最初，郭有道的命星並不在星命圖上，直至路平體內他所留下的魄之力開始冒頭，星命圖上，郭有道的命星才重新亮起，這，倒是和路平與他命星的狀況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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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2 }  H, Q- Z    不同的是，路平和他的命星，就這樣在找到、中斷中不斷反覆。而郭有道的星命，閃爍之後，竟然就奔著路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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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命星，竟然能穿透銷魂鎖魄，竟然可以直達路平體內，這一點可也該非常奇怪的。銷魂鎖魄對內禁錮，對外也是隔絕。霍英為路平把脈時，就根本無法探知到路平的魄之力，所以他連路平是不是六魄貫通都沒有辦法驗證，他所感知出的，只是路平身上銷魂鎖魄的強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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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郭有道的命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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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為趕上了自己銷魂鎖魄的空當？

! \  G3 c( E0 w6 p2 N& ~5 C5 }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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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霍英所說，銷魂鎖魄所謂的空當並不是完全存在，是路平魄之力的速度運轉將銷魂鎖魄甩出了空當。也即是說，那所謂的空當，只有具體路平魄之力的速度才會顯露。可這郭有道的命星又非路平控制，又怎麼會有這樣的速度，在鎖魂銷魄上甩出空當來？

    它究竟是做到了什麼事，才能突破銷魂鎖魄的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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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f! e5 Q; I. K+ P- H: @/ {    路平的神情變得極認真，他開始努力思考這個問題。他一直堅信郭有道的安排不會是無意義的。難不成，他的命星中留下瞭解開銷魂鎖魄的重要信息？

    可是再一想，又不覺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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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 V3 D+ h    如果郭有道真知道這樣的信息，活著的時候可以無數次告訴路平，何需要做出這種死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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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命星，到底是想傳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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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可以信任嗎？

    七星樓頂，靳齊繼續講述著有關星命圖和引星入命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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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3 g# m1 u3 f    新人們自然聽得極認真，老生們縱然對這些知識已經不陌生，卻也沒有人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七峰首徒的指點，真的極其難得。能聽到更精深的東西當然最好，如不是，大家也不會嫌棄。七峰首徒的水準，哪怕是講解這些基礎的東西，也未嘗不會有新的啟發。正所謂溫故而知新，由七峰首徒的來幫著“溫故”，這“知新”的機率自然也要大上一些。

    隨著講習的繼續深入，眾學生已經完全沉浸其中。靳齊極其自然地完成了一個由淺入深的過程，在不知不覺中已將講習從星命圖和引星入命推進到另外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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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從東，一直走到了正當空，靳齊的講習進行了滿滿一個上午。當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在樓頂上向著比起之前更多的學生欠身施禮時，七星樓下竟然遲遲沒有反應。這樣的沉寂足足持續了有半分多鐘，才有人回過味來。掌聲響起，此起彼伏的讚揚聲響起。所有人的情緒，不是滿足，就是興奮。不少人已經拉著身邊人討論起自己的心得，這是一種急於與人分享到自己快樂心情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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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牧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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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 W& n  y$ I    他的雙掌都拍紅了，還嫌不過癮，很激動地回頭，衝著路平就分享起來。

    “靳齊師兄講得真的太好了！”他激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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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 T8 R* I" F0 Y$ W% o! S, Q    “啊？”路平猛然回過神來，一臉驚醒的表情。

    “是吧！”子牧更激動了。路平有些慢半拍的神情他絲毫不覺意外，因為太多人都是此時才從靳齊精采的講習中回過神來。如此看來路平也是和他一樣感觸頗深吶！

    “完了嗎？”路平有點茫然地抬頭。看著七星樓頂上的靳齊微笑著和大家揮手致意。跟著就要退下樓來了。

    “是啊！竟然就這樣完了呢！”子牧感慨著。只當路平和他一樣意猶未盡。

    路平微皺了皺眉，撓了撓頭。靳齊的講習都結束了，他這邊對於郭有道意圖的分析卻還沒有令他滿意的結果。

    “要是能天天得到靳齊師兄的指點，我想就算是我，都一定會有所成就呢！”子牧深有感觸，卻又不無遺憾地說著。

    “呵呵。”誰知身旁頓時就響起一聲輕笑，一人顯是聽到了子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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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M" D7 }9 e* l% b    “靳齊師兄如果真這麼有空的話，我想把時間花費在更有潛力的學生身上。才會對得起他的付出吧？”輕笑那人，一臉不屑地打量著子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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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_+ y% ~3 G5 F0 m& @) L& r1 }    子牧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偏偏又無法反駁。反倒因此意識到了自己做這樣的痴心妄想實在不現實。深深地嘆了口氣後，看到人群開始鬆動。靳齊從七星樓上下來後自然也要離開，大家正在讓出一條路來，夾道對其表示感謝。

4 |% c  E6 ?6 n+ H8 J" J0 r0 T! U    靳齊也很平易近人，從夾道中走過不住地和兩邊的學生打著招呼。一直到走到夾道快尾，卻突然停下，向著右手邊指了指笑道：“你們兩個也來了。”

9 p& G; ^' |; Q/ O$ N    靳齊手指的方向頓時出現一片驚呆了的面孔。大家倒是很希望靳齊手指的就是自己，但是每個人又都清楚。自己和靳齊，真沒有能說出這話的相識度。

$ ]' }% T9 r* k  y$ j& F    靳齊在說的是誰？

8 e  R) M  J0 O$ E9 ~    所有人都在朝這邊看。順著靳齊的目光，最終鎖定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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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s. ]. q) V0 m    一個，也是一樣驚呆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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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卻是眉頭緊鎖，一副思考著什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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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7 O+ ~7 Z    靳齊師兄在指的，是這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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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是什麼來頭？天權峰的門生嗎？眾人還這正猜測詢問呢，靳齊卻再開口：“正好，順道想去五院瞧瞧，你們兩個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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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X+ a/ q1 C! z, G/ V" j    五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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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3 l! M' r" S( p  e3 |. o    整個北斗學院，可就有一個地方會被稱作是五院。這兩個傢伙，竟然是在五院的？

    所有人頓時更驚訝了，驚訝完了，對靳齊的平易近人也更加佩服了。整個北斗學院，怕是也沒有比五院的傢伙更加糟糕的了吧？就是這樣差勁的學生，靳齊師兄也願意和他們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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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平和子牧互望一眼，隨即從人群中走出，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真就和靳齊走在了一起，漸漸遠離了人群。

    太陽正當空。七星谷由鮮艷的花草在這樣的陽光下也顯得更繽紛了。靳齊說是要二人帶路，但是不知不覺間卻是他走在了前邊。路平和子牧默默地跟在後面，眼下四下無人，左右空曠，子牧忽然有點緊張。雖值正午，可就眼下這景象，似乎和月黑風高夜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 R* n0 T7 h& f! n    子牧暗揪了一下路平的衣袖，靳齊的腳步也在此時微微一挫，變得更慢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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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每天都需要這樣一直抱著兔子嗎？”靳齊沒有回頭，卻突然開口說話，打破了一路走來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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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子牧對於這人突然而至的問題，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他還在思考措辭，身邊路平卻已經開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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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z2 W+ K    “帶出來的話，終歸是要抱著。拎著的話，它們不太舒服。”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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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k/ M1 A  g    靳齊回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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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h5 E. h* b! {  D) a    “你好像比較喜歡簡單直接。”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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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4 h$ y, B$ v2 X/ P+ X    “是的。”路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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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靳齊點了點頭。於是他放棄了他講習時那種不知不覺循序漸進的節奏，單刀直入地發問了：“昨晚你為什麼會想要檢查嚴歌配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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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b/ L' m, S, C, W7 _' U9 ?% L    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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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 o/ y4 Q, V; X; @3 w    一聽到這詞，子牧的心就是一跳。昨晚發生的事，一直讓他心頭隱隱有些不安。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總覺得事情還沒有完。果不其然，這才過了一夜，靳齊就又找上他二人說起昨晚。而眼下這個問題……

: F( r: x7 W3 `    靳齊師兄對嚴歌有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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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牧聽人話的水平還是挺高的，飛快推斷著靳齊問這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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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不確定他配好的藥，是不是就是藥方上的藥。”路平說。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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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e( j, l0 M# U4 A    “那你覺得呢？”靳齊的目光，忽然又轉向了子牧。

    “啊……”子牧再次措手不及，又開始思考措辭，到最後卻是十分膚淺的裝傻：“我覺得什麼？”

5 I! z9 i4 Q6 ?& }  s* x" k    “覺不覺得，昨晚的事，有什麼問題？”靳齊果然開始特別直接，但是這個節奏實在是子牧無法承受的，他苦著臉道：“靳齊師兄，我不是太喜歡直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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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7 N! m( A1 h/ d% |# `2 n! ?, f    “那我就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吧！”靳齊徹底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二人。

/ P* n: p% X3 P5 y& T    “我，可以信任你們嗎？”青天烈日的鮮艷花海中，靳齊如此問著兩個來自五院的，在所有人眼中糟糕之極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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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跑去杭州簽售，導致更新中斷。唉，我實在無法隨時隨地都能寫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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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非主流

' _& Q! T% t# r    我，可以信任你們嗎？

, ~' s! F" H/ u; `& t    明媚陽光下，絢爛花野中，靳齊直視著路平和子牧，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 W0 u/ {8 u  k    他的神情認真而嚴肅，在大多數時候，這樣的問題意味著託付。但是從靳齊的口氣中，卻感受不到這樣的情緒。所能聽到的，就僅僅是一個疑問。期許？懷疑？這些或許應該有的情緒統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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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子牧第三次不知所措。剛剛聽到的一刻，他甚至有些膽顫心驚。因為談到信任問題的話，他昨晚剛剛令人失望過，順口答應靳齊要隱瞞的事他剛剛回到五院就向霍英吐露了。靳齊此時猛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子牧差點就以為他要追究。不過隨即也是注意到靳齊的口氣中竟沒有流露任何情緒，這讓他有些弄不清靳齊這個問題的用意，頓時不敢貿然回答。但是他身旁的路平卻已經不假思索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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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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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答的速度之快讓靳齊也大為意外。他之所以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就是不想讓兩人摸準他問題的用意。藉機觀察一下二人。結果路平回答得如此痛快，痛快到也沒有任何情緒流露。這不是敷衍了事，就是根本沒去揣摩靳齊的用意，只是把這當成了一個簡單的是與不是的選擇題。從路平認真的神情來看，多半是後者。

* j" {7 b" C; t6 G    靳齊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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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p0 \  D  J; B    他覺得自己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現在，反倒是路平用直脆直接的回答考校起他的態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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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V% {8 j' ?$ R. I    “好吧。是我沒有說太清楚。”靳齊調整得倒是挺快，他可不想這樣來個痛快。事關重大，還是徹底說清楚才會比較踏實。

    “如果我可以信任你們。”靳齊斟酌著字眼繼續說道，“接下來或許會讓你們承擔甚至是你們無法面對的困難和危險，這樣也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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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這樣一說。他的意圖就十分明確了。他對路平和子牧是抱有期許著。他希望可以信任兩人。

: k0 k* z; z+ _    子牧的心跳頓時開始加速。面對七峰之一天權峰首徒這樣的表態，太多太多人都會覺得榮幸之至。大多人可都是期待能得到這種牛人的信任，何時享受過牛人主動對他們報以期待？

    如此熱血一衝。子牧險些瞬間表態，可就在話要衝出口的一瞬。他卻又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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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就算說可以，那又能怎樣呢？以自己的能力，能當起得天權峰首徒的這份信任嗎？這個問題，考校的其實並不只是單純的信任問題，還有值不值得信任，有沒有價值被信任的問題。

    一想到這，深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子牧頓時沒勇氣說可以了。然後也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去細細力思量，一邊路平又在不假思索地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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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問題的話。當然就拒絕啊。”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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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個回答讓子牧有些懵，他呆呆地看向路平。靳齊也是用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頓時又苦笑起來。

    這個路平，他竟然把兩個問題拆開來思考。信任不信任，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你拜託我的事，是另一回事。做不到，我會拒絕，而這，無關信任。

    這是路平的邏輯，但子牧和靳齊可都不是這樣思考的。也不只他們。任何人大概都會是靳齊和子牧這樣的思維邏輯，而路平的邏輯，絕對的非主流。

6 ]4 x4 `, e" m6 `; x9 i    至於路平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非主流的邏輯。靳齊也已經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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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O% g. {  N- @    因為在他們正常人的心目中，每個人都有一個身份，就好像是他們的等級。他作為天權峰首徒，地位高高在上，等級很高。於是他的信任對於低級者來說也就成了一種莫大的奢侈，得到這份信任的低級者，那自然要投桃報李。子牧會猶豫，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級太低，吃了這桃子。卻回不起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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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O" @; h. G+ z: h    可是路平卻沒這樣的心思，因為他根本沒把天權峰首徒的信任當成一回事。他僅僅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旁人看來的奢侈，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義。所以他做出肯定答覆。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麼。投桃報李？這種態度路平是有的，但問題是，他根本沒見著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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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_! K& b3 j0 }. B/ p, F    理解到路平的心態後，靳齊頓時有點無力。

    他縱然有一巴掌就拍死路平的實力，卻也沒有改變一個人思想的能力。他倒是很奇怪這少年怎麼養成的這種純粹的，不入世一般的觀念。

- s% n1 t" L/ ~    不過話都說到這一步了，說什麼靳齊也得繼續下去，他正了正神色，看著二人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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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 B  ]$ h    “昨晚的事情中，我發現了一些問題。”靳齊說道，“我現在還無法肯定事態的大小，但如果是從最嚴重的角度來考慮，我不敢否認北斗學院有遭受顛覆的危機。”

5 g$ Y& s7 M. ~) N# V" [; p, n# j    北斗學院，遭受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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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牧的眼睛瞬間瞪得賊大。高高在上，甚至超然於三大帝國統治之外的，四大學院之一的北斗學院，竟然面臨被顛覆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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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時候，子牧都只會把這當成是一個玩笑，一個極其無知的玩笑。哪怕是說四大學院中的其他三家被顛覆，或許還稍稍有一丁點可信度。北斗學院，目前論及影響，可是要超過其他三家學院一頭了，因為這裡出了一個呂沉風，因為這裡有了一位五魄貫通的頂尖強者。

    但是現在，說這話的是七峰首徒之一的靳齊，那就由不得子牧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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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學院，被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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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牧心下又重複了一遍，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自己居然要捲入了？子牧只覺得的眼前一黑，腿都有些發軟，他很勉強地，讓自己沒有直接暈倒在地。

    他的這般模樣自然全落在靳齊眼中，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北斗學院有可能被顛覆這等大事，寄託在一個還在感知境的少年身上？靳齊自己想想也覺得有點頭暈。眼下他不過是出於小心，想找點可以信賴的人當幫手罷了，可沒想著靠這兩位來拯救北斗學院，這小子也不知是想太多，還是單單北斗學院被顛覆這種危機就把他給嚇住了……

    子牧反應強烈，另一邊呢？靳齊望向路平，結果卻看到路平比較關心地望向了子牧：“你怎麼了？”

. w8 [- K8 \# s& u    北斗學院被顛覆這種事，在他眼中沒有身邊的夥伴被嚇了一跳來得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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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6 Z# B7 w    路平的反應，看在眼裡的靳齊頓時也有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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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 o, Q" E1 `    於是眼前這兩位，一個不堪重負，一個不屑一顧……

# I/ Q+ c) j4 B$ `6 g    靳齊有點後悔來找這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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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鐵半路上壞掉這種事，大家遇到過嗎？昨天我遇到了，感覺人生像是又被完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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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可怕的對手

    堂堂北斗七峰天權峰的首徒，要找兩個剛入學院不滿十天的新人幫手，說出去恐怕根本不會有什麼人相信。由此可見會走出這一步，靳齊心中是多麼的無奈。

    天權峰的藥膳房是北斗學院的絕對重地，比之天樞峰的天樞樓，天璣星的祿存堂等都不遑多讓。能被選進這些重地的門生，可不只是有能力或是有關係即可。他們每一位都經受了不知多少或明或暗的考校，最終才被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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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4 N. v4 m( v. D8 x: ^' s    結果現在，這樣的人群竟然都被滲透。這站在暗處的敵手，手腕之強，佈局之深，讓靳齊不敢有半點馬虎。他無法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最熟的朋友，最尊重的師長，他都沒有坦言相告。這種背景下，還能保持清白的，或許就只有新人，加入北斗學院尚不足十天的新人。

    甚至就連新人，靳齊都會懷疑是不是也是帶著這種滲透的使命加入的北斗學院。

3 {) z1 Y  h9 e    他沒有時間一一排查，他第一時間想到可以一用的就是路平和子牧。畢竟他們兩個是昨夜事件的親歷者，甚至沒有路平的話，小薊和青刺被弄反，都不會被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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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g- ?1 B9 i' C8 q  K" J& w* q: F    所以藉著講習日的機會，他來和二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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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0 K# M1 m  c; Q" |    兩人的態度讓靳齊有一些失望。

    如果說子牧這種因為實力差有所畏懼的心思他還有想到的話，路平這種完全就沒把“顛覆北斗學院”這樣可怕的話題放心上的態度，他就一點都沒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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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然對於新加入的學院，正常來說需要些時間來建立感情。但問題是，這裡是北斗學院，全天下人嚮往的地方。這樣的存在，入得院來。強烈的自豪和驕傲就足以讓人產生強大的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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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s2 m; H( y* X    但是路平似乎是個例外。

. `0 y# H# {( M1 V# c    這讓靳齊原本準備的一些說辭都無法說下去了。對於一個對北斗學院根本就不關心的人，怎麼說服人去為學院的安危出力甚至賣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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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m6 G9 O' n* Y, \$ N    靳齊沉默了。結果路平反倒開口。

    “你想我們幫你做什麼？”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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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呢？

$ e' j) C& p2 ^    這個問題靳齊其實已經想過。

* o; {, _9 D3 |- D" z" m7 I    可是現在，他不想。也不敢把任何使命交到一個根本不關心北斗學院存亡的人手中。

$ M/ B# q& B) p  C" y- y, k! z    “帶我去五院吧。”靳齊忽然結束了之前的話題，忽然就讓兩人繼續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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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9 F8 m4 e* r$ q4 ?    路平也不多話。邁步就走。倒是子牧有些忐忑，他清楚他和路平已經接觸到了一定的隱秘，而兩人似乎沒有表現出配合，那麼接下來，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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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b9 Z+ s% G' H; E    子牧到底也不敢憑著心中胡亂的猜想就做些什麼，只好七上八下地隨著路平一同走去。三人走出花海，很快來到五院，一路上靳齊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 p3 C4 I, Q- `    五院院門敞著。門外就已經看到霍英和昨天一樣坐在院內的竹椅上。陽光正烈，他卻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微閉著雙眼，看著像是睡著。但三人剛一靠近院門時，他的雙眼馬上睜開。

    看到是靳齊，霍英微微直了直身子，已經做出一副迎接的姿態。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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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N9 O5 z5 `4 R3 W. H    “好久不見。”

, e* V9 d+ ]! F: t4 g: V    “藥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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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玉衡峰首徒正與天權峰首徒相互打著招呼，結果路平插話亂入。

    “還沒有。”霍英淡淡地說道，“靳齊你帶得正好，這藥方是不是合適。你幫我瞧瞧。”

    靳齊聽到這話，頓時明白霍英已經多少知道了些什麼。否則嚴歌開出的藥方，霍英斷不可能拿給他來指證。昔日玉衡峰首徒。怎麼可能讓天權峰來掃玉衡峰門生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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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英師兄請把左手給我。”於是靳齊說著，就搭上了霍英左腕的脈搏。一邊檢查霍英的狀態，一邊印證著嚴歌所開的那劑藥方。大多數時間，思維全在小薊和青刺兩味藥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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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脈，號了許久，靳齊這才將手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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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霍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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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Y0 y, X' a4 N    “藥沒有問題。”靳齊說道。

, X8 `- _3 S$ ^7 C    “看你的樣子，好像有一點失望？”霍英說。

    “是嗎？怎麼會。”靳齊笑了笑，竟沒有多做解釋。因為在發現藥方沒有問題時，他確實有幾分失望。這當然不是說他想看到有人加害霍英。只是如果確實如此的話。那麼霍英將是一個突破口，從加害霍英的舉動。或許可以倒推分析出對方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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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藥方沒有問題，哪怕小薊錯成青刺。也問題不大。這是昨晚靳齊就有的判斷。他來親自接觸一下霍英，也是想結合實際的病情來做確認，現在看來，確實如此。無論配成小薊還是青刺，對霍英，都只有益而無半點害。

! N& W8 s/ S' J) N    那麼弄反兩味藥自是另有所圖，為霍英抓藥抓錯的嚴歌，只是一次誤打誤撞。而這另外的圖謀，在眼下發生了這樣一個小插曲後，恐怕不會再次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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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薊……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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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3 U" W" T6 w( |4 A/ U    兩味藥弄反，是眼下唯一的線索，靳齊反覆琢磨著，竟然就這樣站在五院發起呆來。直到霍英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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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L: C; @    “看來這次弄錯藥，你壓力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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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P* I7 N" k    弄錯藥，對藥膳房而言當然是極嚴重的過失。但無意和有意那過失的程度卻又天差地別。所以在看到靳齊出現在門外時，霍英就已經意識到昨晚子牧嘴快吐露的弄錯藥，恐怕不是一次簡單的事件。於是他主動讓靳齊檢查，看他艱難思考的模樣，霍英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次弄錯藥，有隱情。

    “藥膳房容不得半點過失。”靳齊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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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後可要更加當心了。”霍英不咸不淡地說道。

    “那是自然。”靳齊如此答了一句。就在剛剛的思索中，他心中終於有了計較，原本並不太情願使的法子，現在說不得也要用上一用了。結果正在此時，一股魄之力急朝五院飛來，他和霍英第一時間感知到，齊齊仰頭看去，就見一隻紙鴿自空中飛落，靳齊伸出右手，紙鴿正停在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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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訊的異能，在北斗學院裡不值得大驚小怪，不過紙鴿的形態，卻是要緊訊息的符號。不用特別的手法，這折在紙鴿內的內容，可不是可以隨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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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齊施展著魄之力，飛快拆開了紙鴿，內中字眼只一掃，人已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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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鴿之中，寫著三個人的名字。藥膳四房，前三天輪值的三位門生的名字。

    而現在，三人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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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F) l9 c' y/ C" Q' f  k- N4 A* D    靳齊心底升起一股徹骨的寒意，這對手，遠比他想得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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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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