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許諾 - 雙面佳人【單】

chocolat

第十章

　　一連好幾天，立行每天晚上都在姿芳美容護膚中心門口等候，只要等到李薇出來好詢問若瑤的消息。
+ e, z) k+ v2 d7 @
　　這天晚上十點多，他看到裡面的燈熄了，沒多久李薇走出來，鎖上大門，正準備回家時，立行仍和前幾次一樣上前詢問。

, N" a6 ]" k* V 　　「李薇小姐，若瑤現在人在哪裡？」

　　「又是你，萬立行律師，你還不死心啊！」李薇斜眼睨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 W: T- C! Y$ S& t0 Q 　　「請妳告訴我。」立行和悅幾近哀求的說。
; n6 e: q0 g# `' f
8 e/ e8 n  L1 ]' `3 Y9 q 　　「不知道。」李薇逕自往前走去。

% `9 M: s( x2 U* L& a 　　「不可能，我跟張若瑤認識以來，她也只提過妳這位朋友，妳不知道，就沒有人知道了。」
  n/ m2 P, G; [% @$ d" X7 d; V3 z1 _
　　「她存心想躲人，不想見任何人，怎麼告訴我呢？」
3 y; B" X" o2 {0 r
4 Q( L/ t9 a8 p& A) A 　　「不，我知道她一定會告訴妳的。」立行突然繞到她的前頭，然後站著不動，阻止她繼續往前走去。「我想念她，我擔心她，我更愛她，請妳告訴我若瑤在哪裡？」

7 g# x5 ?/ M/ c) `5 d 　　李薇看他為情所困的樣子，不覺同情的輕嘆一聲。

2 g$ _- }" C" L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 i4 \2 ]  t' d0 b! V; I
8 k! g, S& Z+ i, s( I 　　「我也很後悔跟她說那些話，可是她不能這樣躲著不見人，不讓我有跟她懺悔的餘地。」
- p0 @# O. l( k: F- D
; F/ ?2 P2 [0 o0 w& o 　　「你不是也沒有給她申辯的餘地。」

　　「妳果然知道她在哪裡！」立行興奮不已。

7 k5 w/ l9 m' @1 Q9 I, E 　　「若瑤不知道是哪輩子去招惹你們這些男人，先是那個不知羞的男人只為逞一時獸慾，意圖侵犯她，而杜智明只因得不到她的青睞卻甘願狼狽為奸做偽證，卻害若瑤這兩年來，猶如生活在黑無天日的地獄裡。」李薇略帶責備的看他。「結果她又遇見了你，我還為她慶幸終於擺脫夢魘，從此可以愛一個男人，過著幸福的日子，沒想你這個混蛋，把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 b- v2 Q. M2 L  l0 b
　　「我知道了，我會用這一生去彌補她。」

5 u! F5 D; n  f) t5 s" f 　　「你怎麼彌補？」她重重的啐道：「你知道那天晚上她來找我的時候，她整個人好像幾乎死了大半了。」

　　「若瑤……」立行痛苦呻吟一聲。
+ g0 Q$ y" B, ]- j' J
4 ?5 H( x" F, W' }8 y+ M' f 　　「你跟杜智明談過了？」
4 ^8 l: h. K! I; K
) K. }5 ^" P7 \! O' J% A& B" { 　　「對。」

' I0 y) [) g7 V8 X: V" Z- U3 c 　　「那你知道她為什麼不想說杜智明的事？」

- o" l" A# z6 u  L 　　「不知道。」
3 ]% O2 C9 [$ {2 q1 [8 q# c1 ?
　　「因為她的辯護律師告訴若瑤，如果她不能提出有利的證據證明杜智明是說謊，那麼在法庭上他的話就是證據。因此她才認為多說無益，即使說了，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了，所以她選擇緘默。」
! t" o: C" D- p. W
; n6 s) p( ]! j( }; ?" q7 s 　　「混帳律師！」立行焦急的說：「快告訴我，她在哪裡？」

　　「我安排她到峇里島散心，昨天的飛機。」李薇從皮包拿出一張名片交給他。「希望我沒有做錯。」
. K! l1 w) _) O5 M& j
　　「妳這樣做沒有錯。」他喜出望外的接下名片。「李薇，我會感激妳一輩子的。」

  b& V4 d' |& y 　　「我不要你的感激，好好愛若瑤吧。」
4 R' ?2 m( g2 q/ C+ b; N
+ \- ?( Y% k" X3 G 　　「會的；我可以跟妳保證，我不會再讓她過著傷心和恐懼的生活了。」立行高興的跟她揮手道再見。
' V. s$ p2 e& K8 x1 f, H
　　※※※※
$ x2 G/ U4 \- P* [
　　張若瑤來到峇里島已經三天，旅行社的導遊幫她安排一間獨戶的屋子，每當同行的人要出去遊覽觀光勝地，或者逛街購物時，她總是沒有興趣參加，只是一個人待在屋裡。
' j4 {! j6 u" @
1 K7 p- }( i4 A' n  r1 w6 Q 　　這裡是峇里島頗具特色的觀光小木屋，每一座小屋各自延伸一座廊亭，三面低欄環繞，非常陰涼，可以在這裡吃飯，也可以慵懶斜躺在臥榻上，小憩一番，或者欣賞四周的青翠景致，所以吸引很多人來這裡度蜜月。
' U  f$ G8 j4 T4 v
　　第三天的午後，張若瑤剛沐完浴，便倚躺在臥榻上。
' j& r7 \/ k- j0 g3 ]
3 H0 H( p! \3 j5 B4 \! n3 t4 _$ H 　　住在她隔壁的是一對新婚夫婦，此時他們親親密密走出來，經過張若瑤時，那個妻子跟她打聲招呼。
: W0 v* J0 U; W; G& k" C# P
! B. W7 c% T* x 　　「張小姐，導遊說下午要帶我們去參觀這裡的印度寺廟，妳今天要不要一道去？」

　　「不了，謝謝。」張若瑤簡單回答之後，似乎就不願意有人再來打擾她。
, ]( ]0 n( ^4 N( X" b
　　「妳這幾天都沒有……」妻子還想再說服她時，丈夫識趣的拉著妻子走開。
) E3 m. E1 i- k9 s; `6 A
　　「走啦，別打擾人家了。」
+ i  C* E1 r8 \. b. s2 P
  n" {; i0 t" f. ^ 　　「我是好心哪！看她一個女孩孤伶伶的，怪可憐，想跟她說說話。」妻子又說：「喂，你不覺得很奇怪，一個人旅行，不跟同團的人熱絡，又不出去玩，每天關在屋子裡，真不知道她來這裡幹什麼？」
4 x% d. H! c7 m* f. f% @: }
% U; `3 z3 a, v) s& n( o- p 　　「我想可能是她先來這裡度假，隨後就會有一個男人來跟她會合了。」

　　「也許是失戀了。」
, p8 H6 @# Z$ g5 M% x5 h" C8 e8 G
　　「不可能，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可能失戀？男人才會捨不得呢！」
# b5 `. L- r) m. `
- T$ \4 f. x$ k 　　「誰說漂亮女人就不會失戀，她一定……」

　　這對夫妻邊走邊抬槓，聲音越來越渺茫，終於又還於這裡清靜。

; H& l& Q! [, p9 @3 l$ r2 { 　　※※※※
3 k: u+ W  L& B9 M
　　輕風拂綠，鳥鳴蟲叫，滌盡塵囂，卻也無法紆開她眉心上的郁，心頭上的愁。

　　她這個姿勢從開始就沒有換過，有時足音接近，似乎也沒能驚擾她。

　　立行輕悄俏的走來，有一位服務生提著行李跟在後面，他示意不要出聲，給了小費，服務生知趣的躡手躡腳走開。
" V9 _# n* ]% U+ R" Z* j& Y1 @
$ X! t, X1 T+ O7 z, j! I 　　他就站在她身後注視她，好一會兒，她沒有動一下，他慢慢的走近她時，她幽幽的輕嘆一聲，身體微動一下，重新斜靠在臥榻上。
3 T- Z+ T/ g3 Y+ h
　　立行已經來到臥榻邊，伸手輕柔撫摸這思念已久的秀髮。

9 t- I  J  z* S5 {( d  E 　　張若瑤身子瞬間戰慄起來，驚惶的回首。
& c# L- r+ Z1 ?4 o! y
# Q  r. t) X* z6 `6 k' t( F2 z) \ 　　「你……」她眼中閃著驚異之色，朱唇輕顫，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 K; j- |9 t, _
2 p' C+ A/ g! q( v/ R 　　「若瑤，我好想妳。」立行濃情蜜意的說，他在臥榻邊坐下來，手指摩挲著她的腳踝。

" M/ H6 U0 h! A4 W7 l# Q; P2 D 　　她慌忙的坐直身體，收回腳屈靠在胸前，雙手抱膝，怔怔的望著他，彷彿他是從另一個時空走出來的。

3 s  x0 [5 i. G5 X' `/ c 　　「妳想問我，我怎麼知道妳在這裡？」立行低聲的說。

  Q% u" \4 r  ~! e; J& Q 　　張若瑤還是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仍是張大眼睛盯著。

　　「李薇給我安排妳到這裡的導遊的名片，我跟他連絡後，他告訴我妳住在這裡，以及這幾天的情形，我聽了真是心痛。」立行的身體朝她移去。

" w8 \  t! j" Q& i% Z 　　「不……要動，不要再靠近我。」張若瑤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

! p& U: Z1 T) T# j 　　「若瑤，我來找妳，而妳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靠近妳。」立行痛苦的說。

　　「你還期望我說什麼？」她冷冷的說。
& M2 T' o+ S- ^, x6 t; U- f
　　「說出妳心裡的話，說妳想我、愛我，就像我瘋狂想妳、愛妳一樣，不要再躲避我了。」
* t% W$ Z+ f" c) N
　　「我不會再跟你說任何的話，這……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將臉撇過去。

　　「妳的每一個字對我都是意義非凡。」
# z, C1 G& F7 s7 ^/ [# S) r2 i1 H
1 E+ {% \1 S2 S' k3 r2 r6 k/ } 　　「我說出的每一個字，在讓你不斷地質疑，再經過查證之後，對你才有意義。」
/ a2 ~) q  C8 g' _- w) U
* @) s3 S8 X/ f0 T& }, J# ]( [( v 　　「妳誤會我了。」立行說：「那天妳指責我心底有一個地方始終存有不信任，這話是不對的，我捫心自問，在我的心裡始終完全相信妳。當李薇告訴我那句話時，我就完全明白妳為什麼會那樣的疑慮。在妳的心裡一直就認定妳無法證明自己的話，說了就等於白說，沒有人會相信，所以妳就選擇沉默以對。」
! M  p$ O- Y/ I
4 y& A- I  [7 ^3 E 　　「不是這個樣子嗎？」

! r5 q5 a/ F( I7 d4 @7 D2 S& e 　　「在法庭上是這個樣子沒錯，但是這並不表示它完全是真實的。」
2 A. Z, G4 S; u
　　「我已經分不出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了？我拚命想證實自己的清白，可是一個人跳出來指證時，眾人或許有些懷疑，但是又有另一個、二個出來顛倒黑白時，我說再多的話也沒有人會再相信了。」

　　「我相信，可是妳始終不願意多做說明。」
. i/ d! I% P! B  j( R+ G
8 G8 d- Y( h* T- @5 C1 X  J7 A 　　「你信？你若相信，就該全心全意的相信，而不是用言語來傷我。」
; @' W0 d' r3 Z. E3 r
5 |$ {) s) P! h. z 　　「那天晚上我是氣極了，才會說出那些話，事後我非常後悔，但是妳卻躲著我，不給我機會跟妳懺悔。」
7 Y, W1 ^4 U& e! Q3 M
6 t. j" G/ o3 |8 Z 　　「我很膽小，也累了，不想一再被傷害。」她無力的說。

7 C; E( o: O5 l$ e) Z4 n 　　「我混帳！也許是律師的性格，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去引導別人說出自己想要的話。若瑤，我心裡完全相信妳，可是有時候仍希望聽到妳替自己辯解的話，因為法律只是講究表象的證據，不會去探究人心。」

& |# f1 P( F; L; | 　　張若瑤環抱在膝蓋的手臂開始鬆動，身體也不那麼僵直，立行知道她的心有些鬆動，於是乘勢打開她緊閉的心扉。

　　「我來了，因為我愛妳，我不能忍受身邊沒有妳，而且我也知道妳也是一樣。」立行真情流露。

　　「我……」張若瑤動容了，淚水止不住滑下臉頰。
3 u1 a( B, H1 m* i0 ~
* n5 v$ [2 `$ p  ^) B5 Y 　　「別哭！我跟李薇保證不再讓妳流一滴眼淚了。」他展開雙臂。「妳願意讓我靠近妳、擁抱妳嗎？」
( V9 D4 n) M( a
9 l: e# J) ~9 ?" s 　　淚眼模糊她的視線，但是他的話卻真切的打入心坎。

  a; K8 G; ~6 ]% U4 G" E" c 　　「今後不管妳想說或者不說，我的心可以感覺得到而去相信，如果妳也一樣的話，就到我的懷抱裡。」
  o& @0 L3 e/ p: O& ^& V% V
　　她感動的撲向他，緊緊環抱他溫暖的胸膛。

4 k' x. s, E9 F3 G 　　立行吻乾她的淚，然後飢渴搜尋她的紅唇。

. Z- S; A) @+ c5 i8 G 　　「我總覺得我們分開好久了。」他熱烈的吻她。

4 y% i7 G/ F7 u8 u; B2 f5 ~+ p 　　「嗯……」她心也有同感。

　　他們纏綿好久，一解這些日子的相思。
2 \' q$ M5 E4 o
　　「立行，你來了，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嗎？」她滿足的靠在他胸前。
# J) J8 {% ?: T- U, B" ?
5 `. t, v1 v# j( N9 @% v- T 　　「沒什麼事比妳更重要。」
1 u, O0 g/ }5 G: v
0 i; E# Y+ ?. Q: g 　　「你可以待幾天？」
0 m! I+ `1 h" g/ N8 N* ]# }9 c
: ]8 C1 ~. M# a" J7 N. f 　　「妳呢？」

7 V0 t( [2 W6 z% g 　　「這小屋我租六天，現在還剩下三天的時間。」

　　「那我有三天的假期。」

　　「那杜智明的案子呢？」

: ^4 U# L( [8 c) l 　　「看妳的意思。」
' t" f& ]: V" x8 H& q, A1 E
　　「看我？」她疑惑的注視他。

　　「當初他是妳某段人生的關鍵人物，現在改變過來，妳可以掌握他的人生關鍵之鑰。」
. L) d& m0 U# N2 p4 F
　　「不，我不要做什麼關鍵的角色，而且我更不想影響你的專業判斷。」
" D8 H; P; H5 N, m
% q- n( p5 G1 T; S% V/ R! E* u 　　「我就想妳會這麼說。」他親吻一下她的前額。「我已經見過杜智明的妻子了。」

' c+ w5 c" H  `5 m9 y 　　「這太好了。」張若瑤又問：「那這些時日，你找到新秘書了嗎？」

　　「說到這件事啊……」立行擁著她一起靠躺下來。「麗月快為這件事跟我翻臉了，她撂下狠話，說再也不管我了。」
' c8 r. B4 {) N, @6 }( C9 V6 n2 \
3 K7 @7 n( l) E. z 　　「怎麼一回事？」

0 ]9 I* s( j! u9 |6 t 　　「妳走了之後，麗月又幫我應徵兩位秘書，結果又被我罵哭，不做了。」
9 X' R* V" J* e6 r# T! K  `
　　「更是的，難怪麗月會不高興。」
& `! @( ]3 e1 Q8 H% {& s7 v
3 ^. O0 \( g' J# X1 \7 }+ | 　　「若瑤，我只要妳。」立行從口袋裡拿出一只戒指。「我想用這個戒指跟妳簽下終身合約。」

! A0 V9 u( O! Z+ k0 @  r 　　「我要考慮。」她嘴裡雖是這麼說，唇邊卻止不住喜悅的笑意。
6 ?4 S4 y; W" ?6 c" o3 S8 C2 O
　　「妳想考慮多久？」
+ R, Q9 M; h& _1 Z8 }9 u
8 d0 @3 G0 t: l/ ?) [: E" t8 U 　　「依心而定。」張若瑤主動湊上嘴唇去吻他。

5 E# t+ }9 Q) T) \ 　　兩人吻得難分難解，忘了時間，也忘了這個世界……
: j/ P3 Q1 _, l/ P
　　這時候原先離去的那對夫妻回來了，在回住處時經過張若瑤這裡，妻子看到她還在，正想上前去打招呼時，卻在半途煞住了。

1 l, ~7 [  {+ C 　　「老公，有一個男人跟她在一起耶！」
) r, b6 O$ v1 R& U' Y! X9 z. ?/ T; B. M
　　「哦？」丈夫好奇的將眼光調過去。「妳看吧，我就說她在等男人；不過我還以為會是一個禿頭、挺著啤酒肚的有錢男人呢！」
% p- T7 D4 g  ?4 [* Z
　　「酸葡萄！」妻子特意又回頭看他一眼，立行正好微微的抬起眼看他們一眼，妻子忍不住欣羨的說：「那個男人值得她等。」
/ F8 H/ G+ L5 `# x; d  A( W
　　張若瑤也認同這句話。她的手又將立行壓向自己，給他一個深情的吻。
, i' c8 s8 S6 S
　　在她忘情的吻他時，立行抓住她的手，將戒指戴住她的手指。
6 ~2 f3 |1 ]1 A3 J  u) b
　　「妳的心替妳答應了。」

　　是啊！打從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的心就完全屬於他了；因為，他真的是值得她把自己全部交給他的男人。

　　如果有來生，她更希望這只戒指的契約還有效，甚至是生生世世——
. i& W# n! s" y1 m0 {& ~/ v& W' h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