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永夜君王】《連載中》

1月23

卷一 在永夜與黎明之間：章十 無須等待

    在千夜的感覺中，腹腔有一個奇異空間，隱約有原力在湧動著，彷彿幼蝶想要破繭而出。但是這個空間被一道無形屏障包裹，必須衝破屏障，才能夠點燃這處節點，讓身體內外的原力在這裡融匯貫通。
/ j" {% a" ^4 s: W$ q: B. T
    各種功法打破屏障的過程並不相同。其中大多數比較溫和，採用慢慢打磨的方法，將屏障越磨越薄，最後水到渠成地消弭內外，渾然一體。
! G$ N7 u/ L  d7 f7 D# c
1 C( S: L* l; j" b% N* T8 @) k    另外一些功法則比較生猛剛烈，引導內外潮汐對著屏障反覆撞擊。比如兵伐訣就是如此，它驅動的原力潮汐衝擊力狂猛霸道，其勢之強直追第一流功法。但是在衝擊屏障的過程中，也會震傷身體臟腑。
- a. b3 i0 r6 w$ ?% u
    千夜已經能夠很快地啟動一個完整的原力潮汐了，他今天的目標是嘗試衝擊節點屏障。

: I" u4 C6 g, V: x    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洶湧原力，向著腹部節點衝去。一波波原力浪濤逐漸修正位置，衝擊在節點屏障上。

    節點屏障就像一堵高堤，將原力浪濤牢牢擋在外面。
* E! r6 S& f4 J7 ^: h
    千夜漸漸沉浸其中，連‘朱顏血’的奇異香氣都消失在感官世界之外。他彷彿與原力浪濤融為一體，高高拋起，如真的驚濤拍岸狂烈地轟擊在屏障上，然後崩碎，飛珠濺玉般化為點點原力水滴。
+ A8 K) [8 I; ], I1 t
) }: N) D! Y. f+ i9 @; m1 ~    但是下一波浪濤就會更高，衝擊力也更強。每一輪衝擊，原力的反震都讓千夜全身微微發顫。

" a- y& H3 m+ T. t* b: S    在體內原力潮汐衝擊節點的過程中，外界共鳴著的原力也在不斷補充著千夜消耗。就這樣，他的原力逐漸增加著。

    如此枯燥的循環不知過了多少次，突然在一輪原力潮汐衝擊結束後，洶湧原力並沒有完全平息，而是短暫回落後，忽然又升起了新的一浪！

    千夜又驚又喜，連忙凝神引導這一波浪濤衝向節點屏障。當浪濤衝在屏障上時，千夜耳中嗡嗡作響，全是隆隆水聲，身體不由自主地狠狠震動了一下，幾乎彈離原地。
) h: k* N8 K% y, c2 |2 k' ~4 |
    這是第二輪原力潮汐的第一浪，疊加了第一輪潮汐的餘威，衝擊力已經相當第一輪潮汐的第四浪或第五浪。

    這是一個成功的開頭，隨著千夜積累原力的增加，第二輪原力潮汐也會生成，然後是第三輪，第四輪。連續生成的原力潮汐越多，威力疊加也就越強，對原力屏障的衝擊力也越大。

    據說當第三輪原力潮汐生成後，就到了衝開腹部節點的時候。
+ b8 Z0 R, f+ F" i6 U
7 [7 t- m' d9 M) f( a% d1 F- N    這時鐘聲響起，千夜如往常般收拾好自己，迅速出了修煉室。他這次功課取得突破性的進展，而一起修煉的孩子中，也有十幾個人面有喜色。

    但是千夜心中並無多少歡喜，他的進度還算快，在這個班中可以排到前三分之一。現在距離兵伐決開課已經有小半年，據說其它班的孩子中已經有人點燃了第一個原力節點。
2 \0 Y: E- ]: ?: G
    孩子們照例在山谷空地上列成隊伍，陳雷不知怎地站到了千夜旁邊。

" C/ c2 `, d: M4 [$ f& J) e# P    當大家在教官帶領下向訓練場奔去時。陳雷忽然稍稍貼近千夜，壓低了聲音，“我已經開始修煉第三輪原力潮汐了。等我點燃原力節點，你就給我小心著吧！”

    千夜目不斜視，望著正前方，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
' s9 a+ U1 V7 c
    接下來是一節格鬥課和一節生物結構課。

) B  y: R, k7 U/ x( j: r    格鬥課上，千夜的對手是個普通孩子，雙方沒有仇恨也沒有交情。交手的結果是各有勝負，然後就是生物結構課了。
) u+ a& C; b3 N9 G+ I8 I( E6 o( A& R( X
) N2 y& V/ N0 R1 t* i. S- k5 m    不過這一次上課的教官換成了一個面孔陌生的禿頂乾瘦老頭。他有著一雙渾濁的灰色眼珠。被他的目光一掃，千夜忽然感覺到自己裡裡外外好像都被看了個透，立刻打了個寒顫。
5 ?9 {% A0 q6 C! B$ Y/ W! U% P
! m) Y$ S1 V1 Y    老頭的眼睛原本掃過了千夜，此時眼皮跳了跳，轉回來多看了千夜一眼。

    每個學生面前都有一個實驗台，上面用白布蒙著長條形的東西。
) n- d+ @& }7 B" i( o5 y7 \  H
2 O" H$ t' L2 y0 Y1 C    老頭清了清嗓子，他的聲音如鴉鳴般粗嘎沙啞，“小傢伙們！從今天起，我將把你們變成真正的魔鬼！至於我的名字，我想你們沒有人會願意記住。不過在接下來的半年中，這個名字將會陪伴你們很久很久。我叫申——屠！”

$ P) s0 l6 [2 j! ]/ e    然後申屠講了他的課堂紀錄。很簡單，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以及不許吐。
; ~% E' b% m5 }% A
5 N7 \9 ^9 a  m8 b9 i- C+ l    “好了！現在，掀起你們面前的白布，然後拿起這個東西！”申屠舉起了一個類似於細細勾子的東西。
- F9 D0 C4 r7 T% O' x& Q( N2 u
9 s; e4 j# J$ z    千夜上前一步，掀開了面前實驗台的白布，頓時一驚！
; }1 N9 F% q- b+ j( G! V& a/ s+ e% h
+ X2 q; r* O; B8 i& E' J    白布下是一具屍體，冰冷的屍體！但是有著一張眼熟的面孔，千夜還記得，這是一個和千夜一起進入訓練營的孩子！

& E# U0 v# m' {2 a7 b2 k; o  b    眼前的屍體顯然經過精心保存，已經過去近一年，依然完好，沒有腐爛跡象。

    在實驗台一角，擺放著一個托盤，裡面有幾十件形狀各異的工具。申屠拿起的勾子就是其中之一。
/ S) V, C5 |8 P7 [  O
    高高講台上，也有一具屍體。申屠將勾子插入屍體胸膛部位，然後拉高，再用一把鋒利小刀將屍體肌膚劃開了薄薄一層。
# S, C* X$ U5 }9 M! }
. ?8 c$ e/ _/ m" `! T4 k    面對這張曾經認識的面容，千夜心中複雜無比，怎麼都下不去手。大半的孩子也和千夜一樣，都顯得驚慌和迷茫。少數孩子卻開始動手，甚至有人面露殘忍獰笑。

# r% ?, n" S$ d  q; ^  w% b7 b    一名守衛突然響亮地開始從十倒數。

    孩子全都一驚，這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體計時！知道倒數結束的時候誰還沒有動手，就會受到懲罰。來自申屠的懲罰，說不定比張靜的還要兇狠！
% q% C* Z1 C* H
    包括千夜在內，所有孩子都急急忙忙抓起工具，開始按照申屠教導的方式解剖屍體。
0 M% M3 u( C4 Q$ {+ x6 A
    千夜剛剛做完規定步驟，忽然聽到旁邊哇的一聲，一個女孩突然哭了出來，然後蹲在地上拚命地吐，吐得昏天黑地。

    申屠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看著狂吐的小女孩。教室裡所有的孩子也都在看著，一時間寂靜無比。

    等小女孩吐完了，也哭得差不多了，申屠才無比溫和地說：“帶她下去，收拾一下。”

    兩個如狼似虎的守衛像提小雞一樣把小女孩拎走，任她哭叫掙扎。
) D1 p6 z! V  V% G: x# q7 O
, n' Q, r* d& U  m! t    課程在繼續，孩子們沉默地學習著申屠教授的知識。

    教室中只有老頭粗啞的聲音在迴蕩。

    一週後，申屠又出現在孩子們面前。這堂依然是解剖課，老頭打算用三堂課的時間講完人類生理結構中的要害和弱點。

    當千夜掀開面前的白布時，忽然退了一步。在他面前檯子上，正放著那個小女孩的屍體！

  a1 F% v0 e" m  ]2 h2 m7 [    千夜頓時明白，申屠口中的收拾一下是什麼意思了。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申屠的目光正牢牢地盯著自己。

    千夜沒有抬頭，連手都沒有抖一下，拿起鑷子和薄薄的葉片刀，開始做規定步驟。
8 y8 N5 w1 U: m+ I& ^$ Y% Z
    這一節課，千夜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這一天，他也不知道是怎麼過去，忽然就到了晚上，他也躺在了床上。
. S" g, A9 Q! Q) L( [2 C) Y
4 V* ^; {1 `  }1 c' h9 f8 @, {- Q, f    寢室裡已經響起輕微的呼聲，大多數孩子們都已進入夢鄉，可是千夜卻怎麼都睡不著。
3 P2 N, [8 J0 F. }. Z/ c
5 I4 e7 f+ m6 q# R. D( y    黃泉訓練營確實是地獄，千夜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過他知道，如果能夠堅持下去的話，自己身上有一些東西遲早會逐漸被改變。

    千夜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記事之初的那個模糊影子，本以為會就此忘記，現在卻泛上了心頭，但是他已經預感到，有些堅持終會失去。
& O! O2 R, d/ i0 ~( D/ Y& Z+ Z
. f0 r* m( ?7 P! Y& k' d    第二張浮起的面孔是石言木訥卻努力扯出笑意的臉，耳邊彷彿有誰在說“活著回來”，千夜恍惚了一下，這個聲音不是石言，而是那個人。

- s" Z* c  |2 W2 d, @& `    千夜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清醒無比。有人在等著他，有人則給了他一個承諾，現在的他已經明白‘林’這個姓氏的意義。而所有的一切，都要等他走出這個地獄後才能實現。

    在這個地獄中，機會往往只有一次，不抓住就會失去，這裡不能等待。
# ^0 D) t7 o- e- @) O: ^$ W- k
  \* S8 j) j7 ?: U$ _" B* _- _! j    千夜忽然從床上躍下，無聲無息地落地，然後用格鬥術課程中學來的潛行技術摸到陳雷的床邊。似乎沒有驚動任何人。

# ~4 ^9 y# O8 X2 T2 T. t6 @% p- e    陳雷睡得不是很熟，臉上有著不安，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3 w! ?+ ^7 s& n2 ^  x7 J1 Q/ K
    千夜緩慢而堅定地伸手，向他的喉嚨扣去。
1 v. @* C  ~; |1 m+ V8 ?! ^
    就在這時，旁邊床上的一個孩子突然翻身，睜眼，看到了千夜的動作。
3 n& L/ |6 n0 Y/ s2 Y3 b
    千夜回頭和他對視了一眼，那孩子頓時一個寒顫，急忙翻了回去，繼續睡覺，只當什麼都沒有看見。

4 l0 G5 @3 V! Q7 D+ T, \7 Z    千夜的左手再無猶豫，如電般落下，死死扣住了陳雷的咽喉，同時全力一拳擊在他的肋側！

+ M5 k  P: m/ X* w  r    寢室裡忽然砰的一聲悶響，大多數孩子立刻驚醒，更有不少人本能地一躍下床。

" y% l& A9 f" B, Z    砰砰的響聲不斷繼續著。

' Y9 K/ D  ~0 S) h$ L3 s    陳雷圓睜雙眼，突出眼眶，臉已經脹成紫黑色，舌頭完全伸出嘴外。他拚命抓著、撓著，有的落空，有的卻狠狠地落在千夜手臂上。

    可是千夜的手就像鐵鑄成的一樣，紋絲不動，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而右手則一下一下恆定不變地砸著他的腹部和肋側。
& H! S- @9 A- c6 [
) t. R& T5 p! R    這一幕和陳雷指使同伴圍毆千夜的景象有些相似，只不過兩個人挨打後的表現完全不同。陳雷明顯驚惶失措，反擊毫無章法，只能算是在慌亂掙扎。

    班裡最強的幾個人看了陳雷的表現，都暗自搖了搖頭，不再把這個人放在心上。

2 e- L- m& ?; ]6 Z+ {+ v+ w    不過他們看向千夜的目光卻充滿了戒懼。

    千夜不斷痛毆陳雷，可是呼吸卻幾乎沒有變，連表情都不多，就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聲聲悶響，就像敲在每個孩子的心上。

6 \  ~& s2 J, N9 m, W; ?: t1 D) u    陳雷終於不動了，只有身體在本能地抽搐著。

    千夜停了手，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若無其事地把被子拉過頭，繼續大睡。

    片刻之後，陳雷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地跑到窗前，淒厲地叫起來：“教官！教官！有人要殺我，救命呀！”

& C+ \6 q" q& f
) S5 O8 W% b  k9 D: p2 Y

1月23

. u; ]0 g- f6 x: J( c7 Z5 t  d卷一 在永夜與黎明之間：章十一 這是...朋友？

  S, R/ D. u% g, u    砰的一聲，寢室的門又被踢開，龍海皺著眉走了進來，冷冷地問：“誰在鬼叫？”

    陳雷掙扎著向龍海跑去，就像受驚的小獸。

    龍海臉上閃過厭惡，狠狠一鞭將他抽倒在地，罵了一聲：“廢物！”然後才用腳尖把陳雷翻過來。

1 h$ }+ ?$ ?' o; H7 G" K3 P    陳雷的衣服已經團皺稀爛，頭臉倒是沒啥損傷，不過咽喉處那片紫黑色的掐痕顯然不正常。

    龍海沒興趣再看下去，提高了聲音，喝問：“誰幹的？”

    千夜從床上坐了起來，平靜地說：“是我。”

    龍海瞇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千夜，說：“好，小子，你有種！來人！把他帶出去，打十鞭，然後吊到明天早上！”
% Y: @7 M. m. T1 S8 {3 j
2 u( s2 [( q, e6 {. V    千夜沒有反抗掙扎，也沒有畏懼，就這樣跟著守衛出去。

    沒過多久，窗外就響起了孩子們熟悉的皮鞭著肉聲。每一下鞭打的聲音都激起了他們心底那些黑暗的記憶，許多孩子的臉色都變得很不自然。
5 S% X  f" g* A$ V
    但是窗外只有鞭打的聲音，卻沒有千夜的聲音。

    沒有慘叫，也沒有呻吟，連悶哼都沒有，彷彿守衛們抽的只是一根木頭。

) {& u3 d; l& }9 Z* E' @! x) v    龍海已經離開，可是陳雷卻忽然癱在地上，怎麼都站不起來。陳雷剛才挨的那一鞭可不輕，傷勢可謂雪上加霜，沒有一個月，別想痊癒。

    周圍孩子們看他的目光，已經充滿了諷刺和不屑。現在誰都看得出來，有些瘦弱的千夜才是真正的狠人。陳雷想要立威，可惜卻選錯了對象，而且大錯特錯。

    “好好睡覺吧！”班裡實力排行第一的孩子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
, L# K2 d  Z. A7 v  m
) }0 |- o3 t8 P: S% B    第二天清晨，當吊了一晚上的千夜被放下時，已經虛弱得幾乎站不住了。但他蹣跚著跟上了晨跑的隊伍。雖然其它孩子跑三圈的時間，千夜只能挪一圈，可是他最終還是完成了全部的訓練任務，不過占用了後面大半的早餐時間。

    到晚上入睡時，千夜只完成了全天預定訓練量的一半，成績毫無疑問將會墊底。可是整個寢室就好像突然集體忘記了這件事，沒有人提哪怕一句。
- ]$ x. u% n2 h/ `1 z
2 Y) C6 r5 Z8 ?, r6 Z2 `/ C    以往任何孩子被打了十鞭，接下來的幾天都得老實待在床上，沒有誰會像千夜這樣玩命。每動一下就會牽動鞭痕，產生劇痛。所以以往挨到十鞭的孩子都會放棄，連一丁點訓練量都不會有，更別說一半了。
; D# ?& _$ }+ }
2 l! T9 q) {' i# s  q0 D    夜深了，孩子們都在陸續上床。
* [8 E5 L% ^% i( U/ c% [
) t( }( H5 F" `5 W/ D2 q0 `' h    陳雷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千夜面前，一把抱住千夜的大腿，開始大哭求饒。

    千夜看了陳雷一眼，然後緩慢而堅定地把他推開，爬上自己的床，睡下。

# ~8 F, N) O! M1 A0 h    所有孩子都睡了，只除了陳雷。他站在地上，雙拳一會握緊一會鬆開，臉上全是掙扎。
/ a6 z  ^+ V  v2 r
    千夜挨了鞭打，陳雷也受了內傷。雖然這個時候殺掉千夜是最容易的，但陳雷害怕的是得手之後的懲罰。然而，或許內心深處還有他不願意承認的另外一種恐懼，他是否打得過現在狀態下的千夜？
1 I' Q! ?: M- y, f6 C- s
    這一週，千夜的訓練成績不出意料地跌出了前一半。但是在去修煉室的路上，班裡排名第一的孩子忽然走到千夜面前，將一塊‘朱顏血’遞了過來。
  }, g+ Z& v  c- `& V- ?
    “這東西我有四塊，其實用不了這麼多。”他說。
6 c; ?2 M! i/ k9 U; B/ d  q: x+ S
    作為成績榜的第一名，這個孩子一直有額外的優待。

, p% f2 F3 b+ E# L# U' e3 w    千夜很意外地看著他，想了想，就大方地接過來，然後伸出手，說：“我叫千夜。”

    那個男孩笑了：“我叫宋子寧。”
9 v* P; e, X. W' d
    兩個孩子的手握在一起，重新認識了彼此。雖然他們早就知道對方的名字。
9 ~+ ~9 g& s, x, \$ m
    這一週，宋子寧每天都會分給千夜一塊‘朱顏血’，直到週末千夜重回榜單上半區，又有了自己的‘朱顏血’配額為止。
' [; N/ ^& L) z% {6 F
$ n* k! P. Q! ]. q6 d& O0 J4 u    除此之外，宋子寧和千夜並無多少交流，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1 e# t! H, m9 I" U1 ?0 P# A$ A
    在第十個月時，千夜終於修煉出了三輪原力潮汐，開始全力衝擊節點屏障。而在兩個月前，宋子寧就已經點燃了原力節點。

    千夜這時發現，當原力潮汐疊加到三輪後，反震力已經是第一輪的一倍，每浪反彈回來時都會引發體內劇烈疼痛。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估計要第十輪原力潮汐時，痛苦就會變得和鞭打差不多。到了那時，不知還有多少人能夠堅持下來。

# E) q& D. Q8 k/ B    難怪能把兵伐訣煉到高級的少之又少。不光是因為它會傷及自身，還有修煉過程的痛苦也不是什麼人能夠忍受的。而對千夜來說，還有一重額外的麻煩，每當原力浪濤橫過胸膛，舊傷處就會隱隱發疼。

    十一個月時，千夜終於衝破了屏障！

    當屏障破碎的瞬間，他的原力如潮水般湧入節點，而節點也彷彿有了吸力，如鯨吞般將周圍的原力汲取過來，原力增加速度比之前直接翻了一倍。
, C9 W( K* k7 U1 X! ~$ L
$ D! J7 Q" l" ?# W5 ?# @7 n+ |    當原力匯聚到極致時，在節點深處就有一點光芒出現，跳躍如風的燭焰。這就是原力節點點燃的標誌。

    現在的千夜，終於踏入一級戰兵的行列，從此有別於平民。
3 j+ r0 U4 r1 z' h; ]: S
2 i) J* r8 F. X. {3 Z- x0 P: B    在教官們確認千夜的原力節點已經點燃後，千夜的配給物資就多了一項。這顆色澤深褐的藥丸據說對修復內臟傷勢很有好處，是修煉兵伐訣的輔助藥物。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千夜按照要求放緩修煉進度，控制原力潮汐的流動，對著節點反覆沖刷溫養，千錘百煉，使得內外兩股原力的融合更加自然圓滿。

    但是他的原力仍在迅速增加，而隨著原力增長，千夜的各項身體素質也大幅提高。雖然還只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但是他已經能夠單手提起五十公斤的重物了。
# Z9 F. \7 q" r- C
    在千夜之後，陸陸續續有孩子點燃節點。到了張靜規定的一年時限，班上還剩下的十多個孩子大多點燃了原力節點，但是也有三個孩子沒有成功。在驗收考試後，千夜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 K$ F0 U" c& ?% Q
    就這樣，訓練營的第二年不知不覺過去。千夜所在的班又補足了一百人。
" l. P& O7 E% \
( h8 i8 o) b+ o: V( u/ w* Q7 M/ y    第三年，千夜就十歲了。

    從這一年開始，他將正式衝擊第二個原力節點，也是胸前的節點。這個節點在個原力節點非常重要，重要程度僅次於額頭的節點。在許多功法，這裡被稱為氣海，直接決定了一個人將來能夠修煉出的原力深厚程度。

+ k2 I% V( t+ q& Z: Z) x- D) U. `    完成第一個節點的溫養過程後，千夜平心靜氣，正式開始衝擊第二個原力節點。
9 Z$ `) ^9 y) x) y
    湧動的原力漸成浪濤，衝向胸前節點。但是就在澎湃的原力行經傷口區域時，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烈疼痛突然襲來！
* v+ n/ d3 K5 @. ?* _; `
( r  W- l( F8 u$ W$ ~' ]    這種劇痛完全超出了人類能夠承受的範圍！千夜大叫一聲，直接栽倒在地，不停抽搐著，嘴角湧出血沫，轉眼間已經昏了過去。

    守衛們聽到叫聲，立刻衝進千夜的修煉室，看到他的異狀時也是一怔，然後迅速將千夜抱走。
. P/ E4 }/ C; G; n& u. _2 Z
5 B9 P) F/ y8 I& R# E( U    片刻之後，在平時上生物結構課的那個房間裡，千夜全身赤裸，躺在金屬教學台上。訓練營裡並沒有多餘的醫務室諸如此類設施。

    只有張靜和龍海在場，陰影被留在外面攔住其他人。
/ _' C4 A, n& G; J# v6 P
9 d! w9 C: Y4 f    教學台前，申屠的動作不急不徐，就像平時上課做示範那樣，用各種工具在千夜胸前傷疤處開了三個非常細小的小孔。
! M8 c5 p2 Z6 R4 R; C
9 p' A1 J# W9 i( V    片刻之後，老頭停下手，然後慢條斯理地把工具全部整理好。他沒有看仍然昏睡的千夜，而是把目光投向張靜和龍海，“你們當了他那麼長時間的教官，不會沒看出來……”
& B$ ~2 i$ B! ^. \  J5 \+ h
    龍海的臉色變得有點不自然。
* |3 K6 }$ A$ M& }. `* I% {* u
- I- J' m- Z9 F  h" {    張靜卻突然嫵媚地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不就是原力掠奪嗎？”
# h5 R- N% s# v. p
6 {, o( Z2 k  q" W7 V5 D' K    龍海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而申屠的嘴角則抽動了幾下。其實張靜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9 G7 N, _" x5 z; t' i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人大步走進，說：“沒錯，就是原力掠奪。”陰影跟在他後面。

    幾人吃驚地回頭，看清來人時就更是驚訝。
1 c8 t  }7 S6 r. t6 C: c$ Q
    “孫主任！”
7 n" z! p- l! F9 E. z( a
    進來的是個年男人，身材略矮，生得十分敦實。他有一張平平無奇的國字臉，五官極為普通，乍眼看去沒有任何能夠讓人記住的地方。這是訓練營的教導主任孫倪，穿著一身洗得有些褪色的舊軍服，上面沒有軍銜。
4 k' S3 z; s- M3 `' s0 A' x
; _. Q& R6 t4 {    孫倪走到千夜身前，伸手在他胸前的疤痕上撫過，手上泛起濛濛原力光華，片刻後收手，嘆道：“果然如此！這個孩子，還真是可惜了。”
, u9 h. n% v# t( E; K
    張靜敏感地注意到了什麼：“這是林帥送來的人，有問題？”

    “你們說呢？”孫總管淡淡反問。

    龍海是當初的交接人，首先說：“人雖然是林帥那邊送來的，但並沒做特別交待，甚至沒說要保命。聽說他只是林帥一時心血來潮撿來的孤兒。如果他的來歷真有什麼不妥……”

    申屠粗啞的嗓音更低沉了，有種陰惻惻的感覺：“有能力做出這種事情的，無非那幾家，可是那些人怎麼會留下活口？未免有些古怪。”
+ X) {9 U8 m) t
( a/ z7 k! B, `    孫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緩緩地說：“這個消息我知道了，其實其他人也知道了。換句話說，該知道的人已經都知道了。”
- N8 j) l! h: N

& U# i7 l: d8 f+ ~4 _

1月23

章十二 往事的代價
% V6 p2 K0 @! v  f* Y7 [" D" i
' H5 Y' p4 w. b: J8 t    聽了孫倪的話，張靜立刻放鬆下來，聳了聳肩，說：“那是大人物們的遊戲，和我們無關吧？”
  g& G. e" |9 p4 y- E# i8 a
    陰影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 e/ |) n0 ]8 R8 J/ n3 O; ]! \
9 B+ l8 ]! i4 j; \" {3 O) E    孫倪的目光落在千夜身上，說：“有些關係，但也不大。我們不用去管這個孩子為什麼會活下來，但是現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給他最正常的訓練，一切照規矩辦。如果他能夠活著從這裡走出去，那就是他自己的本事。如果中途死了，也和我們黃泉無關。”
! r' z6 t" `  d
; }8 h0 d7 N$ `! w4 t    頓了一頓，孫倪說：“總而言之，我們就當原力掠奪這件事完全不存在。不管這是哪個厲害人物的手筆，都和我們黃泉沒關係。那人真要為此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黃泉可也不怕！所以在這件事的處理上，用不著畏首畏尾。這是......總長的意思。”
- b( H0 ?1 j2 l  p- k% [! D
" k8 l/ j- s7 z9 W( q# ]" g    這下連張靜也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所有人全是一驚，問：“總長回來了？”
1 E- c+ F0 s: L5 k$ b
    孫倪沒有回答，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 ]$ N/ S6 Z" G+ r
6 U8 m3 m0 Z4 c* B! A+ ]    所有教官立刻變得極度振奮，龍海還嘿嘿傻笑。

    孫倪負手繞著千夜走了一圈，說：“不過現在也不妨給他一點小小的照顧，要不然他多半過不了眼下這一關。現在這個時間很不好，要是讓他就這麼死了，別人說不定會以為我們黃泉真的怕了那幾家！嗯，我已經檢查過了他的身體，兵伐訣衝擊氣海節點的部分需要修改一下，具體就是這樣......張靜，等這孩子醒了，你就單獨教給他吧！”

    “好。”

' W4 i9 l* y" s$ z* j& x    孫倪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9 l4 F0 z3 Y) @; p' b5 b
    幾名教官對望一眼，然後申屠開始為千夜治療。

$ p  Z: f2 g7 N    這個時候，張靜等教官看著千夜的目光已經有些惋惜。這原本該是一個何等天資橫溢的孩子，才會被人看中，悍然施展了原力掠奪這等禁忌之術！

    可惜一切都已過去，就算是舉世無雙的天縱之才，中了原力掠奪之後都會變成平庸之輩，比普通修煉者強不了多少。
5 j& m5 ?  ~  X6 t
    當千夜醒來時，入目的景物有點熟悉，當發現自己正躺在生物構造課室的金屬台上，心臟立刻劇烈大跳了幾下。若非他還是全身麻木，動彈不得，只怕會直接滾落到地上。
3 ^5 C0 x1 o. N4 k9 v
    隨即他感覺到胸口仍然火辣辣的，不時傳來幾下劇烈的抽痛。
8 `' N# e% O. V/ Q  p+ d
% v! ~/ t- G, }( G4 p    “你醒了？自己下來吧！”
9 ]. q) ~8 o8 [$ u2 E' u
, V- X" a6 e, Q4 U; L8 u' i    千夜轉頭一看，張靜正背對著他，上半身趴在一張實驗台上，脊背彎曲成一條誘人的曲線，不停地寫著什麼。
' d7 Q; z4 [0 L8 ~
    千夜試著動了動手指，然後勉強坐起，再下了檯子。但是雙腳一落地，立刻就是一軟，直接摔在地上。

    張靜咦了一聲，恍然道：“我忘了你身上的麻藥藥效還沒過去。”
, l* ~! b; E2 N/ n% D
8 u# l" _1 I+ j; r: D" \/ L; S    張靜走過來一把把千夜提起，放到椅子裡，然後遞給千夜一張紙，說：“把這個東西背下來，就在這裡，然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這張東西只能在這裡看，不能帶出去。”
/ f/ q0 K7 M# x+ y1 q
    張靜出人意料的和藹並沒有讓千夜感覺到舒服，反而生起濃濃不安。她可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溫柔親近，手段即黑且毒，就連龍海見了她也要避如蛇蝎。

    紙上寫著一長段口訣，下面還有詳細註解說明。千夜看了一會就明白了這段口訣是對兵伐訣的部分修改，內容都是和衝擊胸前氣海節點相關。

$ W4 v2 t( J) Z" W- V! H    “你今後就按照這個方法修煉，直到點燃氣海節點為止。不過過程可能會有點痛。如果還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你隨時可以到我住的地方來找我。我會跟守衛打招呼，放你進行的。”
6 i- A+ d. k% W. y/ w! p5 w( Z
! f6 C/ R" A- q8 S/ }, B/ F8 C7 o5 J    說完，張靜就離開了房間，留下千夜一個人默默背誦口訣。
, ~# H" n/ d" x  i6 a5 o. `
( q/ H4 {* M% H& U    半小時後，千夜把紙上所有內容記下，按照張靜的要求把口訣撕得粉碎，所有碎片都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後離開。
$ I# ]- e" q! Q* u9 J5 j9 d: O: t
% o8 e3 a, u: R    張靜住的地方距離營地不遠。在穿出一片樹林時，千夜忽然看到宋子寧靠在林邊一棵大樹上，正仰頭看著天空。

    千夜順著他的視線也抬頭望了一眼，除了藍天白雲，什麼都沒有，連隻鳥都看不見。

( ~* _* ?& w. z9 L: @    “你在看什麼？”千夜好奇地問。
% _: @1 T  v  R) T* ?8 ]
    “大道和未來。”宋子寧給了個意外的答案。
; b8 k( u+ f0 H
    未來這個詞的意思千夜懂，但是大道不懂。
% q7 ]# s! e* T
* t4 }  @) |: v/ c    還沒等千夜再說什麼，宋子寧就似乎若無其事地問：“你沒事吧？”

! k4 f+ Z1 l3 |2 ^' Q    千夜猶豫了一下，說：“教官說我原本修煉方法有問題，給我作了些調整。”
# ]# v# m: t. c0 w
# _3 p" H* W# s! d" U$ t! Q9 l7 ^    宋子寧神色忽然有些緊張，問：“哪個教官？”
) G$ `) M, G+ A& N3 d) T' Y
/ a8 a: ~' p9 b/ f/ v* N    “張靜。”

; s% ~& _# H" H' l    “是她就好！”宋子寧神情放鬆下來，說：“你也別擔心，每個人的資質都不相同，所以通用修煉功法往往不是最適合的。如果有條件的話，都需要對通用功法作細微調整的。張靜可不簡單，如果有她來指導你的修煉，對你只會是好事。不過......”

2 a; Q& |/ `- q/ l: d    看到宋子寧欲言又止的樣子，千夜連忙問：“不過什麼？”
6 w1 H! b, T0 ]" S' Q$ q- H4 I
    宋子寧卻沒有回答，只是玩味地上下看著千夜，然後說：“沒什麼，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嘿嘿！”

    他笑得有些古怪，然後就不理千夜，揚長而去。

0 O1 i: W8 W- s+ O    千夜看著宋子寧遠去的身影，根本不相信他會突然跑到這裡來看天空中的什麼大道和未來。或許這傢伙是在擔心著什麼，所以才跑到這裡來專門等千夜吧？
* \. j4 ?; h8 @8 T& N- `
    雖然宋子寧幾個月來穩居榜首，可是身後的幾個孩子也追得很緊。在訓練營中時間是最寶貴的東西，不努力修煉的話隨時有可能被淘汰。在所有孩子們的心中，時間和‘朱顏血’都是最珍貴的東西。
% h% Y7 n# b" K2 \
* V. T( i9 q/ o* y    所以千夜把宋子寧的背影放到了心底。

4 s  |( R4 R  s& r9 N    有些事情無須多說，時間到了，自然明白。
0 N1 ?* u8 a0 s5 ]9 Z0 W
# t9 z+ A& K( @6 v: o6 S2 `    這算是幾個月來他們說話最多的一次。宋子寧說的很多話都是千夜從來沒有聽到過的，看來這個孩子的身世並不像他自我介紹的那樣簡單。
: w5 C2 E2 @# f# L. |" [* d4 y
    千夜看看時間，距離下一堂課還有十分鐘。於是他加快腳步，匆匆趕往小山谷。
1 O9 {2 V) x1 @/ Q# p  j4 x0 Z9 o( Y1 a4 O
  ]# O4 I% X( f+ _, d    當‘朱顏血’的味道纏繞全身時，千夜已經晉入空靈心境，然後開始修煉。這一次他慢慢引導原力潮汐沿著新的口訣湧動，逐漸接近胸口的氣海節點。

9 l* B% }1 u9 f6 \; W    但是原力潮汐衝到傷口區域時，就像陷入了泥沼，每下湧動都變得艱難滯澀。原力在傷痕區域的每下湧動，都像用鐵刷子在刷新鮮的傷口，絲絲劇痛差點讓千夜再次暈過去。

    修改後的兵伐訣產生的痛苦比原版確實要小很多，這也讓千夜沒有像最初修煉時一樣立刻昏過去。
( Z  I; @* ]8 E
    千夜骨子裡就有種狠辣和堅毅，當下一聲不吭，只是咬牙苦忍。然而很快千夜就發現，原力通過受傷區域時不止是會產生劇烈疼痛，運行速度也會變得相當緩慢，這樣衝擊力也就會變弱。只有積累出更深厚的原力，才有可能達到正常原力潮汐的衝擊力。
4 n) ]) l: ^/ D! C. S- R
    而更深厚的衝擊力就意味著更多的痛苦。
1 C2 ~, v7 [4 \
1 g' h  y6 }4 x2 ]2 F1 n5 {    千夜索性豁了出去，只當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然而這種劇痛簡直非人所能忍耐，兩個小時的修煉課還沒過去半小時，千夜就支持不住，體力耗盡而倒。
7 j' X* N% T/ l8 `) J
    不過這次修煉，還算有收穫，原力也有進展，只是進步幅度異常緩慢。千夜撫摸著胸前傷痕，心中掠過濃重陰影。他不知道是什麼人，又是因為什麼給自己留下了這樣一道傷痕。直到現在，它還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千夜的命運，想要把千夜拖入泥沼，推向深淵！

! d: e8 a$ v% A8 @' B! C. ^5 l7 l    入夜時分，孩子們有了一段短暫的自由活動時間。這段時間是他們學習各種知識，或者是額外修煉的時候。從這時開始，孩子們實際上有了一點小小的自由，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決定未來的發展方向。

$ b$ ?( N) Y+ l- q3 E/ P0 i4 }/ F: T2 x    而千夜則去找張靜。守衛們果然都得到了吩咐，並未攔阻千夜。
: h( {6 U% @- o0 ^& p  m' {
7 L; m/ o5 i' c6 O7 u# E5 s    張靜住在一座單獨的小院落裡，與訓練營裡隨處可見的以金屬和青石為主體的建築不同，整個小院都是帝國復古風格，主建築是一棟飛檐雕欄的二層小樓，佈置得十分雅緻。
' g) k; F$ I2 w/ A* ]1 `) x
# w& M  W7 T' m( w    光是從住處，就可以看出她和其他教官的不同。龍海等人可都是住在公寓裡，外型就像大大的鐵皮盒子。

! M! d2 x0 i$ i( P. L    千夜伸手輕輕扣響了門上的獅首銅環，隨即他耳邊就傳來張靜的聲音：“門沒鎖，自己進來吧。”

3 f) I8 K* W6 r/ Z7 S( e; _    千夜穿過小院，走進正屋，並且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這裡的任何東西。

" w8 B6 E4 I- K% k) h& o# ~    張靜並不在客廳，而是從臥室方向傳來嘩嘩水聲，好像她在洗澡。
+ K  y% Z. Y2 U$ j2 R
% Q( Q, E! O, M( J    千夜沒有絲毫不耐煩，就那樣站著。在過去幾年中，他早就學會了服從和耐心。在沒有新的命令下來時，不動就是最好的選擇。

3 k3 Y0 V$ r5 E( i& F9 y  [) ]" ^; O    片刻之後，張靜裹著浴袍從內間走出，向千夜看了一眼，就自行堆進沙發裡。

3 n" H3 t+ a- L$ g    她的浴袍似乎有些小，下襬也異常的短，根本蓋不住那兩條超長且雪白的大腿。而她飽滿的胸部也擁擠在衣領處，好像隨時都要跳脫出來。

    在千夜的眼中，那兩條長腿此刻異常的耀眼，每一個動作都好像在他眼前亮起一片閃電。

    生於鄉野和戰亂中的孩子都很早熟，在帝國沒有立國之時，人族就為了繁衍出更多的戰士，不斷把婚育年紀提前。而人族為了生存，身體發育得也越來越快。就算是現在，十四、五歲成家生子的也比比皆是。
, |/ |/ d3 p- r/ O! H( a- x9 D
7 ]* m7 s; H( e3 z1 d* b5 R    十歲的千夜，也不能算太小了。而且訓練營的孩子們從小就修煉兵伐訣，這門功法熾熱爆烈，也對性情身體都有催生效果。生物構造課則給他們做了很徹底的人體啟蒙。
- s0 y, x, W% J5 {
5 j+ c1 \" k; r    但張靜好像根本不知道千夜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肆無忌憚地伸了個懶腰，雪白長腿伸得筆直，連不該露的地方都快要露出來了。

/ y2 i" C# p! \" }! v/ m    千夜小小的心彷彿被重鎚砸了一下，頓時感覺眼睛有些發花，腦袋也有些眩暈，似乎整個世界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但是變化的到底是世界呢，還是他的心情？
/ C+ I" f) _: N9 N; t% A. r5 J
3 E: z$ k' w# U    “小千夜，你找我有什麼事？”張靜帶著懶洋洋的味道在問。

    千夜不敢多看她，趕緊把修煉中遇到的問題說了。他不能確認，修煉過程中那些額外的痛苦，和原力運轉時的滯澀感覺是不是正常的反應。

7 M7 }$ I1 u0 }+ D6 b( U    張靜稍稍認真了一些，向千夜招了招手，說：“站過來點。”


/ n9 z3 n6 x2 }3 |, B/ d8 i5 B! I

1月23

卷一 在永夜與黎明之間 章十三 成人儀式
( X  {/ K3 o! K, v7 W
: v, M( {) V9 j* ^3 }' ^2 H+ V    千夜走到沙發邊，直到張靜伸手就可以觸摸的距離。

3 G4 w/ p9 h* `7 B4 c4 v% H) Q    張靜伸出雙手，在千夜身上不斷揉按撫摸，絲絲縷縷的原力透入千夜體內，測試著他每個部位的反應。

    這是種說不出的感覺，麻酸脹痛交織在一起，極度難受，比鞭打還要難以忍耐。
+ o0 }9 o4 g1 _& M8 t/ c# ~
. n1 s5 k, E' q" _$ L    千夜只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筆直站著，一動不動，目光卻游離起來，東張西望，視線不知怎麼的就掃過張靜的胸口，頓時動彈不得。
1 k. F" M! c$ D6 G
' K$ N: g- e. \- G- S" d8 J    張靜的浴袍衣襟被她雪白鼓脹的胸峰撐得張開，從千夜的角度望進去幾乎一覽無餘，而且隨著她的動作，好像還有點點紅色在視野中掠過。

; ]. ~- _. T$ I5 B- M" N    這是千夜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場景，他並不是很懂得眼前看到的東西，可是卻抵擋不住那雪白胸峰對本能所產生的衝擊。
$ z& z. D! Y' w% @- |9 ~4 C% j
: g! J: f- ?$ s  d    好在沒過多久張靜就說：“好了，我已經檢查過你的情況。讓我想想......看來你這個節點受損的情況比我預料中還要嚴重，但也不是全無希望。這樣，你以後修煉時不要太著急，始終把節奏控制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就好。你至少需要比正常人多一半的原力，才能夠點燃這裡的節點。”

    隨後張靜又詳細指出一些修煉上的要點，才讓千夜離去。

* ~" s8 k2 H4 Z' L* t6 N9 h    回到宿舍的千夜，這一晚卻怎麼都睡不著，眼前全是晃動的豐腴白肉。也是從這一晚開始，千夜才意識到女孩和男孩之間是有不同的，不僅僅是生物構造課上學到的不同。不是乾巴巴的數字，也不是平面的圖畫。
! A- T% S$ d1 \# O) _6 |
7 p; G0 c7 N0 a( \1 Y. U    但是第二天修煉時的痛苦，立刻就把千夜心中所有男孩初生的旖旎念頭驅除乾淨。
  {( n, S# t& Y. b
    千夜拚命忍受著痛苦，有好幾次差點暈厥過去。這是非人所能夠忍受的痛苦，放在普通人身上足以神經崩潰，把人痛死，千夜仗著一級戰兵的體質才得以熬過來。
5 Y5 J) S$ G7 ?0 V- y- g
    千夜吃了這個教訓，徹底不敢冒進，開始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原力潮汐，讓它的衝擊力保持在承受極限的附近。

    這堂修煉課進行得格外艱苦，當鐘聲響起時，千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是清醒著堅持完了兩個小時。而且這次修煉讓千夜得到了一個高興不起來的結論，那就是他點燃胸口節點所需的原力不是比正常修煉者多一半，而是要多整整三倍！
$ L' J) \3 u+ R* {) [
2 B; J& i  ~) g5 h6 T+ b4 r0 l! m    雖然這樣可以積累更多的原力，但是兩個節點的修煉速度怎麼都要快過一個節點。千夜的修煉進度一下子就被拉低，從位居前列，又變得幾乎要在班中墊底。
# ?0 q+ E1 @5 o& H6 [1 h) V+ T8 d4 B+ \
    但修煉沒有捷徑，千夜想通這一點之後，就接受了現實，心境重新沉穩下來，不再急躁。
, m- u0 g4 W4 b2 Z& p. v) ~& ~
    他至少還可以修煉到二級，只是需要花的時間多了點而已。而人族有多少修煉者畢生也到不了二級？另外按照黃泉訓練營的標準，達到二級也就達到了畢業的最低要求，至少千夜有逃離這座地獄的希望。
8 p9 F  I' M+ x
    於是千夜開始按部就班的訓練、修煉和學習。
9 |1 R5 M( ?1 F, \
    或許是放下了得失，或許是因為專注，千夜的訓練成績反而迅速提高。經過反覆痛苦磨練，千夜修煉出的原力比正常人要厚重得多，威力也更加凌厲霸道。就這樣，千夜勉強還能夠跟上格鬥課的進度。
6 n, b( R9 c4 L4 [/ o2 z3 B2 o
    當十歲過了一半時，千夜這批孩子們已經學完了基礎的徒手搏鬥，接下來就是器械格鬥的訓練。啟蒙武器是刀。長長短短的各種刀具。
" V2 \! c" d# V; g$ @6 N: o
- M* X. A: {2 B; ]$ E2 P    從這一天起，許多孩子的身上就開始帶傷。而且還能夠活到現在的孩子個個都已經是一級戰兵，本身體能大幅增強不說，攻擊中都開始附加上原力，威力大增，隨便挨上一刀都不是開玩笑的事。受傷受得多了，孩子們就學會了用原力防禦。

8 J9 f  s  L3 [: t2 S    千夜在這個時候開始展現非同尋常的威力。面對一些上門找茬的大孩子，千夜更傾向於以傷換傷的打法。他身上中了一刀一拳，全都行若無事，就像痛覺消失了一樣，絲毫不影響反擊動作的精準狠辣，但是中了千夜一刀，傷口往往不是一般的大。
7 P0 M$ n* F& _; P& }6 `
9 q# [- R+ p% C( Z    有一個大孩子和千夜互砍十餘刀，然後嚎叫倒地，而千夜渾身浴血卻還能站立，站得很穩，握刀的手也沒有絲毫顫動。這點疼痛和他每天修煉時所忍受的劇痛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 S7 V1 g: }9 g% D
    從此以後，在格鬥課上再也沒有人願意找千夜麻煩。

    因為這個大孩子原本在格鬥實力上排在第五位。他無論在力量還是技巧方面，各個單項成績都比千夜強，卻在真人實戰中被千夜擊潰。在訓練營，孩子們早早地就學會了只看結果。
9 k$ F; ]8 x% e' C/ K( ~' r
+ T9 A8 [7 C9 W( a    千夜十一歲的時候，孩子們終於學完了全部人體解剖的課程。然後老頭申屠帶來了一具奇異的屍體，那是一隻足有數米大的巨型蜘蛛！

. g4 @/ a: N+ X( i& t    後來千夜才知道，這並不是普通的蜘蛛，而是黑暗種族中非常強大的一個分支：人面蛛魔。眼前的這個只不過是蛛魔最低等的正式成員，它還沒能進化出類人的面容和肢體，所以被稱為穴蛛。

    從這一天起，孩子們就開始接觸各個黑暗種族。一年之後，除了傳說中最神秘也最強大的魔裔沒有見過之外，所有知名的黑暗種族都在申屠的解剖台上出現過，包括和人族外形幾乎沒有什麼差異的血族和沒有變身的狼人。

6 C' i! n) K. |+ X0 V4 W4 E    此時孩子們已經成熟，應該稱為少男少女了。但他們還是住在一間大屋裡，洗澡換衣也都在一處。然而男孩女孩的身體差異已經顯示出來，也有早熟的男孩會藉故騷擾女孩。但他們都不敢進一步做什麼，因為那是禁令。

    千夜也越來越多的開始回想在張靜房間中看到的那些影像。
7 ^" w( e" P( z3 r2 f, D
    當千夜十二歲的時候，訓練營裡迎來了一個特殊的時刻：成人儀式。
) S3 S7 a! w- L' M; Q4 v/ e9 ~
; [4 }, d2 S" |& ?# l7 i* ^; c    在儀式的這一天，所有的男孩女孩都被集中在一個大廳中，然後吃下摻有大量催情藥物的一餐。
! c7 ?$ N3 n; x
    片刻之後，千夜就感覺到意識開始模糊，身體熾熱起來，呼吸中好像帶著火，不斷會有奇怪的想法冒出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正常思考，開始向不斷湧動的本能屈服。

. r' E( l+ o) E+ U  R    而這時從廳外走進許多赤裸的成年男女，一一找上了這些孩子們。整個大廳轉眼間就變成了肉慾的世界。

/ F2 N0 Q* R. ^0 f/ _    張靜和龍海面無表情地四處巡視，偶爾會揮出一兩鞭。他們對眼前的肉慾世界完全無動於衷。但是其他一些實力較弱的教官，還有許多資深守衛都加入了這場盛宴。在這一天，那些還稚嫩的女孩子們就是他們任職的福利。

. @0 E& S  R1 n. W* v6 j" I" l    不過教官和守衛都還有所克制，不敢太過放縱。他們可以藉著這個特殊的日子享受，但是絕不允許把女孩子們玩壞。一旦有人控制不住自己，那麼張靜和龍海手中的長鞭就會讓他立刻後悔。

    從這一天開始，男孩女孩之間的肉體禁令就會被取消。對弱一點的女孩來說，現在才是地獄的開始。

1 n. K! M3 O7 A/ z6 c    這就是黃泉訓練營的宗旨，從這裡走出的學員不允許有任何弱點。女孩子的身體可以是她們的弱點，但也可以變成她們的武器。

0 j; v) O8 C; f* h4 F, m    有幾個女孩悄悄消失了，沒有參加這場盛宴。她們身後的家族勢力可以讓她們避開這個儀式。

    成人儀式經歷了整整一晚。千夜和同伴們一樣，最終迷迷糊糊地倦極睡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直到這時，千夜體內的藥力才散去。
9 Z# @7 w1 ^8 o/ Y2 [
    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像在夢裡，許多細節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千夜知道發生了什麼。
, K* W/ I8 A0 Y  x' T
# s8 w" b, `& \1 j+ l5 O+ f/ G! Z    成人儀式結束後，千夜的生活又恢復了正常，和以往一樣修煉、學習、練習格鬥術，以及在機械課上學習機械原理，外加各種基礎機械零件的維修製造。
7 Q* f; ]) X  w/ b  y+ r
    班裡的女孩們是變化最大的，有不少都找了男性夥伴。只有實力強大，以及沒有參加儀式的幾個女孩保持了獨立。
. Y+ v# Q" W. E
    始終穩居第一的宋子寧則一個人霸佔了兩個漂亮女孩。沒有任何人對此提出異議，包括那兩個女孩自己。

* @& `7 y' J, O- W( G% g. K% h    在黃泉訓練營中就是如此，先要打贏對手，才有機會抗議。
1 F* k# k* l9 a: L
- W9 o% {5 K0 i- U& M5 W    千夜始終是一個人，他幾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班裡的變化不聞不問。因為每次修煉對他來說都是地獄般的體驗。在永無止歇的痛苦折磨中，千夜磨練出無比強大的意志，但是也讓他對修煉之外的事情全無興趣。
* g8 `6 e; o, ?. ~: B5 R8 q) b7 e' r
    對他來說，早日點燃氣海節點，擺脫這地獄般的日子，才是唯一需要重視的事。他所嚮往的東西要走出這座與世隔絕的山谷，才能得到。
" Y: M+ h1 ^. ?# }# R
    這一天，千夜回到寢室時，恰好看到宋子寧靠在門邊，仰頭向天，又在看他的大道和未來。

$ {* p; ~( h2 I* v( q/ P9 Z    千夜向他略點了點頭，正想進屋，宋子寧忽然叫住了他：“千夜，等一下。”
" P9 N' l5 `. s3 L4 |5 J
' r2 F5 {- j# O+ b$ y    “什麼事？”千夜有些摸不著頭腦。

    宋子寧笑了笑，說：“好事。可以讓你快點長大的好事。”
1 M. g8 v' u) n* d) D; W" N
    他向一群走過的學員們看了一眼，忽然對其中一個頗為清秀的女孩一指，說：“那個，就是妳了！方明慧，妳過來！”
# a/ O* _2 N8 c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隨即毫無異議地跑了過來，站到宋子寧和千夜面前。

: V+ F2 g# t/ F/ |+ o3 p    宋子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直接說：“今晚妳就陪千夜睡，以後也要和他一起！”


: K0 l& d( ~! [' T; n# U

1月23

章十四 爭與不爭

    方明慧一怔，還沒等她說什麼，另一個男孩就大步奔了過來，急急忙忙地說：“不行！她是我的！”
9 h6 G9 ^( r* a1 p7 r# J5 U, g& C
+ S) n' ~. J2 o) B1 ^$ g5 F0 s    宋子寧臉色忽然一沉，冷冷地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爭女人？”
9 U3 h' `6 d. w  I4 A" [1 G6 x0 l
; `& v5 ~, W5 p* K    男孩臉色一陣蒼白，期期艾艾地說：“可，可是......您已經有了兩個女人。”

    “兩個不夠。”宋子寧淡淡地說。

% ~$ e: h1 E1 j. H' ~5 D    那個男孩被這句話堵得一窒，不甘心地向千夜盯了一眼，緩緩退後。

/ _5 |+ s9 @' {, x, d    那個男孩是和另外幾個同伴在一起，當他跑過來時，其他人都在原地站住，往這邊看。

! U+ b$ E2 R6 ]. ^% ^; H+ d& b1 m    這時其中一個高大少年走了過來，沉聲說：“宋子寧，你這就有些不對了。我們幾個一直尊重你，讓著你。但是你也不能一個人把所有好處都占了，更不應該欺負我的兄弟！”

    千夜認識這個少年，他叫吳進，排名僅在宋子寧之後，但是具體分數上的差距並不太明顯。
2 W5 V+ c2 d$ L" X2 _4 Y4 S7 f' w2 c
    宋子寧毫不在意吳進貌似平和實則語帶威脅的話，冷笑著說：“我就欺負你的兄弟了，又怎麼樣？”

    吳進雙眼微瞇，身上開始散發驚人的殺氣，緩緩地說：“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那麼大的差距，說起來，也好久沒有和你認真地打一架了！”
% G* M) e6 F, \, S. r" Z. s: K
$ ]+ u' I* x9 I) z    “那是你不敢找我，可不是我在避戰。"宋子寧冷笑，然後忽然挺直身體，鋭利如出鞘刀鋒的殺意騰空而起！

    宋子寧活動著關節，冷笑著說：“吳進，你不會蠢到把那什麼破成績單當真吧？我們現在就去格鬥室打一架怎麼樣，不過這一次我絕不會留手。等打完這一架，你那個狗屁第二就給我見鬼去吧！”
0 @$ U# F. ~" M# p7 _2 N6 F' m
    面對宋子寧的邀戰，吳進臉色變幻不定，重重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 C5 ]0 [( u: s; z1 f
+ t4 {' G  A0 m% H8 H" R: w' |    宋子寧對著吳進的背影悠然地說：“吳進，你要聯合其他人的話，那就儘早。再過兩個月，我就要點燃第二個節點了！”

+ t/ q  \" z! ]    二級戰兵！
/ H8 ]. y* p: q+ z
    吳進全身一震，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了宋子寧一眼，匆匆而去，這一次氣勢全消。
" b, S" B; Q- G) [3 k% L
" s9 d6 c$ S; j+ B0 v    圍觀的十幾個孩子同樣震驚不已，對宋子寧的態度立刻變得更加恭敬。方明慧則目光一轉，立刻乖巧地站到宋子寧旁邊，輕聲細氣地說：“宋哥要我做什麼，我就會做什麼，陪誰都可以的。”
+ g! s! a& M, t; k" t
    宋子寧向方明慧指了指，對千夜說：“千夜，她是你應得的。在這種地方，如果你對自己應得的東西都不去拿，別人就會開始懷疑，並且不斷來試探你。適當展示實力會減少很多的麻煩。”

* |, P& w5 P5 z    千夜本來還想推辭，但是被宋子寧堅決的目光阻止，只得無奈讓方明慧跟在身邊。
' F- ], S3 p! I" k8 l: U* \" i
: h7 O- X4 P2 J    回到自己床上後，千夜仍然在回想剛剛一幕。
! x; d9 D$ F  n  m0 u* V( n
    宋子寧想告訴千夜的是，力量才是壓倒一切的關鍵。沒有力量，在面對如宋子寧這樣的人時，要麼就是退讓，要麼就是當場被打死。
6 Z; w7 ^% c" F
! N1 m+ P5 q3 F7 \7 p    哪怕是第二名的吳進，面對宋子寧也只能忍辱離開。至於方明慧，這個排名靠近墊底區域的女孩，無論跟著哪個男人，都和她自身意志無關。
" c2 Z6 L  B! ]. |1 ~& i
% n* }+ P8 ~9 h$ _8 `& F: }: }, }    千夜覺得，自己明白了宋子寧的意思。
+ b6 T4 v4 ~, b% Z4 j
    方明慧悄悄爬上了千夜的床，可是已經被兵伐訣折磨一整天的千夜對她毫無興趣，伸手在她柔軟的腰肢上摸了一把，便沒有後續動作，很快就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方明慧始終跟在千夜身邊，千夜雖然沒有碰她，但也並沒有讓她走開。在這批學生中，千夜目前整體排名還是相當靠前，始終在第十左右徘徊。
, G) r& l3 Y3 |
, `9 j( i9 e( S- x' d    這得益於他在每一項課目中都有非常優異的表現，特別是在某些知識課，以及和槍械與機械有關的科目上，千夜更是有著接近完美的表現。體能方面的課程雖然略遜，但是格鬥這種實戰科目，卻因為千夜格外的狠辣，他的成績也能夠維持在二十名左右。

    宋子寧說的對，以千夜目前的綜合排名，是有權得到一個固定女伴。而他一直不找，在其他人眼中反而變成了實力不濟以致心虛的表現。
  D$ F/ ~, ^9 B; t
    訓練營的日子從來不會平淡。

    在某一天的機械課上，千夜利用簡單工具，在失敗了十餘次之後，終於成功加工出一個高精度彈殼。千夜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一個彈殼很好做，不過在缺少精密工具的情況下製出高精度的彈殼，難度就大得多了，需要對力道和動作有相當程度的控制力才行。

    這是戰場維修的核心技能。有了這個本事，今後千夜在大多數戰場上都能夠修理好破損的槍械或是其他武器，其意義不言而喻。

    千夜正在欣賞自己的作品時，旁邊忽然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好厲害！”

! C! H5 y6 |- X$ ]; G. x    千夜轉頭望去，見一個少女站在旁邊，正在看著自己手裡的彈殼。
4 g0 y% n  L7 u' c
    她相貌只能說是普通，不過身材卻是相當的好，目前已經超過了一米七。這個名叫米米的女孩是班上少數幾個不需要依附其他人的女孩，她的綜合排名比千夜還要高，穩定在第六位。
, u8 ]: T- s& ^7 k& Q$ |, e
    “一時運氣好而已。”千夜隨手把彈殼拋到了一邊。

8 W- ~7 t! k+ p- _/ t* ]    米米卻把彈殼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會，對千夜說：“我對你有些興趣。隊伍裡有了你，將來在戰場上就不用擔心槍械不能損壞，或者是沒有子彈了。”
" S# j" G/ N, Y
    “我的維修比妳強不了多少。”千夜可是記得，米米在各類機械方面的成績並不比自己低多少。
; t; a8 T! A- I- r* R0 C# X! I, I
+ I; q3 V9 z" ?; G% _0 ^6 i6 A    “這種能力絕不會嫌多的！我看你對那個方明慧也沒什麼興趣。要不以後跟我成為夥伴吧？”米米直接邀請。
! P& H" n  `; Y' `0 N
    千夜微微皺眉，問：“夥伴？那個方面的......夥伴？”

/ j$ M- k0 @# K/ y+ M    “不，戰鬥方面的。”米米忽然湊近千夜，輕聲說：“你好像對女人沒有興趣，正好我對男人也沒有興趣。而且我們的戰鬥風格互補，所以湊在一起再合適不過了。以後我們在戰場上可以組隊出戰！”

    千夜對這個提議倒是真的有些動心，點頭說：“讓我想想。”
. Q- g! {0 j1 d# N) B
# z6 S4 M: G( P- M$ J' n; m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千夜和米米接觸得越來越多，在一起的時間也逐漸增加。方明慧則被米米粗暴地趕走了。

" t* }% U: n( R    宋子寧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他只是要塞給千夜一個女伴而已，是誰並不重要。從對千夜的幫助來說，米米明顯比方明慧要強得多。

8 Q2 z1 H4 k+ e# V, \    這段時間米米和千夜經常在格鬥課上較量。米米的戰鬥風格頗有大家之風，防禦時細膩沉穩兼而有之，攻擊時則變幻莫測，實戰水準還在千夜之上。宋子寧曾有次私下裡提過，米米看樣子應該是進訓練營之前就打過基礎。

% M4 h! ~" w. G1 }$ b! ^    對於她，千夜當然不會用出那種以傷換傷的打法，所以較量時輸面居多。長時間和米米切蹉，讓千夜的格鬥水準飛速提高。

    就這樣，在這一年年中時，孩子們迎來了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生存考試。
8 g$ q4 m( v4 x- g; R
6 f9 T, S" a) o+ c. {    整整十個班的學員會被投放到一片遼闊的原始山地，同時投放的還有數百個黑暗種族戰士。
* g8 F. x" h3 q: c2 p- X
. L5 p  P1 z" |; l9 G2 l; Y# f: Y) f    學員們需要在這片遼闊且複雜的山區想辦法生存十天。在此期間他們的敵人不僅是黑暗種族，還要提防其他學員。因為在考核計分表上，殺死一個黑暗種族戰士和殺死一名學員得分是一樣的。

. ]6 W4 i7 r" ~* [# \( x! T    考試規則十分簡單，殺掉一個黑暗種族戰士或是學員，會立刻過關。殺戮數量排在前十的孩子還會有額外的豐厚獎勵。

4 s3 v) ^- \2 m7 v    如果沒有本事殺掉別人，那麼就需要躲得夠好。當考試區域中學員只剩下六百名時，或者是十天時間到了，那麼考試也會結束。
6 ?5 w, T. v9 g* z, H
    每名學員都配發了一把普通匕首，就是這次考試中允許使用的唯一武器。
3 Q6 T4 y/ {/ K( u( p
* X7 `% @) n8 `6 V! @    黃昏時分，尖利如夜梟般的哨音響起，考試開始了。
6 s- \4 ^- X; b
    千夜快步走進樹林，然後將自己隱藏起來。直到夜幕降臨才從藏身處出來，開始小心翼翼地搜索前進。

& r( C. Q: Y% S" y8 B1 P  P    千夜把自己隱入黑暗，非常耐心地移動，同時觀察著周圍環境。他的動作很緩慢，在行進時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野外生存課上的好成績發揮了實戰效果，千夜一絲不苟地把每一個潛行隱匿的動作做到位，並且隨時根據地形做微調。

5 n/ a( j. j" L" w* v" {% q    千夜在經過一株大樹時，忽然停在了陰影裡，就此不動。而在十餘米外，突然出現兩名學員，他們一見面就爆發激烈戰鬥。戰鬥在幾分鐘內就有了結果，其中一個少年轉眼間被連刺數刀，倒地身亡！

    獲勝的少年似乎仍不解恨，惡狠狠地在屍體上又捅了幾刀，這才從對方腰間扯下一個特製的哨子，轉動哨管看了看上面的刻痕，然後嘟囔著咒罵著什麼。
' C" j' c: k9 j9 B
    活著的少年身上也有幾處刀傷。他簡單處理了傷口，止住流血，就拿出哨子，準備吹響。這些哨子都是特製的，用原力吹響時，聲音可以傳出數公里遠。散佈在考試區域的教官們聽到哨音就會及時趕到，驗證完戰果後，他們會把通過考試的少年帶離考場。
, Y1 n3 `: Q( f8 i5 N; ?2 X
: o! u+ S4 B4 R9 E, s' y( L+ }    哨子已經放到了嘴裡，但是少年卻再也沒有力氣吹響了。他的咽喉前，忽然出現了一把匕首的刃尖！

    少年愕然轉身，可是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指著從樹林深處走出的米米，慢慢倒了下去。
' s6 e9 q- m0 b$ c
) Y; ]) W8 M0 P* j    米米俯身從死去少年的屍體上拔出匕首，又在他們身上搜了一陣，拿到他們的匕首，以及兩個哨子。這種特製的哨子上都有編號，是學員們參加考試的身份標記。
* _  [) z( j8 P0 u4 |  F
% G1 Y- e6 d; R6 V6 \: w    到了考試結束評定名次的時候，就是看誰手裡的哨子有多少。丟失自己哨子的人，就是活下來，排名也是墊底。

' v' M, v  T: S; ]# q    米米將匕首插在腰上的皮鞘裡，忽然有所感覺，抬頭盯著千夜的方向，低喝道：“誰！出來！”
0 y- H* b( ~2 l/ x

1月23

卷一 在永夜與黎明之間 章十五 第一次

        千夜沒想到米米的感知如此敏銳，自己剛才看到她驟起殺人，心思稍稍激動，按在灌木上的手稍稍移動，發出一點極細微的聲音，沒想到就被她發現了。

6 a# f+ E8 m6 X  t        「是我，千夜。」千夜從藏身處走出。
7 M0 w9 R5 s! E6 ^3 F
: m! U0 `: e- y! z* K1 a        進入戰場不久就能和米米匯合，這讓千夜感覺運氣不錯。像這種四面皆敵的混戰之地，有一個可以信任的隊友確實是件非常有利的事。
; ~$ A2 i& [: u$ q: k1 z
: J, M) r0 n) Q& j$ i" S* v        米米看到是千夜，臉色也是一鬆，說：「原來是你！剛剛嚇了我一跳。怎麼樣，我們接下來一起行動？」
/ W4 R4 w" E( p. n
# ?2 g0 O' i, `+ H        這正和千夜的意，當下點頭道：「好！」

        「這個給你。」米米將一個哨子拋給了千夜。
5 _3 G& E- `0 B! q$ v& s# Z
7 `3 n; d) ]6 k! r8 y1 ^+ u( d  P        千夜接過哨子，說：「妳的運氣真不錯，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2 ^- V, e* x9 X+ P
        米米立刻搖頭：「不行，不能回去。我們現在有兩個人，正好可以多獵殺一些積分。我們有機會爭一爭前十的。」

        千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8 |4 j* L' z/ p( N  }% V5 o8 L
4 A  T3 h5 ]8 b9 u% ^2 v        其實即使他們兩個組了隊，風險也依然存在，而且並不比單人獨行小多少。
+ J( @$ ?8 ]1 ]& X7 u6 \
        其他學員也有可能組隊，況且真正的黑暗種族戰士非常強大，並不是這些還沒長成的少男少女能夠輕易抗衡的。從行前教官們的描述來看，千夜加上米米，還未必能夠打得過一個強橫的黑暗種族戰士。

, d! |9 w! u5 c7 |, _        這時千夜目光一掃，忽然看到米米腰間還掛著三個哨子！

0 \6 z, @, Z! z  p; x        除掉她自己的，就在開戰這段短短時間內，她竟然已經殺了三個人！

4 [/ _) O& _- F) F# U9 l        其中一個哨子忽然隨著米米的動作滾動了一下，將背面的數字顯露出來。千夜的心忽然一顫，感覺好像在哪裡曾經看到過這個數字。

        就在千夜思索之際，米米向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向側前方探索前進，並且讓他先行。
7 q; s2 v$ C2 c2 R9 v( K7 @
! z  A! [4 l  _( x: {+ \  H        千夜伏低身子，開始緩慢在樹林中潛行。而米米則落後幾步，不時向後方望去，像是在專心致志的斷後。

        千夜向前走了幾步，心中忽有一道閃電劃破迷霧！他想起來在哪裡看到過這個數字了！

        那個哨子屬於他們班上一位頗有實力的少年，排名就在千夜附近。

        這個少年同樣和米米走得很近，據說還曾經發生過親密關係。原本因為米米的事，他還一度對千夜十分敵視。

1 D. i* r6 p8 `. R/ K. r3 p        但是因為有宋子寧明目張膽的袒護，同時千夜本人也不好惹，出了名的下手狠辣，所以他對於米米和千夜走在一起一直敢怒不敢言。而千夜對米米在他視線之外會做什麼完全不感興趣，反正他和米米之間不是真正男女伴侶的關係，也不打算發展到那種程度。

        但是現在，這個少年的哨子卻出現在米米的腰上！

        剎那之間，千夜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什麼念頭，立刻就是一陣強烈之極的心悸！

0 g8 z2 Q4 f3 ^  ^$ p4 d/ ?( ^        千夜不假思索，立刻全力向前撲出！
, _6 G' ^- F* q# h5 W. N7 b) W- c  Y
        他身後忽然傳來米米的一聲輕咦，然後就有一道銳風襲向腰際。儘管千夜動作極快，但是腰間依然一涼，隨即就是火辣辣的痛！
* x1 y% H0 }9 Q
+ c( h3 P3 X" `; E  V. s, h        千夜連續數個翻滾，躲到一株大樹後，這才得到機會站起。在閃避過程中，他險而又險地連續避過米米數次攻擊，但身上還是添了兩道傷口。

# c; m( ?/ O3 n5 W        千夜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傷，望向米米，寒聲說：「為什麼？」

        「為了通過考試，為了獎勵。」
( }  q. F( x9 u' u. D( S
4 c  |. h' M# d  K/ s& p, u        米米輕挽了挽散亂的髮絲，又冷笑著說：「如果不是為了瓦解你們的戒備心，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刻意接近你們幾個人？媽的，還得陪那幾個蠢貨睡覺！幸好你不像個男人，對我沒有那方面的要求。不過你雖然比我想像中要小心得多，現在還不是受傷了？所以，你完了！」
8 Y( @4 G! M9 V) t! e3 x
        「我本以為，我們合作會有更多的利益。」千夜皺眉說。

        米米冷笑：「利益？再多的利益兩個人分，能夠讓我進前十嗎？你要是宋子寧，跟我說這話還差不多！現在就憑你？你又算什麼東西，沒有宋子寧，你以為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完整地呆著？」
) f1 R, D; ~6 A4 F9 J: x- \
        千夜掂了掂手裡的匕首，眼中漸漸燃起火焰，說：「我明白了。想殺我的話，那就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 X( V" {+ d, K  f8 \1 W. @
: B, C+ F) c/ I" A5 a3 D. t- T$ X        米米如母豹般蹂身撲上，轉眼間和千夜鬥在一起。

5 K* _. q# ]! @6 A        兩個人在格鬥課上打過不止一次，米米原本自覺對千夜的格鬥風格已經非常熟悉，可是沒想到才一交手就驚覺有異，千夜突然風格大變，完全不是之前細膩的見招拆招，而是變得大開大闔，每一擊都凌厲之極！

        千夜毫不顧忌自身防禦，全是以傷換傷的兩敗俱傷打法。米米瞬間就在千夜身上砍了三刀，可是千夜也同樣兩次斬中了她！兩人全都是手臂受傷。

        當兩人再次雙刃交擊，兩道同樣由兵伐決催動的兇猛原力碰撞在一起，然而手臂傷口的劇痛讓米米禁不住全身一顫。

& O, s2 Q* J$ s9 B/ m        就在這時，千夜忽然一聲咆哮，全身原力湧動，匕首上突然傳出一道無以倫比的大力！

# T+ |& I5 E+ J        米米全身一震，手一軟，立刻就有了破綻！千夜匕首飛過，瞬間在她肩上開出一道深深傷口，已經可以看到慘白的骨頭。
& {: A7 L' d' s, J) e3 w0 E6 E
, ]" s4 ~0 D) D: k        「你，你......」米米捂著傷口，又驚又怒。

        千夜手臂上同樣有傷口，比她的還要深得多。可是千夜無論揮擊還是角力都絲毫不受影響，好像這道傷口根本不存在一樣。米米現在甚至懷疑，是不是千夜根本就沒有痛覺！
/ J% o0 L2 k9 J2 `3 z: W
/ c4 z$ n% x. m# x0 U        她並不知道，千夜一樣會痛，只不過他在修煉兵伐訣時一直在承受著瀕臨極限的痛苦。相比之下，身上這點外傷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 x: W) d9 c3 g: o0 g+ f
        米米這一下傷到了筋骨，左臂已經提不起來。

4 V, V; r& L8 p7 P        看著千夜一步步走近，原本讓她輕視的清秀面孔上是極致的冰冷和平靜。米米忽然哭了出來，尖叫道：「不，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啊！放過我！」
* e! S. k- s3 \& h% ^
0 V' R( }$ X/ m/ |4 D# p        她像是受驚過度，叫著哭著，突然轉身就跑，而且模樣極為狼狽，背後空門大開。看來在死亡的恐懼面前，她已經崩潰了。

        千夜的五指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然後突然握緊匕首，運起原力，全力擲出！
  G: q. ]2 X* I8 U; u6 ~: T. J
# x- T, g6 C$ ^% X- m. @% b( h        匕首散發出濛濛淡紅的原力光芒，在尖銳呼嘯聲中如流星般飛出，瞬間齊柄沒入米米後心！

: N* [: C4 d5 x        米米驟然停住，愕然回首，臨死前仍然不敢相信千夜會真的下手殺她。

        她雖然貌似慌亂，實際上已經慢慢蓄力，就等原力湧動到極致，就能突然發力逃走。這種秘法爆發出來的短距速度，她自信裡訓練營還沒人能追得上，可是卻沒想到在最後一刻，千夜的匕首突然就到了。
& o, e) u: l; ]& R3 }# b
        而此時此刻，在千夜心底深處，響起了一聲輕輕嘆息，隨即這聲嘆息就被冰封在心中最深的角落。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親手殺人。
- i$ I" X( Y# o5 n
- [8 }4 D4 m) V0 `        千夜收集了所有的哨子，迅速隱入樹林。周圍已經響起一片沙沙聲，顯然有人聽到這邊戰鬥的聲音，準備過來撿便宜。

        夜格外的漫長，在黑夜的樹林中，千夜先後遭遇了兩個頗為強大的對手。經過艱苦搏殺，千夜好不容易才用以傷換傷的方法幹掉了他們。而這兩個對手給千夜送來了九個哨子，可見其強悍。
; Z: U6 p! k6 j" b
        連續幹掉米米等三個強悍對手，千夜也遍體鱗傷，再也支持不住，不得不找了個隱密樹叢，暫時躲了起來，然後等待著下一個對手。千夜的傷勢很重，體內原力也所剩無幾，但是他只略做考慮，就打消了吹響哨子離開戰場的念頭。
+ a4 y  m( H' L* C3 b
( w! d* a. k3 J4 ^& e: S        千夜歷經千辛萬苦修煉出的原力，屬性遠比其它人霸道，所以他還留有最後一擊之力，而這一擊的威力足以媲美二級戰兵！如果不幸再被對手找到，他仍有一搏之力。
  t4 g8 P7 p1 I
        既然已經堅持到這個時候，千夜決定待滿整場。不僅是因為這樣得分會更高，還因為將來上了戰場環境只有比這裡更加惡劣凶險。在這樣的考試中都不能堅持到底，將來只會死得更快。千夜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整個人寂然不動，保存著最後一點體力。

        千夜剛剛藏好沒有多久，山區上空突然響起三聲尖銳哨音，這是考試結束的信號！

2 i& Z0 B* }8 n' s        千夜頓時一怔，考試結束了？連一夜都沒有過去，考試就結束了？

) j, e* e) Y$ V) Q: z$ p        這說明，僅是一夜之間，上千名學員就死了一小半。

        千夜看了看自己腰間掛著的十多個哨子，原本應該很沉重的心情，此刻卻有了些麻木。他隨意拿起一個哨子用力吹了一下，片刻後一名教官就出現在他面前。千夜跟著教官，緩緩離開了考場。

, m, D) w" y5 R9 H1 Y& m# h        但他知道，自己永遠留了一些東西在這片考場上。在這樣的世界，這樣的環境下，那些曾經以為不變的東西，總會被慢慢改變。
; E  G: r2 H7 C3 h
        第二天一早，年中考試的結果就出來了。千夜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居然排在第十位！要知道參加這次考試的學員超過千名！
$ V& h2 `+ y  [
        千夜這一班除了宋子寧排在第七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擠進前十。而且第十位也意味著千夜有資格獲得特殊獎勵。訓練營的獎勵一向豐厚得讓人眼紅。看到自己的名次，就連一向淡定的千夜，也對獎勵有了熱切的期待之心。

        宋子寧不知何時出現在千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幹得不錯！晚上應該會放個假，不如跟我一起去慶祝一下如何？」

. W  Q& i8 f* D* i" R, d        千夜有些茫然：「怎麼慶祝？」

; e8 C% h' t) \: \) K! I3 q        「當然是酒和女人！然後還有兩個討厭的傢伙介紹給你認識一下。」宋子寧老氣橫秋地說，一副在傳說中的帝國中上層大陸銷金窟曾經混過的樣子。

        千夜仍不住翻了個白眼，宋子寧分明是和千夜同一年進入黃泉訓練營的，只是前面幾年不在一個連隊而已。那一年千夜七歲，宋子寧八歲。難不成他天賦異稟，強悍到八歲就能去混了？
; O& J: n/ D2 i0 e4 r7 ~  Y. \
6 ?  B& y; L6 W0 g        晚上果然放了假，這在數年中還是第一次。
8 M+ N5 m4 R2 f
        宋子寧，千夜，還有兩個從其他班趕來的少年，帶上食堂裡打包出來的菜，還有不知道誰從哪裡搞來的酒，找了個風景不錯的山坡，燃了堆篝火，就開起了野餐會。另外兩個少年也都大有來頭，而且同樣是排在這次考試前十的狠人。
8 R1 B& E2 P$ I2 E' \% h
# ?9 l. \3 I2 S        他們只有四個少年，但作陪的少女倒是有七八個，酒讓人意外的好，都是有些年份的烈酒。
4 @- [/ p) ^# X2 Q: f& a4 u
        千夜才喝下一小口，立刻就被嗆得連連咳嗽，然後轉眼間一張小臉就徹底染紅，搖搖欲墜。
/ w: N0 j5 \+ c3 S; ~
        看到他竟然如此之弱，宋子寧和兩個少年當下都哈哈大笑，一輪輪勸酒，一副要痛打落水狗的架勢。

        千夜只覺得每口酒喝下去，肚裡都像是落了一團火。意識也變得有些不清不楚，總會有些很奇怪的想法冒出來。而且他的膽子好像忽然之間變得特別的大了，大到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在拼酒的時候好像答應了許多不得了的事。

        要知道，千夜原本就是個膽大包天的孩子，但現在簡直是無所畏懼。比如說千夜好像答應了誰先醉倒，誰就要換上裙子當眾跳舞。
3 r* q* Z3 o( u2 J, T
8 E5 I4 C* C0 y# J2 f
7 ~9 b3 p) f$ u

1月23

卷一 在永夜與黎明之間 章十六 久到破釜沉舟

        不過裙子從哪來？千夜努力想著這個艱深的問題。他用力搖了搖腦袋，視野裡晃過旁邊的女孩子們，當下恍然裙子的來處。
9 [5 [) {+ R2 m  m
1 N$ z. \7 L0 q) K, c        這就是喝醉的滋味嗎？似乎很不錯的樣子啊！千夜想著想著，已經很有些興奮了。
8 W. P  |. P0 z4 ]- Z' U7 y
        宋子寧和那兩個少年不停地在說著什麼，還不時轉過來問他幾句。不過千夜現在意識很飄忽，總是聽不太清楚。或者是聽清楚了，卻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 y6 K1 Q7 X# e        不過大致的意思千夜還是懂的，這三隻嗡嗡不停的大頭蒼蠅在說，喝，再喝，繼續喝！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千夜已經醉了，要是認聳了就趕緊換裝跳舞，那就不用再喝了。
2 U1 }4 s$ a- U0 Z1 g
        宋子寧衝著千夜壞笑了下，順手拽過一個女孩子，開始解她的裙子。女孩子嬉笑著，並不躲避，反而擺動腰胯讓裙子一點一點往下滑。

        可是千夜一點都沒覺得自己醉了。
# K5 d4 I: l2 k0 N$ V; D( k2 T2 R  s% ~7 i
( @* I( E3 ?8 x4 _( V' D        「我當然還能喝！來，乾！」千夜一邊放著豪言壯語，一邊高舉起酒杯揚了揚，隨即倒進喉嚨，接著又是另外一杯。
: ]. u+ c( P7 |0 ?5 U8 c' ^
        既然他這麼挑戰，宋子寧和那兩個少年當然不肯示弱，也喝得同樣的快。

        千夜迷迷糊糊地向夜空中看了看，只覺得今晚的月亮走得特別快，怎麼剛剛還在左邊，現在已經跑到天右邊去了？

        夜好像很靜，本來就應該很靜。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千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就有些想睡覺了。他這樣想著，然後就躺了下去。躺下後，千夜枕到了很柔軟的一團東西，感覺很舒服。
4 a0 `) M- M" Q9 l7 t' U0 w
        但下一刻千夜就騰地坐了起來，忽然湧出一身大汗！

        這個夜可不應該是安靜的！剛剛明明一群人還在吵著鬧著喝酒，怎麼突然就安靜了？！
# b/ ]8 H4 ~; ]& t3 o  v
* r( e4 N$ s6 K4 B+ I( i0 K# C8 W        千夜放眼望去，這才愕然看到宋子寧和少男少女們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個個呼聲大作，顯然已是睡死過去。

5 a1 y9 Z+ ]& g; ^        千夜呆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全都醉了。
5 J- t; K+ L; v  E
9 t; i( E6 g% y; U  ?        這一頓酒，千夜一個人就放倒了三個強悍對手。而他在驚出一身冷汗之後，就完全清醒了。
- e4 p: J9 K( N
  O, Y) x! J1 m: t        可是清醒得太早也不是好事，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千夜卻頭痛起來，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後事。把這十來個死豬一樣的傢伙拖回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 s' U/ c  H5 {        就在這時，千夜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柔膩的聲音：「這裡好像很熱鬧啊！」
# h& w4 H3 C1 i
' t# \1 e8 H" _0 e        一聽到這個聲音，千夜立刻本能地跳了起來，站得筆直，大聲說：「教官好！」

9 y1 P# Q/ W. K; j6 o6 O6 a        張靜從樹林中走出來，向滿地的空酒瓶看了看，然後盯著千夜，似笑非笑地說：「都是你幹的？」

        「這......是，不......」千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張靜的眼神似乎特別的亮，空氣中彷彿有了些奇怪危險的味道。

! `& X7 X7 C* j3 y% q        張靜上上下下看了千夜好幾遍，忽然嘆了口氣，眼中閃亮光芒斂去。

        她揮了揮手，有些落寞地說：「你先回去吧，這裡不用你管了。明天一早，去陰影教官那裡報到。他將對你進行為期一週的單獨指導，作為你這次考試的獎勵。」
1 j& V9 ?& z7 A& x
) C; M$ {  _. O' W. y  Y3 o* E        千夜頓時又驚又喜。陰影不光是槍械專家，同時還是狙殺高手，能夠被他單獨指導一週，價值之大難以估量。

        回到宿舍，千夜一肚子烈酒後勁發作，很快睡了過去。
& L2 K" R2 M. u
5 T& L7 k6 A) T& A8 \        第二天一早，千夜就被操場上的喧鬧吵醒。他不明所以，出去一看，才愕然發現宋子寧和另外兩個少年此刻都被綁在柱子上，全身赤裸，每人身上都是三道鞭痕。
% o7 d( N0 S: Z+ Y  u+ M4 p
        這三個人可都是年中考試名列前十的強悍人物，據說都是門閥世家出來的。現在不光一齊被打，還被剝成光豬綁在柱子上示眾！對大多出身貧寒的孩子們來說，這可絕不是個小消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有機會看到三個厲害傢伙的光屁股的！

        而另一個讓眾人震驚的消息，則是宋子寧他們如此狼狽的原因。
& j2 e/ Q6 `: y; }& j, I1 f! Y
9 Q6 N1 R- P+ N4 c        據說宋子寧昨晚和人拼酒，以三對一，卻還被人給放倒了。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張靜看到，這位魔女教官就認為這三個傢伙簡直把她的臉面給丟到家了，不光每人給了三鞭，還要剝光示眾一天。

) w* P0 m% c0 j8 E5 _5 }) Y/ e        這件事不過是訓練營中一個小小插曲。但從此以後，宋子寧說什麼也不肯再和千夜喝酒了，一提起酒字便對千夜敬而遠之。
! T- E# |! z1 n. U
        這其實讓千夜頗為遺憾，他是真心喜歡那一晚微醺的感覺。可是沒有宋子寧，身無分文的千夜是無論如何也喝不起酒的，就是最差的那種也不行。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
% O: B' m/ L2 V2 I
        宋子寧點燃了第二個原力節點，直接去參加了最後的畢業考核，然後毫不意外地成功通過考核，從此永遠地離開了黃泉訓練營。
6 P6 Y- n! m2 \* Y
        那個時候千夜正在修煉室裡與原力潮汐搏鬥。當他下課後聽到這個消息，還同時拿到了由張靜轉交的一個木盒子，裡面是放得整整齊齊的四塊『朱顏血』。

        而在一年之前，那個許浪就已畢業了。
8 p3 U1 M+ {1 q0 ~3 X; h0 R
        千夜還在努力衝擊著氣海節點的屏障。他已經能夠忍受十二次原力潮汐的衝擊了，但現在這個進度在整個訓練營的孩子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
* L; J$ q6 l* N# h" n8 D, B1 a
' l+ a) ?8 A' M3 }8 Q0 L# K        經過一輪輪淘汰後，剩下的孩子無論天資性情都是上佳之選。絕大多數孩子都能夠引動十五個以上的原力潮汐，但是原力潮汐疊加越多，引發的痛苦就會越強烈。所以真正能夠承受住十五輪原力潮汐衝擊的還不到十人。
( o5 _5 X  X# \! L' T8 x; l
2 n4 f; o4 U% V9 `  @! w* C4 ?7 d. ]        原力潮汐疊加越多，衝擊力就會越強，從周圍汲取的原力也就越多，但相應的痛苦和對身體損害也會越大，而且是呈幾何級數增加。

  \" g- z; C9 j/ k        兵伐訣修煉入門之後，完全是在考驗修煉者的意志和體魄強悍程度，二者缺一不可。

! D8 l$ k0 ^+ g- h, K# o        所以在帝國軍中，素來都有以能夠承受多少輪原力潮汐來論英雄好漢的傳統。一般說來，七次八次就是孬種，十次以上說得過去，若是能到十五六次，已可吹吹牛皮。如達到二十次以上，就可以在軍中橫著行走了。
) r4 y/ B* [. C
/ I0 u/ N0 D  ~: U( Y# Y        宋子寧畢業時據說可以承受十七次原力潮汐，而現在班裡有好幾個人已經達到承受十五次原力潮汐的程度，距離點燃第二個原力節點已不遙遠。在綜合成績排名前十的學員中，只有千夜承受原力潮汐的次數最低。

+ O9 @+ u6 n: A8 {9 y8 ]        不過沒有人知道，千夜引動原力潮汐時所承受的痛苦有多少。十二次原力潮汐給千夜帶來的痛苦，已經和普通修煉者的第十九輪相當！

        又過去半年，班上又有九個孩子畢業了。

        千夜的修煉進度依然極為緩慢，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勉強能夠承受十五次原力潮汐，但距離點燃第二個節點還遙遙無期。
$ l  `7 R+ Q) R$ P
0 V4 i, n2 J; w        班上又補充了新學員，其中過半孩子的年紀已經比千夜小了。千夜初進訓練營時還是班上最小的孩子，但現在已經變成較大一員。
9 t) ?2 s3 |$ p- e! F! ]0 v2 o
4 T8 a# D' j5 o9 n1 Q4 n6 j        補充進來的學員基本都有承受十五次原力潮汐的能力，光是起點就和千夜相當。但是接下來幾乎每個人的進度都比千夜要快得多，因為千夜要積蓄三倍的原力，才能夠取得同樣的成果。

        越到後期，千夜的修煉進度就越慢。千夜發現，不僅僅是原力潮汐要承受額外的痛苦，因為舊傷的原因，氣海節點的壁障也遠比其它人的要堅固得多。

        三倍原力，十五次原力潮汐的衝擊力要是放在其他人那裡，一次就足以把節點屏障衝得搖搖欲墜，但是在千夜這，洶湧原力潮汐卻像是迎頭撞上山峰，那屏障動都不動！

' o: i7 ~0 \# b6 {5 X  Q        這種情況，就連張靜都束手無策，只有讓千夜慢慢積累原力，將來水到渠成，自然就能點燃節點。

        就這樣，當千夜終於能夠承受十七次原力潮汐的衝擊時，節點屏障才有了一絲鬆動跡象。而這個時候，千夜已經十五歲了，是班裡年紀最大的幾個人之一。

        這個班已經是最高等級的訓練班，補充進來的孩子都是能夠承受十五次原力潮汐衝擊的一級戰兵，一般用不了幾個月就會點燃節點，然後再穩固一段時間，等實力穩定後就會去參加畢業考試。
. E$ `7 O% b" R7 w# G) k
        黃泉訓練營的畢業考試歷來只有一項內容，那就是到後山大峽谷中獵殺一頭晶石蜥蜴。這些體長超過十米的巨大傢伙只要成年，就有相當於二級戰兵的實力。
, T0 T6 d2 m; r) M
/ t, R9 X8 p7 l$ Q2 X' a( X! w        雖然黃泉訓練營能夠活到最後的學員個個都是百中無一的天才，又在最殘酷的訓練中生存下來，但想要只靠一把匕首獵殺晶石蜥蜴難度也相當之大。據說，歷次畢業考試中，學員的死亡率都會達到15%左右。

% ?1 g4 p% k. _: N5 I        據說，任何一個到了最後考試階段的訓練營學員，其實力放到帝國正規軍團都可以當個連長了，由此就可以知道畢業考試那15%的傷亡率是多麼驚人。
6 d% h9 @9 s7 j/ V7 ^1 x! ^
* ^7 n5 w9 T- R$ s        可是千夜現在連第二個節點都點燃不了，就算實戰能力夠了，也沒有參加畢業考試的資格。在黃泉訓練營，規矩就是規矩，不會因為任何理由和原因變通。

7 W' a% G3 q3 A( v% O1 C        不過這段時間裡千夜也不是全無收穫。在任何與原力修煉無關的課程上，他都拿到了滿分。
. s7 d6 b! l/ T$ Z9 r/ _
        但原力是一切的根本。沒有原力，什麼成績都是虛的。

9 Q; R9 G9 f" C* f! \5 |) o# X        轉眼之間，千夜就要到十六歲了。在十六歲的前夜，千夜沒有入睡，而是一個人離開了宿舍，選了一個幽靜地方，在月色下獨坐。
) C. b6 T: n) S& S) H: F
        「已經十六了......」千夜默默想著。他又想起了垃圾場中，那次改變了他命運的相遇。
1 w. a/ T  W" G$ r
4 a1 m8 V% n$ P) p        千夜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就連年紀也是顧拓海用秘法測出來的。所以林熙棠就把在垃圾場裡撿回千夜的那一天定為千夜的生日。

: E# ]4 q1 r: x' B        直到現在，千夜都深深記得那隻溫暖而堅實的大手。他的世界中原本只有黑暗和寒冷，是那隻手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第一束陽光。
2 s" b/ F6 l+ I
        那時的千夜就像剛破殼而出的雛鳥，心中悄悄把林熙棠當成了父親。只是一直以來，他這點小小的心思從來都沒有說出口。
, E6 |# S) R6 W1 J
" U6 m/ k6 b/ n' x9 M% r        千夜默默坐下，收拾心思，開始修煉。在這個特殊的夜晚，他準備豁出一切，去嘗試承受第十八輪原力潮汐。如果成功了，那麼點燃節點就是指日可待。但若失敗，千夜則會被反震力重創受到無法恢復的傷害，甚至可能直接爆體而亡。

千夜已經在第二個原力節點上停留得太久太久，久到必須破釜沉舟。

# J( x7 [9 d# I

1月23

卷一 在永夜與黎明之間 章十七 畢業
: \) G, o$ y+ C4 i, v5 l. g5 s
    帝國軍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在十八歲之前達到二級戰兵，就可以進入特種軍團。但是特殊軍團中最頂級的那幾個，卻只招收不到十七歲的二級戰兵。而這僅僅是最低門檻，還要符合許多其它條件，才有可能被這幾支帝國最精銳的軍團看中。

4 B4 O0 @1 e; Z4 Q1 k    千夜已經十六了。
7 u6 t% G: D5 E6 t) t& U$ d) E
2 z/ N* X0 {8 w) w. |    點燃節點，鞏固實力，再為畢業考試作準備，這都需要時間。如果要臨近十七歲時才達到二級戰兵，那麼千夜恐怕很難拿到特種軍團的錄取資格。

7 h3 t1 x& f2 C) `5 Y$ ]    黃泉訓練營的畢業生，幾乎都會在帝國軍中效力幾年，然後才各謀發展。從走入訓練營的那一刻起，千夜已經暗自立下志向。他不光要活著走出來，還要進入最頂級，至少也是第一流的特種部隊。

' I; ?/ A, r: u2 ~8 }7 V1 y+ ~    惟有如此，千夜覺得才不會辱沒了他將會得到的那個姓，林。

5 M' I6 J2 [' i1 Y: T    千夜並不缺乏天賦，但是那道陳年舊傷卻幾乎毀了他的一切！然而，在這個戰亂與動盪的世界中，所有人都只看結果，沒有人在乎過程。

    千夜已經十六歲了，卻還沒有突破二級，這就是結果。而今夜，他就是要改變這個結果！

5 C6 M% K0 S2 X5 J' N: i4 F- a    月色下，千夜的原力開始湧動，逐漸匯聚成潮，然後一步步艱難地推過傷痕區，開始衝擊節點屏障。
/ a+ H4 v" }0 {* i% m( j! i9 p
    一輪輪原力潮汐不斷生成，非人能夠忍受的痛楚也不斷襲來。但是千夜的心已經是一片空白，安靜地等待著結果。

, m7 Z) v5 c& i0 G    第十七輪原力潮汐過去，第十八輪原力潮汐終於到來！
6 O' l7 O. @" _" q- s* }$ b
8 {! G  |0 L4 r5 w9 z. M# }    千夜臉色慘白，汗出如雨，在原力強大反震以及劇痛交錯襲擊下，全身不斷顫動。每一道原力浪濤，都讓千夜有種死去重生的感覺！
3 {9 Y% j% I% v
    轉眼間從一浪到九浪，當第九浪狠狠拍向節點屏障時，千夜彷彿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原本堅不可摧的屏障在極為強大的原力衝擊下出現無數龜裂，破碎指日可待！
' Q; j" C; K8 V- t: d
4 Y" {& S# Z: R/ {3 }    潮汐緩緩退去，原力歸於平靜。千夜心神終於一鬆，然後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7 R; M' b. _2 l7 g; X4 ^3 V
, V- Z! ~! u  h" O1 B    當千夜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 j# A9 K) s6 [* g. L
; Z, D' V) f' h. x+ [    他睜開眼看到了熟悉的教室，身下是冰涼的金屬台，顯然申屠又救了他一次。

    “胡鬧！簡直是胡鬧！”這個從來不把活物當回事的老頭居然這樣呵斥千夜。

5 ~7 V) ]. L5 _$ V. p/ C    申屠的醫術確實強悍，千夜強行承受十八輪原力潮汐，內臟處處破損，這樣的傷勢都能被他治好，而且還沒有留下隱患。無論申屠如何呵斥，現在千夜心中對他惟有感激。
3 ?" v; ~: a+ Q
  B6 {7 x; a  c* i  H    有了十八輪原力潮汐作為基礎，一個月後，千夜終於點燃節點，成為二級戰兵。

    成為二級戰兵後，多數人就會覺醒一個和原力相關的能力。其中一部分幸運兒還可以在幾個能力之間做出選擇。原本天賦驚人的千夜就擁有選擇的資格，他可以在重型彈頭，原力跳躍以及雙重射擊之間選擇一個做為自己的能力。
3 G, N) m- `4 v% [' m
" U/ W4 q" k& k, W# |, r) S    千夜並沒有多做思考，直接選擇了重型彈頭。
% M6 s% \1 ^2 k7 c; @0 X- K
    重型彈頭是個很常見的能力，專用於原力槍械。當這個能力啟動時，就可以轟出威力比平時大得多的一擊，其威力大約是普通射擊的一倍半。
8 p; C$ f5 v  g4 ]: B  z
) {5 w9 e8 U* Q) r  ^% `    千夜點燃第二個原力節點後，就發現從這個節點生成的原力格外狂猛，極難控制。在這種情況下，只注重威力的重型彈頭就是最適合他的能力。

1 ^6 B8 H9 h, f+ s/ @    又經過兩個月的精心準備，千夜申請參加訓練營的畢業考試。當他走向大峽谷時，除了配備的一把最基礎的戰地匕首外，身後還背了一把奇異的步槍。

3 z3 ]. t3 ?% X    這是一把原力步槍，雖然它只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型號，但依然是把原力槍！

    畢業考試時訓練營只會給每位學員發一把匕首，不允許攜帶其它任何裝備。但是學員自己手工製造的裝備是個例外，不管什麼都可以帶進考場。

  P7 p: _1 {% Z- E% \    千夜全部知識課滿分的成績終於在這時得到了回報，他從最基礎的材料處理開始，居然自行製造了一支原力步槍！雖然這只是一把最簡單、最原始的原力槍，能量壓縮裝置只能儲存一發原力彈。

    就這樣，千夜成為三十年以來第一個拿著原力槍進行畢業考試的學員。
. O3 _, y4 W; g! `+ C$ a1 d
' }5 R- s' Z8 |$ T: V2 @    晶石蜥蜴確實是個勁敵，但那是對於拿著簡陋匕首的學員而言。相距百米之外，千夜就開始為原力槍充能，瞄準，啟動重型彈頭，然後射擊。

& n/ A/ T/ b$ ~' S5 _    一團熾烈紅光從槍口飛出，直接轟飛了晶石蜥蜴小半個腦袋！
, G2 ?$ N* G& N! K$ ?: T. d
: {2 T3 I) B2 x) }! h- m- S    就是這樣簡單，誰也沒規定不能使用原力槍械，只要你造得出來。而且千夜這一槍威力格外的大，經過重型彈頭的加成，已經相當於三級戰兵的一擊。

    十六歲生日後的第三個月，千夜終於從黃泉訓練營畢業。

    千夜畢業的消息很快傳出去。數日之後，石言就開著重載卡車，來到了訓練營所在山谷的谷口。
) P% c3 \5 J, L8 q2 @4 u
/ @& v, x& R0 C4 M- K9 Y  }$ W    一恍之間，千夜已經在黃泉訓練營裡待了整整九年。

    這時的千夜已有一米八五，並不比魁梧過人的石言矮多少。他身上不像石言那樣肌肉賁張塊塊分明，但是絕無單薄的感覺，身量勻稱修長，每一根線條都充滿張力。

2 L( k4 n7 c0 g9 ^    石言還是老樣子，只是眉梢眼角多了些許歲月的痕跡，讓人驀然驚覺時光的無情。

    看到千夜，石言木訥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神采，他抬手似乎習慣性地想摸千夜的頭，隨即重重在千夜胸膛上擂了一拳，讚道：“好小子！終於活著出來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千夜的五官純淨剔透，仍然十分清秀，但他剛才承了石言一拳，卻連晃都沒有晃一下，讓石言更加高興，扯動臉上刀鑿斧刻般的生硬紋路化作一個笑容。

9 W5 |- w; M/ C; W5 b    石言向千夜招呼一聲，就跳上了重載卡車的駕駛室。這個一年也笑不了幾次的軍人對這種風格粗獷的重載卡車情有獨鍾。

    等千夜也上車後，石言就駕車飛馳而去。
6 G; {: j. c" u
8 P; b) W/ S" d. `; n3 D    在駕駛室中，石言說：“林帥聽說你畢業了，十分高興，立刻就讓我來接你。但不巧的是林帥最近正在帝國西疆坐鎮，完全脫不開身，恐怕你短時間內見不到他了。”
% z5 B7 S6 X9 @  P4 r
    “西疆那邊發生了什麼嗎？”千夜問。
' ]& I& g, ~& Z% d7 }
    “兩個行省發生了叛亂，想要獨立。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處理起來有些麻煩。那些叛軍非常狡猾，他們總會躲藏在一些平民家裡，藉以隱藏自己的身份。”

    “叛軍？”千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0 \( ^7 M" m/ R3 l
    石言厭惡地說：“只不過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貨而已！帝國一直在全力和黑暗種族作戰，這些傢伙非但不上前線出力，反而不斷在後方搗亂。想要推翻帝國統治？嘿，帝國已經立國一千兩百年，現今共有三百行省，橫跨四個大陸，又豈是這些跳樑小丑所能扳得倒的？”
9 W. L) X! A& @
    千夜靜靜地聽著。如果以兩省之力就能夠把林熙棠拖在西疆，那麼叛軍當然不會像石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

3 n: d+ a  N9 \3 f0 T- v    石言默默開了會車，才略有沉重地說：“叛軍很麻煩。我剛才說過，他們往往會躲藏在普通百姓中，而那兩座行省的人也很愚昧，很多人寧可自己和親友被株連處死也要給他們庇護。林帥一時奈何不了他們，他們就自以為得計了。哼，這幫蠢貨，其實他們懂得什麼！林帥只是不願意傷及無辜百姓，沒有使用堅壁清野的鐵腕手段，這才讓戰事延遲。”

, r! {7 K- `. e- _  G- D    說到這裡，石言停頓許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氣，“這樣的日子也不會久了。再過一段時間，如果還是沒有進展的話，林帥就會換防，接替的將是另外派系的將軍。無論是其中哪一位大將，那兩個行省都會......血流成河！”
8 u: F% O8 v1 }9 g5 b5 R
    千夜忽然覺得莫名的沉重。連石言都要用血流成河來形容，那又要死多少人？
* R% F4 w" }9 W# K9 x4 ?
& x; z& p" w$ h7 V$ M6 J4 i    在黃泉訓練營中，千夜殺過人，也已不再把人命當成不可輕取的東西。可是和這些帝國一代名將們比起來，千夜卻又遠遠不算什麼了。將來就算他成為一代頂級殺手，一生中所殺的人和黑暗種族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抵這些將軍們一個輕飄飄的命令。
: o3 o3 k6 _) q- T3 S! F
% q- `0 i, b2 D& j/ g    重載卡車一路狂奔。
" y1 y: W  y) @5 h+ {
    “千夜！”石言忽然說。

    “嗯？”
* A9 w. w0 M  H' ?
& ?0 q; R9 i! C7 w    “明天開始恰好是帝國軍部招兵的日子，我會帶你過去參加考核。好好表現，這一次帝國五大精英軍團中的兩個都會有考官在場。如果你表現得好，就有機會進去！”

: ~. b6 @) z6 R8 l    “我會儘力！”

5 y3 Y1 _9 e; q    石言忽然嘆了口氣，說：“希望你能進入精英軍團，將來也有一天能夠成為帝國名將！林帥......他在軍中的敵人太多了。”
1 X- u% M* O+ b6 _' [
* A+ p1 \$ I; f4 u! P4 [    聽到這裡，千夜的心驀然一沉。

! N, s& m7 R0 ^" f    石言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遞給了千夜，說：“這是林帥給你的。”

    千夜接過來看時，發現是一張折得方正的特殊紙箋，紙面帶有暗紋，展開來上面用遒勁有力的筆跡寫著“林千夜”三個大字。不過紙張的邊角有點發毛，摺痕也似乎有了些年頭，墨跡也有點黯淡。
! f: _$ n  v- k( H; Q# p) m4 `
9 @! }% E; j. x4 G* b; r  _- K    “那是林帥九年前寫的。”石言彷彿知道千夜在想什麼。

    “九年前？”千夜難以置信。九年前，不就是自己初入黃泉訓練營的時候？
- {* G, K9 Y# D/ ~
    “林帥讓我送你去黃泉的時候，就說過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石言微笑著說。

    重載卡車一路奔行，深夜時分到達一個飛艇基地，正好有一艘貨運氣囊艇進港，石言連車帶人駛了上去。

    飛艇簡單地做了補給，後半夜就開始回航。

    目的地，襄陽。
# a% B  W8 y8 x$ q; [! G4 n
    這座秦陸上最大的軍工城市，在整個帝國境內排名第三。
% l/ d: A: o2 z  y, s

1月23

卷一 在永夜與黎明之間 章十八 初賽

# @* T7 H  M( m6 p+ ?        飛艇在黎明時分開始明顯降低高度。目的地就要到了。

, k4 ?3 D! l% J& ~        一縷晨曦射進來，照在千夜臉上。他其實早就醒了，輕手輕腳地跳出駕駛室，走到舷窗邊向外看。
0 a) c$ T+ S4 M' }0 B1 S
- ?2 S7 o: ^# o        眼前是傾斜的大地，淹沒了地平線的鋼鐵城市彷彿隨時會倒過來。
7 K1 c; o# F& e7 L* h0 T2 Y; C8 n
        視野中最醒目的是一座高塔，位於城市中心地帶，通體銀白耀眼，宛若千仞高峰，頂端噴吐出雲霧般的白色蒸汽。高塔的基座無比寬大，覆蓋了三四個街區。

" x2 k, u3 ^; s  B" e: l4 s        那是千夜第一次看到人族城市的心臟，永動塔。最廉價的黑石，最便宜的鋼鐵，建成的卻是神蹟般的永動塔，日夜不息地運轉，供給整個城市運行的能源。
% j/ v/ \- T2 r/ x8 Y0 S) {
# k; r# e' `4 t: w2 C; V5 l, w        貨運浮空艇緩緩從城市的西南方劃過，前面空域中的飛艇慢慢多起來，式樣各不相同，其中竟然有好幾艘是輕舟式樣，船首浮雕精緻繁複。

        果然申請入港的飛艇太多，必須排隊，貨艇開始在天空中盤旋起來。從駕駛員的粗口和抱怨中，千夜瞭解到，除了公共客運驛艇、貨艇之外，今天多了不少私家飛艇，船首浮雕的家徽，一個個都是滔天權勢和海量財富的象徵。
$ w- v# n& M3 A# W6 n% @
* x6 Y3 F. \5 w8 I! K        襄陽是帝國軍部招兵的常駐地之一，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吸引成千上萬的年輕人從四面八方湧來。今年來的人特別多，其中不乏貴胄子弟，因為招募新兵名單中多了兩個龐然大物：折翼天使和紅蠍。
% N9 ^" L- w' O. Q2 f; _
        大秦帝國極重軍功，即使是門閥大族，族中子弟從軍立功也是一條捷徑。能夠進入特殊軍團則幾乎是一飛衝天的代名詞。

9 C1 @! _8 V# O+ z4 d, W        而折翼天使和紅蠍，在帝國上百個特殊軍團中從來都位列前五。就是他們的招募，才驚動了眾多的門閥大族，不惜千里迢迢地把族中最優秀子弟送過來參與考核。

        千夜搭載的浮空艇因為隸屬於軍方，取得了一個比較靠前的進港位置。他等落地後才感受到了徵兵日的盛況。

        飛艇基地應該只是交通集散地之一，竟然已經在早晨擠滿了各色人流，大部分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一個個自信、朝氣、充滿希望。而在基地外，各式各樣的陸地交通工具已經排起長龍。
3 m0 U& w% z! }
        石言發動了重載卡車，即使在眾多車輛中，這也還算是個大傢伙，從軍方通道呼嘯而出。襄陽是整個帝國排名第三的軍工城市，除了半個城市的街區是軍方管制區外，無論地面道路還是空中航道，都設置了軍方專用通道。
3 e4 j" o, I$ S4 C8 E3 E) l
+ u: m6 d: h5 y( @0 t        千夜一直目不暇接地看著窗外，他們行駛的路線是軍事區，比起黃泉訓練營只講實用不談美觀的樸素，兩邊建築風格增加了不少裝飾感，但仍不失硬朗威嚴。

        新兵營在道路的盡頭，遠遠就可以看到那長長的報名隊伍已經排出了拱門。

( q1 M/ O" Z  w% A: W7 j2 Q" }        在嘈雜的人群中，石言高聲對負責報名的軍官說：「我要直接到複核區!」
( }5 \! F! Z8 Z  S9 E- X3 W* e& H
, f, p' X# N/ w' r$ M* P/ R$ I        他亮出身份證明，帶著千夜直接進入大營，為他辦理了報名手續，然後把一個代表身份的銅製銘牌遞給了千夜。銘牌上用機械沖壓出了林千夜三個字。

        看著銘牌上的林字，千夜心中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了歸屬。這個林字，不光烙印在銘牌上，也烙印在他心裡。
6 e; b& F# F7 E' n7 h: c* {
        接下來，千夜就被一個軍人帶入了內營。內營是考核區域，石言也不能進去。
$ _4 d/ H; _: h3 @9 F* e' N( ~
) e; y: M' Y# U) P8 }, g9 y        直到走進內營裡，千夜才發現這座軍營比門外看起來還要大得多。
6 V- T! {6 J: ^6 P% W
9 X9 p' [4 R( t) l% A, \! \' e$ P        數千名已經通過基本素質初篩的年輕人按照銘牌上的編號，被安排進各個營房。明天才是正式考核的日子，今天他們將先休息一天，以期發揮出最佳水準。

4 |* ]" e/ O9 p5 E# v        許多年輕人都是乘車甚至是客運驛艇而來，這些供絕大部分平民使用的公共交通工具全部是黑石蒸汽動力驅動，共同的特點就是噪音和顛簸。這樣的長途旅行十分辛苦，對他們的體能有很大影響，自然也會影響考試表現。

        在涉及軍隊的考核方面，帝國一向非常公平，極少給門閥世家子弟特殊照顧。

  E* W% Q  j2 F% T& \  c        這也是帝國的立國根本。否則的話一個無能紈袴要是帶兵上了戰場，那就是災難。黑暗種族殺人，可絕不會管你有什麼身份地位。

        帝國招兵的考試內容一共有三項，分別是原力，格鬥技能和槍械使用。
8 }2 P  O' R  h3 u# _, x3 c4 W8 W/ r
. P3 F, Q- V7 a5 a        考生們吃過晩飯，就被趕回宿舍上床睡覺。千夜已經習慣了服從命令，燈一關就上床，很快沉沉睡去。但是宿舍裡的其他考生卻有人興奮有人緊張，怎麼都睡不著。兩個來自同一個邊遠城市的年輕人索性悄悄聊了起來。

- X( Q2 H" f: B4 V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熟睡的千夜忽然一陣心悸，立刻睜開了眼睛。他的身體表面上沒有動作，實際上所有肌肉已經繃緊，隨時可以暴起殺人，而眼睛也只是張開了一條縫隙，悄然觀察著周圍。

3 I5 ~0 _3 M. U6 v( j        就在這時，千夜駭然發現房門的小窗口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房間裡的眾人！

        可是除了千夜之外，竟然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有一個考生明明視線掃過了窗口，可就是好像完全沒有看到的樣子。

        那個中年男人忽然向千夜看了一眼，就轉身離去。
6 d$ |3 u) c/ T. }- W9 `
        直到他消失之後，千夜才從驚駭中恢復過來。不過這一次，他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9 Z* }3 y! q, W. g7 g- ?        片刻之後，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離開了這棟宿舍樓，然後又進了另外一棟。當他走完所有的宿舍樓時，手裡那厚厚一疊名單上，大多數名字旁邊都打了個X，只有少數名字旁邊標註了數字，從1到9都有。

        而千夜的名字旁邊則是畫了個星號。厚厚的名單中，只有十四個名字旁邊注了這個標記。

  M8 F. G9 b, O* H2 g" e. y6 Y; A        千夜並不知道，他在無意之中過了第一關。
! Y% t0 k# T9 t' o) @
: U& M1 G. a. y5 a7 B- v- l        第二天清晨時分，刺耳的鈴聲把所有考生從睡夢中驚醒。千夜隨著人流衝出營房，在操場上列隊站好。在這裡考生們被分成三組，然後分別進行不同的考試。

        千夜這一組將先參加原力槍械的射擊考試。

% t. j. a8 M2 |; [. p5 R; g, H        配發給考生們的都是特製的考試專用原力槍，威力被大幅調低，同樣原力消耗也隨之減少。就算一級戰兵也能夠連續射上六七槍。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完成全部考試科目。若是換上正規原力槍，哪怕是最基本的一級槍械，恐怕就連千夜遠超同輩的厚重凝練原力也難以完成全部的射擊科目。

        檢查完原力槍，千夜就和另外九名考生一起站到射擊線前。百米外升起了十個固定靶，全是人面蛛魔的形象。

- Z$ @2 f9 L  _4 o. I1 w        在熟悉武器，等待射擊發令的時候，千夜左邊的一個年輕人向他看了一眼，忽然抓了抓自己的褲襠，又吹了聲口哨，說：「小子，玩過槍嗎？」
$ ?; a6 \3 n$ `2 M
: s# z* L' F2 X0 |. ^+ b+ s, T- v        配上他擠眉弄眼的表情，這是一句語帶雙關，極度猥瑣的挑釁。

* e: p0 e5 W. I* e1 ^$ ^- d        千夜向他看了一眼，淡淡地說：「沒玩過，不過捏爆過幾把，你要試試？」

        那年輕人頓時誇張大笑，說：「我真的好怕啊！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敢跟我這樣說話？」

1 h8 `% K1 Q+ _/ v. o' f        「不管你是誰，都不會讓你的分數增加一分，不是嗎？」千夜淡定反問。

7 U# x0 d3 M! u        那年輕人頓時滿臉脹得通紅，怒道：「囂張啊，小子！不過不要亂說話，帝國世族，還沒到那麼不要臉，會在這種考試中動手腳！既然老子看你不順眼，當然要贏得乾淨漂亮！」
% j3 F9 ^- c' l" `! h
        「贏我？你沒戲。」千夜依然是那種可以氣得人發瘋的淡然。

8 E6 k7 Y/ Q9 g; M; [        那年輕人臉立刻沉了下來，「那就來賭一場？」
, L( B7 ]! S% j$ Q. Y! j
" ^; O) W: d7 H0 |* `, |6 j        千夜挑了挑眉，說：「賭什麼？太小我沒興趣！」

        年輕人伸手扯下頸中項鏈，拎著遞到千夜面前。項鏈是銀色的，末端掛著一個拇指大小的方牌，上面刻著一個鷹頭。

6 z0 A9 s) F; Y' o+ {        年輕人說：「就用這次考試結果來賭！如果我輸了，這個東西就是你的！」
* ^% n2 R4 @$ X( f$ W/ k$ s
+ r2 C$ @9 U$ }: n4 Q# [- a; [        千夜伸出手，好奇地捻了捻那塊小牌子，問：「這東西要怎麼用？」聽他口氣，顯然已經把項鏈當成了囊中之物。
. W0 g& R+ e& w  s3 o
        那年輕人當下被氣得不輕，冷笑道：「你還真當自己贏定了？」
& N3 v. |' _: U! M
5 V+ J! h! ]  h6 b        千夜認真點頭：「那是當然。」然後又追問了一句，「這東西怎麼用？」

% ^6 G: _2 f  K$ f9 i! @        年輕人恨得牙根發癢，怒道：「這是我的信物！你拿著這東西，就可以向我的家族提一項要求。只要在我權限範圍內，不管是什麼要求，都可以滿足你！」

        這時其他考生們也注意到了兩人的爭執，紛紛望了過來。他們都注意到方牌上的鷹頭，立刻就有人變了臉色，顯然認出了那個徽記。

3 D4 T. Q, F& I4 v+ `        「竟然是魏家的人！」有人低語。

        聽到周圍人的低語，年輕人立刻精神振作，揚起了下巴，一副小公雞的張狂。

. B1 A% M" U) d/ B        但是千夜卻沒有他預想的反應，只是哦了一聲，然後打量年輕人的目光裡反而多了狐疑。那意思太明顯不過了：就你這個熊樣，所謂的權限又能有多大？

2 |# b. L9 P$ Q* P        那年輕人再次被氣到，大喝一聲：「賭是不賭？」

" I3 y" K# P3 S! P* O" y/ F        千夜終於點頭：「賭了。」

        年輕人也不再多話，而是端起原力槍，靜靜等待著考試開始。
/ i0 k6 Y9 @- O1 V
. r# J; D! T+ R        考試時間到了。一聲哨音之後，十名考生全都端起原力槍，開始認真瞄準。

- X8 O* d2 Z6 K- G7 I7 o        大多數原力槍的射擊精度不怎麼樣，想要擊中百米之外的標靶很容易，但要命中靶心就非常困難了。靶心區域可以得到100環，但是只有指甲蓋大小。如果落在靶心之外，最多也就有80環。各種類型的射擊靶都是如此計分的。
. Q8 E/ r, b# R( Z
        沒過多久，就有槍聲響起。一道細細紅光擊中了標靶，金屬靶子晃了晃，一人高的靶子中上部位開出了一個小洞。這一槍威力不小，可是精度卻不怎麼樣，只算勉強上靶而已。

        「20環！」考官高聲報靶，另一名考官則記下成績。
/ s% W" {# d( x- m" _
        槍聲按排序次第響起，八人全都中靶，但是最高一人也只有50環。轉眼之間，沒有開槍的就只剩下年輕人和千夜了。

        年輕人已經瞄了很久，而千夜一直在旁邊注視著他。在千夜目光下，年輕人總有些心浮氣躁的感覺。當他扣下扳機的剎那，心中立刻大叫糟糕！
) E8 U+ v4 c+ y, t8 M- u

* _, e' y* z( D/ Z

1月23

章十九 秘傳:千重山！
* f0 _1 c+ |' U% ^9 h! u
8 c# O+ q5 u/ R0 R# W7 n5 [( i    年輕人這一槍同樣打穿了標靶，留下雞蛋大小的空洞，但是落點還是距離靶心有些遠。比起他日常成績有點失常，不過他平時的訓練槍最差也是帶準星的。

; n1 r- G. M' \0 q- m    “70環！”考官一成不變的報靶聲。
0 {2 m' l+ G, M1 n! z/ @
) k$ v+ v1 ^9 X( ]5 z( f7 B5 n    年輕人有些失望，但隨即又有些得意，畢竟這是到目前為止的最好成績。

6 ^" J& C6 m* i3 T    “該你了！”他瞪著千夜，惡狠狠地說。
" T( g" a; V2 P- D
. |# J# C9 E; v" N, \. V+ z    千夜微微一笑，端起原力槍，充能瞄準一氣呵成，抬手就是一槍轟了出去。
  G6 l) o4 @4 @% J
: c6 \) L+ p  H; m    紅色原力彈射向標靶。但是看落點卻明顯有些偏了，最多也就在50環區間的樣子。
  h3 T' e5 i5 A0 W
    年輕人頓時面有喜色，可是隨即他的笑意就凝固在臉上。
) Y) j# O) y6 A$ b6 n) P0 i1 D* C* v
    只聽一聲轟鳴，紅色原力彈驟然在標靶上炸開，竟把大半個標靶轟碎！靶心區域自然未能倖免。

6 I3 N3 f: f/ L+ P. W    “100環！”聽到教官報靶的聲音，年輕人頓時瞠目結舌，失聲道：“這樣也行？”
' N( |' _9 f& K+ \
    這樣當然行。
+ c' v# v9 z) T  f+ V
/ p" N+ W/ J( r' C% l7 ^" w1 w& J" I& M    接下來的移動靶，千夜依然是隨手一槍，凝聚的原力彈雖然有些偏離靶心，但是轟碎了整個標靶。這次射擊，千夜依舊是滿環。

; J/ E! Y( s. q/ X' X$ d    隨後在遠程近程，運動射擊以及速射測試中，千夜都是槍槍碎靶，自然槍槍滿環。

/ G+ [, _. t9 Z9 Z! M" n- n: s    那年輕人早就笑不出來了。

6 m7 @7 e7 c- T# q" w, u8 T, Y    他已經發現，千夜能夠得到滿環成績絕不是僥倖。別的不說，就這把考試專用的爛槍，他就是使出吃奶的勁也只能夠打個比其他人稍大點的洞出來。而千夜用同樣的槍卻能槍槍爆靶，這當中的差距，是在原力上！

    考試結束了，年輕人直接把項鏈放進千夜手裡，說：“我叫魏破天！我們魏家在遠東行省還有點小名氣。以後你若有時間去遠東行省的話，就可以向我們魏家提出要求。”
/ n' |; y2 Y& @: w5 o
; S/ y' o3 G" z    聽到這個威武霸氣的名字，千夜略略一窒，如果他沒把文化課全還給張靜的話，年輕人的身份銘牌上，明明寫著的是魏啟陽三個字。

    年輕人看到了千夜的表情，當即氣干雲天地拍了拍自己胸膛，大聲道：“破天是我給自己取的號，怎麼樣，很不錯吧？有沒有被我的霸氣折服？我魏破天，將來可是要成為能夠一拳擊碎天空的男人！”
0 n9 [7 ~' f; L
- V  d7 @7 t$ d8 B- a0 V& `0 ]    千夜接過項鏈，對魏破天的觀感稍有改觀。這傢伙倒也是個言出必行的漢子，雖然行為舉止有些流裡流氣，一點不像世家子弟。另外就是名字有點傻，除此就沒有太多缺點了。

    在趕往下一個考場的路上，千夜終於向魏破天問了一個憋了很久的問題：“你剛才為什麼會找我麻煩？因為我的身份？”

    魏破天立刻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身份？平民嗎？哈，我可不是那些自覺出身高貴的蠢貨，何況平民能站在這裡的都是猛人。我之所以會找你的麻煩，只是因為你的臉而已！”

    千夜摸著自己的臉，有些恍然地說：“我的臉？哦，明白了，我和你某個仇人長得很像，是吧？”
3 u$ @, r0 z6 Z
, A$ D( k7 F, w8 J/ g2 S    魏破天馬上搖頭：“當然不是！我就是單純討厭小白臉而已！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會有砸上一拳的衝動！你怎麼可以比我的女人還漂亮？！”

' L6 U+ j! r9 v' H  H    聽到這個理由，千夜覺得自己手也有點發癢，也很想對著什麼砸上一拳，比如說......某個想要擊破天空的男人的鼻子。

    魏破天忽然有些詭異地笑了，壓低了聲音說：“要不我們再賭一把？就賭下一場考試的勝負，怎麼樣？賭注和剛才一樣！你要是輸了，就把項鏈還給我!”
+ F7 Z# y$ v+ N7 I2 ]
    千夜向他看了一眼，說：“但你好像只有一根項鏈。”
7 C7 U4 c- L; i
    魏破天立刻揚了揚手腕，說：“我還有這個！”他的手腕上還有根手鏈，材質和項鏈一模一樣，上面同樣掛著一個銘牌。
/ Q) S% w! w6 V- Y6 D9 ?: q4 {3 N
' ~$ f3 Z& S9 z, \- V    千夜雙眉微皺，說：“我怎麼總覺得這東西好像沒什麼用。就你這個熊......哦，這個樣子，你在家族裡面真有什麼權限嗎？”

    千夜差點就把‘就你這個熊樣’給漏了出來。但是到了這種程度，魏破天當然清楚他原本想說什麼。
& D8 f: x, g, ^, D: ~0 L" `; i
    對於千夜絲毫不加掩飾的懷疑，魏破天一張臉早就變成了鐵青，怒火熊熊地道：“反正下場考完項鏈我就會收回來，我有什麼樣的權限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 {# m. }( @, E  m
    接下來的考試，是格鬥搏擊。
3 o: b! A: ]1 l$ F5 q: Y. Q
    格鬥的規則很簡單，一對一戰鬥，可以隨意挑戰任何人，但是不能拒絕其他人的挑戰。整個考試中不管輸了多少次，只要能夠累計勝滿五場，就算完成了格鬥搏擊的考試，然後再以勝率來決定考試的名次。
, J& a, c! Y4 w# s4 k: i* S( l
    巨大的操場被劃分成上百個格鬥場，每塊格鬥場中都站著一名軍人，充當裁判。

    千夜剛剛走上格鬥場，魏破天就站到了千夜面前，一邊把手指關節捏得噼啪作響，一邊不懷好意地嘿嘿笑著。

6 U1 M' e( u9 Y( g1 a$ Z# o' i# y    “嗨，林，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免得一會被揍得太慘！”魏破天又恢復了那副油滑腔調。
/ }/ P6 r& c2 y$ E/ G! D7 P, U9 _
    千夜浮上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說：“但是你現在認輸可來不及了。”

0 O3 Y: n- u% n6 C  z8 u, b* ?    魏破天臉色登時一沉，冷笑道：“那我就只好把你打成豬頭了！到時候你別哭訴我靠家族身份欺負你就好！”
2 \/ |2 X  p, X3 `# a
    魏破天雙足開立，手臂緩緩抱圓，隨著原力湧動，他整個人的氣勢忽然一變，沉凝無比，就像一座山脈橫在千夜面前！

; [0 B1 U1 U& k. c( r    “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秘傳格鬥術！魏氏秘傳：千重山！”魏破天從聲音到氣勢已經完全變了，氣勢磅礡，沉穩厚重，就像突然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 D5 N0 |! \0 W  ]5 V5 p2 [2 v: A
9 s9 ^1 k% W0 U& x- H2 u    千夜頓時感覺到無形壓力撲面而來。
9 u% V( C8 l. X- H' S+ ]& V6 L
    居然真有秘傳格鬥術這種東西！以前在黃泉訓練營時龍海曾經提到過在一些門閥世家和宗派中，就有以原力為基礎的秘傳格鬥術，往往玄奧難測，威力巨大。

' C) Y% V% A- s) S. l    不過黃泉訓練營卻從來沒有教授過任何成系統的格鬥術，龍海只講解格鬥的基本原理，活體要害，以及如何用最有效的方式，減少自身受傷，擴大對敵手的傷害。
' J# H9 y+ I2 C" d
    這是千夜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格鬥術！他有些許的緊張，可是心中更多的是興奮，一種渴望激戰的興奮！
3 U! v7 m, y2 @' S
    魏破天向千夜勾了勾手指，說：“來，大爺我讓你先出手！我要是動手的話，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黃泉教會了千夜很多東西，唯獨沒有客氣和禮儀。千夜絲毫沒有猶豫，魏破天話音未落，他就忽然踏前一步，一記鞭腿狠狠向魏破天抽去！

    這一腿快得如轟雷閃電，空中竟然響起了輕微的劈啪聲！
8 ~* ~% s; l- k/ N: s
    千夜一起腿，魏破天咦了一聲，臉上立刻變色！他的反應也快到巔峰，瞬間變幻起手架勢，腰身一沉，雙臂揮落，生生封住了千夜的鞭腿！

$ q+ j! w4 X/ I2 ], ^2 {( q; w    砰的一聲悶響，千夜這一記鞭腿竟然把魏破天踢得整個人橫移數米！空中還在響著劈啪炒豆般的聲音，這是兩人原力交鋒的結果。

    千夜也嗯了一聲，對方的反應夠快，防禦頗為精妙，但是撞擊後感受到的力量之低，卻大出千夜預料。

    這一腿千夜原本只是試探，不過出了八成力而已，居然就把魏破天踢了出去！
0 m3 l3 {- s. g) n! C% \
    要知道若是在黃泉訓練營，千夜走前班上一大半的學員都可以若無其事地接下這記鞭腿。

    看魏破天吃驚的樣子不像作偽，千夜不假思索，右腿閃電般飛起，又是一記鞭腿抽向魏破天。這一次，千夜已用了全力！

( ]$ B* s' w$ L    魏破天聽到那些由原力引發的細微劈啪聲，臉色大變，一聲怪叫，全身忽然騰起一層土黃色淡淡光芒，雙臂護身，以攻代守，合身向千夜鞭腿撞去。此時他已別無選擇，如果不借攻擊之勢搏一搏，必然會再次被踢出去，那就會直接出了格鬥場地。

7 Z# E4 E( J8 e' T' Q    又是一記鬱雷般的悶響，魏破天居然沒退！但這並不是好事，因為他已經無法通過後退來消解千夜沉重之極的鞭腿。
) R# z( L1 I8 u) I& x8 ]
    魏破天勉強壓下胸口翻騰的一口血氣，又是震驚又是鬱悶，這記鞭腿的力量已經直追三級戰兵！要是千夜不到十七歲就有三級水準，那還來參加什麼考試，直接就會被幾大頂級軍團要走了。
2 m- S' b; ~( B  n# s+ ]& Y
: {% r/ ?' j( {4 `9 {    他心中才抱怨了一句，千夜就已撲了上來，拳打腳踢膝撞肘擊，攻勢狂風驟雨般襲來，每記攻擊都直指各處要害，落勢則沉重之極！
4 b5 J. e$ t: w$ v
    魏破天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舟，勉力撐過七八下攻擊，守勢就被千夜全然擊潰，雙臂防勢被破開，中門大開。千夜一手架開魏破天的雙臂，一手輕輕在他腹部轟了一記。

    這一下按千夜的標準確實是輕輕的，因為他已經收掉了將近一半的力量。可是魏破天的腹部出乎意料地柔軟，千夜的整個拳頭都陷了進去。要是千夜真出了全力，這一拳只怕會把魏破天的內臟全部擊碎。
9 o3 a! {1 P: ~6 o+ A. o
7 Y8 m9 H3 p5 U$ V- D; T8 ^    千夜也十分意外。腹部是氣海所在，原力漩渦凝聚之地，他知道自己原力強度比常人要厚重太多，所以才留了手，原本沒想到一拳就能解決問題。

9 b8 U+ d5 s! O4 P4 u  `9 C! m/ M6 T" f    這一拳的力量如果落在訓練營學員身上，最多讓他們略受影響。實際上千夜還準備了七八種後續攻擊手段，能在不廢掉對手的情況下，把他打趴下，可是現在似乎已經完全用不上了。

    魏破天，這位身具魏氏秘傳格鬥術：千重山的高手，看起來已經被一拳搞定。
5 f8 c+ G; s$ U& d
6 O) |4 x0 y$ m6 s: U' R    千夜倏然後退數米，拉開了和魏破天的距離。
1 O& w6 I% Q% A8 v
/ d; I9 P0 n" W! b/ S3 U, g    魏破天臉色陣青陣白，顫抖的手指著千夜，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勉強說了句“這也可以？”然後就忽然跪倒在地，開始大吐特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