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槍手1號 -【我為王】《已完本》

1月23

第一百八十一章：他終於回來了

    扶風城中，歡騰的氣氛已經持續好些天了，先是有遼西少將軍張叔寶指揮數千軍隊，擊敗一直在扶風境外窺伺的東胡人，使得扶風人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看來今年可以太太平平地過一個年了，但緊接著傳來的消息，更是讓扶風人大喜若狂，他們的縣尉高遠率數百騎兵深入敵後，千里奔襲，一把火將東胡人的重鎮榆林燒成了白地，東胡的番王在那裡積攢下來的無數糧草全被高縣尉付之一炬，聽說數年之內，東胡人都不可能大舉來攻了．

    整個縣城都是沉浸在狂喜當中，但在高遠的府弟之內，氣氛卻是有些凝重，得手容易，退回來可就難了．高遠一把火燒了東胡王的苦心孤詣，哪有這麼容易能逃回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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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張叔寶不是什麼好人！＂葉菁兒看著母親，＂他根本就不在意高遠的死活，只在乎高遠是不是能成功，他能不能擊敗面前的東胡人？擊敗提拉蘇之後，他本應當揮軍直進去接應高遠的，但他卻撤回來了，這，要是高遠好不容易逃回來，又碰上了提拉蘇的殘部怎麼辦？＂

9 k# g  B# ^% u4 O! Y$ S1 I    ＂妳怎麼知道這些的？＂葉氏看了葉菁兒一眼，問道．

; `8 w0 i( i6 k9 B    ＂憐兒的父親來見了憐兒一面，我碰巧看到他了，他告訴我說，擊敗提拉蘇之後，張叔寶便命令所有部隊返回駐地，他有些擔心高遠．＂葉菁兒小聲道，其實她哪裡是碰巧看到曹天成，她是聽說曹天成來了。特地巴巴地趕過去詢問的，不過曹天成的話。讓她卻是擔心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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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2 a# h! @/ N    ＂高遠此行，本身就是火中取粟，其中的危險，高遠必然早就想到了，既然他成功了，我想他就一定能逃回來的．至於張叔寶，嘿嘿！＂葉氏冷笑起來，＂這一點。妳倒是說對了，這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高遠的成功，會將他的聲望推上一個新的高度，因為這一件事情是他一力推動，而高遠的職位又遠比他低，這一件事。落到最後，最大的功勞必然是他的．＂

% g: M7 A0 A5 r7 ~' W1 G    ＂如果不是高遠，他能成功嗎？＂葉菁兒恨聲道：＂等高遠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他，不要與這個張叔寶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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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兒，男人的事情。妳不要管太多！＂葉氏搖頭道：＂高遠此行，也不僅僅是為了張叔寶，也是為了扶風，這個孩子，倒是有些大慈悲之心。有時候，我倒有些看不透他。不過妳儘管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高遠啊，命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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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妳怎麼這麼說高遠？＂葉菁兒嗔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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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7 E$ z% R; R1 A/ Z% B# w    葉氏笑了起來，＂菁兒，妳還沒有嫁給他呢，就偏幫著他了嗎？我說得沒有錯，高遠與張叔寶一樣，都是有野心的人，他們啊，都不是什麼好人，當然，比起張叔寶，高遠還是很不同的，因為高遠心中，還記掛著扶風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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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葉菁兒扭動著身子，滿臉通紅．

0 f/ ^  d7 C. {    ＂好了好了！＂葉氏擺擺手，＂妳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高遠行事，謀定而後動，必然會安全回來的，妳就不要操心了，過了年，妳就是高家的人了，我也不必再為妳操什麼心了，來來，看看妳的衣服和首飾吧，這些都是吳縣令剛剛派人送來的，高遠臨走之前，託了吳縣令去遼西郡特意為妳定製的，這些樣式，可都是娘當年出嫁時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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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7 a' `+ U8 q. }    大堂的中間，擺著大大小小十來個箱籠，桌子只上，裝著各類首飾的小匣子也有十數個之多，葉氏打開箱籠，拿出一件衣裳，抖開來細細地看著，眼神一下子變得迷離朦朧起來．

9 H; `' ^1 }. b$ n9 ^* R( Q4 D$ W: F    ＂娘，妳又想起過去的事情了？＂葉菁兒扶著葉氏的臂膀，小心地問道．

    ＂怎麼能不想，看著這些衣服，往事歷歷，總是難忘的．＂葉氏傷感地道．＂那時我也如同妳今天一樣，看著這些新嫁衣，滿心喜悅，不過我出嫁之時，那場面和規矩，可是妳想也想不到的，提前一個月便開始舉行各種儀式了，現在妳也要成婚了，想想如此冷清，也真是爹娘虧欠妳了．＂

    ＂哪裡會冷清？＂葉菁兒臉上閃爍著幸福的笑容，＂娘，高遠的朋友多著呢，路叔叔前段時間也來信說了，他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他和高遠父親的那些同僚也都會來的，那些人，可都是遼西郡的大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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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物？＂葉氏嘿嘿地笑了起來，＂左右不過是一群從泥地裡爬出來的罷了，能懂什麼禮節，也就是圖個熱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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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妳又在說這些了！我們現在，可不是什麼傳世大貴族，只是一個平民百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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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平頭百姓！＂葉氏苦笑，雖然過了十年，但心緒總是難平．＂菁兒，妳自己做的嫁衣怎麼樣了？可要娘幫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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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8 ^5 |  ^! v4 ^9 D    ＂不用了，菁兒都做好了！＂葉菁兒羞羞地笑著，＂就是按著妳畫給我的樣子做的，做了大半年呢．＂

    ＂妳呀，還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給高遠了．＂葉氏嘆息，＂當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不過現在，高遠也真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了．＂

3 Y9 h5 K$ Z! ~) l+ f% {    ＂高大哥是最好的！＂葉菁兒肯定地道：＂娘，我能碰到他，是我的幸運，妳說是嗎？＂

' j4 E- x1 j! _7 V/ U1 X/ s    ＂當然，這是妳的幸運，這孩子，終歸還是不錯的．＂葉氏的眼光有些落寞，緩緩向門外走去，站在院子當中，仰頭看著灰濛蒙的天空，＂天南，妳的女兒就要出嫁了！＂

% m$ v8 q: }9 m    大門突然咚咚的被敲響，聲音是如此之大，顯得極為迫切，葉氏不由皺起了眉頭，在扶風，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來敲擊高遠家的大門．高遠留在家裡的兩個護衛大步走了過去，拉開了大門，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已是被擠到了一邊，十來名全副武裝的大兵擁著兩人直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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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5 R, q: d% y& l$ C    ＂你們是什麼人？＂兩名護衛大驚，手握上了刀柄，剛剛抽到一半，頸上一涼，一柄鋒利的刀已是架在他們的脖子上，緊接著手被反剪起來，膝蓋一麻，被按著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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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9 A' ?3 Q( e9 ]+ f    葉氏大驚失色，屋內的葉菁兒聽到聲音，奔跑出來，看到闖進屋裡來的士兵，亦是驚叫一聲，跑到葉氏身邊，緊緊地抓住了葉氏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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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闖進來的為首的兩人，一支手臂顫顫巍巍地抬了起來，手指頭指著對方，＂你，你，你是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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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修看著面前的葉氏，十年了，十年之前，便是他帶著葉重，兩人歷經艱險，將葉氏母子三人送到了這裡，那時候的葉氏，雖然長途跋涉，又經歷巨變，但仍是風姿綽約，十年過後，當年那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鬢生華髮，額頭皺紋深刻，眼角魚紋宛然，指著自己的手上指節突出，皮膚粗糙，顯然，這十年來，他們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將昔日的這位貴婦直接打磨成了一個普通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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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我是荀修，我們回來了！＂荀修雙手抱拳，深深一揖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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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W8 p- N4 l- v5 ~7 r- w) Y2 v) p    荀修身邊葉重，單膝跪地，＂末將葉重，叩見夫人！＂

; X1 |+ ^& e/ d! ~) b; o" a! K    隨著葉重跪倒，他身後的大兵齊唰唰地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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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直勾勾地看著兩人，突然之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兩眼發黑，雙腿一軟，便向地上滑去，葉菁兒大驚失色，一把抱住葉氏，竭力地托住她，看著荀修等人，驚慌地問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麼？這裡是高遠的家，你們快快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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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葉楓也是聞聲跑了出來，幫著姐姐托住葉氏，怒目瞪視著荀修一行人，＂你們哪裡來的，敢在這裡撒野，等會兒我去叫縣令，將你們都捆起來打板子．＂

    看著這姐弟兩人，荀修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小姐與公子吧，夫人沒事，只是有些歡喜得狠了，你二人將夫人扶到屋裡，稍事休息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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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 z/ W0 q; V" |9 |    ＂你，你是誰？＂葉菁兒必竟年紀大一些，看著荀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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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荀修，是妳父親的部屬，我們奉妳父親的囑託，來接你們了．＂荀修笑道．

    ＂父親？＂葉菁兒有些茫然地道．

    ＂楓兒，菁兒，你們的父親回來了，他回來了！＂葉菁兒的懷中，葉氏悠悠醒來，一手一個，緊緊地抓著葉菁兒和葉楓，＂他回來了，十年，他終於還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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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C8 C7 G8 P" x    ＂夫人，您還好吧？＂荀修走前幾步，＂要不要我替您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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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葉氏一挺身子，站了起來，＂先生，請屋裡坐！天南，他，他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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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荀修大笑道：＂十年生聚，十年謀劃，我們終於報得大仇，如今令狐潮已伏誅，天南，如今已是大燕的國相了，只是大事剛定，諸事繁複，天南不能稍離薊城，否則，他就會親自來扶風接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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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臉色潮紅，＂十年，我終於還是盼到了，先生，屋裡坐，我有好多事情要問您．＂荀修不是一般的部屬，他是葉天南的老師，在葉家，可是能做一半主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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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百八十二章：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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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J, w5 Y' U    扶風縣衙，張守約高踞大堂中央，臉上笑意盎然，他當然有理由高興，盼望多年的封建遼西一朝得償，現在張家終於步入大燕的高級貴族行列，現在的張守約，即便是去了薊城，也大可以斜著眼睛看人了，大燕的高級貴族，傳世之家的確不少，但像他這樣，有著整整一個郡的封地的人可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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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 K: T, G# a' c    米蘭達短時間內不可能來打遼西了，這給了他更多的準備時間，以後，遼西無論是從實際意義之上，還是法理之上來說，都是張家的了．叔寶的小動作雖然讓人有些惱火，但張守約在初時的懊惱之後，信心又重新回來了，他不相信這個小傢伙能跑出自己的手掌心去，自己才剛過六十，在鶴駕西歸之前，終歸還是有足夠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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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守約特意伴著荀修，葉重一路到了扶風，可沒安什麼好心，他是想要好好瞧一瞧葉氏這一場大笑話．葉氏啊，數百年傳承的大貴族，雖然沒落了一段時間，但現在可又馬上要權傾天下了，這樣的一個最重臉面的大貴族，唯一的嫡系女兒找了一個平民出身的女婿，而且還是自己以前親兵的兒子，這讓張守約很是歡欣，當年自己在那些鼻孔朝天的大貴族那裡受的氣，當真是一朝得償啊，痛快啊痛快！

    葉氏現在與自己還在蜜月期，還有著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但是可以想見，不遠的將來。自己的利益與葉氏必然會發生衝突的，合作之中也有著對抗。這將是自己與葉氏，與朝廷之間永亙不變的主題，也許，高遠是一張不錯的牌，可以好好地打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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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D% \1 f" E( d) y' T    先前對於高遠的一些擔心，現在在張守約的心中已經不算什麼了，高遠有了與葉氏的這一層糾葛，以後要仰仗自己的地方多著呢。在叔寶與自己之間，他相信高遠會有一個正確的選擇．解決了高遠，就解決了路鴻，至於黃得勝等人，張守約還是深信只要自己一句話，便足以讓他轉變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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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瞧瞧葉氏會怎麼處理高遠與葉菁兒的這一樁婚事，這還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張守約笑得很是開心．高遠是一員悍將。而且是一個很有想法的悍將，這樣的人，攏在身邊，那就是一頭猛虎，一頭蛟龍，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將這只猛虎關在自己這坐山上，將這隻蛟龍拴在自己這片天空，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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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守約在笑，一邊的張君寶可就笑不出來了，張灼在回到遼西郡後。將他與張守約之間的對話，原封不動的重複了一遍。張君寶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長期浸淫在政治鬥爭之中的張君寶，馬上便從這些對話之中，嗅到了內裡更深一層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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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r7 U9 H% g7 \" V    另一側的張叔寶也笑不出來，張君寶看著他的眼內冒著的陰火，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中暗嘆，以前的兄友弟恭，隨著自己的出手，終於化為雲煙了．但他絲毫沒有後悔，都是父親的兒子，憑什麼你從小便被當作繼承人培養，而自己就得像小娘養的，被扔在軍營之中，吃盡了苦頭，連一次競爭的機會也不給自己？看著父親的笑容，張叔寶昂起了頭，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只不過是表明了態度，希望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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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得勝的臉色很難看，張灼的臉色很難看，顧長衛的臉色也很難看，張家二位公子的競爭現在已經擺在了檯面之上，最難做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路鴻的臉色更是難看，不僅是他有著現黃得勝他們同樣的選擇難題，更重要的是，高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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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5 }6 D) y1 h1 M# A2 F( q0 e) c    葉氏居然起復了．從郡城一路到扶風，在路途之上，張守約與自己說的話，比這幾十年來加起來的還要多，從那裡些話裡來的意思，路鴻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高遠的這樁婚事肯定是要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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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而言之，張守約想要告訴路鴻的就是，葉氏這樣一個大貴族，他們唯一的嫡系女兒，絕不會找一個平民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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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心裡賭得慌，他娘的，落難的時候可以找，發達了就想要悔婚，這些貴族連臉都不要了嗎？想起高遠對葉菁兒的痴情，路鴻就很是擔心，這個侄兒可不是好撩拔的，直看他敢帶著幾百騎兵便千里奔襲榆林，便可以知道，這傢伙衝動起來，根本就不會考慮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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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2 l/ {# x) F; i. q    環視著堂下的將領們，張守約滿意地點點頭，一切都還在自己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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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M: v4 V" S: F* T    ＂這一次，我們是大獲豐收！＂張守約看著諸人，＂遼西郡現在是我們大夥自己的了．＂他聲音加大，特意強調著大夥自己的這幾個字，＂以後，遼西郡的興旺發達，就與諸位的榮華富貴息息相連，我已經向朝廷上表請求晉封你等，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也都是大燕貴族中的一員了．在遼西郡，你們也將會擁有一片屬於你們自己的土地．＂

+ Q; f3 l% Q$ D& n7 T2 ]4 m1 H! ~8 x    太守開口許願，在座諸人，都是興奮了起來，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這些將領們跟隨著張守約，不就是盼望著這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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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寶，你是我的長子，你希望你的封地在哪裡？＂張守約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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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J9 C% U8 _    ＂孩兒全憑父親大人安排！＂張君寶欠了欠身子，答道．

9 Y6 A9 q; B9 b9 x    張守約微微一笑，＂叔寶，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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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叔寶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看父親，又看了一眼兄長：＂父親，如果可以選的話，我希望是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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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9 i# ~& w$ Q0 j% h/ M    ＂哦？＂張守約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問道：＂扶風是邊縣，比起遼西大部分地方，可算得上是貧脊，人丁也不多，你怎麼看上了這塊地方？＂

    ＂正因為如此，兒子才想要這塊地方，兒子願意為父親看守大門，不讓東胡人能越遼西邊境半步！＂張叔寶大義凜然道．

$ L: i6 m: {  ~$ j+ p9 N- E2 t    張守約大笑起來，＂孝心可嘉，孝心可嘉．＂

    ＂我卻認為有不妥！＂一邊的張君寶冷冷地道．張叔寶的心思，張君寶一眼便看穿了，張叔寶看上扶風，自然是看上了路鴻與高遠，路鴻現在掌控著遼西前軍，而高遠，更是遼西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不來扶風還不知道，一來扶風，張君寶赫然發現，高遠居然在扶風建立起了一支絲毫不遜色於遼西四軍的一支部隊，這樣一支力量，如果落在張叔寶的手中，後果可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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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不妥？＂張叔寶看向了兄弟，以往在郡城之中，看著兄長總是畏懼怯懦的神色已經完全不見了．

) L  c6 q" ~6 I  U! H6 `. [    ＂路大人在扶風鎮守十數年，勞苦功高，現在他雖然不在扶風子，但高遠卻還在扶風，這一年多來，高遠屢建奇功，此次父親既然要分封諸將，那自然不可漏了高遠，另外，扶風的縣令吳凱，這一年多來，也為遼西作出了很大的貢獻，讓我們在財政之上，不再像以往那般捉襟見肘，寬裕多了，父親如果要分封，我的意思，便是將扶風封給路將軍，高遠和吳凱三人為最佳．＂張君寶不動聲色地道．

    ＂末將不敢貪功，只願跟隨太守以附驥尾，效微末之力，從來沒有妄想過要分封土地！＂路鴻趕緊站了起來，他可不想沾這蹚渾水．

& ^9 K7 j1 O, G, A! ]5 ?& R* Q    張守約撫了撫鬍鬚，叔寶終究還是急燥了一些，在這個方面，君寶就老練多了，見招拆招，一石數鳥，轉眼之間，便將叔寶的滿腔心思給打了一個七零八落，讓叔寶立時陷入兩難之中，贊成吧，等於是宣告自己先前思慮不周，反對吧，立馬便會得罪路鴻與吳凱．一張臉色頓時難看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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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兒，大家心裡有數就行，想要真正做下來，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情！＂張守約擺擺手，＂可從長計議，總之大家跟著我，我是不會讓諸位沒想頭的．叔寶，高遠有消息了嗎？＂

- h( O8 g1 N$ C, y    ＂來消息了！＂張叔寶悶悶地點點頭，＂居里關剛剛傳來消息，高遠派出的使者已經抵達了居里關，因為擔心在路上遇到提拉蘇的餘部，所以高遠回來的時候，仍會繞道匈奴控制區域，恐怕還得十來天，才會回到扶風．＂

    ＂他們傷亡如何？＂張守約感興趣地問道．

    ＂高遠出發之時，我們一共集結了六百餘騎兵，回來的人說，賀蘭燕帶著百餘騎兵也加入了進去，一共七百多騎兵，這一路上打過去，過回來，還剩下了四百多騎兵．對了，得勝將軍，黃湛安然無恙！不久您就能看到他了．＂張叔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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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得勝咧開了大嘴笑了起來，＂這小子，以前一直坐井觀天，這一回跟著高遠走了一遭，想必長了不少見識，回來之後，也可以替我多分分憂了．＂

    張守約點點頭，看向路鴻：＂路鴻啊，你去居里關吧，將高遠攔在哪裡，不要讓他回到扶風縣來，免得多生事端．＂

0 g; }/ w! n8 h' R% z    路鴻沉默半晌，抬起頭來，＂太守，這事兒，我覺得是不能這麼辦的，高遠與葉菁兒可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 {: C7 {1 S% Y    張守約擺擺手，＂路鴻，你先將高遠拖在居里關，這事兒，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先看看吧，我看高遠那性子，如果讓他回到扶風，一旦事情有變，不免會生出亂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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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百八十三章：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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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0 k; e. s* N* ?; w    ＂這他媽的都叫一些什麼事兒？＂路鴻站了起來，氣憤難抑的他，罕見的在眾人面前爆了一句粗口，一甩袖子便向外走去，有幸添居末坐的扶風縣令吳凱慌忙亂了起來，向著張守約一揖，道：＂太守勿要生氣，路鴻待高遠便如親兒子一般，當初這件婚事他便是不贊成的，只是高遠一力堅持，那小子有些死心眼，路鴻沒法子這才親自上門去說親，當初便擔心這家的背景有些麻煩，想不到還真應驗了，說起來，我還是這樁婚事的媒人，我去給路鴻說說，開解一番！＂

1 j0 d: ~( e$ e* O$ W$ [# L' J    ＂吳縣令但去無妨！＂張守約倒似絲毫沒有將路鴻的無禮放在心上，現在的路鴻自然不能與當初在扶風當縣尉同日而語了，奉令組建前軍，沒多長時日，路鴻便將前軍打理得井井有條，軍紀森嚴，以前倒是沒有注意到路鴻還有這樣的才能，有才能的人，自然是可以囂張一點的，更何況，路鴻現在與張守約不僅是上下屬的關係，兩家之間，還有不少的生意糾葛呢！張守約自然不知道，路鴻整軍，用得完全是高遠的那一套，豈有不靈驗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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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不是他媽的事兒！＂黃得勝也憤憤不平地道：＂這可當真是過了河便拆橋了．也沒有這般現實的，還傳世貴族呢，我看還不如鄉間的平頭大百姓，都還講個臉面呢！＂

$ K# W& ^/ d# f1 s    ＂好了，這些事情，關在屋裡說說就行了，不要在外頭去呱呱！＂張守約瞅了一眼黃得勝。＂這事，我們看著就好了．＂

) v, P# M1 p6 b! l2 e$ M5 E( K    ＂父親。高遠是一個將才，一員猛將，這一次受了這等打擊，想必對葉相他們必然會心懷不滿，我們倒是可以重用他了！＂張君寶卻想到了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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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守約看了一眼長子，知道張君寶在明白了一些東西之後，現在開始著手反擊了．

" b" L0 {* \  I+ v  R    ＂你說說看，怎麼個重用法呢？＂他含笑問道．

    ＂父親。張灼上次跟我說，如果高遠肯來郡城，他願意將這個騎兵將軍的位置讓給他，我聽著倒覺得不錯，高遠能夠率數百輕騎千里突襲，在騎兵的造詣上，我敢說在遼西城就沒有人能比得了他。不妨便如張灼所言如何？＂張君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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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高遠願意來，我毫無二話，立即讓賢！＂張灼當即道．

: W9 A8 s* J4 l6 S0 p    眾人看著張灼，都是動容．只有張叔寶的臉色難看得緊．
( E% m0 v+ z5 W: B8 d! W  t5 i9 H# Y
" G. r# c  G: ?+ B, }9 w3 T( Q2 P    ＂等這事完結了之後再說吧，我倒很是期待高遠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反應呢？＂張守約笑道．

    屋裡眾人都沒有笑，從張守約的話中。他們都聽出了潛在的意思，那就是高遠的這樁婚事要黃了，雖然不知道荀修曾對張守約說過什麼，但看張守約篤定的樣子，這事肯定是板上釘釘了．荀修不是一般的謀士。他於葉天南而言，當真是可以當上半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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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風縣衙衙門裡在議著高遠的事情。而在高遠的家中，荀修與葉氏兩個人也正在討論著高遠．

    ＂高遠是一個不錯的孩子！＂葉氏嘆了一口氣，＂除了他不是貴族，出身低了一點，其它都是上上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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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修枯樹一般的臉龐之上無悲無喜，看不出絲毫表情，＂聽夫人說起這些年的往事，這個高遠的確是不借，的確是一個人才．而且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才，假以時日，倒很有可能成為又一個張守約似的人物．倒是值得栽培．＂

& z8 b. z% ]  U    ＂這麼說，先生對這樁婚事，亦是認可得了？也是，高遠現在出身是低了一點，但既然我葉氏已然復起，想要扶值他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這個孩子有值得扶植的能力．＂葉氏臉上露出了微笑．

    出乎葉氏的意料之外，荀修此時卻是搖了搖頭，＂夫人，高遠的確值得扶植，但是我們沒有這個時間，所以，他是不得不放棄的．＂

0 Y8 C0 W# Q  _    ＂為什麼？＂葉氏一驚，＂我雖是婦道人家，但也知人才難得，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而且高遠，可不僅僅只有軍事上的能力啊！＂

    ＂天下英才何其多也！＂荀修淡淡地搖頭，＂如果葉氏沒有沒落，這樣的人物，我們倒是可以慢慢培養，花上數十年時間也無妨，但正因為葉氏沒落，我們才不得不放棄他呀．＂

! U5 L4 A% x6 p$ A  V) ^( L3 p1 c    ＂這是什麼道理？＂葉氏不解，＂先生請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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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這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葉氏是復起了，天南也做到了國相的位置，可是十年的時間口子，十年的時間已經沒有了，當年大劫，葉氏不僅是枝葉被砍光，連主桿都受到重創，這些年來，我們一邊圖謀復起，一邊竭力去尋找葉氏還有可能存在的族人，十年辛苦，也只有不到區區百人，昔日大燕第一家，現在早已零落不堪了．＂荀修痛心疾首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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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f% l0 L' ~    葉氏亦是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8 A! R% O% H: ^* b9 f    ＂天南上位，葉氏復起，但這間大廈現在卻是憑空建造起來的，毫無底蘊，毫無幫襯，您別看著現在周氏，寧氏還有各地的郡守們都支持天南，那是因為他們各有各的訴求，而國主新立，天南上位國相，各家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那麼接下來呢？＂荀修看著葉氏，＂這一輪的利益是各得其所，皆大歡喜，接下來，大傢伙便會各回各家，各自盤算了，令狐這個最大的敵人倒下了，沒有了共同的敵人，大傢伙便要互相算計著了．夫人，且不說周氏，寧氏二大家，單是這各地郡守，他們現在的力量，是我們葉氏能抗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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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p7 }! F9 f2 M    葉氏默然不語，一個家族的開枝散葉，那一個不是用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積累出來的，而葉氏，十年之前，卻是被一把野火給燒得幾乎精光了．

, G+ r4 h0 ~4 j4 g4 u    ＂短期時間內，葉氏有新皇的支持，再加上天南的手腕，當可保無虞，但時間一長呢？所以，葉氏當務之急，便是要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結交有實力的盟友，鞏固自己的地位，在這個基礎之上，才會有葉氏下一步的發展．＂荀修道．

' f9 ~* t( E* m    ＂你是說，利用菁兒，楓兒兩人來聯姻？＂葉氏恍然大悟．

    ＂不錯，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實用的方法，聯姻，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有實力的盟友拉上自己的戰車．夫人，菁兒小姐，楓公子二人，便是接下來葉氏手中最有力的武器啊！＂荀修道：＂高遠的確很優秀，但在現在，他能給葉氏什麼幫助？僅憑他手下那千餘兵力，或者是他那出眾的軍事能力？在扶風，高遠或許會很有影響力，在遼西呢，他能影響張守約？走出遼西呢，有誰知道高遠是誰？我們沒有時間讓高遠成長，因為葉氏所面臨的威脅或許就在不遠處，也許是今年，也許就是明年．＂

4 m; _9 \7 T+ T% n    ＂菁兒與高遠兩人感情甚篤！＂葉氏遲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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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R& ^: c    ＂菁兒小姐才多大？＂荀修曬笑道：＂菁兒小姐這些年跟著夫人，受了不少的苦楚，在現在的她眼中，高遠或許是最好的，但等著菁兒小姐跟您回到了薊城，看得多了見得多了，這心思不免也會發生改變．時間，能治癒一切，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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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D/ f4 e% ?& N" e- P' [    葉氏搖搖頭，＂不是，高遠在我眼中，也的確是很優秀的，同年齡的年青人，能比上他的只怕很少，此人有才，有能力，又會哄女孩子，菁兒對他，死心塌地的很，只怕難以轉過這個彎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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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 ^% e; f& [  r5 z    荀修楞了一下，葉氏不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想不到連葉氏對這個高遠居然有如此高的評價，＂夫人，如果真如此的話，這件事還得夫人多多費心了，葉氏現在需要每一個人為他貢獻全部的力量，才有可能重新站穩腳跟，圖謀發展，菁兒小姐身為葉氏嫡系長女，這個責任，她是逃不了，也不應當逃避的．＂

    葉氏嘆了一口氣，＂先生所說的，我懂，這事兒，我會跟她去說，只是先生，菁兒與高遠的婚事，那是有媒有證的，在遼西，很多人都曉得的，便連張守約也清楚，這事兒，是摀不住的，現在我葉氏復起，我們悍然悔婚，只怕於名聲有礙，傳出去就是笑話．如果說周氏，寧氏以後想要打擊我們的話，那這就是現成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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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Y" F" b" b: v5 R! y8 R6 J  {    ＂所以說，這件事必須讓對方先開口．＂荀修笑道：＂如果是這個高遠先開口的話，便一切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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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高遠開口，沒這個可能，這小子脾氣硬著呢！＂葉氏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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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6 a( t: S' J    ＂這件事，我會去想辦法，夫人只要讓小姐那邊不出問題就可以了．＂荀修淡淡地道．

: t" r! ], E& R' L( [0 Y    ＂你是想去找張守約？＂葉氏道．

9 M) I8 p: I2 A# m/ Y    荀修點點頭，＂這事兒張守約既然知道，便沒有必要瞞他，也正好借助於他的力量，只要張守約的胃口不大，我們完全可以滿足他，高遠是路鴻的侄子，也是他的屬下，張守約想必也有辦法．＂

    ＂如果連張守約也辦不下來呢？＂葉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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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U5 h- L. b* L/ _& z5 S    ＂如果真是這樣，那便只有最後一招了，讓高遠消失！＂荀修咬著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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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百八十四章：今夜無人入眠

    這一夜，扶風城中，很多人都無法入眠．

% k) p# L6 Y' v3 u- m1 z1 l    路鴻與吳凱兩人愁臉相對，兩人的面前，已經堆了好幾個酒壺了．兩人與高遠打交道多，對高遠的瞭解也極深，這件事情，只怕沒那麼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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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路，太守說得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去居里關，將高遠拖在那裡，葉夫人他們，總在這兩三天就會啟程離開，等他們走了，高遠也就沒有什麼辦法，他總不至於追到薊城去，那時我們再勸解一二，時間一長，說不定就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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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悶悶的喝著酒，半晌，才道：＂當初我就不同意這門婚事，這一家，太邪乎了，要是高遠聽我的話，哪有現在的問題．高遠用情已深，遭此沉重一擊，真不知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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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於吧，我看高遠，也不似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看他用兵就可見一斑，他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吳凱搖頭道．＂也許會傷心一陣子，但過了這個坎，也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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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怕他過不了這個坎．＂路鴻嘆息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吳凱搖頭，＂對了，老路，今兒個我第一次有幸能參與太守大人議事，我怎麼覺得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間有些奇怪，不太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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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Y4 k/ G9 }# Y7 i# I2 X    提起此事，路鴻更是苦笑，＂老吳啊，這事兒，你千萬別摻合，二公子這段時間在扶風，你與他走得太近，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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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凱悚然而驚。＂你是說兩位公子爭權？＂想著這段時間，自己與張叔寶兩人打得火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種事情摻合進去，絕對沒有好事，到時候矛盾激化，張守約拿兩個兒子沒法子，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可就是現成的替罪羊，出氣筒了．

    ＂不說這事兒。現在咱們反正只認一個人，那就是太守，其它人，敬而遠之．＂路鴻舉起酒杯，＂來，喝最後一杯吧，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居里關了，將高遠拖在那裡，能拖幾天拖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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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t* u1 W& c    兩人搖頭苦笑，叮的一聲，兩個杯子碰在一起，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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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F; Z3 }( ~  a    張叔寶睡不著。原本他一直住在扶風縣尉府，張守約來後，他當然得讓出這間衙門，於是便搬到了南城軍營，從張守約那裡回來。張叔寶便爬上了床，翻來覆去半晌。卻又哪裡睡得著，一雙眼睛倒是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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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8 n9 C' G4 p6 _' C    老爺子已經完全察覺了自己的用心，今天的議事，明裡暗裡，句句都在敲打自己，但那又怎樣？開弓沒有回頭箭，扯下了那層遮羞布，丟掉了那層保護色，張叔寶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再也不可能回到那個父親的乖寶寶，兄長的好小弟了．

$ G  G9 u6 C6 ]; I" w  S    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轉著圈子，高遠現在是一個關鍵，必須得拉住高遠，不能讓高遠被父親弄到郡城去，一去郡城，高遠就不再是自己的盟友和助手了，但眼下，卻是一個困局，得想個法子，破了這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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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m% |3 P    在屋裡轉了幾圈，張叔寶陡然站住，眼裡光芒閃動，片刻之後，他坐在了桌子邊，磨墨，提筆，＂高遠吾弟：＂抬頭寫了四個字之後，張叔寶咧開了嘴，嘿嘿地笑了起來．

    天邊漸漸露出了絲絲曙光，張叔寶伸了一個懶腰，將長達十數頁的信小心地捲了起來，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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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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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T4 c% t# R, v    門被推開，張林走了進來，＂將軍，有什麼吩咐？＂

    ＂上一次與我們一起協同作戰的扶風縣兵的那個孫曉，你還記得嗎？＂

    ＂記得．＂

    ＂騎上快馬，將這封信交給孫曉，告訴他，一定要將這封信想法儘早交到高縣尉手裡，就說，這事關到高縣尉的性命．＂張叔寶道．

$ c) h0 C- t3 A6 x& I3 L  n" L    張林一呆，半晌才道：＂將軍，我這麼說，孫曉會相信嗎？＂

    張叔寶沉吟了片刻，＂如果他不信，你就再告訴他一句話，就說葉菁兒的爹葉天南當上我們大燕的國相了！＂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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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c2 K, P5 U# H4 I    ＂就這樣！快去，一定要搶在路將軍前邊，今天，路將軍也會去居里關，要是路將軍到了，孫曉還沒有走，那可就走不了了！＂張叔寶鄭重地道．

, i3 t" M  |6 ?    ＂我明白了！＂張林點點頭，大步走出房去．

    看著張林的背影，張叔寶嘿嘿地笑了起來，＂既然揭開了，咱們就鬧大一點．高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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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張叔寶奮筆疾書的時候，在扶風城內，高遠的府第這宮，卻是燈火通明，這裡，已經被葉重所帶來的士兵完全圍了起來，裡三層外三層，明崗暗哨，圍了一個水洩不通，高遠放在家裡的幾個衛兵，現在正被五花大綁地給扔在柴房之中．

    葉氏睡不著覺，坐在窗邊，隔著窗櫺，看著不遠處葉菁兒閨房的那扇小窗，那裡，燈光將葉菁兒的身影倒映在窗戶之上，葉菁兒坐在窗前，還在穿針引線，想來，還在為她的新嫁衣而作最後的修改吧．

" h. D0 _  Q5 q, N7 L8 ?1 C, }    葉氏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直接走向葉菁兒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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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I( D5 C1 c; h$ U4 f    ＂菁兒！＂輕輕地推開房門，葉氏低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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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妳來了！＂葉菁兒站了起來，在她的身邊，曹憐兒正伏在桌上，拿著剪刀裁剪著什麼，而葉菁兒，手裡的確拿著針線，不過不是縫的她的新嫁衣，而是一件男式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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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走了過去，拿起這件大紅的袍子，已經完工大半了，＂這是替高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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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葉菁兒羞澀地點點頭，＂我希望那一天，他穿得是我親手做的喜袍．＂

' E3 b# e7 K' c2 h7 Q5 p    葉氏默然半晌，揮揮手，＂憐兒，妳先出去吧，我跟菁兒說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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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人！＂曹憐兒瞅瞅葉菁兒，低眉順眼地走了出去，這兩天，家裡的氣氛詭異的很，曹憐兒心中有些惶恐，但現在她卻是走不出這個家門，想找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 y0 H/ K- }8 o, A    ＂菁兒，想妳爹了嗎？＂葉氏臉上浮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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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c9 i% ]+ _9 Q    ＂想，非常想！＂葉菁兒肯定地點點頭，＂只是娘，我都想不起爹長什麼模樣了？＂

    ＂分別那年，妳還不到六歲，都過去十年了，妳哪裡還記得爹的樣子．不過妳馬上就要見到妳爹了，高興嗎？＂

( V( H3 j1 K3 k2 V: Z3 f    ＂高興．＂葉菁兒連連點頭，＂娘，爹也要來扶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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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微笑道：＂妳爹現在是大燕的國相，國事繁忙，日理萬機，哪有空閒時間來扶風？當然是我們去薊城見他．＂

    ＂我們要去薊城？＂葉菁兒張大了眼睛．

    ＂對，我們去薊城，就在這幾天，我們就要起程了．＂葉氏道．

    ＂就這幾天？＂葉菁兒吃了一驚，看著手中的袍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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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m' s# e4 J. d1 I    ＂妳是在想妳與高遠的婚期？＂葉氏問道．

" e3 _- [' e( E$ m" l5 l7 }" U& j5 e    葉菁兒低下頭，＂是，娘，那我與高大哥的婚事怎麼辦？＂

    ＂以前我們以為妳爹不在了，所以娘就自作主張了，但現在妳爹既然已經回來了，那自然是要先稟明妳爹爹之後才能完婚的了，所以啊，這婚事，必須得推遲了．＂葉氏笑瞇瞇地道．＂等見了妳爹，稟明了這些事情，再完婚也不遲啊！妳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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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0 D% V; W1 d. n; b    葉菁兒遲疑了一下，＂娘說得是正理，爹爹既然還在，自然得先稟明爹爹，只是這一次我們回薊城，高大哥也會跟著去嗎？＂

: ]& [  O# d1 c) R5 c. U    ＂這個啊？＂葉氏打了一個頓，＂高遠現在還不知道身在何方呢，也不知道怎麼通知他，菁兒，妳也知道，我與妳爹分別十年了，我恨不得馬上就要見到他，妳難道不想早一點見到妳爹爹嗎？所以啊，我可等不得他回來了，我準備著後天就走，至於高遠，他回來之後，張太守會告訴他情況的，那時候，他再趕往薊城，也不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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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葉菁兒點點頭，＂娘說得是．＂

6 _9 Q1 i9 Z: `# p# a& J    葉氏滿意地站了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妳明天好好地收拾一下，後天我們就啟程，這些婚衣就不用帶了,到了薊城,想要什麼沒有?比現在這些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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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它的不帶,但這兩件我親手做的衣服可得帶上.”葉菁兒臉紅紅地道,”薊城雖好,但總不如自己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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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4 Q; a$ t, o5 p" e    葉氏嘆了一口氣,”那就這樣吧!”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回過頭來,看到葉菁兒又開始穿針引線,做著那件可能永遠也沒有用的喜袍,搖搖頭,輕輕地掩上房門,走了出去.

    “夫人!”一聲輕呼,嚇了葉夫人一跳,卻是荀修站在黑暗之中,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葉氏.”小姐哪裡,說定了嗎?”

    “你不瞭解菁兒,她有些死心眼兒,別看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實內裡剛烈得很,她對高遠,哎!”葉氏搖搖頭,”高遠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孩子,我沒有對她說實話,先將她騙回薊城去再說了,見不到高遠,再慢慢與她說.”

# e" Q2 N8 d  a    “這樣也好,只要讓小姐到了薊城,從此與高遠相隔千山萬水,不得相見,這情意也就自然淡了下去.”荀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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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高遠於我葉家有恩,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他.”

/ {+ q( X* @# `: r+ y    “夫人放心,只要高遠能夠放手,我當然不會動他,張守約那邊已有佈置,路鴻馬上要去居里關,在哪裡將高遠拖上幾天,我們已是去得遠了.”荀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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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這是高縣尉的兵
                 
& T# |* r5 P5 `1 n6 h: e    居里關，留守在這裡的高遠部屬一如往常，在例行的早課完成之後，士兵們沖完澡，便三五成群地在校場之上自行鍛練著，扶風縣兵在經歷了上一次的大規模選拔之後，使眾多士兵明白，在這支隊伍之中，只要你有出眾的本領，高人一籌的能力，便不愁沒有出頭之日，或許下一次的大選隨時都有可能到來，那便是自己嶄露關角，出人頭地的機會.沒有一個士兵不想成為軍官的，成為軍官，不僅僅是待遇上的極大提高，更重要的是，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機會.

    士兵如此，已經擔任了基層軍官的那些人更是不敢怠慢，這支隊伍之中，除非你做到了兵曹以上的位置，否則，你的位子隨時都有可能被取代，沒有人敢掉以輕心，雖然高遠不在居里關，大型的演練已被取消，只保留了一天兩練的常規，但在閒暇時間，眾人仍是聚集在校場之上，這裡為數眾多的器械，從來都沒有一個空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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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們熱火朝天的操練著，但在居里關內的城樓之上，孫曉卻拿著一封信，有些愕然地看著大汗淋漓的張林，＂這是什麼意思？＂他問著張林.

7 i2 z1 |* I- B9 Q- L  u    ＂少將軍說，讓我一定要將這封信交到您的手上，然後由您將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高縣尉手上，還有，路將軍已經在來居里關的路上，路將軍一來，您可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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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路將軍一來，我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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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e/ @8 R  X' I' `, r9 M1 S' T    張林搖搖頭，＂少將軍沒有多說，只說所有的事情都在信中了.＂

" \* m; }  `1 T5 {& A1 ?! p$ P    ＂少將軍沒有說什麼別的？＂孫曉只覺得有些沒頭沒腦的，路鴻是自己的老長官了，為什麼他一來，自己就走不了了.

1 H) K9 q4 c, q+ Q4 F. W3 W; p    ＂對了，我想起來了.少將軍來說。葉天南現在是大燕的國相了.＂張林突然想起臨走的時候，張叔寶對他所說的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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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v8 r0 x, C0 [    ＂葉天南當國相了，葉天南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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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9 ~- w$ i* b4 t% r    ＂葉天南就是葉菁兒的父親啊！＂張林睜大了眼睛看著孫曉，暗中奇怪，怎麼這麼大的事情，孫曉居然不知道，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孫曉一直駐紮在居里關，而葉天南扳倒令狐潮。成為大燕國相，也就是這兩天消息才傳到扶風，孫曉還當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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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南是葉菁兒的父親！＂孫曉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突然一蹦三尺高，拉開房門，大聲吼道：＂來人啊，來一個能喘氣的，去將曹天成，顏海波。鄭曉陽，那霸叫來，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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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旋即響起了急驟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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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兵曹，我得馬上趕回去向少將軍覆命了。路將軍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到了，我可不能被他堵在這裡.＂張林抱拳向孫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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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張兄，替我家縣尉多謝少將軍.＂孫曉抱拳還禮，＂恕我不送了.＂

* V. y3 r! H" L; ^. b! v" R1 u6 H    ＂孫兵曹儘管忙你的.＂張林點點頭。轉身向外走去，踏出門去的時候，正好與曹天成。顏海波等人擦肩而過.

# w( x) f, t$ X    ＂孫曉，咋咋乎乎的什麼事？＂曹天成不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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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的目光在四人臉上慢慢掃過：＂張叔寶將軍剛剛派人送來了一封信，要我以最快的速度交到縣尉手上.＂

8 e. O; x8 a7 h4 M    ＂縣尉現在還在賀蘭部控制區，回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有什麼事情這麼急？＂曹天成訝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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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南成為大燕的國相了.＂孫曉道.

4 f6 p4 c" ?: R3 ?' V) H    ＂葉天南是誰？＂曹天成反問道.

    ＂誰當國相與我們有屌毛關係？＂顏海波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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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A' i0 u; q3 j; l+ a1 V    ＂葉天南是葉菁兒的父親！＂孫曉看著眾人，一字一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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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H/ r) O( M; Y    “葉菁兒的爹？＂屋裡四人，一下子都跳了起來.

+ t4 W- C! h# S, [% C/ n    ＂哪豈不是說，我們縣尉這一下子就成了國相的乘龍快婿了？＂鄭曉陽興奮地道，笑得嘴都合不攏來，這一下子，高縣尉是攀上高枝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而自己抱上了高遠這根粗腿，前程可期.不單是他，那霸，顏海波也都興奮起來.

    ＂咱們縣尉可真了不起，隨便找一個女人，都是國相的女兒，厲害，厲害！＂顏海波大笑.

    ＂看來咱們有機會去薊城逛一逛了.＂那霸摸著鬍子，滿懷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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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z# N# r# h6 f: W; M; K. N    只有曹天成看著孫曉，眼中滿滿都是疑惑之色，如果是喜事，張叔寶為什麼如此急切地送了信過來，還要以最快的速度交到縣尉手上？

# ~3 ^) _' W  k) g, x( ^- t$ a6 B    孫曉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道：＂路將軍馬上會趕到居里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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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 |; O) F, X! q    ＂路將軍來居里關幹什麼？＂幾個人都止住了笑容，現在的居里關是高遠的，現在扶風兵也是高遠的，這一點，屋裡幾個人都很清楚，路鴻雖然與高遠有叔侄之誼，但此時趕到居里關，顯然不是來與高遠敘舊的.

- u# P, B, w2 }. S    ＂老曹，我馬上帶第三隊以拉練的名義開出居里關，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去找縣尉.＂孫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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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2 e8 [5 u5 _    ＂行，你快去.＂曹天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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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將信揣進自己懷裡，＂居里關內第一，第二，第四隊立刻進入戰備狀態，隨時等候縣尉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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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雖然不明就裡，但顏海波仍是一挺胸膛，大聲道，高遠走時，軍事上的事情，已經全盤交給了孫曉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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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兵曹，你出去了，那路將軍來了之後，要接管兵權怎麼辦？＂鄭曉陽弱弱地問了一句.

    孫曉突然獰笑了一聲，＂你且讓他試試看.在這裡我丟下一句話，扶風縣兵只有一個頭兒，那就是高縣尉，誰他媽的要是三心二意，我保管他轉眼之間死得連渣渣都不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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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2 r  a2 p4 ?% K    ＂我可認不得路將軍什麼的？＂顏海波嘿嘿一笑，＂路將軍也認不得我，我就認得高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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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5 I: h1 z( a7 s    曹天成靠著桌子，嘶嘶地笑著，活像一條吐著毒蛇的信子.三個人的目光都看著鄭曉陽與那霸.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鄭曉陽反應極快，＂當然，我們扶風兵只有一個縣尉，只有一個頭兒，那就是高縣尉.＂那霸也拚命點著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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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9 d: R% h; r% ?+ p    開玩笑，現在的扶風兵經過上一次的大整軍，全軍千餘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軍官都來自高遠的嫡系，二人雖然是軍曹，但如果有什麼別的想法，轉眼之間，就會被下頭的哨長伙長推翻，當真會和孫曉說得一般無二，變得渣渣也不剩一點.

    ＂我馬上出發，給我準備十匹戰馬，出去之後，我得分出幾路去尋找縣尉萬萬不能走錯過了.＂孫曉取下掛在牆上的戰刀，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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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S9 P! X: t    居里關內，嘹喨的號角之聲響起，號角聲中，千餘士兵有條不紊地披掛整齊，拿著武器，成四個方陣，整整齊齊地列於關牆之下.四個兵曹從城樓之下依次而下.

    ＂我去了！＂孫曉翻身上了戰馬，回望著曹天成等人

" Z  \: n- ^1 `% k2 _  o& ?    ＂快去快回，千萬別耽擱了時候＂曹天成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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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孫曉帶著第三隊飛速出關而去，鄭曉陽有些不解地湊到了曹天成的身邊，＂老曹，縣尉的老泰山成了國相，這是大喜事，怎麼我們這裡卻像出了什麼大漏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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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5 H; F3 R    ＂本來是好事，但張叔寶將軍這麼急切的送來信，路將軍也急急地趕往居里關，只說明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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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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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天成看著鄭曉陽，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悔婚！＂

    ＂悔婚！＂鄭曉陽驚叫起來，又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奶奶的，這，這不大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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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不可能，萬事皆有可能！＂曹天成的臉色陰沉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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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B+ R# D    路鴻直到晌午過後，才姍姍來遲，他不願意來這裡，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對高遠談起這件事情，下意識地，他希望高遠回來的再晚一些才最好，最好是在賀蘭部再玩個十天半月，他們打了這麼大一個大勝仗，難道不應該好好地慶賀慶賀嗎？

5 [/ A( Z, |  e# h    但路鴻也知道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高遠這一次出去經月，疊經生死，恐怕從鬼門關裡不知趟了多少遭，劫後餘生，他第一時間，恐怕就是想和最親近的人來一齊享受這勝利的喜悅，他最親近的人是誰還用想嗎？想必現在他正在飛馬向著扶風方向而來，這是人這常情，放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樣適用的，年輕的時候，每每打完一場大仗，哪怕刀上還淌著血，自己第一個願望就是趕快回到家中，與妻子，兒子待在一起，享受那幸福的時光

    雖然磨磨蹭蹭，但扶風城離居里關就只有這麼遠，看到居里關的城牆之時，路鴻終於收懾了心情，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該要面對的，也無可逃避，以自己與高遠的叔侄之情，對他曉以利害，或許能拉住高遠，天涯何處無芳草，以高遠的人才，能力，難道還找不到一個情投意合而又門當戶對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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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曹天成為首，留在居里關的四位兵曹出關門迎接他們的這位老上司，掃一眼，沒有看見孫曉，路鴻心中略略有些訝異，他知道，高遠極為重用孫曉，自己不在的時候，都是由孫曉負責扶風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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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呢？＂他翻身下馬，看著迎向自己的四人，沉聲問道

    ＂回路將軍，孫兵曹今早率兵出去拉練了，沒個一兩天恐怕回不來＂曹天成臉上雖然堆滿了笑容，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1月23

第一百八十六章 ：風起
                 
2 y: ^' |- i2 c7 _7 T" p    都說春風得意馬蹄疾，眼下卻是秋風蕭瑟，滿地枯枝草葉隨風飛舞，風颳在臉上，小刀子一般撕割著肌肉，但這絲毫不能削減回歸騎兵們興奮的心情，眾人打馬奔騰在草原之上，大聲喲喝著，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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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多騎兵從扶風走出去，一路深入東胡腹地，輾轉千里，疊經血戰，到現在，還剩下三百餘騎，其它的都倒在了那片廣闊的地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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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o! X6 H$ W6 b$ I8 g3 u8 z    逝者已矣，生者卻還要繼續，悲傷過後，收拾起戰死弟兄的骨灰，倖存者們開始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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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z, P* b! @/ z1 J+ Q    抵達賀蘭部，狂歡一天之後，高遠與賀蘭燕分手，帶著三百餘人向著居里關進發，眼看著離家越來越近，士兵們的歡喜也是愈來愈盛.家裡，有熱情的兄弟，有熱氣騰騰的飯菜，有熱乎乎的被窩，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催促著戰馬，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居里關去.

    看著興奮的弟兄，高遠也是高興之極，這一趟，能有這麼多兄弟回家，已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說起來，還真得感謝那個殺破天白羽成.在高遠的身邊，黃湛與張冬生也是滿臉的喜色，這一趟出擊，他二人帶領的騎兵是損失最大的，無論是賀蘭燕率領的匈奴騎兵還是高遠所帶的扶風騎兵，都與東胡人有過長時間的作戰經驗，而他們兩人，所帶騎兵雖然也算是訓練精良，但在原先他們各自的部隊之中，卻是寶貝中的寶貝，自然有些嬌驕之氣，但這一次仗打下來，在見識了匈奴騎兵與扶風騎兵的驍勇善戰以及精良的馬術與馬上格鬥及奔射之後，這些騎兵算是大開了眼界，以前那種正室大夫人兒子的心態頓時給打擊得沒影了，黃湛兩百五十騎。能回來的只有一百餘騎，張冬生一百五十騎，能回來的不過七十餘騎，但二人卻絲毫沒有心疼之意，活著回來的，與先前相比，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以他們為核心，再組建一支騎兵，戰鬥力絕對比以前要高上許多。再說了，靠著高遠與賀蘭部的關係，以後也不愁戰馬沒有著落.

    ＂這次回去，叔寶將軍與得勝將軍可得心疼壞了！＂高遠看著左右二人，笑道：＂說不得會衝到居里關來，痛打我一頓，我可是將他們的寶貝疙瘩給搭進去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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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絕對不會！＂張冬生連連搖頭，＂人雖少了。但戰鬥力卻上升了，高縣尉，咱這一次損失了近百人，回頭。你可得替我們備百多騎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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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9 m# ^+ x1 |6 K7 n# u& ]    ＂不錯不錯，高縣尉，我替我爹要兩百匹.＂黃湛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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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三百匹，你們在吃大戶嗎？＂高遠哈哈大笑。＂跟我比起來，你們才是真正的大戶呢，我不過小小一個縣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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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4 K" R8 }2 Z/ S1 i  L    ＂高縣尉。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咱這一路奔波千里，並肩戰鬥，也算是血澆出來的友誼了，就不用假惺惺了，你這縣尉，恐怕不僅是我們遼西，就算是放在整個大燕，那也是獨一份兒吧，上千戰鬥力超強的士兵，還有幾百騎兵，咱們叔寶將軍的左軍，也不過如此吧？其實這一路下來，我一直在想，咱們兩支部隊要是衝突起來，我們還真打不過！＂張冬生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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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可不能亂說！＂高遠雙手亂搖.＂我們不過是縣兵而已，怎麼能跟你們郡裡正兵相比？這話要是讓叔寶將軍和得勝將軍聽去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以前我也這麼認為的！＂張冬生嘆了一口氣，＂但這一次與你出征，我算是真正見識了你部下的戰鬥力，高縣尉，你瞧瞧這一次能夠回來的弟兄，三百多騎，你的部下占了大半，戰鬥力是打出來的，不是吹出來的.誰行誰不行，一仗打下來，什麼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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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h. u* M" }    ＂張將軍這話說得是，雖然這一次我的部尾損失不下，但剩下來的，可都是精英了.高縣尉，大家都在一起流過血，沒什麼好掩飾的，我爹和叔寶將軍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難道看你部下厲害，就給你小鞋穿？叔寶將軍高興還來不及呢？張將軍你說是吧？＂黃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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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G8 }+ k6 P/ X    ＂黃湛這話說得地道，你越厲害，叔寶將軍越高興，高縣尉，叔寶將軍可當您是真正的可以託付大事的兄弟呢！＂張冬生笑呵呵道.

    高遠微微一笑，看起來張冬生是張叔寶的絕對心腹了，這話基本上就是赤裸裸地招攬了.但話說到這份兒，再遮遮掩掩就是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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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k  ]3 N: G% W2 [  F    ＂精兵是打出來的，郡兵雖然練得很好，但沒真打過大仗，畢竟就差了那麼一口氣兒！＂高遠認真地道，＂我聽說，郡兵裡最能打的是太守大人的那一支親兵？＂

% Q0 F3 g- W' c: T0 p    ＂那是路鴻路將軍跟你說得吧？＂張冬生笑了起來，＂這話不假，太守大人的那支親兵可都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像路鴻將軍他們都是出自這支部隊.雖然只有五百人，但戰鬥力可比我們左軍右軍都要強.＂

+ w7 B* j2 t% m! k3 e    高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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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縣尉，你現在手下也不差啊，叔寶將軍可是讚不絕口呢！＂張冬生舊話重提，又將話題勾了回來，＂黃湛，你說對吧？叔寶將軍還一直惦唸著，要與高縣尉你把酒言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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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那是！＂黃湛連連點頭.

    ＂我心裡有數！＂高遠微笑著道，這事兒，他卻是只能似是而非，既不能拒絕，又不能答應的鑿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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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高遠的反應，張冬生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與黃湛對望一眼，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想將高遠拉進叔寶將軍的陣營之中，還得慢慢地來做水磨功夫.這一次與高遠一起出擊，見識了高遠部下的戰鬥力，張冬生相信叔寶將軍在聽了自己的彙報之後，一定會再重重地投下本錢的.

    前方突然響起了悠揚的號角之聲，將三人的對話打斷，聽著號角之聲，高遠咦了一聲，這是扶風兵內代表著有友軍抵達的消息，號角一聲長響之後，跟著是三聲短促的急鳴，這代表著是居里關第三隊，也就是孫曉這一隊，自己回來，並沒有通知居里關的部將自己具體返回的時間，孫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聽到號角聲，正在奔行的扶風騎兵們立刻勒住戰馬，開始集結隊形，張冬生和黃湛二人不明所以，看著高遠，異口同聲地問道：＂高縣尉，出了什麼事了？＂

    ＂沒事，是孫曉過來了.＂高遠擺手道.

+ L8 e& S2 e8 v    ＂孫曉這小子難不成長了千里眼順風耳不成，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會回來？＂黃湛訝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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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訝異之間，前面的哨騎已經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在哨騎的左右，還有數騎跟隨，為首一人，正是孫曉.第三隊大部隊沒有出現，來到這裡的只有孫曉一人.

+ L. Q1 A8 o$ p/ N0 I0 X3 T: ?" j    孫曉縱馬而來，奔行到高遠面前，翻身下馬，＂扶風縣兵第三隊兵曹孫曉，見過高縣尉！＂孫曉右手捶擊左胸，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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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 [5 r- I+ {    ＂出什麼事了，孫曉，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部隊呢？＂高遠大聲問道.

' ~9 h& B" R2 M, S( j5 P    孫曉掃了一眼黃湛與張冬生二人，想著沒什麼可避諱的，往前走了兩步，從懷裡掏出張叔寶那封信，雙手呈了上去，＂縣尉，屬下的第三隊在居里關外五十里左右駐紮，屬下一共派出了數十騎人馬，在縣尉有可能回來的道路之上迎接，還是我運氣好，直接找到縣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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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z3 Z/ l9 G5 {! T4 h" h    接過孫曉手中的信，高遠疑惑地道：＂出了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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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4 y# w% y    ＂葉天南成了大燕的國相了！＂孫曉簡單地道.

    ＂葉天南當國相了？令狐潮垮台了嗎？＂高遠先是不經意地隨口答了一句，一句話出口，突然反應過來葉天南是何許人也，頓時跳了起來，＂葉天南？！＂

    孫曉重重地點點頭，＂是，葉天南，菁兒姑娘的父親，現在扶風城中，葉天南派出來的人手已經將葉夫人和菁兒姑娘他們保護起來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叔寶將軍在信中寫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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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目不轉晴地盯著孫曉，看得孫曉心中有些發麻，不自然地轉頭看向別處.

    哧啦一聲，高遠撕開了信封，張叔寶的這封信寫得極長，不僅將這次薊城政變的前因後果寫得極詳細，也將扶風城中發生的一切以及有可能發生的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

+ E/ q" t, c/ v    前面的高遠只是一眼帶過，看完這封信，留在他眼中的便只有一行字，＂葉氏很有可能要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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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M0 R' g4 Y% a* _$ a    悔婚，他們要將自己的菁兒搶走嗎？高遠的拳頭慢慢地握了起來.眼神兒也漸漸地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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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里關是個什麼情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孫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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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來送信的張林說，張太守派了路鴻將軍前往居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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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冷笑一聲，＂讓路叔叔往居里關，是想控制住我，將我攔在居里關，不許我回扶風城嗎？＂

+ }; F8 n9 f/ {- m& _# Y/ d+ H2 Z; I! h    ＂想來是這個意思！＂孫曉點點頭.＂我來之前，已經與其它幾位商議過了.扶風兵是縣尉的部隊，便是路將軍也不行.大家都沒有異意！＂

2 ?2 C0 |4 T* M( v5 N    ＂很好！＂高遠點點頭，＂孫曉，你馬上回去，所有部隊進入戰備狀態.＂

. H! Q4 N4 X1 E    ＂明白！＂孫曉重重地點點頭，＂縣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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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隨後會趕到，我到的時候，不會在居里關停留，直接返回扶風！＂高遠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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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i, w9 g- i, ^' n5 T" Z    ＂是！＂孫曉大聲應了一聲，返聲爬上了戰馬，策馬揚鞭，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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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Y4 a& _+ M4 V# P+ N! u    高遠回過頭來，看著左右的數百騎兵，大聲喝道：＂全體下馬，休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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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百八十七章：風雨欲來

    高遠沉默著盤膝坐在草地之上，緩慢地咀嚼著牛肉乾，數百騎兵，包括張冬生與黃湛的部下，這一路之上都習慣了高遠的發號施令，在高遠一聲令下之後，全都下了馬，席地而坐，吃著肉乾，喝著清水，不過高遠陰沉的臉色亦傳染了全軍，數百人的隊伍，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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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冬生與黃湛湊在一起，看完了張叔寶寫來的長信，兩人先前的興奮都是不翼而飛，躊躇片刻，張冬生走到高遠的面前，亦是盤膝坐下，＂高縣尉，此事，當三思而後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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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L" ]" q% l  g    高遠抬起頭，看著對方，＂沒有什麼好三思的．張將軍，黃將軍，這是我高遠的家事，與二位將軍沒有干係，一個時辰後我將出發，還得委屈二位將軍在這裡在盤桓一段時間，事後，盡可說離開賀蘭部之後，我們便已經分開，接下來的所作所為，都是高遠一力為之，與得勝將軍，叔寶將軍沒有絲毫關聯．＂

3 V: L) W' x/ Y. r% l9 z: G. M1 ?* z5 T    二人盡皆墨然，高遠要去做什麼，二人此時已是心知肚明，他們的確不宜參與，因為他們代表的不是他們自己，而是黃得勝與張叔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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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B, j+ Z/ ^3 ~" L4 g% `( Y    ＂三步之內，必有芳草！＂張冬生字斟句酌地道：＂高縣尉何必如此執著，你，我，甚至抱括當年的張太守，都是平民出身，那些世襲貴族本身就看我們不起，當年張太守替大公向薊城一家大貴族求親的時候，不也是慘遭拒絕，面子全失。淪為笑柄？可哪又如何，張太守照樣雄居遼西。豪霸一方？現在，就算是那家人爬著求張太守，張太守也不會正眼再瞧他一眼？來日方長，何必計一日之氣？＂

' ^1 w1 h, S+ y$ |    ＂這是不一樣的．＂高遠硬梆梆地道：＂我要娶葉菁兒，不是因為她是什麼國相的女兒，不是因為他是什麼狗屁的傳世貴族，我喜歡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窮人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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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g; E" t$ c" o    ＂高縣尉！＂黃湛搖頭道：＂事已至此。衝動只能將事態更加惡化，你就算回到了扶風又能怎麼樣？還能搶了葉菁兒不成？他爹是國相啊，一根手指就能捻死了你，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太守大人就在扶風城，他不發話，甚至還派了路鴻將軍到居里關。那就是默許了這件事，你如此做，豈不是，豈不是要與天下為敵嗎？＂

. t& p1 j2 }2 Z& w: T" W* j    高遠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便搶了又如何？天下皆與我為敵又如何？我高遠如果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那又有什麼臉面稱豪道強？家國天下，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二位好意我心領了，多餘的話不必再說．＂

    張冬生嘆口氣，默然退下。心中卻道，高遠終究還是太年輕。當年張守約忍得一時之辱，終成遼西大業，數十年生聚，今日終於封建遼西，高遠的起點比張守約還要高，如果能忍下這口氣，以後不見得就比張守約差了，但現在看起來，這忍辱負重四字，高遠卻是遠遠不如張守約了．

1 s8 ]- S+ u9 h$ B* @' f# ?    ＂葉菁兒也不見得就那麼好了！＂黃湛低聲喃喃地道：＂高縣尉，我看那賀蘭部的賀蘭燕，對你便情有獨衷，這一路之上，便是瞎子也明白她對你的心意，我瞧著她比起葉菁兒來便要強上許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上馬能作戰，下馬能小鳥依人，高兄為何獨獨對那葉菁兒如此痴迷，大丈夫當有捨棄，才能終成大業．再說了，那葉菁兒以前是一個貧家之女，自然對高兄是倚仗，但現在已貴為國相之女，不見得就對高兄還如以前一般．＂

    ＂三千弱水，吾獨取一瓢飲！＂高遠大笑起來，＂天下奇女子何其多也，如果見一個好的便喜歡上，那與禽獸何異？至於菁兒與我的情意，我卻是有信心的，我敢斷言，這悔婚一事，菁兒必然不知曉，想必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8 U% \6 I0 E+ h5 F7 o    步兵坐在高遠的身後，手指撫弄著弓弦，發出嗡嗡的聲響，＂縣尉做得對，這樣的奇恥大辱，焉能忍氣吞聲，搶了葉姑娘回來，將生米煮成熟飯囉，我瞧那葉天南還悔不悔婚，過個一年半載，生個小娃娃出來，我瞧哪葉天南定然哭著喊著迎咱們高縣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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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  \0 W5 R/ j+ [# y2 J    張冬生與黃湛兩人苦笑不語，當真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葉氏不會哭著喊著迎高遠回去，而是會直接將兩人從這個世上抹掉，這樣的事情，在大燕的貴族之中不是沒有發生過，以往發生的那些事，男方雖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人物，但現在的高遠很強麼，亦只不過是一個邊遠縣區的縣尉而已，在葉天南面前，當真如同一隻小小的螞蟻一般，一根手指頭就捻死了，背後無人的高遠，難不成還會有人替他出頭不成？難不成還指望張太守和路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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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高遠已經閉上眼睛，顯然已經不打算就這個問題與兩人探討下去了，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退到了一邊．

    ＂張將軍，叔寶將軍也真是的，這樣的事兒，還巴巴地給高縣尉送什麼信，這不是添亂嗎？要是拖上一兩天，葉菁兒一走，這天下就太平了不是，高遠再厲害，也不可能追到薊城去不是嗎？＂黃湛看著張冬生，頗為不滿．＂這一下子好了，搞不好，高遠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了．＂

    張冬生攤攤手，他不知道扶風城中發生了什麼，也想不明白叔寶將軍為何要如此做，但是叔寶將軍既然做了，當然有他的理由，或許，扶風城中，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使叔寶將軍不得不作出如此的選擇．此事過後，無論結果如何，高遠與葉氏的梁子算是結下了，而叔寶將軍此舉，是結結實實地賣了高遠一個好，會使得高遠更加信重叔寶將軍，從而將兩人更深的繫結在一起，讓高遠成為叔寶將軍忠實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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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叔寶將軍沒有想過，高遠當真做了這件事，有可能會一命嗚呼嗎？不說別的，單是忤逆了太守大人的意思，便會讓太守大人不喜，可能叔寶將軍也不在乎高遠是死是活吧，死了，與叔寶將軍沒有太多的損失，活著，叔寶將軍便有了一個忠實的盟友．想到這裡，張冬生背上嘩地一下，多了一層浮汗，偷偷瞄了一眼黃湛，見他仍是在哪裡咬牙攢眉，不勝嘆息，顯然沒有自己想得這麼深．想來也是，黃湛才有多大，自己過的橋，比他走得路還要多呢！回望了一眼高遠，那是一張生氣勃勃的，年輕的臉龐．

    終究是太年輕了呀！張冬生在心中嘆息了一句．

. V6 M4 ^9 s, b2 g6 M    一個時辰過後，似乎睡著了的高遠準時睜開了雙眼，霍地起立，握刀，翻身上馬，而隨著他的動作，出征歸來還剩下的二百騎兵同時起立，上馬．黃湛與張冬生的部屬本來也準備隨著這些人一齊上馬，但看著他們的直屬長官站在哪裡沒有動，不由都停下了動作，拿眼看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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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t1 U0 i) o: W2 j' f    在回到賀蘭部的時候，高遠與他的扶風兵都已經脫去了先前冒充殺破天時的衣衫，換回了扶風兵那一身藏青色的制服，此時聚集在一起，卻是極為整齊好看．

    高遠衝著黃湛與張冬生二人拱拱手，＂二位，就此別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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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縣尉，祝你一路順風！心想事成！＂看著高遠，張冬生臉上卻是沒有笑容，＂這一路過去，還要一段時間，高縣尉，再想想吧！大丈夫何患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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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湛連連點頭，＂是啊，我就說賀蘭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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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哈哈一笑，兩腿一夾，戰馬嘶鳴一聲，疾馳而去．

    ＂別過了二位將軍！＂步兵大笑著衝兩人拱手，緊緊地追隨著高遠而去，在他的身後，兩百扶兵騎兵策馬驅馳，踏起一地煙塵，向著扶風方向緊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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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遠去的騎兵，黃湛突然裹了裹袍子，＂他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感覺到冷了！＂

    ＂不是天氣變得冷了，而是你的人感覺變了！＂張冬生嘆了一口氣，＂敢愛敢恨，敢作敢當，高遠當真是真英雄也．＂

4 A) A6 K/ r  F1 V3 M    ＂不錯，他的確算得上英雄！＂黃湛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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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2 Q' r    ＂可是真英雄都是活不長的．＂張冬生突然嗆了黃湛一句．

3 C2 s# e) l0 h) H- I    ＂老張，說好也是你，說歹也是你，你到底想說什麼？＂黃湛不滿地道：＂你到底是想高遠好啊還是歹啊？＂

0 }# }& n$ D5 v    ＂我當然希望他好，這一路作戰，咱們可是血澆出來的交情．黃湛，咱們或許可以做一件事情，也許能救高遠．＂

6 @; I' A+ A5 R* w* k, n    ＂做什麼？＂

    ＂咱們派人回去找賀蘭燕．＂張冬生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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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D. f, O2 c    孫曉帶著他的第三隊回到了居里關，第三隊兩百餘人，草草地吃過晚飯，卻沒有解散，而是集結在了校場之上．隨著孫曉的回歸，曹天成，顏海波，鄭曉陽，那霸都聚集到了居里關的城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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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將軍呢？＂孫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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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m( d* u0 d4 o3 P    ＂路將軍心中不快活，晚飯時多喝了幾杯，現在睡去了，囑咐我們等高縣尉一回來，就叫醒他．＂鄭曉陽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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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叫了！＂孫曉冷哼一聲，＂現在各位傳令下去，全軍集結，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向扶風開拔，縣尉大人隨後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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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P) C# X) W2 H    ＂向扶風開拔？＂鄭曉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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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縣尉要大幹一場．我倒想看看，在扶風，那個狗日的敢騎在咱們縣尉脖子上拉屎拉尿！＂孫曉陰陰地笑著，＂老曹，你那作坊裡，臂張弩又做出了多少？全給我拿出來．＂

    ＂多的沒有，五六十張還是有的．＂曹天成乾笑著．

1月23

第一百八十八章：您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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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睡得很沉，這一天以來，他很憋曲，本來他是極不想來居里關的，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高遠，怎麼開口跟他說這個事情，也許，按著張守約的想法，瞞著他，拖他兩天是最好的，等到葉菁兒走了，也許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

    但是，這對高遠公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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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愁悶，不免便多喝了幾杯．居里關裡，都是他的老部下，無論是鄭曉陽，那霸，還是孫曉，曹天成，都是跟了他許多年的人，在這些人慇勤相勸之下，本來就有著藉酒澆愁意思的他，終於是喝得多了，倒在高遠的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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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得很安穩．直到他的親兵路大通將他從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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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n' g$ D: T5 Q    ＂將軍，將軍！＂路大通臉色焦色，神色也有些慌張，看著沉沉不醒的路鴻，他終於顧不得，拚命地推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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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 }' {. L8 E    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路鴻使勁甩了甩頭，昏昏沉沉的，頭痛得厲害，搖搖頭，終究是老了，不及年輕的時候，這幾杯酒便將自己灌成了這個樣子，在扶風城的時候，路鴻的酒量其實不錯，但去了郡城，統率一軍，又在太守的眼皮子底下，不免有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辦砸了差使，這酒卻是很久沒有這樣喝了．

    ＂什麼事？＂他不耐煩地道，＂天塌下來了？＂他極是不滿地喝斥道，在居里關，還能出什麼事兒，這裡駐紮著扶風縣兵有上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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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扶風縣兵集結了。看樣子，好像是要開拔！＂路大通焦急地道。＂我瞧著孫曉他們殺氣騰騰地，不知是想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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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說什麼，扶風縣兵集結了，是東胡人打過了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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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不是東胡人打過來了．＂路大通連連搖頭，＂我看他們好像是要往扶風城去．＂

$ h9 M' a9 O9 w+ O    路鴻呼的一下，坐了起來。＂你說什麼？往扶風城去？＂

$ x# ]2 f$ i- \* A# P    ＂是，我看那樣子，是要往扶風城去．＂路大通點頭道．

' H; o; o$ A* `5 p! w7 H    唰地一下，路鴻身上，頭上，冒出了層層冷汗，往扶風城去幹什麼？他們想幹什麼？他掀開被子。騰地一下下了地，赤著腳便往外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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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鞋，衣服！＂路大通說話的功夫，路鴻已是衝出了房間，路大通只能抱著路鴻的衣物。提著鞋子，一溜煙地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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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里關內，軍營之前，校場之上，一千餘扶風縣兵分成四個方陣。站得整整齊齊，千餘人集結在一起。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安靜得令人有些害怕，孫曉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在他的身側，是曹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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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Y5 c( A4 G$ H0 a: K8 }    畢畢剝剝燃燒的火把映照之下，人如矛，槍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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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0 [  ~: c5 b2 k    ＂奉縣尉軍令，扶風縣兵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隊，立刻開往扶風城，限明日午時，抵達扶風城下．＂孫曉厲聲喝道．

0 Z. r" O( X% o+ F' ~" C- e    ＂喏！＂上千人齊聲怒吼．

. Z& P/ R2 G  [; R    ＂顏海波，鄭曉陽！＂孫曉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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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T; I$ b* P9 P  s    ＂在！＂兩個全副武裝的兵曹向前跨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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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3 B5 Q# h2 Z# z" l    ＂縣尉軍令，第一隊與第四隊為第一撥開拔部隊，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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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海波與鄭曉陽同時右手握拳，咚的一聲，重重地敲擊在左胸的皮甲之寂，”遵縣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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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S. B2 d+ t0 K& A    ＂出發！＂孫曉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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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海波與鄭曉陽向後退一步，轉身命對著自己的部屬，右手握住刀柄，嗆的一聲，戰刀出鞘，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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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I& M1 m5 @% q! N  a5 T    兩隊五百人，一齊轉身，一隊一隊，小跑著向校場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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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來，停下來！＂後面傳來路鴻的厲聲喝叫，顏海波與鄭曉陽兩人愕然回頭，看到路鴻赤著腳，只穿著內衣，從軍營那邊一路狂奔而來，＂停下來，不許去．＂

    開拔的士兵們愕然止步，所有人的眼光，都轉向他們的兵曹．顏海波與鄭曉陽二人舉起手，按了按，所有的士兵原地停步．二人的目光一齊轉向孫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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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將軍，這是扶風縣兵的內務，路將軍請不要干涉我軍執行公務！＂孫曉轉身看向路鴻，毫不客氣地道：＂路將軍，請恕孫曉甲冑在身，不能行禮了．＂

" c) v3 f8 f7 @/ i$ v& N% m8 o    看著孫曉，路鴻臉色鐵青，＂孫曉，你敢假傳軍令？＂

    ＂路將軍，這可不能亂說，您從哪裡看到我假傳軍令了？＂孫曉冷笑道．

    ＂你口口聲聲說奉縣尉軍令，高遠在哪呢，在哪呢？他還沒有回來呢，哪來他的軍令，託夢給你的？你想幹什麼？造反麼？＂路鴻喝道，看著校場裡的軍隊，他猛地揮手，＂統統解散，回軍營，睡覺．＂

9 p% j# {. y) G9 C% K% y    所有士兵凜然挺立，似乎沒有聽到路鴻的話．

0 f. p4 l; _; j( B    ＂我說的你們沒有聽見嗎？＂路鴻厲聲吼道．

    孫曉冷笑，＂路將軍，現在您是遼西郡兵前軍將軍，不是扶風縣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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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S9 a, X* C7 y    ＂你，你……＂路鴻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頭險些戳到孫曉的鼻子上，＂來人啊，給我將這個混帳拿下，捆起來．＂

    路鴻身後，數個親兵一湧而上，便要來拿孫曉，孫曉嘿地一聲冷笑，向後退了一步，在他身後，第三隊士兵第一排十數人同時踏上一步，反手握上背上所背的長刀，一聲輕鳴，長刀已是脫鞘而出．

% w" L/ E1 E- \, p    數個親兵剛剛跨出一步，眼前已是一片雪亮的刀光，頓時楞在了哪裡．

+ I% J: w" E3 t% k' A' C- n    路鴻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猛地轉頭，看著鄭曉陽和那霸，＂鄭曉陽，那霸，給我將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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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9 g/ Y- N    鄭曉陽和那霸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路鴻，無奈地低下了頭，兩人都不敢再看路鴻一眼，別說兩人根本沒有心思要幫路鴻，就是想幫，他們手下那一幫都頭伙長，也得聽他們的啊！

. R" U! V) k/ d7 x    孫曉嘿嘿地笑了起來，一揮手，第一隊的十餘名大兵還刀入鞘，又退回到了隊列之中，＂路將軍，今天的扶風縣兵，已不是一年前的扶風縣兵了．您說我假傳高縣尉的軍令，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您今日白天來的，沒有見著我是吧，我帶兵出去了，不過不是去拉練，而是去尋高縣尉了，我運氣好，找著高縣尉了，今天所有的佈置，都是出自高縣尉親命，我，只不過是奉命而行．您是高縣尉的叔叔，我們尊敬您，但請您不要干涉我扶風軍務，耽擱了軍務，高縣尉是要砍我們的腦殼的，扶風縣兵軍紀森嚴，可是容不得半點推娓拖延的！＂

    一口氣說完，孫曉霍地轉身，看著鄭曉陽和顏海波，＂你們二個還楞在哪裡幹什麼，是想等著挨軍法麼？＂

! ~( J/ S' [) r0 K; Z( T    顏海波與鄭曉陽二人立刻飛快轉身，跑到了本部的前面，＂出發！＂二人大吼一聲，率先邁開步子，大步向著扶風方向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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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P9 v+ k) R" f5 O' ]    看著兩隊人馬步伐越來越快，轉眼之間，便消失在黑暗之中，路鴻氣得渾身哆嗦，＂孫曉，你好，你很好！＂

    ＂路將軍，我當然很好！＂孫曉笑了笑，＂您是縣尉的叔叔，我尊敬您，不過現在，我勸您還是回房去好好休息吧，您看看您，這大冷天的，袍子也沒有穿，鞋子也沒有穿，這要是凍病了，將來縣尉怪罪起來，我可是吃罪不起的．＂

    聽著孫曉陰陽怪氣的話，路鴻臉氣得煞白，轉著眼珠，看了一眼曹天成，又看了一眼另一頭垂著頭的那霸，長嘆一聲，鄭曉陽不聽自己的話了，那霸不用說，也是如此，高遠真是好本事，短短一年時間，便將扶風縣兵打造得鐵桶一般，除了他，誰都不認了．

    ＂既然你說找到了高遠，那高遠人呢？他在哪裡？＂路鴻的聲音轉眼之間，便似蒼老了十餘歲．

3 A# w1 w; {! |, y2 G# V1 D1 m    ＂縣尉帶的是騎兵，先前一路趕得急，人累，馬也累，所以縣尉需要讓士兵和馬匹休息，路將軍，想必這個時候，高縣尉要快要到居里關了，你有什麼問題，到時候自己問高縣尉吧，我們也要走了！＂孫曉看著路鴻，道．

: B$ @: V( o4 `6 B    ＂好，好！＂路鴻垂著頭，轉身走向軍營宿舍，在孫曉的眼中，這一刻，路鴻原本有些挺拔的脊背也有些佝僂了．

    ＂路將軍，我有一事不明，想要問一聲，縣尉是您的侄子，我跟在縣尉身邊，耳聞目濡，也知縣尉對您極是看重，分外尊崇，將您當作自己父親一般，但是這一次，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您不該來居里關的！＂路鴻的身後，孫曉的聲音淡淡傳來．

* h/ e3 e3 F+ `) \# S% P    路鴻轉身看著孫曉，定定地看了半晌，＂孫曉，你懂個什麼？你懂個什麼啊！你們這是把高遠往死路上推啊！＂說完這句話，他大步走進房內．

    ＂放屁！＂在他身後，孫曉冷笑，往地上重重地呸了一口．＂天成，你在居里關等著縣尉，我和那霸也走了．＂

    ＂去吧去吧！＂曹天成揮揮手，＂步子麻利點，縣尉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追上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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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之中，路鴻聽著整齊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路鴻頽喪地倒在床上．

    ＂路將軍．＂路大通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待會兒不是高縣尉要回來麼，您堵著高縣尉，不許他去扶風城不就行了，高縣尉肯定會聽您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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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找到了高遠，高遠就一定知道我來了居里關，他還如此安排，那是鐵了心了．我攔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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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想到這些大頭兵這麼聽高縣尉的話，連您也阻攔不了．＂路大通道，＂將軍，這事要兒鬧大了，可怎麼辦啊？＂

    ＂高遠真是好本事啊，小老虎長大了，有爪子了，翅膀硬了．＂路鴻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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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百八十九章：花有再紅日，人無再少年

    老虎長大了，有了鋒利的利爪，有了獨自的意識，雖然還做不到傲視天下的地步，但是昂首睥睨之間，已經隱隱有了傲嘯山林的意思，路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沒有高遠，自己現在最多是在扶風縣尉的位子上混吃等死，正是因為有了這個脫胎換骨的侄兒，才讓自己的生命煥發了第二次青春，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8 S# n8 G" E- ^0 W% b8 |: d" U    太守張守約看重自己，授予自己前軍將軍的職位，兩位公子見到自己，都是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叔叔，那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利害，多重要，而是因為有了高遠．要不然，前些年怎麼不見他們對自己這樣尊敬？

- u) P( b9 z5 p1 U+ {  I/ X    高遠不僅改變了自己，改變了吳凱，改變了扶風縣兵，更是改變了張守約，讓太守不再在資金上受到令狐潮的制約，這才有了這一次的政變之中，張守約毫不猶豫地站到了葉天南這一邊，從而終於得到了十數年來夢寐以求的東西．也正是這個高遠，成為了大公子二公子爭權之間的重要碼砝，他倒向任何一邊，都可以牽連更多的利益，更多的資源倒向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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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這個在一年多以前，還仗著自己的地位在扶風縣橫行的小紈褲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成了扶風乃至遼西極重要的一個人，一個足以改變力量對比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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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趟自己真不該來啊！坐在床沿之上，路鴻痛心疾首，或許，自己在知道葉天南上位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應該稱病不出，賴到床上。這樣一來，就不會碰上現在這樣的糟心事．

; N; z" r/ [$ R. k1 F$ Q    ＂高遠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路鴻痛苦地＂呻吟＂起來，即將面臨的難題比起高遠已經滑出他的掌握更讓他為難，看高遠的陣勢，分明就是準備有強了，他是準備打一仗啊，看看扶風兵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傻子都知道高遠準備幹什麼了．葉氏到扶風，只有數百護衛，真要打起來，如何是高遠手下這幫如狼似虎的傢伙的對手，這些以前孱弱無比的縣兵，到了高遠的手下，早已脫胎換骨。高遠用東胡人的鮮血，將這些人心底裡的狼性徹底地激發了起來，哪怕是當了一輩子的兵了，當路鴻看到孫曉那陰沉沉的眼神之時，心底裡仍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打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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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 X& Z  x9 M/ z    在扶風收拾葉氏兵容易，但以後呢？高遠。你難道不準備在大燕待下去了嗎？你又能去哪裡，你與東胡人已經結下了深仇，再與大燕國相鬧翻，天下之大，你能去哪裡？

    路鴻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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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大風將城樓之上的大旗吹得獵獵作響。呼啦啦地讓路鴻心中更是煩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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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現在我們怎麼辦？＂路大通小心地問道．

    路鴻抬起頭。＂能怎麼辦？盡人事，聽天命，高遠真要硬來，我能有什麼辦法？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小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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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聲呼嘯之中，地面微微震顫起來，路鴻霍地站了起來，＂高遠來了！＂他的聲音有些發抖，這一趟來居里關，最後的結果如何，便是看他能不能攔住高遠了．

4 o! G3 T( ~5 Q% i: ?0 V    他跳了起來，拉開房門，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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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_  _% z% {( p    ＂將軍，鞋子，袍子！＂路大通緊跟著竄了出去，先前發生的一切太過於震顫人心，他與路鴻都渾然忘記了這一切．

! A' M5 m  _0 ~0 w    居里關上燈火通明，曹天成站在城門前，瞇著眼睛，看著不遠處奔騰而來的一條火龍．

, D+ D4 s2 U- ?    ＂將軍，高縣尉回來了！＂看到路鴻的狼狽模樣，曹天成有些漠然地道．

) l* y5 e  C, i, ?7 G& Z    ＂攔住他！＂路鴻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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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天成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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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百騎兵洶湧而來，打頭一人，青衣皮甲，長長的披風在風中高高飄起，正是高遠．

# t, L+ Q5 C3 \- B$ H0 t    ＂高遠！＂路鴻用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吼道．

" o9 V  ~, F2 k7 u" R# B3 c    居里關的城門大開著，騎兵們在接近城門的時候，兩隊迅速地併為一隊，高遠看到城門口的路鴻，猛勒馬韁，戰馬長嘶人立而起，在路鴻身前數米之處停下，他身後的馬隊卻沒有停下，在步兵的帶領之下，繞過門口的數人，徑直穿過城門，向著遠處的黑暗投去．

    一匹接著一匹，一人接著一人，路鴻看著漸漸遠去的馬隊，眼中充滿了絕望的神色，高遠雖然停了下來，但他用實際行動告訴路鴻，什麼都不用說了，說了也沒有用．

    ＂叔叔！＂高遠的聲音很平靜，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激憤，不滿的表情：＂外面天這麼冷，您怎麼鞋子也不穿，袍子也不穿，這樣容易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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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3 B/ Q% N+ h; H4 T, V    ＂你別管我這些！＂路鴻赤腳跑了上去，伸手勒住高遠的馬韁，＂高遠，聽叔叔的話，你不能去扶風，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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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z( e$ n& Q. [+ _+ p" E' t    ＂為什麼不能去？＂高遠嘿的一聲，＂我為了大燕，率輕騎千里奔襲，九死一生，不說立下奇功，單是這一份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我得到了什麼？是有人在我背後拐走了我的女人嗎？＂

: x3 B- A% A; K% d4 f* k1 ^    ＂高遠，這不是拐走，他們只不過是回薊城而已，她們只不過是回家而已．＂路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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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高遠冷笑著，拖長了聲音，＂如果是回家，還勞煩叔叔您親自跑一趟居里關？＂

    路鴻不由一滯，呆了一呆，他懇切地道：＂高遠，孩子，聽叔叔一句話，這事就這樣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了葉菁兒這樣一個女人，你還能不活了？叔叔給你找一個更好的，一個比葉菁兒好十倍，百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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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8 d2 r+ i: d* M9 ^    ＂天下弱水三千，吾獨取一瓢飲！＂高遠厲聲道．

    ＂你怎麼這麼死心眼，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大丈夫當以天下為家，胸懷寬廣，你為一個女人糾纏。算得了什麼事！＂

    ＂修身，齊家。平天下！＂高遠喝道：＂我連家都不能齊，何談平天下，我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何來臉面說馳騁天下．＂

6 M& R! W! r! V- u+ i0 O    ＂這是不同的，高遠，葉菁兒不是被人搶走的，不是被人拐走的，他們是悔婚而已．他們這些大貴族。何嘗將我們這些平民放在眼中，當年太守大人何等威風，比你今日不知強上多少，那又怎樣，照樣在薊城受盡羞辱，抱恨而歸，高遠。他們不是我們一路人，你就當這是一場夢好了．夢醒過後，太陽照樣升起，日子一樣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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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張守約．我是高遠．＂高遠臉色凜厲，＂誰敢給我難堪，我就敢打他的臉．我管他什麼大貴族大世家。打了我高遠的臉，我照樣打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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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1 R& }% N, a5 D. x: i  Z    ＂高遠，如果是葉菁兒自己願意回去的呢？也自己不願意跟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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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 X    ＂那也得她親自跟我說！＂高遠大笑，＂如果是她親口這樣跟我說了，我打馬便回。再不糾纏，不過叔叔。這一幕是絕不會出現的．＂

: K3 W; W  b5 U2 X$ v  p    ＂高遠，你還是太年輕了，經歷的世事太少．＂路鴻緊緊地拉著高遠的戰馬韁繩，＂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現在如果去了扶風，得罪的不僅是葉天南，還會得罪張氏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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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9 Y* ]- o+ w3 \    高遠冷笑：＂叔叔，你當我是怎麼得到的消息，實話告訴您，消息便是張叔寶派人告訴我的，正是有了張叔寶的消息，孫曉才會找到我，我才會提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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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大吃一驚，拉著韁繩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張叔寶？＂

9 P+ o" T1 f8 g1 b9 D7 u8 P    ＂不錯，叔叔，現在您明白了吧？張守約不會把我怎麼樣，張君寶或許會不滿，但張叔寶絕對會很高興地看到我鬧一場，張守約，哈，他只怕巴不得我與葉氏徹底絕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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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y! m4 h3 r4 L    ＂高遠，那你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這樣做？他們沒有企圖嗎？你不要趁了他們的心願，你要替自己想一想，不要讓自己在刀尖上跳舞，你還年輕，路還很長啊！＂路鴻幾乎是在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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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 i; f+ I' K0 b9 }, K; y    ＂叔叔，花有再紅日，人無再少年，正是因為我年輕，我才要想什麼，做什麼．誰也別想從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我的女人．我不想等我年紀大了的時候，想起現在而後悔！叔叔，我去了！＂一語未畢，高遠雙腿一夾馬腹，戰馬箭一般地竄了出去．

    呆呆地看著高遠遠去的背影，路鴻呆立不語．

( R+ Z& t& T' ^  b( @    ＂將軍，高縣尉已經去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您也不用煩惱，爹死娘嫁人，沒什麼可擔心的，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有人頂著，您還是歇著去吧！＂曹天成站在路鴻身邊，溫言細語地道．

# F5 [- Y6 b" A; B) z0 j    路鴻狠狠地剜了曹天成一眼：＂張叔寶這個混蛋，害死人吶！路大通，備馬，我們回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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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k3 L# a/ @* w3 H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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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P( c9 w% o! p: ?( l( W    扶風城，天色微亮，高府之外，已經停好了一輛四駕馬車，葉氏在扶風城中並沒有什麼可帶的，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對於葉氏來說，扶風城，留給她的更多的是恥辱與不堪回首的記憶，但她又是欣喜的，十年堅守，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苦盡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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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Z: E6 ]# t$ c: d    ＂娘，高大哥什麼時候會來薊城找我們？會在年底前趕來嗎？＂葉菁兒低聲問道，＂我們的婚期可就在年底呢！＂

% p, ~$ Y! ~! F8 z    ＂沒事，沒事，從扶風到薊城，快馬趕路，也不過月餘就到了．＂葉氏笑答道．

    ＂姐，妳放心吧，說不定我們走在路上，高大哥便趕來了！＂葉楓在一邊大聲笑道．葉菁兒粉臉含笑，低首不語，葉氏卻是臉色一變，橫了葉楓一眼，＂上車吧，快點趕回薊城，難道你們就不想早點見到你們的爹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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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登上馬車，荀修向趕來送行的張守約父子三人一抱拳，＂張太守，就此別過，多謝太守的襄助，回薊城之後，天南自有感謝．＂

    ＂不敢，份內之事耳！＂張守約笑著還禮．

. d0 @, a' X6 a/ d- o  [    荀修點點頭，回頭道：＂葉重，我們走吧！＂

    馬車緩緩啟動，在葉氏六百私兵的拱衛之下，向著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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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百九十章：民心可期，民心不可欺

: {! g1 W$ s+ D3 e0 J+ ?    看著漸漸遠去的車隊，張守約拍拍手，＂好了，送走了一個大麻煩，明兒個，我便也要回去了，今兒個，我們討論一下這一次高遠出擊榆林，燒燬東胡人後勤大營之後，東胡人可能的反應以及我們需要做出的應對，米蘭達吃了這樣一個大虧，我估摸著這事兒肯定是有後遺症的，今年雖然他不會來了，但明年呢，後年呢？大股的東胡部隊不會來，但小股的騷擾，甚至是數千人的騎兵襲擊都是有可能的，我們需要拿出一個章程出來，確保邊境的安寧．＂

    一行人回到縣尉府，對於如何佈防邊境，張叔寶與張君寶二人卻分歧極大，張叔寶想要親自率軍駐紮邊境，以防東胡人入侵，而張君寶卻認為殺雞焉有牛刀，有高遠在此駐防，便足以應付，只要不是東胡人大規模的入侵，遼西實在是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大軍駐紮邊境，所需要的耗費，可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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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6 M  a' G" p" J$ Z) H7 t' s    雙主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其它諸將低頭不語，張守約不知為何，卻也不加制止，任由兄弟二人爭得臉紅脖子粗，高據主位之上，瞇著眼睛，倒似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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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r( t7 E3 ~    兄弟二人正在大噴唾沫星子，門外一名將領卻是匆匆地跑了進來，俯身在張叔寶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張叔寶神色一變，站了起來，＂父親大人，我有一點軍務，需要去處理一下，父親與兄長還有諸位叔叔們先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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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軍務啊？難不成還不能說不成？＂張君寶冷笑道：＂小小的扶風城裡，有你一千餘部駐防，還有父親五百親兵，能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居然讓你拋開這裡的大事不理而去處理那些芝麻小事？＂

    張叔寶笑了笑。＂兄長，只怕不是小事．我還是去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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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m! U9 [# u7 T' A. ^8 c% B    ＂能有什麼大事，叔寶，你不要找藉口，坐下來。咱們好好地商量一下到底接下來要怎麼做？你這時候溜出去算什麼事？父親明天就要走了．＂張君寶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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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叔寶攤了攤手，＂好，既然兄長要我坐下，那我便坐下，兄長有什麼高見，儘管說便是了．兄弟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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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S' `& K* A0 U0 Q    張君寶怒不可遏。想著以前在郡城之時，張叔寶在自己面前裝成的一副乖寶寶模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冷哼一聲，轉向張守約，繼續陳述著自己的觀點，張君寶的口才著實不錯。滔滔不絕地說了快一炷香時分，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張守約不知是怎麼想的，下頭的張灼黃得勝等人倒是聽得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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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c4 p0 u* O# d3 y4 D& N; ^    那員被涼在一邊的將領，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是侷促不安。但在這樣的場合，又不敢隨意插話，在一邊只是搓手頓足，咬牙皺眉，不時向張叔寶打眼色，偏偏張叔寶卻看出不看他，兩手放在膝上，一副專心致志地聽著兄長教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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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_- p, ~5 Y0 U7 m    這員將領的不安終於引起了張守約的注意，先前他也不甚在意到底是什麼軍務，眼下的扶風城。也的確沒有什麼提得上手的大事，但此時看著那員將領越來越焦灼的神色，他瞇著的眼睛終於睜開，指了指他，＂你有什麼事情嗎？如此焦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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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7 N: z8 Q& `( b  O- l, `    那將領上前一步。垂手道：＂回太守，我部在城外二十里放出的哨卡傳回消息，有一支部隊正在快速向扶風城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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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9 q- \9 x( w    ＂嗯？＂張守約的眼睛一下子瞪大，＂部隊，那裡來的？＂

    ＂是駐守居里關的扶風縣兵！兩個隊，大約五百人．＂那將領小心翼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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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守約霍地站了起來，＂路鴻在居里關，居里關的扶風縣兵怎麼會在向扶風靠近？混帳東西，你怎麼不早說？＂

    那將領一滯，不敢做聲，剛剛張氏兄弟交鋒，可憐他怎麼敢插嘴？

) t2 \  }7 j3 N# R, i    張叔寶嘿嘿地笑了一聲，＂父親大人不必動怒，正如兄長所言，小小的扶風城能有什麼軍情大事可言，扶風兵又怎麼樣，還不是父親的屬下，難不成他們還想造反嗎？就算造反，我們也能反掌便滅了他，所以兄長讓我稍安勿燥，我想想也是，便丟開這事，專心聆聽兄長的教誨了．＂

    張守約心中慍怒之極，看著張叔寶，半晌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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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過去了小半個時辰，那支扶風兵只怕快到扶風城了，走，我們上城樓．顧長衛，命令親兵隊作好準備．叔寶，你屬下軍隊立刻進入戰備狀態．＂張守約大聲道．

, V; p' N% o" E& P/ E1 q    ＂父親，這有何必要？扶風兵也是您的屬下，擺出如此陣仗，您是想消滅了他們嗎？＂

    ＂哼，無命而動，這就是殺頭的大罪．＂張守約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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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路鴻在居里關，可居里關的兵還是動了，我懷疑是高遠回來了，否則他的那些下屬沒有那個膽子．＂張君寶在一邊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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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4 @: [! d4 ]    ＂他回來了又怎樣？＂張守約嘿地冷笑道，＂在我面前，他還想翻出什麼浪花來嗎？這小子，當真張狂膽大，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顧不得了，看來將來成就有限．＂一甩膀子，張守約大步向外走去，在他身後，黃得勝，張灼，顧長林一個個相顧失色，緊隨著張守走出縣尉府，向著城牆方向走去．

    一行人踏入縣尉儲，離著城牆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隆隆的悶雷聲，在場中人，除了張氏兄弟，其它人皆是軍中宿將，一聽這聲音，頓時臉色大變．

" p( S' L  v6 H5 C7 Y    ＂騎兵！＂眾人失聲驚呼起來．

    ＂糟糕．＂張守約心中暗叫一聲．自己上了叔寶這個小崽子的當了，城中駐防的士兵都是叔寶的兵，此時城門必然是大開著的，一旦讓高遠這小子入了城，可就沒法子了，難不成自己真要與他火併一場不成？

) G4 d; c3 c. C1 S. d+ r' @4 D0 x    正如張守約心中所料，城門大開著，城上士兵並沒有接到長官的命令，而且剛剛傳回來的消息，往扶風城來的是駐守居里關的扶風縣兵，眼下已經能看到對方的旗幟和服色，的確是扶風縣兵，而隨後滾滾煙塵之中風馳電摯而來的那一支騎兵，高高飄揚的旗幟卻是一個高字，那是扶風縣尉高遠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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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3 a$ D& z" A- `( S# l: V    想到高遠千里遠征，一把火將榆林的東胡人後勤大營燒了一個精光，為遼西免去一場大戰之災，城牆上懶洋洋的士兵甚至還拍手歡呼起來，大聲叫著好字，心道高縣尉這是奉命回來受賞了嗎？在士兵們看來，高遠這一次可真是立下通天奇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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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Q1 ?3 n! O    戰馬如龍，高遠一馬當先，徑直向著城門衝來，兩百騎兵滾滾而來，捲入到了扶風城中，在他身後一箭之地，顏海波，鄭曉那兩人的兩個步兵隊甩開大步，緊緊跟隨．

# a, }, O% a+ o3 W' n    直到此時，城上的士兵才發覺事情不大對頭，前頭的騎兵進城之時，絲毫沒有減速之意，更為重要的是，後頭跟進的步兵一個個殺氣騰騰，一進城門，一隊緊隨著高遠而去，另一隊居然就在城門口開始佈防，城門洞子裡的守軍上前剛剛交涉還沒有兩句，便被他們驅趕到一邊，看到這些守出城門的扶風兵們刀出鞘，箭上弦，左軍的士兵們一個個頓時呆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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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鬧那齣？說他們是造反吧，他們只是佔據了城門，並沒有對一邊發呆的左軍士兵動手施暴，說是他們無惡意吧，那麼他們佔據城門是個什麼意思？本來負責城門涉防的將領去向張叔寶彙報軍情，卻一去不復返，這裡職位最高的也不過是區區一個都頭，如何處理這樣的突發事情，還真是沒經驗．

    暴虐的馬蹄聲在扶風城內迴響，高字大旗迎風飄揚，扶風城的百姓站在屋簷之下，看到那面高字大旗，卻是暴出了聲聲喝采，高遠雖然剛剛回來，但他千里奇襲火燒榆林的壯舉卻早已在扶風城中傳來，這意味著什麼，久在邊境的扶風人自然清楚，這便意味著至少在一年之內，東胡人不可能大舉來攻，至於小股的東胡騎兵，現在扶風有高縣尉，又怕個鳥啊？還不是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所有的扶風人湧到門前，屋簷下，曬樓上，甚至爬到屋頂上，向著他們心目中的英雄高聲歡呼著，鼓著掌，向高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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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a0 d# v3 t    高遠騎兵所到之處，處處響起陣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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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滿城傳來的呼聲，張守約的腳步頓住了，高遠的騎兵隊並沒有向著這個方向而來，但聽到歡呼之聲的百姓都從家裡湧了出來，傾聽著遠體會傳來的喝采聲，高呼高遠名字的聲音，頓時一個個都明白過來，他們在街上跳著，笑著，高遠高遠的呼叫聲在張守約等人的耳邊迴響．擁擠的人群將張守約包圍著，全靠著一幫親兵手牽著手圍成一個圈子，才讓張守約沒有受到這些人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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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高遠不會造反，他用意不在於此，所以不管他要幹什麼，我們靜觀其變就好，不必加以理會，更不必阻撓．＂張叔寶走到張守約的面前，小聲道．＂民心可期，民心不可欺啊！這裡必竟是扶風，不是遼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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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守約默然半晌，定定地看著張叔寶，＂叔寶，高遠能這麼快得知葉菁兒的消息，有你一份功勞吧！＂

    張叔寶默然半晌，＂父親大人，您多次給孩兒提過當年在薊城所受到的羞辱，那麼這一次，高遠既然想重重地打這些大貴族們一個巴掌，我們又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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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張叔寶，張守約嘿地一聲，＂叔寶，你如果當真是如何想，那倒也不錯，不過你想得太簡單了，你瞧著吧，我們不想理會，但麻煩終究還是會找上我們的．這事兒，我們脫不開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