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喬恩 -【奸情不可外揚之一】我家相公你別鬧

mwyife

第九章

8 Z1 g" p3 I2 y& f     當鳳玄一幹人等抵達千巒山山腳時，天色已深濃得不見五指，強勁風雪藏在閹黑的夜色裏，宛若一頭瞧不見的猛獸，張牙舞爪不斷發出嘶吼聲，讓人幾乎聽不見彼此說話的聲音。
5 K" n- g8 w! L* H　　
( n4 h# h3 Q9 f- Z2 B) j+ ~) i　　強勁風雪吹得人通體發寒，濃暗的夜色更是讓人看不清前方，但爲了搶救鳳懷韜，雷厲早在許久之前便讓人在呀周圍架起等火，馬不停蹄的持續挖掘。
3 x! _/ d% @; v" |# Q4 o+ M" D5 H　　
　　隻是風雪實在太過強勁，等火被吹得忽明忽天，連帶的也將現場照映得一明一暗，可數十名壯漢仍絲毫不受影響，各自拿著鐵鏟春箕在出事的大片雪灘上不斷挖掘，爲的就是趕在第一時間找到鳳懷韜。
% ]; l# C$ ]7 S9 n7 }' @　　
　　當紅莓隨著鳳氏夫婦步下馬車時，瞧見的就是這個情景。
　　
　　大片雪灘早已被挖得坑坑疤疤，卻還沒找到鳳懷稻，也因此沒人敢慢下動作，因爲要是慢了，人恐怕就救不活了。
6 i" W8 n; B! e+ p" }3 u# o　　
5 r; y( P2 I/ g: X! a: I　　自從出事到現在早已過了三個對辰，卻還是沒有相公的消息……
  \8 x3 l5 U. X+ K　　
　　心一痛，紅莓不禁雙手緊握成拳，辦勁之大，連指甲嵌連掌心也沒有感覺。
; {0 h, J' C* r　　
+ r! d: w4 k! A& ?: P  J2 g1 Y　　「紅莓？紅莓？」
　　
　　鳳葉月擡起手在紅莓眼前揮了揮，一雙眼睛自出了府後，就幾乎沒自她身上離開過。
　　
　　遇到這事她應該傷心欲絕，應該放聲大哭的，可一路上她卻始終不發一語的低著頭，安靜得讓人心驚。
$ v& z5 |2 J+ n  R/ @2 H　　
　　紅莓眨眨眼，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鳳葉月。
　　
2 i; {* D) A/ G" y　　「你沒事吧？」鳳葉月萬般擔憂地看著她。
　　
9 D4 m0 _6 A/ a# G0 ^　　「紅莓……沒事。」她動了動蒼白的唇，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卻忍不住心痛顫抖。
　　
　　相公就是在那片雪灘出事的，相公……就在那裏嗎？
　　
# j- y4 E( |, j$ K: r8 a　　「真的沒事？」鳳葉月實在無法相信，不禁開口又問了一次，事實上同樣的話，這一路上她不知早已問過了幾次，可得到的答案永遠相同。
  @# o" k1 \$ \4 N　　
　　紅莓總說沒事，可她看起來卻像是喪失了心神，感覺就快垮了！
　　
　　一旁的鳳玄和幫忙駕車的權耀尚也覺得她情況相當不對勁，尤其鳳玄更是在眉間擰出皺摺，偏偏卻是有口難言，畢竟這戲要演得好就不能露出半點馬腳。
( h+ ~  h# `+ V3 e' f　　
　　按照韜兒的安排，他絕不能那麼快被找到，至少也得等他這個爲人父的到現場探勘過一遍，讓所有人瞧見他的悲痛，卻礙於再次雪崩不得不讓那些工人離去，生死未蔔的韜兒方能暗中現身，親自向紅莓解釋一切。
　　
: j3 i! v6 _7 f8 W　　之後隻待皇上爲金蓮公主指婚，韜兒便會「奇跡生還」，光明正大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解釋雪崩的瞬間，他是因爲被雪沖進了山谷才僥幸逃過一劫——
　　
- a* o: ]  _- q　　這一違串的計畫全是爲了製造韜兒生死未蔔的假像，爲的就是讓皇上和公主徹底對他死心，早日爲金蓮公主另謀姻緣，開口爲公主指婚，更是爲了將紅莓扶正所鋪沒的一條路。
　　
　　因此就算他和妻子疼惜媳婦，也隻能狠心裝聾作啞。
　　
　　「紅莓真的沒事。」她再次擠出聲音，臉色卻更加慘白了。
　　
# H2 [* B& \+ x' ~6 i) ^　　鳳玄於心不忍，於是當機立斷道：「山上的雪恐怕隨時還會再崩落，你們和耀尚待在這兒別亂跑，我去問問情況馬上就回來。」他擰著眉頭對著兩人道，可一雙眼卻是別有深意的看著妻子和權耀尚，以眼神暗示兩人好好看顧紅莓。
　　
　　既然戲都演了，爲今之計也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戲告一段落，好讓韜兒能提早向紅莓解釋一切，讓她不再傷心。
) z0 d- s. {/ l4 y　　
　　「是。」權耀尚立刻領命。
　　
　　「好，那你也小心。」鳳葉月也領悟點頭，連忙揮手要他快去辦正事。
　　
7 Z* P+ A7 \4 H( Y! v: n　　隻是鳳玄前腳才走，紅莓後腳競然也跟了上去，權耀尚眼明手快檔在她身前，鳳葉月則是連忙伸手將她給拉住。
# N% `7 ]' v, K; I; e　　
　　「紅莓，你要去哪兒？」
5 ^: A7 o9 Q4 Z. ~/ n/ ?　　
　　「我也要一塊兒幫忙找相公。」她認真說著，話還沒說完已掙開鳳葉月的執握，繼續往前走去。
; j* |; i' ^3 X2 R2 P2 E8 h4 f　　
3 D& @! e( _/ Q) \( N/ P" {　　相公就在那裏，她要去找相公，多一個人多一分辦量，夭氣這麼的冷，相公在雪灘下一定凍壞了，她必須早點將相公找出來。
2 ]3 z5 @/ }7 `  [: {! S　　
5 P9 w+ f3 B0 z+ N! A, T2 A* ^　　「等等，那裏危險不能去啊！」鳳葉月連忙又拉住她。「你爹說了，那雪隨時還會再崩落，你怎麼能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呢？」
( F' R5 Z  S' W4 U$ L  S' Y9 t　　
　　「紅莓不怕。」她搖搖頭，一雙眼睛不再看著鳳葉月，而是看著火光中央的雪灘，仿佛所有的神魂都早已飛到那兒。
, {+ o% C* m# C, t: A& z, [　　
　　「那裏有人幫忙挖呢，一定很快就會有韜兒的消息的，你就和娘一塊兒待在這兒等消息，嗯？」鳳葉月好言好語的勸著，可心裏卻被紅莓無悲無喜的神情給弄紅了雙眼。
( ]1 {0 J; \5 E2 `　　
0 V; t( m# l# r& W: Z/ L' F9 G　　這個傻丫頭口口聲聲說沒事，可她其實哪裏是真的沒事，她連雪崩都不怕，爲的就是能更接近韜兒、更快找到韜兒。
: w5 o! ]" l7 W1 C　　
6 Y' u& h* z6 @+ O" U& r, F4 U　　爲了韜兒，她連命都不顧了！
　　
( L8 ?7 y& M" g: s4 [/ |- A　　「少夫人請留步。」連權耀尚也不禁開口出聲，要她停下腳步。
# m" v$ C* [% e$ a# K9 [. z　　
　　「可紅莓答應過相公，一定會等他回來的。」她悲傷的加大音量，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胯能快點飛到雪灘，早一點到相公身邊陪著。
　　
　　「在這兒一樣能等啊。」鳳葉月緊盯著她。
　　
　　紅莓依舊搖頭。「紅莓必須站近一點，否則相公會找不到紅莓的。」
8 [& ]/ H# L6 {$ E+ s　　
　　說完，她又舉步要走，可鳳葉月和權耀尚又怎麼會真的讓她離去。
* x9 b9 a" a3 o4 r　　
; c1 {  r% k7 Q  D, Z　　前者更加捉緊她的手晚，後者則是迅速執起腰間長劍，連劍帶鞘橫在她身前，讓她無法輕易穿越。
) m$ \, [: K. p2 ]# S　　
　　縱然整件事都是安排好的，可這強勁刺骨的風雪卻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更不是，尤其雪灘的另一邊便是萬丈深谷，要是紅莓有個萬一，或是被風雪吹得站不穩身子摔入山谷裏，那可該怎麼辦？
　　
　　「你聽娘的話，別去，你爹很快就會回來的，待他回來了，我再讓他帶你過去。」就怕自己阻止不了紅莓，鳳葉月隻好使出緩兵之計。
' l, x  J  [. a" c5 U) Z　　
　　隻是紅莓聽不下她的勸，也聽不下她的緩兵之計，隻是一徑看著遠方坑坑疤疤的雪灘，腦裏想的是與鳳懷韜相處的點點滴滴。
2 q* k( v+ Z" D/ O# C, `　　
) v  R7 d# ?( W" K, S7 k: z' e　　紅莓。
　　
( s3 o. u+ D+ c; ]# J　　在木芙蓉盛開的初冬，相公對著她溫柔微笑，自來上坐了起來，接著相公對她招招手，要她坐到他身邊，就是那一日，相公俯身吻了手足無措的她，那是他們之間第一個吻。
* ], x+ p1 {" ?8 U( k　　
% u7 z* E+ Z* k; X3 ~　　傻紅莓……
　　
　　每一日相公總是用疼寵的眼神看著她，一雙健臂總是將她抱得好牢好牢。
　　
8 p! l  C4 o# {$ H　　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會是，我絕不會辜負你。
9 x7 D8 W* [5 n: I- s% A& f　　
6 U# s/ U# E8 |' X　　然後在她最難過的時候，相公親口對她這麼說了，明明雲和泥是如此的遙遠，相公卻沒有嫌棄卑微的她。相公接受了像泥一般的她，麗她得以安穩的睡在相公的臂彎裏，再也沒有惡夢。
" W% b$ p* d$ n) q. ?* W7 `　　
$ t3 M' Q+ e) H4 G: g　　我這輩子就隻要你，隻要你一人，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 l4 g2 T; n! C0 E, y8 t& W　　
: L& l/ [* W! M8 J6 y6 O+ n! T　　我那些話的意思就是要你做我的妻子，做鳳家唯一的媳婦，做我們孩子的親娘。
　　
) |# l, G/ A* `% [　　記得，別忘，永遠都不要忘……
　　
　　她沒忘，相公說過的每一句話她始終牢牢的記在心裏，不曾遺忘，所以她也沒有忘記相公今早說過的話。
4 \# u4 r: z! R1 _; |7 z  @. t　　
& r% I$ @- I  F7 s　　相公要她等他回來，而她承諾了。
* E1 w& P: Q5 e- ^- B8 l　　
2 o7 a; ~$ S" f* {# ?3 k) U; G　　她說了一定等他回來，不管多晚都等著他，即使晚膳對間早已過了好久好久，即使夜色早已深濃，她也不會放棄等待。
　　
6 }- o0 N4 E4 L. m. P& j　　隻要她一直等著，相公一定會回來的。
# a) I/ f6 q1 T, }' L　　
! j6 [4 ]& b8 ~0 z' s　　她要相信，她隻要這麼相信，她絕對要這麼相信！
　　
" R6 L0 H) y2 [1 D+ x3 u　　強勁風雪將她的身子吹得一晃一晃，卻始終吹不給她腦海間的一幕幕，更吹不散鳳懷韜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她競用力掙脫鳳葉月的執握，正打算燒過權耀尚，前方卻忽然傳來騷動。
　　
　　大量積雪沿著山壁傾瀉而下，驚得挖掘的工人們紛紛逃命。
: u8 Y7 k: u- M2 n( }4 i& Y　　
　　「雪又要崩了！快逃，所有人通通快逃！」
　　
" o3 H+ v+ S, ], W6 @/ V" h& P8 K　　高昂嘶吼宛若旱地驚雷無預警自遠方響起，在更多積雪傾瀉而下之前，雷厲和鳳玄敏捷地拎著動作較慢的幾個人，及對逃出雪灘。
. q- }$ s! Q( T% |+ \) G　　
　　積雪落下，等火一個接著一個熄滅，接著在一片兵荒馬亂中，紅莓親眼看到更多的積雪白山頂撲天蓋地崩落而下，將鳳懷韜出事的雪灘瞬間履蓋。
9 i  S; V, ]9 z, f( d; B　　
　　「不要！」撞畔驟縮，她忍不住放聲大叫。「不要！不要！不要啊——」她撕心裂肺的吼著，仿佛看見積雪不僅蓋住了雪灘，更蓋住了鳳懷韜。
　　
. Z  N+ s4 a5 F  l7 S7 s　　他們還沒找著相公，相公還在雪灘下，那些積雪會壓傷相公的！
　　
$ M- W1 ]8 P) t/ s3 f- ~  Y6 G* w: g　　「相公！」在心緊縮得幾乎要碎裂的瞬間，她不顧一切的推開權耀尚，瘋狂的往前奔去，幸好被權耀尚及對捉回。
) R5 t) e0 b7 F8 Y! n　　
　　「紅莓！」鳳葉月完全被娘的動作給嚇壞了。
　　
% @. b; }6 ^7 H　　「放開我！放開我！」她是相公的人，相公在哪兒，她人就在哪兒，就算死也不分開。她用盡全身才量掙紮，卻怎樣也掙不開權耀尚的手，隻能看見人影在逐漸黯淡的火光中消失，隻能感覺腳下整片大地詭異震動，隻能聽著積雪在風雪中崩落，發出轟隆轟隆的恐飾聲響。
　　
　　接著更多等火熄滅。
　　
) \( c) S/ m0 G3 X* Z: D! o　　黑暗、驚叫、奔逃、恐懼、危險，一切一切宛如4！洪水朝她洶湧襲來，瞬間模糊她的視線，奪走她所有空氣。
& |6 H9 J4 d) d0 }　　
% ~" I% r: B. m# I  ~5 z* y- a　　她仿佛掉入一座名叫絕望的湖泊裏，再也無法呼吸。
　　
, @$ d- B% W6 h　　等我回來，知道嗎？
* B) U9 e- w) _1 |; o9 |　　
　　「放開我，我要去找相公！」她嘶聲大喊，不斷朝被掩沒的雪灘伸長了手，卻阻止不了積雪不斷崩落，淚水宛如雨下，在心痛得幾乎碎裂的瞬間，她的眼前驀地一暗，整個人競無辦地癱跪在微微震動的雪地上。
2 H: Q# }- @, `9 i7 H　　
) e" U0 d* z9 s* o: F2 a  s* q　　「少夫人！」權耀尚發出低叫，連忙緊急出手攙扶。
0 B1 d; T- [: u7 E8 k6 x# p5 A$ V5 T　　
* {# l4 v/ q4 z# [3 V9 g. D　　即使整座千巒山腳隻剩微弱的火光，他也能清楚看見紅芬臉上神情是多麼蒼白虛弱。
- E( h+ B8 U. r. M  q　　
　　「夫人，少夫人不對勁！」他連忙向身邊的鳳葉月享告，後者自然急匆匆的湊了過來，不過還有一抹身影更快。
# r/ s: ?' G9 M/ @+ T$ j6 \* f, P　　
% a$ q! b; |- b7 A! z5 M  U　　在最後一縷火光熄滅之前，鳳懷韜自奔逃人群中急驚而來，接過權耀尚手中呼吸困難的紅莓。
5 u2 ]' a* C* ~3 u　　
1 \$ a- I/ C& N- z% H　　「紅莓！」他心急地大叫著，卻看見她緊閉著眼不斷急促喘氣，淚流不停，好似就快要童息了。「娘，紅莓這情況不對，得馬上帶她去找大夫！」他當機立斷對著一旁的鳳葉月說道。
　　
: d  r9 i1 x: k: h) e; s　　「那快抱她上馬車！」鳳葉月反應也快。「耀尚，你駕車帶少夫人去找大夫，我和老爺會自行想辦法回去，路上小心，千萬別碌露了少爺的行蹤！」
( m# X3 l- H% {3 u+ r  h　　
9 s+ x  ^9 R' g　　「是！」權耀尚立刻躍上馬車前座，拾起緩繩。
, v. S  |! e# d; z# V* ]　　
　　而鳳懷韜則抱著幾乎暈厥的紅莓，無聲掠進馬車裏。
% n1 h+ E7 a; d$ p　　
2 H- `5 P. r4 V2 C: ?; v　　一路上他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低沉嗓音回蕩在她的耳邊，灌進她僅存的最後一絲意識裏，而黑暗中紅莓仿佛也聽見了他的呼喚，她激動得想回應，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 u( W+ G6 m" d8 S6 d　　
6 N4 |' J' v9 G# m0 G8 V　　不……不……不……
　　
　　相公！
! g: e# G6 Y9 y, N: E( x　　
) U# Y4 \& K5 Q　　淚水落得更兇，她在黑暗中焦急哭喊，腳下卻陡地一空，瞬間摔進更深的黑洞裏，再也沒有意識。
8 _' D5 h" z2 k" U+ F　　
　　自那晚雪崩之後已過了三日，卻依然遙尋不著鳳懷韜的身影。
4 b) _7 d) `5 a4 m: V. C　　
& l: a# ~+ o" {; F3 L% n# B　　因爲這事，整座鳳府彌漫一股愁雲慘霧，就連京城內外的百姓也不敢置信，多少人因爲鳳懷韜的遇難而難過掉淚，直問老夭爲何好人總是不長命，皇上甚至還特許鳳玄不用上朝，盡全辦搶救。
　　
8 x7 K: G; H, J7 q/ S7 @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朝廷上下誰都明白鳳懷韜失蹤了這麼久，恐怕早已是兇多吉少，就算勉強找到人也是一具冰冷的遺體。
　　
! K- a$ G0 }" P& m6 T% y& s2 o- [　　縱然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難免落人閑話，可鳳懷韜這一死，更可以確定吏部員外郎就是未來的駙馬爺，因此爲了討好吏部員外郎，更爲了討好皇上，朝中一群趟炎咐勢之人紛紛在早朝上奏，各自贊揚吏部員外郎這些年來的功績，同對也暗示公主已屆婚嫁之齡，該是爲
　　
　　皇家添喜的時候了。
　　
- B* z7 F' u$ w9 U. ?　　衆臣們你一言我一語聯手票奏，巧妙地替皇上搭了個大台階。
　　
　　眼見衆臣都有這個意思，皇上自然也就不用顧忌什麼情義面子，當下竟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順勢替金蓮公主和吏部員外郎指了婚。
　　
& T* S& h5 y7 o5 r3 ?# Q2 ~　　君無戲言，皇上話一出口群臣當朝大喜，文武百官紛紛獻上祝賀，聽得皇上是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心頭對鳳家的愧疚更是瞬間減去了不少。
　　
　　隻是就在群臣大喜的同時，萬萬沒想到他們口中下落不明的鳳懷韜，其實一直待在鳳府裏看顧著紅莓。縱然那晚乍見鳳懷韜安然無恙回到府裏時，鳳府裏所有的下人全都吃驚得睜大了眼，幾乎想揉眼睛確定，可卻沒有一個人聲張，更沒有人將這天大的秘密傳出去。
　　
8 N5 v" [( N2 B. Z　　爲了讓衆人堅信他的不幸，好讓整出戲提早落幕，那晚雷厲故意又讓雪崩了一次，誰知紅莓競因此受不了打擊而暈厥了過去，之後雖然及時找到大夫，大夫卻診斷出她懷有身孕的事實，特別叮囑他絕不能讓她再受到刺激，否則母體和胎兒都會再受到傷害。
- _2 h; L- X" ]( i6 j4 M3 H0 s) C　　
% l% V" j& o2 S  ]& X$ D　　「紅莓還沒醒來嗎？」意翺樓裏，鳳葉月憂心忡仲的走到床邊，隔著紗帳看著大床上的紅莓。「她都睡了這麼多日，真的沒問題嗎？」
2 ]/ g) K+ E9 G1 ~1 h; R" z7 B4 z. o; O　　
　　「大夫說她受到太大的刺激，因此開了些安神的藥讓她服下，她會昏睡是正常的。」鳳懷韜低聲回答。
& n5 z+ P7 m, j9 \　　
6 K/ f" _9 @2 @+ K　　鳳葉月更緊眉心，不悅的教訓兒子。
& x8 i8 D1 q" Q( e( ^　　
7 ^7 d# l# k4 K, n9 Z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瞧你把紅莓嚇成什麼模樣了，幸好紅莓隻是受到驚嚇沒動到胎氣，否則我看你怎麼收拾！」
　　
　　聽著母親嚴厲的教訓，鳳懷韜隻是沉默的聽訓，始終沒有開口回嘴。
: U& r  s; G6 }6 F4 t2 E3 J$ F& D　　
+ j4 X% r- N3 _  e　　一旁的鳳玄哪裏會看不出兒子才是最自貴的人，隻好連忙出來打圓場。
9 W" p6 ^, e/ N2 d　　
$ j# {1 `. o$ O　　「韜兒也沒料到紅莓懷有身孕，要是他知道了就不會這麼計畫，總之紅莓沒事就好，咱們還是先回去，讓韜兒好好照顧紅莓，何況方才耀尚也派人傳回消息，說皇上今日早朝終於開口替金蓮公主指婚，如今大局已定，過些日子韜兒就能光明正大公佈紅莓懷孕的喜
　　
, N# T% s4 p$ a* c! I　　訊，並將紅莓扶正了。」
1 u9 `8 }0 e& G" |$ e* _　　
5 M( @. u1 ^  O, V& V* P1 z; L　　「皇上真的指婚了？」聽見這消息，鳳葉月的心情總算好上一些。
; X6 T, b1 c. N7 m# [8 t7 x　　
　　「當然是真的。」鳳玄微笑點頭，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攬著妻子離去。
* Y  M7 a* V$ x& z+ ^& E7 [0 U　　
# L! K! L# u6 U8 H　　「既然如此，那咱們待會兒隻要再跑一趟千巒山徉裝找人，之後就能挑個時機向外公佈韜兒大難不死的消息了？」
0 `6 `- c5 w: D6 E　　
6 y$ X* `2 f3 y　　「不錯。」
- n6 u# A* P; `  b" P( o　　
* s' L( K( e' y9 m　　「太好了！」鳳葉月不禁大喜。「這事能成，全多虧雷厲那孩子鼎力相助，回頭我們可得好好謝謝他。」她細心說道。
, j7 U. l1 y- K1 R9 V% @6 `　　
　　「這是一定。」他微笑攬著妻子跨出房門。
　　
4 J7 U: p1 x7 @, Y1 X　　「還有那些不知情的工人們，這些天實在麻煩了他們不少，咱們一個也不能少，全都得好好緻謝。」
　　
) |; K8 W( h* X$ p5 L4 y' t　　「當然，待一切事情結束之後，咱們一定重金答謝。」
　　
　　隨著兩人離去，房裏再次恢複甯靜，鳳懷韜這才掀開紗帳坐到床邊，充滿懺悔的輕撫睡夢中的紅莓。
　　
% z% z( f* X4 ?- U　　娘說得對，他真不該進行這項計畫的，還好紅莓和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否則他——
　　
　　喉頭緊縮，他幾乎是止不住顫抖的將雙手緊握成拳。
2 o6 e' ^. A, L0 X* v! @　　
　　他仗情著與雷厲合作無間的默契，更仗情著紅莓對他的執著深愛，便自信以爲整樁計畫天衣無縫，卻偏偏沒料想到紅莓其實早已懷有身孕，壓根兒承受不了一點打擊，想起那晚她面無血色地暈厥在自已的懷裏，無論他怎麼叫喚都喚不醒的模樣，他的心便再次狠狠?
9 G. v# k4 F& B: N　　
9 B9 r0 y* [0 w8 B. K0 N　　痛了起來。
) v% ^* }. b" ?' D0 e: h　　
　　全是他的太過自信傷害了紅莓，甚至還差點傷害了他們的孩子！
　　
6 i% f  ?# j% h" Y( v　　他根本不值得被原諒！
　　
3 f0 S) B  c& W& L) a; q　　「相公……」
　　
　　破碎的吃語無預警自紅莓嘴裏傳來，他全身一震，就看見昏睡多日的紅莓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 K6 H, H: j: B: {! N　　「紅莓！他立刻朝她坐得更靠近。
　　
+ S6 s; L' y  Z) Y; ^! R　　隻是隨著他的靠近，甫蘇醒的紅莓卻狠狠愣住了。
　　
2 J& p- k: t% V+ J# s　　她瞬間睜大眼，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小臉上先是浮現驚訝，接著是不確定，最後是傷心，然後淚水盈滿眼眶，她竟無預警地開始哭泣。
8 Y! }- b, \: [( M2 ~　　
　　「你怎麼哭了？」向來足智多謀的鳳懷韜也不禁被她的反應給嚇到了，生平第一次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哪裏痛？」
　　
　　她沒有回答，隻是一逗的哭著，一雙眼睛卻離不開他，仿佛怕自己一個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她的淚水就像一根根的刺，雖是落在枕上，卻像是刺在他的心頭，讓他心一陣又一陣的痛著。
　　
( w( m& b2 T. V9 |3 u1 d3 M　　「別哭，你倒是說說話，別嚇我啊。」他要求著，一雙大掌連忙緊緊握住她藏在襲被下的小手不放。
　　
+ A( |  k& d) _. s8 ?　　就在他握住她的瞬間，紅莓忽然全身一震，淚水不禁落得更兇了。
/ \2 w* M1 u( ]6 m　　
- l2 H! V- I! T$ E, C' x6 l! _7 F5 i　　她傷心欲絕的看著他，邊哭邊搖頭，另一隻小手則萬般恐懼地揪緊他的衣袖，緊緊不放。
) G! v, T! s1 q+ q　　
8 l% [5 ?: R) j/ a6 z5 O　　「相公您別走，即使是夢也好，請您千萬別再離開紅莓了……」
　　
　　「傻紅莓……」鳳懷韜松了口氣，總算明白她哭泣的原因，因此立刻將她自床上扶起，牢牢的抱進懷裏。「你就在這兒，我還能到哪兒去呢，你以爲是在作夢嗎？」
) N& ]% j1 n# J2 g' H6 G  K　　
　　紅莓重重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7 U: S8 g* x1 [, ?  q1 U　　
　　「我說過會回來，便不會騙你。」他握著她的小手，履上他的心口。「瞧，我沒事，我真的回來了。」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1 ~: S4 ~$ U# Q, l- X4 l　　
3 Q- g$ W5 F5 w' [) h　　掌心下的心跳是如此的真實，紅莓靜靜感受著，淚水不禁瞬間停下，就懸凝在眼眶邊緣。
! B! r( G1 i6 M8 l/ F* Z( y　　
" e  h/ L6 K: M　　「我回來了。」他溫柔爲她抹去頰上的殘淚。「真的回來了。」他一再重複，爲的就是讓她相信。
+ ~0 X( b, W7 \6 C* z5 w　　
9 \7 V6 F0 {9 j# U! o- d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掌下的心跳依舊不停跳著，她顫抖地伸出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感受他的體溫，感受他的膚觸，以及他的存在。
　　
6 C/ a. y9 ]4 A" a- U( \. v　　接著大掌履上她的手背，她看著他偏頭往她的掌心貼上一吻。
# w1 s# K; x, n* c  l9 U8 V　　
, P8 g9 h& {& i6 o$ n　　這個吻充滿了他的體溫，真真實實的不是虛假。
　　
6 D, M' j0 p6 d& Q0 D　　「一切都過去了，所以別再哭了。」他溫柔的看著她，對她露出了微笑。
+ y5 w& I7 K& N# F: |　　
　　紅莓依舊有些傻愣，始終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仿佛仍不敢相信，就在鳳懷韜思考著該用什麼其他方法說服她相信的同對，她再次無預警落下眼淚。
; H" v  F% F2 U3 f+ u4 W　　
) i# o2 ?+ v1 k" \　　「怎麼又哭了呢？」鳳懷韜笑意盡失，不禁慌了起來。
　　
　　她搖搖頭，用才揪緊了他的衣襟。「您沒事、沒事，真的沒事……」她哭哭啼啼的望著他。「紅莓就知道您一定會沒事的……」
4 B" S; T* ^7 _# \　　
3 n" F( x3 v1 s7 S0 A　　她不停說著，鳳懷韜這才明白她是喜極而泣。
* m& j$ {& n0 {1 A" s　　
- g3 h' e4 {. k. \) w- b　　在經曆這麼多苦難後，她依然將他擱在心頭的第一順位，想的念的都是他，哭與笑也全是爲了他，即使在聽聞他的噩耗後，她也堅持要到千巒山去找他，非要等到他不可。
# r: ^0 P$ ^; J  `- U  H! ~　　
　　想起雙親及下人們這幾日的敘述，想起她不顧一切奔向雪灘的景況，他就愧疚得想殺死自己。全是因爲他的愚蠢，才會讓她這麼痛苦。
* W% K1 R* o- F  j, D9 z3 Q% ]' `; H　　
　　「紅莓你聽我說，那一切其實全是假的。」他再也受不住良心的譴貴，握住她的雙肩，誠實的道出一切。
　　
& F4 {9 G/ g! S. {3 o4 I　　「假的？」紅莓一愣，止住淚水。
　　
　　看著她落然不解的表情，他隻好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包括他這麼做的原因，包括他欺瞞她的理由，甚至連皇上指婚的消息也一併說了。
　　
' h" s+ \) {9 A5 \+ c( c) L　　而紅莓始終隻是安靜聽著，不發一語也不開口打斷，雖然偶爾會露出詫異或是領悟的表情，卻完全沒有一點責備。
) H, [3 q2 e0 r　　
$ q. g+ p& }4 ~5 J( R: R& Z/ Q　　他盯著她柔馴的小臉，反倒被她過於安靜的反應弄得忐忑。
  `& [3 f! c  q. [6 R7 C　　
　　「你怪我嗎？」他忍不住問。
　　
　　「紅莓當然不怪相公。」紅莓迅速搖頭，答得毫不擾豫。「無論您做什麼紅莓都不怪您，隻要您沒事就好。」她深情的望著他。
, R; R# Z2 e  _/ ]$ |　　
- j/ u; R4 r* X: ~  ?　　她的深情與包容頓對讓他整顆心狠狠縮緊。
　　
　　「即使我傷害了你？」他聲音嘶啞的問。
　　
- p! y8 C7 K. z' G! N4 @# k+ F　　「相公沒有傷害紅莓。」她再次堅定搖頭。「紅莓知道您不是有心的，是爲了紅莓才會這麼做。」
7 c" D% ?5 y5 I7 p　　
　　「但是你……有孩子了。」他脫口而出。
　　
' o6 ?& c" E4 ]/ @　　「孩子？」她重重一愣。
  \9 n3 Z5 V  B! O4 H* y0 L　　
　　他伸手履上她依然平坦的小腹，眼神晦暗的說道：「這裏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你暈厥後大夫爲你診脈得知的，你受到太大的打擊幸虧及對找到大夫，否則恐怕早已動到胎氣，我——」
　　
　　「您沒騙我？」她驚喜地截斷他的聲音，眼裏全是不敢置信。「紅莓真的有孩子了？」
. E! {8 l9 n4 s8 m6 X3 S　　
; K$ B/ |" J( H9 s　　他歉疚點頭。
　　
　　「紅莓有孩子了？！我們真的有孩子了？！」可她卻笑了，一雙小手也履上自已的腹部，整張小臉容光煥發，瞬間盈滿了喜悅的光彩。「相公，我們有孩子了！」她笑顔逐開，整個人喜不自勝。
& X. ^& T8 d; X! b' R　　
　　「可我卻差點傷到我們的孩子，我——」
1 u, M- n! _+ I0 C4 ?, v　　
9 C8 J. g$ n* `7 q1 E　　她迅速捂住他的唇，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也更加的溫柔。
　　
　　「紅莓不怪您，真的不怪您，紅莓從來不曾這麼幸福過，而這些幸福全是您給紅莓的，如今我們又有了孩子，難道您不開心嗎？」
　　
　　「怎麼可能，我多麼慶幸你和孩子沒事。」他再次將她抱緊。
　　
　　「既然如此您就不要再自貴了，一切都過去了，紅莓隻要有您和孩子就心滿意足了。」她柔順依偎，說出心中唯一的願望。「若紅莓懷的是男孩，將來一定會和相公一樣俊美出色，若是女孩，相公一定會像疼紅莓一樣疼著她。」她喜悅笑著，仿佛已經能看見未來幸福的景象。
0 ]9 l2 G& q5 I3 j　　
: K: W' `6 r) j3 V　　「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疼。」聽著她恬淡的夢想，他胸口卻是暖暖發燙，恨不得將她埋入自已的體內，讓她體會他的感動，告訴她這輩子他最疼的人隻會是她。
: P$ s8 n" ^2 i2 P: D' X- M7 D　　
' x8 `: s  W# c( X, r' g　　她或許不是最美麗聰明的女人，卻是唯一打動他、走迸他心坎的女人，她的嫻散貞孝、全心全意，她的溫柔體貼、包容信任，一次又一次打動他，讓他日複一日的更愛她。
' k+ U/ v8 \" S/ |8 M+ G　　
　　能夠姿到她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能夠被她如此愛著，更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 N  w/ g$ ?: W- a+ A; _7 W& I　　夫複何求。
　　
$ P; E2 ^8 K$ n2 E; R# T) ?　　窗外雪還在飄著，他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隻覺得整個心窩充滿了幸福，而紅莓也是。
+ C# j0 q; e. Q" A& I! J% Z8 @5 a　　
6 o% Y# ~9 R2 \+ ]) P: g; O0 D$ V　　她軟軟依偎在他的懷裏，明白往後無論遇到什麼事，他都會是她永遠的依靠，也會是孩子的依靠，她再也不用自卑地看著大氅上的翔鳳刺繡，更不用再抱著大氅暗自難過。
　　
　　隻要有相公的懷抱，她什麼也不怕。
　　
　　她和相公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再分離。

mwyife

尾聲
5 X  M+ d5 Q$ @" t
      冬去春來，百花齊綻。
　　
8 M1 T2 |8 }" b  H, f) @4 s- S0 D　　在花影花香交織的三月春，金蓮公主終於出閣了。
　　
# t5 a" M; C8 J, C. K, G2 k　　爲了讓百姓能夠共用皇家喜悅，同歡喜慶，皇上特地聘請好幾隊舞龍舞獅穿梭在大街小巷供百姓欣賞觀看，沽沽喜慶，攤肆商販擺滿了大街，遊客絡繹不絕，整座京城熱鬧滾滾，到處都是歡樂的氣氛。
; r/ e6 T) a& n5 U# n) s+ C* \+ Y; Q　　
　　因爲皇家有喜，皇上特許文武百官一日不用上朝，晚上還打算宴請百官，因此趁著鳳玄、鳳懷稻不用上朝的這日上午，鳳府特別也辦了個賞花宴，由廚娘丫鬟們獻上手藝做菜，由奴僕們出力擺桌，打算趁著風光明媚來個上下同歡。
3 `$ Q/ j% O  C　　
　　一群人揮汗如雨卻是忙得不亦樂手，每個人的臉上全都掛著笑，全爲了這美好春光感到喜悅，也爲金蓮公主出嫁的事感到激動，畢競爲了讓公主出嫁，去年一整年少爺可是費盡了功夫。
　　
　　就連他們也都以爲少爺在千密山遇了難，恐怕再也回不來，沒想到那全是少爺精心策劃的計謀，就因爲如此，皇上才終於將金蓮公主指婚給當今的駙馬爺。
　　
- R$ K% k: F( @; a8 @3 S, L　　計畫成功之後，老爺夫人便找了個適宜的時機，對外宣稱少爺大難不死，僥幸曆劫歸來，百姓聽見消息後個個興奮激動，由衷感激蒼夭有眼，不過當初建議皇上指婚的朝臣們，以及當衆指婚的皇上可就尷尬了。
　　
$ Y8 ]% L9 s3 G6 l% W( A　　但人平安歸來總是好事，尤其老爺少爺對於指婚一事也表贊同，事後還各自寫了篇文情並茂的謝恩文章，將僥幸歸來的功勞全歸功於皇上庇佑，將皇上形容得擾如天神一般，皇上看得是龍心大悅，心中自然也就沒了芥蒂。
　　
: p, C2 f3 {; z4 B　　之後趁著禮部籌辦婚禮，皇上公主歡欣喜悅的時候，少爺便理所當然以少夫人沖喜有功、懷孕有喜兩個名目，將少夫人公開扶正，甚至還特地帶著少夫人到祖先牌位面前祭拜，舉行了一連串的儀式。
, T% @0 `6 h6 L5 ^1 E　　
* Y  I- O1 U# a1 Y9 r6 L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圓滿順利，教人怎麼不開心？
　　
( }9 p/ ?9 @1 z　　不過嚴格說來，最令他們最開心的還是少夫人懷孕一事，再過幾個月他們的小小少爺就要出世，他們全都深深期盼著呢！
' E& {% u; |; }2 U  y- T　　
　　所有人忙進忙出，紅莓在兩名丫鬟的哈伴下，愜意的在長廊上欣賞這明媚的春景。
( H0 V- ^" ?5 Z　　
/ K7 l1 Y* v$ N0 z9 s　　「少夫人，要下臺階了，您當心走。」兩名丫鬟小心攙著紅莓，在步下臺階之前謹慎地對著她嚇濘。
  h" J( J9 z6 n: l　　
　　「我知道了。」紅莓微微一笑，在丫鬟的注視之下小心的步下臺階，不料前方卻有一個奴才不小心絆了個跤，懷裏的李子登時撒了一地，其中一穎李子正巧就滾到了她腳邊。
/ I, w* y; v) H, H1 e1 d1 W9 M　　
　　她沒有多想，本能就想彎腰幫忙檢起李子。
　　
　　「少夫人別彎腰，奴婢來就好。」丫鬟動作極快，眨眼間便將李子檢了起來，讓紅莓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 w9 D4 q; }# S　　
: g2 H: f( F8 O# R: o6 j% e. [) q, A　　她眨眨眼，看著丫鬟快步將李子還給該名下人，卻是闆著一張臉，仿佛非常不喜歡那人如此冒失，她加深笑意，偏頭又瞧見掛在廊柱上的燈籠有些歪了，於是踞起腳尖就想要將燈籠撥正——
　　
" \0 J5 Y+ p( P8 S9 f　　咻！
! E4 b+ B$ H' m# R　　
　　一道黑影無預警掠過，原本歪抖的燈籠競然瞬間變正，她困惑地眨眨眼，還來不及反應，身邊另一名丫鬟卻開口說了。
　　
( Y% x0 J/ k1 h; e' Z+ y6 |  ?; k　　「少夫人，踞腳很危險的，您可是懷了身孕哪。」
9 h' `' O- X8 z& c) s5 [1 E　　
　　「對不起，可是那燈籠……」她還是覺得疑惑，看了眼燈籠又看了眼身旁的丫鬟，總覺得相公爲她挑來的這兩名丫鬟動作特別俐落，尤其有些時候反應更是快得驚人，與一般的丫鬟就是不大相同。
　　
8 _  f" P( l5 e, X" r; F" Z　　就在紅莓心忖那隻燈籠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早待在書房裏處理公事的鳳懷韜，自長廊另一頭走了過來，自丫鬟手中接過了她，伸手將她接住。
　　
　　「在想什麼？」
　　
　　「相公。」紅莓笑顔逐開，卻也不禁微微臉紅，就是不習慣在大庭廣衆之下與他親密。「紅莓沒想什麼，隻是覺得杏兒和蘿兒的動作總是好快，是不是多少懂點武藝呢？」
( Q& Q4 h7 z# f, V9 U　　
4 N1 }6 e- k8 t6 ?/ \: n　　他爲她的敏銳感到詫異，不答反問。「你不習慣？」
4 l3 W; @5 x1 X, t! n　　
　　「當然不是，不過府裏的人是不是都對紅莓太過緊張了？紅莓隻是懷孕，但還是能做點事的。」自從她懷孕後，每個人對她更是小心翼翼了，走在路上就怕她摔著了，就違伺候他用膳也擔心她會噎著，每個人無時無刻不緊盯著她，什麼東西都不讓她拿，也什麼事都
　　
　　不讓她做。
　　
" N( @3 J+ Y* M* w　　「他們都是爲了你好，何況你的狀況不比一般，他們自然更要多注意點。」他勺起嘴角，邊說邊低頭看向她隆起的肚子。「大夫說你懷上的極可能是雙生子，小小少爺、小小小姐就在你的肚子裏，他們當然緊張。」
　　
　　她也低下頭，看著自己隆起的小腹，雖然不確定自己懷的是否爲雙生子，不過肚子比起其他孕婦確實大上不少，但奇異的是她一點也不會感到不舒服，甚至甚少有害喜的情形，身子一天比一天還要健康精神。
/ e3 k+ q6 k4 A" D/ |+ a' e　　
! o2 ~% H) V5 \: o, E+ a  V　　「可孩子一直都很乖，紅莓真的沒事的。」
　　
　　「還是當心點好。」他輕撫她凸起的小腹，滿心都是初爲人父的喜悅。
/ y' Y2 c9 J" N, v5 n! p  y　　
　　他摟著她緩步往前走去，打算到前頭與爹娘會合，不料一名奴僕卻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報告權耀尚要他傳回來的消息。
　　
$ [) g0 c* p  {+ N  g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聽說駙馬爺在外頭有私生子！」
　　
　　紅莓和身邊的兩名丫鬟同時一愣，倒是鳳懷韜一點也不驚訝，隻淡淡的問：「誰說的？」
" W3 r9 n" j" R: Z( w& C' |　　
　　「大街上每個人都這麼說，說是今早有個婦人在大街上胡鬧，口口聲聲說肚子裏有了駙馬爺的孩子，要駙馬爺出面負貴，官府見情況不對便把人帶回去了。」
2 G: o8 p" G6 ?% F9 p5 t. g　　
　　「嘎？那消息可傳到公主耳裏了？」
　　
$ {, ]2 }; X8 }( e4 B+ Z* s　　該名僕人知道此事彼關皇家顔面，絕對非同小可，因此特別壓低了嗓音。
# Q8 _' q  L1 R  |$ w# H) @　　
　　「傳進了，權副總管今早一聽見這個消息便馬上替入駙馬爺府裏打探，聽說公主爲此大發雷霆，直要駙馬爺解釋清楚，甚至氣得要回皇宮。」
1 `# _! J0 Q& `3 ?- d% x6 s　　
) s8 p  E# c" K& _6 t　　紅莓和兩名丫鬟同時錯愕地睜大眼，可鳳懷韜卻隻是輕應一聲，依舊是那般的雲淡風輕。
　　
$ V& U1 E& v, Z  k& q/ M' I+ g6 _　　「然後呢？」他又問。
　　
. @+ Y( q& ?" [# _8 h( V- O! f1 W　　「可兩人今早已經拜過堂，這一走豈不真的驗證了駙馬爺在外頭有私生子的傳言，皇上丟不起這個臉，怎樣也不許公主走。」
3 t. L! v) D, K% l# h　　
　　「公主打算怎麼做？」鳳懷韜點點頭，明白公主絕對不會逆來順受，坐以待斃。
0 O7 |# y1 l4 R1 B; [- Y　　
5 h+ L6 v5 T8 ^  ~: _, S　　「公主說了，」該名奴僕深吸一口氣，說了這還沒有人知道，全是權耀尚以「特殊」方法得知的驚人內幕。「她要休了駙馬爺。」
　　
% c8 h7 o! ]2 Y/ N6 T　　「什麼？」始終安靜聆聽的紅莓，終於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 y3 N' u1 S* }; w" c* W　　
　　鳳懷韜眼底掠過笑意，對整件事不予置評，倒是鳳氏夫婦在前頭等不到兒子媳婦，隻好主動過來，誰知卻正巧聽見這驚人的內幕。
0 |; `) @9 B6 P$ q3 r3 ~: F! n　　
　　鳳玄連忙要該名下人將事倍的緣由再說一遍，之後便若有所思的盯著鳳懷韜，而鳳葉月則是有條有理的分析著，知道這事可不會這麼簡單。
　　
8 J/ q  j# A- j; T2 N% ?: c　　「這婚是皇上指的，公主要休夫還得經過皇上同意，這事恐怕還有得吵呢。」
　　
　　「那不會有事吧？」紅莓擔憂的看著婆婆。
　　
　　「當然沒事，這事皇上自有評斷，不會影響咱們的。」鳳葉月一看見媳婦就開心的露出笑容，連忙從兒子手中將人牽到身邊，看著她凸起的肚皮。「如何？孩子今日可有讓你難受？」她連忙轉開話題，不想再讓公主的事影響媳婦。
　　
) J' }4 Q5 W: G　　紅莓微笑搖頭。「孩子今日很乖，一點也沒讓紅莓難受。」
　　
& _5 ?# |5 ~: q. H3 e! q  W　　「看來是一對乖孩子呢。」鳳葉月笑得更開心了，愈來愈認定她懷的是雙生子。
　　
7 ]' c" K7 u8 V! [7 \$ r$ h　　他們鳳家人丁單薄，曆代皆是一脈單傳，從來沒出過雙生子，倘若紅莓懷的真是雙生子，那可是他們鳳家曆代以來最大的消息啊！
　　
　　「紅莓啊，娘昨日到街上買了一些布，待會你挑幾躉喜愛的，娘讓人再幫你做幾件舒適的衣裳，順道也做些孩子的衣裳。」
( ~. E" V8 P$ `. J5 ?　　
9 M$ G( S3 d6 t3 |! K) P2 T$ B( X7 o　　「多謝娘，不過做孩子的衣裳就行了，紅莓的衣裳已經足夠了。」紅莓立刻婉拒。
　　
　　「哪裏夠了？你這肚皮將來還會更大，衣裳得做大一點才舒服啊。」鳳葉月喜孜孜的說道，就是忍不住想多疼疼眼前的紅莓。
　　
　　眼看母親有了媳婦沒了兒子，似乎不打算將人還給他，鳳懷韜微微一笑也不以爲意，隻是轉頭對傳話的奴僕叮囑。
　　
　　「皇家的事我們管不著，不許把這事給傳出去，也跟所有人說了不許討論駙馬爺有私生子的事，免得惹禍上身。」
　　
　　「是，奴才明白。」領了命令，該名奴僕立刻轉身離去。
  X( @5 _7 k8 H: q' R; V) [　　
* j0 z* y: Y9 h# |, ^2 y　　「你早知道駙馬爺在外頭有私生子了？」鳳玄看著奴僕離去，嘴邊卻低聲問著兒子。
" e# Z- s1 R3 P　　
7 v: ^: ?, }. u; _3 p. d' v( ?　　鳳懷韜微笑看向父親，笑得牲言無害。「關於這點我並沒有特別調查，不過以他的過去，有一、兩個孩子倒也不讓人意外。」
　　
1 l; |3 f4 x( h% d. }) L# Y. [　　鳳玄深深看著兒子，本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是搖頭放棄。「也罷，終究是與我們無關了。」
　　
　　「沒錯。」鳳懷韜勻起嘴角，轉身繼續凝望紅莓，看著她在春陽底下綻放燦爛的笑容，與母親感情教洽地一塊兒談夭說地。
$ u9 E6 G- C4 N+ Y　　
; D  }0 d; U# S3 J0 c) t; V( O　　家和萬事興，無論外頭如何風風雨雨，至少他們鳳家是上下一心，和樂教融。
　　
　　這就是最大的幸福。
) J* B; T2 S+ |0 V1 E" T　　
　　也是最美好的結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