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軒 -【愛妻限定之三】總裁隨便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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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b' d5 c$ `5 P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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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 H$ U/ e! y1 \    夜色已深，夏予蘭並未如同計劃中的跑到便利商店去打發時間，而是依然坐在這家咖啡簡餐店裡。

    唯一不同的是，對面多了一盞熱心漂來給她指示的苦海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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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_/ j( q4 x& d9 ?: A    「是沒錯，但與其說冷靜，我覺得他剛才比較像是冷淡……」無精打采的舀了一口咖哩飯進嘴裡，夏予蘭含糊回道。

    剛才她和凌初日講完電話之後，便身心沉重，要死不活的趴在桌上動也不動，結果原本一直待在吧檯裡的女老闆大概是被她嚇著，終於跑出來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 Z, Y# T/ t! w    而她原本是很不願跟陌生人說心事的，只是現在她太過挫折，而那位女老闆看來又太親切熱情，讓走投無路、心亂如麻的夏予蘭終於忍不住心裡的脆弱，便隱瞞了自己和凌初日的身份背景，含糊的將自己的困境說給對方聽。

    「該不會是他想離婚，但又不肯當壞人，所以假意讓你決定？」聽了她的話，女老闆馬上傾身向前追問，相當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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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m" D1 H( Y    不能怪她八卦，自己一生普通至極，畢業之後當了一陣子上班族，最後還是回到老家這個不怎麼熱鬧的地方開了這間小小的店，雖然生意不好也不壞、日子不忙也不閒，但整體而言就只有平淡二字可說，因此難得遇到這種彷彿小說裡才有的情節，楊曉曉還是忍不住興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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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K9 C8 f6 A  r: h( |$ z    「但他一開始就擺明了他不會離婚。」卻不是因為愛，只是為了面子和怕麻煩吧……

    「那不是正好嗎？你就繼續當你的大老婆，管那個女人怎麼騷擾，反正你老公又不想跟她來往，有什麼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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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7 t  d8 S- J7 L2 v, ]* ^    夏予蘭沉默著沒有回應，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說道：「他這個人……很能忍，我故意煮他不愛吃的東西，他雖然說不喜歡，但還是照樣吃下去；而且他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但還是跟我結了婚，婚後也對我很好，我很高興，卻沒想過這是不是他在盡本分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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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l2 X! z# r1 r, T    「我雖然一開始也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他，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當然我們可以繼續過著這種其實也很不錯的夫妻生活，但我跟他相反，總是想到什麼卻藏不住，發現自己喜歡一個人就想跟他說，但又怕他會反而因此跟我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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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夫妻還真是奇怪，煩惱的事都跟別人相反，「所以你才說早知道就不嫁給他的話，是嗎？」

    夏予蘭點點頭，「結果他竟然說隨便我，我剛才跟他說要想清楚，明天再回去，他也說看我什麼時候回去都可以……」

    說著說著，頭又要垂到桌上了。「要是剛才讓他過來就好了……搞得我現在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回去才好，真是自作自受。」

    「那你娘家呢？」

$ f" C* w/ I7 v7 J9 x- K( t! p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吞吞吐吐道：「也不是不能回去啦……」

    只是想起哥哥和妹妹可能的反應——一個催促她趕快回凌家，免得凌初日找他出氣；一個罵她個性太過放縱，再順便罵凌初日果然冷血無情……想到這些她的頭就痛。

    對於家人那些不怎麼溫馨的互動，夏予蘭的包容心和接受度早就比天高、比海闊，他們說得無心，她也聽得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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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0 e/ T1 p/ y8 o. f$ V    但若是因為她而連累凌初日跟著挨罵，那又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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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R, c2 p- s) L5 A! h    看出她的猶豫和為難，楊曉曉撐頰望著這個在塵世裡迷途的小主婦，心裡突然冒出一股衝動，「不然你就暫時待在我這裡好了，我就住樓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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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H% N( q- K9 \    夏予蘭驚嚇的抬起頭，直覺就開口反對，「這樣不好吧……」

    社會黑暗，人心險惡，雖然對方看來親切，但她一人隻身在外，還是不得不多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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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9 O  N' ^1 h+ B    像是看出她的顧慮，楊曉曉哼了一聲，「我都不怕你是金光黨了，你還懷疑我是黑店嗎？我是開店開得太無聊，突然有個人跑來跟我說這些平常根本遇不到的事，我總是會好奇結果最後如何吧？而且我店裡的工讀生最近剛巧不做了，你正好可以來幫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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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才說人心險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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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a  p7 S    從客人瞬間降級為工讀生，夏予蘭不但要血淚說書，還得做牛做馬，這個楊曉曉還真當她是走投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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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3 |  @, S4 R% `/ r) y    那女人還活著嗎？

" b7 r8 O% R0 X) l" ^4 o9 v8 {    身為凌龍集團總裁的凌初日靠坐在皮椅中，拄在扶把上的左手撐著下顎，右手則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手中的筆，像是正專心聽取站在桌前的助理所整理的各項報告，其實微微斂下的雙眼正盯著擱在桌上那支毫無動靜的手機，若有所思。

; ~" H/ u/ _0 T/ {& T8 z9 [    那天他被夏予蘭說寧可單獨外宿，也不願意他去接她回家的話給氣壞了，一怒之下，也忍不住撂了些狠話，要她高興在外面住多久就住多久！

    沒想到那個一向反骨的女人這會兒倒是聽話了，還真的丟下他一個人，也沒回夏家，就自己在外面逍遙了將近半個月，還連通電話都不曉得要打！

+ V& b. h6 T: ?1 B0 h    對於她這種拋夫棄家的行為，凌初日每次一想到就氣得牙根發癢，腦中也瞬間掀起海嘯，擾得他渾身血液都開始澎湃，偏偏他一天要想個好幾次，差點沒把自己給搞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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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他不是沒想過要找人把她給揪回來，但是回憶起她對他說的那句話，即使已經內傷沉重，凌初日還是賭氣忍了下來，死撐著不主動去聯絡她。

1 a- S! I6 B0 R2 p5 l3 o    好！既然她後悔結婚，既然她認為跟他共處一室還不如在外流浪，那他也不必太在乎，正好趁著夏予蘭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把自己對她的感情也一併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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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 E( B5 \    想是這樣想，實行的話……也是有打算要做，但是比凌初日想像的要困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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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N2 c4 f1 q) S6 O6 ~    下班回家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看到陰暗的屋內，情緒就在瞬間低落下來——他已習慣了她在家時的明亮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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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吃晚餐時，他會忍不住想起她做的菜——說是為了健康著想，所以口味總是比較清淡一些，害得他現在吃那些外食都會覺得重油、重鹹，彷彿自己都要被醃漬了。

& ]9 M# I$ g3 x% \. b0 h( ?7 A    一打開電視，他永遠只會定格在新聞台，或是知識頻道；偏偏夏予蘭不愛看這些，老是試圖搶劫遙控器，或是乾脆纏著他轉台，直到他認命妥協，或是不耐煩的叫她別吵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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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O5 `) \& t8 Y    最辛苦的是待在書房工作，以及回到臥室睡覺的時候，他總是會習慣性的將目光飄向她的位子，尋找著那個有時認真，偶爾懶散的身影，但每次只是讓他更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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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躺在他們兩人的床上，手一伸向身旁那沒了溫度的空間，再想起她甜美滿足的睡臉、柔軟熱情的身軀，凌初日不僅心底一陣絞痛，就連身體也跟著發疼。

8 `5 I* R! h6 p8 @. }" N  |. L    以夏予蘭造成的這些「禍害」而言，凌初日認為忘掉她要比惦著她來得有益健康，但每當他想著要忽略她時，其實又讓心裡的痕跡畫得更深，完全沒有得到任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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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報告完畢，正在等待指示的助理望著沉默不語的頂頭上司，心裡很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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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H& ?2 F' [! _7 E% ?$ q. v' M    老闆的話原本就不多，最近更是愈來愈少，反而像現在這種陷入思考的時間變得很長，眉頭也皺得死緊，看來不僅不減威嚴，散發的氣場簡直比起過去更是凌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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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自己對於公司的營運狀況很有信心，真會忍不住懷疑起是不是公司出現了什麼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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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聽到助理的呼喚而回神的凌初日隨便應了一聲，然後坐直身子，打起精神將那可恨的妻子身影驅逐出腦海，專心在面前的工作上，「這些文件發還給各部門，剛剛說的合作案先保留，我要重新看對方的季報和最新的半年報，中午之前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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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M6 @2 T* Y3 r    「是。」收到聖旨，助理乖乖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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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多久後，總裁辦公室又響起清脆的敲門聲，助理拿著一封信，有些困惑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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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5 N: T% p; a2 B  J; w    「總裁，剛剛您家裡的保全人員送來一封信，說務必要盡快轉交給您……」他是看不出手上這封信有什麼特別或是緊急的地方，感覺就像普通的信件啊！

9 ]% L6 l# N( O7 X2 K) q; |8 V+ p    而且這寄信人字跡還真是不怎麼工整，說好聽點是自由奔放，說難聽點就是隨便亂寫，看在他這個練鋼筆字多年的人的眼裡，真想抓來糾正一番……

    沒想到這封信卻引得一向淡漠冷靜的凌初日神色一變，平時如同止水的沉沉雙眸閃過一陣光彩，讓已經很懂得看上司臉色的助理趕緊上前，將信件雙手奉上，同時驚訝的看著老闆迫不及待的從他手中抽過信封，盯著上頭字跡的同時，神情也顯得複雜起來，像是高興期待，卻又有些猶豫，總之是他沒見過的模樣。

  {) S6 ~: Q/ y% J& @    莫非……是情書？

    無暇顧及助理略帶驚訝的神情，凌初日朝他點了點頭，一邊拆開封口，一邊打發他離開，「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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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n$ U# A    雖然他對夏予蘭又氣又恨，努力的想要忘記她這個負心人，但還是口嫌體正直的向住家樓下的管理員交代，如果「出門旅行」的妻子回家，或是有任何訊息的話，就算他在公司，也要立即向他通報。

    結果這女人雖然可惡，倒也還不到喪盡天良的地步，終於讓他等到這封……字很醜，但是對他來說卻無比熟悉的信——

    她會在日曆上頭寫些今日待辦事項，或是截稿日前的倒數與哀號之類，配上一些隨筆插圖，他早就看習慣她的醜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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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字寫得怎麼樣並不重要，他不在乎，夏予蘭會跟他聯絡，肯定是她終於「想」出了什麼結論，凌初日只想知道在這段分隔兩地的時間之後，她究竟對他們兩人的婚姻有何打算。

: u9 w. E; i, D' h, k    小心翼翼的攤開折成長條的信紙，他飛快的讀著那圖文並茂的內容，臉上的表情也如同萬花筒一般，每看一行就略微變換一些，此時若有人見了，恐怕也猜不出他心裡有什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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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凌初日默默的將信紙折好，塞回信封裡，沉沉的吁了一口氣，隨即將信封放進口袋，抓了手機和車鑰匙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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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不回公司。」站在電梯前，他向匆忙追上的助理交代著。「明天也許也不進來。」

) T7 f: U  Q4 a8 W0 g2 w2 r0 o* i    總裁前所未有的蹺班宣言讓助理嚇了一大跳，趕緊追問道：「剛剛您要我準備的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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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去給凌初星。」是該幫哥哥分憂解勞的時候了。

" K& H2 j, B; [; m    「下午的會議……」

5 {9 `8 d, K0 a/ o( v    「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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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視訊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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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中午的產業促進會……」

    「看誰有空。」

    助理還想繼續為密密麻麻的行程尋找出路，卻見凌初日投來一個不耐煩的眼神，立即噤聲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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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8 f9 a3 e! @4 F$ R" I' [    「總之，能取消的取消，取消不掉的延期，無法延期的就找其他人，需要做決定的等我回來處理。」叮咚一聲，凌初日快步踏進開啟的電梯，在門板關上之前，朝已經傻住的助理扔下一句更加不負責任的話，「除非有連等都無法等的事情發生，否則不要打電話給我，有其他事我自會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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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著購物袋在路上慢吞吞的走著，夏予蘭對這個自己誤打誤撞而來、待了將近半個月的淳樸小農村只有一個感想——悠閒。

    雖然這裡距離城市並不遠，但或許是因為並不處於交通要道，依然維持著寧靜平和，甚至有點與世無爭的氣氛，讓鄉親們雖然對她這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感到很好奇，仍然熱心而迅速的跟同樣不怕生的夏予蘭熟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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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現在，她只不過是出來跑腿買個東西，結果商店的收銀小姐就跟她聊了快半小時的連續劇劇情，還送她一個布丁；路口水果行的老闆說天氣這麼熱還出門購物實在很勤奮，所以請她喝西瓜汁；隔壁的王媽媽則跑出來嚷嚷說自己洗了愛玉，要她帶一些回去和曉曉一起吃……

) b. \, T. X0 x1 J    或許是她的身材瘦削，又長了一張娃娃臉，令這些長輩會想起自己在外求學或工作打拼的兒孫們，所以婆婆媽媽、叔叔伯伯們一見到她就拚命餵食，讓夏予蘭過著相當滋潤的生活。

    只不過身體是富足的，心靈卻很乾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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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v/ w7 Y: G# c* H& y- F    雖然大家都對她很好，在這裡的日子既輕鬆、又愉快，但她依然覺得寂寞，老是會想起凌初日的神情和模樣，尤其有時看到或想起什麼有趣的事，興高采烈的直覺就轉頭想跟他分享，卻只見到一臉莫名其妙的楊曉曉，讓她臉上的笑容立刻跟著垮了下來，此舉常讓楊曉曉氣得罵她見友還不忘色，心裡想的都是男人。

    的確，她原本是打算在和凌初日暫時分開的這段時間裡冷靜一下，看看她對這個丈夫究竟是不是一時意亂情迷，也許一段時間不見面就會清醒過來，結果看來好像不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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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o2 r/ E/ i7 {  _/ d0 _    雖然凌初日不在她身邊時，她一樣可以吃、可以睡，但心裡總是牽掛著，想著他的生活起居如何打理？有沒有想過她？會不會讓紀郁妍順勢就登堂入室……

    「嗯？」胡思亂想的同時，前方一片小小的喧鬧聲引起夏予蘭的注意，她加快腳步靠了過去，好奇的問著圍觀的群眾。

& f3 k+ \% M+ r" ~$ S( y9 |    「怎麼了？」好像有什麼麻煩的事，她這個湊熱鬧的還是別擠太近，免得妨礙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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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小蘭啊！」正在跟著吆喝的阿山伯聽見聲音，回頭看見是她，黝黑的臉上揚起笑容，中氣十足的回道：「牛啦！阿土伯家裡的牛，很笨很貪睡的那隻，也不知是怎麼走的，摔到水溝裡去羅！」

    這條路的兩邊都是農地，因此稍高的路面到田地之間形成一小道斜坡，坡底有一道大約成人膝蓋左右深度的溝渠。

    一般人摔下去，如果沒大礙的，大概哼唉個幾聲就可以自己爬起來離開，但是牛摔下去的話會怎樣……

    想像著那個情景，夏予蘭忍不住想笑，但又怕刺傷了愛牛心切的阿土伯，只好憋著笑意繼續問：「那現在怎麼辦？需要我幫忙嗎？」

    她好歹也是在場最年輕的一個，要是因為英勇救牛而扭到腰的話，應該也會比較早康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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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l4 M* E; K5 A    她的熱心發言讓阿山伯聽得大樂，哈哈笑道：「你不用啦！兩隻手細得跟掃把一樣，到時變成要背你去醫院就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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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A7 f) L" i& _    說著又讓開了一些空間，指了指前方的案發現場，「剛好有個外地人經過，就下車幫忙了。唉！不是我在說，這少年仔臉皮和體格都很贊，雖然比起我年輕的時候是差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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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山伯夢幻版的遙想當年，讓夏予蘭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忍不住往前靠了幾步，對那位熱心助牛的好青年興起了一絲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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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心裡只有凌初日一個，但偶爾看一下路過的美男子也沒什麼了不起吧？反正她最後還是會覺得自己家裡的那一個比較好。

* V; l6 _! H! M# V    「好！再一步就上來了！」

# ^* ^. w2 ^# O& o/ m% ^! T8 ^    「阿土伯啊！你家的牛是不是拐到腳啊？怎麼看起來走不太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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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A2 K6 k' A5 M0 c  D, L$ ?    「哎喲！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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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w7 P1 b3 @+ ?. p' F9 r    夏予蘭在四周的吆喝閒聊聲之下努力往前鑽，然後在聽見幾聲驚呼後也跟著緊張起來，「怎樣怎樣怎樣？」不會是一失足又回水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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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t9 k% B5 y" I    嘴裡還在嚷著，前方的老伯稍微挪了個位置，正好讓她探出頭來，同時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 k6 [  t# h6 r8 b& f3 {, v: P& K    那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黑皮鞋，卻毫不在意的捲起袖子，踩進水溝裡的男人……

    不就是那個統領龐大事業集團，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堪稱做牛做馬代表、過勞死高危險群，同時也是她心愛枕邊人的凌初日嗎？

0 P5 ?" A' Q! {( S; X  r    先別說現在離他的下班時間還久得很，他這個平常不到天黑不會離開公司的大忙人，為什麼不在公司裡開會看文件，而是在這裡推牛屁股？

! M$ ?8 F( s; _" U( O) P# Z    夏予蘭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周圍的嘈雜聲似乎已經完全進不了她的耳中。

    她全身的感官知覺都集中在盯著凌初日不放的雙眼上頭，目光貪婪而熾熱，連眨眼都合不得。

    也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沒想到這個西施不僅平常英俊挺拔，連推牛屁股的時候都是這麼帥氣，真是世間難得……

    歡呼聲隨著牛隻重新站回路面而響起，凌初日還來不及擦汗，就被一群熱心的鄉民團團包圍，七嘴八舌的感激稱讚。同時邀請他到家裡喝茶，還要介紹自己的孫女給他認識……

; [' U/ a: W1 G$ M' y" F9 i    「謝謝，不用了，我還有事。」很習慣被眾人簇擁的凌初日，禮貌而堅決的婉拒了眾人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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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t# M, r' k' K" Q  }    他正想順道打聽一下夏予蘭的消息，身側一股熱烈的視線讓他下意識的轉過頭，正巧對上那雙帶著興奮與渴盼的雙眼，讓他毫無準備的心靈就這麼又狠又重的被撞擊了一下，差點因此而暈眩得站不住腳。

0 ?& q' O" d1 i: q    他深吸一口氣，抬步走到夏予蘭面前，擦腰低頭看著她笑意愈濃的模樣，惹得這陣子不遺餘力折磨他的想念更加騷動，很想就這麼直接將她抱進懷裡打包帶走。

    「你這是在做什麼？」看她肩上背著鼓鼓的購物袋，右手端著一杯喝到一半的果汁，左手拎著一袋愛玉，對照自己狼狽凌亂的模樣，凌初日心裡真是充滿各種說不出的心酸。

    「我去買東西，回來的路上剛好看到你在救牛。」她誠實答道，一雙圓圓雙眼此時笑得彎彎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還真敢問得這麼若無其事……他掏出那封被自己壓得有點皺的信，遞到她面前。「我收到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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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 Q4 A( T  y    「這麼快啊！我昨天早上才寄的，郵差真的好厲害。」夏予蘭笑嘻嘻的回道，目光依然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放，「我有說星期五就回去了呀！今天才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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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c  \: v4 Q$ y8 g( k8 _    「你說你想了這麼久，終於有了結論，那現在說和到時候再說有何不同？為何非要等到那一天？」他並不是對未知的結果毫不畏懼，但是等待的時間太難熬，凌初日只想趕快從這種煩躁裡解脫，之後看是順利的把她帶回家，還是繼續想辦法讓她回頭，也都能及早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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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e$ ]1 S9 }" o7 \  g/ K* u& [$ z& V    像是被他急迫的話給震懾，夏予蘭呆呆的迎視著凌初日灼熱的目光，一張臉不曉得是因為他的注視或是烈日的照射，迅速的讓紅暈漫染開來，燒透耳根。

    「在、在這裡說？」觀眾好多啊……

    「我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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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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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r/ ~  |" ~* E% [# J) |    夏予蘭有些尷尬的拉著他走到他停在不遠處的車旁，將身上的雜物、飲料借放進後座，然後才清了清喉嚨，略顯侷促的偷偷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目光。「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一直不敢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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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初日心頭抽緊，深怕她下一句說出口的就是「我發現我喜歡上另一個人」之類的真情告白。

    「前幾天，我看了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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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她究竟又要離題到什麼地方去？就不能直接講重點嗎？他閉了閉眼，覺得很暈。

& d7 q" T2 `* @; k    沒察覺他的異樣，夏予蘭一邊踢著腳邊的小石頭，一邊細碎叨念，「有個女生因為男朋友都不對她說「我喜歡你」而覺得很苦惱，她是女孩子嘛！總希望男朋友能有些口頭上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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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A/ n. o4 u3 g' F3 \2 r    「結果有人告訴她，有些人就算愛得很深，也很難將感情說出口，既然對方不說，那自己可以主動表示，告訴對方『我很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就用力抱緊我』。」

1 @, ^1 U) R7 n    還在猜想她說這些話的用意，她突然往前跨步，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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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3 s/ {9 x0 x; `    凌初日愣愣的看著那個埋頭在他身前的女人，感受她雙手緊環著自己腰際的力道，以及那股實際的溫暖與柔軟，一向飛快迅速的理解能力似乎變得遲鈍起來，一時間竟無法立即想通她的用意。

. C7 @& b2 f, a7 u" E) n    「凌初日，我知道我們一開始的共識是不要對彼此有感情，再加上你對紀郁妍的反應特別不同，因此一方面覺得自己沒有希望，另一方面又怕被你疏遠，所以我不敢說，只能一直忍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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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不是個喜歡忍耐的人，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猶豫著是要繼續隱瞞，然後若無其事的跟你在一起，還是要冒著被你討厭的可能性向你坦誠相對？最後我決定還是應該要讓你知道，畢竟如果一直憋在心裡不講的話，我可能不到半年就會吐血身亡，最後還不是一樣要離開你身邊……」

- p4 n5 B% v# M/ r* `; f    「胡說八道什麼？」雖然終於明白了她想表達什麼，但夏予蘭的口無遮攔還是讓凌初日忍不住開口冷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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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v9 N( t9 d1 q6 t8 o2 b* e2 D% I    而這反而引來她爽朗的笑了，那愉悅的輕顫如同漣漪般，借由兩人緊貼的身軀傳進他的體內，引得他的心頭隨之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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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E3 x% O, Z5 N1 s2 i$ |    「這些話我本來想回家再跟你說的，如果你拒絕我的話，我可以立刻收拾行李離開，而如果你接受我的話，那我們也可以做點……嗯，後續動作。」比較親密的那種。

( D6 V! q* _. L/ I% L    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望向那張即使在這種時候依然不動聲色的俊臉，玩笑似的說著既隱約、又大膽的挑逗言詞，但隨即又將臉蛋埋回他的懷裡，雙手環得更緊一些。

/ E+ i0 D/ a; ]    「我不知道你聽了這些話會不會氣我出爾反爾，或是認為我癡心妄想，但我還是要說……我很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可不可以也用力的抱住我？」夏予蘭鼓起勇氣說道，隨即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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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U( a; h+ }) U: |, [  n    但是……沒有，他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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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他不僅很難將感情說出口，連親密一點的動作都不好意思做吧？她努力的為凌初日找借口，隨即又趕緊補充道：「不那麼用力也可以。」

    結果還是文風不動！

    「那……輕輕的，像勾肩搭背一樣的……」感覺自己簡直像是抱著一尊石像的夏予蘭已經笑不出來，她已經退了又退，卻依然得不到他的一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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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有些尷尬的放鬆了自己環抱著他的手，她稍稍退開身子，勉強的勾了勾唇角，自嘲道：「這種情況……也是有的，你不用太在意。」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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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 F3 y, c- J" g    一直動也不動，只是無聲垂眸看著她的凌初日盯著她努力眨著眼，似乎想把眼淚擠干的可憐模樣，以及隱約碰觸著自己的肢體所傳來的輕微顫動，終於抬起垂在身側的手，輕柔卻堅定的將她重新攬回懷裡。

( z9 z3 O) O' F# V& |    「這是你丟下我，自己跑得不見人影的回報。」他輕描淡寫的為自己剛才的冷淡表現做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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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q. e3 ?7 f* {' ~3 s    「小氣鬼！」驚覺自己被將了一軍，夏予蘭不禁哀怨的罵道，但微微帶著哽咽的柔軟嗓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一雙手也緊緊抓著他的襯衫不放，惹得凌初日唇邊泛起一絲隱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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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我既小氣又不討人喜歡，既不親切又沒情趣，而且就像你說的，對於感情的事，我說不出口。」他在她的頭頂喃喃說著，抱著她的雙手也漸漸收緊，彷彿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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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n( S% F    夏予蘭先是被他的擁抱給嚇了一跳，雖然緊得讓她有點不舒服，但想起自己方纔的要求，對應著他的舉動，直接而強烈的喜悅讓她不僅沒有掙扎，還同樣用力的回抱著他，和他一起痛並一起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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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我的責任，所以我能給你的時間也許不會比工作多，但我願意每天在晚飯之後陪你散步一段路；我不喜歡苦瓜、青椒、紅蘿蔔，但如果你做了這些菜，我願意勉強嘗試。

, ]! o. l( L8 Z) [* |4 a    「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說出那些熱情如火的情話，但只要你希望，我願意隨時像這樣給你擁抱。」說完這些讓他有些彆扭的告白，凌初日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低聲又道：「我……很高興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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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 }$ j9 M8 ~    不要說他高興，夏予蘭聽了也是興奮得腦袋一片空白，就算不停的笑，也無法表現心裡千分之一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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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嘛哭？」驚訝的察覺到懷中嬌軀的細微顫動，以及愈來愈明顯的哽咽抽泣，凌初日有些緊張，卻又無法理解，自己才剛說完這番可能是一生一次的真情承諾，為什麼她卻反而哭得像是被他拋棄似的？

    「我……我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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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t2 f9 a1 @    「高興也哭？」

; R' [- w  a2 D1 t% _; {    「你這冷血人不懂啦！」對他的不以為然嬌斥頂嘴，夏予蘭瞪他一眼，正想再說些什麼，目光卻被他身後鬼鬼祟祟的身影給拉走了注意力，「阿土伯？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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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啦！這位先生出這麼多力，我是想說請他到家裡或是曉曉那邊喝個涼的……」戴著鬥笠的老伯朝她咧出一臉憨笑，但立即眼尖的發現她雙眼紅腫的異樣，「哎喲！小蘭，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好像哭過……夭壽！他給你欺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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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她呆呆一應，沒想到老人家會聯想到奇怪的地方去。

) ]  U* R9 \! V" C% `% a" R' O    「我看你們躲在旁邊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一直不好意思叫你們，想不到……」阿土伯看著凌初日的目光頓時由欣賞轉為警戒，不停的上下打量著，「光天化日喔！世風日下喔！對待畜生時像個人，怎麼對人卻像個畜生……」

    夏予蘭聽得大驚失色，趕緊出言解釋，「不是啦！阿土伯，你不要誤會，他是好人喔！」

    老伯的話並未激怒凌初日，反而是夏予蘭的辯解讓他聽得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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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他是好人，他並不是不高興，但她為何不直接介紹她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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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3 {* l& q- X5 S    凌初日伸出手，搭上她肩膀的同時，也輕輕將她擁近自己，「夏予蘭，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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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h. F# O    如同沒事一般的平淡語氣，卻讓夏予蘭聽出了其中一些端倪——他想聽她親口對外人介紹自己的身份。

    並不是第一次對其他人說她是凌太太，但今非昔比，過去兩人之間只是一段「關係」，從方纔那一個擁抱開始，這段原本空洞的聯繫終於有了真實的存在感。

    她低著頭，臉頰和眼眶一樣紅通通的，唇邊掛著一絲羞澀的笑，「這位……是我先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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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a- S7 w. O    楊曉曉坐在吧檯裡，一雙眼睛不時的朝窗外望著。

- ]: T3 ^$ i8 j: d# q" x7 b5 U    不過是讓夏予蘭去買個東西，她是買到哪裡去了？明明來回只有十分鐘的路程，怎麼去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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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小地方又沒什麼岔路，不怎麼可能迷路，就算迷路了，隨便問個人也都知道怎麼走啊！總不可能閒逛到下個村落去吧？

- N% |2 |  t. w    不知第幾次的朝外張望，雖然還是沒見到那個老愛東張西望的身影，卻意外看見一輛沒見過的車子緩緩停在店舖前方，似乎是打算下車進門。

    楊曉曉趕緊站起身，待店門被推開時便拿著菜單迎了上去。「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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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3 e/ _4 I  `/ J. D# g9 e" i    要命！是個帥哥！那種長相、身材、氣質，簡直就像小說裡的男主角似的，而且還是她最無法抵擋的冷酷社會菁英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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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b! w7 @, }' l    「請問一位嗎？」有女朋友嗎？願意認識一下嗎？可以交換電話嗎？

  H  c7 G* k. o, Z5 D( g  |    她問得熱情洋溢，對方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手中的購物袋遞給她。

    一見面就送東西會不會太多禮？難道是推銷員……楊曉曉下意識的接了過來，低頭往袋裡一看，發現裡頭是一些清潔劑、塑膠刷子之類的雜物，正是她讓夏予蘭去買的東西。

/ [% G! a* j6 n8 O5 B/ `1 P7 s9 t    「為什麼……」她抬起頭，正想問他夏予蘭在哪裡？就見那不知買東西買到哪個異次元去的女人笑咪咪的推門進來。「夏予蘭！你是跑去哪裡買東西了？我還以為你迷路，差點要請村長幫我廣播了！」

1 Q9 f4 E8 c( ]    「抱歉，路上遇到一點小狀況。」被臭罵的那一個還是笑嘻嘻的回道，似乎相當開心。

3 i4 D, ?" @' N    她是在高興什麼？楊曉曉心中狐疑。

  q: c2 z! x: j: D* h+ e    夏予蘭待在這裡的半個月裡，雖然不至於愁眉苦臉，沒事就流幾滴眼淚，但空閒下來時卻總是恍惚呆愣，偶爾還會歎上幾口氣，從沒見過她這般心花怒放得彷彿中了大樂透似的。

    是不是跟這男人有關？莫非是艷遇？準備發展第二春？

' `' G# t  f0 o% w0 J    「你們認識？」見她毫不避諱的與那個默不吭聲的男人比肩而立，楊曉曉試探的問。

2 o1 @* P. Z; a    結果夏予蘭又咧開一副傻兮兮的笑，「他是我先生。」嘿嘿！「來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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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j2 ^  w" D7 e9 [/ Q    不問則已，一問惱人！楊曉曉臉色一垮，方纔的熱情在瞬間完全消退，「哦！就是那個跟前女友糾纏不清的老公。」換上一臉冷笑。

/ Q6 [, d2 ]' b3 w    聽了她的冷嘲熱諷，凌初日倒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回道：「楊小姐，很感謝你對予蘭的照顧，讓她在外頭多放鬆了幾天。」

# t5 Y) M0 D. S4 q    造成他們夫妻暫時分離的小幫兇，就算感激，他也要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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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P4 U# c" ]$ T9 n9 C- c; V/ _    她聽了之後先是愣住，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雖然對方說的是道謝，但是為什麼卻讓她有種不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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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 v8 R! \: c3 d/ N0 y    「我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所以我要帶她回去。」他也不管楊曉曉那一邊困惑、一邊咬牙切齒的怪異神情，朝夏予蘭點點頭。「去收拾東西。」

- e" N5 R. l+ p# f3 S7 G/ h6 N    兩人手牽手的上了樓，來到她借住的小房間。

    房內的東西並不多，畢竟夏予蘭並非計劃性離家出走，大部分的日常用品都是向楊曉曉借來的，現在只是整理整齊、物歸原主而已。

    「剛才曉曉提醒了我一件事，」她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幫忙把租來的漫畫書排好的丈夫，「你跟紀郁妍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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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U* x% K/ }9 V) Y, q0 v. Y  A    「我跟她沒怎麼回事。」往事懶得再提。

    「那你為什麼一見到她就好像是遇到仇人般，還不准我跟她來往，自己卻偷偷摸摸的跟她幽會……」是不是心裡還對她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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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 p, l( _- B    「到底是誰跟你說我跟她幽會？」凌初日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天大還是綠豆大的誤會，對他而言，他是真的沒什麼興趣再提起的過去，但是既然她這麼在意……「我跟她以前交往過，後來因為我出國唸書，就分開了。」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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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g+ `# S* Z0 v4 O) L    「我不要聽大綱！」細節在哪裡？「她說你們當初分隔兩地，是不得已才分開，其實心裡還是相愛的……我看起來也有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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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S' b+ J7 `$ E  j6 T: P    他毫不留情的吐槽道：「你是哪隻眼睛瞎了，才會看到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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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他這記回戳反而讓夏予蘭笑了起來，像是覺得很有趣，「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介意的人是我，你又不痛不癢。」

    邊笑邊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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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罷剛還對她摟摟抱抱，現在就用力吐槽，這男人的蜜月期短暫得讓她都想替他申請世界紀錄了。

* ~9 `2 `! }/ a3 h+ ~0 r# e    見她生悶氣，坐在床沿堆漫畫的凌初日微微皺眉，無奈的將妻子拉到自己身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跟她以前確實曾經在一起過，但是在認識她之前，我早就已經計劃好自己要做的事，無論是出國唸書，或是工作，這些都不會因為我和紀郁妍交往，或是她的哀求哭鬧而有所改變。

    「因為有這樣的覺悟，所以我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得已，只認為如果能持續下去的話，就繼續在一起；若最後還是分開，那也不必要悔恨。

! N2 R- S  [# m! x2 I) ~4 m- |    「只不過那時候我對她也不是沒有感情，在知道她移情別戀，決定和陸尚恩在一起時，多少也覺得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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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E' ^3 _& Z    「你沒有想過要挽回嗎？」夏予蘭插嘴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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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初日靜默了好一會兒，「『想』和『做』是兩件事，我想要挽回，但是沒有做，那無論我有沒有想都是一樣；而陸尚恩想要跟她在一起，而他做了，也成功了，那就是他的結果。

& ~* |* P' @1 m/ g& t    「事情發生在我很忙的時候，除了要唸書，還要到公司實習，我有想過該不該回來找她，但是這許多事在我心裡排起來，我發現她並沒重要到能讓我放下這一切回她身邊，再加上陸尚恩對她的感情我也不是不明白，或許讓他們在一起會比跟我在一起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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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W% e+ z9 ~2 x6 p+ \    聽了他這段話，夏予蘭歎口氣，拍拍他的肩，「所以以後要是我們也發生這種事，你就別再排什麼先後順序，趕快來挽回我就是了。」

* L1 [8 w( @  N, B% O    「你想都不要想！」坐在他大腿上，還想著要紅杏出牆，這女人是家裡開動物園，讓她熊心豹子膽吃到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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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5 I5 @1 Q. ~    她嘿嘿笑著，忍不住又問：「那你對她的態度為什麼那麼……不同？平常你對不相關的人都當作是空氣，看到她卻緊張兮兮的？是因為她曾是你的前女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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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V; o' T+ Q    雖說是對方移情別戀，而他自己也沒難過到痛徹心扉，幹嘛每次都對紀郁妍「另眼相待」，一副見到她就火氣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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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誤解還真的很多。「我沒有緊張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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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2 V6 G; D, _' o9 |    他出言糾正，「當時她大概是對我這種毫不歇斯底裡的反應感到很失望，覺得我不夠愛她，心裡很不甘願，而因為我沒帶她回家過，只向她稍微提過兩個妹妹的學校，她就去鬧了她們一陣，讓我很不高興，對她的印像也因此變得很差。」

    他凌初日的妹妹豈容一個外人隨便欺負？而且把他們之間的問題牽連到無關的人身上，紀郁妍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做法讓他大發雷霆，若非妹妹們保證只是虛驚，並未造成什麼後果，他差點在一怒之下回國跟她攤牌——是為了替妹妹出氣，而不是想要求她回頭。

. T0 v9 R) e  {    「或許是因為這不愉快的回憶，我對她的印像大打折扣，不希望她又藉機對你做同樣的事，所以才不想讓你跟她親近。」想起這些事，他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世事難料，就算他千防萬防，偏偏還是讓紀郁妍和陸尚恩一起搞出了此番混亂。

3 A9 P7 H) u: i7 I" }( R    而這次他可沒以前的好心，暗中使了些手段，讓陸尚恩火速被再度調離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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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 @5 n' E" v3 y( O" \, ]    據說他離開時，紀郁妍不知為何也帶著女兒一起跟了過去，不過這部分是別人的家務事，他沒興趣多聽。

    他的這些話讓夏予蘭聽得心裡甜滋滋的，原來他是在擔心她，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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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時候，大家都比較衝動嘛！」這會兒她倒是有心情替紀郁妍說好話了，「那……如果，我是說如果，那時候是我跟你在一起的話，你會來挽回我嗎？」突發奇想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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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冷酷的男人再戳一刀，「那個時候的我，不會為了家人以外的人而改變我的人生，所以說時機很重要，你剛好是在我想結婚的時候出現，不然我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交集的機會。」

    「這麼說來，是我的功勞了。」夏予蘭臭屁的笑道，忍不住探頭往前親了他一記。

    原本她只想輕輕的吻他一下，當作是給過去這段空虛時間的一點小小滋潤，沒想到這一碰卻好像火柴畫過似的，不知不覺就燒得愈來愈烈。

7 ~% j  Q& G3 ^& x) |    「你……好像變瘦了。」撫著凌初日的胸膛，夏予蘭微喘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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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q! c8 j' ]# w  f    唉！她努力餵養出來的肌肉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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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胖了。」他回敬的捏了捏她的胸部，引來她的低聲羞叫，「在外流浪還吃得油光水滑，也不想想有人在家裡餓肚子。」

, F3 u- M2 [5 B( ^3 I- f1 }    「在這裡，大家都對我很好嘛！一直給我東西吃，我可是很受歡迎的！」受到老人家和動物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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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 N( _    他回以冷笑，「你還真是樂不思夫了，嗯？」懲罰似的在她的頸上重重吮吻，惹得夏予蘭又是一陣驚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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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i* [+ R# p( ~: F    就在乾柴正要燃燒烈火之際，門板上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硬生生的打斷了兩人的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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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Z; M; t& T$ L    「你們兩個！不准在我家裡開房間，聽到沒有？」楊曉曉在門外眼紅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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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o$ K8 Y. u2 j8 F, \    好歹也體諒一下她這個空虛寂寞的單身女子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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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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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你喜歡我哪一點？」趴在床上，夏予蘭突然轉過頭，對身邊的丈夫提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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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也才剛過完結婚週年紀念日，就已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樣，讓她很想激起彼此心中的漣漪，看會不會擦出什麼不同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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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正在看雜誌的凌初日想都沒想就直接回道，擺明了敷衍。

    「怎麼會不知道？」這就是沒有心啊！「那你以前喜歡紀郁妍哪一點？」

    幹嘛又突然提起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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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得還真乾脆，哼！「那我呢？」

    「……我以前比較在意感官上的刺激，現在注重的則是心靈層面。」心靈上的刺激。

( O4 R+ U  _; A  W: I    這是什麼玄妙的回答……

2 c* A- `1 c3 ^0 B# q8 I( H    她大方的自行解讀道：「所以你是看上我的內涵嗎？」

    「是，我看上你神秘的內涵。」有時候他根本搞不懂她在想些什麼。

    「那看不上我的外表嗎？」她有些失望的追問：「我倒是很喜歡你的外表。」

/ f! s- B9 e# }    至於他的內涵……如果可以稍微不要那麼愛吐槽她的話就非常完美，她有時都覺得自己心裡千瘡百孔了，真是令人刺痛的愛。

$ ^6 f. R3 f4 H3 s$ D    凌初日將雜誌往床頭櫃一擱，「這是在暗示我——你想要我的肉體嗎？」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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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呃，我沒有……」一邊承接著他的親吻，夏予蘭有點昧著良心的否認，「好啦！是有一點……」最終還是坦然承認，惹得凌初日輕輕低笑。

    聽著他的笑聲，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輕道：「我喜歡你，愈來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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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她摟在臂彎裡的男人沒有吭聲，只是收緊了懷抱，將她緊緊的擁住。

    夏予蘭不禁笑了出來，笑聲裡有開心，也有滿足——

0 o  A0 W/ }$ R' [    他也喜歡她，就算他不說，她也明白——

$ b7 s: p' i" U0 ^( e  K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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