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淺綠 -【錯嫁良緣之洗冤集錄】《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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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五十九章　青末VS顧雲

　　看著桌上明晃晃的銀針，再看看眼前嬌弱的好像一碰就要碎掉的女子，卓晴發愁了，接下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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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l& N2 D& i3 X; u% L! e　　手握銀針，卓晴在女子耳邊低聲說道：「雲，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下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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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叫顧雲原來的名字了，如果她是，她應該醒了才對，盯著床上還是一動不動的小女孩，卓晴有些失望，她，真的不是顧雲嗎？手中拿著銀針遲疑了一會，卓晴還是作勢朝著青末的手臂紮下去。

0 G5 t2 p7 |, \3 L: J　　就在長針快要刺入手臂的那一刻，卓晴的手腕被一隻纖細的手抓住，床上的女子倏地睜開眼，半靠著床幃，瞪著卓晴，低罵：「你還想真的扎啊！」

　　卓晴輕輕佻眉，回道：「你說呢？！」她終於捨得醒了！

( R) u5 T% m5 Q* U- u　　眼前的女子長髮極腰，膚色雪白，粉嫩而可愛的臉上，兩條疤痕顯得格外礙眼，就連卓晴這麼個女人看見了，都覺得憐惜。圓圓的眼睛像隻小白免，但是那眼神中流轉的銳利而堅定的光芒，讓卓晴心裡一鬆，那是顧雲會有的眼神沒錯，但是這張臉……天啊，真的太萌了……「雲，真的是你嗎？」卓晴還是忍不住要確定一下。

　　女子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我不介意來個默契大考驗！」她自己醒來的時候都被這張臉下了一跳。

" O, s! L# S( N7 d2 A5 y5 r　　撐著下巴，女子上下打量著卓晴，滿臉狡黠的笑道：「讓我想想，你最喜歡喝的是夏威夷kona，最喜歡吃的糕點是提拉米蘇，最喜歡做的事情是解剖屍體，最喜歡玩的遊戲是植物大戰殭屍，三圍是34——2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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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op！夠了！」卓晴滿頭黑線，她現在百分之百肯定，眼前的人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無論外表多麼甜美，性格一樣是那樣不可愛！！

) n- s, h8 ~' m  i% U# U9 A　　「相信了？」顧雲一副我還沒說完的樣子。

　　「相信！」卓晴咬牙切齒，剛才怎麼沒狠狠的扎她幾針！！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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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9 S& D, v: w0 Z% o4 k　　「我餓死了，有沒有吃的？」顧雲翻身而起，動作靈活，一點也不像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的樣子，卓晴不禁好笑：「你真的『昏睡』了兩天兩夜？

　　「我預計是三天，想不到他們兩天就把我送過來了。」夙羽這小子平時一副和她勢不兩立的樣子，想不到關鍵時刻，還是他送她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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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1 t5 j4 G* J+ M3 E! O9 k/ q, b　　走到屏風外，拿來桌上的小糕點，卓晴塞到顧雲手上，搖頭笑道：「你還真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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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糕點，顧雲自顧自的吃著，滿不在乎的回道：「還好，以前伏擊毒販的時候，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我也沒死，睡兩天小意思。」好在那些個大夫不像晴這麼沒人性，一上來就用針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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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R5 r/ `5 t5 O- L+ s8 x　　雙手環在胸前，半靠著屏風，卓晴嘖嘖笑道：「以你的身手，離開將軍府很難嗎？為什麼你到現在還在將軍府？還是你迷上了氣質冷傲的夙將軍？」不得不說，夙凌的確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雲喜歡他也不奇怪。

　　白了她一眼，顧雲受不了的低叫：「我到將軍府，總共就見過他二次OK？！」

　　卓晴看著雲現在這張可愛到爆的臉，忍不住繼續逗她：「正所謂一見鍾情，見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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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U2 B' f! v, b4 d6 ^4 Q. [. b　　第一次她咬了他，第二次兩人幹了一架，如果說這樣也算一見鍾情的話，那還真是火花四射！顧雲低著頭只顧著吃，卓晴忽然上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一臉奸笑的問道：「老實說，你有沒有……語未盡，意已盡，顧雲一怔，想起第一次見夙凌時的情節，臉色奇異的閃過一絲紅暈，狠狠拍掉卓晴的手，顧雲罵道：「沒有！你這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女人。」

, n+ E$ ?& o" q5 l# j$ @& S, m6 K　　「我黃色？」卓晴可沒有忽略她臉上那抹不自然，似笑非笑的哼道：「我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吧，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不打自招？」

　　「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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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可以聽到某人磨牙的聲音，趕緊換了一個話題：「我很好奇，將軍府真的沒有女人？」

　　顧雲不耐煩的回道：「確實沒有，連蚊子都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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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_* N! N/ o: [# x  {0 ^　　卓晴低笑：「才兩個月不見，你幽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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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1 w! q+ o0 N6 r) L/ L& F　　顧雲斜睨了她一眼，嗤笑道：「我看你三八了不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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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_0 N6 \/ c. m' f8 C7 }' U　　卓晴也不惱，聳聳肩，笑道：「沒辦法，無聊嘛。」

! n5 r5 s9 \1 g7 G7 B) W　　無聊？這是這麼鬼答案。懶得理她，顧雲起身去找水喝，光著腳踩著長毛地毯上，顧雲走到圓桌的，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忽然身後響起了一道難以壓抑的笑聲，顧雲回過頭，只見卓晴撐著牆，笑得前仰後合，嘴裡碎碎道：「當年你說163的我是矮子，請問你現在這158的個頭是要叫侏儒嗎？！真是蒼天有眼啊～～！！」

( f+ s& g0 g$ D5 n% r　　顧雲的臉一黑，冷冷的說道：「一分鐘。」

　　看著才剛到自己肩膀的嬌小女子，瘦瘦的活像一根豆芽菜，卓晴笑得更加誇張，風水輪流轉，一向以自己175身高為傲的雲也有吃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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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的臉色越來越黑，在接近一分鐘的時候，卓睛終於極力的憋住笑，雲真的發起火來就不好玩了。

　　顧雲冷哼：「笑夠了？！」

　　卓晴只能點頭，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又會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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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著那個嘴角還在抽搐的女人，顧雲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相聚的時間有限，是要繼續這些有的沒的廢話還是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9 x4 e( b" S/ q9 d) D- }1 C# _' @  U　　卓晴壓下胸中的笑意，終於正經的回道：「你先說，我聽。」

　　「其實我之所以沒有立刻離開將軍，有兩個原因，第一，你也看見了，這個身體實在是弱了點，我得花點時間讓她變得強壯和靈活，第二，我在將軍府發現了這個。」說完，顧雲從腰間拿出一張白紙，打開放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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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湊過去一看，眼前一亮：「這是……很像我們莫名其妙到這來之前看見的那個八卦盤？」圖上的八卦盤上，每一處紋理都描繪的極其精緻，感覺上比上次她們見到的那個要新得多。

　　「對，我猜我們會到這個地方，十有八九與它有關，如果要回去，還是要靠它才行。」

" t9 X( x; q9 _# a6 V　　卓晴沉吟道：「它收藏在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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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搖搖頭，回道：「我只在將軍府裡見過這張圖的畫像，據說這是夙家的族徽，到底收藏在哪，只有夙家長子夙凌和老族長知道。我目前還留在將軍府，就是為了這個。」

! o2 s2 ]$ f+ L8 P- t5 m　　「有頭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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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C. m. k% s$ @: c　　「沒有。」連夙羽，夙任都不清楚，估計也只有從夙凌那裡下手才行了。顧雲歎道：「我聽說青楓在宮宴上驗屍，我猜一定是你，所以就假裝暈倒來見你。我這些日子就是這麼過的，你呢？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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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一副鬱悶非常的樣子，幽幽的回道：「情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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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 P+ Y" O# X3 v　　顧雲有些吃驚，什麼事情把一向做事游刃有餘的的法醫鬱悶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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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_8 ]% f# |# L9 Z　　「我現在的這個身體，並不是青楓，而是青家大姐，青靈。因為青楓和青靈長得很像，所以官員送錯了人，青靈本來應該屬於穹岳的皇帝燕弘添，而且似乎燕弘添和青靈之間還有過一段過往，燕弘添是一個極度狂妄嗜血的男人，他以為青靈故意設計青楓冒名頂替，差點沒掐死我，不得已，我只能假裝失憶～」

, U+ x, v9 b$ C　　「失憶？」顧雲失笑：「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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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做二不休，我騙他說已經是樓夕顏的人了，想不到樓夕顏並沒有拆穿我。」

* \4 K6 i, w0 Y* t# C0 E0 q　　顧雲眨眨眼，色色的問道：「真的是騙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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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N; d9 C8 V　　卓晴一記眼刀飛過，顧雲訕笑道：「好吧，請繼續。」

　　「最後燕弘添說要徹查此事，在樓夕顏的力保下，我得以在相府禁足，可惜，青楓被關進了大牢。」對於青楓，那個倔強到讓人心疼的女子，卓晴總是有些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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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I. G; i8 H  y8 H- f　　沒有見過青楓的顧雲倒不在意，只是擔心卓晴而已：「也就是說，現在樓夕顏和燕弘添在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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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哀歎：「準確的說，他們爭的是青靈。」

' e; B& |# f1 [0 G/ x9 j　　「燕弘添爭的是誰我不敢確定，樓夕顏沒有見過以前的青靈，他爭的絕對是你。現在這種情況，你最好留在樓夕顏身邊，只有他能保護你。」她在將軍的這段時間裡，對這個異世也算是瞭解了一番，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在這六國之內，燕弘添想要的東西，還真的少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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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能這樣了。」這點上卓晴也有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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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顧雲低笑道：「你不是說很無聊嘛，順便還可以做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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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苦笑不得：「你又想胡說八道什麼。」

+ H2 X& ^/ m* b- a2 Z8 p　　「我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夕顏』真的很不錯。」她剛才在花廳裡聽得可是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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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人還真會記仇！！決定不和她耍嘴皮子，想到乾荊的事情，卓睛認真說道：「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 [; o/ G8 U' @% Y& n8 N0 {　　顧雲爽快的回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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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的守衛中將被一個叫乾荊的男人殺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會找機會去驗屍，我希望你能幫我查一查，在這件事裡，他是不是真的兇手。」顧雲查案，邏輯清楚，心思縝密，觀察入微，她比較信任她的辦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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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r8 s' Y. x1 U5 m　　「我裝暈了兩天，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精明的眼掃過卓晴略顯憂慮的臉，顧雲問道：「你，為什麼要幫他？」晴的樣子，可不像是一般的案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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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A1 q: k1 J　　雲還是一樣敏銳，卓晴也不沒打算隱瞞，回道：「他曾經兩次救過我的命，我欠他一個人情。而且我現在也並不是說要幫他，如果他是有罪的，我無話可說，如果他沒有罪，你也不希望一個人無辜枉死，對不對？」決不讓自己手中出現冤案，這不僅是自己的工作準則，也是雲的，她相信雲會答應的。

  L' r+ F* K6 H% T$ }% @% R　　果然，顧雲點點頭，回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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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颯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青姑娘，御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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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m( L0 K3 ]( B5 k1 x　　卓晴蹙眉，沉聲回道：「我正在下針，不要進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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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R9 I4 i; i　　透過窗紙，卓晴隱約可以看見夙羽還在院外等著，兩人對看一眼，卓晴說道：「我看那個夙羽是不可能讓你留在這裡，待會我出去說你已經醒了，但是必須每週針灸，不然會傷及性命，這麼我們就能每週交換一次信息了，現在的情況下，我們最好先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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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顧雲也覺得這麼是最好的，畢竟她們現在就算雙雙逃出去了，也沒有用，很快就會被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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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E$ H" ?/ A6 C/ k, N: ?　　「你自己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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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的，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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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只是淡淡的互道小心，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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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將用過的杯子按照原來的樣子放好，手中的空盤塞到圓桌下的隔板處，用桌布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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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e7 ^2 v- i　　看著顧雲一陣忙碌之後，才迅速回到床上躺下，卓睛低笑，雲果然還是比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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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朝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卓晴走到半邊，將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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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卓晴才剛走出門外，夙羽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滿臉的焦急，卓晴眼神微閃，這可不像一個小叔子對待嫂子的態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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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6 z1 Q+ o( I% ]$ i7 Q　　掩下眸中的精光，卓晴回道：「她已經醒了，但是身體還是比較虛弱，必須每七天針灸一次，十次過後，一年內應該不會在復發。」

$ h0 O. u" z0 C3 Z" c- Y　　夙羽急道：「她到底什麼病？」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看出來。

　　什麼病？卓晴隨口說道：「先天性氏間質細胞增生合併腸道神經元發育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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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什麼……什麼……？夙羽一個字也沒有聽明白，轉頭看向身邊的御醫，問道：「這是什麼？」

1 t% p2 x- u! Y/ F( I　　「呃……這個……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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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醫越加緊張，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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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7 U! x　　躺在床上故作虛弱的顧雲差點沒噴笑出聲，猛地翻了一個白眼，她還真能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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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醫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夙羽不耐煩的看向卓晴，說道：「算了，我七天之後把她送過來。」只要能治就好，說完夙羽越過卓晴走向屋內，不一會，四名將士又將顧雲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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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R- x! u) k4 M( E1 I　　隔著輕紗，兩人眼神交匯，傳遞了一個保重的眼神之後各自移開。

! s$ S5 o8 g( R5 k　　夙羽走到景颯身邊，抱拳說道：「景總管，告辭了。」

, }& I, b0 ?  g. t$ {( e　　「夙將軍請。」景颯隨著夙羽一行出了摘星閣。

' j. O- q/ D( Y+ M2 T　　夙羽至始至終，除了問病情的時候看過卓晴一眼，接下來就把她當成透明的了，卓晴唇角輕揚，看來將軍府的人，對女人的無視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顧雲到底是怎麼在這麼一群大男人中間生活的，真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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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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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回頭一看，老御醫還怔怔的站在她背後，一臉誠懇的請教道：「老臣是否可以請教一下，那個……什麼……異常……是什麼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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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H0 n! I9 G1 Q/ A7 s　　卓晴失笑，輕咳一聲，回道：「這個……很複雜，你還是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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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老御醫也沒有再問，躬身行禮之後，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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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了個懶腰，卓晴心情頗好，終於見到了雲，心裡的擔憂總算放下了一些，在這個異世裡，有一個人可以和你一起前進的感覺，讓人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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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瞇眼看去，夕陽漸落紅霞滿天，一晃一天已經過去了，卓晴正準備去前廳吃飯，還沒邁開步子，就看見景颯臉黯沉的朝著她走過來，卓晴心下立刻警鐘大作，問道：「不會又有誰來了吧？」

　　「皇上駕到。」景颯冰冷的聲音應證了卓晴心中的猜測，卓晴覺得自己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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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日子……還有完沒完……深吸一口氣，卓晴問道：「樓夕顏呢？」

  N7 ?$ j% J% V& D　　「主子還沒有回來。」

& Z" ]; O( p5 g" b　　想到燕弘添那晚暴力狂躁的樣子，卓晴揮揮手，說道：「那就說我病得快死了，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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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病得快死了？」低沉的男聲和著一絲不悅，在摘星閣門口響起。

. _6 n8 w3 @% q+ S+ D　　這聲音……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

, h) v8 m+ x: D% D  J' B+ o　　卓晴一個頭兩個大，樓夕顏不在，說謊又被燕弘添聽見，這回有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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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J' _# W8 E6 O: F% @4 B　　「參見皇上。」景颯側身行禮，越過他的肩膀，卓晴果然看見那道狂炙的身影向著她直直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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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 x& q+ u/ ]0 }* y　　隨機應變吧！卓晴剛剛準備行禮，燕弘添的大手已經握住的雙臂，將她輕輕扶了起來，極其自然的輕攬著她的肩膀，帶著低笑，輕哄道：「小靈兒，朕這段時間比較忙，沒來看你，不許生朕的氣。」

+ t4 y0 a) x! L0 J* r  _' U　　語調是很溫柔，但是內容還是一樣的霸道，卓晴渾身一僵，先生……貌似我們……其實不太熟吧？！

7 T8 W. y3 b5 c2 O* ]+ u6 y3 W# k! E　　燕弘添會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是看準時機的，卓晴已經做好了不能善了的心理準備，但是面對著燕弘添專注幽深又帶著濃濃寵愛的眼，卓晴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驚得不知道說什麼……燕弘添這是……鬼上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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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M! S- r$ n, i' x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章　卓晴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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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燕弘添又想耍什麼花樣，卓晴告訴自己，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1 A9 D) r1 f( S4 _. f　　肩膀被他看似溫柔，實際上用著讓人根本動彈不得的力道固定著，卓晴只能把頭偏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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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a1 T8 J0 n  r+ P) u　　可惜燕弘添並不是這麼好應付的人，捏著卓晴的下巴強行將她的頭轉過來，燕弘添將唇輕貼著她的耳廓，低沉的男聲和著灼熱的呼吸輕輕的響起：「為什麼看見朕這麼緊張，你是在怕朕？」

　　他以為他這是在幹嘛？！高興的時候就可以和你調情，不高興的時候就要你的命！卓晴忽視耳際的陣陣灼熱，冷冷的回道：「我的脖子很脆弱。」

/ U' A, L6 H! ^　　還在記仇啊！感受到卓晴的怒氣，燕弘添反而大笑道：「放心，朕現在可捨不得要了你的小腦袋。」因為你有了新的作用。

( L8 B+ n1 q- h　　現在捨不得？意思是說哪天他心情不好就可以要了別人的命！！他不說還好，這樣的回答讓在法治社會下成長起來的卓晴更加惱火，冷哼道：「那我還真得謝謝你咯！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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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他抓得有多緊，卓晴執意掙開他的手，燕弘添也不強迫她，任由她走，只是對著她的背影笑道：「朕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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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l; R4 `　　卓晴不為所動，繼續往前頭，燕弘添也不攔她：「聯已經查明，都是皓月官員的疏忽，才會害你失憶，把你們送錯了地方，你我可以既往不咎，至於青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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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s% L" M0 z# l+ A　　燕弘添故意停頓不說，卓晴的腳步也在聽見青楓的名字之後，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一臉得意的男人，卓晴哼道：「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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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弘添凝視著她，卻不肯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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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4 G9 R/ R# s# R: ]2 R' R　　該死的男人！！卓晴一邊咒罵，一邊走回他身邊，看著她乖乖就範，燕弘添心情愉悅，笑道：「放心，朕會下令放了她，即日起策封為————青嬪。如何？」

" g9 \% k# p$ w3 x0 S8 n$ ^　　她不知道嬪在後宮算多大的品級，只要青楓無性命之虞，她就放心了，隨意點點頭。燕弘添忽然從袖間拿出一塊比半個手掌略大有一點的金色牌子，遞到卓晴面前。

　　卓晴有些遲疑，但是還是接了過來，牌子一面刻著一個令字，一面刻著雙龍，龍的中央赫然是一個立體的燕字，把玩了一會，卓晴問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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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4 C2 m& {4 b% i5 R! e　　「朕賜給你的令牌，有了這個，你就可以隨時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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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1 M* Q6 [/ r　　燕弘添拿出令牌的時候，景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高進則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是卓晴專注的研究著手中的東西，沒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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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燕弘添的解釋，卓晴只是「哦」了一聲，畢竟她基本上是不會入宮的，這個令牌對於她來說，基本就是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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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賜給她多少人求而不得、無上榮光的令牌，她居然就是這副表情？！燕弘添臉色一暗：「你看起來並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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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2 q+ l; S9 w- L8 Q　　他想她怎麼樣呢？受寵若驚的痛哭流涕，還是撲倒在地巴住他的大腿大喊謝主龍恩，不然的話就是給臉不要臉？！可惜卓晴沒有膜拜西裝褲的習慣，將令牌的掛繩隨手掛在手腕上，揚起一抹敷衍的笑容，卓晴回道：「謝謝。」她現在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我是不是可以自由出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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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可以。」走近卓晴，燕弘添低語道：「你想去哪，朕都願意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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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I" ~) D" Z　　我不願意！

+ ?3 c4 Q1 ^3 ]: w' M& a% s% K　　即使卓晴恨不得立刻出門，但是看燕弘添興致盎然的樣子，她趕緊回道：「我沒想要去哪，只是隨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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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N, N! [5 A- _　　「但是朕想去一個地方，你陪朕。」根本不管卓晴的意願，燕弘添握著她的手，就朝著門外走去。

　　手被燕弘添緊緊的拽著，卓晴只能大叫道：「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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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l7 Y1 g& i' e+ c: g　　燕弘添終於停下腳步，幽深的眼好整以暇的盯著她。

0 @. |) @; K5 M  G: b! D! t# C9 f8 Z　　不管他想帶她去哪，卓晴都沒有興趣，但是惹怒他，倒霉的絕對是自己，輕輕抬起兩人交握的手，卓晴故意低頭看看自己簡單的淡綠長裙，訕笑道：「這個……我總要去梳洗打扮一番嘛，麻煩你先放手。」

　　能拖一時是一時吧！卓晴在心裡哀號————樓夕顏！你怎麼還不回來啊啊……

　　鷹眸微瞇，上下打量了卓晴一眼，燕弘添不但沒放開手，握著她的手掌反而緊了緊，大笑道：「女為悅己者容，朕很開心你這麼在乎朕的眼光，不過用不著，朕覺得你現在這樣就很美了。」綠色很適合她，和她的名字一樣，靈氣逼人。

　　欲哭無淚是她現在唯一的感受，一路幾乎是被拖著往外走，卓晴回頭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景颯，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景颯救不了她，要叫樓夕顏嗎？還要讓他為了她再與燕弘添交鋒一次，卓晴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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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遲疑了一會，她已經被燕弘添拉到了相府外。

1 o9 `) o- s4 |' h　　高進早在前一刻已經準備好馬車，恭敬的說道：「皇上，馬車已經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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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弘添掃了一眼身後寬大的豪華馬車，並沒有走過去，而是走到前面的馬隊旁，看中了一匹純黑駿馬，一個利落的翻身，燕弘添已經上馬，對著卓晴伸出手，說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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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5 ^  l& ~　　卓晴一怔，她從來都沒有騎過馬！！而且她也不想和燕弘添擠在那麼小的馬背上！

' X9 S4 {1 V) v: v4 o$ o+ }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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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猛烈的力道一提，力氣大得足以掰斷她的手，為了不變成殘廢，卓晴不得已，只有順著這股力量，張開腳跨坐在馬背上。

　　這個男人真的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卓晴一邊揉著手臂一邊咒罵，只聽見耳邊響起一句「坐好了。」身下的馬就像離弦之箭一般，飛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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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駿馬一路狂奔，速度快的卓晴幾乎張不開眼，燕弘添的手緊緊的環著她的腰，灼熱的手掌緊貼著她的腹部，可惜卓晴根本沒有心思感受這樣曖昧的姿態帶給人心靈的衝擊，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平衡身體，讓自己不至於掉下馬背。

　　劇烈的顛簸讓她有些想吐，似乎過去了很久，卓晴感覺到腰間一痛，燕弘添抓緊韁繩，一個急剎，馬停了下來。卓晴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緩緩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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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眼前的景象，卓晴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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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速的狂奔，讓健壯的駿馬也吁吁的噴著氣，忽然的急停，讓它也躁動的不停踩踏著四蹄，而它的前面，就是——

　　崖邊的石子因為馬蹄的急蹬，不時的滾落下去，只聽見滴滴答答的掉落聲減弱，卻始終聽不見落地的聲響，可見這個懸崖有多深，卓晴心怦怦直跳，剛才的速度這麼快，如果馬兒稍稍剎不住腳，那麼她和他已經粉身碎骨，她再一次見識到這個男人的狂妄或者說——不怕死！！

　　卓晴還在後怕，身後的男人卻已經氣定神閒的問道：「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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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回過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遠處，再一次驚慕於眼前的景象。

　　斷崖之上，放眼望去，前方是鬱鬱蔥蔥的群峰疊翠，即使已經是夕陽西下之時，依舊雲霧繚繞，煙雨瀰漫，雖然是落日餘暉，紅霞依舊強勢的侵染雲霧，滿目的蒼翠，似乎也浸染天際一般，繚繞的雲霧彷彿無數火龍遊戲於翠峰之間，眼前的畫面，霸氣蒼茫又不失旖旎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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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2 K1 B0 e2 `- W# s# \% U　　清風拂面，美景當前，自己似乎置身畫外，又似乎身陷其中，確實是很美妙的一番體驗，這是卓晴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點點頭，卓晴真心讚美道：「嗯，很美。」

# v3 E/ [+ q5 b- G/ T* W　　感覺到身後的人輕輕一躍，燕弘添以後穩穩的站來崖邊，他伸出手，這次卓晴可沒有矯情，趕緊抓住他的手掌，順勢下來馬。

  ?6 J1 J( q+ r; ^　　長吁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能帶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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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r4 D  |" s% S7 _& \: o　　卓晴想收回手，燕弘添卻是不肯放，狂傲的眼橫掃天際，微揚的聲音在耳畔朗朗響起：「只要你喜歡，天下間的東西，無論是珍寶異獸，還是繁星暮雲，朕都可以讓它們屬於你。」

6 @! ]# a) ^6 G. R　　卓晴輕輕佻眉，身邊的男子霸氣凌人，完美的側臉如刀削石刻般稜角分明，不遠處，三排身著勁裝的侍衛隊禁戒的將他們護在中央，當他豪言壯語的時候，彷彿天地都有所迴響，他是穹岳的王，是天下之主，站在這樣的最高峰上，他的狂傲或許是有理由的，卓晴不的不承認，這時候的他，很有魅力。

　　但是……

' J; I1 ]4 l" ?8 H7 ?　　卓晴是個絕對的物質主義者，輕輕搖頭，忍不住低聲笑道：「你的狂妄是天生的嗎？」

# E' f5 [: s* }+ |　　身邊的女子一臉的不以為然，燕弘添鷹眸微瞇，冷哼道：「你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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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了，無論何時，他就像一枚定時炸彈，隨時引爆，卓晴聳聳肩，敷衍的回道：「我信。」

　　燕弘添本來暗黑的眼忽然染上一絲笑意，她根本不相信，即使是敷衍，她也不吝嗇表現的那麼直接，她還真的一點也不怕他，這個發現讓燕弘添覺得很有意思。

) E8 r2 {$ [8 ^5 w# [: L1 \7 P　　摩娑著卓晴的手，燕弘添笑道：「朕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夕陽西下之時，路邊受傷的小兔子得到了你所有的注意力，當時的你那麼的膽小善良，讓朕想不到的是，你居然還能在大殿上剖屍，那時的你又是那麼的……

0 V) _, V7 X9 Z( c; [+ Q5 R　　燕弘添含笑的看著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卓晴不以為意的接道：「冷血？」他一直在強調青靈是多麼的善良，那就是說她解剖很殘忍了。

) P$ R4 {) V3 p$ i' o5 H& n　　不是沒有人說過她一個女孩子幹法醫的工作，會讓人覺得冷血，可惜她一直不以為然，因為她從來都很堅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用力拽回自己的手，卓晴冷聲回道：「抱歉，我忘記我以前什麼樣子了。」她，不是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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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Q* d) `% W. q　　他的小美人生氣了呢，在卓晴還來不及反抗的一霎那，燕弘添已經將她環在懷裡，兩人的鼻尖緊緊的貼著，彼此的呼吸彷彿交融在一起一般，卓晴想往後退，腰間的手卻越發的收緊：「沒關係，朕一定會讓你重新愛上朕。」

+ v- H6 f1 W% i8 M) @1 J　　低沉的聲音並不響亮，腰間的力道卻是清楚的提醒著卓晴，這個男人的決心，卓晴屏住呼吸，不敢動一下，因為她怕呼吸稍微用力一些，唇都會碰在一起！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由遠及近傳來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卓晴趕緊抬眼看去，終於，看見了那到清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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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4 t9 @/ ?+ u. b" M　　樓夕顏的出現，讓卓晴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一些，放鬆了心情，讓她忽略了燕弘添嘴角泛起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9 z9 k* @: {# J, M" U/ T& [　　燕弘添看著那道疾行而來的身影暗笑，來得很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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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弘添微微揚手，馬隊立刻讓出一個缺口，樓夕顏策馬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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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2 V& h; t　　在燕弘添面前停下，樓夕顏優雅下馬，眼光掃過燕弘添仍然放在卓晴腰際上的手，樓夕顏面色不變，沉聲說道：「臣，參見皇上。」

0 M9 V- q. _! h) e5 U* }. {  h　　燕弘添心情不錯的暗諷道！「夕顏也來了，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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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 V& c1 n　　樓夕顏淡笑，從容回道：「臣擔心皇上的安全。」

" U/ h- j$ M' \* r8 N5 n8 b　　「是嗎？」擔心他的安全？！燕弘添瞇眼看去，除了樓夕顏，只看見不遠處的墨白，明明就是接到消息匆匆趕來，還大言不慚的說擔心他。

　　嘖嘖，夕顏對這小東西倒真是上心了呢！好玩，這樣遊戲才好玩！

　　再次貼近卓晴，在她耳邊低語道：「好好保管你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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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燕弘添鬆開環著卓晴的手，手背在身後，朗聲笑道：「時候不早了，回宮。「燕弘添跨馬狂奔而去，沒有再看身後的卓晴和樓夕顏一眼，卓晴卻盯著那道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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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眼中劃過一絲不悅，卻是掩藏的極好，淡淡的問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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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卓晴還是沒有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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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感覺？」這麼快就對燕弘添有感覺了？！樓夕顏面色如常，心裡卻湧動著一種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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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 r& z& R) [3 U　　卓晴搖搖頭，笑道：「不知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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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5 g, r$ g4 j! t5 |# z4 R　　看著燕弘添的背影，她忽然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燕弘添如果真的那麼喜歡青靈，為什麼不直接把人弄進宮，還要讓她與一個臣子住在一起？如果不喜歡，他又為什麼要花時間來調戲她？！還給了這個東西？！想起燕弘添臨走前說的話，卓晴輕輕抬手，亮出掛在手中的金牌，問道：「這個東西很有用？」

　　看清她手上的東西，樓夕顏一怔，他居然送她令牌！！弘添到底在想什麼？！

　　感覺到卓晴探究的眼神，樓夕顏淡淡的回道：「這是皇上特頒的令牌，擁有此令牌可以隨時入宮不受宮禁約束，各級官員看見令牌，也會對你禮讓三分。據我所知，穹岳目前這種令牌不超過六面。」

　　「原來如此。」這麼珍貴？難怪剛才夕顏的眼中閃過驚異。

# `, X: m$ F: P) I! V) d: c　　好吧，先把它收好，或許以後會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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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令牌塞進腰間的暗袋，卓晴忽然想到乾荊，抬起頭問道：「能不能讓墨白送我去一趟提刑府？將軍府的人被殺了，犯罪嫌疑人是乾荊，我想要盡快見到屍體。」

　　乾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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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O! `# _8 E- k; y/ ]( {　　樓夕顏思索了一會，想起了這個人，他救過她，樓夕顏沒有說什麼，牽過韁繩，回道：「我陪你去吧。」

　　「你今天很累了，讓墨白送我去就行了。」

$ G! @# n$ H3 C/ l' E9 Q! x　　「沒關係。」樓夕顏已經跨上了馬，朝她伸出手。

　　又要騎馬～～想到剛才那胃裡翻騰的感覺，她卓晴不自覺的皺起了眉，不過她還是沒有說什麼，握緊樓夕顏的手，借力上了馬背。

" ]2 s; O* ?5 i- c! v4 {# |5 p/ `　　僵直著身子保持平衡，卓晴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

+ W0 E7 }. S- t8 }1 l1 }　　樓夕顏看著身前渾身緊繃的女子，不由失笑，身子向前靠了靠，樓夕顏輕踢馬腹，身下的白馬慢慢的奔跑了起來。

: L) n; d) x  i2 S( G! C4 |4 Z　　馬兒的速度並不快，樓夕顏兩手握著韁繩，將她半環在懷裡，卓晴緊繃的心終於緩緩的放了下來，看她終於放鬆了下來，樓夕顏將速度稍稍加快了些，馬背上有些顛簸，背後是樓夕顏溫暖的懷抱，卓晴身體再次緊繃，樓夕顏無奈的空出一隻手，輕輕環住她的腰，將她安置在懷裡，才又專心的駕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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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K9 i) y　　舒服的輕靠在樓夕顏懷裡，卓晴承認，騎馬似乎也不是那麼難過的事情，只不過清晰的心跳聲，從背心一下一下的傳來，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追隨著他的速度，一下一下的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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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5 Z# ]! X. r) H# O　　樓夕顏的眼中劃過一抹異彩，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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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C4 V& a0 X( i, m　　緊隨在他們身後的墨白發現，主子的馬，似乎越駕越慢，這樣天黑前怕是到不了提刑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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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一章　飛刀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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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j7 J$ \" X& [! {3 E　　「死者身上有十三處銳器傷，手臂四處，腿部六處，腹部兩處，胸部一處，傷口尺寸在一寸到一寸一之間，切口整齊，創口無明顯擴大。死者致命傷在左胸心臟位置，屬貫通性刺穿傷，傷口長一寸，由傷口橫斷面來看，凶器應為雙刃銳器。」

! b& @1 x& p& W: J　　堆滿冰塊的冰窖裡寒氣逼人，一字排開的棺木讓人忍不住嚥了嚥口水，幾盞油燈彷彿也感受到這股陰氣，沒有風卻也搖晃得厲害，棺木中，一個面若枯槁的男人僵直的躺在裡邊，他身上，一雙纖細的手認真的檢查和測量著每一個傷口，清冷的女子聲冷淡而詳盡的講述著，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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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i& Z5 l# |- ~　　「死者死因為心臟及胸內大血管破裂，嚴重內出血，肺部受壓萎陷，至使縱膈移位，引起呼吸循環衰竭死亡。」

2 E; a& \' Q7 ^; \, a　　找到心臟位置的致命傷，卓晴伸出手，說道：「飛刀。」

% t- R& q6 J; A　　一旁忙著記錄的小吏趕緊遞上飛刀，隨後又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毛筆，太冷了……

/ v9 e: a. U- P9 k- S1 n　　比對了一會，卓晴低聲說道：「單御嵐，你過來看。」

　　單御嵐走到卓晴身側，只見她將飛刀平行放在心臟旁邊，慢慢將橫截面靠近，對比之下，傷口比飛刀橫截面寬了不少。這一點他在解剖的時候也發現了，所以才會去請教她。「心肌創面比凶器大很多，這說明刺入死者心臟的不是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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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_) I! O; R0 q! W4 M  W　　卓晴搖搖頭，冷聲回道：「不能肯定，冰窖溫度不夠低，送入時間過晚，臟器已經出現輕微自溶。而且雙刃利器造成的內臟傷，是有可能出現傷口擴大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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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W' @! p7 U+ A: S　　這、這、這溫度……還不夠低？小吏一邊活動著僵硬的手，一邊佩服的看向女子身後的樓相，他將厚披風披在女子身上，自己只加了一件單薄的外袍，就在冰窖裡站了快半個時辰，還能面不改色，他，不冷嗎？！

　　卓晴將飛刀還給單御嵐，奇怪的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傷口不是這種飛刀造成的？」

% i8 s" A; _' ?7 O$ k( H3 A  F" i　　「死者身上有十三處這樣的傷口，衙役在現場卻只找到了十二枚飛刀，而這個傷口，看起來確實是飛刀造成的，但是不管是下手的力道和位置，都與其他的傷口不同。」其他的傷口明顯淺而且都是在手腳等非致命部位，為什麼偏偏這一刀正中心臟，力道之大，竟然刺穿了身體！

　　卓晴同意他的分析，這確實是有些奇怪。肩上披著樓夕顏的披風，卓晴並沒有感到特別寒冷，但是他……看向身後的樓夕顏，卓晴有些不好意思，讓他陪自己到提刑府，還害他在冰窖裡傻等了半個時辰。卓晴脫下手套，說道：「屍體上的信息暫時就只有這些，我們先出去吧。」

　　三人出了冰窖，一直默不作聲的樓夕顏忽然說道：「單提刑，我們想見見乾荊，可否？」卓晴微楞，她是想去見乾荊，但是她本來打算明天自己去的，想不到他竟然會先說……

　　「當然可以，二位請。」樓夕顏主管刑部，他都已經開口，單御嵐沒有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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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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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驗屍間離刑部大牢本不算遠，三人才走近關押犯人的監牢大門，就看見一男一女和一名小官員似乎起了點小爭執，看見單御嵐的身影，官員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急急走到他面前，說道：「提刑大人，將軍府的人說是要見犯人，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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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l# W1 n" \3 x6 v　　單御嵐還未回話，響亮的男聲已經率先響起：「單提刑。」

　　夙羽看清單御嵐身後的人，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嘴上還是恭敬的叫道：「樓相。」樓夕顏怎麼也在這？！

　　樓夕顏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相較於夙羽明顯外露出的驚訝，樓夕顏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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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N7 ^# E/ A1 q; s/ l; k6 c　　單御嵐微微拱手，回道：「夙羽將軍。」

. m$ a3 P; u, u' Q" G0 Q* W2 Q　　夙羽走到單御嵐面前，或許是軍人特有的氣勢，他聲音雖然算不得大，話語間的氣勢卻仍是有些逼人：「這次死的是將軍府的中將，我希望此案能公開審理，單提刑應該不會反對吧？」

　　單御嵐面色不變，從容回道：「當然，秉公辦案是下官斷案的準則，夙將軍有興趣，就請吧。」這麼多人「關心」著，這個案子看來很不好辦。

: E9 ^4 _7 Y1 U* x% t  @　　單御嵐和夙羽走在前面，夙羽身邊的女子卻沒有跟上，而是等著卓晴過來。

9 E7 H2 Z5 N. s  h; Y5 r　　顧雲精神飽滿的站在一旁等著她，卓晴笑道：「你還真是行動派。」對於這點她一點也不懷疑，這才是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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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7 Q& A' Z, Q3 s0 g8 K* G　　顧雲卻並不理會卓晴，一雙明眸上上下下肆無忌憚的把樓夕顏打量了個遍，帶著幾分笑意，顧雲輕問道：「樓夕顏？」

　　眼前的女子，或者應該稱之為小女孩，一頭烏髮不似普通女子那般輕綰成髻，也不似男子盤成髮冠，而是用一個藍色絲帶緊緊的束著，墨黑的髮隨意的在身後搖擺，簡單的湛藍長裙如勁裝般緊緊包覆著她，身材更顯瘦小，卻不顯得孱弱。很特別的女子，樓夕顏溫和的點頭回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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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 B# t. ~& g4 P6 K　　「青末。」顧雲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在心裡給這個男人打分，面容俊美，溫文爾雅，頎長挺拔，氣質斐然，通俗點說，就是有錢有權，有型有款，好吧，她給九十九分。

　　這女子的眼神毫不閃爍，彷彿直入人心，與這樣的眼睛對視，絕對需要勇氣，青家的姐妹，貌似個個不凡。迎著顧雲審視的視線，樓夕顏大方回以微笑，問道：「青姑娘的身體好些了嗎？」下午還是被抬著進去相府，現在如此精神奕奕，是青靈醫術真的如此了得，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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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C$ {; F- k; h　　「多謝關心，已經好多了。」顧雲回答的坦然，不見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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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發現顧雲並沒有跟上，而是在和樓夕顏談笑風生，夙羽黑著一張臉，瞪著她，低吼道：「喂，囉嗦夠了沒，走不走啊？！」一醒來就火急火燎的拖著他來大牢，現在又這麼悠閒的和別人聊天！！

　　顧雲對著樓夕顏輕輕點頭，就朝著夙羽走了過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冷不防忽然出拳，一拳正好打中夙羽的肚子，倏地收回手，顧雲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夙羽捂著肚子，嘴裡不斷的咒罵著，卻也還是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4 Q  r! ^6 f" i% b5 r$ s4 M　　樓夕顏和卓晴都看見了這一幕，兩人相視笑笑，也跟著他們身後走了進去，只是卓晴眼中掠過的是無奈，樓夕顏眼中劃過一抹深思。

　　經過一條通道，最後的一間牢房裡，一個精瘦的男子平躺在石板床上，高高的翹著二郎腿，還不時的輕晃著，嘴上叼著一根枯草，滿臉的悠閒愜意，彷彿他不是躺在牢裡的石板床上，而是枕著高床暖枕。

3 t3 A- G) w, t) \　　牢門打開，一群人走了進去，好在牢房不小，不然就有些擠了。

　　乾荊起身，盤腿而坐，看著湧進來的著一群人，哈哈笑道：「今晚怎麼這麼熱鬧？」眼光掃過卓晴的臉時，乾荊眼中閃過一次驚疑，不過很快隱沒。

# T) q9 n4 y4 @% i0 U% m. Z　　「乾荊，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會在楊碌家中，又為何與他動手，此事的前因後果你最好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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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睨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單御嵐，口中叼著枯革，乾荊不耐煩的回道：「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之所以會去他家，是因為我在萬利錢莊門前不小心撞到了他夫人，他就和我不依不饒，兩人發生了一點口角，推搡間我發現他懷裡居然揣著一大疊銀票和腰牌，他一個中將一個月俸祿能有多少，猜想他一定是心術不正的人，當時就偷偷跟蹤他，誰知道在他家的時候被他發現了，沒說幾句就打起來了，我放飛刀只是自衛而已，根本沒想要殺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胸口居然會中刀！！事情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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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他不問，他就不會細說了，單御嵐繼續問道：「當時屋子裡除了你和楊碌還有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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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夫人，還有一個瘦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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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H9 S: ^' ]5 g( P　　單御嵐看向身邊的官員，官員立刻回道：「回大人，他說是的男人名喚李志，是駐守東城門的守城護衛，與李碌認識多年。為人還算老實，就是喜歡賭錢，到目前為止尚未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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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御嵐繼續問道：「楊碌倒地之後，有誰接近過屍體？」

' `/ G( g% u, `9 [4 r　　「當時……男人都去扶他了，還有打鬥聲和他夫人的尖叫聲引來的兩個男人，屋裡亂作一團，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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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靠在最靠近牢門外的位置，背靠著石壁，雙手環在胸前，一雙精銳的眼暗暗觀察著周圍和乾荊的每一個表情，默默的聽了一段乾荊和單御嵐的對話，顧雲忽然站直身子，走出牢門外，卓晴見狀，也跟了出去，她相信，雲應該是有了線索。

　　跟在她身側，卓晴問道：「怎麼樣？」

　　走到離牢門有一段距離後，顧雲微微側身，讓牢房裡的人看不見她的臉，讀不到她的唇語，顧雲才用極低聲音說道：「他在隱瞞一些東西，或許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單獨見他。」乾荊語焉不詳，彷彿說了，其實什麼也沒有說明白，他並不信任那些官員，希望他會信任晴。

　　背後若有似無的視線，顧雲了然卻不在意，繼續問道：「屍體上有什麼發現？」

　　「死者身上有十三處銳器傷，死者致命傷在左胸心臟位置，貫通性刺穿傷，死因為心臟及胸內大血管破裂，嚴重內出血引發死亡。屍身上有十三處傷口，據說衙役在現場卻只找到了十二枚飛刀，還有一枚，離奇失蹤了。」

　　離奇失蹤？也就是說真正的凶器不見了！顧雲抬腳就要走，卓晴急道：「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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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頭也不回的淡淡回道：「案發現場。」

　　看了一眼牢房裡還在繼續的問話，卓晴奇道：「現在去？」不需要先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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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b" j$ T% D　　終於回過頭，顧雲飄了牢房一眼，直接回道：「他們問不出什麼東西了的，只是浪費時間。」乾荊要說早就說了，不想說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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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6 P; l! x$ e; d; J0 ?' N　　說完顧雲再次朝著牢門外走去，卓晴輕輕揚眉，也不管身後的還在牢房了聞訊的人，追著顧雲跑了出去，問道：「我們現在往哪走？」她知道案發現場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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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P9 Q4 {( z2 c6 N　　顧雲輕輕一笑，稍稍揚手，回道：「問問後面的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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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o  P: W* _- K9 N. H+ ~　　卓晴一怔，問誰啊？！回過頭，只見剛才還在牢房裡的夙羽不知何時已經跟了過來，他身後，樓夕顏永遠是那麼不緊不慢的緩步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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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p- i/ v: }) [% K' v　　才一會功夫，原來還擠滿人的小牢房，只刺下發怔的三人面面相覷，官吏小心的看向面色微沉的單御嵐，小聲問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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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e2 `, j. _7 c- b+ B( A+ Q( b1 v/ D8 y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女孩一定察覺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而他，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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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 h4 s7 V9 \. h- E8 D　　丟下一臉茫然的官員，單御嵐也追著他們的背影而去。

　　小官吏抓抓腦袋了，今晚到底是這麼回事？！

　　牢房裡一下子變得清靜了，乾荊嘴裡咬著枯草，利落的翻身躺上冷硬的石床，雙手枕在腦後，鳳眸微閃，劃過一抹精光，哪裡還有半點吊兒郎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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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2 N2 Y+ _$ ]　　農家小院寬敞的飯廳裡，站著一行人。

/ T) o/ ^7 i7 ?9 q4 p2 K  T) j　　單御嵐向著主人微微拱手，說道：「楊夫人，這麼晚了，冒昧打擾，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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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 i0 P) Y  _% w( ~　　婦人微微回禮，眼中含著蒲薄的水霧，柔聲回道：「大人您說得哪裡話，小婦人只求大人盡快查明辦案，把那賊人伏法，還我夫君一個公道。」

4 h4 m+ i3 B/ m2 E& z: R" o+ _　　盯著牆上留下來的飛刀劃過牆面的痕跡，背對著夫人，顧雲說道：「你能再說一遍事情的原委嗎？」

) S) Y# N* q. W- h　　婦人回過頭，看了一眼一進屋就奇怪的左看右看的小女孩，不明白她想幹什麼，但是大人也沒有制止，婦人心下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還是一五一十的回道：「我的身體不好，夫君說想給我好好調理，昨日下午，我和夫君到萬利錢莊換銀票，出門的時候，就被一個冒冒失失的人撞了得差點摔倒，我夫君是個急性子，就和那人吵了起來，還相互推搡了，我怕他們會動手，就把夫君勸說著走了，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誰知晚上的時候，夫君的好友李志到家裡吃飯，才剛擺好碗筷，那人忽然的出現了，沒說幾句話就動起了手，夫君和李志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我當時怕極了，就跑出去喊人，剛好遇上同是將軍府侍衛的黃易和王衛兩位大哥，當我們三人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夫君倒了下去！」

3 W1 p3 k1 @2 i* d, h% Q- B* j　　蹲在飯廳正中的地上，不知道在看什麼，顧雲頭也不抬，問道：「有沒有那三個人的口供筆錄？」

　　口供筆錄？猜測著她的意思，單御嵐回道：「三人的供詞已經畫押，與楊夫人所言一致。」

& I5 Q% J' S" y5 B/ G　　緩緩抬起頭，顧雲看著婦人，不經意一般問道：「當時死者是倒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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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一愣，點頭回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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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S8 R0 a$ Q# _/ g　　單御嵐面色一凜，樓夕顏細眸威揚，這個女子不簡單，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飯廳的牆上地上，到處都是飛刀，還有死者用刀劍揮舞時留下的痕跡，她是如何在進入屋內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準確說出死者死亡的位置呢？！

0 e3 N/ n2 x1 F7 I　　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顧雲，只見她終於起身，朗聲說道：「我覺得——肚子好餓！」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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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餓？！

8 b. c3 O5 E2 b　　本來急著聽她講解的一群人頓時有些面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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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乾脆直接笑出聲來。

　　伸了伸腰，顧雲走到夙羽面前，若無其事的問道：「你不是說有一家小店的麵很好吃嗎，現在還開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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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i. |) |2 u: U+ _; J( E" c% f　　夙羽也有些茫然，回道：「呃……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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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等什麼。」也不管背後無數雙眼睛盯著她，顧雲抓著夙羽的衣袖，拽著他就往外走口走了幾步，她又忽然回頭，對著樓夕顏笑道：「夕顏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麵啊？」

　　卓晴頓時滿頭黑線，夕顏……她還真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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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B' R, p  N　　樓夕顏輕輕一笑，回道：「好啊。」

　　顧雲和夙羽走在前面，樓夕顏和卓晴走在後面，四人就這樣徜徉而去，只留下臉色暗黑的單御嵐和滿目茫然的楊夫人……悠閒的走在初夏的夜風裡，看著前面走的飛快的兩人，樓夕顏看向身側的卓晴，笑道：「你妹妹，很有意思，她似乎對查案很有心得。」

" p  A$ [4 e" S8 v　　這個怎麼回答？！故作茫然的看看天際，卓晴乾笑兩聲，回道：「呵呵，不清楚，我失憶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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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失憶～～



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二章　乾荊的過往

　　時近子夜，月上樹梢，安靜的小巷裡，已經沒有什麼人走動，巷道兩排的店舖早早關了門，只有一家小小的麵店裡透出燭光。

# M% A+ @" N( B5 R+ a　　「老闆，再來一碗。」

　　嬌小的女子手裡端著一大碗麵條，嘴裡含糊不清的吆喝著。

; G4 v' z  P7 d　　桌案上，一錠金錠子閃著耀眼的光芒，他幹一年也不可能掙到這麼多錢，年過六旬的老闆連連點頭，手下也沒有閒著，忙著下麵。

　　顧雲放下已經空的碗，接過老闆送上來的麵條，毫不顧及吃相，吃的酣暢淋漓。

　　夙羽看著她面前疊在一起的三個大碗，嘲諷道：「你是豬嗎？！」他還沒見過哪個女人吃這麼多，吃相這麼醜！看她瘦得跟竹竿似的身材，夙羽很納悶，她都吃到哪裡去了？！怎麼都不長肉？！

* `. r$ m  j6 Q- W9 K　　顧雲稍稍抬頭，斜睨了他一眼，不屑的留下一句：「你是雞嗎？！」一個大男人，吃這麼點！

　　這句話足夠點爆性子本來就火爆的夙羽，只見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老闆，來十碗！」開玩笑，難道他還吃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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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6 i1 l+ d  v. u　　老闆一怔，不敢怠慢，趕緊下麵，暗暗感歎年輕真好，這麼晚了，還這麼能吃！

7 n- P0 c* F& ~+ m　　卓晴不耐煩的撐著下巴，懶懶的說道：「要不二位慢吃，我先回去睡個美容覺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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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桌上兩人吃空的碗碟，卓晴心裡只有一個感受————兩個吃貨！

9 \, t. [, |. z  t　　顧雲頭也不抬，隨後回道：「你可以走，夕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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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h: h: M9 ?2 [! {: g) o　　夕顏夕顏，她還真叫上癮了。卓晴不急著問為什麼，樓夕顏始終優雅的坐在一旁，倒是有人沉不住氣：「為什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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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會我要去見乾荊。」顧雲喝完最後一口湯，滿足的摸摸肚子，終於吃飽了，兩天不吃東西果然還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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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7 p6 E' j0 p: ?) T2 C　　夙羽聽了她的話，眉頭都扭在一起：「剛才不是才見過？！還有你去見乾荊和他不能走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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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根本懶得理他，樓夕顏卻已經會意，低聲叫道：「墨白。」

0 g, o( p; X- N+ ~" N　　墨白高大的身影立刻出現在小店外，顧雲驚歎，這人的身手好快啊！她剛才居然都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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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低聲交代了幾句，墨白輕輕點頭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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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羽想了半天，終於明白顧雲的意思是要樓夕顏帶她進大牢，當下不滿的吼道：「我也可以帶你進去啊！不就是個刑部大牢而已！」

6 d2 M3 y, t8 W& F6 I0 B" y6 k* I, J/ g　　「你想怎麼帶我進去，像剛才那樣吵一頓還是把守衛打暈闖進去？我想這麼進去的話還用你？！」她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算了，和這個白癡說話會累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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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5 y# n4 E& Q  D: `　　夙羽撇撇嘴，反正結果是一樣的，能進去不就行了。

$ b: Z3 r5 ?% s　　「他剛才沒有說實話，你有把握他待會就會和你說實話？」樓夕顏對這點比較感興趣，今晚這個女孩給他太多驚異的體驗，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一個女孩子，居然能吃下這麼多！

　　碗堆了一摞，剛才夙羽那一掌，震得湯汁四濺，桌子上可以說是一片狼藉，樓夕顏仍是那樣悠然自得，彷彿不管是什麼樣的環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他都能優雅應對，顧雲暗歎，晴這次撿到寶了！

0 s; r6 A" c( D% u' @$ }　　看了一眼旁有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卓晴，顧雲笑道：「他不會和我說，但是，應該會和她說。」

　　卓晴瞪了她一眼，哼道：「你憑什麼這麼覺得？」

% c( }+ H; Y$ g3 @　　憑感覺！顧雲聰明的沒有說出來，不然一定會被卓晴丟白眼。

　　摸摸吃的很滿足的肚子，顧雲終於站起身，說道：「吃飽了，走吧。」

- `: r8 h* l/ t0 T5 m) I　　也正在此時，老闆端著十碗麵條過來，顧雲撇了夙羽一眼，輕笑道：「你慢慢吃，小雞。」說完瀟灑的步出小店，卓晴同情的看了一眼還愣在那裡的夙羽，低笑著跟著走了出去。雲的嘴巴，還是那麼毒！

　　樓夕顏輕咳一聲，掩下喉間的笑意，對著夙羽輕輕拱手，也出去店外。

  Y; J) Q7 v8 M, g　　老闆怔怔的看著臉色越來越臭的年輕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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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末，你該死的說誰是小雞！」只聽見一聲怒吼，他的人影已經閃出屋外，老闆苦惱的盯著手中還熱氣騰騰的十碗麵……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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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來到監牢，顧雲發現，原來的守門小將已經換過了一批了，四人站得筆挺，目視前方，卻彷彿看不見他們四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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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對著一路上憤憤不平的夙羽低聲說道：「你在門口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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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心中有氣，夙羽口氣很沖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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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Y# ~8 g) \6 c) `( c　　「進去的人越少越好，還是你想今晚上的問話再次前功盡棄？」顧雲難得好心的解釋，夙羽心裡雖然還是不甘心，卻也沒有再繼續堅持。

　　相較之下，樓夕顏就識趣的多了，淡笑回道：「既然這樣，我也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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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 ?9 W3 d" ^　　「走。」顧雲滿意的點頭，拉著卓晴，兩人走進大牢。

3 z% C9 M0 L+ `& s+ {$ ]) x% P　　進入之後，顧雲敏銳的發現，第一次來的時候，每十來米就有一個守衛，現在已經無影無蹤，這樣更方便待會的問話，來到乾荊的牢門前，鎖居然是開好著的，顧雲不得不佩服，樓夕顏真是一個處事謹慎妥帖的人。

. o$ K) ~2 b% R0 _, A　　對於再次出現的卓晴和顧雲，乾荊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驚訝，臉上也少了上一次的吊兒郎當的神情，乾荊沉聲問道：「你們還想問什麼？」

$ V- E5 }0 A+ ^/ ?- |& p) b　　「你和死者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要跟蹤他，又為什麼動手。」

　　看了顧雲一眼，乾荊臉上再次揚起一抹痞痞的笑容，回道：「這些剛才已經說了，有沒有新鮮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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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1 C! @8 Q% N5 ?& {; ^　　隨意的背靠著石牆，顧雲冷聲回道：「那些敷衍之詞你盡可以再說一遍，只不過對你這個案子一點用也沒有，證人證言，現場實證都對你非常不利，你如果不肯說實話，我們很難幫你，你的結果只有等死。」

　　乾荊莫不做聲，顧雲雙眸微瞇，盯著他看了一會，說道：「你不信任官府，你在等人幫你翻案？」在她說等死那句話的時候，他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和不以為意，很淡，但是她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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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9 X9 a" S# I9 J2 f* |　　乾荊心下一驚，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鳳眸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可思議的女子，問道：「你是誰？」她居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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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T2 ]/ u% |$ N$ K3 P　　顧雲任由他看著，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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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h6 A  h2 {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不說話，卓晴也不語，直到乾荊受不了的看向她，問道：「她到底是誰？！」

　　「她是我妹妹，青末。」乾荊似乎對顧雲很有敵意，卓晴明白，沒有人喜歡自己被人看穿，上前一步，走到前後身側，卓晴坦誠說道：「乾荊，我相信，你沒有殺人，在死者屍體上，我已經看出了一點端倪，但是不足以證明你是清白的，我們想幫你，也有能力幫你，如果你相信我們，那麼請你說出事情真相，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們立刻就走。」

　　三人都不在說話，牢房裡安靜得似乎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卓晴等了一會，乾荊微低著頭，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卓晴看了一眼顧雲，顧雲對她眨了眨眼，卓晴瞭然，乾荊內心已經在掙扎了，故意低歎一聲，卓晴落寞的說道：「好吧，你不願意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洗刷冤屈的。」

　　說完，卓晴回過身，對著顧雲說道：「我們走吧。」

　　無奈的低歎聽起來真是讓人揪心，顧雲暗笑，這女人的演技越來越好了，配合的和她一起走出牢門，腳才跨出門外，乾荊低沉的聲音如願的響起：「等等。」

) F" H6 ^. a4 W7 l+ w; `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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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h- n/ V$ G# L1 v　　兩人交換了一個狡黠的眼神，不過回過身面對乾荊的時候，那表情是絕對的誠懇！

) [6 u% D  k1 F4 \; k　　乾荊在石床上坐下，彷彿陷入而來沉思中，年輕張揚的臉上，隱隱的浮現出陰霾，久久，乾荊還是沉聲說道：「三年前有一個案子，轟動穹岳。國庫失竊，一百萬兩黃金一夜之間不翼而飛，皇帝震怒，經過查證，是當時的戶部尚書與西北亂賊勾結，將黃金從密道偷偷運走，這麼一大筆金子，不可能這麼快運出穹岳，刑部派了無數隊人馬，四面八方追捕，西北亂賊眼見黃金運不出去，就將黃金運到隱秘的巖洞內存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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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隊搜索的人馬剛好發現了黃金的位置，一行五人，其中一人回去報信，其餘四人堅守在巖洞的四個方向，等報信的將領帶來大隊人馬的時候，本來還在巖洞中的黃金再次不翼而飛，勘察個個出口，在西邊的出口處發現了車轍的痕跡，駐守西面的小將名叫曲澤，他聲稱受到襲擊，被人打暈了，沒有看見誰運走了黃金，運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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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朝廷並不相信，判定他私通亂賊，偷運黃金，多次拷問下，曲澤拒不認罪，後來還越獄逃脫，當年我剛剛學成下山，一心想成為頂尖的賞金獵人，極力追捕下，終於抓住曲澤，將他送回府衙，沒想到半個月之後，他就被問斬了，罪名是私通亂賊，盜取庫銀。」

　　曲澤，可以說是他抓過的人中，獎金最高的犯人，也是他辦過最厲害的案子，但是他從來都不願意提起，他隱隱中已經感覺到，自己似乎做錯了。

3 S) V) X" f* T; t4 V　　顧雲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他剛才說的話，問道：「楊碌就是當年與曲澤一起發現黃金，回去報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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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s# ~* b. m% R　　這女子的心思果然很縝密，一瞬間已經能整理和推薦出事情的重點，或許他真的應該相信她們可以幫他找出事情真相。

) R+ B: k4 v9 _( [8 `) B+ c; K　　點點頭，這次乾荊沒再顧慮，大方回道：「嗯，當時我押送曲澤回京，在路上，他一直和我說他沒有偷盜黃金，把他打暈的，正是回去報信的楊碌，可惜沒人相信他的話，因為楊碌是隨著大部隊一起到達巖洞的，當時我也不信他，而他被行刑得太快，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追究的。直到前天我看見了一個手腕上有著與當年曲澤手上一模一樣刺青的人，刺青的圖案很特別，我不會看錯，經過查證，楊碌確實就是當年的那個人回去報信的人。」

　　「所以你跟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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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懷裡揣著的銀票最少有一千兩，一個中將不可能有這麼多俸祿，我認定他有問題，我當時隱身在他家屋外，居然被他發現了，我剛提到曲澤的名字，他已經凶相畢露，與我動起手來，他屋裡的那個人也一起上，不得已我才使了飛刀，但是我當時並沒有朝著他的胸口射刀，但是他卻胸部中刀，死了。」關於這點，他真的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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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z+ s$ v! Z; M& F' a% B　　「一百萬兩黃金。」顧雲忍不住輕輕吹了一擊口哨，笑道：「這就是你不願意告訴別人的原因？」

　　「我不信任這些官員，如果曲澤說的是真的，當年的事情，何止是一個楊碌可以操縱得了的！」刑部不知道有多少人當年也參與其中，那個主導這件事情的人，官位到底高到什麼品級，他一無所知，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不能說，說了只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卓晴看了顧雲一眼，歎道：「事情果然比想像中複雜。」原來以為只是一件普通的兇殺案，現在看來……

! x0 R: h- M) O. w  @$ j　　顧雲聳聳肩，表情倒沒有顯得很凝重，再複雜的案件，抽絲剝繭之後，還不是她們常常戲謔的一句話——真相只有一個。

/ g, a. q% d7 Z' m　　不著痕跡的將卓晴輕拉到身側，顧雲瞥了一眼牢門外轉角的陰影處，對著乾荊笑道：「你要等的人，應該已經來了，出來吧。」

( L% c4 h; A# \, B1 @. N& r6 m　　顧雲話音才落，陰影處赫然出現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男子黑衣似墨，滿頭銀絲，女子紅衣如血，臉上帶著一副純金面具，兩人出現的那樣無聲無息，鬼魅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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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三章　名譽危機

　　赫然出現的一男一女，男子黑衣似墨，蒼白的臉色再配上滿頭銀絲，有些嚇人。女子紅衣如血，臉上帶著一副純金面具，只有一雙森冷的眼露在外面。兩人出現的那樣無聲無息，鬼魅異常，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再加上他們奇異的裝束，卓晴和顧雲有些看傻了。

& d9 x6 Z) D+ r  J0 M　　兩人也直直的盯著她們看，其實在她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本來打算等她們走了之後再現身，卻不曾想，那小不點一般的女子居然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 |9 Z- s# [& T6 X# `2 c　　四人八目，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卓晴和顧雲是沉浸在這兩人帶來的視覺衝擊，他們則是衡量著她們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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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z. h+ v  l　　再看下去天都要亮了！！被排斥在外的乾荊終於受不了的介紹道：「敖天、夜魅，穹岳排名第一、第二的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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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3 q; F5 M$ }2 _5 m　　賞金獵人，卓晴見識過了，說他們是第一、第二，她絕對相信，這兩人的氣場實在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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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著他們輕輕點頭，卓晴大方的我介紹道：「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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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F6 M+ P　　「你就是在宮裡剖屍的那個女人？」黑衣男子的聲音很普通，並不特別低沉，也不是很有磁性，但是絕對夠特別，每一個字都讓你聽得清楚，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一點點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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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卓晴怔怔的點頭，連這他都知道？？她以為古代的消息閉塞，現在看來她錯了……男子看向顧雲，顧雲也不避諱，笑道：「青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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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3 J- L) l+ e5 m& }　　他眉心輕蹙，只有短短的四分之一秒，已經足夠顧雲瞭解他疑惑的情緒，爽朗的一笑，顧雲說道：「你可以不用想得那麼辛苦，我沒有什麼豐功偉績足以引起兩位的注意。」她一直都在和將軍府裡的男人們鬥智鬥勇，他不會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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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 |9 \1 _9 ]" \2 U　　驚異，這一次在他臉上停留了二分之一秒，隨後歸於平靜。顧雲對他很感興趣，畢竟能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不洩露情緒的人，很少，他已經很厲害了。

0 t) E; h5 Y0 U& t! p　　顧雲研究得仔細，卓晴卻是冷汗連連，沒有人希望被人解讀，尤其是這種「高人」！！她沒看見那個紅衣女子眼角裡邊射出的寒光已經足夠凍死她了嗎？！！有時候真不知道雲是心思細膩還是神經大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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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咳一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卓晴感覺導入正題：「好了，我覺得有必要先明確一下，既然大家的目標都是要破這個案子，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各查各的，一條是通力合作，我們很有誠意和你們合作，就看你們的意見？」

　　兩人久久不語，就在卓晴準備自動解讀為各查各的時候，男子再次說道：「你們想怎麼查？」

* z. G& }  X* G$ y　　卓晴看向顧雲，這是她的專長，好在顧雲早就有了計劃，侃侃而談：「第一，找出凶器。死者身上有十三處傷口，卻只有十二把飛刀，也就是說，凶器已經被收走了。即使兇手是什麼高手，可以遠距離射死死者，也需要回收凶器，而能做這件事的，有四個人，死者的朋友李志，死者的夫人楊氏，還有後面趕來的黃易和王衛。他們中的一個，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是幫兇。當務之急，就是從四人中找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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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點頭，肯定的說道：「只要能找到凶器，再做一次屍體比對，乾荊的罪名就洗脫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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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 b- p. j0 v" S  b　　「第二，就是關於那筆黃金。楊碌的死太突然了，顯然兇手就是要陷害乾荊，這件事情的背後，應該與那次黃金失竊案有關，一大筆黃金是絕對不可能不翼而飛，當年草草結案，黃金到現在還不知所蹤，楊碌一定是知情人，或者正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所以才會被殺，找到當年與這個案子有關的利益共享者，就有可能找到兇手。」

　　顧雲看向兩人，說道：「我說完了，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兩人對看一眼，似乎有了共識：「你們去查那幾個人，黃金的案子，交給我們，三日後，子時，在這裡交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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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s$ D9 u3 m! z/ ]' ]　　三天，時間夠不夠？？顧雲還在想著，兩人已經出了牢房，身手奇快的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從天窗處躍出，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還有話要說耶……看向一臉淡定的坐在一旁的乾荊，顧雲問道：「他們很趕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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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m$ G( Q# v0 v/ f; o! G1 j　　抓起枯草，再次叼在嘴裡。乾荊一臉不爽的回道：「知足吧，他和你說的話，已經算多的了，沒看見他理都沒理我……」到底這件事情，有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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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5 Q9 }& Z1 v- Z, ?2 _. m7 n　　「那還真是榮幸。」好像也是，顧雲釋懷了，對著卓晴說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 P% u( W: M4 v/ [) W) r　　走在監牢的通道裡，卓晴猜測道：「明天先去找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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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點頭：「嗯，綜合起來看，他的嫌疑最大。但是我還要先看看那幾個人的詢問筆錄。」

　　「現在？」卓晴低叫：「小姐，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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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只是笑笑回道：「你先和樓夕顏回去，明天早上九點，我在相府門口等你。」只有三天，她一定要找出藏匿凶器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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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卓晴無奈，顧雲絕對是工作狂，勸她只是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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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6 M# k- V5 d　　卓晴和顧雲出來的時候，樓夕顏已經叫來了兩輛馬車，顧雲貼著卓晴的耳朵旁，低聲說道：「晴，你真的走狗屎運了，這麼好的男人都讓你遇上，抓牢他。」說完還向她眨了眨眼，卓睛無語，這是什麼狗屁比喻，意思是說樓夕顏是狗屎？！
; n; r7 w6 E$ a* y  f# X9 ?/ I( E
9 q9 N- u6 v: ~9 p, ?3 A) E/ b　　懶得理她，卓晴直接鑽進馬車，只聽見車外顧雲不知道和樓夕顏之窸窸窣窣的說了什麼，一會之後，樓夕顏一臉笑意的進入車內，馬車緩緩地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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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1 k4 f$ s/ ]% w. N1 [; S　　有些好奇，卓晴還是問道：「她剛才和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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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停頓了一下，吊足了卓晴的胃口，樓夕顏含笑的看著她，輕聲回道：「她說，讓我好好疼你。」

1 m  _! P8 q8 i. \, N, G" j( {# t　　好好……疼……

　　@,*$，這是什麼話！！卓晴在心裡把顧雲咒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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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O2 V; p7 m7 v$ r6 d; K: S　　馬車很快到了相府，兩人一同走了進去，夜已經很深了，除了幾盞照明用的燈籠，一切都已經沉睡，卓晴看了一眼陪伴了她一個晚上的男人，真心說道：「夕顏，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他，可能她也不能這麼順利的見到乾荊。

　　與她並肩走在寂靜的小道上，樓夕顏腳步邁得緩慢，淡淡回道：「刑部的事情，本來就是我應該監管的，你不用為了這樣的事情和我道謝。」

　　卓晴沒有再說什麼，她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了他這種不讓人產生負擔的溫暖。兩人繞過前院，就看見景颯黑著一張臉等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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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H0 ?1 N% A/ m　　「主子。」景颯迎了上來，在樓夕顏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樓夕顏平靜的點了點頭，雖然從景颯萬年冰塊臉和樓夕顏永遠平靜的眼中，她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這麼晚了，她隱約覺得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卓晴擔心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 F  k1 J9 {: `) F　　樓夕顏輕輕搖頭，回道：「沒事，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好吧，他不肯說就是他能解決的問題，卓晴不冉追問，越過他們，朝摘星閣走去，才走出幾步，就聽見一道尖細的女聲陰陽怪氣的叫道：「喲～終於捨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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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H+ R! ?& |6 i0 ?! J　　卓晴瞇眼看去，是薛嫻心。她很累了，今天沒有心情陪她玩，卓晴視而不見的想繞過她，想不到她居然左右不讓的將她堵在那裡，卓晴心裡不悅。

　　她還沒有開口，樓夕顏已經走了過來。看見樓夕顏，薛嫻心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心疼的說道：「夕顏，一定累壞了吧，你爹在前廳等了你一個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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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樓夕顏的老爸不是駐守西境的將軍嘛，怎麼回來了？！說起這個，卓晴一直很奇怪，樓夕顏都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丞相了，他老爸為什麼還要去駐守邊疆？！據說是他老爸自己要求的，真是怪人！

- x& c8 I' z) S# k　　樓夕顏冷淡的回道：「我知道了。」

　　卓晴覺得沒自己什麼事，剛要走，薛嫻心再次攔住了她的去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說道：「等等，你不能走，老爺點名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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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半夜三更不睡覺要見她，再加上薛嫻心的嘴臉，卓晴已經猜到，等著她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卓晴認命的看了樓夕顏一眼，無奈的哀歎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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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跟著明顯異常興奮的薛嫻心走到前廳，暗夜寂靜的府邸，前廳裡卻是燈火輝煌，燭光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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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6 K( k( q) s　　主位上，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身著寬大的灰藍袍子，方臉虎目，額頭飽滿，面色微冷，魁梧的身材，黝黑的皮膚，一身硬朗，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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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前廳以後，薛嫻心可以說是興高采烈的走到男人身旁，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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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U/ p) p9 ^$ R" v  \　　樓夕顏也緩步走到他面前，臉上掛著如常的笑，問道：「爹，您回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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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是樓夕顏的父親？！卓晴暗歎，一點也不像，樓夕顏是那種溫柔清冽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似乎是那種冷硬而固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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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x2 Z  f5 \" J3 O/ {　　果然不出卓晴所料，他一開口，就是不帶什麼感情，公事公辦的腔調：「知道你很忙，我回來也是為了公事，過幾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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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z; D% |! w3 `& T9 ]& ^# M8 _' a　　樓夕顏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回道：「我知道了。很晚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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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知道現在很晚了！！」這句話終於有點情緒在裡邊，雖然是怒氣。

! B; G, t' {$ l+ A* g  T; V+ e* u　　卓晴默不作聲的看得起勁，樓穆海忽然虎目一轉，盯著她冷聲問道：「你就是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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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別人的眼睛回答問題是禮貌，卓晴沒有避開他逼人的視線，誠懇回道：「我是。」

　　樓穆海終於正眼看了一下這個嫻心說了一個下午的女人，雖然毀容了，長相尚可，敢正視他，也算有點膽識。心裡對她的排斥稍稍少了些，樓穆海冷聲說道：「不管你以前如何為人處事，現在既然進了樓家，就是樓家的人，要守樓家的規矩，更應該謹言慎行，恪守婦道！」

　　謹言慎行，恪守婦道？卓晴輕輕佻眉，回道：「您可以說得再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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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穆海皺眉，這種事本來不應該是他一個大男人來說，但是他身為樓家的大家長，說到這裡已經算是提點她了，她還要如何清楚？！果然是個不懂事的女人！第一眼積攢的好感消失殆盡。

9 H/ V1 j: m( O1 _( \7 p　　看樓穆海的表情，薛嫻心大概猜到他的心思，乘機煽風點火道：「就是讓你不要出去招蜂引蝶，賣弄風騷，丟夕顏的臉！」

　　果然是她沒事找事！！疲憊讓卓晴更是沒了耐心，冷視著薛嫻心，卓晴寒聲回道：「雖然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是你活著的全部意義，但是說話要有證據，你憑什麼說我招蜂引蝶，賣弄風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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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襲人的視線讓薛嫻心心顫了一下，但是樓穆海就在身後，自覺有靠山，薛嫻心高昂著頭，繼續大聲囂叫道：「自己做過的事情，還不敢認啊！今天那個提刑司都找到家裡來了，還有，你和皇上共乘一騎招搖過市，有眼睛的誰看不見！！不要當所有人都是傻子，現在朝野上下誰不議論紛紛，夕顏可是當眾說了你是他的女人，你現在這樣朝三慕四，讓他的臉往哪裡擱！！」

　　卓晴面色一沉，眉頭輕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她默不作聲沒有了剛才的氣焰，薛嫻心得意的說道：「剛才不是還很囂張的嗎？現在沒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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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x* H* E0 Y　　卓晴不是沒話說，對付薛嫻心這種尖酸的陰險小人，她隨時都可以讓她啞口無言，只是她剛才說的話，提醒了她，單御嵐今天來找她或許是巧合，但是燕弘添到相府來，就一定是早有預謀了。有馬車不坐，一定要和她同起一匹馬招搖過市，難道就只是為了帶她看看風景，調戲一下她？！不！他是要壞她的名節，要讓夕顏臉上無光，這男人，實在可惡至極！

　　這麼好的機會，薛嫻心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卓晴，還想繼續說些什麼，樓夕顏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她今天很累了，現在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8 }4 ~5 z) r: B# ~9 a; q　　「夕顏，你怎麼現在還幫著她說話，這種女人，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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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娘，我自有分寸。」樓夕顏聲音微冷，興致勃勃意猶未盡的薛嫻心沒有注意到，一直冷眼旁觀的樓穆海倒是看得清楚，看來夕顏是非常在乎這女娃，算了，他既然護著她，他就給他這個面子吧。

　　輕輕擺手，阻止了還要說話的薛嫻心，樓穆海朗聲說道：「行了，這件事情就算了，從今天起，青靈就不要出門了，待在家裡研讀女戒，修身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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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 L  ]* S/ m; ]2 q6 `　　意思就是說禁足咯，她被關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熬到可以自由活動，她會同意禁足才有鬼！！再說她不出門就沒事了嗎？麻煩自然會找上門來。

0 v8 ~" u, K: H+ S& @. E- S　　卓晴再次迎視樓穆海，一字一句毫不敷衍的回道：「樓老將軍，傳出這樣的流言，給夕顏帶來了麻煩，我很抱歉，但也並未我所願，以後我會更加注意，盡量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至於禁足，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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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F% d" L! k7 c　　樓穆海虎目圓睜，她居然敢頂撞他，好個做不到！他都給她台階下了，她不僅不走下去，還和他叫板了！

5 l: x; F  M$ @  ]1 T- [5 V　　彭的一聲，樓穆海一記重拍，身邊的矮桌從中倏地斷成兩截，茶碗、燭台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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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l3 u( A$ s$ Z2 g. j　　卓晴沒有想到，樓穆海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這人畢竟是夕顏的父親，而且在這件事情上，她確實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薛嫻心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指著卓晴，低叫道：「老爺，你看看你看看！仗著夕顏的寵愛，她簡直就要無法無天了！！」老爺好不容易回來，她不好好整死那女人，她就不姓薛！

　　「老爺，她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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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F6 `: H6 E- V  u9 \　　「夠了。」薛嫻心說得正開心，樓夕顏一聲冷冷的呵斥讓她立刻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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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u9 H6 w0 \  r2 q4 f5 `　　「這些事情我自會處理，爹，二娘，你們早點休息。」牽著卓晴的手，樓夕顏淡淡的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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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V. b4 j; E) D# N' v　　「他們……他們就這麼走了……，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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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嫻心，算了。」盯著那兩道相攜而去的背影，樓穆海眼中劃過一抹快得讓人幾乎來不及撲捉的傷痛。

8 `& U" A/ G7 V3 B　　樓夕顏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微涼，只是握著她手心的力道有些重，都並不讓人覺得疼，卓晴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最後還是沒有抽回手，一路無語，兩人就這樣漫步在相府寂靜的小道上，樓夕顏把她送到摘星閣前，卓晴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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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z7 L) N6 @. \1 C　　本來正要鬆開的手又緊了緊，樓夕顏柔聲問道：「為什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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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幫了我，我卻害你名譽受損。」如果不是樓夕顏把她帶出皇宮，她可能沒有機會見到雲，要和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周旋，她或許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性，這一切都應該謝謝他。卻不想燕弘添居然來這招，作為一個男人，帶綠帽子應該是最為嚴重的侮辱和打擊了吧，燕弘添這招真狠！

  B1 e! Q& Q! W# {/ Y8 l8 ?; C　　樓夕顏淡淡一笑，回道：「我是男人，這些事情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倒是你，不要想太多，我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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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承認，他淡淡的笑，平靜的眼，輕柔的低音，有一種讓人不能抗拒，不容懷疑的力量，會讓你不自覺的依賴他，相信他，只不過卓晴從來就不在意任何人讚或貶的眼光，揚起肆意的笑，卓晴無所謂的回道：「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才不在乎這些可笑的流言蜚語，更不介意別人怎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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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 k# c( n6 q8 {. u. u: ?6 r　　微揚的眼眸中是比星辰更為耀眼的流光，上揚的唇角顯示著她的不屑一顧，樓夕顏能感覺到，她不是在逞強，她就是這樣想的，這樣的自信自我自傲。

　　手再度收緊，樓夕顏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其實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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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手心相貼著，卓晴有些心不在焉，問道：「好什麼？」

; g$ y4 q+ L$ u! n　　「沒人知道你的好，也就沒人和我搶了。」輕的幾乎飄散在風裡的低語讓卓晴以為她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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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j$ V; _& U( E+ C  a　　「你……」

　　潤澤的豐唇輕抿著，帶著淡淡的笑意，夜風吹得兩人的衣袂翻飛，彷彿也要糾纏在一起一般。隱隱中流動的曖昧氣息，讓卓晴你了半天，也不知道下一句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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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睡吧，一切有我。」輕柔的低吟再次響起，卓晴只看見那張絕美的臉慢慢靠近，很慢很慢，慢到足夠她反應，但是她動不了，也不想動……她以為他會吻她的唇，但是他沒有，輕輕的吻落在唇角，輕的像羽毛劃過，暖暖的溫熱氣息噴灑在臉上，輕撫著她的臉頰，卓晴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幾乎要跳出來，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只是這樣的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吻，已經足夠讓人心湖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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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U8 Y# r2 |5 n　　腦子裡一瞬間的空白，她只感覺到他輕輕放開了她的手，還是那樣慢悠悠的轉身離去，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卓晴才回過神來。

　　同時忍不住哀號……她到底在幹什麼……不就是一個吻嗎，吻的還不是唇，她在臉紅心跳個啥啊……說到底，都是樓夕顏的錯，猝不及防的吻了她，丟下一句話就走，嗚嗚嗚嗚……今晚還讓不讓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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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四章　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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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早上十點準時出現來相府門口，就看見顧雲靠著府外的圍牆，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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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9 \, I& }. L; D. U　　走到她面前，卓晴還沒有開口，顧雲已經睜開了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之後，揚起一抹怪笑，嘖嘖問道：「怎麼，昨晚做賊去了？還是太過激烈……」

　　大大的黑眼圈，浮腫的眼，慵懶得像是一整晚都沒能好好睡似的，晴這個樣子，很難不讓她浮想聯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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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l( W7 O8 B! O　　一看她那副色迷迷的表情卓晴不用想也知道她腦子裡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起昨晚那個輕吻，卓晴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飄向一邊，低罵道：「收起你的八卦嘴臉，我只不過是不夠睡而已，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精力旺盛！」

　　雲還是那身藍裙，她昨晚一定連將軍府都沒有回，有時她真的很懷疑雲的身體構造，似乎只要閉目養神，她的體力就可以迅速恢復，根本不需要休息！這種異於常人的體質真是讓人費解也夠她嫉妒的！

　　受不了顧雲探究的目光，卓晴趕緊岔開話題：「你看過筆錄之後，有什麼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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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視線，顧雲沒有在繼續糾纏她，晴是成年人，和樓夕顏發生點什麼也是正常的事情，按她的意見，晴最好動作快點，把他吃乾抹淨、收入囊中！畢竟像樓夕顏那樣的男人已經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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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環在胸前，顧雲聳聳肩，回道：「堪稱完美，那份內容少的可憐的筆錄裡，四個人的說詞一致，交相呼應，沒有任何發現。」這就是她一晚上的成果！簡直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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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挑眉：「所以？」接下來估計有的忙了。

% u4 ]1 _' G2 T- {7 [8 W　　沒有讓她失望，顧雲無奈的笑道：「所以我們現在只能一個一個去查，一個一個去問，看看到底——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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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1 N* v' x　　卓晴點點頭，掃了一眼不遠處一臉不耐煩的男子，卓晴調侃道：「你什麼時候多了一條小尾巴？」一個是對於男女之事神經極粗的顧雲，一個是血氣方剛的愣頭小子，他們這樣形影不離，好嗎？夙凌呢？在卓晴心中，還是更看好雲和夙凌，畢竟夙羽根本治不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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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2 V6 U- f, j/ @3 U; ^: }# H　　卓晴若有所思，顧雲卻一臉坦然，笑道：「沒辦法，人家的身份是將軍，比我們這兩個無名小卒說話有份量，樓夕顏沒空陪我們，只有找個替代品咯。」要不是他，她昨晚也看不到問詢筆錄。

6 K0 w3 A/ W! N) w. v; X　　「青末，你說誰是替代品！」本來一晚上沒得睡，陪著這個瘋女人東跑西跑就夠窩火的夙羽一聽顧雲不知好歹的話，立刻暴躁的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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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找李志？」

　　顧雲搖搖頭，回道：「不，我想我們應該先去拜訪拜訪楊夫人。」楊氏是四人中唯一的女人，應該是最容易攻破的一環，先從她開始，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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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j8 M: }, `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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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o: `% w& Z* o0 x　　兩人一路低聲討論，一路走著，根本沒人理會氣得快自爆的男人。

( \9 L' n2 F% U" J! @1 \/ A1 \% m　　「可惡！」夙羽第一次被人忽略得這麼徹底，一拳打在石磚牆上，發洩著怒火，狠狠的瞪著兩個談笑風生，漸行漸遠的女人，咒罵了一頓之後，他還是跟了上去。

　　再次來到楊家小院，就看見楊氏站在院子裡，低頭打掃著，知道顧雲和卓晴走到院門前，她才抬起頭來，看清她們的臉，楊氏奇怪的問道：「官差才剛剛走，兩位姑娘還有什麼事嗎？」她們是昨晚和單大人一起來的女子，她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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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早，官差來幹什麼呢？顧雲心裡思索著，臉上都是大方笑道：「對，單大人斷案，需要收集很多證據，有一些問題我們問比較方便，所以單大人讓我們私下找你聊聊。」

: m8 j, G9 a" G　　楊氏有些莫名，但是還是點點頭，把院門打開：「兩位屋裡請吧。」

9 i: d8 J4 F" H  a" z$ e　　卓晴和顧雲前腳才踏入，夙羽後腳就跟進來了，楊氏認識這位將軍府的主人，不敢怠慢也將他一併迎了進來，還急忙張羅著茶水：「請喝茶，只是都是些粗茶，幾位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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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和顧雲坐在飯廳的圓桌旁，夙羽還在生氣，坐在靠門邊的長凳上，悶悶的喝著茶。

　　顧雲對著楊氏笑道：「楊夫人別忙了，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你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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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P) w3 W7 U6 M$ Z) _　　楊氏點點頭，在她們對面坐下。這次顧雲終於可以認認真真的看清對面女子的臉，她很年輕，看起來也不過雙十，長得很是秀麗，不知道是不是古代女子的習慣，她總是微低著頭，這讓顧雲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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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6 b! o4 L% ?　　顧雲語氣輕鬆的發問：「楊夫人，你和楊碌結婚……成親多久了。」真是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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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有兩年了。」楊氏回答得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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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你們平時夫妻感情怎麼樣？」

　　楊氏輕微的一怔，立刻回道：「我們夫妻感情很好。」

　　顧雲眼神微閃，故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笑道：「那你手上的傷是自己摔的？」

　　楊氐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顧雲，她剛才在打掃院子才會挽起袖子的，但是她明明在看見她們的時候，立刻把袖子放了下來，這些已經是舊傷了，她居然還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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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H1 `# Z- S! ^. _* ]　　迎著顧雲探究的眼，楊氏低歎一聲，又緩緩低下頭去，低聲回道：「夫君性子有些急，脾氣也比較暴躁，有時喝醉了，會對我動粗，但是他平時的時候對我還是很體貼的，我的身體不太好，如果不是他這些年一直找大夫給我醫治，只怕我也活得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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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J9 h4 y+ N; P- u/ Q　　顧雲沒有在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話鋒一轉，問道：「李志是你夫君的好朋友嗎？他是不是經常來你家？」

6 z9 ^( |! O% H" g: T7 c　　楊氏似乎鬆了一口氣，語帶厭惡的回道：「是，他常常三天兩頭到家裡借錢。」

& i. b* k% b" z" u  [: q3 Y7 n　　「楊碌借了很多錢給他嗎？有多少？」顧雲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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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氏思索了一會，才搖搖又，回道：「男人家的事情，我不懂，不過應該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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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s$ K( T3 p　　顧雲誇張的「哦」了一聲，笑道：「又能幫你治病，有能借錢給李志，看你們家裡的東西也不少，這將軍府的俸祿不低啊！」說完顧雲還瞟了夙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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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Q' X( U$ e$ Q. A; W　　夙羽端茶的手一頓，將軍府的俸祿他清楚得很，以一個中將的收入，確實不可能做到這些。

　　楊氏默不作聲，顧雲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楊碌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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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0 ?8 o4 z1 s9 T　　楊氏搖搖頭：「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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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C7 i& l& u# X　　顧雲忽然起身，笑道：「好了，打擾你這麼久，我們也該走了。」

6 ^- G; N* m* `% e　　就這樣？她都沒問關於案子的事情啊？！楊氏一臉的納悶，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起身有禮的回道：「哦，好。幾位慢走。」

　　三人走出楊家一段距離以後，進了楊家就一直沉默的卓晴停下腳步，急道：「怎麼樣？」

- J8 E9 a$ x8 Y3 u) E% h　　顧雲輕揚唇角，肯定的回道：「她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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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V$ {! y/ Y6 _/ Z* z4 z* {  k4 g4 p　　她就進去晃了一圈，問些有的沒的問題，就斷定人家說謊？對她們早就不滿，夙羽忍不住哼道：「你憑什麼說她說謊？我看她回答的很誠懇啊！」

　　顧雲側頭看向他，冷不防丟出一句話：「你是處男嗎？」

　　處、處……處男！這……是什麼問題？夙羽臉色以囧，忍不住大吼道：「你說什麼？！」

5 b& R+ b$ X: b　　卓晴強憋著笑，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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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9 P! m5 G5 l) W6 ?　　眉毛挑起並往中間靠攏，上眼瞼抬高，下眼瞼繃緊，指著夙羽的臉，顧雲沉聲回道：「這就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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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羽一怔，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什麼，顧雲繼續問道：「回答問題，你是不是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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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玩笑……處男，我怎麼可能還是處男！！」夙羽幾乎是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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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5 Y: W" K1 E; g5 B　　顧雲滿意的點點頭，笑道：「這就是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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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F# ]& ]0 Z' q) \　　死死的瞪著顧雲，夙羽急道：「我才沒有！！」

+ {  [/ Q2 W/ q* v1 U' n　　拍拍他的肩膀，顧雲一臉可惜的回道：「好吧，如果下次你不想讓別人看出你在說謊，那麼請你說謊時不要猶豫和生硬的重複，也不要潛意識的後退和吞嚥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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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A5 J# x& P" R6 n　　夙羽低頭看看自己的腳，真的在剛才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怎麼會這樣？！被識破謊言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尤其是這種讓人鬱結的問題，躊躇著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顧雲盯著他的臉，笑道：「現在這個表情叫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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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羽沒顧雲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不知道是應該尷尬還是生氣，漲的居然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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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實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夙羽臉上掛不住，不甘的回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怎麼知道她不是裝出來的！？」

: Z6 `, D5 P- G( \* ^　　夙羽話音剛落，顧雲毫不留情的抬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腳背上。

　　「啊————」痛死他了！瞪著顧雲，夙羽低吼：「該死！你幹什麼！」

* b3 T5 ~/ [* j+ M! N4 Y　　雙手環在胸前，顧雲一臉正色的解釋道：「你剛才的疼痛和憤怒就是你的真實表情，情緒的表達是下意識的，基本上難以抑制或隱瞞。微表情是在瞬間發生的非常強烈的隱藏表情，所以如果她的某個表情超過一秒，那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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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夙羽認真的思考起來，誰想剛才還一臉正經的顧雲再次奚落道：「我隨便說說，你也不用太努力去思考，像你這樣的智商，再努力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她這話什麼意思！！剛要發飆，卓晴也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說道：「可憐的小雞，誰讓你遇上的是這個嘴巴惡毒的女人呢，節哀吧。」

　　說完兩個女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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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為什麼他要在這裡被她們奚落？！夙羽氣惱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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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8 i' a' F; F; j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兩人同時斂下笑意，卓晴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把他氣走？」雲這個人，有時候說要確實比較直接，但是絕對不是個不知好歹，喜歡奚落取笑別人的人，她這麼做，應該有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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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微微聳肩，有些無奈的回道：「我昨天在查看李志的生平簡介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巧合。」

　　「什麼？」

7 ?* ~, [& J5 {5 {　　「他居然是當年與曲澤一起，守在巖洞出口處待命的四人之一。」她要從李志哪裡找些線索，卻她不希望夙羽捲進這場黃金舊案裡去。

! }9 k* b3 l( T* p# |　　卓晴了然：「而楊碌居然會願意不斷的借錢給他，或許只因為，他也知道當年黃金案的秘密？！」終於有了些許進展，卓晴拉著顧雲急道：「走，現在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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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1 q+ E7 q+ k2 O2 N1 h$ A! ^& S& w& [　　手被她拽著，顧雲也不掙扎，只是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對乾荊的關心有些過頭哦。」

　　又來了，她閒著沒事幹嘛，整天調侃她，懶得看她，卓晴冷聲回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僅此而已！」

　　「嗯，這句是真話。」顧雲緩緩點頭，笑道：「那，樓夕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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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I# Q5 R# ^& c　　還是沒有看她，卓晴有些耐煩的回道：「他就是一個普通朋友。」說起這個她就也有些煩躁，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和樓夕顏這樣算什麼關係！男女朋友？！任何又沒有表白，說不定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但是他昨晚有吻了她……哎……

　　「假話。」顧雲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謊言。

　　鬆開顧雲的手，卓晴也有些惱了：「你最好適可而止，少在這賣弄你的觀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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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噢～生氣啦？！雙手一攤，顧雲一臉無辜的笑道：「拜託卓小姐，請你找一面鏡子看看自己那嬌羞的表情，根本不需要觀察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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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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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你找打！」握起拳頭，卓晴朝著她的肩膀就是一錘，可惜，身手矯健的顧雲輕鬆側身閃過，兩人一路調笑，很快找到的李志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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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B3 k5 L. j  c/ n: c　　李志住在靠近城門的一座小院裡，破舊的一件瓦房，小小的門庭，看起來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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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的，顧雲和卓晴就看見了幾個衙役守在大門前，屋裡不時傳來紛雜的聲音，兩人對看一眼，心想事情或許有變，走到門前，卓晴上前與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衙役攀談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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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看了卓晴和顧雲一眼，認出她們就是昨晚跟著樓相和夙將軍一起到刑部大牢的女子，想了想，衙役隱晦的回道：「單大人命我等就李志帶回府衙問話。」

　　楊家他們應該也已經去過，卻沒有把楊氏帶走，現在卻要把李志帶走，難道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卓晴還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問，屋裡傳來一個男子嘶吼的聲音：「楊碌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那把刀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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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j- G/ v, ^- J, B  ]　　刀？卓晴和顧雲用時一驚，找到凶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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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卓晴和顧雲眼神傳遞著彼此的猜測時，兩名高壯的衙役已經壓著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 [3 G3 X2 r. f　　那個男人不停的掙扎著，嘴裡也大聲叫囂道：「放手，你們休想冤枉我，那把刀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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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B: G9 I7 M0 T　　走在最前面的衙役應該是他們的頭，不理會李志的嚎叫，冷聲說道：「有什麼話，你到府衙裡再說吧！把他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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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7 B% m7 @0 l# S6 M" x: S- t　　一行人壓著李志朝著刑部方向走去。

　　「現在怎麼辦？」卓晴剛才看見，那名帶頭的衙役手中，握著一個用布包裹的東西，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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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輕輕一笑，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回道：「李志沒有撒謊，那把刀應該不是他的，看來兇手是沉不住氣了。」陷害完乾荊又嫁禍李志，如果不是兇手在故弄玄虛，就是已經有些亂了方寸！

0 P7 l! b( _2 a7 ^1 o- A' }' `: F5 b　　朝著卓晴眨眨眼，顧雲興致高昂的笑道！：「我們跟討去，黃金案會有大進展哦。」兇手這一招將李志置於死地，她或許可以來個將計就計……顧雲一臉興奮勁，卓晴猜想，好戲應該要上場了。

. @& u: K7 f- p3 m1 u; [: X　　兩人跟在一群衙役身後，朝著刑部而去，人去樓空，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破屋殘瓦的轉角陰影處，一雙陰驁的眼冷冷的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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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有趣的遊戲，貓抓老鼠，到底誰是貓，誰又是鼠呢～低低的笑聲暗啞而陰冷，久久的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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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三章　名譽危機

　　赫然出現的一男一女，男子黑衣似墨，蒼白的臉色再配上滿頭銀絲，有些嚇人。女子紅衣如血，臉上帶著一副純金面具，只有一雙森冷的眼露在外面。兩人出現的那樣無聲無息，鬼魅異常，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再加上他們奇異的裝束，卓晴和顧雲有些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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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也直直的盯著她們看，其實在她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本來打算等她們走了之後再現身，卻不曾想，那小不點一般的女子居然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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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八目，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卓晴和顧雲是沉浸在這兩人帶來的視覺衝擊，他們則是衡量著她們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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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Z, {" v: _/ q1 Q( P" o8 t　　再看下去天都要亮了！！被排斥在外的乾荊終於受不了的介紹道：「敖天、夜魅，穹岳排名第一、第二的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卓晴見識過了，說他們是第一、第二，她絕對相信，這兩人的氣場實在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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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5 z: I, O2 p　　朝著他們輕輕點頭，卓晴大方的我介紹道：「青靈。」

　　「你就是在宮裡剖屍的那個女人？」黑衣男子的聲音很普通，並不特別低沉，也不是很有磁性，但是絕對夠特別，每一個字都讓你聽得清楚，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一點點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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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卓晴怔怔的點頭，連這他都知道？？她以為古代的消息閉塞，現在看來她錯了……男子看向顧雲，顧雲也不避諱，笑道：「青末。」

& b0 Z5 S) s: V' w, s　　他眉心輕蹙，只有短短的四分之一秒，已經足夠顧雲瞭解他疑惑的情緒，爽朗的一笑，顧雲說道：「你可以不用想得那麼辛苦，我沒有什麼豐功偉績足以引起兩位的注意。」她一直都在和將軍府裡的男人們鬥智鬥勇，他不會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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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l9 @7 C7 |1 e; ?( I　　驚異，這一次在他臉上停留了二分之一秒，隨後歸於平靜。顧雲對他很感興趣，畢竟能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不洩露情緒的人，很少，他已經很厲害了。

　　顧雲研究得仔細，卓晴卻是冷汗連連，沒有人希望被人解讀，尤其是這種「高人」！！她沒看見那個紅衣女子眼角裡邊射出的寒光已經足夠凍死她了嗎？！！有時候真不知道雲是心思細膩還是神經大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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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7 a2 C, _4 P. y0 S9 Y4 \　　輕咳一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卓晴感覺導入正題：「好了，我覺得有必要先明確一下，既然大家的目標都是要破這個案子，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各查各的，一條是通力合作，我們很有誠意和你們合作，就看你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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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 _2 Z, b" f, O　　兩人久久不語，就在卓晴準備自動解讀為各查各的時候，男子再次說道：「你們想怎麼查？」

　　卓晴看向顧雲，這是她的專長，好在顧雲早就有了計劃，侃侃而談：「第一，找出凶器。死者身上有十三處傷口，卻只有十二把飛刀，也就是說，凶器已經被收走了。即使兇手是什麼高手，可以遠距離射死死者，也需要回收凶器，而能做這件事的，有四個人，死者的朋友李志，死者的夫人楊氏，還有後面趕來的黃易和王衛。他們中的一個，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是幫兇。當務之急，就是從四人中找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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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點頭，肯定的說道：「只要能找到凶器，再做一次屍體比對，乾荊的罪名就洗脫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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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就是關於那筆黃金。楊碌的死太突然了，顯然兇手就是要陷害乾荊，這件事情的背後，應該與那次黃金失竊案有關，一大筆黃金是絕對不可能不翼而飛，當年草草結案，黃金到現在還不知所蹤，楊碌一定是知情人，或者正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所以才會被殺，找到當年與這個案子有關的利益共享者，就有可能找到兇手。」

　　顧雲看向兩人，說道：「我說完了，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兩人對看一眼，似乎有了共識：「你們去查那幾個人，黃金的案子，交給我們，三日後，子時，在這裡交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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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時間夠不夠？？顧雲還在想著，兩人已經出了牢房，身手奇快的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從天窗處躍出，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還有話要說耶……看向一臉淡定的坐在一旁的乾荊，顧雲問道：「他們很趕時間嗎？」

0 u4 q) a; D6 `' C. ]% ?# ?4 o8 [　　抓起枯草，再次叼在嘴裡。乾荊一臉不爽的回道：「知足吧，他和你說的話，已經算多的了，沒看見他理都沒理我……」到底這件事情，有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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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 }6 i" j5 D; i! z8 K　　「那還真是榮幸。」好像也是，顧雲釋懷了，對著卓晴說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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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G& O: l- d$ _　　走在監牢的通道裡，卓晴猜測道：「明天先去找李志？」

　　顧雲點頭：「嗯，綜合起來看，他的嫌疑最大。但是我還要先看看那幾個人的詢問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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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a$ t3 _% @1 y( F: Y6 u# y　　「現在？」卓晴低叫：「小姐，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顧雲只是笑笑回道：「你先和樓夕顏回去，明天早上九點，我在相府門口等你。」只有三天，她一定要找出藏匿凶器的人到底是誰！

- i' t* I2 K. N: X  c( A9 y% h, P　　「好吧。」卓晴無奈，顧雲絕對是工作狂，勸她只是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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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卓晴和顧雲出來的時候，樓夕顏已經叫來了兩輛馬車，顧雲貼著卓晴的耳朵旁，低聲說道：「晴，你真的走狗屎運了，這麼好的男人都讓你遇上，抓牢他。」說完還向她眨了眨眼，卓睛無語，這是什麼狗屁比喻，意思是說樓夕顏是狗屎？！

& C# Z" |8 p5 D　　懶得理她，卓晴直接鑽進馬車，只聽見車外顧雲不知道和樓夕顏之窸窸窣窣的說了什麼，一會之後，樓夕顏一臉笑意的進入車內，馬車緩緩地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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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好奇，卓晴還是問道：「她剛才和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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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停頓了一下，吊足了卓晴的胃口，樓夕顏含笑的看著她，輕聲回道：「她說，讓我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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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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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話！！卓晴在心裡把顧雲咒罵了一頓！

1 \- R5 X) L. Z% U' D1 e　　馬車很快到了相府，兩人一同走了進去，夜已經很深了，除了幾盞照明用的燈籠，一切都已經沉睡，卓晴看了一眼陪伴了她一個晚上的男人，真心說道：「夕顏，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他，可能她也不能這麼順利的見到乾荊。

2 X- v- A6 R. E* I: b　　與她並肩走在寂靜的小道上，樓夕顏腳步邁得緩慢，淡淡回道：「刑部的事情，本來就是我應該監管的，你不用為了這樣的事情和我道謝。」

5 Q) s& @6 |" i% a/ J; ^( X: P　　卓晴沒有再說什麼，她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了他這種不讓人產生負擔的溫暖。兩人繞過前院，就看見景颯黑著一張臉等在那裡。

　　「主子。」景颯迎了上來，在樓夕顏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樓夕顏平靜的點了點頭，雖然從景颯萬年冰塊臉和樓夕顏永遠平靜的眼中，她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這麼晚了，她隱約覺得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卓晴擔心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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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q# C# ?5 ]! k3 c% z; s　　樓夕顏輕輕搖頭，回道：「沒事，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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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2 t% T/ G% Y  t6 K- v+ u　　好吧，他不肯說就是他能解決的問題，卓晴不冉追問，越過他們，朝摘星閣走去，才走出幾步，就聽見一道尖細的女聲陰陽怪氣的叫道：「喲～終於捨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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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瞇眼看去，是薛嫻心。她很累了，今天沒有心情陪她玩，卓晴視而不見的想繞過她，想不到她居然左右不讓的將她堵在那裡，卓晴心裡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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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H* E* Z0 P4 S1 ]$ t6 Z, L. }+ u' J0 D　　她還沒有開口，樓夕顏已經走了過來。看見樓夕顏，薛嫻心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心疼的說道：「夕顏，一定累壞了吧，你爹在前廳等了你一個晚上了。」

7 W9 D. Y# N/ b+ E0 o: v　　爹？樓夕顏的老爸不是駐守西境的將軍嘛，怎麼回來了？！說起這個，卓晴一直很奇怪，樓夕顏都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丞相了，他老爸為什麼還要去駐守邊疆？！據說是他老爸自己要求的，真是怪人！

　　樓夕顏冷淡的回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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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覺得沒自己什麼事，剛要走，薛嫻心再次攔住了她的去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說道：「等等，你不能走，老爺點名要見你。」

　　見她……半夜三更不睡覺要見她，再加上薛嫻心的嘴臉，卓晴已經猜到，等著她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卓晴認命的看了樓夕顏一眼，無奈的哀歎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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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跟著明顯異常興奮的薛嫻心走到前廳，暗夜寂靜的府邸，前廳裡卻是燈火輝煌，燭光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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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2 f+ G' ^6 C6 a5 e　　主位上，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身著寬大的灰藍袍子，方臉虎目，額頭飽滿，面色微冷，魁梧的身材，黝黑的皮膚，一身硬朗，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勢。

; d) E2 S& W' V9 s. z　　進入前廳以後，薛嫻心可以說是興高采烈的走到男人身旁，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樓夕顏也緩步走到他面前，臉上掛著如常的笑，問道：「爹，您回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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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是樓夕顏的父親？！卓晴暗歎，一點也不像，樓夕顏是那種溫柔清冽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似乎是那種冷硬而固執的人。

( r! j" X! ~+ A) i　　果然不出卓晴所料，他一開口，就是不帶什麼感情，公事公辦的腔調：「知道你很忙，我回來也是為了公事，過幾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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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O' I' q9 v　　樓夕顏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回道：「我知道了。很晚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5 {. G. W- X% a　　「你還知道現在很晚了！！」這句話終於有點情緒在裡邊，雖然是怒氣。

# t! P6 a# ]6 u7 j　　卓晴默不作聲的看得起勁，樓穆海忽然虎目一轉，盯著她冷聲問道：「你就是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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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6 }0 D# v, a- b　　看著別人的眼睛回答問題是禮貌，卓晴沒有避開他逼人的視線，誠懇回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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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穆海終於正眼看了一下這個嫻心說了一個下午的女人，雖然毀容了，長相尚可，敢正視他，也算有點膽識。心裡對她的排斥稍稍少了些，樓穆海冷聲說道：「不管你以前如何為人處事，現在既然進了樓家，就是樓家的人，要守樓家的規矩，更應該謹言慎行，恪守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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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謹言慎行，恪守婦道？卓晴輕輕佻眉，回道：「您可以說得再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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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8 J8 [8 c* F* J+ r　　樓穆海皺眉，這種事本來不應該是他一個大男人來說，但是他身為樓家的大家長，說到這裡已經算是提點她了，她還要如何清楚？！果然是個不懂事的女人！第一眼積攢的好感消失殆盡。

8 t( ^2 e9 ^( Q- _% N+ d% B　　看樓穆海的表情，薛嫻心大概猜到他的心思，乘機煽風點火道：「就是讓你不要出去招蜂引蝶，賣弄風騷，丟夕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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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她沒事找事！！疲憊讓卓晴更是沒了耐心，冷視著薛嫻心，卓晴寒聲回道：「雖然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是你活著的全部意義，但是說話要有證據，你憑什麼說我招蜂引蝶，賣弄風騷？」

　　卓晴襲人的視線讓薛嫻心心顫了一下，但是樓穆海就在身後，自覺有靠山，薛嫻心高昂著頭，繼續大聲囂叫道：「自己做過的事情，還不敢認啊！今天那個提刑司都找到家裡來了，還有，你和皇上共乘一騎招搖過市，有眼睛的誰看不見！！不要當所有人都是傻子，現在朝野上下誰不議論紛紛，夕顏可是當眾說了你是他的女人，你現在這樣朝三慕四，讓他的臉往哪裡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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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面色一沉，眉頭輕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她默不作聲沒有了剛才的氣焰，薛嫻心得意的說道：「剛才不是還很囂張的嗎？現在沒話說了吧！」

　　卓晴不是沒話說，對付薛嫻心這種尖酸的陰險小人，她隨時都可以讓她啞口無言，只是她剛才說的話，提醒了她，單御嵐今天來找她或許是巧合，但是燕弘添到相府來，就一定是早有預謀了。有馬車不坐，一定要和她同起一匹馬招搖過市，難道就只是為了帶她看看風景，調戲一下她？！不！他是要壞她的名節，要讓夕顏臉上無光，這男人，實在可惡至極！

　　這麼好的機會，薛嫻心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卓晴，還想繼續說些什麼，樓夕顏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她今天很累了，現在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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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1 F0 i# L, C9 V; f3 r　　「夕顏，你怎麼現在還幫著她說話，這種女人，不要也罷，」

　　「二娘，我自有分寸。」樓夕顏聲音微冷，興致勃勃意猶未盡的薛嫻心沒有注意到，一直冷眼旁觀的樓穆海倒是看得清楚，看來夕顏是非常在乎這女娃，算了，他既然護著她，他就給他這個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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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z8 h* n$ ^　　輕輕擺手，阻止了還要說話的薛嫻心，樓穆海朗聲說道：「行了，這件事情就算了，從今天起，青靈就不要出門了，待在家裡研讀女戒，修身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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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z6 q0 f0 d7 z) r- A8 x　　意思就是說禁足咯，她被關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熬到可以自由活動，她會同意禁足才有鬼！！再說她不出門就沒事了嗎？麻煩自然會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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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再次迎視樓穆海，一字一句毫不敷衍的回道：「樓老將軍，傳出這樣的流言，給夕顏帶來了麻煩，我很抱歉，但也並未我所願，以後我會更加注意，盡量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至於禁足，我做不到。」

　　樓穆海虎目圓睜，她居然敢頂撞他，好個做不到！他都給她台階下了，她不僅不走下去，還和他叫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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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的一聲，樓穆海一記重拍，身邊的矮桌從中倏地斷成兩截，茶碗、燭台碎了一地。

　　卓晴沒有想到，樓穆海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這人畢竟是夕顏的父親，而且在這件事情上，她確實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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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v$ M. F- [3 n4 [　　薛嫻心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指著卓晴，低叫道：「老爺，你看看你看看！仗著夕顏的寵愛，她簡直就要無法無天了！！」老爺好不容易回來，她不好好整死那女人，她就不姓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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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她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她……」

　　「夠了。」薛嫻心說得正開心，樓夕顏一聲冷冷的呵斥讓她立刻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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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j4 y2 p- H　　「這些事情我自會處理，爹，二娘，你們早點休息。」牽著卓晴的手，樓夕顏淡淡的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們……他們就這麼走了……，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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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8 e& E% g1 M5 {* z　　「嫻心，算了。」盯著那兩道相攜而去的背影，樓穆海眼中劃過一抹快得讓人幾乎來不及撲捉的傷痛。

　　樓夕顏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微涼，只是握著她手心的力道有些重，都並不讓人覺得疼，卓晴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最後還是沒有抽回手，一路無語，兩人就這樣漫步在相府寂靜的小道上，樓夕顏把她送到摘星閣前，卓晴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對不起。」

+ z$ v. H5 w4 P" s　　本來正要鬆開的手又緊了緊，樓夕顏柔聲問道：「為什麼道歉？」

　　「你幫了我，我卻害你名譽受損。」如果不是樓夕顏把她帶出皇宮，她可能沒有機會見到雲，要和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周旋，她或許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性，這一切都應該謝謝他。卻不想燕弘添居然來這招，作為一個男人，帶綠帽子應該是最為嚴重的侮辱和打擊了吧，燕弘添這招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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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淡淡一笑，回道：「我是男人，這些事情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倒是你，不要想太多，我會處理好的。」

　　她承認，他淡淡的笑，平靜的眼，輕柔的低音，有一種讓人不能抗拒，不容懷疑的力量，會讓你不自覺的依賴他，相信他，只不過卓晴從來就不在意任何人讚或貶的眼光，揚起肆意的笑，卓晴無所謂的回道：「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才不在乎這些可笑的流言蜚語，更不介意別人怎麼看我。」

; O1 g9 M' ]$ H: W  Y7 z; i. Y　　微揚的眼眸中是比星辰更為耀眼的流光，上揚的唇角顯示著她的不屑一顧，樓夕顏能感覺到，她不是在逞強，她就是這樣想的，這樣的自信自我自傲。

  A: d* H" q# _( p4 B+ R+ n+ a　　手再度收緊，樓夕顏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其實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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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x; k1 S4 y　　兩人的手心相貼著，卓晴有些心不在焉，問道：「好什麼？」

. l. d( p! F5 q9 w/ b　　「沒人知道你的好，也就沒人和我搶了。」輕的幾乎飄散在風裡的低語讓卓晴以為她聽錯了。

7 L) q7 V( C2 J9 F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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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E9 o' Y+ r　　潤澤的豐唇輕抿著，帶著淡淡的笑意，夜風吹得兩人的衣袂翻飛，彷彿也要糾纏在一起一般。隱隱中流動的曖昧氣息，讓卓晴你了半天，也不知道下一句要說什麼？

; [9 A& X8 |- |" ~, ?9 k　　「去睡吧，一切有我。」輕柔的低吟再次響起，卓晴只看見那張絕美的臉慢慢靠近，很慢很慢，慢到足夠她反應，但是她動不了，也不想動……她以為他會吻她的唇，但是他沒有，輕輕的吻落在唇角，輕的像羽毛劃過，暖暖的溫熱氣息噴灑在臉上，輕撫著她的臉頰，卓晴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幾乎要跳出來，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只是這樣的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吻，已經足夠讓人心湖蕩漾。

/ C6 J7 n" W4 c- M　　腦子裡一瞬間的空白，她只感覺到他輕輕放開了她的手，還是那樣慢悠悠的轉身離去，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卓晴才回過神來。

5 A5 f8 w* q/ N/ c, K# U　　同時忍不住哀號……她到底在幹什麼……不就是一個吻嗎，吻的還不是唇，她在臉紅心跳個啥啊……說到底，都是樓夕顏的錯，猝不及防的吻了她，丟下一句話就走，嗚嗚嗚嗚……今晚還讓不讓人睡了。



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四章　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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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0 y3 ]. D( C7 P4 @0 t　　卓晴早上十點準時出現來相府門口，就看見顧雲靠著府外的圍牆，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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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她面前，卓晴還沒有開口，顧雲已經睜開了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之後，揚起一抹怪笑，嘖嘖問道：「怎麼，昨晚做賊去了？還是太過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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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的黑眼圈，浮腫的眼，慵懶得像是一整晚都沒能好好睡似的，晴這個樣子，很難不讓她浮想聯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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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她那副色迷迷的表情卓晴不用想也知道她腦子裡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起昨晚那個輕吻，卓晴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飄向一邊，低罵道：「收起你的八卦嘴臉，我只不過是不夠睡而已，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精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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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還是那身藍裙，她昨晚一定連將軍府都沒有回，有時她真的很懷疑雲的身體構造，似乎只要閉目養神，她的體力就可以迅速恢復，根本不需要休息！這種異於常人的體質真是讓人費解也夠她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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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不了顧雲探究的目光，卓晴趕緊岔開話題：「你看過筆錄之後，有什麼發現嗎？」

　　收回視線，顧雲沒有在繼續糾纏她，晴是成年人，和樓夕顏發生點什麼也是正常的事情，按她的意見，晴最好動作快點，把他吃乾抹淨、收入囊中！畢竟像樓夕顏那樣的男人已經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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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環在胸前，顧雲聳聳肩，回道：「堪稱完美，那份內容少的可憐的筆錄裡，四個人的說詞一致，交相呼應，沒有任何發現。」這就是她一晚上的成果！簡直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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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W2 c& _1 ~　　卓晴挑眉：「所以？」接下來估計有的忙了。

: B8 a! X& U$ M& @% H  z　　沒有讓她失望，顧雲無奈的笑道：「所以我們現在只能一個一個去查，一個一個去問，看看到底——誰在說謊。」

2 l+ Q6 ^/ H) n2 }. w) e　　卓晴點點頭，掃了一眼不遠處一臉不耐煩的男子，卓晴調侃道：「你什麼時候多了一條小尾巴？」一個是對於男女之事神經極粗的顧雲，一個是血氣方剛的愣頭小子，他們這樣形影不離，好嗎？夙凌呢？在卓晴心中，還是更看好雲和夙凌，畢竟夙羽根本治不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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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v8 b- B; b2 M( N9 ~5 a8 u0 G　　卓晴若有所思，顧雲卻一臉坦然，笑道：「沒辦法，人家的身份是將軍，比我們這兩個無名小卒說話有份量，樓夕顏沒空陪我們，只有找個替代品咯。」要不是他，她昨晚也看不到問詢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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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末，你說誰是替代品！」本來一晚上沒得睡，陪著這個瘋女人東跑西跑就夠窩火的夙羽一聽顧雲不知好歹的話，立刻暴躁的吼了起來。

* X& D5 H' S5 Q& G- f　　「先找李志？」

　　顧雲搖搖頭，回道：「不，我想我們應該先去拜訪拜訪楊夫人。」楊氏是四人中唯一的女人，應該是最容易攻破的一環，先從她開始，更好些。

　　「好，走吧。」

　　兩人一路低聲討論，一路走著，根本沒人理會氣得快自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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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夙羽第一次被人忽略得這麼徹底，一拳打在石磚牆上，發洩著怒火，狠狠的瞪著兩個談笑風生，漸行漸遠的女人，咒罵了一頓之後，他還是跟了上去。

　　再次來到楊家小院，就看見楊氏站在院子裡，低頭打掃著，知道顧雲和卓晴走到院門前，她才抬起頭來，看清她們的臉，楊氏奇怪的問道：「官差才剛剛走，兩位姑娘還有什麼事嗎？」她們是昨晚和單大人一起來的女子，她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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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u; c/ x0 P, s　　這麼早，官差來幹什麼呢？顧雲心裡思索著，臉上都是大方笑道：「對，單大人斷案，需要收集很多證據，有一些問題我們問比較方便，所以單大人讓我們私下找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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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氏有些莫名，但是還是點點頭，把院門打開：「兩位屋裡請吧。」

　　卓晴和顧雲前腳才踏入，夙羽後腳就跟進來了，楊氏認識這位將軍府的主人，不敢怠慢也將他一併迎了進來，還急忙張羅著茶水：「請喝茶，只是都是些粗茶，幾位別介意。」

7 A9 E  s& u0 w( Z* m0 I- E; v　　卓晴和顧雲坐在飯廳的圓桌旁，夙羽還在生氣，坐在靠門邊的長凳上，悶悶的喝著茶。

. D0 u, W0 ^! ^& P; `0 H# K　　顧雲對著楊氏笑道：「楊夫人別忙了，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你請坐。」

　　楊氏點點頭，在她們對面坐下。這次顧雲終於可以認認真真的看清對面女子的臉，她很年輕，看起來也不過雙十，長得很是秀麗，不知道是不是古代女子的習慣，她總是微低著頭，這讓顧雲很頭疼。

　　顧雲語氣輕鬆的發問：「楊夫人，你和楊碌結婚……成親多久了。」真是拗口。

" B2 H! k3 |& I- J0 T　　「已經有兩年了。」楊氏回答得很平靜。

　　「那麼你們平時夫妻感情怎麼樣？」

　　楊氏輕微的一怔，立刻回道：「我們夫妻感情很好。」

　　顧雲眼神微閃，故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笑道：「那你手上的傷是自己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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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7 Z5 k& X8 \% J, e& c　　楊氐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顧雲，她剛才在打掃院子才會挽起袖子的，但是她明明在看見她們的時候，立刻把袖子放了下來，這些已經是舊傷了，她居然還看見了！！

  j2 E4 N2 p; Q  d3 p　　迎著顧雲探究的眼，楊氏低歎一聲，又緩緩低下頭去，低聲回道：「夫君性子有些急，脾氣也比較暴躁，有時喝醉了，會對我動粗，但是他平時的時候對我還是很體貼的，我的身體不太好，如果不是他這些年一直找大夫給我醫治，只怕我也活得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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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沒有在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話鋒一轉，問道：「李志是你夫君的好朋友嗎？他是不是經常來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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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S5 r0 ]9 {' M. c　　楊氏似乎鬆了一口氣，語帶厭惡的回道：「是，他常常三天兩頭到家裡借錢。」

5 K7 N* h# x5 p　　「楊碌借了很多錢給他嗎？有多少？」顧雲追問。

* {- ^/ K# e$ O, G/ U　　楊氏思索了一會，才搖搖又，回道：「男人家的事情，我不懂，不過應該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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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誇張的「哦」了一聲，笑道：「又能幫你治病，有能借錢給李志，看你們家裡的東西也不少，這將軍府的俸祿不低啊！」說完顧雲還瞟了夙羽一眼。

% ]3 w9 W$ \1 p) k! ^( k$ o/ q4 J4 v　　夙羽端茶的手一頓，將軍府的俸祿他清楚得很，以一個中將的收入，確實不可能做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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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 ^! [6 O! n( N; C7 {4 n　　楊氏默不作聲，顧雲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楊碌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

　　楊氏搖搖頭：「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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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u5 D6 \% J0 ]+ _; ?　　顧雲忽然起身，笑道：「好了，打擾你這麼久，我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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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f1 m. _, S  k　　就這樣？她都沒問關於案子的事情啊？！楊氏一臉的納悶，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起身有禮的回道：「哦，好。幾位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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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走出楊家一段距離以後，進了楊家就一直沉默的卓晴停下腳步，急道：「怎麼樣？」

" X3 w' h3 T) R# S; x: u　　顧雲輕揚唇角，肯定的回道：「她在說謊。」

8 I) ~5 L8 n$ `' R　　她就進去晃了一圈，問些有的沒的問題，就斷定人家說謊？對她們早就不滿，夙羽忍不住哼道：「你憑什麼說她說謊？我看她回答的很誠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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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側頭看向他，冷不防丟出一句話：「你是處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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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處……處男！這……是什麼問題？夙羽臉色以囧，忍不住大吼道：「你說什麼？！」

　　卓晴強憋著笑，等著看好戲。

; e/ K1 j- U, E; J  W! Y8 V' D　　眉毛挑起並往中間靠攏，上眼瞼抬高，下眼瞼繃緊，指著夙羽的臉，顧雲沉聲回道：「這就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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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W  B) O$ _& k　　夙羽一怔，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什麼，顧雲繼續問道：「回答問題，你是不是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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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玩笑……處男，我怎麼可能還是處男！！」夙羽幾乎是在咆哮。

　　顧雲滿意的點點頭，笑道：「這就是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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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死的瞪著顧雲，夙羽急道：「我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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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 `, S8 u+ J4 J1 p) \3 J' j　　拍拍他的肩膀，顧雲一臉可惜的回道：「好吧，如果下次你不想讓別人看出你在說謊，那麼請你說謊時不要猶豫和生硬的重複，也不要潛意識的後退和吞嚥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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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h- K3 H8 g$ N2 M　　夙羽低頭看看自己的腳，真的在剛才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怎麼會這樣？！被識破謊言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尤其是這種讓人鬱結的問題，躊躇著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顧雲盯著他的臉，笑道：「現在這個表情叫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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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羽沒顧雲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不知道是應該尷尬還是生氣，漲的居然有些紅。

# ^  r. F, A1 C3 J) |. \　　卓晴實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夙羽臉上掛不住，不甘的回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怎麼知道她不是裝出來的！？」

8 T" V+ Q( \4 T$ L; a; ]　　夙羽話音剛落，顧雲毫不留情的抬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腳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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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g/ C7 f# v: l" I+ Q5 Q8 C+ U　　「啊————」痛死他了！瞪著顧雲，夙羽低吼：「該死！你幹什麼！」

: A! m2 y* [- z/ E7 r' c: x　　雙手環在胸前，顧雲一臉正色的解釋道：「你剛才的疼痛和憤怒就是你的真實表情，情緒的表達是下意識的，基本上難以抑制或隱瞞。微表情是在瞬間發生的非常強烈的隱藏表情，所以如果她的某個表情超過一秒，那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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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夙羽認真的思考起來，誰想剛才還一臉正經的顧雲再次奚落道：「我隨便說說，你也不用太努力去思考，像你這樣的智商，再努力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V+ U/ Z* ^5 H　　她這話什麼意思！！剛要發飆，卓晴也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說道：「可憐的小雞，誰讓你遇上的是這個嘴巴惡毒的女人呢，節哀吧。」

　　說完兩個女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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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為什麼他要在這裡被她們奚落？！夙羽氣惱的拂袖而去。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兩人同時斂下笑意，卓晴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把他氣走？」雲這個人，有時候說要確實比較直接，但是絕對不是個不知好歹，喜歡奚落取笑別人的人，她這麼做，應該有她的原因。

　　顧雲微微聳肩，有些無奈的回道：「我昨天在查看李志的生平簡介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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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H& _# I; \& j( |/ X　　「什麼？」

　　「他居然是當年與曲澤一起，守在巖洞出口處待命的四人之一。」她要從李志哪裡找些線索，卻她不希望夙羽捲進這場黃金舊案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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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1 }* q, v7 Y" r9 ?. r　　卓晴了然：「而楊碌居然會願意不斷的借錢給他，或許只因為，他也知道當年黃金案的秘密？！」終於有了些許進展，卓晴拉著顧雲急道：「走，現在就去找他。」

+ U. m7 x' x" |& n  {8 _　　手被她拽著，顧雲也不掙扎，只是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對乾荊的關心有些過頭哦。」

, o% S  X2 w- y$ O. ]: q　　又來了，她閒著沒事幹嘛，整天調侃她，懶得看她，卓晴冷聲回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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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G( O- \- ^　　「嗯，這句是真話。」顧雲緩緩點頭，笑道：「那，樓夕顏呢？」

　　還是沒有看她，卓晴有些耐煩的回道：「他就是一個普通朋友。」說起這個她就也有些煩躁，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和樓夕顏這樣算什麼關係！男女朋友？！任何又沒有表白，說不定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但是他昨晚有吻了她……哎……

: j5 d  B8 v( o+ x& E　　「假話。」顧雲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謊言。

　　鬆開顧雲的手，卓晴也有些惱了：「你最好適可而止，少在這賣弄你的觀察力。」

　　哦噢～生氣啦？！雙手一攤，顧雲一臉無辜的笑道：「拜託卓小姐，請你找一面鏡子看看自己那嬌羞的表情，根本不需要觀察力好不好！」

- g% w1 v8 b3 y( [# c* m% p. ?9 o　　她還敢說！

  w0 h1 p7 y" v) f　　「顧雲，你找打！」握起拳頭，卓晴朝著她的肩膀就是一錘，可惜，身手矯健的顧雲輕鬆側身閃過，兩人一路調笑，很快找到的李志的住所。

　　李志住在靠近城門的一座小院裡，破舊的一件瓦房，小小的門庭，看起來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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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l$ ~2 I　　遠遠的，顧雲和卓晴就看見了幾個衙役守在大門前，屋裡不時傳來紛雜的聲音，兩人對看一眼，心想事情或許有變，走到門前，卓晴上前與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衙役攀談道：「這是怎麼回事？」

' [. p" K( I9 v( t' _5 ^　　衙役看了卓晴和顧雲一眼，認出她們就是昨晚跟著樓相和夙將軍一起到刑部大牢的女子，想了想，衙役隱晦的回道：「單大人命我等就李志帶回府衙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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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家他們應該也已經去過，卻沒有把楊氏帶走，現在卻要把李志帶走，難道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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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還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問，屋裡傳來一個男子嘶吼的聲音：「楊碌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那把刀不是我的！！」

# u# a# ]8 _, h4 p　　刀？卓晴和顧雲用時一驚，找到凶器了嗎！？

　　就在卓晴和顧雲眼神傳遞著彼此的猜測時，兩名高壯的衙役已經壓著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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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4 U. _8 M6 {5 u　　那個男人不停的掙扎著，嘴裡也大聲叫囂道：「放手，你們休想冤枉我，那把刀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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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R5 c3 o2 U3 [( G  P　　走在最前面的衙役應該是他們的頭，不理會李志的嚎叫，冷聲說道：「有什麼話，你到府衙裡再說吧！把他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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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壓著李志朝著刑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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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怎麼辦？」卓晴剛才看見，那名帶頭的衙役手中，握著一個用布包裹的東西，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凶器。

# k  k9 x4 @- D' Y( f% B) D9 @( ?　　顧雲輕輕一笑，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回道：「李志沒有撒謊，那把刀應該不是他的，看來兇手是沉不住氣了。」陷害完乾荊又嫁禍李志，如果不是兇手在故弄玄虛，就是已經有些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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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著卓晴眨眨眼，顧雲興致高昂的笑道！：「我們跟討去，黃金案會有大進展哦。」兇手這一招將李志置於死地，她或許可以來個將計就計……顧雲一臉興奮勁，卓晴猜想，好戲應該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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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跟在一群衙役身後，朝著刑部而去，人去樓空，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破屋殘瓦的轉角陰影處，一雙陰驁的眼冷冷的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真是有趣的遊戲，貓抓老鼠，到底誰是貓，誰又是鼠呢～低低的笑聲暗啞而陰冷，久久的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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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五章　攻心戰

% w$ L: L+ b' C( v　　應天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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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U9 q8 f. `$ o; M　　寬大明亮的大堂正中，巨大的案桌後，是身著官服，一臉嚴肅的單御嵐，正大光明四字牌匾橫在他頭頂上，扎眼的流金大字閃閃發亮，映襯下更顯他更加威嚴，兩排身著深紅勁裝的衙役分居左右，手執長杖，架勢上就很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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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G/ N! y7 i% E, q0 t) Z8 G; j1 \　　卓晴一手拿著驗屍記錄，一手拿著剛剛找到的凶器在手中對照著，尺寸大小紋理花案基本上都對得上，這枚飛刀確實與死者胸前傷口一致，但是這樣就能肯定現在跪在大堂中間的男人就是兇手？卓晴懷疑，不過堂上有單御嵐，有顧雲，斷案的事情不用她擔心，她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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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2 N! k: P: `% s$ g  j　　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李志和單御嵐的表情。顧雲滿意的靠著大堂最旁邊的柱子上，慵懶的姿態，嬌小的身材並不引人注目，不過若是你與那雙過於精銳的眼對視，就會立刻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5 h; v) Z+ k, T* p　　「我沒有殺楊碌，這是一場陷害！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根本沒有理由殺他。」跪在中間的李志此時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面色已經沒那麼慌張。

; U% a( v& h# f$ o( f$ E　　「這幾年來因為爛賭，你欠下了一大把銀子，前前後後向楊碌借了的銀子高達三百多兩，就在三天前你又欠下萬豪賭莊五十兩，你去楊家，就是為了借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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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3 w) y! E% Q　　威嚴的聲音，沉穩的語調，讓人有一種不自覺微顫的感覺，卓晴輕輕佻眉，公堂上的單御嵐比平時更多了一份凌厲的鋒芒。

6 Y( X, c8 w5 W2 _& S/ K　　李志微微縮了縮鼻子，但是口氣依舊強硬：「是又怎麼樣，我們是好哥們，我也不是第一次問他借錢了，難道就因為這樣你就說我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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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李志的頑抗，單御嵐顯得很是從容，仍是那樣平穩的語調，繼續說道：「據楊氏的證詞，這一次楊碌並不打算再借銀兩給你，還要向你追討欠下的銀子，所以你怒由心生，也為了不還欠款，在楊碌和乾荊打鬥中故意用飛刀射死楊碌，將罪責推給乾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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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D7 L) O- N1 Z　　楊氏有說過這些嗎？她在聞訊筆錄上可以每天看見，顧雲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單御嵐，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果然古今中外的警察詢問的方法都是大同小異，適當的坑蒙拐騙，會收到不錯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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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 b! g1 {( B/ K　　果然，李志先是一慌，而後立刻破口大罵：「那女人懂個屁！楊碌只是勸我不要再賭了，如果再賭，下次就不會借錢給我，我已經答應他不在賭了，他也準備了銀兩給我，我殺他做什麼？！」

/ z1 _7 l$ b! I2 R  c1 I# p　　這一招顯然有些奏效，單御嵐冷聲低呵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即使你不再賭，也依然欠楊碌三百兩，這麼一筆錢，你不吃不喝七八年都還不上。而他從來沒有讓你寫過借據，殺了他就不用還錢！」

5 u  K$ b9 i$ l* E: B; T5 a　　「我根本不用殺他，楊碌不可能逼我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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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胸、下巴抬起、語調微揚，他在得意！顧雲眼神微閃，李志果然知道些內幕，起碼足夠他要挾楊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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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 A- I$ Q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為什麼不讓你還錢，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協議？！還是你抓著他的什麼把柄要挾他？！」單御嵐聲音很大，顯得有些激動，卓晴暗暗猜測，單御嵐對於黃金案，到底知道多少，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起碼證明，他已經猜到了這個案子背後可能牽扯的隱情。

3 G0 Z& K/ s  ?1 x5 z　　李志聽完單御嵐的話，又在下意識的抿嘴，急忙回道：「沒有，我們是鐵哥們，我有難他幫我一把，就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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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 g7 @4 Z　　李志死不承認，一切好像後回到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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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看向不遠處的顧雲，顧雲也正看向她，指了指自己，顧雲對她做了一個「我來問」的唇語，卓晴瞭然的點頭，走到單御嵐身側，低聲問道：「你官居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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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6 G( V　　單御嵐一愣，公堂之上，她問這個幹什麼？本來可以對她視而不見的，但是她明亮的大眼中，是無比認真的光芒，單御嵐回道：「正二品。」

: A0 N; c/ k  J* N3 Y, i' p1 v　　正二品，已經是與刑部尚書同品級的官員，也算大官了吧。黃金案如果只依靠她和顧雲，是不可能成事的，必須找一個能夠信任又有能力牽頭去查這個案子的人，單御嵐確實是不錯的人選。

+ L$ I& M5 d2 b* l4 W- S- q　　輕輕俯下身，卓晴在單御嵐耳邊輕聲說道：「你把衙役撤出去，我有辦法讓他說實話。」

+ F' j# p. z9 D8 |( F! k　　她有辦法？！單御嵐驚訝的看著看向卓晴，在她眼中看到了自信的光芒，想了想，單御嵐還是朗聲說道：「都退下。」

% v# S+ L5 o9 e  p　　「是。」衙役都推了出去，李志眼底劃過一絲恐懼和疑惑。

　　單御嵐等著看卓晴所謂的辦法，誰知她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反而是一直靠在牆角的小女孩動了動，伸了個懶腰，慢慢的走了過來。

1 x0 U' Q* b& N" q　　拿過卓晴手中的飛刀，顧雲走到李志面前，晃動著手中的飛刀，笑道：「李志，經過比對，這把刀正是刺入死者胸口致他死亡的凶器，當時乾荊和楊碌打鬥時你就在現場，有機會出手，死者死後你也靠近過屍體，有機會藏匿凶器，這麼巧合，你還欠著楊碌一大筆銀子，殺人的機會你有，殺人的動機你也有，就連凶器都剛好出現在你家，你自己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你是不是死定了？」

　　一字一句彷彿是漫不經心的笑語，分析得卻已經夠透徹，李志本來對眼前的小姑娘還有些輕視，現在卻是臉色一暗，急道：「我沒有殺楊碌，這把刀真的不是我的。」

　　顧雲點點頭，瞭然的回道：「我相信你，但是所有的證據現在都指向你，很顯然，兇手要你做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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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s  Q" E' J8 i+ ?7 M1 y　　低著頭，李志的眼神左右亂飄，只聽見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我是冤枉的！」

　　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顧雲指著單御嵐，盯著已經有些慌亂的李志，說道：「我相信你是冤枉的沒有用，單提刑不相信，除非你說出你和楊碌之間的秘密，證明你沒有理由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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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志終於抬起頭，卻不敢與顧雲對視，眼皮輕微跳動著，李志還是嘴硬的回道：「我……我們就是好朋友，沒什麼秘密。」

　　繞著李志走了一圈，顧雲故作隨意的笑道：「那麼你一定也不會知道，楊碌只是一個將軍府小小的中將，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兩可以借給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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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志身體一顫，如楊氏一般，急忙回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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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謊！」在李志面前站定，顧雲忽然微彎下腰，幾乎是逼近到他眼前，那張一直含笑的臉倏的一沉，寒聲說道：「你不僅知道，而且還認為這筆錢你也應該有一份，所以你肆無忌憚的一再向他索要！」

# _; {5 N$ a- B% n5 X+ r9 n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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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沒等他反應，又再次連珠炮般猛攻道：「當年的黃金案你也參與其中了，你知道曲澤是被冤枉的，你也知道當時的幕後黑手是誰，對不對！？」

　　「你……」李志聽完顧雲的話，驚得瞠目欲裂，語不成句，她她她……怎麼會知道！！不可能！！

# v' e8 c# e0 M: l% n6 S　　驚訝的不緊緊是李志，還有端坐在公堂之上的單御嵐，這女子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連天不知道的事情，她也知曉嗎？！

　　如願的看到李志極度驚恐的樣子，顧雲再次揚起一抹笑容，探揮手，不以為意的回道：「這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們手中已經掌握了一個證據，讓你說，只是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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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P; @6 o7 C, R1 R　　李志這次是徹底慌了神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急於隱瞞的事情居然連一個小姑娘都知道，但是她到底知道多少？！心再一次慌得不只能自己，李志像是在低喃，又像是在自我安慰：「我……不能說……我說出來也一樣是個死……」

　　那個人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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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4 N2 W" y+ j7 ?; G　　而且當年他知情不報，東窗事發他也絕對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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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他這算是變相承認了他知道黃金案的內情！不允許他細想，顧雲再次下了猛藥，冷聲說道：「你不說，就死定了！你以為兇手會放過你嗎？當年你們五個人，曲澤死了，楊碌也死了，兇手會讓你活著？！你現在沒得選擇，和我們合作，不僅能洗刷你的罪名，我們還可以保護你。不然的話，就算讓你走出這個牢門，你也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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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x2 C- M# {　　「我……」李志腦海中，瞬間閃過曲澤臨死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臉，還有楊碌的血咕咕的在他腳邊流淌，身體彷彿置身於冰窖中，李志的額頭上一顆顆的冷汗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0 `" E2 P7 n  K; c　　手猛地搭在李志肩膀上，顧雲繼續在他耳邊逼問道：「說出當年事情的始末，說出那個主謀的名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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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能說……不能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顧雲的連番逼問下，李志已經癱坐在地上，臉上是不需要任何解讀，就已經極其明顯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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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0 q/ Y% A9 Q; ~) p& ^　　「你們不要在逼我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幾乎是六神無主的抱著頭，李志不斷的低吼，已經管不了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 X# a" z/ v% A/ B　　顧雲緩緩收回手，沒有在說什麼，回道卓晴身邊，把飛刀交給卓晴，無奈的聳聳肩，他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弱了點……又或者，是幕後那個人太強？！

/ {* P& O% n+ U& `; A, k5 ~　　「來人。」單御嵐低喚一聲，守在外面的衙役立刻進入內堂。

　　「把犯人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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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L- Y$ f　　「是。」癱軟的李志被拖了下去，單御嵐看向青末，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不繼續問？」如果繼續，他或許已經透露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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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看向卓晴，卓晴歎了口氣，解釋道：「他已經即將崩潰，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按造心理學的角度，這種情況下越是思考，越會讓他恐慌，明天我們再加一把火，他一定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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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算是見識了雲問案時的犀利了，幾乎讓人不能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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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提刑，我們先告辭了，從現在起，最好加強對犯人的保護，不要讓兇手有機可乘。」說完顧雲拉著卓晴，兩人就要走出公堂之外，單御嵐忽然叫住她們：「青姑娘請留步。」

　　他叫誰？卓晴和顧雲對視一眼，回頭看向單御嵐，只見他真疾步走來，在顧雲面前停下腳步，拱手問道：「單某有幾個問題，還望姑娘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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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8 g: k# T' r0 ~4 O1 a9 H4 ~　　顧雲大方回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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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首肯，單御嵐也不囉嗦，問道：「你到楊家不過一刻鐘，怎麼知道屍體當時所在的位置？你又是怎麼知道黃金案的？你手中還有什麼證據和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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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1 D0 X% @' K　　「第一個問題，我的鼻子本身對於血液的味道特別敏感，即使清理過後，短時間內還能感覺出它的氣味，還有，飛刀留下的痕跡和刀劍留下的痕跡區別之大，相信不用我說，單大人也能分別出來，而房間裡，大多數飛刀留下來的痕跡不管力道和方向都基本一致，唯獨一個刀痕特別不同，綜合一下，很容易猜出屍體的位置。第二個問題，我們單獨見過一次乾荊，黃金案是他提供的線索。第三，我手上沒有關於黃金案的任何證據和線索，我剛才是……」輕輕揚眉，顧雲笑道：「瞎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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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t& b$ `6 R2 G　　去查黃金案的敖天，夜魅還沒有回來，她自然不會知道關於黃金案的事情，不過她說過，適當的謊言和恐嚇，對於審案來說，大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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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J% h( J( J  H1 o9 z+ M　　「說完了，告辭了。」一臉深思的看著一青一藍兩道身影悠然離去，單御嵐沒有攔住她們，她們還有什麼能耐，他很期待。

　　走出應天府衙，已經是下午了，卓晴問道：「現在去找另外兩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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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3 g1 \2 I6 v" B　　「嗯。」雖然她隱隱覺得，那兩個人不是什麼關鍵人物，但是不允許有一絲疏忽是她辦案的宗旨，還是去看看吧。

　　「青靈姑娘。」兩人才走了幾步，一道蒼老女聲幽幽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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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Y8 K( O　　兩人嚇了一跳，卓晴看向說話的老婦人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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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婦人微笑回道：「奴婢劉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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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稱嬤嬤該是宮裡的人，卓晴心下煩躁，不是那個皇上又找他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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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不耐煩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 V8 N- e4 T; ?  ^" I　　那嬤嬤還是保持著笑意，回道：「太后有旨，宣青靈姑娘入宮覲見。」

$ X' o( Y4 t7 V$ \9 E, u% u) [0 w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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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一怔，什麼時候她也引起了太后的注意？！一個燕弘添就夠她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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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盯著婦人的臉，問道：「你是太后的人？」

4 f+ h# h4 m' K6 |7 Q# J　　「是。」看向卓晴，老婦人說道：「青姑娘請吧。」

　　顧雲跟在卓晴身邊，卻被老婦人擋了下來，還算禮貌，語氣卻並不柔和：「這位小姐請留步，太后只召見青靈姑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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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Y: j- B, E% `) a　　老婦人雖然臉上的笑意並不誠懇，但是說的確實是實話。她應該真的是太后的人，不遠處，停著一輛低調的馬車，車旁邊站著四名健碩的男子，看來今天卓晴不乖乖就範，他們也一定要把她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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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沒把那幾個男子看在眼裡，只是對方是太后，是怕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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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T7 S& Z: b& m8 u5 v. V$ t4 l　　「你先去，我幫你去找樓夕顏。」顧雲說的很清楚，是在安慰卓晴，也是在告誡劉嬤嬤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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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雲會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卓晴很安心，看向一旁的嬤嬤，大方說道：「那就勞煩嬤嬤帶路了。」

/ M9 G5 t& i* @8 V) c; y　　馬車載著卓晴離去，顧雲則急著朝丞相府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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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六章　這算求婚？

  u1 H# _$ f( L( g/ m　　馬車急駛，卓晴一直在暗暗思考著太后找她到底是為什麼，是燕弘添的另一個詭計嗎？！還是因為樓夕顏？思緒亂飛間，馬車依舊在宮裡停了下來，隨著那嬤嬤東拐西拐，終於在一座宮殿前停了下來，卓晴抬眼看去，院門上寫著「西霞宮」，不會就是西太后的宮殿吧，這也太沒有創意了點……

　　暗自腹誹著，卓晴被留在院外，不一會，那嬤嬤再次回來，對她說道：「青姑娘，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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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 q  d& E　　跟著她進了殿內，卓晴嚇了一跳，原來以為是這位太后要單獨見她，沒想到殿內居然還有很多女人，個個美不勝收，接收到一抹驚疑的視線，卓晴抬眼看去，想不到青楓也在。

! C8 v% V  {1 @( ?　　再往前走，卓晴還看到了皇后，皇后在看清她的臉之後，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一時間辨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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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1 g, \2 y' V* a) y　　「你就是青靈？」溫和的女聲幽幽響起，卓晴看向最上方的主位，一個微胖的夫人正打量著她。她身著絳紫長裙，簡單的頭飾，看起來很是樸素，笑容也很親切。

; {: c7 O; l3 r1 z0 K8 q5 p　　「是。」卓晴大方回道。

: I: n9 w9 `9 `* G  |　　「來，到哀家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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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5 a7 o3 z% J) f( V　　卓晴並不遲疑，大方的走到她身側，這位太后開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起她來，就在她快要起雞皮疙瘩的時候，她忽然執起她的手，笑道：「樓相的眼光還真是不錯，果然是個水靈的丫頭，這名字取得也好，人如其名，你們說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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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x5 o, @  T* b; N& Y　　「太后說的是，青姑娘……不對，應該叫樓夫人才是，這人不僅長得美若天仙，還聰明伶俐，真叫人羨慕得緊呢。」

9 _$ D6 @2 S# W　　「是啊，早就聽說青家三姝各各才情橫溢，美不勝收，今日得見其二，果然是名不虛傳。」

3 O+ `7 \& Z0 n+ |- g　　都毀容了還能叫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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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B# i/ e. i1 w. [( o　　見第一面就知道她才情橫溢、還聰明伶俐……卓晴頓時滿頭黑線，這些女人再說下去，她怕會受不了吐出來，不著痕跡的收回手，卓晴直接問道：「太后找我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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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3 @( V( T2 t  [) M0 Q9 N& Y$ `　　「也沒什麼事，聽說樓相正在準備成親的事情，哀家就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得到樓相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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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麼無聊吧……

: I3 V6 H% m' z/ L8 e2 o% O4 \# x　　這位太后應該是西太后，也就是燕如萱的母親，卓晴以為她把她叫來是要給她點顏色看看，誰知人家這樣和藹可親，這倒叫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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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I. i; O0 O- X% I4 w9 o　　「靈兒就坐在哀家身邊吧，人到齊了，傳膳吧。」說著，還真的將她安排著她的左手邊，與皇后遙遙相望。

　　不一會，菜也上了一桌子，一大群女人說說笑笑，卓晴覺得無力透頂，看了青楓一眼，她也是一臉的不耐煩，卓晴低笑，在這一點上，她們確實是心意相通。

　　美食精緻，卓晴卻吃的意興闌珊，這時不知什麼人笑著問了一句：「青姑娘平日裡，有何消遣啊？」

　　消遣？「驗屍。」

  @2 `0 q- x- B　　卓晴沒多想，隨口一說，以前她是一個工作狂，經常被朋友們調侃說她的興趣就是驗屍，她也習慣了自我解嘲，可惜，眼前的這群女人不太懂得欣賞她的幽默。

　　一時間大殿內死寂一般的靜，幾乎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將附近的肉食推得更遠些，尤其是經歷過那場宮宴風波的皇后，臉色刷的一白，意欲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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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這麼誇張吧……

- P8 w+ u7 _3 z+ o　　相較之下，太后明顯鎮定得多，夾菜的手只是輕微停頓，臉上依舊是親和的笑，問道：「靈兒果然是與眾不同，難怪得樓相如此青睞，靈兒師承何人啊？」

5 _% F9 Q6 L) T1 |　　「不知道，我失憶了。」卓晴回道得很是順口，這個藉口真是好。

　　「可憐的孩子，改日哀家讓御醫給你好好診治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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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S2 E  x0 }　　卓晴笑笑回道：「謝太后。」心裡有些煩躁，這種無聊的聚會要好延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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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嬪也好久沒見姐姐了，一定很想念吧，不如靈兒在宮裡住些日子，兩姐妹也好說說話。」就在卓晴大喊無聊的時候，太后一句貌似體貼的話，讓卓晴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D' J. w( W. [2 }' P' [　　卓晴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青楓卻比她快了一步，回道：「謝太后恩典，婚禮在即，姐姐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再則重臣之妻隨便進出宮闈，總是不太好。」

　　「那些繁雜的事情，交給男人去辦就行了，不過青嬪說的也有理，這樣吧，靈兒要嫁樓相為妻，宮廷禮儀還是要學的，哀家替你向皇上要一道聖旨，光明正大的進宮學禮，這樣你們姐妹就可以好好聚一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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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

　　「行了，就這麼定了。」青楓還想說什麼，太后揮揮手，不許她再多言。

　　青楓似乎還要開口，卓晴朝她使了一個眼色，阻止她再說話，青楓畢竟是要長期住在宮裡，得罪太后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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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5 [. r& H; c2 \　　太后為什麼極力要將她弄進宮呢？卓晴思索著該如何脫離這樣的險境，一道太監尖細的高音由遠及近的傳來：「東太后駕到。」

5 S  M2 m6 R+ W; w$ `# i. z　　怎麼又來一個？！

; |. q! E5 q/ K　　太監吆喝的聲音才落，一道衣飾隆重，一身暗紅華服的婦人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進入殿內，保養得宜的臉蛋，高挑的身材，讓她看起來比西太后年輕，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華服金釵，貴氣逼人，相較之下，西太后顯得樸素而平易近人得多。

, C6 `7 j9 q3 |! I　　她的忽然到來讓一群嬪妃們也慌了手腳，趕緊起身請安道：「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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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吧。」沒看跪了一地的女人，樓素心朝著一旁的燕如萱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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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太后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姐姐快請坐，怎麼有空到我這來了？」

　　輕握著燕如萱的手，樓素心回道：「萱兒病了很久都不見好，哀家正想去看看她，誰知她不在清萱殿，聽說妹妹在宮裡設宴，哀家也過來湊湊熱鬧。

- p* [: l/ ^* t9 V. r: X　　燕如萱趕緊回道：「多謝太后，萱兒已經好多了。」蚊子叫一樣的聲音，可見她對這位東太后也是心存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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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 Z; z+ \' Z( _7 A% R: a* L1 z　　「還就好。」放開她的手，樓素心掃了眾人一眼，似乎是隨意的問道：「剛才說到哪了，繼續吧。」

　　可惜每個人都低下頭，沒人敢回話，卓晴有些好奇，大家好像都有些怕她，卓晴還在暗暗觀察著，手忽然被握住，回過神來，就見西太后輕拍著她的說，笑道：「夕顏就快成親了，卻把新娘子藏得這麼好，我今兒特意把人請進宮來看看，果然是蕙質蘭心的好姑娘，看著就讓人喜歡，剛才正商議著讓皇上下旨，宣靈兒入宮學習皇室禮儀，也可以陪陪青嬪，兩人都離家這麼久了，一定有很多話說。」

　　眼光只是淡淡的飄過她，卓晴懷疑樓素心根本沒看清楚她的長相，帶著幾分傲慢，樓素心朗聲說道：「是這件事啊。早在幾天前，夕顏就和哀家說了這個事情，他自小身子就不好，一到這春夏季就容易犯病，靈兒會針炎，犯病的時候能給他治，硬是求我讓吳嬤嬤出宮給靈兒教授禮儀，哀家擰不過他，就同意了。」

) d( O# z0 `* ?4 s0 b+ w3 B# M　　西太后顯然很知道審時度勢，話鋒一轉，笑道：「原來是這樣，既然關係到夕顏的身體，那這事就罷了吧。姐姐難得過來，也一同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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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y$ V+ B2 a0 y6 P& p　　「好。」兩宮皇太后都坐在那，本來還算歡悅的氣氛頓時變得沉悶，卓晴卻心情不錯，這樣也好，終於沒人再找她麻煩，在一群女人各有所思的目光下，卓晴自在的吃完了這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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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被東太后領出西霞宮的，她以為這個東太后又會和她說些什麼，誰知出了西霞宮，她只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夕顏在宮外等你」就迤邐而去了……

- m- P5 |- z4 U, p, W. a  V　　她是樓夕顏的姑姑吧……樓家人的心思，還真是不容易猜！

! ]$ \+ L9 j; a. @　　卓晴被一個老嬤嬤領出了宮門，果然就看見了樓夕顏那輛低調的馬車，他居然沒有坐在這裡等，而是站在馬車外，月色下，一襲素白長衫的他，風雅得猶如仙嫡，完美的讓人站在他身邊都會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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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3 A4 J3 H　　看到卓晴走出來，樓夕顏迎了上去。

3 o. H" }% D' D. K9 y/ R  E　　「等很久了？」他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從他的神情是不可能看出他等了十分鐘還是十個小時。

3 X+ N5 X  V( J+ o/ E/ x　　樓夕顏淡笑回道：「一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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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他說一會就一會吧。馬車旁，只看樓夕顏和墨白，卓晴奇道：「青末呢？」怎麼沒見顧雲的影子。

　　「她來告訴我太后把你帶走之後就離開了。」她來的時候很匆忙甚至有些急躁，他以為她會跟過來，沒想到她說完之後又平靜的走了，真是奇怪的女子。

　　卓晴倒是習以為常，顧雲該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他的沉穩，相信他能把她救出來才會離開的。

　　伸伸腰，卓晴說道：「不早了，回去吧。」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

　　卓晴準備上馬車，手腕忽然被樓夕顏摀住，卓晴回頭，不解的看向他，只見樓夕顏一臉認真的盯著他，問道：「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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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思索了一會，回道：「我應該問你什麼？」

1 l1 c: N/ l8 \5 u　　「你可以生氣，我沒有入宮去找你，害你一個人在宮裡待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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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樓夕顏幽深的眼深深的注視著她。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樓夕顏略帶緊張的表情取悅了卓晴，她承認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只不過她並沒有興趣借此機會撤嬌耍賴博同情，微微一笑，卓晴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態度：「太后只是召我入宮，又沒有要對我怎麼樣，你身為外臣，並不方便進出後宮，你若真去接我，反倒落人口實了，你還請了東太后過去為我解圍，這樣已經夠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生氣的理由，最重要的是，我沒那麼弱，一群女人雖然如狼似虎不懷好意，可惜我也不是小白兔，你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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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的眼眸神采飛揚，菱唇似笑非笑的輕抿著，月光下，她臉上沒有一絲怯意，那種自信甚至有些炫目，或許他的擔心是有些多餘，輕輕執起她散落在身後的一縷長髮，在指尖纏繞輕撫，樓夕顏低笑道：「是，我的靈兒是一隻小狐狸。」

　　我的？又是那種淡淡的寵溺語氣，讓人沉醉的低語輕吟，墨黑的髮絲在他手中纏繞，卓晴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曖昧在兩人周圍迴旋，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昨晚那若有似無的輕吻過後，她的心起了變化。但是樓夕顏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她要繼續這樣患得患失、讓自己一直處於這種被動的境地裡？答案是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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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t8 \. N) Q, x0 e　　「我聽說你在準備婚禮？」她一定要他先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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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9 D5 X& K) b& g　　看起來如綢緞般的髮絲，觸感與想像中一樣好，樓夕顏繼續把玩著，有些漫不經心的回道：「是。」

3 r) T& ~' j' T4 |; R　　輕輕扯回髮絲，卓晴不許他分心的繼續問道：「和誰？」

　　樓夕顏有些意猶未盡，那種涼涼的絲緞般的順滑觸感，讓人流連，迎著卓晴可以說是緊逼的視線，樓夕顏大方回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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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環在胸前，卓晴好笑：「為什麼我這個當事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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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臉無辜的皺著眉，樓夕顏回道：「你在大殿之上並沒有否認是我的夫人，這不是說明你答應做我的妻子了？」

　　他居然給她裝無辜！！卓晴又好氣又好笑的低吼道：「那明明就是權宜之計！」他說她是他夫人的時候，也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好不好！！

  a! w! v2 c5 \　　「文武百官不是這麼想的，我，也不是這麼想的。」

　　他這是在耍賴嗎？！！敢情那樣就叫做求婚了？卓晴簡直苦笑不得！！

　　卓晴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毫不掩飾，樓夕顏眼神一暗，低聲問道：「嫁給我很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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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搖頭，坦誠回道：「不，你完美的讓人自慚形穢。」

　　這是優點？幽深的眼緊鎖她的眸，樓夕顏的追問道：「但是，你不願意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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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X; Q! H. y" q6 H1 n& z1 w' v　　願意嗎？想起今天那一大桌女人，她們妖嬈美麗，她們各具魅力，卻都被困在了那座宮牆之後，都屬於一個男人，她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但她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迎視他的眼，卓晴回道：「這麼說吧，我的丈夫應該尊重我，兩人互相護持，互相照顧，互相信任，不容許出現第三者，當然，第四第五第六者就更不行！你覺得自己能做到嗎？」

5 t/ ?/ [4 }/ Z" k% u　　「你在意的是我以後會不會納妾，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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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Q3 Y1 V+ M+ q# s　　卓晴坦誠的點頭，這是在這個時代不可迴避的問題，她沒有興趣與人分享他，即使他完美的讓每個女人心動。

　　樓夕顏輕鬆的一笑，對於這個問題似乎並不困擾，坦然回道：「我樓夕顏一生只會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我的妻子。」

5 ]- r. l& _6 N" d; v　　卓晴驚訝的微張著嘴忘了合上，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根本沒有必要為了取悅她而騙她。卓晴曾經猜想過，這樣清雅溫柔的男人，或許是與眾不同的，但是沒有想到，他這樣的獨樹一幟，一生只會有一個女人，這樣的承諾不要說在古代，一個權傾朝野的丞相，就是現代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敢輕易下這樣的承諾吧？這叫她怎麼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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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呆楞的樣子逗笑了樓夕顏，再次掠過她的髮絲在之間把玩，樓夕顏故意曲解他的表情，笑道：「我的小狐狸，你需要開心成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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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E7 G9 t5 ~　　輕咳一聲，卓晴終於合上嘴，訕訕笑道：「抱歉，我剛才被一群女人環繞，驚嚇和刺激過度，臉部表情有些失調，請把這種表情理解為——震驚，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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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B6 o2 f5 W5 ?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答案。」

# t+ [" ^2 D* f8 L　　「是的。」回答不是她會鄙視自己的矯情～

( u, t4 |& c8 V) F& z3 V　　「那現在還有什麼問題？」

　　「什麼什麼問題？」卓晴有些茫然……

　　「做我的妻子，你還有什麼問題。」樓夕顏問得很自然，卓晴卻想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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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t7 p# ]  g　　這要人怎麼回答？！『我沒問題了，請你娶我吧？！』讓她死了吧，她說不出口！

. L5 A, I) O3 I& o7 t　　卓晴哀歎：「我以為你是一個很浪漫的人，現在看來，有些失誤。」雖然她沒怎麼結過婚，但是有人這樣求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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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n3 n( N7 v! r　　「浪漫？」樓夕顏輕輕揚眉，眼中劃過一絲疑惑，卓晴暗罵自己白癡，他或許根本不知道浪漫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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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卓晴自我檢討的時候，腰間忽然一緊，樓夕顏低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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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o, i+ ?2 O　　他明白什麼？！卓晴錯愕的抬頭，只來得及看見一張亮人炫目的俊顏向她逼近，卓晴潛意識的後退，懷在她腰上的手不禁沒讓她有機會逃脫，反而收緊雙臂，卓晴只感到唇上一熱……

/ t$ s+ `- U/ Q　　「嗯……」所有的驚呼都化在對方溫熱的氣息裡。卓晴圓睜著眼，腦子瞬間空白……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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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s% @, y& C3 D+ q5 Q　　他似乎沒打算讓她繼續發呆，溫熱的氣息有著他的味道，他的吻依舊溫柔，腰間的雙臂卻將她緊緊的揉入懷中，直到她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樓夕顏才放開她的唇，頭抵著她的前額，或者低喚的暗啞的嗓音聽起來更讓人迷醉：「這樣可以嫁給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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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到這一刻腦子還是有點懵，他不是應該溫潤如玉，應該謙恭儒雅，應該溫情脈脈……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宮門口啊！！背後還有那麼多侍衛，他居然就這樣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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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y8 ?* q9 o6 R( e% D　　兩人的呼吸還在彼此糾纏，他完美的單眼皮狹長而微揚，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和魅惑，她要瘋了，這樣的樓夕顏，她似乎更加無法抵擋，不得不說，剛才那個熱吻，感覺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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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七章　陷入僵局

　　夏日的晨光本就耀眼，由半開的窗欞直射在床幃上，床上的人抓起旁邊的絲被蓋在臉上，打算繼續她的好夢。

0 L& R4 R( j) y; M5 u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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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X5 O( S1 U! ^1 l　　一串激烈的敲門聲幾乎震耳欲聾，即使是梧著耳朵也不可能忽略，而且來人似乎很有恆心，敲門聲一下重過一下，卓晴低咒一聲，不得不從美夢中甦醒！

( V! U) N; v5 Q; J8 G/ s2 {　　要死了，誰一大早的就來擾人清夢！掙著迷濛的雙眼，卓晴掙扎著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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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Z! `1 S) J　　門才打開，就聽見樓夕顏派來照顧她的小丫鬟菲兒著急的道歉聲：「對不起夫人，對不起，這位小姐就是不肯等我通傳，硬是自己闖了進來，對不起夫人。」

; B* M6 k, t, e5 v& R0 b6 b" Y　　「好了好了。」卓晴擺擺手，看清門外一臉凝重的顧雲，卓晴晴想，一定又出了什麼事，而她這麼急著找她，該不會又有命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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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走。」抓著她的手腕，顧雲就要把她往外拉。

　　卓晴抓住衣領，急道：「等等等等，小姐，你好歹讓我穿件衣服吧！」

　　她現在穿的這身睡衣雖然算不上暴露，但也只是一件薄薄的罩衫，入鄉隨俗，這裡好歹是古代，她要是穿著這身衣服出門，估計要被雞蛋西紅柿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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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j: }% T. m- `( B' `% Y　　鬆開她的手，顧雲急道：「你快點。」

　　顧雲臉色極差，卓晴也感受到事情的緊迫性，隨手抓了一件素白長裙穿上，用放在床頭的洗臉水隨便拍拍臉頰，菲兒要上前幫她梳頭，卓晴擺擺手，一邊隨手將長髮結成長辮，一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顧雲沉聲回道：「李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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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卓晴一愣，問道：「什麼時候？死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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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初步認定為中毒，單御嵐正在審昨晚看守的侍衛和送飯的衙役，讓你去驗屍，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李志居然在刑部大牢裡被毒死，這兇手好大的能耐！

　　把頭髮綁好，卓晴點頭回道：「我可以了，走吧。」兩人才走出兩步，卓晴忽然停下腳步，對著呆呆站在房門口的菲兒說道：「待會你去告訴樓相，就說我和青末到刑部去一趟，晚上會回來。」他昨晚說過，她可以自由進出相府，他不會干涉和限制她的行動，既然他對她可以如此寬容和信任，她做事也應該有所交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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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0 s& r7 q! x1 l- [; d3 d　　「是。」菲兒點點。

, P1 w: ~' }8 @* X　　顧雲秀眉輕佻，晴什麼時候這麼乖過，還報備自己的行蹤？她記得當年晴就是因為經常一工作就忙得幾天幾夜不見人影，沒有一點消息，把苦苦追了她兩年多的企業精英挫敗得最後只有放棄。今天她卻主動說明去向，樓夕顏真是不簡單啊～

8 C  x' r, s8 x% r% Y. l" [　　若是平時她一定會好好調侃她一番，可惜今天不是時候，拉著卓晴，兩人急急忙忙的走出相府。

0 _# b6 b' c0 w/ c　　相府正門旁的小道上，正要出門的兩人，因為那兩道風風火火離去的身影，停下了腳步。

+ Q, }. N! p, P- t* ]　　「一個女子，整天拋頭露面，你就不管管她？這樣的女子不配做你的妻子。」低沉的聲音裡夾帶著深深的不悅，樓穆海暗黑的臉色充分宣告著他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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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的看著那道素白的背影，即使是簡單的裝飾，她已經是那麼美，完全不在意身邊的人是怎麼的惱怒，樓夕顏淡淡一笑，回道：「我覺得她這樣挺好。」

- `9 ]+ r. @% A4 g, j0 n- |　　如果青靈也如所謂的大家閨秀、金枝玉葉一樣謹言慎行，處處小心翼翼，他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幾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想要疼愛她。

4 A. x4 C7 t: ~" E* a5 ]- l" @　　樓夕顏毫不掩飾的偏幫她，使得樓穆海對卓晴更加厭惡，怒道：「你若真的喜歡她，就納她做妾好了，朝雲公主端莊秀麗，對你又是心儀已久，她才是正妻的最好選擇。你身為丞相，樓氏家族中的一員，應該多考慮考慮如何平衡這其中的關係，而不是凡事都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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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輕哼一聲，他為樓家做的已經夠多的了！眼中劃過一抹深深的恨意與不屑，樓夕顏冰冷的回道：「再過兩個月就是三年一次的祈福慶典，我打算慶典過後就和青靈成親，到時我會把請柬送到鎮西將軍府的。」

　　「樓夕顏！我是你爹！」樓穆海怒斥，每次回來，他不是不理不睬就是這樣忤逆他，為什麼他們父子倆就不能像其他父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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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8 O- L* U8 t) C& a　　爹？看向面前這個與他怒目相對，標榜自已身份的男人，樓夕顏好笑，在夕舞出生的時候，在他成長過程中，在母親臨死前，怎麼沒有看見他這個爹？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樓夕顏冷聲笑道：「我喜歡這個女人，就是要娶她為妻，而且只會有她一個，我和你不一樣，我樓夕顏不需要靠女人來平衡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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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Z4 d7 y/ F8 O* M# @; u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人如何反應，樓夕顏轉身出了相府，只留下臉色鐵青，滿目痛苦的樓穆海怔怔的盯著那道清瘦的背影，久久的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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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8 ]+ z: R3 K) J! |　　冰窖還是一樣的寒氣逼人，幾盞油燈也依舊搖晃得厲害，這是卓晴第二次到刑部的驗屍間。

, u! T) k0 u! ^8 B　　到處都是冰塊和棺木，顧雲索性坐在旁邊的棺材上，聽著卓晴的屍檢分析。

　　「根據屍僵、屍斑等早期屍體現象看，死者死亡時間在十到十二時個小時之前。」

　　「呃……對不起，樓夫人。」縮著身子坐在角落裡記錄的小衙役不解的問道：「這個『小時』是什麼意思？！」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記錄仵作對屍體的驗證結果，一定要詳細準確，尤其是這位樓夫人，單大人交代過，她驗屍時說的每句話都要一字不漏的記下了。

# m- V& K6 Y+ g/ j( m2 \/ p　　她怎麼忘了還有一個人，看見顧雲就想起以前她們一起工作的時候，習慣了說小時了，剛才就脫口而出了。想了想，卓晴回道：「你就寫五到六個時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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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n. S! d, m  X7 B$ n: m- o% y; q　　「哦。」小衙役趕緊低下頭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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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面色呈青黑色，眼球突出，口、鼻、眼中均有污血流出。身體皮膚呈淡青色，指甲呈青黑色，腹部輕微腫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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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f: A  n4 K8 M  b5 N& X+ b; I　　死者沒有進行解剖檢驗，卓晴問道：「單御嵐驗過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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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1 o% W" c1 J! S　　搖搖頭，顧雲回道：「今天一早，我正要去找他，他就派人來請我，到了牢裡我才發現，李志死了，單御嵐只是簡單看了一眼說是中毒死的，叫我請你過來驗屍，他留在牢裡審問昨晚看守的侍衛。」顯然單御嵐很明瞭，晴的驗屍技術，比他要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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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5 t5 N+ k5 M　　拿起旁邊準備好的刀具，卓晴小心的剖開腹腔，進行深度解剖。

2 v! W5 T3 g8 t; k& y　　「死者胸腔內有少量黑紅色積液，胸腔各臟器的位置正常。食道黏膜輕微腐蝕，胃部有食物殘留，黏膜黏連、胃壁有三處腐蝕性孔洞。心肌僵硬，內膜上有少量出血點「腎臟青黑色，包膜剝脫。」

* X# J" |- g- _　　死因已經很明顯了，卓晴輕輕解下手套，說道：「死因確實為食物中毒。但是沒有條件做具體的毒物分析，暫時不能明確，他死於何種毒素。」

　　李志被關入大牢的時候，身邊不可能帶有毒藥，就算真的帶了，要自殺完全可以直接服毒，不需要和在飯菜裡吃下去，這案子，無容置疑是他殺案了。

　　「走吧。」跳下棺材，顧雲率先離開，卓晴也跟在她身後出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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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d- r- j3 P; i& z) Z7 H　　一路上，顧雲都默不作聲，面色凝重，卓晴問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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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P" m6 U7 W6 `　　已經是盛夏了，太陽有些扎眼，顧雲在路旁的大樹下停下腳步，懶懶的靠著樹幹，顧雲苦惱的回道：「對手遠比我們想像的厲害，刑部大牢裡的犯人，竟然說死就死了，而且這麼巧，就在他幾乎要說出黃金案內幕的時刻！這個人還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我們在明，他在暗，要把他揪出來，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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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懷疑單御嵐？」畢竟知道李志已經接近崩潰，又能在刑部大牢裡殺人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單御嵐了。

" \& v3 ]6 G; }+ K: H, g　　「他應該不至於蠢到這種程度。」顧雲搖頭，分析道：「如果他是背後主使，這件事他完全可以做的更漂亮些，我猜，正是因為單御嵐的介入，才導致主使者慌了手腳，不惜一切代價毀掉所有證據。現在楊碌死了，李志也死了，還有兩個當年一同駐守巖洞的侍衛，一個調到東海駐軍，一個已經辭了官職不知所蹤。線索似乎是斷了，只有等今晚夜魅和敖天的消息了。」

; @" F3 V, U: |$ ]8 F　　希望他們能有好消息吧，不過只有短短的三天，他們能查出封存已經的黃金案嗎？該毀的證據應該早就已經毀掉了吧。

　　太熱了，用手扇著風，卓晴忽然眼前一亮，笑道：「其實，還有一個知情人沒死，不是嗎？」

　　還有一個？！顧雲輕打響指，笑道：「對，我們去找她。」

　　兩人腳下不自覺的腳步加快，希望她不會也遭到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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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h( o9 ^0 f1 |' o; d6 M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八章　兇手現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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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Z! Q9 I5 o. m6 f0 n: q　　「楊夫人。」

　　來到楊家的院落前，就看見楊氏正在小院旁邊，踩在一張凳子上，整理著花架上的花草。手裡都是泥土，楊氏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柔聲說道：「進來吧，院門沒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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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e3 E. h+ o9 V5 K$ Z1 M　　平時進出都很匆忙，進入院內，兩人才發現花架上的花開很是美麗，品種也各不相同，顧雲對花草不感興趣，習慣性的四處打量著，卓晴走到花架旁，問道：「這些花都是你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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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c; I# Z: I/ x　　楊氏將手中的花盆移正，笑道「嗯。我平時閒著就喜歡種些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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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M& l( X7 T' ?# g2 z6 k　　「種的很好。」發現架子上的幾盆淡紫色的小花開得很美，一串一串的花朵很是特別，卓晴問道：「這是什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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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卓晴手輕撫上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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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9 I( i4 P, L　　「小心！」楊氏的話音還未落，卓晴已經低叫一聲，急忙縮回手，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卻不小心撞在身邊的花架上，好在站在旁邊的楊氏扶住了她的肩膀，她才沒有揮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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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叫聲的顧雲也趕了過來，急道：「你怎麼樣？」

& y8 s: ?* k3 ?8 n) h　　搖搖頭，卓晴回道：「我沒事。」手指只是有點刺痛，剛才她是被嚇了一跳而已。再次看向那嬌艷欲滴的小花，卓晴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花，花瓣上居然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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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p  j+ w; @6 s　　楊氏走下矮凳，解釋道：「這是我家鄉的一種花，叫品香草，這花一到了晚上，就會很香，香味可以驅蟲滅蚊，所以我就在家裡種了一些。」

　　「楊夫人哪裡人？」顧雲只是習慣性的一問，楊氏臉上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回道：「淮洲離縣人。」

( M- @: N8 T' Q" ^& V, E* g　　說到家鄉，為什麼要傷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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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拍掉手中的泥土，楊氏柔聲說道：「到屋裡說話吧，外面太亂了。」

　　「好。」卓晴和楊氏往屋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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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l6 h7 \4 ?0 n　　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花架子，顧雲眼中劃過一抹異彩，不過也只看了一眼，她緊隨著她們入了屋內。

　　「兩位請用茶。」楊氏將茶端到她們面前，沒等她把茶杯放好，顧雲沉聲說到：「李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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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楊氏還拿著茶杯的手一抖，急道：「誰殺死他的？」

　　顧雲輕輕佻眉，她說——「誰殺死他的？」看來她知道是他殺啊！

' {$ x- |) u& ^2 k& l/ M* _　　掩下眸中的精光，顧雲回道：「官府在李志家中，找到正中楊碌胸口致他死亡的凶器，而李志多次向楊碌借錢，並且欠了他一大筆銀子，所以我們懷疑他為了逃避欠款，而殺了楊碌，但是他堅稱自己沒有殺人，而且還說，他有證據證明，那些錢是楊碌自願給他的，本來今天準備押他回家取他所謂的證物，但是人卻被毒死在了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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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氏再次低下頭，顧雲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繼續說道：「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要問你，楊碌有沒有和你說過，有什麼把柄在李志手裡，或者你聽到他們談論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楊氏輕輕搖頭，仍是沒有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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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L% c/ `6 `3 Y3 ~8 l# i　　顧雲朝卓晴使了一個眼色，卓晴瞭然，輕輕握著楊氏的手，卓晴說道：「楊夫人你看著我。」

' k! B( p: k, s* {) Y4 l: j# \+ L　　楊氏終於抬起頭，卓晴勸道：「兇手殺死你丈夫，嫁禍乾荊，毒死李志，你可能就是他的下個目標，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把兇手繩之以法，這不僅是寬慰你丈夫的在天之靈，也能保證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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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o9 R$ }) l, ^9 K2 T+ L　　楊氏似乎有些出神，久久才回道：「我也很想幫你們，但是他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他們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把我支開，我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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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A2 ~: o　　她又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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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L& }, c$ k' y$ Q4 ?　　顧雲微微瞇眼，忽然起身，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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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再次離開了楊家，只是比起來的時候，兩人眼中似乎多了一抹瞭然，對看一眼，笑道：「接下來就看單御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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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 \# ]; o+ ?0 a% V　　大牢內，還是那張石板床上，乾荊高高的翹著二郎腿，只是嘴裡叼的不是枯草，而是油乎乎的雞腿。

　　東奔西走了一天，到現在還肚子空空的卓晴看到眼前悠閒自在的男人，忍不住低罵道：「我們累死累活的，你倒是逍遙啊！」

　　坐直身子，乾荊痞痞的笑道：「沒辦法，誰讓我是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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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靠著微涼的石壁，顧雲看了一眼窗外黑透的天際，問道：「他們還沒來嗎？」再晚就怕錯過了那邊的好戲。

9 ~" W0 |+ F1 k& N" i　　在卓晴狠狠的瞪視下，乾荊吃得不亦樂乎，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沒到時候，時候到了自然就會出現了。」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不是他們兩人了，沒見過這麼喜歡搞神秘的！！

% }. R  o5 ~; c5 d2 a　　翻了一個白眼，卓晴咒罵，早知道應該吃飽了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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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m; y& @: R3 q! C　　顧雲忽然問道：「怎麼樣？問出什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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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W; h$ c5 w3 K　　卓晴回頭，就看見單御嵐一臉疲憊的走進來，搖搖頭，單御嵐歎道：「所有的牢飯都是統一發放的，其他人的飯菜都沒有問題，唯獨在李志的飯菜裡，查出了毒藥。」

　　卓晴輕輕佻眉，牢飯統一發放？那乾荊手裡拿的是什麼，還是牢裡的伙食已經好到每餐都有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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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2 P& y! U0 H, C" ?: h　　將吃完的雞骨頭丟進紙袋裡，乾荊抱怨道：「不要看我，這是我拜託看守的衙役買的，不是我說，這牢房真不是人吃的！」還花了他三文錢跑腿費，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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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御嵐沒有理會乾荊的抱怨，冷聲繼續回道：「負責分發牢飯的衙役已經關押，審了一天，他堅持自己是冤枉的，不承認下毒。監牢裡，四個侍衛定時巡視，也未見任何可疑人物。」

% V1 }% q) E4 q7 t. V& s　　就是說這一天又白幹了，本身就對刑部的官員沒有好感，乾荊直接諷刺道：「也就是說，李志神不知鬼不覺的的離奇死亡，我看著刑部大牢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呢！」

# R; G2 ~( M+ R& s3 ^0 J8 i! {+ |　　單御嵐查了一天，一點進展都沒有，現在又被乾荊利落，臉色黑得一些嚇人，卓晴輕咳一聲，剛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才剛站直身子，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已經直直的站在牢門處，好像來了很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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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荊和顧雲都是一臉平靜，彷彿早就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就連單御嵐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卓晴受不了的低叫道：「拜託，下次你們能不能出現的正常一點！嚇死人了！」她沒有武功，也做不到處變不驚OK？！

　　可惜，夜魅和敖天根本不理她，進了牢內，看了一眼單御嵐，並沒多說什麼。

* s" q( D/ ?0 x, R$ {. x. Z　　單御嵐很少與他們正面交集，但是這兩人的名字絕對是如雷貫耳，刑部兵部抓不到的人，幾乎都是他們捉拿歸案的。

　　顧雲沒有解說單御嵐為什麼會在這，相信他們也已經清楚，黃金案牽連甚廣，沒有一個官方人員牽頭，很多事情做不了。

- j- F0 h- @6 T. v! \& }" @　　看看天色，顧雲也不囉嗦，直接說道：「人都齊了，說說各自的進展吧，關於楊碌的案子，凶器已經找到，乾荊基本上能夠洗脫了殺人的罪責，但是因為李志死了，在死前也未承認殺人事實，所以乾荊現在還是嫌犯，需要暫時關押。我懷疑，殺死楊碌和李志的兇手，必定和當年的黃金案有著極大的關聯，但是現在兩個人都死於非命，我這邊的線索已經斷了，你們有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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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已經幫乾荊洗脫罪名了？還不錯，與她們合作查案，也不算是個錯誤的決定。

) b3 B0 ^5 p! a　　夜魅還是不發一言的站在一旁，敖天面無表情的講解著他們三天的成果：「當年的黃金案，由刑部，吏部，兵部三部一同追輯，其中有機會又有能超控得了這起案件的，有五個人，分別是當年的刑部尚書方佑安、刑部侍郎平然、吏部侍郎泰新、吏部中郎黃中屈、兵部侍郎吳國成，而與楊碌有過接觸的，有三人，方佑安、平然、吳國成。曲澤和楊碌、李志都是兵部吳國成的手下，當時楊碌回來稟報的時候，吳國成不在，是平然部署了兵力前去支援，結果去到巖洞的時候，只看見地上留有很多車轍的痕跡，黃金已經不見了。」

( j4 _# j1 Z3 o　　顧雲問道：「這三個人現在都在哪？」不會也死了吧？這段日子以來，她老是有一種感覺，就像是背後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在冷冷的盯著他們，只要他們有一點進展，他就會出手。這種感覺很糟糕！

& I$ r  }1 m# H3 b# h　　「方佑安因為查案不力，被調至通州任太守，第二年他就以年老休邁為由，請辭告老還鄉了，今年初病逝，平然也被降職，調到兵部任中郎，因為三年來表現不俗，今年升為乓部侍郎。吳國成監管手下不力，降為中郎，一直以來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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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R' ~% X- y9 Y6 l" Q' `　　聽起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顧雲繼續問道：「他們的財務狀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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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務狀況？除了卓晴，其他人都是一愣，卓晴低笑：「她的意思是說他們的吃穿用度、房產存款是否超出捧祿應有的範圍。」

　　回過神來，敖天繼續回道：「方佑安死後，方家就家道中落，目前的生活比平民好一些，至於平然，一直都是清廉守節，家裡的條件還不如普通的官員。吳國成終日酗酒，欠了一大筆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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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 Z$ f! }/ d9 v　　乾荊吹了一記響哨，笑道：「意思是說一個比一個還要窮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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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輕歎道：「一百萬兩黃金，分裝入馬車，最少需要七八輛，事情發生時候，已經派人立刻追緝，居然沒有發現，這也太奇怪了！」事情才過去三年，能主使這件案子的人必定不笨，刻意隱藏自己的錢財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麼一大筆黃金，總要有個流向吧，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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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O; A+ D( f, M: V; u　　單御嵐始終沉默，聽著他們的講解分析。當年的黃金案鬧得很大，他一直在各地監察冤案，對這件事並不太知情，但是三年前的案子，敖天並不是官府中人，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已經查實的如此詳盡。

9 c# Q7 v: V" s& L/ G　　現在牢裡站得的這些人，如果全都能入仕，那就太好了，可是他也明白，說服他們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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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x  ~& V' k" `　　顧雲忽然問道：「那個巖洞的具體位置查到了嗎？」

　　敖天冷硬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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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們有必要去巖洞現場勘查一下，或許能有新的發現。」第三次看向窗外的天色，顧雲狡黠的一笑：「現在先去看看魚上鉤了沒有！」

　　什麼意思？這次輪到敖天他們茫然了，乾荊隱隱覺得今晚一定有好戲看，叫道：「我也去！」

3 z$ d8 U9 [/ V5 g% F　　卓晴斜睨著他，一本正經的回道：「請不要忘了，你現在是犯人！！」

　　吃飽了想看戲？沒門！

　　顧雲失笑，乾荊真是撞在鐵板上了，他不知道，晴是最記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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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萬簌俱寂，簡陋的瓦房前，兩個衙役守在門外。一間破瓦房，剛才大人才派人搜過一遍，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想不通為什麼還要他們在這守！守夜是最無聊的事情，兩人懶懶的靠著門板，一人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一人閉目養神。

　　一抹黑影一閃而過，迅速隱沒在月光投射下的斑駁樹影之中，身型快得讓人以為那抹黑影只是自己眼花。

　　銀光劃過夜空，只聽見一聲悶哼，守衛的衙役應聲倒下，閉目養神的衙役聽見異響，才剛睜眼，還未看清眼前的黑影，就感到頸部劇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黑衣人利落的將昏死過去的兩人拖入院內，輕輕合上房門，快速躍入屋內，開始翻找起來，每一處角落都沒有放過，室內翻得一片狼藉，黑衣人似乎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眼神一冷，黑衣人竟然拿起牆角的鐵鋤，開始挖灶台，牆角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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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 t# W/ X" \9 \# T9 g　　不一會，滿屋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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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想要拆牆吧？！」一道似疑惑似調侃的女聲幽幽的響起。

　　另一道清亮的女聲低笑道：「很有可能。」

　　暗夜無人的屋內忽然響起悠閒的調笑聲，怎麼聽都有些詭異，黑影人大驚，猛然回身，寒眸微瞇注視著聲音傳出的位置，手中的鐵鋤被丟在一旁，腰間的長劍已然出鞘，銀白的寒光月格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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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六十九章　兇手現行（下）

# D, g7 [7 W* c  J" n/ X3 I　　本來還漆黑一片的小屋被面色八方燃起了火把照亮，屋內的一切都無所遁形。小小的瓦房四周，伏擊在數十名衙役，院落正中，站著一群人，真是單御嵐和顧雲他們。

　　黑衣人一開始的驚慌過後，看清自己被團團圍住的險境，反而鎮定了下來，一雙冷眸戒備的盯著門外的一行人，長劍緊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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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夫人，束手就擒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顧雲緩步走上前，被單御嵐攔了下來，顧雲揮揮手，一臉無所謂的走近屋內。

: l( ?8 ^7 ]7 B$ ~3 m　　單御嵐臉色一沉，他知道她審案很厲害，但是如果她被犯人抓住，用以威脅，那就糟了。

　　還要上前阻止，袖子忽然被拉住，單御嵐回過頭，就看見卓晴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既然連她都讓他不要急，或許青末自有打算吧，朝伏擊在四周的弓箭手使了一個眼色，長箭立刻對住屋內的黑衣人，只要她稍有異動，立刻將她射成刺蝟。

　　顧雲就這樣手無寸鐵的進入屋內，好整以暇的看著屋裡的人，黑衣人先是一怔，一會之後乾脆利落的扯下臉上的面巾，一張芙蓉臉在火光映照下，竟還有些蒼白。這張臉的主人正是那個自稱體弱多病的楊夫人！

　　冷眸瞪視著顧雲，楊氏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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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楊氏的演技已經算高超的了，平日裡的她溫溫軟軟的，誰曾想，卸去紅妝，竟也如此的殺氣逼人，相較於她的急躁，顧雲顯得異常輕鬆，笑道：「第二次去楊家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在說謊了，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對楊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財很清楚，而且還表現出了極度痛恨，我原來以為你和李志之間有姦情，合謀殺死了楊碌嫁禍給乾荊，但是在我見過李志之後，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外面的弓箭手少說也有十幾個人，不是每個人都百步穿楊吧，如果一兩個射偏，她就成箭豬了，心裡腹誹著，顧雲將身子朝旁邊移了移，靠在門旁的窄牆上，才繼續說道：「那日在場的人中，如果排除了李志和乾荊，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你。但是你一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殺人呢？所以我又懷疑你有幫兇，這個幫兇殺死了楊碌，你幫他收走了飛刀，然後藏在李志家裡，在他被抓之後，你們擔心他有所謂的證據能證明自己沒有殺人，所以乾脆將他毒死。」

4 p: r0 j: Q* \$ ~4 t( {7 E　　楊氏臉上閃過一抹極快的輕蔑，顧雲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笑道：「這一切的推斷，在今天下午見到你之後，再一次被推翻了。因為我發現，你不需要幫兇，你本身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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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 t- G  h! I$ k　　楊氏擰眉道：「何以見得？」她今日應該沒有顯露什麼破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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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I2 M9 C. @7 W' G　　雙手環在胸前，顧雲閒適的笑道：「還記得你家裡那美麗的花架嗎？花架有四層，第一層八盆，第二層七盆，第三層六層，第四層九盆。一共三十一盆花，青靈撞到花架的時候，你扶了她一把，然後你們進了屋內，我當時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這時候，花架上第四層少了一盆，第二層多了一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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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2 a+ I. k( [  L　　聽了她的話，楊氏臉色一變，門外的單御嵐卻不明究裡，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青末的記憶力很好而已。

　　「青靈撞到花架的時候，第四層的最靠邊的花盆掉了下來，你是極愛花的人，所以你伸手接住了掉下來的花盆，又怕青靈再次撞倒你的花，所以另一隻手你扶住了她，而你又擔心我看見這一幕，所以你接下花盆之後就順手放在離你最近的第二層花架上，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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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 I2 i3 }, e9 j/ T　　清亮的女聲一字一句的說著，楊氏只覺得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抖起來，這人好生敏銳，她記得，下午的時候青末幾乎沒有正眼看過她的花架，居然能這麼詳盡無誤的說出每一層花盆的數量，她把落下來的花盆放好之前，她明明看見青末才剛剛轉身，她應該沒有看見自己的動作才對，但是她居然說的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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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 V, M+ v# l* e" Q　　呼吸已經開始有些紊亂，楊氏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說道：「很精彩的推測，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兇手？就算我會武功，半夜出現在李志的家中，就能說明我就是殺死楊碌的真兇？」

　　認真的點點頭，顧雲回道：「單單只是這些確實不能說明你就是殺死楊碌的兇手。」

　　楊氏剛剛暗暗鬆了一口氣，顧雲沉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半夜三更穿著夜行衣，手握長劍，出現在李志家裡，你是來找東西吧，楊夫人？不對，我應該稱呼你——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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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1 A/ v, v$ Q- D! N" q0 w+ M( A# a  z　　曲心兩個字一出口，楊氏眼中滿是驚異，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一般，一會之後，她忽然大笑起來：「我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想不到早就被人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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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御嵐暗歎，原來青末問他要曲澤的資料就是為了查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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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P/ h, c+ o  g　　事情說到這個份上，院內的幾人大概也能猜到案件的始末了，夜魅和敖天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找到對那個侃侃而談的女子的欣賞，她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之強，是他們沒有見過的。

　　屋內，顧雲發現曲心握著劍的手已經不再緊繃，才又上前一步，但是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繼續和她說話：「其實我知道你會武功之後，就猜到兇手是你，但是我始終找不到你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如果你是為了楊碌的錢財，他已經死了，你何必搞那麼多事情，來嫁禍給李志，直到我發現曲澤居然還有一個妹妹，而且因為他被判私通亂賊，盜取庫銀，所以身為他唯一親人的妹妹曲心，也就是你，一直被通緝。」

' y; C& g5 P9 ?3 j" x# V+ u　　曲心似乎沒有察覺到顧雲的靠近，或許已經察覺，卻並不想傷她，歎息一聲，曲心點頭承認道：「我是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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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三年沒有用這個名字了，自從哥哥死後，她就一直沉浸在為他報仇的痛苦中。看向眼前這個似乎能洞察一切的女子，曲心終於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我殺死楊碌的。一開始，我陷害乾荊，是因為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哥哥是可以跑掉的，所以他應該也受一次牢獄之災，而且他身為賞金獵人，一定有不少朋友，會幫他洗清罪責，果不其然，他找到了你們。這在我的預料之內，但是你居然如此厲害，倒是在我預料之外。」

8 D1 k* x4 w6 T　　果然如此，其實顧雲手中真的沒有確實的證據鏈證明她殺人，不過好在攻擊心理防線這招奏效了。曲心本身是個通緝犯，一旦真是身份曝光了，她很有可能認罪。

2 C" s) C. `) M; w　　顧雲繼續可誘她說道：「還有一件你預料之外的事，就是李志的死，你把飛刀放在李志家裡嫁禍他殺人，是為了讓他走投無路，要證明自己沒有殺人動機，就必須說出當年的黃金案，這樣事情的真相必定會暴露出來，就能證明你哥哥是無辜的。」

5 l& r7 b- @; H' S0 Q2 h, v　　曲心緩緩點頭，苦笑道：「是的，我沒有想到李志居然死了，這一定是幕後主使幹的，你故意留下李志留有證據的線索引我上鉤，我做這麼多，為了就是找出幕後主使，為我哥哥報仇，所以即使預感到這是一個陷阱，我也非跳不可！」她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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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走到她身旁的顧雲趁著她失神的時機，忽然貼身向前，抓住她握劍的手腕，使出一記極快極狠的擒拿手，曲心吃痛，長劍應聲掉落，曲心反手想要制住顧雲的咽喉，顧雲早有防備，採用貼身戰術，身子一低，右手抓住曲心的腰帶，肩部頂住她的腹部，一個用力，曲心被扔出了屋外。

" N9 [& s, x; Y' F6 F( Y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除了卓晴，誰也沒有想到這麼瘦小的女子居然把人就這樣扔了出來……

　　回過神來，守在一旁的衙役趕緊上前，將曲心狠狠的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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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的臉因為不甘心而扭曲著，顧雲專到她身旁，平靜的說道：「想幫曲澤洗刷冤屈，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你本來是一個受害者，現在卻讓自己成了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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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兩個該死！成王敗寇，我輸了，沒這麼可抱怨的，只可惜沒能找出幕後黑手！我死不瞑目！！」曲心用力的扭動著身子，彷彿感覺不到痛一般，嘶吼的叫囂，在夜空裡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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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被捆著一困又一困的繩索，那道清瘦的身影在一群衙役的押解下，顯得更加單薄，等待她的，是殺人償命的結果。

+ [6 ~$ p  `6 n3 S　　想起那個女子溫柔的眼，在花草面前的那份恬靜，述說往事時的悲苦，還有剛才的猙獰，卓晴心理的感覺不知道是酸還是澀，抬頭看著今夜格外澄明的滿月，卓晴低歎：「每一個案子背後，都有一個故事，一段緣由，有些人甚至是可悲的，可憐的。我想，我還是比較適合驗屍，面對的永遠是冰冷的屍體，只需要如實記載他的死亡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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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s5 D- p- d　　走在前方的背後微微一怔，顧雲停下腳步，沉聲回道：「如果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賞善罰惡，這個世界將失去正在的正義。既然制定了規則，每個人就應該去遵守，違反了，就要受到懲罰，不管他背後有多少無奈，多少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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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h4 r# M* F/ e　　平靜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激昂，卻是一字一句都那麼堅定，卓晴輕笑的搖搖頭，回道：「你永遠都這樣黑白分明。」

$ T) e: A* t6 P8 Q　　顧雲沒有在說什麼，兩人並肩走在這異世的月夜中，心思各異。



洗冤集錄　卷二　第七十章　逼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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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與顧雲並肩走在寂靜的街道上，清爽的夜風吹得人很舒服，明亮的月光籠罩著她們，美得有些迷濛，久久的無語之後，卓晴忽然低聲說道：「雲。」

( V0 W/ q! _2 N$ q  d% w, J% S　　「嗯？」顧雲輕哼著，等待她要說的話。

; i- n8 E7 m0 G3 B) R　　又沉默了一會，卓晴終於輕笑道：「我……準備和樓夕顏結婚了。」

$ B5 J7 {4 K+ F7 \　　「真的？」顧雲腳步一滯，隨後笑道：「還不到三個月，你這閃婚的速度還真是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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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 b4 {! j+ E+ [9 h　　卓晴輕輕揚眉，她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或許是因為，那個人是樓夕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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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眼眉間難以掩飾的歡悅讓顧雲明瞭，她是真的墜入愛河了，樓夕顏很好，和晴也很配，但是卻有一個現實的問題，不想潑卓晴冷水，但是顧雲又不得不問道：「有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找到了八卦盤，我們又有機會回去了，你要留下來嗎？到時可以選擇還不是最糟的，就怕又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的把你帶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中去。你想清楚了嗎？」

# T2 u: W% H4 s8 Y( s5 _. x2 A: r　　晴平時或許是工作習慣的原因，給人感覺有些冷，其實她是個重感情而且心軟的人，如果她與樓夕顏相愛結婚，然後又忽然被生生分開，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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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  U- ^/ c# y　　卓晴微側過頭，看向顧雲擔憂的臉，堅定的回道：「雲，未來的事情，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我不想因為那些的不確定，而失去了現在我能把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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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k% H7 p4 T. t# G　　是嗎？罷了，她這人的情商比較低，在感情問題上，晴比她要勇敢成熟得多，既然晴已經想明白，那她能做的，唯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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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搭著卓晴的肩，顧雲柔聲笑道：「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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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b  h# @7 S/ i　　「謝謝。」能得到雲的祝福，她很開心，雲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希望能與她分享這份喜悅。

　　兩人說笑著一起往相府的方向走去，卻見清冷的街道上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顧雲戒備的盯著前方，卓晴微瞇眼看其，那人是……「墨白？」他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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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Z: ?( Z2 h- x" n( {　　墨白走到她面前，依舊是那張冷漠的臉，只是聲音顯得有些急促：「主子的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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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樓夕顏犯病時急促的呼吸蒼白的臉，卓晴心下一慌，對著顧雲急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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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P$ ~! f/ S" z　　「好。」

' I6 L6 t" W8 w  E& Z　　看著卓晴疾走的背影，顧雲暗歎，晴這次只怕是陷進去了……

　　好在離相府也不遠，一路小跑，一會之後，卓晴來到了樓夕顏的攬月樓，小院前已經站了一群人，這次或許是因為樓穆海也在，樓夕舞和薛嫻心才沒有再次吵起來。

/ @$ t0 {4 z; P) }1 b; V　　直直衝進攬月樓的卓晴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薛嫻心如願的看見樓穆海眼中閃過深深的厭惡，心裡暗自高興，這時卓晴正要經過她面前進入裡屋，薛嫻心伸出手，攔住她的去路，叫道：「御醫正在裡邊忙著，你少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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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想著裡邊的樓夕顏，卓晴沒有心情理會這個惹是生非的女人，冷聲說道：「放手，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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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R' b' @1 N5 r9 P5 s( p　　嘴一癟，薛嫻心一臉委屈的看向樓穆海，說道：「老爺，你看她，簡直沒有教養！」她絕不能讓這個野女人坐上正妻的位置，不然她以後哪裡還會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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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6 H* _( s( W: ?/ c　　現在不是討論教養的時候，卓晴拍掉她的手，直直的走向裡屋，薛嫻心還想叫囂，墨白高大的身影擋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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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她能治主子的病。」冷漠的聲音湛藍的冰眸，讓薛嫻心不自覺的害怕，退樓穆海身側。

　　樓穆海盯著那道纖細的背影，這個女子到底有何特別之處，竟然讓墨白對她也恭敬有加？！

; \2 ]; Z* {# S3 G  V　　卓晴輕輕推來門，走進內室，怕打擾了御醫診治，她只站在屏風旁觀察這樓夕顏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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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靠在床沿上，雙目微瞇著，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前胸和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打濕，胸前起伏不定，氣息依舊紊亂。

) \4 G/ V4 Z0 P( R3 X　　御醫正在收拾著針具，應該是剛為他治療完，卓晴緩步走上前去，輕輕的坐在床沿上，卻不敢出聲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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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f1 N" @: |. F7 R0 _3 S$ |; a　　此時樓夕顏緩緩張開眼，看清床邊面色凝重的女子，樓夕顏伸出手，與她的手交握。

　　掌心都是濡濕的汗，指尖卻是毫無溫度的冰涼，雙手緊緊的將修長的十指握在掌心，卓晴看著眼前被病魔折磨得蒼白而憔悴的男子，內心深處傳來一陣陣陌生的痛楚。

; n6 `$ J" a2 x9 k' t& L　　「下官先去煎藥，樓相您少說話，盡量休息。」御醫看了一眼床前十指緊扣的兩人，識相的退了出去。

* |* P+ M7 ]6 [" p0 T9 K' b　　卓晴的擔憂和心痛借由交握的手，傳到樓夕顏的心裡，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心，樓夕顏深吸了一口氣，才艱難的說道：「我……沒事。」

* k. p7 K" J/ ~　　燭光下，他的眼溫柔似水，臉卻蒼白如紙，斂下眼中的心慌，這時候她不需要樓夕顏費神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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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B$ h/ c8 c5 S) D- E7 G3 `　　依舊緊握著他的手，卓晴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低聲叫道：「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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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 ?' E2 v' V　　門輕響過後，墨白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內室。

! }& ?4 N% K5 {/ F2 N　　「待會把院子裡的幾顆木棉砍掉。」她早就應該解決掉那些木棉，但是最近一直忙著處理黃金案，是她疏忽了，木棉花期一過，就是滿天飛絮，這種細纖維最容易引發哮喘，是她粗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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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3 x" G4 J7 a, i　　墨白並沒有動，而是看向半臥在床上的樓夕顏，樓夕顏沉吟了一會，才低聲說道：「那是西太后賞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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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賞賜的又如何？！卓晴惱了，怒道：「那些木棉花會要了你的命。」

　　因為怒氣，卓晴的臉色有些潮紅，美麗的眼怒瞪著他，眼眸中流傳的卻是難掩的心慌，緊扣的十指，手心源源不斷的傳來暖意，她在為他擔心。

8 d# g( ~! L9 j　　樓夕顏忽然一笑，用著淡淡的寵溺口吻，低聲回道：「女主人都開口了，那就砍吧。」這麼多年了，該來的就讓它來吧，他的身體越來越承受不住那一次重過一次的發病，他也不忍心，他的靈兒每天為他擔驚受怕，他做的退讓已經夠多了。

  ~5 u( ?! f2 V8 W& o2 x　　樓夕顏都這麼說了，墨白轉身出門準備砍樹，才走了幾步，卓晴再次叫道「等等。」

: {. p7 n# O4 O, x　　墨白不解的看向她，樓夕顏也溫柔的凝視著她，卓晴想了想，才又說道：「不要砍了，你去找人把木棉花上面的棉絮摘掉，以後每年花一開，就把花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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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d" y' K/ R7 z: M( i　　「是。」墨白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領命離去。

& B1 ^2 Y) H% J% i　　所謂的御賜封賞，意味著什麼，對於她這個現代人來說，並不重要，但是對於樓家來說，或許很重要，朝廷中紛繁複雜的關係，相互傾軋的陰謀詭計，她雖然不甚明瞭，卻也知道踏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氣憤過後就應該是理智回籠，用衣袖輕輕擦拭他額間的薄汗，卓晴低聲歎道：「你留著那些花，一定有你的用意，只是我不能看著它們威脅你的生命。」

　　老天爺對他不薄，把這樣的她送到了他身邊，將忙碌的手再次握緊掌心，樓夕顏一臉認真的說道：「祈福慶典馬上要開始了，我這段時間有點忙，等忙過了，我們就成親，你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 M, m, n$ O4 V' _3 v　　卓晴低笑搖頭，回道：「盛不盛大我無所謂，你記住自己說過的承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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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6 O$ C  x4 h! j' M　　十指緊扣，指尖交纏，樓夕顏沉聲說道：「我願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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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_$ L; l) a* x* E　　清冽如古琴低吟般的嗓音，承諾的，是她聽過最美的誓言，鳳眸中的深情足可以將任何女人溺斃。她的心再次狂亂的跳動著，微乾的唇並不水潤，卻近在眼前，一再吸引著卓晴上前。

　　「雖然……我很想，但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不能和你……浪漫。」美人獻吻，樓夕顏樂得受用，只是她一靠近，清新的體香讓他本就紊亂的呼吸越發渾濁，尤其是她溫軟的身子依靠在他懷裡，腦子裡不斷閃現溫泉池旁，讓人血脈噴張的婀娜的身型……這會讓現在的他再次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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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H) {' J4 B. z　　「你……」看看自己輕靠在他懷裡，一副索吻的樣子，卓晴臉色潮紅，忍不住在心裡咒罵，男色果然是禍害！聽清樓夕顏斷斷續續的話，卓晴頓時又哭笑不得……他不會以為，所謂的浪漫就是親吻的意思吧！！天啊……她要如何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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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K2 v& H. B) G7 s5 p　　就在卓晴尷尬不已的時候，景颯特有的陰沉嗓音在門外響起：「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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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1 k. m% R6 u& s3 |　　樓夕顏意猶未盡的放開握著卓晴香肩的手，第一次痛恨起景颯的不識相，意興闌珊的回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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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進入室內，只在屏風外停下腳步，景颯回道：「西太后懿旨，請您入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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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9 n# W6 L1 W" G9 c; m　　「宮裡發生什麼事？」樓夕顏劍眉輕擰，現在已是亥時了，為何太后還會下旨召見，再則他剛剛才發病，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景颯不會進來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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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屏風，景颯看了一眼坐在床沿，與主子十指緊扣的卓晴，一會之後，才有些疑惑的回道：「朝雲公主……昨晚懸樑自盡……」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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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七十一章　逼婚（中）

　　「什麼？」低叫的不是樓夕顏，而是坐在一旁的卓晴，她記得那位公主是只要見過一眼，就讓人不會記住的漂亮的女孩，端莊文靜，為什麼會自殺呢？

' E3 f. \$ _/ V! |　　看向身邊的樓夕顏，他臉上已沒有了驚訝之色，低聲問道：「公主有沒有大礙？」

　　「宮女發現的早，應該沒有大礙，現在御醫還在會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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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人沒事，卓晴可以感覺到樓夕顏長舒了一 口氣，他知道公主自盡的原因？盯著他的跟睛，卓晴問道：「她為什麼自盡？」

5 ^2 {0 W2 I* d$ v% ?7 m　　樓夕顏輕輕蹙眉，卻不知應該怎麼回答。萱兒會自殺，不用猜也知道， 是因為他，但是他卻不想靈兒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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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日在大殿上的種種，那女孩看她的眼睛柔得可以滴出水來，再加上他此刻的表情，卓晴猜道：「因為你要成親了，而新娘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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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依舊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對景颯說道：「準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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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景颯躬身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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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e: S. k4 y; B1 R9 t　　樓夕顏勉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他就已經氣喘吁吁。卓晴拿來一旁的乾淨的衣服遞給他，擔心的說道：「你這樣還要去？」他連走路都有問題，這樣子怎麼進宮，還是那個公主真的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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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7 D# |& o- G6 W( A　　在卓晴的幫助下，樓夕顏換上了一身清爽的青藍儒衫，看出她心裡的彆扭，樓夕顏輕撫著她的臉頰，笑道：「懿旨不能違抗。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算了，何必和一個要死要活的小女孩計較！看他穿個衣服就開始喘，卓晴說道：「要不我陪你去吧，我在馬車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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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k) \8 @. U$ v4 c1 W' u　　樓夕顏搖搖頭，回道：「你今天已經累了一天了， 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好嗎？」他還不能確定太后這次想要幹什麼，把她帶在身邊，怕會害她身處險境。

, Z# A7 Q* z6 P& w/ Y1 |　　樓夕顏語氣輕柔，意思已徑表達的很清楚，卓晴也不堅持：「好吧，你自己小心。」

　　「等我。」一枚輕吻落在眉心，樓夕顏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卓晴微怔了一會，回過神來，樓夕顏已經緩步走出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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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b, ]9 o: R) ?# m/ D　　卓晴趕緊跟在他身後出去，樓夕顏衣著整齊，臉色蒼白，難掩疲憊的走出攬月樓，樓穆海冷冷的看著一眼他身後的卓晴才對著他問道：「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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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2 O6 ~! X$ F$ p　　卓晴一臉鬱悶，瞪她幹什麼，又不是她讓夕顏出門！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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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Z( v, S* ]' \, a/ Z　　樓夕顏沒有立刻回答樓穆海的話，而是轉身對身側的卓晴說道：「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在樓穆海越來越冷的目光瞪視下，卓晴安然自得的對著樓夕顏點點頭，她最不怕的，就是眼神較量！

　　走到樓穆海身側，樓夕顏才淡淡的回了 一句：「太后懿旨，我要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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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嫻心不解的低叫：「現在入宮？這麼晚了，發生什麼事情倩了？大半夜的叫人入宮幹什麼？這怎麼不叫人好奇？」

　　樓夕顏沒有解釋，對著樓穆海輕輕點頭之後就朝著院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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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走了，卓晴也轉身走向旁邊的九曲橋，準備回摘星等候樓夕顏的消息，腳還沒踏出一步，樓穆海如雷鳴般沉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跟我到書房來。」

; S* s% S+ ]; \( v# }: q" f　　他叫誰？

　　卓晴茫然的回頭，樓穆海已經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薛嫻心一臉幸災樂禍的斜睨著她，樓夕舞則走到她身側，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滿臉同倩，低低的在她耳邊說道：「別怕，他就是聲音大一點而已，有大哥挺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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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輕輕佻眉，未見害怕反而一臉的興味，好吧，樓夕顏沒回未，估計她也睡不著，那就去會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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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慢悠悠的晃到書房，樓穆海已經等了一會，臉上的不耐表現無疑。

　　她才跨入書房，樓穆海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你知道我叫你來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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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聳聳肩，回道：「不知道。」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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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納妾這種家事，本應該由女人和她說，夕顏的母親去的早，嫻心又是那樣的性格，雖然有些彆扭，樓穆海還冷聲說道：「既然皇上把你賜給夕顏，你就已經是夕顏的女人了，在這個家裡，一定會有你的位置。不過一個人最重要的，還是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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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位置～～卓晴回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阻止夕顏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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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U' m' z6 h　　「夕顏的正妻，應該是與他門當戶對，可以幫助他，對他的仕途有益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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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z8 {# G; O) B　　原來是她自己不自量力，人家的意思不是她准不准納妾的問是，而是她連做正妻的資格都沒有的問題！卓晴冷哼：「所以呢？」

0 s7 U8 ~$ J$ K( u2 W) u* _2 N　　他已徑說得如此明顯了，對於卓晴的不識抬舉，樓穆海越發不悅。

　　他不說？那麼讓她來說好了，卓晴雙手環在胸前，冷笑道：「所以我應該勸夕顏去娶一個對他仕途有益處的女人來表現我的大度和嫻淑？」

: r1 P* c  X9 S+ Z- `) L' `　　不知道是不是自大慣了還是根本不在意卓晴是怎麼想的，聽了她的話之後，樓穆海居然說道：「你明白就好，夕顏喜歡你你很清楚，即使他娶了正妻，你也不用擔心失寵。對於夕顏和樓氏家族來說，相府需要一個身價顯赫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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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5 W, P  S+ H: l　　她還以為這位父親是單純的覺得她配不上他兒子呢，原來是她配不上的是樓家，怒極反笑，卓晴不屑的回道：「如果一個男人要依靠政治聯姻來達到自己高昇的目的，這種男人送給我我也不要，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樓夕顏是什麼，或許只是你們滿目利益，擴充勢力的一枚棋子，但在我心裡，他是一個人，一個我愛的男人。」

& q' |9 h: l0 K7 O& {) z- g0 [　　原來說愛，似乎也不是很難，卓晴沒想到自己會脫口而出，心情大好，自動忽略樓穆海已經電閃雷鳴的臉龐，卓晴朗聲笑道：「我想您大概弄錯了，賢良淑德正是我最缺少的品質。我的男人只可以有我一個妻子。別說納妾，就是偶爾偷腥都不行！」

　　「放肆！善妒的女人不配為人妻，你若是執迷不悟，最後只會被趕出相府。」這個女人果然是被夕顏寵得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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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A  q! n/ ^$ C1 @$ U( E8 m6 K　　「這個您不用為我擔心。如果樓夕顏有了第二個女人，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再說下去他老人家該腦溢血了吧，聳聳肩，卓晴笑道：「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時間不早了，您該早點休息！」該有的教養和禮貌她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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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 L0 o. Z+ V* Z　　說完卓晴自顧自的轉身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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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E' [( j" o) e　　「你會害了他。」

4 ?5 d1 v# g! q3 f) q& ]. A　　背後似歎息似警告的沉吟讓卓晴背後一僵，不過只是很短的一瞬，沒有回頭，卓晴依舊堅定的跨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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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子時，面霞殿內外依舊燈火通明，太監宮女跪了一地，卻又安靜的讓人窒息。凝重的氣氛不用入內，就已經深刻的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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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才踏入殿內，就看見西太后楊芝蘭和皇上端坐在殿首，燕弘添臉色陰鷙，難辨喜怒，太后則是一臉焦急，不住的朝殿外張望，看見樓夕顏走進來，楊芝蘭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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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v0 h7 v! \( p2 Z+ V# D　　走到殿中，樓夕顏單膝跪下，請安道：「臣樓夕顏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萬福金安。」

　　「平身。」看清樓夕顏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色，燕弘添蹙眉道：「賜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i* f( x  O$ T7 P  v　　暗暗調理氣息，樓夕顏才淡淡的回道：「多謝皇上關心，臣沒事。不知深夜招臣入宮，所為何事？」

1 B+ L7 O; x% V& y% b　　燕弘添沒有說話，西太后低嘆一聲，說道：「夕顏啊，這麼晚了叫你來，哀家也是迫於無奈。」

9 L) ^/ Z) I4 Z1 t4 b" ]' ?# l　　「太后言重了。」她把皇上都請來了，只怕今晚不目的，她是不會罷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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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0 _( q( x9 e5 w; Q　　「萱兒這孩子就是死心眼！她從小就喜歡你，你是知道的，現在你要成親，她怎麼受的了！」

　　樓夕顏問道：「公主身體還好嗎？」他可以說是看著燕如萱長大的，如果她真有什麼不測，他也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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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 K$ S5 F: f　　他會這麼問，就是說他一家知道萱兒自盡的事情了，西太后一臉愁容，平日保養得還算得宜的臉此時滿是倦容，不再逸避諱，楊芝蘭說道：「總算是醒過來了，哀家擔心，那孩子還是會想不開，做傻事。今日請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萱兒對你情根深種，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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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兒是她唯一的女兒，只要她想要的東西，她一定會幫她得到！

. r# y) ?0 ^: y/ I; D* f; c　　樓夕顏默不作聲，燕弘添也冷面不語，大殿內寂靜了很久，西太后終於還是說出了今晚的目的：「哀家今天就把她許配給你，可好？」



* b5 T- \3 n- x8 ?洗冤集錄　卷二　第七十二章　逼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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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今天就把她許配給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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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z4 J5 Q; L+ i$ r( P　　雖然用的是問句，可惜西太后可不像是在詢問他意見的樣子，賜婚，這才是今晚召他入宮的主要目的吧。

# a3 G+ l8 [) Q: D- w3 e) H2 H　　心中早有預料，樓夕顏並不驚訝，只是從座椅上起身，走到殿中央，抱拳微躬，淡淡的回道：「謝太后美意，臣已有了妻子，不敢委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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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F8 q9 L6 ?; z　　太后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揚起一臉慈愛的笑容，勸道：「你放心，哀家不是不近人情人，青靈那孩子，哀家也喜歡的緊，祈福慶典馬上就到了，慶典過後，先辦你和萱兒的婚事，等你們完婚了，再納靈兒入府，雖然有些委屈她，不過萱兒的為人你也知道，一定不會為難她的。」依樓夕顏的性子，應該不會再納妾，一妻一妾，萱兒也不至於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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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4 t# j! |" ?# C  i8 J: r6 L　　「回太后，臣與青靈成親之事早已稟明家中長輩，在宮宴上，也告知群臣，她已經是臣的妻子了，臣如何還能再娶一個？」在這件事情上，他一定會堅持到底。

6 Z6 |. e9 `9 M& Y, H7 ^　　西太后一怔，好笑的回道：「你們未正式成親，目然算不得夫妻，又何來再娶？你身為一國之相，娶妻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草草決定？！青靈不是不好，只是她一個外國女子，如何配做你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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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1 e6 ~8 e6 L0 ]7 y& D　　站得太久，樓夕顏氣息已經有些不穩，平靜了很久，樓夕顏才又朗聲說道：「太后此言差矣，皇上將她賜予微臣，她就已經不再是皓月女子，而是臣的女人，臣與她已有了夫妻之實，並且臣立誓承諾娶她為正妻。此時悔婚，實在有違為人處事之義，如果臣真是這樣見異思遷、出爾反爾的人，太后也不放心把公主交給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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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和萱兒在誰的眼裡都是一對，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情，皇上賜個女人給他，無可厚非，到了他們這種地位的男人，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她懶得管，只是沒有料到，一向溫和的樓夕顏居然會找藉口反駁這門親事！難怪萱兒會受不了的尋短見了！

0 v- z7 C- G+ o　　樓夕顏看樣子是給青靈迷得丟了魂，不讓他娶是不可能了的，她現在也不想和他撕破臉，西太后臉色微變，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說道：「好吧，樓相如此堅持信義，哀家也十分欣賞你的為人，就不讓你為難了，萱兒和她一起入門，名分為平妻，不分大小，這樣應該不委居她也不違背樓相的承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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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國女子，能與公主不分大小，她已算是做了最大的退步了，要是樓夕顏還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她了！

　　由「夕顏」到「你」再到「樓相」，西太后的耐心看來幾乎用盡，而樓夕顏胸口的室悶也越發明顯，暗暗調息很久，樓夕顏還是說不出話來。

　　「樓相不說話，哀家就當你同意了？」明知樓夕顏想要反駁，西太后還是一意孤行，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一個女兒，絕對不能！

* P! I1 [  e3 L% @　　微喘著，樓夕顏能夠感覺胸口的疼痛，沒有心思再周旋下去，樓夕顏直言道：「臣與公主之間只有君臣之儀，並無男女之愛，只怕不能很好的照顧公主，耽誤了公主的終身幸福，太后美意，臣實在不敢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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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居然公然拒絕這門親事，西太后牙根輕咬，正要發怒，一直冷面不語的燕弘添忽然開口了：「萱兒的身體還沒復原，關於婚事以後再認，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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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K: n" u* t6 V9 Q# L5 B+ Z+ |　　夕顏很不對勁，若是平常他應對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游刃有餘才對，今天卻顯得有些急躁，他額間的薄汗、過於低沉的嗓意，都透露著他在忍受著痛苦，他的病不會又復發了吧！

+ g1 N; G9 X7 c" I: J7 f　　皇上果然還是站在樓夕顏那邊，萱兒可是他的親妹妹！眼見著樓夕顏轉身就要走，西太后眼神一黯，忽然說道：「皇上，宮裡人多口雜，這次的事情，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麼樣，萱兒這孩子又太過敏感，宮裡實在不利於萱兒養病，依哀家看，樓相府上清幽雅致，很適合養病，不如就讓萱兒到樓相府中靜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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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o9 X2 r1 M9 T' Q  C3 H　　聽罷，樓夕顏抬起的腳瞬間僵住，急道：「臣以為不妥。」

　　西太后一向和善的臉，早已變得冷凝，輕哼道：「怎麼，萱兒貴為一國公主，到你府上休養不會也不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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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不敢。只是這樣有損公主清譽，樓家還有另一處別院，很適合休養，公主可以前往。」若是讓公主到府中休養，且不說他不能向靈兒交代，就怕到時西太后反說公主在相府時日已久，又損名節，強迫他負責，那時就不知道如何推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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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6 s0 S. `' P3 c* o0 G　　他越是不讓萱兒去，她就越是要讓她去，最好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西太后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反剛才的冷凝，低笑道：「這些夕顏就無需擔優了，相府又不是只有樓相一人居住，夕舞和萱兒年齡相當，讓萱兒有個伴也好，再則，你說與公主沒有男女之愛，那就趁著這段日子好好培養培養，若還是不能讓你們心心相惜，哀家也不會再勉強你了。」

　　說完，西太后還特意看向一旁的燕弘添，問道：「皇上以為如何？」 燕弘添思索了一會，最後還是無視樓夕顏冷冽的眸光，沉聲說道：「准。」

　　夕顏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臣子，也是最好的對手。他可沒有忘記，兒時，夕顏的母親去世後，夕顏曾經和他說過，他答應了他母親，只與愛的女子成親，一生只有一個妻子。他一直以為夕顏是隨便說說，今日看來似乎不是。他還想看看，在這件事上，他到底能堅持多久！

　　萱兒是他一直疼愛的妹妹，剛才看她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他也很心痛，他還是希望夕顏能喜歡上萱兒，成為他的妹婿，只是以他對夕顏的瞭解，只怕是難了。

　　西太后心下一喜，說道：「明日一早，哀家親自送公主入相府，天色也晚了，樓相回去休息吧。」她就不相信，她的女兒會比不上那個容貌盡毀的女子，就算她真的比不上，她也會讓她如願的。

　　「臣告退。」一切已成定局，樓夕顏知道自己已經無從反對。冷冷的留下一句話，樓夕顏清瘦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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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 B0 Z8 D6 Z　　燕弘添眼中劃過一抹流光，夕顏生氣了......有意思。

　　＊＊＊

　　今夜的月光似乎不太明亮，湖泊看上去黑壓壓的，沒有了白天的湛藍純淨，這樣的遼闊反而讓人看著有些害怕。攬月樓前的水域，荷葉已經很是茂密，荷花還只是小小的花苞，夜裡看不見它們嬌美的樣子，只聽得風穿過蓮葉間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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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f, ]8 G9 d8 r  }9 P& G9 V　　夜風輕撫，荷葉旖旎，卓晴趴在石桌上，有些微薰，腦子還很清醒，眼睛卻不願意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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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5 W: e2 x* P2 ]　　耳邊一直迴響樓穆海那句話－－你會害了他。

# e) F* v* N( t! z　　她或許真的會害了他吧。但是要問她，會不會放手，她可以亮不猶豫的回道－－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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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鄙視一切不做出努力就放棄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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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m- q# E1 j1 G　　「我不是讓你先睡嗎？」

5 z8 q( C; S, z- R7 R' Y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涇的低吟輕輕的響起，卓晴倏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樓夕顏站在身側，手自然的掠起她身後的髮絲，在指尖把玩，好像他現在格外喜歡這樣的遊戲，只要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一定會摩挲她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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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身，抽回自己的髮絲，卓晴握著他的手，回道：「我不睏，你的臉色很差，到屋裡再說吧。」他現在樣子，疲憊的讓人心疼。

# v# M6 S, z: v/ R　　樓夕顏任由她牽著，兩人回到內。

1 D1 l( Q6 g' W+ [; O　　把他拉到床沿，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卓晴輕聲說道：「你回來我就放心啦，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忽然腰間一緊，她又被樓夕顏圈入懷裡，她站著，樓夕顏坐著，這個角度看他，臉型更加完美，也越發俊朗，修長的手輕扶著她的腰，卓晴又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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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知道，太后宣我入宮說了什麼嗎？」微揚著眼，注視著她明亮的眸。他想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 b& `6 w; |4 `# a. }　　卓晴坦誠的點頭，回道：「想。但是在我心中你的身體更重要。」他不知道自己的臉白得幾乎透明嗎？或許她應孟該找點時間研究研究中醫，說不定能整出個中西醫結合的治療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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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喜歡她的坦誠與真實，所以他也不想欺騙她，樓夕顏思索了一會，簡潔的說道：「朝雲公主因我而做傻事，太后要求我娶公為妻。」

6 @. E! w1 ?. |* x- o0 I　　卓晴輕輕佻眉，這基本在她預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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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沒有說什麼，樓夕顏趕緊繼續說道：「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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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 m% v( t5 C3 G$ S　　卓晴只是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樓夕顏搞不清楚她是喜是怒，但是還是要繼續說下去：「太后請旨，讓公主到相府休養身體，皇上已經准了，這個我沒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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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S, J1 {3 V. o　　卓晴再次點頭，問道：「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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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R; r2 z* I" N" W  O　　「嗯。」樓夕顏緩煖點頭，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卓晴還是看出了他有一點點緊張。

　　輕拍了一下他俊美的臉，卓晴依舊是微笑著說道：「早點休息。」

　　她話音還沒落，環著她腰間的手再次收緊，樓夕顏難得的瞪著她。

+ M7 z5 W% z. Y5 [　　卓晴好笑，原來他也有不能掌控，心慌意亂的時候啊。將手環住樓夕顏的脖子，明眸對上他浩如煙海般深沉的眼，卓晴低聲說道：「我沒有生氣，我知道你為了我們的未來已經很盡力了，她要來就讓她來好了。我不是菟絲花，不需要依附高大的喬木才能生存，也不需要躲在你身後，讓你為我遮風避雨，我要和你站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靈兒......」他選擇告訴她，就有準備接受她任何的反應，她生氣也是正常的。今晚他已經很疲憊，但是他也做好了用心安撫她的準備，而他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他。

　　我要和你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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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4 j4 h, d% m　　將頭輕輕靠在她身上，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樓夕顏說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情，只是手越發的收緊，將她緊緊的環在懷裡，這個女子，將會是陪伴他走完一生的人，他永遠都不會放手。

　　他的頭正好在她胸部的位置，卓晴覺得有點彆扭，扭動了兩下，他的手收得更緊，臉輕貼在她胸前輕輕摩挲，卓晴百年難得一見的紅了臉。

- ?& r, E: p( Z6 V( l　　他嘴裡叫的並不是她的名字，這讓她有些不舒服，她可不希望，每次他們親熱的時候，他嘴裡叫的永遠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想了想，卓晴輕聲說道：「叫我......晴吧，我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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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Y. S6 @+ m- |4 B% F　　樓夕顏微微抬頭，問道：「你的記憶恢復了？」

8 z9 M3 k4 ^5 i. [2 d　　糟了，怎麼忘了失憶這回享，她果然不適合說謊，搖搖頭，卓晴趕緊說道：「沒有，是青末告訴我的，我對晴這個名字很熟悉，也很喜歡。」

* ~/ u# N7 C; H9 l0 z　　樓夕顏點頭回道：「好吧，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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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聰明的不和他理論，卓晴再次嚐試挪動身體，尷尬的說道：「很晚了，你的身體才剛好些，睡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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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臉色微紅，急於逃脫的樣子，倒讓樓夕顏心情大好，眸中劃過一絲狡黠，再次抬起時，卻是一臉可憐，樓夕顏低喃道：「你不怕我晚上忽然病發？」

　　嗚嗚，他怎麼可以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她，不行，她不能心軟，他是狐狸，深吸一口氣，卓晴別開眼，回道：「你身邊有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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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晚請假。」樓夕顏說得一臉真誠，卓晴猛的翻白艱，墨白從來都和他形影不離，他現在正在生病的時候，他怎麼可能請假！這個藉口有夠爛的！

　　站在門外的墨白滿頭黑線，覺得自己很多餘，主人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讓他今晚上消失......

1 r' E* h- t4 C( \! Q4 U　　看他臉色蒼白，手還穩穩的放在她腰上，卓晴低笑：「那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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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M2 C( U# Z3 A, s! J　　「留下來陪我。」樓夕顏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後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提這樣的要求確實有些過分。

9 f; R) F* h4 j( k+ v6 L( t0 ~　　這句話的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不能怪她，作為現代女性，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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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怔怔的盯著他，樓夕顏輕嘆一聲，說道：「你放心，我只是想你陪在我身邊而已，成親之夜以前，我不會對你做出越舉的事情。」

　　「你確定？」卓晴揚眉。

　　樓夕顏正色回道：「我保證。」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同時也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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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哀號，她怕她不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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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了一口氣，卓晴脫掉鞋，直接跨上床，在床的內側躺好，看著還坐在床邊的樓夕顏，卓晴說道：「睡吧。」

　　樓夕顏終於回過神來，怔怔的躺下，卓晴背過身去，幽幽的說了句：「晚安。」就平靜的閉上了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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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臥的睡姿將她曼妙婀娜的身材表現的更加誘人，如海藻般柔美的的長髮披散在身側，淡淡的馨香縈繞鼻尖，樓夕顏只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回應：「晚......安......」

　　這......真是自作孽......他今晚還能睡得著嗎？

7 L1 |. q- R5 I! l3 I!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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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7 p' O* b; o7 i, h　　刑部大牢

　　暗黑的監牢裡，只有走道上有幾個燒得啪啪作響的火把，微紅的光線下，兩個女子一坐一站，冷視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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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顧雲看著監牢裡，一臉平靜的女子。她在兩人交手之時，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有話單獨和你說」。所以她來了。

　　曲心背著石壁，輕哼道：「你放心，我不是要讓你為我求情。我做過什麼，自己很清楚，殺人償命，沒什麼可抱怨的，但是我不甘心，我哥哥是被冤枉的，我想請求你們，幫我找出幕後的真兇。」

　　「你可以放心，這件事已經死了這麼多人，我一定不會讓幕後主使逍遙法外的。」雖然這個案子的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但是她也不會就此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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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3 x7 D4 g/ G) P9 Q　　盯著顧雲堅毅的眼看了好一會兒，曲心從黑色勁裝的裡中，翻出了一張折得非常整齊的紙條，遞給顧雲。顧雲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雙手環在胸前，曲心解釋道：「我隨時都可以殺了楊碌，但是卻選擇嫁給他，就是為了要找出他身後的主使者，但是這些年來，除了李志，他沒有和任何可疑人物接觸，而他最寶貝的，就是這張紙。」

' ?6 Q7 |) `. G7 f8 P　　顧雲打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但是全部都是「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幾個字，反反覆覆，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類似摩爾密碼一樣的信號暗語，還是需要結合例如五行八卦，玄妙術數才能解開？！

: E, k0 y7 V( S　　「一年前我已經發現了這張紙，但是想了一年，還是沒能明白，上面的意思，我想，你或許能夠參透。」她研究了這麼久，也沒有用，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眼前這個聰明而敏銳的女子身上了。

　　顧雲看的一頭霧水，她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或許可以問問晴，他媽媽是國學教授，說不定她能明白。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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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抬起頭，就見曲心已經背對著她，躺在石床上，一副不願與她多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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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O  f$ A! H( E* ?　　顧雲也沒有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沒有人可以安慰她，她能做的就是盡快破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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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七十三章　公主駕到

　　簡潔寬敞的相府門前，停著一輛湛藍色的大馬車，十幾名帶刀侍衛將馬車護在中間，高大健碩的身材，凌厲逼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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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y- z9 B8 B9 j  b" b; m　　相府外也已經站了一群人，樓夕顏和樓穆海站在最前面，樓夕舞和薛嫻心分別站在他們身旁，相較於薛嫻心的喜出望外，樓夕舞顯得興致缺缺，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嬤嬤走到馬車旁，輕輕掀開馬車簾帳，一雙保養得宜的手從裡邊伸了出來，老嬤嬤趕緊扶住，恭敬的將裡邊的人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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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太后優雅從容的下了馬車，身上的配飾依舊很少，但是一身華美的暗紫長袍已經將她襯托得貴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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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太后身後下來的，是朝雲公主，淡淡的鵝黃長裙讓她看起來更加柔美，兩個伶俐的宮女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或許是不想讓人看到她憔悴的模樣，她帶著一個薄紗斗笠，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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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L' e! Y7 \' ]　　看著眼前似乎風一吹都能飄起來的清影，樓夕顏眉頭皺了起來，才不過半月，她怎麼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 L) h" M  R' P7 D! d6 r2 P* ^: c　　透過薄紗，燕如萱也在尋找著那個讓她追隨了多年的溫潤男子，今日母后告訴她，顏哥哥昨晚為了她連夜入宮，還請她到相府養病，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為，他已經不要她了，原來，他還是關心她的。

　　「太后千歲千歲千歲，公主萬福金安。」免不了的請安行禮，不過樓家畢竟是鼎盛之家，又是在府邸門口，西太后趕緊抬手，笑道：「宮外就無需拘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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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8 m/ `& I1 V% i2 ]$ k　　看向樓穆海，西太后熟捻的笑道：「樓大將軍，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硬朗。」

! E+ Q4 n0 ]+ z　　樓穆海爽朗大笑，朗聲回道：「太后過獎了，歲月不饒人，老臣是越發不如從前了。」

　　這麼多年來，早就習慣了樓穆海的音量，西太后並不在意，低歎道：「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夕顏這麼能幹，實在是國之棟樑，你也應該享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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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F5 q' @; C4 Y　　掃過一眼靜立身旁的樓夕顏，樓穆海暗自苦笑，他這一生，只怕是沒有機會享這樣的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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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終是側室，得見太后的機會畢竟是少，太后才下馬車，薛嫻心就趕緊迎了上去，攙著西太后的另一隻手，極盡獻媚，樓夕舞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沒骨頭就是沒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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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8 w" k4 J( V$ C! ?　　西太后順勢拍拍薛嫻心的手，笑道：「嫻心啊，這段日子萱兒要在府上打攪，還請你多多照顧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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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v- s2 h+ Q6 Y　　太后居然記得她的名字！薛嫻心大喜，連聲回道：「太后說得哪裡話，公主能到相府休養，那是我們家的福氣。我一定好好照顧公主，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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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5 d! c( [4 R7 F) n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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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舞百無聊賴的低著頭，等待這場無聊的對話趕緊過去，誰知西太后忽然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笑道：「這是夕舞吧，好久沒進宮看望哀家，都快不認識了，長成大姑娘了，真是水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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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w7 s3 E. S- B5 h　　尷尬的後退一步，樓夕舞訕訕回道：「謝太后誇獎。」她一向不太喜歡西太后，雖然她總是笑瞇瞇的。

7 I- c- u7 f; f8 U5 t7 R　　燕如萱瘦弱的身子看著讓人揪心，他一直把她當作另一個妹妹一般看待，她變成這個樣子，樓夕顏心中很是內疚，低聲說道：「翠心苑已經收拾好了，那裡清幽寧靜，很是適合休養，公主一路上也累了，至苑內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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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太后一副才回過神來的樣子，笑道：「哀家光顧著說話了，還是夕顏體貼。」

　　翠心苑在相府的後院最深處，環境確實清雅舒適，但是卻不是西太后心目中的地方，一行人經過摘星閣的時候，西太后忽然停下腳步，輕聲說道：「摘星閣！這名字取得真好。」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人，就踏入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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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眼神微閃，也緩步跟了進去。

　　在院裡看了一圈之後，西太后高興的笑道：「這個院落就很不錯，前面有湖泊，還能看到這一池新荷。」最重要的是，就在樓夕顏的攬月樓旁邊，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裡才應該是萱兒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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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燕如萱身邊，西太后柔聲問道：「萱兒，有你最愛的荷花，住這個院落好嗎？」

: v  s. A! |. d　　燕如萱微微抬頭，看清不遠處的小樓，那正是樓夕顏的攬月樓，想到可以和他住的如此近，燕如萱心裡很是歡喜，但還是矜持的回道：「全憑母后安排。」

　　滿意的點點頭，西太后對著樓夕顏笑道：「夕顏，就不去翠心苑了，讓萱兒住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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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西太后的話，樓夕顏臉色如常，倒是樓夕舞在一旁嘟囔道：「這個院落已經有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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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靈雖然可惡，但是相較之下，比燕如萱這個故作清高的女人看起來順眼一些。

; s0 w/ y  f+ o　　「夕舞。」薛嫻心狠狠的瞪了樓夕舞一眼，真是不懂規矩的毛丫頭！要是惹怒了太后，她擔待得起嘛！

- C# s. m7 L. T6 \8 W　　「是嗎？」西太后輕輕皺了皺眉，笑歎道：「原來已經有人住了，倒是哀家沒有想周到。」不用想也知道，住在裡邊的是誰，這院落今天她還就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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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K- T, x& O0 o　　薛嫻心趕緊獻媚道：「太后說哪裡話，公主喜歡這樣，就讓那人搬出去好吧，當然公主比較重要了。」青靈那個臭丫頭，這回總算有人可以滅滅她的威風了！

0 A; J- ~. d  x, k　　「夕顏以為呢？」西太后將問題丟給樓夕顏，她倒要看看，他能維護青靈到什麼地步。

　　樓夕顏沉默了一會，西太后也不急，悠閒的看著不遠處的一池嬌荷，等著他的答案。

- o! W6 R+ E, l　　這時，攬月樓的房門忽然打開了，眾人紛紛看去，只見一個素衣女子一臉睡容的走了出來。她衣著穿戴整齊，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長髮未束披垂在腦後，眼睛半瞇著，整個人一副慵懶的樣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剛剛睡醒，而且昨晚一定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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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P& Q0 w, n　　卓晴昨晚上背對著樓夕顏，聽著他忽急忽緩的呼吸聲，一直僵著身子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多久才睡著，迷迷糊糊中聽見外面有些騷動，沒想到才走出門房，就被一群人行注目禮。

　　被人這麼盯著，走過去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卓睛只能輕輕晃晃手，無視那一道道或驚訝或惱怒或輕視或窺覬的眼神，如常的打著招呼：「大家早啊。」

' H8 q8 n2 O0 x　　樓夕顏失笑，都快午時了，還早！她醒來得還真是時候。對著她輕輕招手，樓夕顏揚聲說道：「靈兒，過來。」

/ ]: u9 l, Q( l" H1 A　　小憐能感覺到，自從那個叫靈兒的女人從樓相的房間出來之後，公主的身子就抖得厲害，隔著薄紗，她都能看清公主緊咬著下唇，臉色蒼白如紙。

　　卓晴微微瞇眼，總算看清了摘星閣前站著的一行人，是太后和公主吧，大方的走過九曲橋，來到樓夕顏身側，卓晴彆扭的微微躬身，說的：「太后，公主萬福金安。」是這麼說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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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身吧。」青靈果然很得寵，只是西太后在宮中早就見識過各種榮寵，一切嬌寵呵護都是一時的，臉色早已恢復如常，西太后輕笑道：「剛才哀家還在納悶，怎麼不見靈兒。萱兒要在相府住下，你們年紀相當，平時也可以互相照應，解解悶，以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好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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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在暗示她？還是給她來個下馬威？卓晴無所謂的聳聳肩，回道：「公主可是萬金之軀，我平時就喜歡玩玩死人骨頭，怕嚇著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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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說的輕巧，燕如萱卻是腳下一軟，上次光是隔著層層帷幔聽她講解，她都已經快要暈厥過去，這世上怎麼會有喜歡玩死人骨頭的女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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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燕如萱嚇得腿軟，除了樓夕顏，所有人臉色都是一僵。

　　樓夕顏也不說她，寵溺的搖搖頭，問道：「靈兒，公主喜歡這個院落，想在摘星閣養病，你把摘星閣騰出來給公主休養，好嗎？」

　　他讓她搬？輕輕佻眉，卓晴沒有當場反駁，大方回道：「你做主吧。」

　　他待會最好給她一個交代，不然……卓晴警告的眼神他可是看得清楚，沒有讓她久等，樓夕顏低笑道：「景颯，命人趕快收拾，把靈兒的東西搬到攬月樓，讓公主早點進去歇息。」

　　「是。」景颯領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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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還算滿意樓夕顏的回答，一聽後面那句，西太后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下來，而薄紗後面的嬌顏上，早已是淚流滿面。她不明白，他既然讓她到相府休養，又何苦如此來傷她的心呢？

$ y4 L. o' e/ ~　　嚥下心間的苦澀，燕如萱淡淡的說道：「母后，您早點回宮吧，我累了，想休息，都退下吧。」說完燕如萱疲憊走進摘星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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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如萱離開後，太后也不再掩飾心中的不悅，走到樓夕顏身前，冷聲說道：「好好照顧萱兒，明白嗎？」

& w8 N, e' C5 I9 J　　樓夕顏依舊淡笑著抱拳行禮，朗聲回道：「太后放心，臣等必定盡力照顧好公主的身體。」但也僅僅是臣子對皇室的成員的照顧，無關男女之情！

6 ?! K# |2 O9 S+ P. s　　太后暗暗咬牙，卻沒再說什麼，轉身出了摘星閣。

　　樓夕顏，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若是你不好好待萱兒，就不要怪我無情！！

) t* y2 D  q4 `8 v9 A" `+ o　　太后怒氣沖沖的離開，薛嫻心趕緊跟在身後，急道：「恭送太后。」

　　樓穆海只是冷眼看了卓晴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出了摘星閣，樓夕舞看了一場好戲，對著卓晴伸出了一個大拇指，嬉笑著跑了出去。

  m5 I6 y! A$ E) z　　卓晴無辜的伸了一個懶腰，都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可惜她是早起的蟲兒被鳥吃，沒事起這麼早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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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只敢在心裡嘟囔，正午的太陽照得人眼發暈，實在算不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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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x0 M# |! {0 {* P1 o) I　　手再次落入微涼的掌心中，樓夕顏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回攬月樓。

1 b7 a8 [, P) |7 R0 d- f　　太后留了幾個侍衛和宮女給公主，院落中，一雙雙眼睛看著，卓晴有些不自在，不過樓夕顏都不在意，她有什麼好怕的，任由他牽著，兩人肩並著肩走在蜿蜒的九曲橋上。

" z% c  R/ q8 Y5 y# @5 P; [5 G0 J  R　　「昨晚睡得好嗎？！」樓夕顏低聲問道，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她睡得正熟，捨不得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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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 m' w6 j  _& [. ^* i　　不好，但是卓晴可不想說出來，隨口答道：「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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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A, ?' e; T; n' c　　樓夕顏忽然長歎一聲，回道：「我睡得不太好，我現在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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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一怔，問道：「怎麼了？」他昨晚有發病嗎？她居然沒有發現！

　　「我怕……」故意停頓了一下，樓夕顏湊近卓晴的身邊，低聲說道：「還沒到新婚之夜，我就會因為睡眠不足或者太過亢奮而虛脫。」

　　「你……」終於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卓睛哭笑不得！

　　走於攬月樓，兩人在蓮池前的石凳上坐下，樓夕顏正色道：「我忽然想改變主意，慶典前就娶你過門。」他隱隱能夠感覺到，太后不會就此罷休，他真的不想失去她，早點成親，省得夜長夢多！

　　卓晴搖搖頭，笑道：「你現在這麼忙，不要分心想這些了，我們只要堅定了彼此要在一起，那麼成不成親對我來說，沒有區別，我一點也不在乎。」結婚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就算結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禁不住考驗，最終還是要分開的，她不是傻子，太后的意圖這麼明顯，樓夕顏現在要結婚，只怕是正好踩中老虎尾巴，她不想讓他打沒有把握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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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z* X' B　　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裡，樓夕顏蹙眉回道：「我在乎。」他要她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

* T: r3 w0 \/ ~) N  Y　　微揚的細眸中流傳著幽深的情意，手被握得有些疼，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回握著他的手，卓晴問道：「你待會要出門嗎？」

4 p0 s* H8 B7 @　　明白她在故意岔開話題，樓夕顏也不再逼她，回道：「嗯，這些日子我可能都要夜裡才會回來。」一是因為慶典馬上要開始了，各種事務繁多，二是他有意避開燕如萱，為了少生枝節，他還是少與她見面為好。

; }' u* j$ l5 V8 J- b　　瞭然的點點頭，卓晴笑道：「我明白了，你忙你的吧，我不會讓自己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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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是為了應和她這句話，墨白高大的身影從攬月樓外匆匆走來，說道：「主子，青末姑娘來訪。」

* w5 d, ?! U/ q　　她果然是不會寂寞的。

" e( n7 `& X! k3 `4 M3 `" n　　樓夕顏輕輕鬆開她的手，笑道：「好吧，我出門了，你們姐妹好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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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顧雲來找她，應該是案子有了新進展了吧。



8 q9 \7 ~* P2 @" _/ S% \2 U7 n洗冤集錄　卷二　第七十四章　黃金匿藏

　　顧雲走進攬月樓，就看見卓晴披散著頭髮，撐著腮幫，一臉倦容的看著她，顧雲在石凳上坐下，調侃道：「昨晚又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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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j" ?; W0 e　　「嗯。」本來以為她又會反駁，誰知卓晴大方的點頭，悶哼道：「接下來的日子，我想我會過得很精彩。」摘星閣離攬月樓這麼近，與那公主只怕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真是彆扭，她還不能搬走，棄樓夕顏於不顧，哎……

- m1 c* ?' E) |; i( g# o" M　　顧雲輕輕佻眉，奇道：「我錯過了什麼嗎？」不是昨晚才甜蜜的說要結婚了，一大早就變天了？

) `9 I& U! h; ?- }: ^8 Z7 V2 {　　卓晴搖搖頭，看向旁邊的摘星閣，笑道：「沒有錯過，好戲這不才剛上演嘛！」

  l# L% D0 e& I& ^: J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原來晴居住的摘星閣院前，站著四個挺拔的勁裝男子，腰間別著長刻，房門外，還有兩個丫鬟打扮的小女孩守在那裡。眉頭微皺，顧雲問道：「什麼情況？」

　　卓晴訕笑著聳聳肩，無奈的說道：「一言難盡，簡單的說就是穹岳的公主暗戀樓夕顏，聽說他要結婚了，在宮裡上吊自殺，被救了下來，太后要讓樓夕顏娶她女兒，被拒絕了，就安排公主到相府休養，估計是準備來一招近水樓台先得月，或者是生米煮成熟飯之類的戲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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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5 I/ z0 w5 o　　聽完，顧雲哈哈大笑起來：「意思就是說，你有情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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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R) R/ B0 K( R! X9 u　　顧雲笑得張狂，卓晴自己也忍不住低笑起來：「算是吧。」第一次愛上一個人，誰想到還橫生枝節，估計是免得不了一番波折了。

" ~' J/ l2 j  C7 I　　卓晴笑容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顧雲安慰道：「樓夕顏這麼優秀，你有情敵是正常的，最重要的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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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點點頭，自我解嘲道：「他說，他只會有一個妻子，目前看來，應該是我。」

　　「那就行，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堤防，因愛成恨的力量大到讓人膽寒。」

　　她見過太多這樣的案子，愛的越深，反噬的力量就越大，尤其對方還是一名公主，她有些擔心晴。

$ f# H) V% \% X' H6 o. Z& |　　「我會的。」輕聲的一笑，不想讓顧雲為自己擔心，卓晴問道：「你今天來找我，是不是案情有了新的進展。」

　　「嗯。」掏出昨日曲心交給她的紙條，顧雲遞到她面前，卓靖盯著手中的紙條看了半天，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不是她想問這種白癡問題，但是一張記滿「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紙片，與案情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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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r0 J+ B2 a1 i　　顧雲解釋道：「據曲心說，這是楊碌這些年來小心珍藏的東西，我才會想和黃金案有關，但是我不明白這些字代表什麼意思，想聽聽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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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認真研究手中的紙片，希望能找出些規律，結果還是茫然，卓晴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晚上我再好好研究研究吧，你什麼時候去看巖洞的位置。」

　　「一會就去。」她和單御嵐他們約好了正午在應天府門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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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去。」一邊說著，卓睛一邊麻利的把長髮結成長辮，顧雲輕笑：「你確定現在這種非常時刻還要到處亂跑？」人家都逼到家裡來了。

5 ~# s. s  u. l" y　　卓晴翻了個白眼，冷哼道：「難道我要留下來和她大眼瞪小眼？我可沒那閒工夫。」

　　拉著顧雲，兩人匆匆出了相府。

　　＊＊＊

# h% D% T9 z# Y& A- j/ d　　卓晴和顧雲和單御嵐他們會合之後，在敖天的帶領下，一行人趕到了京郊外的巖洞，在洞外檢查了一遍各個出口，果然是曲澤所在的地方最方便進出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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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W7 g7 {3 K! R/ u　　在洞外沒有什麼發現，幾人又走入洞中，巖洞內四通八達，但是都是狹窄的小路，最深處有一個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洞穴，裡邊很潮濕，壁上還不時的滲出水來，可以很清楚的聽見潺潺的流水聲，仔細看去，洞穴一側，就是一條七八米寬的地下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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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c  r+ A4 q0 K　　顧雲蹲在暗河邊，輕敲暗河邊堅硬的石塊，微瞇著眼，看向河底細小的沙石，在洞穴裡，也可以找到這樣的小石塊，抓起一些在手中輕捏，石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在手中慢慢碎裂，顧雲看著手中的粉末，低聲叫道：「你們過來看。」

　　聽見她的叫聲，一行人都圍了過來，就看見她蹲在一小堆沙土前，認真的盯著手中的石粒，乾荊不解，問道：「一些沙石而已，有什麼問題？」

+ O  l: E: m/ v$ j　　他在牢裡，一直聽說這個叫青末的女子如何如何厲害，就連一向不屑理會任何人的敖天對她似乎也變現出佩服，他今天才跟過來，就是為了看看是如何的斷案如神，但是這一堆沙石能有什麼可疑之處？

" W2 {( _4 Y# ^9 R2 S7 h　　輕拍掉手裡的細石，顧雲指著這段暗河裡厚厚的一層沙土，回道：「問題是這裡是可溶性岩石受水的溶蝕作用後形成的巖洞，不應該這樣有這種細小的沙石存在，而且看起來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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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這些沙石是有人故意運進來的。」單御嵐瞇眼看去，光線雖然不太好，但是也還是能看出這段水域比前面洞口處的河段河床要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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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C9 a# }4 y  C( ^2 \  u　　仔細看來，確如顧雲所說，就是這個大洞穴旁邊的暗河裡，有很多細小的沙石，與上游有明顯區別。乾荊蹲在暗河邊，自言自語道：「這麼個偏僻的巖洞，運沙石進來幹什麼？」

　　顧雲心中已經隱隱猜出事情的原委，笑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當時那麼多人馬在搜索，居然沒有找到運送黃金的馬車，這世上沒有什麼不翼而飛的事情，一切都只是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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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5 ]& J/ N! z8 g　　旁邊潺潺流動的水流讓卓晴眼前一亮，回道：「這裡地下河豐富，水系發達，本身就是個匿藏黃金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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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點頭：「對，只要將黃金傾倒入地下河，用沙石掩埋起來，等到風聲過後，再將黃金挖出運走，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當年看到的車轍不是將黃金運送出去留下來的痕跡，而是把沙石運入洞中的證據。」

　　單御嵐蹲下身子，抓起地上鬆軟的石塊，卻感受到綿軟的觸感，她分析的或許真有些道理，這樣就能解釋黃金是如何在眾人追查下不翼而飛的，但是證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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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荊顯然也和他有著一樣的想法，回過頭，乾荊說道：「你只是猜測而已，就算是真的，都三年了，黃金早該運走了，一些細沙根本不能證明你說的想法。」

　　顧雲還沒開口，已經鑽過洞穴旁的小洞，在下游的考察了一番的卓晴笑道：「那倒未必。這麼多的黃金傾倒入地下河，不可能挖得乾淨，而這條地下河，水流豐富，一些細小的金塊會隨水流向下游，現在應該還能找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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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荊一拍大腿，叫道：「現在下水查看就知道有沒有黃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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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立刻點頭，微笑的看著乾荊，回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她這是什麼眼神……看得人起雞皮疙瘩，乾荊低叫道：「你不是讓我下去查？」

" N+ M/ L# p8 k; p$ T( v9 J: O1 O8 ^　　卓晴雙手環在胸前，唇角輕揚，哼哼道：「難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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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G, |: i* r% s& W　　地下河的冰涼，不要說女子，就是健壯的男子也未必挺得住多久，乾荊知道自己又是明知故問了，訕訕的撇撇嘴，慢條斯理的動手解下外套，脫下鞋襪……

& Z' m0 r$ S: H- X; {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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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N* R& x$ z2 J. D% s　　乾荊還在磨蹭，只聽見一聲水花四射的聲音，敖天墨黑的身影已經一頭扎入了暗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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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G# [' Q/ J* w　　乾荊衣服鞋襪都脫好了，站在岸邊顯得有些尷尬，卓晴白了他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暗河中那道黑衣銀髮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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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z0 n" W/ c5 }% S　　現在在穿上衣服又太丟臉了，乾荊輕咳一聲，訕笑道：「我的水性比較好，下游水深，我去那找找看。」

6 l! _% }9 n: Y8 m% P　　沒人理他，乾荊一溜煙穿過小洞，一頭扎入下游的暗河中。

　　敖天在水中潛游了很久，才浮出水面，顧雲急道：「怎麼樣？」

　　敖天臉色暗黑，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的搖搖頭。

　　卓晴和顧雲對看一眼，難道是她們想錯了？

　　單御嵐倒是很有信心的樣子，說道：「再找找看，巖洞細縫裡比較容易殘留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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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天再次潛入河中，黑衣在水波中，幾乎看不見他身在何處，好在銀亮的髮絲反射出點點光芒，還能辨別出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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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N- B  ~5 u　　這次的時間更久，就在卓晴有些擔心他出了什麼意外的時候，敖天終於再次破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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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Q" o5 k8 v( ^5 ], U! L　　「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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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天喘著粗氣，沒有回答，只是將剛剛在沙石掩埋下找到的東西扔上了岸。

, Y' K# u' J4 v+ W5 M5 J8 b' ^6 }　　一道橙黃的流光過後，是滴滴答答金屬翻滾的聲音，幾人圍上去一看，果然是一塊果核大小的碎金。這塊金子應該是傾倒入河中的時候，被擠壓碎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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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O. |0 D* \; q7 v　　單御嵐仔細查看了金塊的表面，在一角看到了半個官字，應該是官銀的印戳。揣著金塊，單御嵐看向顧雲，說道：「果然有黃金，而且還是官銀，你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 t. t7 n) i, F4 h4 C: P0 \　　當年果然是用這樣的方法將黃金匿藏在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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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們快過來，看我找到了什麼！」幾人還在研究著金塊，乾荊興奮的聲音從下游傳來過來。

　　幾人趕到下游，就看見乾荊笑得開心的舉著手中明晃晃的金錠子，大叫道：「五十兩黃金耶。」想不到地下河還真有黃金，將金錠子放在岸邊，乾荊興奮的笑道：「這裡的水比前面的清澈，應該還會有黃金，我再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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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河的水冰涼，他在水裡待了一段時間，唇色已經變得有些泛紫了，看他又要潛下河中，卓晴趕緊說道：「不用了，這些已經足夠證明了，你上來吧。」

+ [* X' e: T3 U　　乾荊睜大眼，不甘心的回道：「有黃金不撿，太可惜了吧。」五十兩黃金耶，他要抓幾個人，才有五十兩黃金啊！

　　說著，他又要潛下去，卓晴氣得半死，低吼道：「乾荊！你要錢不要命啦！這些黃金都是官銀，撈上也不是你的，你快給我上來。」說話都開始抖了，他居然還不肯上岸，是有多愛錢！！

　　一聽黃金還要上繳，乾荊失望的撇撇嘴，終於爬上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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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御嵐撿起乾荊找到的黃金錠子，這塊比較完整，能清楚的看見金錠子下面清楚的印著「國庫官銀」的印戳，這枚金子，確定是當年丟失的黃金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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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黃金握著手中，單御嵐微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既然有了黃金案的線索，我立刻上報朝廷，重新徹查此案。」

1 h. I: d( K) k0 S. ^+ Q　　這就意味著，朝中必要經歷一番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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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8 z2 R　　單御嵐回去寫折子了，夙羽好像練兵的時候受傷了，顧雲趕回將軍府去了，卓晴百無聊賴的回了相府，時間還早，卓晴準備回攬月樓補眠。

　　走在相府的小路上，耳邊隱約傳來悠揚的琴聲，比古箏更加低沉一些，婉轉而動聽，如一隻柔和的手，輕撫著你的心靈，琴聲中，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一般，卓晴不懂彈琴，也不擅音律，卻也為這樣低吟的琴聲著迷，腳不自覺的走向琴聲響起的地方。

　　琴聲是從樓夕舞的院落中傳出來的，想不到樓夕舞居然有這樣的琴藝，還果然是名門千金，她倒真是佩服她了。

; o. n8 @' ]( O  G$ l2 e! {$ \　　卓晴也是第一次走進樓夕舞的院落，院內遍植明媚的杜鵑花，正值花期，淺粉的嬌花將庭院妝點得美輪美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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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5 y6 `. `' `8 v, e' d　　院中有一個挺大的涼亭，四面飄著薄薄的素白輕紗，隱約能看見樓夕舞美麗的身影，卓晴暗笑，這小丫頭還挺會營造氣氛，這樣看去，一點也不像平時聒噪蠻橫的樣子，還頗有氣質呢。

　　再走近一看，才發現庭院正前方，還有一個素白的身影，他背對著她，白衣似雪，黑髮如墨，灑脫而隨行的坐在地上，膝上架著一柄暗紅色的古琴，修長細緻的食指在琴弦上遊走，唯美的音樂婉轉流淌，原來彈琴的是他！

* m, S5 I5 w. d! N# q! g4 J　　墨髮白衣，只是一個背影，卻已經顯露出乾淨淡然的氣質，看不見他的長相，卓晴卻已在心中判定，此人必是淡漠安然，風雅脫俗的人，說不清原因，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他是相府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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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9 c3 ^5 ]0 a, A$ _3 s　　相府裡居然還有這號人物，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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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集錄　卷二　第七十五章　蘇沐風

　　一個完美的尾音結束了這曲美妙的琴音，樓夕舞久久才回過神來，隔著輕紗，她看見了不知何時進入院內，靜靜的站在一旁的卓晴，樓夕舞叫道：「你怎麼來了？」她不是出門了嗎？

　　卓晴訕笑的聳聳肩，回道：「這麼好聽的音樂，我也來熏陶熏陶。」雖然她不太懂，但是也不妨礙她欣賞嘛。

　　白衣男子放下膝間的古琴，緩緩起身看向身後的人，卓晴也好奇的看過去，男子逆光而立，青靈微微瞇眼，才算看清他的臉，這一眼，已經讓卓睛瞬間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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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間，當真有人長成這樣？！潔淨的臉如冰雕玉琢般稜角分明，飽滿的唇色艷若寒梅，深邃的眼如一潭靜水，幾乎要將人溺斃，完美的五官，鮮明挺立，白衣飛揚的他散發著如玉般的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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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D# u2 X3 U& Q3 y　　樓夕顏也常穿白衣，但是他給人的感覺，是氣質非凡、是風雅尊貴、是溫潤如玉。而這個男子，給人一種清冷飄逸，淡漠疏離的感覺。

* U! V; K- }: @9 K　　男子也靜靜的看著她，卓晴微微點頭，禮貌的自我介紹道：「我叫青靈。」

　　對於驚慕的視線，男子似乎早已習慣，臉色平靜如水，但是聽到青靈這個名字的時候，淡漠的臉上劃過一絲波瀾，問道：「皓月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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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B8 ?( c; D- N1 w　　汗……青家姐妹的名聲是有多響亮！卓晴尷尬的回道：「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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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回道：「蘇沐風。」

　　蘇沐風，蠻好聽的名字。說話喜歡直視別人的卓晴忽然發現，他的眼珠居然是那種黑中又帶著淡淡銀光的眸色，晃眼一看不覺得，仔細看起來，那銀灰的眸子就如同一個漩渦，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看得也太過分了吧！！樓夕舞終於忍不住，掀開輕紗走了出來，叫道：「喂，看夠了沒有，不要以為我哥不在，你就可以肆無忌憚！」

　　被樓夕舞的叫聲震了一下，卓晴才回過神來，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卓晴忽然對著她身後一臉驚訝的說道：「景颯，你怎麼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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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見景颯的名字，樓夕舞完全慌了神，趕緊回過頭，背後除了嬌花涼亭，哪裡還有人的影子，知道自己被耍了，樓夕舞惱羞成怒，大叫道：「青靈！你居然敢騙我！」

　　就喜歡看她這副潑婦的樣子，攤開手，卓晴一臉狡黠的笑道：「樓夕顏在這，我也是這個樣子，倒是你，景颯不在，你就變成小野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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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6 o2 w1 s8 s　　「你！！」不知道是氣還是羞，樓夕舞的臉色微紅，瞪了青靈一眼，哼道：「你出去，不要妨礙我學琴！」

　　學琴？卓晴看向始終靜立一旁的蘇沐風，問道：「你是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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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 L0 u  j9 `" r( b& j( B7 A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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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像，他的氣質不太像一個琴師應該有的，或者說，他為人的感覺，不應該僅僅只是琴師。對他起了好奇，卓晴退後幾步，靠著涼亭旁邊的石柱，卓晴笑道：「你們繼續，我旁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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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想讓你旁聽啊？樓夕舞還要發飆，另一道輕柔的女聲從院門外幽幽傳來：「不知我是否也可以旁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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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去，只見一道清瘦的麗影裊裊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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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e- P6 _, S6 w. T! g3 ?　　燕如萱仍是穿著那身淡黃長裙，卻沒有再戴著斗笠，臉色微微泛白，顯得有些憔悴，孱弱的身形，在宮女的扶持下慢慢走來，讓人更加想要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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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細細的觀察起眼前這個所謂的情敵，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穿著宮女的衣服，一直微低著頭，那時她就已經知道，她很美麗，今天再看她，雖然有些憔悴，卻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年輕的臉上，如水朦朧的眼眸，淡淡的愁容，如果她是男人，估計也會心疼吧。

* W* Z5 E4 p5 i  Z　　燕如萱微微抬頭，與卓晴目光相對，卓晴大方的朝她點點頭，燕如萱只是默默的別開視線，她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個女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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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w5 j3 C5 u0 A) w　　樓夕舞很是厭惡她那副病怏怏還不可一世的樣子，敷衍的行了一個禮，說道：「參見公主。」

　　「夕舞，你我之間，又何必多禮。」她不明白，為什麼夕舞總是不喜歡她，從小就是如此，不管她如何示好，她都是這樣一幅不理不睬的樣子。

! N% j4 A9 `2 S9 E1 J. y' ?5 l　　都這麼說了，樓夕舞也不客氣了，直接別過頭去，懶得理她。

　　她怎麼可以對公主這麼無禮，小憐氣惱的正要發作，卻被燕如萱輕輕拉了一下衣袖，一肚子的火又只能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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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內的氣氛很是尷尬，直到清冷的男聲低沉的響起：「見過公主。」

　　燕如萱趕緊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微微俯身，笑道：「蘇公子，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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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M) J  b' H) C% c; y+ g　　蘇沐風淡然一笑回道：「蘇某一切如常，謝公主掛懷。」

　　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好像還頗為相熟的樣子，卓晴輕輕佻眉，燕如萱居然還向他行禮，這人的身份還真讓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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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的琴音寧靜悠遠，每次聽到，都能讓人心境寧和，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還能再聽公子彈一曲雲裳訴？」她就是聽見了悠揚的琴聲，才會過來，以前他也奏過雲裳訴，那時她不懂欣賞，漸漸長大了，才知道，曲中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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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B  p# N& k. D; J$ ]3 E　　蘇沐風輕輕搖頭，回道：「公主今日的心情，不適合聽這首曲子，蘇某為公主另奏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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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5 i* b" j2 ?: D5 r( {　　他都已經這樣說了，燕如萱也只能點頭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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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b* }" X2 v3 l/ f. x% A　　蘇沐風盤腿坐下，古琴一頭放於膝上，一頭架在青翠的草地上，雙手撫上琴弦，修長的指尖劃過琴弦，隨手之間，漂亮的三個八度琴音輕鬆的彈奏出來，高超的技巧卓晴是聽不明白，但是流暢的曲調她還是聽的出來的。

　　樂曲的前部如水般流暢，到了中間又忽然傳成了微沉而又緩慢的低音，每一聲弦動的清音彷彿都能直入人心，聽得人心情有些鬱悶，忽然蘇沐風左手輕推琴弦，曲調再次由低轉高，隨著他的曲調，心情居然也神奇的慢慢變得平靜而愉悅。最後的泛音結尾，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

　　一曲終了，小院中大家都沒有回過神來，還沉浸在那美妙的曲子中，久久，燕如萱輕歎一聲，說道：「多謝公子。不知此曲叫什麼名字？」

4 k. ~3 n; m; |# T; G% Z2 R! _　　看來她的樣子真的很糟，連蘇沐風也看的出自己的心事，《雲裳訴》是一曲悲歌，他去為她奏了一首曲折最後卻寧和的曲子，他還是一樣，能看透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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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E( J  h1 U( H" |3 }　　蘇沐風再次起身，笑道：「沁心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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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心頌嗎？！燕如萱苦笑道：「果然是好名字，公子奏得更好。」也只有他能把曲子演奏的如此有生命力了吧。

2 L+ K, o- D2 H+ d+ Z) C　　輕柔的將古琴放入旁邊的紫檀木盒中，蘇沐風拿起木盒，對樓夕舞說道：「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學到這裡吧。蘇某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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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兒，送公子。」樓夕舞也只能點頭，心裡又把燕如萱暗罵了一頓，要不是她來搗亂，她還可以多學一點，請到蘇沐風可是花了哥不少心血呢！

　　「公子這邊請。」蘇沐風隨著丫鬟走出院門，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卓晴，說道：「青姑娘，改日若有機會，蘇某再向姑娘討教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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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就揚長而去，卓晴一頭霧水的看向樓夕舞，問道：「他什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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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W5 T7 c+ b　　樓夕舞翻了一個白眼，回道：「他是音律世家蘇府的第四子，從小就顯露出了極高的音樂造詣，各種樂器，沒有他不會的，尤其是琴、簫，只要聽過的人，無不沉醉其中。年十六的時候，在慶典上演奏了一曲鳳還巢，技驚天下，皇上當即御封他為穹岳第一音，所以他可是穹岳最年輕，最負盛名的琴師，多少皇子公主，達官顯貴都想盡辦法請他入府授琴。」

　　卓晴瞭然的點頭：「原來如此。」

3 v1 i% \3 H4 d　　卓晴如夢初醒的樣子，讓樓夕舞大笑起來：「你應該聽過他的名諱才是啊！怎麼一副呆樣！」蘇沐風的大名不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起碼在各國貴族和名門大家中，名聲可是非常響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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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再次理直氣壯的回道：「我失憶了。」

1 `) t" D2 o( h! _  m( D, X　　老是忘記這件事，樓夕舞暗罵自己沒有腦子，呶呶嘴，樓夕舞建議道：「這段日子他都會來府上授課，不如你也一塊來，向他請教請教。」

3 B& I$ p+ Q0 k　　卓晴一聽連忙搖頭：「算了，我失憶以後，對這些完全沒有印象，估計也學不會，就不要折磨他了。」也別折磨她了！！對於她來說，樂曲只有好聽和不好聽的區別而已……

! O, j. n1 q2 \( j6 j" f0 X5 }　　樓夕舞還是不放棄，繼續遊說道：「說不定多接觸接觸，你就能記起來了呢，你的琴藝也曾聞名六國的啊，這樣忘了也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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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青靈的琴藝這麼高，難怪剛才蘇沐風說，要和她討教……堅定的搖頭，她連五線譜都不認識，對牛彈琴還差不錯！！乾笑兩聲，卓晴輕鬆的回道：「忘了就忘了吧，一切隨緣。」

, l- y: c; d2 v　　＊＊＊

  w7 O% l! r  ^, D　　付出這麼多，能說放就放下的人有幾個？燕如萱卻是有些佩服卓晴，只是她不知道，在琴藝這件事情上，她就沒拿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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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U0 w/ h0 p& ?3 Z# s+ Q3 w' ]　　「好睏哦，我先回去了。」生怕樓夕舞又要在耳邊唸經，卓晴伸伸腰，一邊說著，一邊往院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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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留步。」卓晴才踏出一步，卻被人叫住，只是叫她的不是樓夕舞，而是燕如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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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停下腳步，看向燕如萱，久久，她才低聲說道：「青姑娘，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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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o$ X' ~' T. V$ E　　她想和她說什麼呢？她們之間又能說什麼呢？！卓睛心裡覺得好笑，嘴上卻也沒有拒絕她，大方回道：「好啊，到攬月樓吧。」

" Q6 D* Y  R! m. E　　說完率先走了出去，燕如萱遲疑了一會，也跟著走了出去。

, J; N) N% S! t" A# \　　樓夕舞一臉鬱結的瞪著卓晴輕快的背影，原來還以為可以聽聽她們到底說什麼，誰想那個狡猾的女人居然不讓她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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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7 P: ]$ D- Z　　＊＊＊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攬月樓，卓晴也不進屋，就在池塘前的石凳上坐下，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燕如萱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誰知道她會不會來個自殘，到時反過來誣陷她刺殺公主，那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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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O$ H" t8 ?6 W5 s& l　　又或者燕如萱聰明的以此來要挾樓夕顏娶她，不然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 j% T7 I2 C; _* j$ ~　　腦中盡情的臆想著各種電視劇的常用情節，卓晴總結一句話，一切還是小心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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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 X& b% i! F0 l8 q　　燕如萱在她對面的坐下，對著身邊的小憐說道：「退下吧。」

　　「公主？」她怎麼能離開公主呢？萬一這個女人對公主不利該怎麼辦？

　　「退下。」燕如萱語氣微冷，小憐就算再不願，也只能退下，走到離兩人有一段距離後，小憐停了下來，這樣聽不見她們的談話，卻可以看到她們在幹什麼，如果那個女人敢亂來，她絕對饒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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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女退下了，院子裡除了她們也沒別人了，這位公主微低著頭，看著那一池剛剛盛開的荷花，一句話也不說，卓晴等了好一會，實在有些不耐煩了，說道：「你想說什麼，說吧。」

　　她還真的蠻好奇的，燕如萱到底要和她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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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p0 t/ k4 p0 B洗冤集錄　卷二　第七十六章　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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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7 I; d: Q5 O9 D* z　　「我……」

% b, \  I  o  h/ _3 O/ y  \: \　　燕如萱「我」了好一會，也沒說出一個字，說實話，一個美女在面前欲語還羞的樣子，還是很賞心悅目的，可惜卓晴的耐心有限，低歎道：「其實你也不知道想和我說什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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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如萱本來還有些躊躇的臉色，聽了卓晴的話之後，她忽然莞爾一下，輕柔的聲音緩緩說道：「第一次見他時，我才五歲。我記得當時二皇兄逗我，把我最喜歡的絲絹掛到了樹枝上，我又哭又叫了很久，宮女太監都被二皇兄呵斥住了，沒人幫我。便在那時候，他出現了，那道清瘦的身影走進了我的眼裡，也走進了我的心裡。他幫我把絲絹拿了下來，還替我擦乾了淚水。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的笑是那麼的輕柔眼神是那麼的溫暖。」

　　燕如萱臉上的表情太過夢幻和……甜蜜，完全沉浸在自己構建的世界中，卓晴眼神微閃，卻一直沒有打斷她，默默的聽著她的傾訴。

　　好不容易，燕如萱才回過神來，原本甜蜜的笑立刻變得有些苦澀：「嫁給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心願，我不知道，如果生命中沒有他，我要如何活下去？」

  I6 e1 G  P$ c　　卓晴蹙眉，問道：「所以當你意識到他其實不愛你的時候，就選擇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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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o" W1 J4 n! e4 N! v! i　　「或許我這樣做，很傻。」嫣然一笑劃過年輕的臉龐，還不懂得隱藏心中的絲絲喜悅，或者說她也沒想過要隱藏，燕如萱微笑回道：「我想，他心裡或許還是有一點喜歡我、憐惜我的。不然他也不會讓我到家裡休養了。」

% d% ?" Z5 d, W/ D1 f　　「你母親是這樣告訴你的？」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欣喜讓卓睛有些擔心，這樣的誤導，對於目前的她或許是救命稻草，又或許，會把她推入更深的深淵。

; x, |9 K0 D% V9 A1 t　　燕如萱倏地抬起頭，看進卓睛清明的眼裡，急道：「難道不是嗎？」

　　眼前的女子不過十幾歲，一臉慌張的盯著她，卓晴不忍打碎她的夢，就算她說了，燕如萱也不一定會相信吧。

  E7 \+ A/ n9 c: h, B3 a$ `, Y　　罷了，卓晴沒有回答她，岔開話題，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樣呢？」

　　「我……不知道。」再次遲疑，燕如萱苦笑道：「他並不愛我。」

, X. L( ?, \+ i, a　　卓晴一怔，她以為燕如萱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認為樓夕顏與她是相愛的，才會在聽到他結婚的消息後崩潰自殺，現在看來她心裡明明清楚得很，卓晴不懂了：「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 u' a: y0 `. z3 O: c5 X　　「我的心裡都是他，全是他，十年，十年了，我沒有一刻不想著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如果真是浪費時間，她已經浪費的太多，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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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4 l+ a% F$ h6 V. N6 e　　盯著眼前這個即使毀了容貌，依舊耀目的女子，深吸一口氣，燕如萱說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 |/ p3 J" d; e! S7 U# V; O# ^# o$ h　　看她好像鼓起了全部勇氣的樣子，卓晴忍不住問道：「什麼？」

, E' C/ f) Z0 x　　輕咬朱唇，燕如萱咬咬牙，聲音都有些發抖：「請你讓我嫁給他吧。」

　　心怦怦的跳著，燕如萱屏住呼吸，等著卓晴的答案。

　　燕如萱緊張又難為情，卓晴卻是失笑出聲：「這不是我讓不讓你嫁給他的問題。」原來大家都以為，是她從中作梗，不讓樓夕顏納妾？！看來燕如萱還不明白，事情的癥結不在她身上！！

; }* P# a6 |% o: f; A3 C, R　　思索了一會，卓晴盡量直白的問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你能容忍自己愛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的女人，甚至他愛她多過於愛你？當他擁抱你，親吻你的時候，你不會想到他也這樣擁抱親吻另外一個女人嗎？當你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在另一個女人房裡極盡纏綿，你不會覺得心痛？不會要求更多？！這樣度過每一天，不是一種自我折磨嗎？這些你都可以接受？」

8 p( O& F; y. b2 r　　卓晴說的有些入骨，燕如萱臉上越發的白了，光是想像卓晴說的這些，已經足夠讓她痛徹心扉，但是這些痛，與失去他的痛相比，是那麼的無足輕重，用力的點頭，燕如萱顫聲回道：「我……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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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y/ S0 Q7 z　　若是真的可以，她又何必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卓晴搖搖頭，朗聲說道：「我不行。這樣的日子會讓我每一天都活在妒忌、猜疑、索取、痛恨的日子裡，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憎。我不要這樣的生活，也不要這樣的男人，所以你不用請求我讓你嫁給他，若是他願意娶你，我會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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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L) V7 M( {　　眼前的女子籠罩在斜陽的霞光中，神情冷傲，語氣堅定，那種自信的風采，燕如萱承認，她都為其折服。是顏哥哥給了她這樣的底氣吧，燕如萱有些不甘心的冷笑道：「你說得這麼灑脫，是因為你知道，他愛的人是你，也因為，你還不夠愛他。」

　　卓晴簡直哭笑不得，她不能容忍樓夕顏納妾，就說明她不夠愛他？！在她的眼中，所謂的愛是否就是無盡的犧牲？！無盡的縱容？！無盡的虐待自己？！卓晴直接站起身，回道：「好吧，我和你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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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下去她會被她氣死！

/ W# _3 b, N+ A. Z& ^0 D6 @" K　　眼看著卓晴轉身就要走，燕如萱也連忙起身，低叫道：「我一定要成為他的妻子，我……不能沒有他。」

( m0 Y. K) ]: T( V) F　　抬起的腳一頓，輕輕揚眉，卓晴冷哼道：「你這算是在和我宣戰？」軟的不行來硬的？

4 N  ]' l+ ]: `4 J: n　　面對卓晴的冰冷的質疑，燕如萱又急忙搖頭：「不，我只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在他身邊，和平相處。」

　　「不可能。」卓靖回答的極快，毫不妥協的說道：「我說過，如果他選擇你，我會立刻離開，不會摻雜在你與他之間。因為那時候，他已經不是我愛的那個人了。如果他選擇的是我，我絕對不允許他有第二個女人，並不是針對你，我對任何一個女子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你為何，如此決絕？」燕如萱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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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n% ]' |) K5 L- x　　卓晴並不隱藏自己的想法，平靜的回道：「因為，我愛他，但是更愛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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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0 H! T) s! Q* \+ \　　卓晴的回答讓燕如萱本來還蒼白的臉，瞬間因為氣惱而漲紅。

　　「你好自私！」她果然不夠愛顏哥哥，只會為自己著想，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顏哥哥！

　　燕如萱的氣憤說明，她根本沒懂得自己那句話的意思，她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卓晴覺得累了，無心解釋，冷漠的回道：「或許是吧。」說完，卓睛自顧自的向屋裡走去。

　　瞪著那道「飛揚跋扈」的背影，燕如萱雙拳緊握，大聲叫道：「我不會放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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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回頭，腳步如常，卓晴冷冷的丟下兩個字：「隨便。」她的耐心已經告罄！

　　＊＊＊

# O4 i& `( k1 x6 B  G. ?" z　　夜，如墨，月，似鉤。

& A' S9 |$ t5 c　　一個女子披散著長髮，半趴在窗欞上，手裡捏著一張紙片，眼睛直直的盯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只可惜眼神空洞，一副神遊的樣子。

　　下午和燕如萱談過之後，卓晴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或許是從小養成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愛情觀都不同，她不能明白古代女子的想法，也不知道如何與她們溝通，她很慶幸，自己遇見的是樓夕顏，若是其他男子，他們應該也會和燕如萱一樣，用「自私」來評價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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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夕顏在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她仍在神遊太虛中，他想，要是他不出聲，估計她今晚都不會發現，他已經回來了。

　　輕拍她的肩膀，怕忽然出聲嚇到她，樓夕顏柔聲問道：「看什麼這麼入神？」

- T1 ?$ r0 \* h9 i- A　　果然，即使樓夕顏已經盡量放低聲音，卓晴還是怔了一下，才抬頭看向身側的樓夕顏，疑惑的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他下午不是說會很晚才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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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樓夕顏細眸微揚，看了一眼窗外漆黑寂靜的湖面，她居然嫌他回得早？看來他要加油讓她更想念他才行。

5 o! s$ g  X' d- d0 C1 I　　卓晴看向窗外，才驚覺天居然已經黑了，她以為只在窗台上趴了一會而已，想不到已經這麼晚了。有些尷尬，卓晴乾笑的別開頭，不去看樓夕顏有些鬱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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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晚有些怪怪的，樓夕顏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還是，有什麼心事？」下午她和燕如萱單獨談過一次，景颯已經向他回稟過。原本不想問，因為他相信，她能應付，但是她現在魂不守舍的樣子，又讓他心疼。

　　敷衍的搖搖頭，卓晴晃晃手中的紙條，回道：「沒有，今天青末拿了一張紙給我，說是楊碌死前一直小心珍藏的東西，或許和黃金案有聯繫，我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想太久了，有些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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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r" s- Y! h, }: z0 g　　果然如他所料，她還是不肯說。也不再追問，樓夕顏笑道：「能讓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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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g+ M7 R2 {& K　　單御嵐已上表奏請，要求重審此案，繼續追尋黃金的下落，皇上當下就應允了，畢竟是一百萬兩黃金！只是這黃金案，必定與朝中重臣有關，只怕演變到後面，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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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手中的紙條遞給樓夕顏，卓晴滿懷期望的問道：「你說會不會是什麼暗語？或者說是什麼密碼？你對奇門術數有沒有研究？」

; U5 [/ w! F( d! e+ w/ \+ i& h4 m　　樓夕顏失笑：「我對奇門術數並不精通。」雖然他很享受她崇拜的眼神，可惜，他是真的不懂奇門之術，攤開紙條，只見上面都是「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幾個字，怪不得她一頭霧水，他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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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好一會，樓夕顏也沒法參透，將紙條還給卓晴，樓夕顏輕笑提醒道：「你想過沒有，楊碌只是一個將軍府中將，再普通不過的武夫！他留下來的東西，會與奇門術數，暗語密碼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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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4 h& e6 D7 j& i　　卓晴打了一個響指，笑道：「也對，我怎麼沒有想到！或許是我們把事情複雜化了，其實他想表達的，就是最表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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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Y8 i8 r. f　　樓夕顏贊同的點點頭，但是卓晴忽然臉又是一垮，苦惱的哀歎：「但是最表面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心疼她愁容滿面的樣子，樓夕顏牽著她的手，將她拉起來，安慰道：「好了，你都想了一天了，別想了，早點休息吧，說不定明天靈光一閃，就想到了。」

% Z( v. \" b+ n9 v  q3 q　　卓晴翻了一個白眼，哪那麼容易靈光一閃，不過她好像真的有些睏了，將紙條塞進腰帶夾縫的地方，卓晴大方回道：「好吧，睡覺。」

　　越過屏風走進裡屋，卓晴忽然發現，樓夕顏的大床旁邊，安置了一張小床，只是大床的一半，卓晴奇道：「房間裡怎麼會多了一張床？」她下午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的？！！

　　樓夕顏徹底服了她：「你現在知道，剛才自己想的多入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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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搬進來的？！天，她居然失神到這種地步！！死也不會承認，卓晴趕緊轉移話題：「你的床已經很大了，為什麼還要弄一張床進來？」

　　問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很蠢，果然，樓夕顏帶著幾分無奈，幾分調情，幾分調侃的笑道：「你睡大床，我睡小床，我怕再和你同床共枕，會等不到新婚之夜，就把你……」

　　言未盡，意思已經很是明瞭，他其實也是在為自己著想，和心愛的女子夜夜共枕，卻只能看著，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折磨，他擔心他的自制力最終會抵擋不過誘惑！

4 X* I2 V( V* l- P$ L8 C　　卓晴好笑，她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作為現代人，和相愛的人在婚前發生關係，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迎視樓夕顏迷人的鳳眸，卓晴低笑道：「又沒有人要你等。」

　　樓夕顏身體一僵，顯然他也明白這是卓晴的邀請，燭光下，她的身材曼妙，眼神似火，用力的嚥了一口口水，樓夕顏踉蹌的回退一步，急道：「不早了，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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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T5 R8 w$ X* B3 p0 Q　　說完他極快的躺上了旁邊的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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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晴愣愣的站在那，一時間哭笑不得，搞什麼……她送上門，他還不要？！

2 d/ J4 R9 s+ J6 R# [　　這不是傷她自尊嘛？！

　　還是說，他需要來點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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