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殭屍】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2部205《已完本》

1月23

第十章 墨鬥
$ D' x7 X: n* ]
　　地上有一灘鮮紅的液體，恐怕是由於滴在地上沒多久的原因，暫時還沒有完全凝固。
8 F3 N( G9 w; J3 N& ^( l# g8 k
　　我用手沾了一點，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是血。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人血還是其它動物的血。

　　“你看，那是什麼？ ” 王紫瞳指著不遠處角落裡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叫道。
7 p/ z- K4 i9 o
4 f& o  x+ F+ s　　我走過去將它拿了起來。
) W6 @( Z# C  {6 I- [$ g$ q- k
　　這東西的形狀很有意思，後部有一個手搖轉動的輪，用來纏墨線，前端有一個圓鬥狀的墨倉，裡面放有棉紗或海綿，可倒入墨汁。

　　墨線由木輪經墨倉細孔牽出，固定於一端，像彈琴弦一樣將木線提起，彈在要畫線的地方，用後轉動線輪將墨線纏回。是個很標準的墨鬥。

　　再仔細看看，這個墨鬥也有不一般的地方。

7 |/ A9 Z' X$ |; ?3 _- J* V: u　　它的木輪外側各雕一個獅形，獅子造型簡括質樸，前肢撫銅錢一枚，一條錢從兩個銅錢中穿入。
2 ~) ?0 P9 E; h
　　整個墨鬥的雕刻雖然不是很細緻，但樸素無華，結構設計巧妙，整體造型繁簡得當，線條曲直有節奏。拿在手裡很溫潤，如玉器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個歷史悠久的古物，如果拿出去拍賣的話，價值絕對不菲。
& u4 i0 W5 u! q6 y' D8 @* V
8 j- ^, _1 Q9 y0 c1 a　　這裡怎麼會有墨鬥的？而且看起來還用過的樣子。墨鬥的錢有些濕潤，而且墨鬥尾巴處裝墨的地方，還有一些沒有幹的液體。

　　找摸了摸，手上頓時沾上了一些紅色的液體。下意識的聞聞，是血。看來應該是和地上的那一灘血跡同源。

　　“你以前見過這東西沒有？ ” 我將墨鬥遞給王紫瞳。
4 A) `' T. }0 T& V
0 D) F5 S2 K# C+ m& C　　她看了看，搖頭道：[這不是我們博物館裡的東西。 ” 說完，有些尷尬的扶了扶眼鏡，“其實，就算把這個博物館中的所有文物賣了，恐怕也買不來這個墨鬥。

　　“這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官方製造，用來賞賜給有過重大功勞的工匠的。在古代那種歧視奇淫巧計的時代，這種賞賜絕對是少之又少、難能可貴。就我所知，這種墨鬥，史料上根本就沒有過記載,”
8 f9 N8 l2 K& w" E6 [
　　“也就是說，比我想象的更值錢噦？ ” 我拿過墨鬥，用手輕輕往空中拋了拋。
1 s9 V& C* e0 O" T- |$ o$ C: C8 \
2 d/ R: Z' V. Q9 @% I; u3 T0 ^  t　　王紫瞳臉色都變了，這一刻完全沒有矜持、害羞和膽小，彷彿被歷史之魂附身一般，將墨鬥從我手中搶了過去，死死抱在懷裡，還透過碩大的眼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 u4 z1 e) A8 L+ r
4 h! ~& y+ h. {1 y  l7 x　　“請不要這麼粗魯的對待珍貴文物。這個墨鬥很有歷史價值，如果弄壞了，我們就是歷史的罪人。 ”
  J: @5 C$ n( b5 m, z/ {( s
　　什麼歷史的罪人啊？我鬱悶的撓了撓腦袋。那玩意兒剛才還被人沾了血，扔在偏僻的角落裡，而我不過只是隨便拋了拋就變成罪人了，這冤枉也太名不符實了一點吧。
7 f, w8 G  r2 q2 O0 r7 c, l- K8 H
3 w; s& m$ v2 E- h- b8 X　　我懶得和她計較，只是道：“你不覺得奇怪，這墨鬥怎麼會出現在博物館中？而且還有使用過的痕跡！”
9 c: [1 X$ H* ^7 |3 t' k2 p4 ]2 n1 z
& L0 P6 D. U( t* ~* u; m　　王紫瞳頓時啞然了，她不笨，很快就想到了關鍵地方。
: B8 k( l. S; W, h
8 |9 l0 d* Y/ R0 c. x0 j8 f- [　　“難道和偷古屍的小偷有聯繫？”
; b2 Q$ H3 r1 z8 N, E# V5 T
0 l# s  G; c# n8 G/ U; B　　“或許吧，可以暫時作為這件事情的參考。 ” 我再次將現錢移動到了木板床上。
! o0 u0 t& y8 w) r
　　為什麼小偷要將固定繩扯斷而不簡單明了的割開？這個墨鬥為什麼會扔在地上？古屍究竟是怎麼被偷運出博物館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偷古屍來幹嘛？種種疑問實在令人費解。

2 U) Q/ A' ~2 m　　我走到床前，手指輕輕的在木板床上摸索了一番。就在摸到邊緣時，突然感覺到了一點濕濕的液體，遞到眼皮底下一看，是血跡。

　　找更加疑感了，蹲下身向床底下看，猛地渾身一震。

　　木板床的床底，用墨鬥密密麻麻的彈出了一道又一道筆直的痕跡，鮮紅的血透露著一輕絲的詭異，令人非常不舒服。
  |: H0 R- Q3 i
　　王紫瞳也看到了，她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裰，低聲說：“相傳宋朝詩人秦少游出過一個謎語給蘇東坡猜。謎面是：“我有一間房，半問租與轉輪工，要是射出一條線，天下邪魔不敢擋。 1 謎底就是墨鬥。據說墨鬥因為它的剛正不阿，能夠克制世間一切淫邪之物。 ”

# [9 \. J$ w' Q; t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稱不是不信這些鬼鬼神神的嗎？ ”
$ L. z: \6 g) ~4 \+ i
9 ^+ j" a5 T) {5 [　　“我不是信與不信，而是陳述一件事實。 ”
& \; E( R) L$ A! a5 [( z4 b1 p$ r
　　她在我的視線下，臉色泛紅，好不容易才將話一次說完：“我突然想起來了，關於這種墨鬥，我在某個文獻中似乎看到過。看造型，應該不是做來給工匠使用的。 ”
; ?$ l" Z1 J* D2 [! |
: w' ?  d- d* u& o3 g　　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底，淡淡說道：“恐怕，這種墨鬥是古代朝廷給陰陽師的獎賞，對吧？而且看墨鬥的規格，這個陰陽師的名氣非常大,”
* u% s2 Q) K. V2 k+ h& x2 S5 k
" K7 v, k7 @4 w- f/ y- P　　“你知道了？ ” 王紫瞳非常驚訝。
! a3 S! `" z# C" H, S: \" F
　　我笑了笑：“不難猜，古代的陰陽師都是要用墨鬥辟邪的，特別是遇到殭屍的時候。或許，我有點猜到偷走古屍的人的職業和日的了。 ”
! h: }3 m& z' R
　　王紫瞳微微皺眉：“夜研究員，你還抱有古屍會屍變這種想法嗎？ ”

　　“你在研究這具古屍，而且古屍上還發生了這麼多古怪離奇的事情，難道稱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過？ ” 我看著她的眼睛，直看得她頭也低了下去。
( f. _' e8 U8 e/ J% I2 i
) v" L. U. E1 J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既然在考古學上，歷代先人就流傳下來了那麼多行規，絕對不僅僅是空穴來風。我猜，夜教授可能也在懷疑，所以才將我這個不會先入為主的人叫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 w' a) P3 M5 R/ v
* i0 I5 t8 g1 P" h　　“那個，你，和夜教授是親戚嗎？ ” 王紫瞳突然問。

　　“ 嗯，我是他侄子。 ” 突然被打斷，我撓了撓頭。
  E/ D1 I) \# u$ K) G8 j
% ^: ?6 Y, n' |　　“我其實以前聽過你的事情。 ” 她低低的說。
6 K. t% \, o3 |% H/ S
　　“啊，這樣啊，嘿嘿，沒想到我的名氣還滿大的。 ” 我又撓了撓頭：“稱聽說的我是怎麼樣的？ ”

0 d: V$ N2 g6 w, ^& A　　她的聲音更小了：“ 自大，自戀，自以為是。走到哪裡，破壞到哪裡。雁過拔毛，容易生氣，脾氣非常不好。不但深信有鬼有神的封建思想，還盲目崇拜科學。整個一個矛盾結合體……”

　　“停 ！ 給我停 ！ ”

　　這個女孩看起來文謅謅、低調膽小的，怎麼說起話來這麼毒 ！ 我極為鬱悶的道：“這都是聽哪裡說的？是不是夜軒那個老不死 ！”

- ]- J! ~: o4 W  m' f8 {　　“ 半然不是，在考古行中，您的名氣其的很大。只不過人多數人對您的稱讚都是貶義，很少有正面的。 ”

& [  t  K% |& V# e% T  i　　“誣衊，活生生的誣衊 ！ ” 我氣憤加無奈的用鼻孔噴著氣。

. [& L# [/ f, a( d　　王紫瞳看見我這副模樣，頓時笑了起來，清脆的聲音如銀鈴般傳入耳中，聽得我頓時愣住了。沒想到她人不算美女，聲音卻悅耳的如同天籟一般，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
# m6 \) s' H1 {% H, e
4 M' r1 q6 Z: w8 K$ m6 Q9 g　　就在這時，二伯父突然闖了進來。

　　他喘著氣，大聲對王紫瞳喊道：“王紫瞳研究員，剛才館子裡來了電話，稱爸被發現倒在督局裡 ！ ”
2 e1 j6 A' q  F4 ~5 `* p
　　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工紫瞳的心頭，她瞪大眼睛，滿臉緊張和害怕：“我爸，他，他沒事吧？ ”
1 b3 D' U* j7 _& z0 l* Z) I. w
　　“他，他……”二伯父有些難以將後邊的話說出來。
4 _. \- G& ?& J$ _3 t, ]2 g% i; |
　　“他，死了？ ” 王紫瞳的眼睛瞪的越發的大了。
" K( J7 b# K3 ]8 T
( s- k+ A$ e% K4 h　　“嗯。”二伯父艱難的點了點頭：[他被發現死在了督局的解剖室裡，發現時已經死了兩天左右。 ”

　　沒等他說完，王紫瞳已經淚流滿面的哭著跑了出去。

1 h/ ?$ O) N, {" e  r　　我和二伯父也跟著她跑了出去，一邊跑我一邊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 n  }$ R3 E2 }% a
　　二伯父頓了頓，這才緩緩道：“王紫瞳的父親是漠松鎮警局的一名法醫，兩天前安排他解剖一具頗有些奇怪的屍體。

1 L7 M! R  n, Z* q0 K4 e) _* N8 R4 Z　　“但自從那天過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直到有個警察去找他要解剖報告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失蹤了。最後在解剖室裡找到了他，但看他身上的屍斑，已經死了至少兩天了。 ”
7 E* Q8 l# U6 g( |) }) A
　　“那他是怎麼死的？死因是什麼？ ” 我皺了皺眉頭。

　　“ 我也不太清楚。他死的時候沒有太多掙扎過的痕跡，屍體在死後也沒有被移動過。應該是在解剖室裡受到襲擊身亡的 ！ ”
' e# ~* f/ L* d) m2 O% j1 s  A; g" G
　　“受到襲擊？他不是一然死亡？ ” 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0 W' J' l0 ^) ]# \# U
　　“恐怕不是,” 二伯父緩緩道：“他身旁的物品有大部分散落在了地上，雖然身上沒有明顯的傷，但脖子處還是隱約有些掐痕。右側脖子還有兩個針管一般的小洞 ！ ”
, X  _+ e* f( H; R8 {
& U3 J  g; ^; E1 ]8 u2 P' Q% |# L! x　　找渾身一震，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王紫瞳父親解剖的那具屍體，究竟是誰？ ”

　　二伯父頓了頓，許久後才吐出了一句話：“ 是這個博物館的管理員。 ”

　　“什麼！” 我呆住了。

, N8 v9 g/ N( J　　二伯父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道：“這名管理員叫做楊麗，四十六歲，在漠松鎮博物館裡已經當了近十年的管理員。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確保博物館中的文物安全，以及將挪用的文物歸檔歸位。這個工作其實不輕鬆，而且她這個人做工作很稱職，常常半夜了，還一個人留在博物館裡加班加點的乾。

　　“就在不久前，她被發現死在了博物館的研究室裡，當時研究室被她反鎖著，房門也沒有任何破壞過的痕跡。你也知道，研究室就只有一個門，沒窗戶。警方雖然初步判斷為自然死亡，只是種種跡象表明，她的死很不正常。 ”
8 U3 d# d2 x) {
8 O+ k( U4 |; J% f6 F; L　　二伯父舔了舔乾燥的嘴脣：“首先，這名叫楊麗的管理員，她的屍體雖然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卻全身蒼白，嚴重失血，甚至失血到面部肌肉和整個身體都有些萎縮起來。還有，她的脖子上有兩個小洞。 ”
: D* m4 i7 b, ^0 n) I& F
; N+ B7 U" B2 E& F1 |6 O1 [! r　　“也有兩個小洞？” 我頓時抓住了關鍵的地方。

　　“不錯，確實有兩個小洞。但當地法醫認為，那兩個小洞不是致死的關鍵原因。她的死因很可能是心肌梗塞。 ”
- O' c3 {; T) @) r1 H' ~
7 m: @" B6 m/ ]( u　　我冷哼了一聲：“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心肌梗塞患者。 ”

　　二伯父看了我一眼：“我也這麼想，心裡老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所以就寫信叫你來了。 ”
" r5 v! }  Z8 `. ?6 t  u/ m2 n
　　“其實二伯父，你也懷疑古屍會屍變對吧。 ” 我回看他。
. I+ K8 i6 _" U# Y7 {% g
/ M$ T- e9 H% n6 j( N3 V# I　　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非科學的東西如果沒有親眼見到過，我是不會相信的。但王紫瞳研究員父親的死亡，和那個叫楊麗的管理員極其相似，而他又是奉命解剖楊麗屍體的時候遭到襲擊死去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我覺得肯定不簡單。

: r( x# Y7 I1 H　　二伯父這個老古板很少有思維如此活絡的時候。他的疑感，也就是找疑惑的地方。
! V3 O" b6 x9 e+ y- H
　　只不過到底怎麼回事，還是要看過王紫瞳父親的屍體後才清楚。

　　漠松鎮警局離博物館只有幾分鐘的車程。說實話，如此小的鎮上居然會有博物館，也不得不稱的上是一種資源浪費。從許多細節上看來，小鎮居民生活水平不高，而且也不富裕，但正負機構的建築卻極盡奢華，這也從片面上看出了半地正負的政策腐敗。

7 _" W, n4 [/ ~　　警局在鎮正負邊上。在這個片區，基本上都是一棟一棟的正負機構建築，豪華程度堪比一般的市區正負了。

　　警局也不例外，囤了很大的一塊地，修起了高達六層的樓房。

　　樓房明顯經過專家的規劃，弄得像個別墅似的。如果不是碩大的草坪前擺放著一個寫著“漠松鎮警局”的招牌，恐怕外地入會下意識的以為是個星級酒店。

  G: j3 F! k& q) e. L; _4 p　　我一邊大罵腐敗，一邊和臉色都沒有變過的二伯父走進警局裡。警局中人很少，畢竟一個鎮上的派出所，人員編製最多也不過三十多人，這三十多人分散在了碩大的六層樓中，到底一個人平均要占幾個房間都要仔細計算後才清楚。

　　不過乘坐電梯到了三樓後，人猛地變多了。王紫瞳被幾個警察擋在外邊，她一改平時的膽小靦腆，一邊哭著，一邊哀求擋住她的幾個警察，放自己進去看父親最後一面。

4 }. M: a) b$ T9 G9 Z　　站在她身旁不遠處的是那位身材臃腫的局長大人，他足足占了小半個走廊的空間，這位仁兄滿臉通紅，身上還有一股濃厚的酒味，樣子也醉醺醺的，估計是 “合理應酬 ” 到現在，直到剛才得到通知，這才跑回來。
6 W: z+ g( ^3 K
　　他滿臉不耐煩的叫手下將王紫瞳拖出去。
4 A/ ]/ G/ G3 p! ~9 }/ p9 E/ U
8 w3 C% o1 B- y　　王紫瞳哭得兒乎快要跪到地上了。我兒步走過去，用手將她拉了起來，輕聲道：“沒關係，我們會想辦法讓彌進去見上父親最後一面。 ”

4 G, \+ g2 Q0 S; k　　她淚眼朦朧，平時那副人眼鏡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個地方。我的視線一接觸到她的面容，頓時就呆住了。
; A) `" O* y6 k% z/ L) A6 i( z
' P+ K3 B* ^) j# a5 n# d' p　　這還是剛才那個平凡到丟在人群中都打不出一個水花的王紫瞳？
% l2 o! P2 p$ W0 e; R" W' x
　　取下眼鏡的她臉孔十分精緻清秀，長長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就算原本略顯凌亂的短發也給她增添了一番別樣魅力。
) y% I; F9 ?( r" y
　　她的哭沒有讓她難看，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就連二伯父都微微有些動容。
  u" k+ b. \0 X3 n- h. s- `
4 e8 ~% X/ v, M# |# u0 Z! ~- J　　這個美女，幹嘛要老是戴個大眼鏡糟蹋自己的容貌？我很不能理解，但也明白現在不是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的時候。
. Q& m! f% T  Z6 N1 c; R6 r/ J
　　[夜教授，勞您大駕了，這點小事我們警局自己都能處理的。 ” 局長打了個飽嗝，正準備喝斥我，不過久經酒精考驗的他還是認出了我身旁的人，下意識的點頭哈腰。
5 S# S1 G9 @4 _
　　人類世界的官僚體系就是這個樣子，大你一級就是壓你一頭。雖然在漠松鎮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是個土皇帝，但碰上和省上以及中央都有關係的二伯父，這位身材雄偉的局長很清楚自己也不比地上的螞蟻人多少。

　　二伯父微微衝他點了點頭：“死者是我一個手下的父親，我能進去看看情況嗎？ ”
$ G7 J/ n# D- ?+ X2 Q( S
  n; g% _/ F2 K4 c　　“當然，當然,” 局長連忙道，一邊媚笑著，一邊讓手下人將位置讓了出來。
% G$ s" K  a5 P6 I1 B+ Q% E
　　那副噁心模樣，看得我暗自下定決心最近三個月都不吃豬肉了。
2 W, S7 P- [* A% ?
　　解剖室裡的情況，和打電話到博物館通知的警員描述大同小異，現場也沒有移動過的痕跡。漠松鎮督局沒有獨立的刑事偵緝科，還要打電話通知市裡，讓市警局派出專業的刑偵人員過來調查。

　　王紫瞳的父親面部朝下的倒在地上，應該是從背後遭到襲擊的。王紫瞳趴在父親的屍體上哭的死去活來，而我和二伯父則蹲了下來，觀察著死者脖子上的傷痕。

+ `$ w6 u" b, |* [　　過了半晌，二伯父抬頭問我：“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
2 y% Q( ?3 l- n8 H
3 U- d6 ~3 T; {' y8 r* A4 ]　　“沒有太多，不過也不算少,” 我沉吟了一會兒道：“首先，凶手很殘忍，而且毫不猶豫，殺人的決心很大，幾乎可以說是一擊致命的。
0 H& s4 m7 v3 {  k
　　“你看，他先是從後邊接近死者，然後用手涅住死者的脖子。凶手的力氣一定很大，而死者肯定也反抗過。
; x; V0 d# k- c( w
; I' Z$ @2 F% M9 ~　　“地上散落的東西就是證明。只是死者不論怎麼反抗，都擺脫不了凶手握住脖子的雙手。但他絕對不是窒息而死的，最大的死因恐怕還是因為這兩個小孔。 ”
0 Y0 k* q! G3 A- b0 a
8 K9 }  e) f3 I- e1 a: @5 z　　“從何見得？ ”
2 _( {1 o) B/ R# V; [: m9 ^5 o. ^
　　學過考古的，大多都懂得如何辨別人的死因。畢竟考古不止是和古董打交道，大多數學者通常都會去研究千年前的古屍，從古屍當時的死亡狀況以及死亡原因，挖掘出它們那個年代的諸多信息。
& j  r) K* U- ~* n
　　所以一個考古專家到最後，不比一個專業的法醫差。
6 f6 a! D' C+ f1 a7 ^3 D" F
3 A" R8 L6 t- e+ I　　二伯父在考古界赫赫有名，自然有一套他自己的判斷標準。顯然，他的結論和我不太一樣。

, t- D8 t3 a$ `% O( g: N3 \3 B: C: f　　我正想仔細解釋一番我的結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來，指著屍檢用的手術床，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我的聲音乾澀，有些沒頭沒腦的大聲道：“二伯父，那具屍體呢？王紫瞳的父親屍檢的目標，楊麗的屍體怎麼不見了？ ”
: s. b8 ]& m/ c& A
+ f0 N, x0 G3 |0 c6 V  ?　　二伯父也霍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隨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 ~: l) {9 i. c1 |& b% j# I
% z' v* [' s, o4 M- l- F) ^　　只見手術台上空盪蕩的，原本應該存在的屍體，不知何時起，突然消失不見了……
+ W/ a3 ?$ u; n  ?5 w7 R+ \
1 C+ t& i, ?+ m1 u7 T3 s
/ D: L8 Z/ q. ^2 Q% v' `0 q

1月23

第十一章 徵兆
( ^8 L+ }" l$ [2 m/ v2 d! V- X) ?
　　“明天要自己去公園哦，晚上可不準太遲睡覺，會越來越笨的！”

% R, F/ ~: @, f) `5 g5 y　　齊陽點點頭，臉上微微有些泛紅，心裡暖暖的。

　　“那，拉勾哦！”女孩伸出了自己白皙纖細的小指。
# m1 Z. h. w; h' V, |9 Z. ?
" a; K2 N1 Y1 N/ J$ j. [/ t8 L　　“拉勾幹嘛？”他問，卻沒有將手伸出去。

& C1 F6 J0 Q1 D1 z0 l* h' o$ k　　女孩用銀鈴般的清脆聲音叮囑著齊陽。

　　“不要管那麼多，來，拉嘛！”女孩將他的右手抓住，強迫他用自己的尾指和她的尾指勾在一起。

* j9 j/ Q# ?# Q- f/ B　　女孩的皮膚很好，接觸到的地方傳來絲絲的溫熱，很舒服。
& U6 W1 s+ \- d6 P# n" ]( t" ?8 f
　　“你要每天按時吃飯。

( Z4 R7 k/ J/ A" I; h) W3 f8 N　　“每天早晨按時起床。

1 t' A( h1 I; N; E8 s　　“每天晚上都要好好的洗臉刷牙。
$ S6 C4 ], b8 Y9 o6 c: G
: i3 z8 q; J% Z6 O3 V8 `7 ?　　“每天晚上上床睡覺以前，都要拿著我的照片說想我了，想我早點回來。

　　“每天必須給我三通電話。
1 g5 L/ M$ j$ y$ v5 b3 S
! d6 C# o! F* a8 y/ j1 f5 _# s　　“還有，一定不準拈花惹草。要把自己照顧好，然後身體健健康康的恭迎我回來哦！”
/ [- n" y( d6 @% V) K2 _* A
　　女孩微笑著，眼睛裡閃過一絲捫花，小手指和他的尾指勾的更緊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賴！”說完接過行李，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些人怪異的看著他們，看的齊陽有些不好意思。但女孩卻毫不介意、神色自如。

　　“那，我走了。”她向前走了幾步，剛要走進列車的時候，突然又回過頭來，很認真的說了一句：[喂，一定要等我回來喔，那時候，我們就結婚。”
0 s& k& [% H. p3 }- o
$ C+ {& }/ [: Y7 ]　　齊陽愣住了，他感覺眼角濕濕的，過了好久才狠狠點頭，彷彿用盡自己全身力氣的喊道：“嗯，好，到時候，我娶你！”
' G9 H) o0 I7 F% u. g/ b- H
0 t, K. T( m( n: F' c　　對於齊陽，或許神賦予他的人生並不是玩骰子，而是在耍棋子。有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人生跳躍性很大，大到他完全無法預測自己的第二天，自己還能用怎樣的理由活下去。
! {* D( ~9 F* W* B4 N1 }2 F8 f6 S: ^
　　不過，最近的他彷彿感覺到了上帝對他人生的厭煩，似乎上帝已經疲倦了，不想玩弄他的人生了，所以對他高抬了貴手。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女孩，一個十分有愛心的女孩。
3 R& e  a, j6 U7 Q. r: e
　　說實話，齊陽在很多種意義上來說，他都是個非常倒霉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倒霉的開始。

　　本來他從娘胎裡被拉出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毛病都沒有的，白白胖胖，四點九公斤的壯碩嬰兒。

　　那時候，他的父母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更對他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可不久以後，這種希望質變了。

　　很可笑對吧？沒經過量的積累，就直接質變了，而那種質變還根本就不是向著褒義的方向。

　　從娘胎裡蹦出來幾個月後，他很不幸的患上了小兒麻痺症。更不幸的是，他的命雖然被白衣天使給拽了回來，但雙腿卻沒有保住。

/ B' |* g- L6 |3 x: I2 a　　他的雙腿永遠的沒有了知覺，在沒有學會爬行、走路、跑步的時候，就被上帝永遠的剝奪了這種權利。

　　一個沒有吃過豬肉的人，雖然不知道豬肉的味道，但身旁的每一個人都吃，而且還吃的樂此不疲，一副開心快樂的樣子。那麼，恐怕不吃豬肉的人，在這個社會群體中，就是一種怪異的存在了吧。
3 x2 c4 q! ~' D" @3 z/ C+ f" i! J, F' }, k
　　白從雙腿失去功能以後，齊陽就變成了這種怪異的存在。

　　他從小就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小朋友健健康康的在戶外草地上奔跑跳躍，玩耍著各種各樣的遊戲。他，卻根本沒有參與的能力，因為他的腿不能動。
1 A! x) a1 a0 b. B- k& |( k
　　到了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媽媽告訴他，小齊陽終於可以有朋友了。他高高興興的穿著老爸買給他的新衣服，坐看嶄新的輪椅去幼兒園上學，但最終失望而歸。

! [* h' B8 ]: G% ~$ l  ^　　沒有一個幼兒園願意接納他。

8 q9 N: r8 _6 u! h* t　　有一家的校長比較樸實，他無奈的表示：小孩子本來就不好帶，再加上一個行動不便的，估計沒有老師願意接受這種負擔。而且最近縣裡要選衛星城了，還是把孩子帶回去，免得影響縣裡的形象。
: D2 A: y2 j9 b3 c1 _
　　那晚上老媽抱著小齊陽痛哭。她跪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兒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齊陽啊，以後你一定要有出息，給那些白眼狼看看，就算沒有了雙腿，我們家的齊陽也一樣有大作為。氣死那些白眼狼！讓那些白眼狼都後悔。”
; l2 ]. b% ]$ B7 |
　　老爸在窗台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不停的抽煙。
) s2 [6 K2 c  z& z4 `
7 @) s* F- p3 d9 f$ _* Z; M! ?- X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走過來，輕輕的拍著老媽的後背：[不要哭了，他們不接受咱家的齊陽，不教他，我們自己教他。

　　“在家裡上學的人還是有的，愛因斯坦小時候不也被歸類為殘疾人嗎？我就不信我們家的齊陽比愛因斯坦還差，估不準幾十年以後中國就能出個諾貝爾獎得主了！”

　　就是那晚的一番話，寫下了齊陽很少與外界接觸的人生。

　　他從四歲開始跟著自己的父母識字，讀書。而他的愛好，就是靜靜的看著窗外，靜靜的看著一本又一本父母買來的，或者從圖書館為他借來的小說。
; ]9 L) B% \3 f5 \  o
/ c6 u# S# t% \3 e3 @( ?' L  f　　十八歲那年，生活又跟他開了個玩笑。

  J% q3 X. }) i- S　　那年高考，父母花了很大的努力，將他塞進了一個學校的考場，而他也不負眾望，以690分的成績考上了北大。
9 v) `6 G& h9 W
　　父親大宴賓客，那天晚上喝的大醉，只是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不過齊陽卻能看到父親眼角藏著的眼淚。

　　但他在北大讀了半年，便輟了學。

　　那年年底，齊陽的父母因為車禍而雙雙去世。他跪在靈堂前哭著，默默的哭著。就在那一刻，他發現自己失去了一切，再也沒有心情將大學的課業讀下去。

# ^- E, N) D9 I8 O3 {2 ?　　父母的遺產並不多，只有五萬多的存款，以及縣城裡一棟三層樓的自建房。他留下了第三層房子給自己用，然後將其餘的房間都租了出去，每個月的租金也足夠自己的生活開銷了。

　　19歲那年，縣城裡通了網絡，他買了一台手提電腦，每天都悶在家裡上網，不知不覺中，就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宅男一個。
. k% N4 X7 ]( u; v
! v/ W$ r7 b& w/ S　　而這宅男，一當就當了六年。
& R6 Y( X7 ~4 W2 @- J
　　不斷有租房的人住進來，也不斷有退房的人搬出去。自從父母死後，他對自已的同類就變得異常的冷漠，與人的交往，也只限於買生活必需品時，以及催樓下那兩層的租住戶交房租的時候。
# N) t$ I6 T/ p0 N& v
$ F4 i2 x$ ^/ I# X　　很快，時間便混到了二十六歲。這時候的齊陽並沒有成為中國的愛因斯坦，更沒有得諾貝爾獎，他依然只是個對明天完全不期待，對人生毫無信心的宅男而已。
; q; Y7 |& D  A& D: M1 R) P
　　他覺得，哪怕第二天就是也界末日，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恐慌。

　　不，恐怕不止不會恐慌，還會稍微有些開心吧，解脫的開心。有全世界六十億人陪他一起死，他一定會死得很安詳。
$ N0 i" E9 ]: H' S9 w, E
　　雖然偶爾從夢中醒來，他會想起自己的父母對他的期待。他滿頭大汗，覺得自己愧對了父母，愧對了他們對自已的期望。

- i# B  B' M) e2 I8 N　　但當齊陽的視線接觸到自己雙腿的時候，他又慘然的笑了。自己這一個廢人，又還有什麼希望可言？還不如做一個正正當當、名正言順的宅男，至少沒有給社會增添負擔。
' [! ^' q$ O' N( Z7 k* N. d
7 z  G7 @- g" n, _( i& e) J　　直到那一天。
) A6 {* O4 H  ?2 F/ K; L
8 b# h# ]1 ]3 o% o　　記得那一天是自己二十六歲生日過後一個月，一個女孩子搬進了他的自建房。

; J" [5 v4 n5 o# ]" X! k　　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 `' s6 c- N# ~　　剛開始接觸的時候，齊陽覺得她很奇怪，十分十分奇怪，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類型。雖然作為新時代的宅男，他也並沒有怎麼接觸過女孩子這種生物。
: f' S, n: C( |* a' Z0 r7 V
　　不得不謙虛一下，她說自己很普通，但是普通到那種所謂的普通程度，已經算是一種不平凡了吧。

6 J; w, |* k) [　　女孩的性格丟三落四的，彷彿對什麼都不在意，很沒神經的一個人。但是到現在，齊陽都還記得她對他說過的第一句話。
! J) H/ e  T) E3 C( Q' E* G
　　那時候，女孩在窗下找了幾個小石子，用力扔到了他位於三樓的臥室窗戶上。等他打開窗戶，將頭探出去看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喊著：“喂，房東小哥哥，聽說你考上過北大？”

　　齊陽沒有理她，臉色平靜的關上了窗戶。女孩氣呼呼的追上了三樓，闖進了他的房間中。
) `: M& K, P& h
　　從此，他的心中就闖入了一個人。一個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對他最好的人。

　　她為他做飯，洗衣服，監視他養成正常的生活作息時間，還推著他的輪椅和他一起去逛公園。
( K4 F8 H- d: E3 o* {
　　齊陽一直都在想，雖然和女孩在一起並不算太長的時間，可是彷彿自己已經認識了她很久很久了。久到甚至常常在懷疑，在從前他們是不是遇到過，只是生了一場大病，身不由己的互相遺忘了對方的存在。

　　如果真的遺忘過，那時的他，一定很惶恐吧。
- r9 p5 L# W/ b  h
　　不過，誰又知道呢？

　　女孩完全無視外界人的眼光和他交往。一個孤獨的人一旦有了陪伴，人生彷彿也變得有色彩起來，他越來越盼望明天日出的時候，因為那樣又能和女孩待在一起。
) X  v* V% J3 X% @& q3 F
* c7 O4 S$ J) G6 Z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白已失去了她，他會怎樣！他的人生會怎樣！他究竟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而今天，是女孩準備回老家探親的日子，雖然她不會走太久，但他倆都非常的依依不捨。齊陽獨自一人坐著輪椅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突然發現少了她，整個房子都冷冷清清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苦笑著搖搖頭，其不知道那麼多年，自己一個人究竟是怎樣過下來的。隨手拿起床上的報紙看了看，幾天以前的報紙了，上邊的頭版頭條寫著“明代古屍驚現漠松鎮保存完整且寒冷如冰”。

　　這份報紙反反覆覆被自己無聊時看過了好幾次，已經看到厭煩了，於是他隨手將報紙扔到了地上。
9 ]1 B! f) Z3 {# W
　　他沒有發現，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從一樓沒有關好的大門外走進了房子裡。

　　那個身影跌跌撞撞的，沒有目標，它盲目的走到樓梯前，猛地一絆，跌倒在了樓梯上。身影完全沒有爬起來的意思，就這麼手腳並用的，緩緩向樓上齊陽的房間爬去。
. y, y* T! z( h) d
　　齊陽百無聊賴的從輪椅上爬到了床上去。窗外已經開始刮起了大風，雨點把窗戶打的“嘩啦啦”作響。
: I3 x8 P* C) F! X, F7 M
( F6 d8 R/ ?- N& a　　“不知道她的火車走到哪裡了？”

　　他拿起手機準備給她發一個簡訊，突然感覺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拋了起來。
9 d3 e7 z& f. h$ A, I
' W5 d4 w- A/ N$ C% O　　他從床上被甩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齊陽的頭撞在墻壁上，頓時便暈了。
% ?. Z: c. o; ]7 i
　　生活就像被強姦，沒辦法抵抗又沒辦法忍受的時候，就會自個兒的在生活的強姦中懂得享受。

" w% m' q; t7 ]8 K  P　　齊陽一直都信奉這句話。畢竟他因為殘疾，二十六年來都完全沒有朋友，完全沒有接觸過社會，把自己禁錮在自己的圈子中，就這麼活下來的。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白己正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四周很黑暗。居然停電了！

　　齊陽鬱悶的撐起身體，想要摸到櫃子的地方將蠟燭拿出來，但是好不容易爬到了櫃子的位置，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 |* a* v" O  [　　他偏著頭想了一想，也對，暈倒之前搖晃的那麼大動靜，臥室裡的東西肯定都偏離了原來的位置，找不到地方也是應該的。
( o4 q% x! y$ L7 o6 y2 j
) `4 b/ B( p6 A$ E　　但轉頭一想，又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既然自己的臥室在地震中搖晃的那麼嚴重，那房間裡零零碎碎的東西應該灑落的滿地都是才對，為什麼自己爬了好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 O9 O8 v, j- ?" T# R+ A. j
　　感覺身上很冰冷，齊陽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褲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全身上下光潔溜溜的，chi-luo-luo的，什麼都沒有穿。
/ E9 v1 D: g# f# {+ O& ]
　　搞什麼玩意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場景。
6 ?/ E" w4 Z, M
& U& m/ [5 n, z( \9 y, C, P　　他不死心的繞著房間摸索了一遍。不對，肯定不對！房間裡什麼也摸不到，真的是空盪蕩的，一樣東西也沒有剩下。
8 K5 i* |. K1 a' o4 i2 N
: `/ U7 L3 ?  P- ~' ^# A: _2 V　　難道是有小偷趁著地震來了到處流竄作案，看到自己暈倒了，乾脆把自己偷了個光潔溜溜，不但偷走了自己全部的家當，就連衣櫃、電視、床、和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一起給偷了？就連輪椅和自己身上的內褲也沒有放過？！
! D5 U" w) ~: Q, x9 A9 ~
　　不對啊，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家的小偷那麼有能耐，偷東西還比搬家公司更徹底的！況且，小偷偷那些完全不值錢的東西幹嘛？就連廢品收購站也不見收那麼雜的！
# @9 j/ Q) {) w: v9 ^
　　齊陽摸了摸腦袋，完全想不出個頭緒來。

　　不管怎樣，還是先出去再說。他摸索著又來到了原本窗戶的位置，準備探出頭去看一看。但這一下卻撞在了墻壁上，把自己的腦袋撞得滿眼睛都是星星。
' s' ?, ~, t! Y7 X9 }5 F" C: W9 a
　　記憶中的一切都變了樣子，難道地震將自己房間的格局也改變了？摸索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破口，外邊黑漆漆的一片，居然什麼也看不到。

　　你要說是晚上吧，就算沒有月亮和星星，就算全城都停電了，怎麼樣也有些亮光吧。對面就是銀行的居民樓，就不信沒有一家不點蠟燭的，可是他確實什麼也沒有看到。

　　窗外毫無半點光線，自己身處在完全的黑暗中，視線根本找不到焦點。這種情況，比瞎掉了還令人心焦。

　　難道，以前二十六年來一直在祈禱世界末日，在自己好不容易才摸到了一點幸福的門坎，等待著自己的女友回來結婚的時候，上帝好死不死的聽到了自己的禱告，開開心心的又玩起跳棋，給自己上演了一場世界末日？
' i+ D& x- ?0 w' ~; ]3 |  g9 a
% n0 ^3 J6 [9 W/ O, e+ C* D9 o　　不可能吧，就算自己再倒霉，也沒可能倒霉到這種程度。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該這麼寧靜才對。

　　說起來，似乎外邊也並不是完全的寂靜，還是有些微的聲音存在。
7 o8 s6 A# ]. G% c6 o6 j, K
8 B- A" F, S0 n1 S( \' S　　齊陽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窗外的聲音，貌似是遠處傳來的滴水聲，難道是哪家的自來水管道破裂了？
% x( L  @% P. o: `
　　他頹然的向後退了幾步，雙手用力的爬到墻角邊上，身體靠著墻壁嘆了口氣。

- ]! w+ n1 T+ Y- T% h8 w# C　　沒有了輪椅，自己哪裡都沒有辦法去，還不如就待在這裡乖乖的等著救援。而且，天總要亮的吧，只要天一亮，看清楚了外邊的景象，估計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 W! _0 q8 Q+ j! J) S) y
　　黑暗中總是讓人感覺害怕恐懼，而且身處未知的黑暗中，恐懼和恐慌甚至會以一百倍的速度蔓延為絕望。但那不過是指普通人而已。

! Y; t( g- u9 z; a' D　　對於齊陽來說，這並不算什麼大問題。畢竟從小的殘疾讓他的生活根本就不合群，對人類這種同類，也多多少少帶著排斥的心理。當然，自己的女友除外。

　　想到了自己的她，齊陽微微笑了笑，心裡暖洋洋起來。雖然她不漂亮，不過，自己這個殘疾人又怎麼可能奢求那麼多？能求來一個真心真意愛自己，願意和自已過日子的人，d經是一下年求來的福氣了！
" V5 c2 n- }1 ?
2 [4 ~- k8 X! R/ }9 d: @: E　　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她的照片看一看，但手卻摸了一個空，入手的是自己略帶冰冷的皮膚。他這才想到，自己的衣物早就沒有了。
2 N# @& G) D3 n+ J
　　鬱悶，到時候救援的人來了，要把自己給救出去，居然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傳揚出去，被她知道了，不被她笑死才怪。

& ?$ J2 S' _6 X　　唉，要是能再快一點見到她有多好？她說回來就要和自己結婚了，可是自己的殘疾，會不會拖累她一輩子？
8 _: O( n8 r  e: Y- }* n/ i' M% \* q
4 N# O" {% L* a8 f　　齊陽有些神色黯淡的向自己的腿部摸過去。因為自己的殘疾，一直以來周圍的人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也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總覺得她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圖他的那三層自建房。據說那棟房子就要拆遷了，值不少錢。

　　不過他很清楚，她絕對不是那種人。自己要不是個殘疾該多好，那樣他就能給她最大的幸福和寵愛了……

7 Q$ C! s1 W6 i, z  {% \　　齊陽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大腿，就在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1月23

第十二章 感染

$ a" m1 g8 {! K　　腿，大腿上居然有知覺 ！
6 ~3 M$ A! y  W, {2 [3 l! e- }9 w
/ a7 \- ?( M, }/ d　　他竟然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左手摸在了大腿上的感覺。他難以置信的又用手使力掐了一把，一股疼痛感頓時充斥了大腿處，一直傳導入腦神經中。
+ s( y' M4 u3 {- Z& V
3 z  Y9 y3 ~0 R　　有感覺，真的有感覺 ！
  b& R& A0 O+ s: h8 r" c
　　他狂喜，張開嘴巴大笑起來，他不斷的扭著大腿上的皮膚，用力扭著，一股股陌生的痛感傳入腦中，他一邊感受著，不知不覺便流下了眼淚。

　　老天開眼 ！ 自己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 難道是遇到她後帶來的好運氣？

# W. z/ |1 q) ?8 m! J  S　　就這樣鬧騰了好一會兒，他笑到喉嚨開始痛了，臉部肌肉開始抽搐了，腿也被擰的受不了了，這才安靜下來。
  Y: h, v% C; g" d2 N1 |
6 p7 m4 h0 h5 A! ]" Y# |' p　　腿部終於有感覺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自己能夠走路了？

　　就像千百次在睡夢中夢見的一樣，他渴望像正常人一樣走動、奔跑、跳躍。這些行為在普通人眼中是再正常不過的，完全不知道珍惜，但在他看來，這卻是他追求了一輩子的夢想。
# S" Y% m0 E1 }1 [3 r
　　這個夢想，沒想到居然莫名其妙的實現了。難道是昨晚因為自己的頭部撞到了墻壁，引起了大腦的某些激變，所以自己居然正常了？
$ t% O# ]/ k6 I3 s. Z0 P
　　來不及想太多，齊陽迫不及待的指揮自己的雙腿，要求它們將自己支撐起來。雙腿在大腦的控制下開始動了，彎曲、用力，剛把自己的身體向上支撐，他就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齊陽完全沒有灰心。他看過許多這方面的片子，知道一個從來沒有走過路的人要重新站起來，是需要復健治療的。不過知道白已的雙腿真的能夠動了，他興奮的難以形容。
* l3 ]* d2 f" D3 V; o
　　要給她看 ！ 她回來的時候，一定要給她一個驚喜 ！ 自己一定要在她回來的時候，用走的去站台迎接她 ！

　　抱著這種信念，齊陽用手扶著墻壁，咬著牙，堅忍不拔的又準備站起來。就這樣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每一次他都咬牙，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靠著雙腿站立。

　　終於，不知道多久、多少次以後，他終於成功了。
  F  r7 {  m- ?- J* M7 ]- u3 Q
　　他扶著墻，吃力的用雙腿穩定著身體，牢牢的站立在地板上。
  s; i/ X; B6 q- Q6 u" _
　　這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靠著自己的力量站立起來。他感覺自己的雙腿承受著全身的重量，那種感覺，好到難以形容。
  w, ]* j- Q7 S4 `$ T3 _& j
8 O: m: q, y6 F7 Y7 O7 S　　站穩了，這一次，該稍微走一走了。
% H/ S4 {* _; M# r8 f: ^
2 p; {, Q) k6 L: i　　齊陽手心裡冒著汗，用力扶住墻壁，試著向前微微走了一步。左腳已經邁了出去，然後是右腳。由於扶住墻壁的原因，自己的第一步很順利的完成了。
) U" y* C6 H9 ]2 R2 I
　　此刻的他完全不知道，如果有一個復健的專家站在他身旁，看到他這一連串行動的話，估計會在第一時間嚇掉下巴。
/ U' `# |) m" C6 [  K
8 L! M: |0 o* u" Z, m7 Y3 J　　一個從出生以來，從來沒有依靠自己雙腿行走過的人，如果不經過三到六個月的復健，是根本不可能邁出那一步的。而他，居然只用了幾個小時便成功了。

　　這不光是奇跡，更是一種極大的、完全顛覆了整個醫學界的不正常想象。

% d, a7 c3 l5 S, J8 X& u　　緩慢的，齊陽就這樣一步又一步的，扶著墻壁繞著整個房間，走了一圈又一囤，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天日。
, L: o' Z5 W! q% {( U5 J
　　又不曉得過了多久，總之外邊的世界依然沒有絲毫亮起來的徵兆。不過他的雙腿已經開始能簡單的離開墻壁，做很緩慢的走動了。

　　齊陽完全沉迷在走路的快感中，他不停的在房間裡走動，不斷走動，好不容易才感覺到一絲疲倦，這才又靠墻坐了下來。

　　等腦袋中因為腿部能夠走動的狂喜淡了一點後，齊陽的大腦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
; C( ~$ t" V9 u# n  z- i3 u
　　奇怪，怎麼這麼久了都不見救援隊？而且天也絲毫沒有亮的感覺？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實在忍不住了，他再一次走到破口前，衝著外邊大吼了一聲：“喂喂喂，有沒有人啊，有活人還在的話，誰回一聲？”

5 l# O8 A7 m& h2 ?　　他的吼叫聲遠遠的傳了出去，沒多久便聽到了連綿不斷的回音，耳朵中充斥了自己的聲音。

- H% s) T2 ~9 A' q& {2 x　　齊陽被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麼回事？聽傳過來的回聲，自己應該是在一個空盪蕩的洞穴中，難怪這麼久了天還沒亮，原來這個地方根本就看不到天日。

　　難道真的世界末日了？地震來了，把整個世界都毀掉了，而自己被廢墟埋在了深深的地底？
2 S$ [5 J- U( W8 S1 w2 X, F
; r) {; n$ w/ x- P3 W8 Q0 X　　一個人只要一開始胡思亂想，就會完全沒有節制的胡思亂想下去，最後開始不斷向最壞的方向亂猜測，結果自己把自己給嚇瘋掉了。
! X( y3 M; B! A2 c
* ?1 n1 Z$ k' ]5 t0 G6 T0 Z　　還好由於多年的殘疾生活，齊陽的心志還是很堅強的。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未知的狀態，決定走出去看看。總之自己能走路，以後也不用依靠輪椅了。
. P/ @: g8 f5 r2 s% C8 K
　　而且假如不逃出去，又怎麼能了解這個世界怎麼了，而她，到底有沒有危險？
; m4 {& O+ W' W
. L1 }: D$ `( C; R) Z" l' M　　一想到她，齊陽就覺得心急如焚。如果她真的遭遇到了不測，自己的腿好了又有任何的意義嗎？還不如也死了算了。
4 }" M% E$ c4 O0 a+ ]
8 L+ N( A$ `; T; q& [　　走到門前，用力推開。寢室的門發出了一聲 “咯吱” 的沉重響聲，就彷彿已經千萬年沒有打開過了似的。

# @, v4 p, ?; e6 \& ~, W/ Z　　齊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將右腳邁了出去。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右腳踩到了什麼東西。他赤裸的腳底板感受著腳下的物體，好半天，齊陽猛地大笑了起來。
0 `. @' i" z  a% ^0 Q6 t; C; K& T
　　那是一把槍，具體的說，是玩具槍，一把 WELK 公司出產的 R8 系列國產電狗。
+ H# f7 |) K7 s7 `
/ A6 E- @, h# k  I  b) K7 K( z8 K　　所謂電狗，也就是不用手拉的，而是用電池做能源的玩具槍。

　　這一款的威力很不錯，單發就能打穿易拉罐瓶子；只需要三槍，就能穿掉可樂罐底部。兩槍也能很輕鬆的便打碎 CD 光盤。
) n7 t6 |7 V0 V( g& H# X: J
　　電狗使用的是八點四伏特的鎳氫小電池，能支持五千發左右的射擊續航力。白帶的彈夾有五百發子彈的容量。用連發模式，一分鐘內可以射出五百發子彈，那種感覺實在很爽。

1 O6 `5 a5 ~5 }" {　　這一把槍買的時候，包裝裡還附一支戰術電筒、一個 MP-G3 系快拆鏡橋、以及沒太大用處的內紅點折射裝置，齊陽試過，這東西真的是瞄到哪打不到哪，鬱悶的很。

, i& y7 W4 [9 S2 ?0 e　　齊陽雖然是個殘疾人，不對，應該說是個曾經的殘疾人，不過首先他是個男人，不管怎樣的男人，不管他身體是不是有缺陷，但骨子裡都有一種愛槍械的情愫。這就是男人 ！
2 Q% J/ X2 y7 K$ o  ^% p  c; [
3 ]- o7 M1 X4 w$ h' f1 S2 }4 R　　有人說男人通過武力征服世界，而女人通過柔情征服男人，從而間接的征服世界。這就足以看出，男人，不管是哪種男人，都多多少少的對武力以及和武力相關的東西，帶有剪不斷的熱情。
, }0 S1 ]  o- [/ B# q& f. F, R* e
% X* [2 H  i1 V1 W+ J　　他是在一年多以前買到這把電狗的，沒事情的時候，他就喜坎將槍架在窗台上，打對面銀行宿舍樓某家的空調機和自來水管。但沒玩多久，女友就出現在自己的人生中，而這把槍也隨即被他束之高閣。不過他記得，槍上白帶的戰術電筒應該還有電才對。

　　四周一片黑暗，他急需一個能夠照亮周圍環境的東西，讓他能夠看清楚自己究竟身處在什麼鬼地方。

　　彎下身將那支R8電狗拿了起來，他用手摸索著這把玩具槍。

' @5 A! n( t- x* |0 _+ m% n　　MP-G3 系快拆鏡橋和內紅點折射裝置放在包裝盒裡，不過包裝盒早就不知道隨著臥室裡的那些物品掉到哪個爪哇國去了。不過還好，彈夾在，帶動電狗壓縮機的鎳氫電池在，而戰術電筒也好好的被裝在電狗的前端。
! ~5 G. z. H/ y0 V3 d
　　齊陽心裡一喜，隨即接下了戰術電筒的開關，頓時，一束幽藍的強烈光芒亮了起來。由於眼睛長期處於黑暗中，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張開。
: c" S5 |; d2 ^, Z  s& w+ {
　　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齊陽呆住了 ！
" D9 N  f* x/ D: V! J
　　戰術電筒幽藍的光芒將四周照亮，雖然並不算太亮，不過也足夠他看清楚四周了。就在不久前，他還想到過自已身處的地方的種種可能，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在一個洞穴中，一個極大的洞穴中。

　　戰術電筒原本便經過特殊處理，射出的光線極遠而且富有穿透力，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辦法看到遠處的盡頭在哪裡。
* H# T' J& x6 b" ^% ?7 p' D
　　齊陽轉過身體，想要看清楚身後自己的房子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不過這一看，又讓他呆在了原地。

　　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房間。剛才他處身的地方，不過是一個廢墟而已。

　　那個廢墟孤零零的，如同殘破的積木一般，稍微傾斜的放置在這個陌生洞穴冰冷的地上，在戰術電筒的光芒照耀下，隱約的在地上勾勒著輪廓。廢墟是圓頂的，如同一個碩大的墓穴。
" U' g  z* i( j" L0 J  N( T& P
# O9 L$ t  S, r7 m, Q, a　　齊陽實在有點想不通，這個世界究競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突然受到襲擊暈了過去，而醒來的時候居然到了這裡。更怪異的地方，自己殘廢的雙腿也莫名其妙的被治愈了。
! I! V/ _7 N; ]# p
' M3 K: ?2 d4 J! R1 \& v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

0 Z0 Y* g9 J& ~3 D1 _　　附近的洞穴四周都乾乾淨淨的，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岩石，然後就是一些房子塌陷後殘留下來的斷墻殘垣。

% K1 L" b% p6 K- s) f　　隨意走了幾步，齊陽感覺腳底麻麻的，在地上摸了一把，卻摸到了一根人類的鎖骨。這根骨頭已經有些風化了，手稍微一用力就斷成了兩截，嚇的他連忙將手上的東西遠遠的扔了出去。
; Y+ @' R3 ]7 D8 b
8 T5 y! V( M3 ~, ]6 U　　繞過那個圓頂墓穴，手中的電筒下意識的向另一側掃去。他險些又呆住了。
9 l6 v7 L. _; Q4 T  ?- O
1 v; K/ |$ f; ^& a) n4 Q　　剛才看不見的那一邊，密密麻麻的擺放著上百口棺材。所有的棺材都緊緊的密閉著，看不到裡邊的情況。

& I- x$ o! {$ z/ R* K+ \　　眼前的景象，就算用膝蓋猜測，也不難明白這裡應該是一個墓穴群。
+ h" _8 V" d- j( _8 N- n
# d1 E9 d: q+ @7 L% o  l. @9 I( d3 Z　　不管怎樣，總之腿好了也是件好事，先逃出去再說。

　　來不及在乎自己的赤身裸體，被一連串事情嚇壞的齊陽，一步一步的向遠處走去。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就在他走後不久，其中一個棺材的棺蓋緩緩被推開，一隻蒼白乾枯、指甲長到彎曲的手臂從棺材中伸了出來……

' K6 ^! R" q$ Z( u, B, J9 B$ u& T　　有人說，恐懼來自於未知。但我卻有另外的感受。
6 Z( G- J* K, z5 |) Y& R' E+ h
　　恐懼，未必全來自於未知，更多的，是已知的東西消失在了未知中，那個過程所帶來的恐慌以及難以接受，是最令人害怕的。
) o0 {; f* P4 R' p
3 k6 F# h  P) ^( N" u/ l: F　　我和二伯父相互駭然。二伯父許久才用沙啞的聲音問：“小夜，你進來的時候注意到過那具屍體沒有？ ”
4 y/ A5 ~1 J3 M
1 }6 L4 Y  @! }, z% a) O/ Y　　“不清楚，我所有注意力都在王紫瞳的父親身上。” 想了一會兒，這才道：“似乎進來的時候，手術台上應該有什麼東西，沒有那麼空。”

/ a* f8 M% H2 z" T$ r& c　　“嗯，對，我雖然也沒有關注那麼多，但似乎也看到過手術台上有東西躺著。 ” 二伯父倒吸了一口冷氣，表情很嚴肅，甚至隱隱給人一種大難臨頭的錯覺。
9 E6 U  w5 f  M/ j( g! g6 L" H
7 ~0 n2 l/ h+ X& s1 t　　就在這時，解剖室外傳來一陣喧嘩聲，然後就是密集的槍響，我和二伯父急忙跑了出去。一出門就見到警局局長肥碩的身軀，孤零零的抱著頭趴在地上，其餘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 Z/ Z6 c; m9 `( R- h
　　二伯父語氣急促的將局長一把抓住，急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

　　局長絲毫不覺得倒在地上尷尬，依然一副死豬模樣賴在地上不起來：“剛才有一個神情怪異的女人一搖一擺，神態很不正常的朝大門外跑。

　　“我派人攔住她，沒想到她膽敢在警局裡襲警，一把將我派的人推到墻壁上。我急忙又派了幾個人過去，可是那女人力氣大的出奇，近六個人都留不住她。於是我只好命令開槍。

$ G. r3 X7 s  ~　　“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女人中槍倒在地上，背上絲毫沒有流一點一滴的血，爬起來繼續往前走。所以我命令全部警員都去攔截她，務必將她給抓回來。 ”
6 |5 Q: v( t; T4 b; t' E
　　二伯父和我對視一眼，沉聲問：“你看到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
* s9 h; x# o' A* M
　　“說起來也奇怪，我覺得那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 死豬局長不太靈活的大腦少有的使用了一次。
& }0 ~6 V" I2 T, N  I: a
　　“你看，像不像她？ ” 二伯父不動聲色的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 D/ W1 v; c# x' S　　“對，就是她。夜教授，這人你認識？要不我叫警員全都回來，您自己處理？ ” 局長一愣，思想頓時複雜起來。

　　“不用，盡量把她抓回來。 ” 二伯父的臉色在這一刻比哭還難看，他的全身在微微顫抖著，似乎拼命在忍耐什麼。

　　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將他拉到一邊輕聲問：“她是誰。 ”

8 @7 }2 L+ k, f  u& ]( b　　“是誰 ！ 還能是誰 ！ ”二伯父幾乎要咆哮出來：“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還被解剖過，怎麼可能會站起來走出警局的 ！ ”
6 E  |1 K" v) _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那個女人的身分，頓時也猛地打了個冷顫。

　　那個女人，正是前段時間死掉的那個叫做楊麗的博物館管理員，也是本應該躺在手術台上靜靜等待解剖的屍體。可現在，死掉的她，居然站了起來。

9 ~+ j  Q4 B. h' ]1 R　　看到我們神神秘秘的模樣，局長絲毫沒有自覺地從地上爬起，尊敬的問二伯父：“夜教授，你看下還有沒有事，下午我還有個約會，一個叫盧雲斐的保險公司職員預約了要和我談一些事情。”

; V" n% i$ k' \: P0 Z5 ~9 [　　二伯父腦袋裡一片混亂，實在沒有心情和這頭豬浪費口舌，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完全沒有頭緒，雖然我一直抱有會遭遇屍變可能的猜測，但一旦真的發生了，卻一時間無所適從起來。

' E& T) L- \! _# c) e　　王紫瞳從解剖室裡走出來，她擦著眼淚看著，手扯著衣角不知道在考慮什麼。我們各懷想法的呆立在原地。
# a" U# h8 @% h" c; c5 N
　　沒過多久，王紫瞳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輕聲說出了一句令人震驚的話：“對不起，其實，或許我知道究竟是誰偷走了古屍。”

. _  e; p) S  p  `, T　　“什麼 ！ ” 我和二伯父頓時抬起頭來。

　　所有的事情，彷彿中了詛咒一般，緩緩的開始了。
8 j$ }* D) J; x' ]

1月23

第十三章 屍遍滿地
2 Z2 \! o" d8 G4 U/ s
3 M# r( S" Y- b& w) F　　“你知道偷走古屍的是誰？”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王紫瞳，看得她的腦袋都低了下去：“難道偷走古屍的那人，和你有所關聯？或者，根本就是你？”

　　“不，不是我。”王紫瞳急忙擺手：“只是那個人我認識。
& Z4 Z! N1 S' d/ k
9 N5 O0 p9 ]2 Y" H* u, _% m　　“是誰？”二伯父沉聲問。

6 w4 e+ t" N7 i8 Y' B3 Y　　“挖出古屍的時候，那個人也在現場。研究古屍的時候還請過他來。”

　　王紫瞳頓了頓：“他叫趙康，是市級體育總局武術研究院專家。就是他發現在收集到的一些隨葬品中，那桿木製的鐵頭標槍和一般習武的槍不一樣的。
" G6 [6 C  d! b# o1 b
　　“他提出一般的槍頭是圓鏟形的，而出土的那把槍，在古代兵器裡沒有類似的東西，很可能隱藏著一段武林秘史！不過，我覺得當時他看出土的其中一個隨葬品的眼神，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說，很震驚。”

7 c# D4 K- W& z& B: f& n) G　　“哪個隨葬品？”我問。

- b- |) Q$ w- z: p7 Q　　“就是那個武士木俑。”

" m# Q  N, [4 r% D, M, |& j/ q　　“武士木俑？似乎確實有這個東西出土。”二伯父想了想：“不過這兩個木俑很奇怪，絕對不是武士俑。我也只是偶爾瞟了一眼，沒注意看，有些想不起來的樣子了。”

1 |% a) J. y. a/ b& L( S　　王紫瞳掏出了一疊照片遞給我：“我這裡有出土隨葬品的照片。”

　　我接過來一張一張仔細看著，當看到那所謂的武士木俑的時候，渾身頓時一顫。照片上的木俑形同白骷髏，一頭二臂，紅圓三目，頭戴五骷冠，頂上半金剛杵飾。男尊高舉右手的骨杖，左手托盈血顱器，曲右足而左足微弓立於白蚌殼上。女尊右持寶瓶，左手高舉果穗，曲左足而右足微弓立於白海螺上。二尊皆以彩帶圍繞、下著短裙，非常莊嚴，就像安然住在般若烈焰之中。

0 p* D8 W9 J3 y  e　　我震驚的聲音都沙啞起來，好久才擠出幾個字：“這、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見鬼的武士木俑，根本就是屍陀林主！”

7 w# R3 K. l' {  ~8 q2 F; b8 _- g　　“什麼！”二伯父大吃一驚，以完全高於年齡幾倍的手速將照片抓過去仔細辨識，終於頹然的嘆了口氣：“不錯，確實是屍陀林主！”

　　王紫瞳有些疑惑：“屍陀林主是什麼，我看了那麼多考古書籍，都沒有見哪本記載過。”
2 C3 u7 Z5 Y: ]% x4 T7 q6 a% r1 b
　　我苦笑了一下道：“屍陀林主是佛教掌管屍陀林的神，傳說池會護持在屍林或墳地中修行的佛法者。有八大寒林作為棄屍的處所：東方暴虐寒林、北方密亞寒林、西方金剛焰寒林、南方骨鎖寒林、東北狂笑寒林、東南吉祥寒林、西南幽暗寒林和西北啾啾寒林。據說這些地方全部是修不淨觀的最佳地點，也是修施身法者所必處之所。”
8 o$ `* X# `0 j  E
　　“什麼意思，我怎麼完全聽不懂。”王紫瞳更疑惑了。
. E- Q" a3 C5 v. L' W1 e
% ?, x0 \4 p+ L" e/ M　　“其實很簡單，”我解釋道：“屍陀林主在西藏教派中，一向是天葬場的守護神。其形象奇特可怕，男骷髏左手當胸捧著盛滿鮮血的頭骨碗，表達了佛教無常的思想。

: G8 `1 a$ H* z  {　　“佛教認為諸法無常，世間無任何永恆的事物，人有生老病死，可是眾生不明無常之理，妄生執著，最終招致輪迴之苦。”

7 ]6 r; V! D6 t# g　　“屍陀林主向人幻展示人的最後結果，不過是一具白骨，啟悟人們放棄對恆常的執著，尋求解脫。當然，在佛教中也有其它的解釋。”

　　“相傳在中原，高僧圓寂時如果沒有火化，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 p  d3 A3 h  \' E+ i4 H
# B1 o! L, @9 F9 c: ^5 B5 d" P　　“這個名叫楊福信的僧人不但沒有火化，而且死後還有陰陽師花了大力氣，處心積慮的用這種怪異方式將他埋葬，更加有趣的是。他的隨葬品中還有一具屍陀林主，這件事情就很不簡單了，一定埋藏了可怕的理由。”我緩緩道。

　　二伯父一眨不眨的看著屍陀林主的照片，臉色煞白，抬頭看了我倆一眼：“相傳高僧圓寂時，抱著屍陀林主的木偶，就能夠鎮壓一切淫邪的東西。”

1 H4 g3 F! `# S9 [! k　　“也就是說，這個楊福信的高僧墳墓，根木就是一個陣眼，用來鎮壓某個地方的恐怖存在。既然墳墓已經被挖了出來，恐怕這個陣勢也已經破了……”

+ H3 ?, M- A- h: R: A! @　　我也苦笑道：“我還一直懷疑屍變的應該是楊福信這具古屍，沒想到事情遠遠沒我想的那麼簡單。”
) I) Q1 ~/ x# i) F# G7 s3 m
2 V7 ?/ D$ L( C4 j1 `+ b. P　　王紫瞳聽我們兩人的對話聽得莫名其妙，完全的迷茫，好不容易才插嘴道：“那個，夜研究員，我還是不明白，能不能麻煩你再給我解釋一下。”
& i" g, j3 S, q+ |
　　“並沒那麼複雜。你看，這就是你課外讀物看得少的問題了。”我舔了舔嘴脣，苦中作樂的調侃：“也就是說楊福信是一個巨大墓穴的一部分，這墓穴應該是個子母墓。
: Y2 N1 [' M$ e# {
　　“楊福信的墓是子墓，用來鎮壓母墓裡的東西。現在我和二伯父推論猜想的觀點是，楊福信應該是明代高僧，他的死也不是自然死亡。

　　“恐怕他偶然間發現一個碩大墓穴。這個墓穴充滿了危險，甚至會危害蒼生。於是楊福信高僧悲天憐人，決定犧牲自己。他請來相熟的陰陽道高手，用自己的屍體布下了一個陣勢，為的就是將未知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王紫瞳明白了，她若有所思的說：“可現在楊福信的墳墓己經被徹底破壞了，所以他的屍體才會產生變化。”
9 t2 J2 B- J9 a9 l# O! n
　　“對，大凡陣勢，都是有侷限性和條件的。”

　　我說著，手摸了摸鼻子，思緒有些混亂：“子母墓被破了，楊福信就會遭到陣法反噬。可他畢竟早就已經死了。陣法的反噬就落到了他的屍體身上。”
+ J" c4 G! k0 x0 Q8 \4 l
( X; p5 C# Z" e　　“所以他才會屍變，有變成殭屍的跡象。”二伯父接過我的話：“一般陣法和反噬效果都是相通的。既然反噬的結果是令他變成殭屍，那鎮壓的東西也不會逃出這個範圍……”
8 Y: g: b9 F$ _4 z! a
6 ]0 b3 |) s2 I: i  r/ B　　他的話猛地一頓，其後我也明白了過來，兩個人雙雙打了個寒顫。

　　王紫瞳不笨，她也反應了過來，這個害羞靦腆的女孩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顫然道：“難道，難道楊福信拼命想要鎮壓的，就是主墓中的殭屍？”

5 v& a3 O( h2 N# c　　我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頭：“恐怕主墓中不止一隻殭屍那麼簡單，不然楊福信就不會主動犧牲自己了。雖然是大慈大悲的和尚。不過也沒有誰會沒事找事的玩自殺。就是不知道，他犧牲自己鎮壓的那群殭屍，究竟會有多少，而主墓，又到底在哪裡？”
+ I1 \5 W$ u3 j; N6 S" C9 v2 o
　　“雖然我不太信這些鬼鬼神神的東西……”二伯父還想要嘴硬，不過一想到從手術台上走出去的那具屍體，不由得將話中的保留餘地擴大了不少。

　　“但是殭屍這種東西，還是有其存在的科學道理的，或許是某種病毒感染，或者是古代煉金術師偶然的產物。總之防患於未然,我們一定要先將主墓找到,然後用炸彈將整個墓穴全部炸掉。”

　　這個二伯父，還真沒想到他骨子裡居然還隱藏著強烈的破壞慾望，就連我都沒想過用炸彈這麼激進的方法！

　　但事情又真的能向我們預先中的那樣發展嗎？不知道，恐怕等我們清楚的時候，事情，己經沒有辦法輓回了吧。
% X" c# ?3 M/ b' h
) |* B% A  J0 I: h1 v  |　　自從到了這裡以後，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理智告訴我，要麼就遠遠逃掉，要麼就盡快行動，將事情扼殺於未然。可主墓,到底在哪裡呢？

, `: J( {( ^. R/ Z7 h0 _　　恐怕，還是要再到楊福信的墓穴實地考察一番，說不定能找到某些線索。
* {' @' f) d0 E& j, D& T# V
　　“說起來，那個叫趙康的，他為什麼要偷走古屍。而且，你為什麼會知道？”將尋找主墓的事情提上首選的位置，我又咬住了不久前的那個問題。
; }. Y/ A  m/ N) Q. }0 l7 H
' X, J2 h! Y- n9 _, g- X　　王紫瞳呆了一呆：“他和我父親是好朋友，據說他祖上歷代都是當地很有名的陰陽師。前幾天他來找過我，和你說的一樣，他認為楊福信的屍體隨時會變成殭屍，要求盡快處理。
7 z* B: Q  l- T& ?
　　“我當然不同意，不久後，我便發現博物館的建築圖紙不見了。聯繫你們的話，和我的推想，應該是他暗地裡研究了建築圖，將古屍偷走的。本來不想說出來，但、但、對不起”
4 Q0 V4 \/ W' c# s5 h( v# ]& L
　　我和二伯父面面相覷，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身後解剖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我們三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望過去，居然驚駭的看到王紫瞳的父親正一搖一擺，行動極為僵硬的從門內走出來。

　　他的動作很機械,如同牽線的木偶一般，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低垂的眼睛中看到的只剩下眼白，嘴角不斷流著噁心的唾液,一步一步的向我們走來，他不是死了嘛？怎麼站起來了？

* m' K* m: x* G$ _6 I+ h- B　　如果不是確認過他的死亡，我真的有些懷疑自己的神經是不是還正常。難道真的如同殭屍電影裡講述的那樣，不但被殭屍咬過的屍體會屍變，就連被殭屍咬過的屍體咬到了人，那人同樣也會屍變？
. r6 r4 G2 r2 o. Q
- @0 ?% a4 j1 {5 F. l0 \9 S　　王紫瞳顯然沒有借鑒殭屍電影的覺悟，她悲切的大喊了一聲“爸”。然後就要撲過去將那具已經屍變的殭屍抱住。還好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給拉住了，斥道：“你瘋了，冷靜點，你爸已經死了！”
1 `; n% z1 P5 T, u/ T, S
% o& |4 O! N: i. K　　“不！沒死！我爸明明就在那裡！”王紫瞳在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
; W! `: p6 n. |5 G# n" e: W. E
　　我抓過她，狠狠的就是一耳光：“它不是你爸，那具屍體已經屍變了，難道你也想變成那樣？過去啊，你想死就滾過去，我就不信你爸在天之靈會欣慰。”
& m/ V" Z8 n1 ~/ m( q0 K* }
* x/ z7 w( |+ f. B: p: N& L　　王紫瞳被我的粗魯與那記耳光給駭住了，停止了掙扎。我借機拉著她就往外跑，本想招呼二伯父一聲，沒想到那老不修兩隻腳像是抹了油似的，溜的比我還快。

　　不光是快，還頭都沒有回過，只是遠遠的丟下了一句話：“哎喲可憐了我的這把老骨頭了喲，都五十好幾的人了，居然還忍心讓我這麼折騰。”
7 N9 |/ ~' Z: x  @' Z0 I
( W4 l! {0 e( G/ h/ e+ Q+ o9 H　　我氣的在他背後直比中指，不得不承認，夜家出的人果然都是些極品。

　　那個殭屍看起來走的不快，但卻不遠不近的吊在我們身後，一點也沒拉下。

3 T, N: n  P* K( @　　警局裡一個人也沒有了,估計肥豬局長去和那個保險公司業務員談論“公事”的時候，將大部分人也帶了出去。

　　衝過一個拐角，從後邊優哉游哉的走出了一名女警察，她抱著數據，見我們跑的飛快，不禁皺著眉頭斥道：“這裡是警局，你們跑什麼跑！站住，規矩點，都給我站住。”

; d5 _* k, B* n3 S( A　　我腳步絲毫沒有停下，空閒的右手不斷在空中揮舞，大聲警告道：“有殭屍，快跑。”

, r" l/ w$ `5 m2 Q　　“啥，姜絲？”她明顯沒聽明白。
+ g% x3 W) \1 i7 P
　　“有殭屍！”我加大音量。

　　她依然滿臉迷惑。說時遲那時快，那具殭屍已經撲上去，十指一抓，指甲狠狠的插入了她的脖子裡。大量血液頓時如自來水般噴濺出來，將雪白的墻壁染成一片血色。仿佛被血液刺激到了，殭屍張開如破布一般的嘴，一口咬在了女警身上，嘴巴合攏，用力一撕，一大塊肉就被扯了下來。

* h, _% G! S1 S2 q  p　　王紫瞳何曾見過這種景象，頓時嚇得大叫不止。我和二伯父還算理智，知道腳下稍微停頓一點，恐怕就會落得和那女警察一個下場，當下速度更是快了一籌。可能殭屍忙著吃剛剛撲倒的屍體，並沒有再追趕下去。

　　我們三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警局門口，然後面面相覷。二伯父現在估計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7 q. G: Y! ~5 b! K) x7 Y  ]
　　“現在該怎麼辦？”他有些迷茫的問，不知道是在問我，還是在問自己。

　　“還能怎麼辦，按原計劃，分批合作。你去博物館，將楊福信那僧侶墳墓中所有陪葬品全部拿出來，然後找找有沒有母墓的線索。”我指了指二伯父。

　　“那你呢？”他明顯有些不滿。
# S5 R" h: y: U
　　“廢話，本帥哥我當然是和王紫瞳研究員去楊福信的墳墓附近，看看能不能搞到些有用的信息。”我拍了拍王紫瞳的後背。

/ M+ c  g2 b5 \$ A6 b, k　　她稍微清醒了一點，怕的渾身顫抖，聲音也哆嗦著問：“可警局裡邊的我爸該怎麼處理？”

% H) v" v+ d6 N+ `6 V# G　　“你爸？”我和二伯父同時啞然。
" u, |4 P" k" y. ?
　　大家都沒有處理殭屍的經驗，雖然從前我遇過行屍，但也只是消極的躲，沒有殺過，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用槍打死。
+ [/ ~4 V- B$ g/ Q3 f0 ]! }
  v  E2 ]! n- F( s$ T3 t% I　　將手伸入衣服口袋裡，那裡藏著老男人楊俊飛友情贈我的一把小巧精緻的手槍。這把槍威力很大，但威力再大也只是對人類而言，對殭屍，恐怕還是有所欠缺的。就是不知道，殭屍電影中講述的攻擊腦袋理論，有沒有成立的可能。
& j1 `6 V* f9 L  F7 Q7 ]% g
% p: q3 \( Q! Z% s　　“說起來，警局裡一群人去逮從解剖台上跑下來的殭屍，另一群人和局長花天酒地，現在局裡應該沒人了吧。”二伯父咳嗽了一聲。

" D$ G+ I0 a, W& y; d( X$ C9 m　　“除了那個死掉的女警，恐怕是沒了。”我沒心沒肝的回答。

# f( n  M: u8 B, v　　我倆賊眉鼠眼的相互睬了對方一眼，同時說道：“你去把警局大門鎖起來。”兩人又一陣啞然，

+ ?! L9 n* x9 y) \　　二伯父大聲咳嗽起來：“我這個老人家真是越來越沒有威信了，叫小輩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小輩還推三推四的。咳咳，可憐哦！”

4 x6 w/ x, n* x3 V) g6 m　　這個死老不修，平時一副嚴肅古板的樣子，真遇到要命事情的時候，就開始打混推太極，實在有夠丟臉的。
# }$ ~1 x) w: H
* Y7 N8 K' `0 ]* x9 K4 d　　我絲毫不給他面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廢話少說，二伯父，剛才見你溜那麼快，哪裡有老態龍鍾的樣子，明明還是二十歲人的體力嘛。再加上您老經驗豐富，如此長面子的事情，還是您老親自做比較恰當。”

% G4 |0 J. N- b) }$ P, d) B) ^　　恬不知恥的一老一少，在危險面前毫不退讓的怒瞪對方，到最後完全將初衷給忘個一乾二淨。

% @  p: O$ u0 R0 i8 S) q　　王紫瞳嘆了口氣，原本靦腆害羞的臉上浮出一絲毅然。她走過去默默將大門關上，找了一把大鎖緊緊將門鎖了起來。

! G" q, ]" f  ]; A　　變成殭屍的親生父親僵硬的從警局走廊深處走了過來，它的背後跟著幾個一瘸一拐的殭屍，被撲倒的女瞥就是其中之一，她走路歪歪倒倒，脖子上留著幾個極大的創口，以至於腦袋也歪到了一邊去。

　　王紫瞳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她看著不斷衝她尖銳嘶吼，用指甲抓著大門的父親，不知為何笑了笑，是苦笑。等轉過頭來的時候，淚水已經被她擦乾了。

　　這個女孩仿佛變了似的，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開。
9 D' M6 ]* |3 E. I& X2 y9 w( V
　　“走了，去找母墓。”經過我倆時，她大聲說，聲音沙啞，卻說不出的堅強。我和二伯父也苦笑起來。
8 \7 o% B: P: k
　　“一個女娃子都這樣了，我也不能輸年輕人。”二伯父看著王紫瞳的眼神充滿了擔心：“我先去博物館拿東西，晚上在我住的地方集合，王紫瞳研究員知道地址，那裡比較安全。”
, Y$ u7 _2 Z7 B: t& F0 u' o0 j
　　“嗯。”我也沒再哆唆，跟著王紫瞳走了。

　　事已至此，後悔是沒有用的，只有先盡人事，最後再聽天命了。

; X- ]8 Z0 Y' ^- k, Q　　就眼下的情況而言，只能將主墓找出來，將陣勢破了，將殭屍全部消滅了，才能盡可能的減少危害。
8 l- d. n5 Q  ~+ G
　　希望事情，真的能順利吧。

　　好死不活的，我內心深處不樣的預感卻更加濃烈起來……


; O% U% y; }$ {7 G% }  p

1月23

第十四章 屍毒蔓延

# w8 i) b- U. s. K  P　　戰術電筒幽藍的光芒劃破了前方洞穴的黑暗，雖然看不到盡頭，不過有光線，能夠看清楚周圍的狀況，總要比身陷在完全的黑暗中好，至少膽氣要足許多。
( z- j4 R9 v& A: F, H- O2 c
　　齊陽定了定位置，決定先向滴水的聲音處走。他一步一步的向前，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 c' T! W8 n. v　　或許鑽出洞穴走到了外邊，他，就會明白，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 R% b3 R$ [7 T$ J6 u- ?) b
5 w* S& v: G8 f　　腳下的路坑坑窪窪，很不平整，而且齊陽又是赤著腳丫子走路，雖然感覺腳底板被地上的尖銳石頭刺的很不舒服，不過並不疼痛。

/ Z4 z! ^( g  l2 ~+ D! H0 G　　過去的二十六年，他從來沒有用自己的雙腿走過路，所以並不知道如果是一般的人，光著腳踩到這種如同刀尖般鋒利的石頭，早就被劃的鮮血直流了。

) t. r8 r2 H, N( Q* V　　而他不光沒有被割出傷口，而且還越走越快。
" y" `% K' b$ E
　　走著走著，齊陽自己也感覺出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 Z- R$ s1 L7 k! E, ~　　雖然他是個宅男，而且還是個過去式的殘疾人，不過自從有女友後，就開始注重起身體的健康來。每天他都要在她的監督下鍛煉半個小時。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從來沒有感覺到身體狀況像是今天一般好過。
8 X% E8 n7 j) |- }) f: e
1 W  p( q3 d) A  x- D5 F　　現在的他仿佛吃了上萬顆威而鋼，全身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而且身體異常的輕盈。他發現，自己的腿部只要稍微一用力氣，就可以跨出兩米來遠，走了這麼久，更是絲毫也不覺得累。

( G! l5 t# k' g0 L　　就算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的，齊陽非常詫異。他很清楚，不要說自己雙腿在幾個小時前才恢復知覺。二十六年來第一次走路，就算是一直以來身體健全的普通人，也不可能隨便走一步就能跨出兩米多。
1 G3 |# I& v+ R2 f7 z8 d. i, h
　　難道這次因為某種原因，莫名其妙的被送到了這裡來後，自己的頭部被撞，不光令自己的雙腿完全好了，而且還猛然間激發了大腦DNA中的某種環節，讓自己擁有了超人的體魄？
) P7 |4 n; \* V0 D
　　這種事情也太科幻了點，就算誰踩到狗屎運了，那個人也肯定不會是自己。那種買一萬次彩票、一萬次都能中五百萬的機率，對他這個倒霉了二十六年的人來說，絕對是不可能的。
1 O* |3 `8 {2 z. w% s7 _- f" Z
　　但如今這種狀況卻真實的出現在了他身上。

　　身體確實輕盈，齊陽輕輕的向上跳了跳，他的身體立刻拔高起來，向上輕巧的升起了三米多的高度，在空中微微停滯了一下，這才落了下來。

　　齊陽頓時呆住了。他，真的成了超人！這，這怎麼可能！

　　他再一次欣喜若狂，等自己逃了出去，一定要給女友看看，不過等她看到後，以她那麼沒有神經的人，一定會先是“哇”的一聲，然後大叫“好厲害，要抱著我一起跳哦”，再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他用手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還是搞不太懂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麼了，於是他決定繼續做試驗。齊陽隨意的在地上撿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用力向著遠處扔了過去。
/ u5 i# ^8 L- V5 i. b# `- t6 q
! p! v: ?- h8 M6 s' o+ l+ p　　石頭的去勢很快，在空氣中飛快的劃出一道痕跡，甚至伴隨著隱隱的破空聲，可想而知自己這一扔的力道還不是一般的大。它以迅霄不及掩耳之勢，快速飛出了齊陽的視線範圍，等了好一陣子都聽不到石頭落地的聲音。

　　他的力氣他自己當然知道。齊陽很清楚從前他的手腕力量並不大，證據就是自己曾經的三樓臥室下邊距離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垃圾桶，如果扔同樣大小的石頭，以前的他利用三樓高的落差，依然很難甩出五十米遠的距離。
+ \  D8 ^0 y$ ^! H! Y
　　而這一次他隨手甩出的石頭，至少飛出了有一百多米遠，或許還不止。畢竟如此安靜的地方，就算兩百米外一顆石子掉落到地上的聲音，也是會很容易便能捕捉到的。

2 x' O7 q9 D5 G5 z" S　　事實證明，自己真的變成了超人！

6 ?1 B! ?7 U; `, q1 q　　由於今天實在是驚喜連連，被好運砸中了不止一次。齊陽開始有些開始懷疑起自己究竟還是不是自己了。難道上帝放棄了玩弄他的人生，改頭換面的對他進行補償了？
/ |4 L% l# B- F
' `/ Z3 |% P; d- t　　好！很好！逃出去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買彩票，看看能不能中個五百萬。這樣一來不但解決了身體問題，就連資金問題也一起解決了，那個才叫一個爽快的。

　　齊陽意淫了一會兒，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如果不是自己聽力一向很好，很容易就會被忽略掉。

& z" y4 O# K/ E4 g" ]& e　　他猛地轉頭，卻頓時驚駭的呆在了原地。

　　戰術電筒光焰下，一群如同電影裡演的那種殭屍，蹦蹦跳跳的向他飛馳過來。
  u6 r9 c1 ?6 I7 g
7 X9 S7 e/ j: V; _　　這些殭屍足足有上百隻，密密麻麻的，看的齊陽險些大小便失禁。
, K  ?2 m7 D$ ~2 U& ?; X
　　死定了，這次真的死定了腦子裡隨著殭屍的接近，他只剩下這唯一的想法。這一刻，他絲毫沒有想過逃走，這些殭屍跳躍的速度極快，就算自己剛剛獲得了異於常人的能力，估計也是跑不掉的。
. v: m2 B( J) g" Q- g5 l/ X
1 X+ i9 l/ f$ e( ~& x0 v# g, i' O　　但世事往往會向想象不到的那一端發展。殭屍鋪天蓋地的朝他飛襲過來，靠近他的幾隻用鼻子在他身上聞了聞，然後又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跳去。
# R* U" r) S! `$ z" S
1 V, R- {+ ^2 f: R　　齊陽覺得自己的鼻子堵的慌，那麼多活動的屍體動來動去，他居然都聞不到一絲味道。都不知道這些殭屍平時用哪個牌子的沐浴乳洗澡。
4 W3 g$ n% P, [  C
0 `" k& T% O' d& n! x4 g) F　　逃過一劫的他驚魂未定，等所有殭屍都跑的沒影子了，這才找準地方，往殭屍消失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奇怪，難道這些殭屍和電影裡的不一樣？它們根本就對人類不感興趣？
* L  K2 [* t, |& ~% N
　　齊陽有些沒有頭緒。雖然最近發生的一切都令他疑惑，但隱隱的，有一個念頭從腦海深處浮現了出來。

　　猛烈的搖頭，將這個還未成形的念頭驅散，他苦笑了一下。不管那麼多了，只要自己活著，只要能等到女友回來，只要能兌現承諾，就算自己變身為魔鬼，他都要謝天謝地。

5 T' }: W/ a! d1 E　　又走了不久，終於，遠處一道光線露了出來。
2 ~) B, R( X" f; S- |2 s
　　我和王紫瞳開著車，再次向楊福信的墓穴駛去。
4 Y8 q9 J* x8 O2 i! D/ s  T! ?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我咳嗽了一聲：“那個，關於 你父親的事情，我很遺憾。”

7 i: R0 ]/ w& s. ], B　　“沒關係，你不用安慰我。我己經好了，沒事了。”王紫瞳側過頭，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看著我勉強的笑了笑。

6 a8 f( w/ K( d- @　　看來父親的死亡對她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至少，她都敢直視我的眼睛了。

5 s/ Z, c% L; L. d6 d) m　　“我和夜教授會解決那些殭屍，替你父親報仇的。”我實在也不知道怎麼打破這種壓抑氣氛，生平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嘴巴，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巧舌如簧。
5 q  l: N! x9 b8 D, i
  O- G% E* }) z6 D* p　　“不，我要自己動手。”王紫瞳閉上了眼晴，全身放鬆的靠在椅背上：“在我出生的時候，母親就難產死了，全靠父親一個人將我拉扯大。
9 k$ a3 _5 I. b+ V* J6 O* h" v
　　“我家的生活一直以來都不富裕，而父親又怕我受到後母的欺負，所以從來都沒考慮過再婚。但由於沒有母親，我常常受到班上小孩的欺負和歧視。其實我知道自己很內向，但，但……”
! X$ Z/ {6 N) ~/ D# }
7 `$ _# V9 i. ~　　說著，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外表的堅強崩潰了，留下的只剩一個默默哭泣的無助女孩。

9 O5 `5 c" ?. }5 X　　我空出右手輕輕拍著她的腦袋，王紫瞳抽泣著撥開我的手：“人家又不是小貓小狗。”
; e& |% o$ H, [0 i
* F  V0 v5 T& X. b* f. m　　我笑了起來：“說句實話，你不戴眼鏡的樣子，其實還是很漂亮的。”
0 N% w' s5 y0 t0 K. v. O6 E5 D" r
( y7 P. z/ ?# r( u# Q( [& ~　　王紫瞳止住了哭，用淚光閃爍的大眼睛看我：“真的？”
2 }5 a& I# b5 a
　　“嗯，有點美。我都差一點被迷住了！”

　　她臉上浮起一絲紅暈：“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漂亮，雖然明知道是安慰我。”

% n. u7 s/ O  a/ i, i) J9 r　　“不，是真的，”我用手撐起了她的下巴，表情認真：“你，很美。”
8 L- V. K/ S! r( r
　　王紫瞳臉上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慌亂的掙脫我的手，低下頭，許久才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3 P  k2 ~2 o. f* ?
　　就在這時，車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東西，猛的一陣顛簸後，居然熄火了！
& n/ e2 \/ P% M* a9 ^
' T$ l; I. A* D; @# N4 H$ `　　夜幕早己經降臨，火熄掉了，車燈自然也熄滅了。由於是郊區，漠松鎮也並不發達，四周一片黑暗狀態。風稍微有些大，從打開的車窗縫隙裡吹進來，令人有些許的涼意。
7 }, t, S/ n; c: Q" d" m$ P/ f3 P$ ]6 L
7 |+ r7 g& f& h3 [6 z　　“奇怪，這裡白天的時候我就走過一次，沒什麼東西嘛。”我微微皺眉，用力扭動車鑰匙。
3 p" ~# C* a0 M0 J: P. K$ R
　　汽車如同耕地的老牛，呻吟著好不容易才發動起來。車向前微微跑了半米不到，頓時卡在原地，再也沒有辦法動彈。引擎不斷空響，發出巨大的轟鳴，我甚至能看到車前端冒出的大量白煙，再這麼催油門，恐怕還沒等車發動，引擎便會徹底廢掉。

8 S7 T3 C* d8 x2 N　　“怎麼了？”王紫瞳問，

　　“輪胎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我在車上找出一把手電筒，推開門準備去看看情況：“我下車去看看輪胎下邊有什麼。”
/ w+ ^- ^; l; Y# x3 E5 z
% m" A9 C# [8 N0 y　　王紫瞳有些害怕：“小心一點，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 A+ \5 `5 Z# E8 z! L- Q
6 v) t0 ?  x' s5 \1 Z　　我點頭：“老實話，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我有這個。”說著從兜裡掏出了那把小手槍。

9 G6 V- d' \: q' Z　　“你怎麼會有槍的？”她被嚇了一跳。

/ R1 k$ U+ ]/ m/ z  B　　“這個故事很複雜，以後再告訴你！”我微微一笑，跳下車，身體頓時融入了黑暗中。

, a/ Q8 {- @' r( H" g! p. b+ y　　初秋的天氣有些冷，我推開手電筒，一束刺眼的光芒頓時射了出來，將外界的夜色硬生生的刺破。我緊了緊外套，握著手電筒四處掃射了一圈。
& Z9 z, _; K9 K+ h
7 ]' q# D/ |! K( a, o9 ^+ q　　自己應該停在了漠松鎮西南郊區不遠處，不管是離古屍的墳墓還是離小鎮，基本上都有相同的距離。這種不上不下的距離其實是最令人尷尬的。

1 q: y2 s. D4 _) q- D　　四周很空曠，小鎮人本來就不多，而且居住地集中，附近基本上是沒有民居的。周圍除了荒地就是半人高的荒草，很是荒涼。
3 w* x6 c5 k0 p
　　汽車熄火後，四處寂寥，就連夜鳥和蟲鳴都沒有一絲一毫。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蹲下身向車底下望去。

+ i) N2 S+ s4 w- p# n　　這一望之下卻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我，險些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只見汽車後輪的前側躺著一個人，一個不知道年齡的女人。這個女人明顯受傷不輕，鮮紅的血流了一地，可她偏偏一聲都不哼，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車下，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車輪被她的身體卡死了，除非將她拉出來，否則根本就開不走。

7 Q' r. T& e7 B8 }( G7 o　　我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一出門就撞到人，這次事件大條了。最重要的是，事發突然，我來的時候根本就忘了帶駕照。
! O7 W$ {' S! I6 ?  _$ b
. D# f' q, R7 s' O0 _, z9 L　　不管了，還是先救人吧！
  W9 M0 {0 Z. y
　　“喂，能聽得清楚我的話嗎？別擔心，我馬上就來救你。先告訴我，你傷到哪裡了？車輪胎卡在你什麼部位上？”我衝她大喊了一聲，
+ j& j5 S9 c& R. b1 e
+ g+ X4 H7 i  {% H% \8 w* `$ w　　那女人聽到聲音，渾身顫抖了一下，但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 R, U( p1 X  K4 h
1 P& C) t9 k; K* Z　　還好，能動，我沒有把人撞死。不由得緊懸的心臟，稍微放下一些了。
- f0 `0 Z( y# [; W3 L7 I4 r4 _/ L
　　“別亂動，你有沒有骨折？”我又問。

0 {. h1 |: o4 B+ U　　那女人的頭部動作有些機械，一頓一頓的，腦袋緩緩的向我的方向轉過來。不知為何，心裡那種不祥預感在此刻突然浮現出來，我下意識替覺的退後了一大步。

　　說時遲那時快，那女人的雙手猛地向我抓來，頭部向前使勁的伸出，嘴巴張的大大的，上下兩片顎骨咬在了我剛才處身的地方，發出一聲巨大的“啪”的空響。

2 Y, e0 K' `* Q4 i$ d　　我大驚失色下，這才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樣子。只見她滿臉都是血，一張扭曲變形的臉，一雙蒼白無神的眼睛，嘴巴兩邊裂開了很大的一道口子，卻沒有絲毫的血液流出來。
7 m& f% ~2 w& o5 l- Z. n, x
+ L" K3 [$ q- W; P7 S　　這哪裡是人，根本就是一隻殭屍。

　　這隻殭屍被車輾成了兩半，下半身卡在後輪上，而上半身則不屈不撓的靠著雙手向我爬過來。它爬出了車底，帶著腐爛的惡臭，一邊用只有眼白的雙眼望著我，一邊流著混雜著血水的唾液，噁心非常。

7 W2 c  N$ h( [　　冷靜！冷靜！我又向後猛退了幾步。車裡傳來了王紫瞳的聲音：“夜研究員，外邊出什麼事情了？”

　　“不要出來。”我急忙大吼一聲：“有殭屍！”

　　手上沒有停住，握著手槍的右手使勁握了握，我沒有再猶豫，也沒有時間猶豫，衝著母殭屍的額頭中心就是一槍。
0 R. [* f5 @4 e+ L) w( _0 x; O, ]
　　由於距離很近，子彈的命中率很高，極大的槍聲迴盪在空氣中。
' _) ^& t( x1 u8 W6 Q2 e7 e; T
　　隨著硝煙的散去，我向地上看了一眼。殭屍的頭蓋骨幾乎被整個掀開，露出了裡邊花花白白的東西，噁心的我差些吐出來。
2 }5 c, i( ^5 e3 u9 g* e5 L
　　說實話，老男人給我的這把槍威力大的有些變態，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居心，不過這隻殭屍倒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了。

& p# t3 t& b$ z9 S1 A$ R　　我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用腳踢了踢那具屍體，沒有動彈的跡象。
3 Q* K+ M! i2 l* u
　　迅速將堵住車胎的兩截屍體拉出來，我這才氣喘吁吁的拉開車門。王紫瞳滿臉恐懼的縮在椅子上，估計也是嚇的不輕。“這裡怎麼會有殭屍出現？”她畏畏縮縮的問道。

; F7 t1 f  o0 B' Z; Q0 X1 m2 c/ I/ v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我苦笑了一下：“或許是咬死你父親後又從解剖室裡逃走的那具殭屍，有可能是楊福信這具古屍終於屍變了，還有可能母墓裡的殭屍衝破了陣勢跑了出來。

　　“總之可能性很多，但有一點可以確信，我們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恐怕已經開始發生了，殭屍正在漠松鎮上蔓延開來。
+ p9 Z1 ~5 X# {" N) t6 g$ s6 D
5 L0 N( [* u$ ^! O. Y+ H　　王紫瞳嘆了口氣：“這個小鎮究竟會變成怎樣？”
6 \! P. G& d- h
　　“不知道，希望蔓延的速度不會太快，否則，不光是漠松鎮，就連附近的所有城市都會覆滅。”我大感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殭屍的屍變速度很快，而且傳染性很強，恐怕到時候也只有出動軍隊才能對付的了吧。”

% u7 D# J, B$ R" I　　在心底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面對這樣的危機，如果殭屍的傳播速度快的令國家和軍隊沒有反應時間，恐怕到時候軍隊的作用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吧。
  X( M( p0 s/ r3 a+ k
" l6 u7 B7 u6 Q　　那時候，全世界的人類都會滅亡。
+ Z9 G9 T9 |* C$ n9 d$ d
% C; [, @& n( P　　以前看到電影裡的悲觀劇本，一遇到殭屍，就是全世界毀滅的浩劫，當自己真的遇到了，才發現，那些作家筆下的世界，根本不能描述這種世界的萬分之一，

　　這個封閉的漠松鎮，或許會成為將來全世界的縮影和浩劫的源頭……
: X6 g9 n( c, V* n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王紫瞳受到我的情緒影響，聲音很低落。

+ B( q9 B, L) i: C6 E7 S0 t4 I　　我想了想：“先回鎮上去。”

) \: `3 e9 ^) }4 K; G7 n　　“不去楊福信的墓了？”

+ M) m  J8 Y; r2 A" b+ N　　“不去。既然郊外都出現了殭屍，估計城裡也好不到哪裡去，先和夜教授會合了再說。”我有些擔心二伯父的安危。
+ C) k1 f' q$ O
+ t5 H+ _5 A7 ~0 Z" j7 c7 M3 O　　突然，王紫瞳豎起了耳朵像是在聽什麼。
; M) w; y5 {7 n) V2 c( I
　　“你幹嘛？”我大惑不解。
! D7 g3 x: H$ n& |' n2 _
　　“有些奇怪的聲音。”她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我學著她的樣子聆聽。

. q0 p* l+ p; o: @7 d　　我稍微搖下了一些窗戶，但並沒有聽到怪異聲音。
7 @3 J( Y: I3 U) ~! `! G0 u
# u3 y6 [1 Z/ c0 ^& O5 R　　“你仔細聽，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來的！”她急了起來。
* R1 t0 h+ q$ z
2 K! ]8 v+ H9 {+ s! \% l　　我再次傾聽，耳朵終於捕捉到了一些輕微的響動，是“沙沙”的腳步聲。仿佛有人正踩踏著草地，向我們靠近。近了，越來越近了。聲音也越來越大，那腳步聲並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似乎有許多人，一頓一頓的以緩慢的速度向我們走過來。

3 Y5 L* v! B$ N0 Q　　頓時，我的臉色煞白。王紫瞳也明白了過來，她漂亮的臉上劃過惶恐，慌張的催促道：“快開車！”

5 r! S+ m: R" o. M　　我急忙扭動車鑰匙，好死不死的，如同九流小說的劇情一般。越是危機的時刻，機械這種東西越難以啟動。
- w) w5 c  B+ K: g" k
　　在大燈的照耀下，一個個人影穿過了草地，從半人高的草從中穿了出來。
- o% Q; Q5 a9 Y! K$ c# Z' ~6 r7 f
" S/ E3 j) |' ?$ c9 v5 F　　這些人無一例外，步履機械，低著頭顱，拖著自己的身體，走一步還渾身顫抖一下。
8 }8 [, y" }, j4 Y  _- n: u. B
0 t. f( K) V5 }+ E5 Z* ]" f, H　　殭屍，全都是殭屍。

　　這些殭屍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總之它們從四面八方向車涌來，很快就會將車的前進路線堵的水泄不通。甚至已經有殭屍接近到爪子能夠抓住車窗玻璃了。

- K) N$ Y$ z9 W9 ?# ?$ e/ F9 v　　我倆急忙將車窗升起來，把門牢牢的關住。

　　“媽的！該死，啟動啊，快啟動”我大聲詛咒著。
" i$ O8 e" o* C2 b# F; h
9 D% g' }6 S+ W. |3 S　　眼看著外邊的殭屍用力敲擊玻璃，就是不知道這種一般玻璃能夠承受殭屍打擊幾次！只要窗戶碎掉了，我倆的小命估計也保不住了。
. J: \+ h! P1 A8 s: m4 R
　　還好，九流劇情的神力再次應驗。就在為首的一隻殭屍快要將玻璃砸開時，引擎發出一連串輕快的吼叫聲。我毫不猶豫的將油門一踩到底，車前端的殭屍頓時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開，遠遠的撞了出去。
% N8 I; T6 N! B% P* n
( q9 ~& ?. \' b1 \/ f　　得救了！總算得救了！

　　我根本來不及慶祝，側頭問道：“紫瞳，夜軒教授住的地方在哪裡？”
7 A( {  m/ R4 ~0 }' _
　　“在漠松鎮東，離這裡不遠。”她一邊深呼吸穩定情緒，一邊回答。

3 r% g- l, {: u: d/ [4 R" |　　“坐穩了，恐怕這一路上都會稍微有些顛簸。”我喊道。右腳死死踩在了油門上，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

" f) Q, r2 R& e　　在王紫瞳堪比世界級海豚音的尖銳驚叫聲中，汽車以每小時一百八十公里的極限速度一路狂飄，車頭撞開的殭屍不計其數，那些殭屍如同被破開的海浪一般，紛紛沿著不同的軌跡拋向四方。
% T+ B% h5 f9 j* B8 N2 p7 [
　　漫天神佛，玉皇大帝，上帝啊，穆罕穆德，不管是哪方神靈，求求你們保佑我。車這次可千萬不能再拋錨了！

1月23

第十五章 殭屍之夜
6 ~% R( |8 g- E( h% Y1 |8 s- H
　　記得看過一個笑話，上邊說一對夫妻來到一口許願井旁，丈夫彎腰，許個願還往井裡扔個硬幣。妻子也想許願，但她彎腰時不小心翻入井裡。丈夫頓時驚呆了，然後又笑著對自己說，這許願井真他娘的靈啊！
/ V# {, Z6 y3 }$ C! T' d
　　這一刻，我也想說，這個賊老天，真他娘親的顯靈，還真是怕他什麼就給來什麼。老天明顯是誤解了我祈禱的內容，汽車剛一進漠松鎮就再次拋錨了。

. y/ T7 }: y' Z( ~, [- `9 ^. C　　車孤零零的停在馬路中央，四周一片黑暗。城市裡沒有一絲燈光，路燈也熄滅了。
8 l- S1 u: }7 N
/ y. p- j9 E; W! m$ e" s( A　　這在從前而言，是很不正常的。雖然漠松鎮是很窮、很偏僻，但再窮的城市，晚上也是會開路燈的。

　　“松鎮平時一到夜裡也是這麼黑嗎？”我側過頭問王紫瞳。
: x8 b) g. b9 ^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昨天都還很亮堂。”

2 a: ?1 h4 z. u% e　　我頓時一陣苦笑：“看來城裡果然也不太平。”
2 m# A* w# ^' _2 @- y$ u. B
# r2 o- {4 H( ]0 q　　“你的意思是，鎮上已經有殭屍開始蔓延了？”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恐怕是，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地方。”我撓了撓鼻子：“更糟糕的是，我們只能下車，用走的去夜軒教授住的地方。”
8 j2 N, [7 X: j9 a% P3 w
- r4 C& g; B6 z# ?4 n　　王紫瞳也是苦笑不已：“果然很糟糕，這裡離城東至少還有兩公里左右，就算跑，最快也要十多分鐘。”
* U( P- t( x* T, B5 e4 ~6 O1 C
　　“那，你害怕嗎？”我問。
- a4 R) b" s( M4 e
* |0 i6 p- W# L　　“怕。”不知為何，她偷偷的瞅了我一眼，臉上發紅，“不過，你這個人還算可靠，遇到殭屍應該不會將我甩到一邊拔腿就跑吧？”

( M; t% O( [; L8 i# P% u: N9 j　　“哦？把我想的那麼好，當心知道我的真面目時後悔喔！”
& q  u$ R# K3 t8 T5 Q" A2 l
　　“我相信你。”她說的斬釘截鐵。
; w! q' \$ {/ Y7 ^# d) Z* }" l
9 h# K, A, X0 `$ C% w　　“那好吧，你來指路，我數一、二、三，就一起開門往外跑。”我也認真了起來。

　　她說相信我。真的，有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幾個字了！

- r, D! ^; F+ X5 b; r7 ^! C　　就這簡單的幾個字，讓我緊張到快要崩潰的心稍微舒展了一些。
5 C! T# s, V: h* J1 M6 [& i
　　“一！”
( @5 _9 h$ [  v, H8 y
" [) M7 x; x" l# U" ~+ U　　在郊外雖然也是一片黑暗，但由於地方開闊，有任何危機逼近，也能及早取得反應時間，及時做出防禦和逃避。但在城市這個鋼鐵森林中，有太多未知以及難以預測的因素。再加上黑暗，視線的侷限性實在是令人頭痛。
2 l$ I6 I) A7 n0 l( l" ~
　　“二！”

) B, f) p2 X' C' l$ M* r- Z9 E　　黑暗蔓延在車窗外，四周一片寂靜，天空上只有些許星星，微弱的灑出點點光芒，可視範圍小到可憐。
9 X* A& n3 v3 T* C) \7 t8 S
  [2 {0 a9 H9 r　　我從兜裡掏出手槍，緊緊的握在了右手心裡。手心己經流滿了汗水，額頭上也全是汗，汗順著自己的臉部輪廓緩緩的向下滑落，癢癢的，但卻在提醒自己，本人還活著，一時間也沒有想找死的衝動。

　　這把小槍只有七顆特製的子彈，剛才用了一顆，還剩六顆，一定只能在危急時刻才能動用。那是維持生命存在的最後壁壘，和安定信心的唯一工具。
, R( |4 I6 {$ d% i' j
' U" P) {9 s/ U$ g! e5 N3 H　　“三！”

/ c  R, v$ D& F; ~" y8 t　　數到三的時候，我和王紫瞳毫不猶豫的飛快打開車門，從車內竄了出去。

1 K: ]; e: F* Q　　外邊的空氣很冷，我倆一步也不停的向前跑，在車前方不遠處會合，然後繼續跑。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就算有行人，我也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一時緊張，一槍給打下去，畢竟，我很難斷定那是不是殭屍。
! f6 u* ^2 U. r: D# C
6 Z" a, m8 s& G6 A! A　　空盪蕩的腳步聲迴盪在大街上，寂寥的聲音空洞又恐怖，在這種情況下，就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能將自己嚇得瘋掉，王紫瞳在我身旁不斷的喘著粗氣，她跑了三百多米後，就已經上氣接不上下氣了。
& w2 E4 i: O8 U7 K( x' I
9 _8 Y' A$ U) r- n　　四周的空間十分壓抑，第一次發現，原來沒有人的街道帶來的衝擊力，比恐懼本身更可怕。

% K! V0 R1 j" m, W9 X7 T　　人類就是這種生物，一旦習慣了某種事物存在的方式和狀態，一旦那種事物的狀態異常了，他們就會木能的感到難以適應、恐慌、害怕。

2 e; o8 w' o/ f8 F8 |( f5 w8 E　　我能感覺到王紫瞳抓住我的那隻手一直都怕的顫抖，可女人一旦執著堅強起來，恐怕比男人更能忍耐。她就算怕的發抖，累的實在受不了了，也一聲不哼的，沒有衝我說過一句苦話。

　　她忍耐著，繼續跟著我的步伐向前跑，忍耐再忍耐，終於忍不住，倒向了地上。

　　“你沒事吧？”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沒什麼。”

2 t( C! i8 D0 x! g3 K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從她盡量平靜的聲音裡，我還是聽出了一絲不和諧。她在倒吸著冷氣。
$ I( \6 }: r8 R- P8 _
　　我將手電筒照射向她，只見王紫瞳的右腿不知道在哪裡掛出了一個大口子，血不斷從裡往外流。她使勁的咬緊牙關忍住不發出一點聲音。

　　“你怎麼不告訴我！”我惱怒的衝她吼道，這女孩，腿部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忍著繼續跑。

: k$ J  n4 x1 ^/ ~( c　　“我、我怕連累你。”她臉色因為失血而有些發白。

( E$ x" j7 U  |4 O- h* X$ S7 y　　“傻瓜，我真是對你沒話說了。”我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話，脫下上衣一把扯成幾條，然後用力將傷口的上方緊緊拴住止血，這才用剩下的布把傷口包紮起來：“還能走吧？”
$ o% D, |# e0 u  |1 S9 v) v+ d
　　“能。”她堅強的點點頭。

　　“能個屁！”我在她頭上用力敲了一下，不由分說的將她背在背上，向前走去。

7 F0 }0 }( T; _; n1 R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個人佝僂著身體，站在垃圾桶前翻著什麼。

　　我皺眉，有些疑惑是不是該繼續往前走。那個不正常的人，一看就算不是殭屍，也很有問題。現在的我不得不承認有些疑神疑鬼，但如今的情況，保持清醒比保持穩定的心態更累。

　　“前邊不遠有一條小巷子，是通往東城區的快捷方式。”王紫瞳悄聲說。
$ L1 d; F  ~2 ~% I4 Z. _$ C
1 V1 ?; V9 g& I　　我遠遠的望過去，頓時倒吸一口氣。那邊確實有一條小巷，不過那小巷實在太黑暗了，而且彎彎曲曲的，一旦走進去，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還是走大路保險一些。

3 \1 T  V4 G; e* X& Z9 s　　王紫瞳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走大路的話，一直往前走，再一公里多一點就到了。”想了想她又說：“累了吧，我可不輕，要不，你先把我放下來？”
" G; q  P7 m! I; ^. R# }
　　“沒關係，別看我如此文弱的書生樣子，其實還是很有力量的！”我笑笑的說。
7 t; ~) ~& I0 O0 ?! Z$ Y
　　王紫瞳的胸部緊緊的壓在我的背脊上，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這女孩子平時還看不出來，沒想到用觸覺去感受，胸部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 t- K9 l0 r0 ]" k! Y
　　“喂，你說前邊那個人會不會是殭屍？”她吞下一口唾液，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

　　“抱歉，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過去問問？”我聳了下肩膀。

( Q1 {/ z6 i6 U　　“哼，要去你自己去。”她用手在我腰上擰了一把，頓時感覺自己的動作有些暖昧，臉立刻就紅的如同熟透的蘋果。

　　“好，那我就過去問了哦？”

3 R# H3 m' S5 j  V3 `　　“有脾氣你就去，不過把我放下來先。”

$ B+ S5 m  L- S1 i　　“別這樣嘛，我們萬水千山都走過了，我可不忍心在這拋棄你。”

" b  h5 }! C) o, u1 P  x4 n3 k　　我倆細聲細氣的打屁哈拉著，驅散內心的恐俱。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唯恐發出任何一絲響動，將垃圾桶邊的那個人刺激到。

　　越接近，越能發現異常的地方。我的耳朵中充斥一種像是咀嚼的聲音，更加靠近了，這才看清楚，那個人並不是在翻東西。
4 J" O) O, N6 s4 x+ g
　　他半蹲在地上，手不斷的從下方將某種東西挖出來，然後毫不猶豫的塞進嘴裡。
+ [+ _+ ?* _1 l! ?3 Y/ @7 F
" v4 y% d% ]- {& z　　我倆的視線轉移到了他附近的地面上，頓時一股惶恐驚駭衝入腦中。

　　他吃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人，具體的說，是一具女人的屍體。
7 P' t; l$ u9 D9 y" E+ p5 v
5 V% m" L2 b0 ]) M% M, n　　那具屍體的頭顱被硬生生的扯掉了，扔在不遠處。她的肚子被生生的挖出了一個大洞，殭屍用爪子將她的內臟抓出來，津津有味的吃著。

  d/ N4 X' l* j2 |. s& i* p* W: \9 A　　“啊！”突然一聲驚叫從我背後傳來，劃破了夜的寧靜。

　　不遠處的殭屍被叫聲刺激，渾身一愣，然後嘶啞的吼叫著轉過身來。它立刻發現了身後的我們，站起身，伸出爪子就衝我狠狠一抓。
: D( R0 N* R2 ~5 M7 I
" ?) f+ P$ @  e  D　　我一槍打中了它的腦袋，殭屍立刻就倒了下去，死得不能再死。
, W. z9 \: u0 \1 A4 ~
0 M4 O' F: }( x5 o　　我這才氣惱的責備道：“靠，你在叫什麼叫？還要不要活命了，要把周圍的這些玩意兒引過來怎麼辦？”
8 p: y6 M% I0 {& W% T, g, I
　　王紫瞳用力的捂住嘴巴，依然是滿臉驚恐，她拉了拉我的頭髮，向我身後指了指。
. t$ @; c; p- H4 E  e6 }+ P
　　我一轉頭，頓時便呆住了。
- ?6 f# F8 u% r) h& P/ x
  l) }5 z$ g# L) l8 C! e  T　　身後幾十米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涌過來一大群殭屍。那些殭屍受到叫聲和槍聲的吸引，紛紛朝著我倆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挪動。

6 S2 g5 h9 i1 q9 `7 k3 b, v% M　　我大驚失色，用力攬住王紫瞳的小腿，將她向背上一背，拔腿就跑，

# ]! }* o/ g: R8 I+ ^　　那群殭屍的速度並不慢，再加上我背上有人，速度根本就快不起來，眼看兩者之間的距離開始慢慢的減少。

　　王紫瞳沉聲道：“夜不語研究員，將我放下來。”

) `3 O2 X  {" E$ [! `" M# V　　“不可能。”我搖頭。
$ h3 p5 i6 H9 H
　　“這樣下去我倆都會死的，再說一遍，把我放下來，”她掙扎起來。
# l8 n( U3 F8 `9 q1 |$ I9 w, X
　　“不要動！”我用力在她的臀部抓了一把，彈性十足，手感很不錯：“你這死女人是不是九流連續劇看多了，動不動就犧牲自我。告訴你，這個年代這種英雄電影已經不流行了！要我放彌下來，門都沒有！”

　　王紫瞳臉上一紅：“我是個拖累，會把你拖死的。把我放下來，你活下去的機率更大一些。”
# Y; \: H* G# ?1 ^* N3 R& {
: a2 o8 g/ ?4 I- N, ?+ ]8 ^% R8 F　　我轉頭一笑：“說實話，我這個人從小到大就自私自利，難得偉大一回，就讓我偉大到底吧，再說了，有你陪著死，也算賺了，怎麼樣你也算美女一個嘛。”

- w0 j6 G3 \& H　　王紫瞳呆呆的看著我，沒有說話。接著她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將頭低下來靠到我的耳邊，輕聲道：“謝謝。”
- V! n2 }) r' U8 e( `4 _* s1 |, {
　　身後的殭屍越來越多，它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起來，將殭屍大軍一次又一次的擴充。
8 G* y5 w; H/ n. N' k# v2 C$ s
　　還好這條街道兩側的小巷都不多，又全都是店鋪，前方的路暫時沒有被堵塞住，但由於背著一個人，我的體力消耗很大，肺部像在燃燒似的，大量熾熱的氣體從體內涌出，喉嚨中一片火辣，再這樣繼續跑下去，我甚至懷疑自己整個人會不會燃燒起來。

　　沒過多久，我實在是跑不動了。靜靜的停住，站在大街中央位置，猛地回過身，舉起手槍用力的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7 [- ]9 i* N7 i7 K/ D
　　四聲槍響過後，我看著屍群中又四個影子倒了下去，它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被身後的殭屍踩在身上，活生生的被踩成了肉泥。

: ~+ ]% d7 Q+ R9 ]2 A2 O　　我苦笑，腦子裡又浮現出了剛才被殭屍挖出內臟吃掉的女性屍體。
# `+ [( |5 Q  r7 l, }/ |8 f* X7 T
* q) o4 N$ S2 l/ d: o/ O( E6 Y3 b　　死了，恐怕這次好運用盡，真的是死定了，但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沒有痛苦才好，

　　我用嘶啞發顫的聲音，緩緩道：“紫瞳大美女，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我殺了你，然後自殺。第二，是你先解決了我，然後解決你自己。你選哪一個？”
" l1 j# g7 B* H0 j7 w7 [
1 _" Q0 l: J$ v3 b5 v/ x- X2 V　　她依然呆呆的看著我，面部表情絲毫沒有掙扎，臉上也沒有恐懼，只是淡淡道：“要我殺你，我下不了手。你先殺了我吧。”
% ^2 m  n& t! }2 Y! ^8 H
　　“那好，我們奈何橋上見！”我沒有猶豫，將她放了下來。

/ ]! F% v' D; X2 U2 z8 P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根本就沒有看不遠處的那群殭屍一眼。她的臉色安詳，看著我舉起槍對著她的額頭，但眼睛卻始終舍不得閉上，只是看著我。
- N" s& l! d7 j( K3 a
8 @( n5 T/ Q$ U: W4 D* X" H3 V　　眼角，一絲淚水滑了下來。
/ e" Q3 C) N' D0 l$ E5 K
" W6 L" l) [. g1 s" g# P　　砰砰砰！

　　還沒等扣動扳機，大街前方突然傳來一連串的槍聲，一輛越野車向著我們疾馳過來。

; ?; K- _' h: N5 k' M3 X　　它沿途撞飛了一大堆的殭屍，在拐角處飛快的一個甩尾，橫著停在了我倆身前，用車身將我們和群屍隔絕開。
: I% G. K3 l" q( |5 y
　　“喂，你們兩個，快給我上來，快！”一個陌生的男人將尾門打開，揮著手催促我們。

　　我根本還沒有從剛才的瀕臨死亡狀態恢復，有些麻木的看著那男人。當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歡呼一聲，什麼也不顧的拉著王紫瞳跳上了車。

　　那男人迅速的將車的尾門拉上，車子一個大轉彎，向著殭屍少的地方一路撞了過去。

　　“謝謝。”我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摸到一手的汗水。
+ g" y! d+ Y4 _0 m( X; B% g
& n8 {% b# x8 ?& ?- T　　“謝你們自己吧。”那個魁梧的男人用十分有磁性的聲音說：“如果不是聽到有槍聲，我們也不可能及時將你們救出來。”

　　王紫瞳上車許久後，才稍微有了點沒死的真實感，聽到了那男人的聲音，頓時驚訝的抬起頭，叫道：“趙康教練員。”
  \+ d( J* X5 m3 t
　　我立刻警覺的和他拉開了距離：“你就是那個市級體育總局武術研究院專家趙康？”

　　“不錯，就是我，”他點了點頭，
9 k/ z+ Y: y: M
0 F: B; _5 {# E! X　　我表情垮了下來：“楊福信那個高僧的古屍是不是你偷走的？”

　　“對。”他沒有否定。
3 g; ?$ q! c; |1 g7 `
　　“為什麼？”我皺眉。

* U; G5 j& R4 P　　“因為，他懷疑那具古屍會屍變，就像我們猜測的那樣。”
3 S8 m  }3 I# R8 k0 j# [0 l' Y' g
　　二伯父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了過來。我這才發現，原來這輛越野車上已經有了三個人。趙康一個，開車的一個，二伯父從副駕駛座上側過頭來衝我說。

; D2 G" p8 b1 C+ s4 a" f  J　　“二伯父，你這老混蛋果然沒事。我就知道你的命不比蟑螂脆弱嘛！”我看著他大聲笑起來，雖然嘴上在嘲笑，但心裡的最後一塊大石頭也放了下來。
, C# _2 f" n. h. i3 U  P
　　“你這小子怎麼說話的，太不尊敬長輩了，當心回去我找你爸修理你。”他不悅道。
  U/ h/ H3 s: n$ \. W9 Q, e
　　這時，從司機位置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那我們首先要能回去。”

　　這聲音聽得我直發雞皮疙瘩：“這位是？”

+ B3 e8 r; W2 @0 Z　　“他叫歐陽華，是漠松鎮警局的一個普通民警。挖出古墓時他就在現場，對現在的形勢很有自己的觀點，”二伯父介紹道。

　　我有些好奇：“對了，二伯父，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又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4 {4 F8 k) f/ F' F7 V) |　　二伯父嘆了一口氣：“歐陽華是警局派來保護我的警員，這小夥子人不錯，陪著我一路去博物館拿資料。當時我懷疑趙康肯定知道一些內幕，又是本地人，會風水，或許能夠找到母墳的位置，就算不知道，估計也能提供一些詳細的信息。”
; M2 x% ~6 z# P. t
　　“沒想到夜教授一到了我家裡，行屍就蔓延開來。不知道從城市的那個位置開始的，四周不斷有人哭喊，滿街的人都從家裡撲了出來。活著的人身後追著一大堆行屍，他們被行屍咬死，然後又搖搖擺擺的站起來，自己也變成了行屍。”
& U) A/ o7 p7 K
　　趙康接過話，慢慢講述著：“當時夜教授直截了當的說出他對我的懷疑，我也沒有否認。”

! S6 L/ i6 O( K- L7 L　　想了想，他又道：“其實我祖上一直都有傳陰陽道，一代一代的傳承，雖然陰陽道德許多法術，不知為何已經沒有效果但對風水的研究還是有的，而且祖訓曾經提到過，如果漠松鎮一旦有百年不腐的古屍出現，一定要盡快銷毀。”

6 \" s+ B9 ], d" t% ]: S　　“祖訓上說，我們趙家子孫世世代代都不能離開漠松鎮，必須要守護在這裡，等待一個危機的到來，然後想辦法解決掉！”

- H8 Z) W9 m; H* T: R. e# O　　趙康嘆了一口氣：“現在想來，或許等待的那個危機，已經來臨了。”

　　我的腦中一動：“趙教練，你聽二伯父講過我們對這個子母墓的推斷沒有？”

% p: [& e4 \0 P2 D$ ]7 q0 G/ X　　“聽說了。”他點點頭：“和你們推測的一樣，祖上流傳下來的典籍裡也有提及，說這裡存在著一個陰陽子母墳，必須有大智大勇者方能得破。”
$ ?! p9 v% D: D4 Z9 P' K
4 {) x" T5 @8 m　　我、二伯父和王紫瞳對視了一眼。

　　我緩緩道：“看來我們的推論是正確的了。我還有一個想法，或許，正是楊福信請求你的祖先布下這個陰陽子母墳的，用來鎮壓母墳中的殭屍。”
3 D' D: o& ?+ S* i5 d
　　“不錯，我也有這種懷疑，所以祖上才知道的那麼清楚。”趙康說。
5 F. Z8 m7 \$ o
# I7 D3 ~  Q. S! J6 p　　我急忙問：“那你家流傳下來的典籍有沒有提到過母墳的位置，如果不能將那個連環陣破解掉，將殭屍殺光，否則漠松鎮，不，不只是漠松鎮，除非國家動用終極武器，否則整個世界就都完了。”
6 i% E+ U4 Q2 F8 e
　　趙康苦澀的搖搖頭：“抱歉，沒有，”
: a. W$ }6 L+ ~5 U$ _2 X5 U& p/ k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人說話，越野車內除了引擎的轟鳴聲，顯得壓抑，寂靜，沉默。原本滿車帶著希望的人頓時極為失望。

　　過了許久，我才咳嗽了一聲，好不容易才在失落的情況下回覆過來，打氣道：“沒關係，只要努力找，抽絲剝繭，挖地三尺，也總歸要找到的。”
3 G3 q. L. @9 F6 P  o7 j; h
　　“不錯。”二伯父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找到了子墳的位置，只要多收集數據，就一定能將母墳找出來。”

　　“陰陽道、風水學，全部都遵循著一種冥冥間固定的規律，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我侄兒還是對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很在行的！不怕丟了我的老臉說一句，在這些方面，他比我在行的多。”
; m/ G1 E+ Z$ H1 l- {& s5 v( o
: S4 X! k9 t# Z; w2 h6 {7 r1 ^　　這老混蛋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將皮球踢給了我，

7 {. M  v' J5 p% }/ M; V5 P1 A* b　　在群屍困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整個漠松鎮唯一五個活著的人的陰影下，所有人的神經都很脆弱。

　　人類的堅強也不過如此。群居，一旦落單就會害怕，一旦身處危險就會恐懼，一旦孤獨就會發瘋。每個人都在拼命找活下去的理由，我便只能給他們這個理由。
' U! {0 S+ F* [9 e
　　“不錯，根本就不用擔心，等我們找到了母墳，一個炸彈丟下去，一切就會雲淡風輕的，”我裝出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裡卻在滴血。

: e$ h9 q8 R/ H! ?　　所有人再次沉默了。一直都沒說話的歐陽華鎮定的道：“我這條命，交給你。”

　　他的聲音依然那麼陰惻惻的，但卻說不出的堅定。

; H- y4 B: U2 R　　趙康也大笑起來：“我的也是，只要解決這件事情，我就自由了，以後再也不會受祖訓的束縛，以後的子女也不用再學那些見鬼的鬼畫符。事情交給你了，我看好你！”

9 N3 K+ D9 P; ~　　感覺內心很沉重，我在臉上浮出了一絲皮笑肉不笑的僵容。
5 n7 `+ T' \7 L6 A# V
9 i5 S5 Q) a2 ^' h　　王紫瞳輕輕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小聲問：“其實，剛才你在說那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底氣對吧？”

　　見我沒回答，她又悄聲道：“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把握找到墓穴，對吧。”

- D) f  g0 d6 n2 [7 H% b　　我正想表示什麼，她突然用食指按在了我的嘴脣上：“不用解釋，我不聽。其實待在你的身邊，我就很安心了，就算死了，我也不怕。
  z9 C8 j6 T! t7 e5 z- [
　　“所以我這個人，我這條命，都給你了。”

　　她的聲音呢喃，短短的一句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所有力氣。王紫瞳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鼻息開始平緩，漸漸的睡了過去。

6 j. Z! `. w/ {/ }　　一整夜就在我們五個的遊蕩中度過。

; I+ a" v; Q0 K　　越野車不斷在路上開著，穿梭在漠松鎮的大街小巷，希望能夠找到其它的生還者。滿城都是到處亂走的殭屍，我們不敢有絲毫的停頓，連換司機也不敢停車。

　　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到了第二天天亮，我們突然發現，殭屍的數量猛地減少了。昨夜還滿大街到處遊蕩的殭屍，再也難以尋覓到蹤跡，只有些許還留在小巷裡，或者一些完全無法離開的地方，迷茫的亂撞著。有的殭屍甚至從樓上直接跳了下來，摔成了肉泥。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完全無法解釋。

　　在穿進一條小街的時候，王紫瞳突然指著一道鐵門，大聲喊道：“停車，我看到生還者了，有一個人剛才打開了那道鐵門，走了進去。”

+ H* l) h% t7 V3 n' e" v, ?7 ?- B　　我們小心翼翼的停下車，留一個人在車上，三個人放風，我獨自一個人走到大門前，敲響了鐵門……


$ W  s/ b# _5 ^5 W3 {) J

1月23

第十六章 陰陽子母墳

　　盧雲斐聽到外邊傳來敲門的聲音，頓時呆住了。

" U5 B/ J1 l& V  q" u1 w) p　　他猶豫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走過去開門。也難怪，一個人猛地遭遇到了如此的浩劫，就算再豁達的性格也會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8 b  j4 t" _' I, k9 A
　　見久久都沒有人出去開門，門外又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呼叫聲：“請問裡邊有人嗎？我們剛才看到有人進去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在尋找生還者。大家集中在一起，活下去的機率會更大一些。”

9 o# F7 J; ^; n+ O8 c　　盧雲斐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被那句話打動了。
3 T7 O( u0 D$ A# A
　　人類，最怕的便是孤獨，他可以不開門，但他害怕今後自己會後悔。一個人就算能生存下去又怎樣，所有人都死光了，他總有一天會被寂寞逼迫的瘋掉，
( K' B1 b$ P0 h/ X  A
　　他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鐵門前，從門的縫隙裡張望了片刻。只見一個帥氣、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外。這個男子臉上洋溢著堅定和自信，一看之下就會令人產生好感。就是這張臉帶給他的安全感，讓他疑惑盡消，不再猶豫的將門打開來。

4 j2 s) q) Z! M　　然而，剛開門就聽到一陣槍聲。盧雲斐心裡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抱著頭便蹲在地上。

　　好半天，才聽到那個年輕男人問：“請問，你是在幹嘛？”
6 v7 {4 u' y# L0 T/ j2 q1 ]8 K
( {/ j. E% b0 J4 K' F　　盧雲斐抬起頭，這才發現槍不是在衝他射擊。
6 [/ x) E% e! B$ g6 t
　　不遠處有三個人在望風，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手中舉著的步槍，裊裊散髮出一絲白煙，而不遠處有幾隻殭屍被爆了頭，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沒危險了，大家先進這位大哥家裡躲避一下，我們再來討論下一步的問題。”我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 o) r0 ^$ g+ T+ B　　等大家都進了房子後，這才客氣的向主人家介紹起自己。
0 Q; c6 w* N0 V% a" p! X4 O, J# z/ J
8 K- s/ D2 L) v4 f8 E% s　　“我叫夜不語，他是夜軒教授。”指了指二伯父和王紫瞳：“她是王研究員，我們都是從上邊臨時到漠松鎮博物館考察的人。”
( ^- n) w; H0 l
　　又指了指趙康和歐陽華：“那是歐陽華，漠松鎮警局普通民警。而那位身材魁梧的先生，是市級體育總局武術研究院專家趙康。”
7 N- J3 B. p% R3 R% |5 f/ ^! p) ?
　　“久仰久仰！”盧雲斐發現都不是危險人物，立刻伸出手來，開口就是職業習慣的滑溜語言。

( d4 n0 w2 t9 s) W5 }% d　　所有人都依次和他握了握手，我才道：“不好意思，實在是打攪了。雖然有些唐突，不過你是我們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看到的第一個大活人。這裡是你的家？嘖嘖，實在是太豪華了！”

　　沒有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地方居然別有洞天。

) y9 A4 U( L0 S2 j) T　　穿過豪華的花園，裡邊矗立著一棟二層高的小洋房。洋房裡的擺設極盡奢華，不過卻處處透露著主人家一種暴發戶想要顯擺的心態。

4 ?: h# Y6 J" ]5 S: J' c+ _8 k! b　　盧雲斐連忙擺手：“不要誤會，這裡不是我家，我要是有這麼大的家業，也不用到現在還在保險公司當業務員了。”
' e7 f$ ~0 ^: }/ Z, Z) n
　　歐陽華向左右掃了一眼，語氣淡漠的道：“這確實不是他的家，是我的頂頭上司，你嘴裡稱呼為菜青蟲的警局局長大人的房子，只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罷了。”

7 T2 I9 ?# V0 a( j* Q) o  f　　他說完看了盧雲斐一眼，“既然你能到這裡來，那局長應該是死了吧？”

　　盧雲斐在他的眼神注視下臉色頓時一白：“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變成了殭屍。”
1 X) D7 `0 |) I
7 o3 b+ X$ b$ `) F. }* d　　“是不是你殺的都無所謂，總之都是為民除害，”歐陽華擺擺手，“世界上少了一個混蛋，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 t) K/ I; X* ?, h1 F
　　連自己的直屬部下都如此形容他，菜青蟲局長也實在該含笑九泉了。
. c5 h# G" `6 V2 L" E  B; o
　　“對了，老兄，你是怎麼逃到這裡來的？”我舒服的坐在柔軟的大沙發上，一晚上沒有睡覺，精神實在有些疲倦。
8 |) k' j: `; U$ }0 P# k& G
* P/ Y: B" F; F0 i% Z: l7 ]　　盧雲斐便將自己的經歷講述了一遍，然後撓了撓頭，問道：“你們有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我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似的，滿大街都是殭屍。”

　　我們五人相互看了一眼，二伯父也坐了下來，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幾口才道：“既然碰在一起，就是緣分，活著的人總要同舟共濟才對。小夜，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
$ d1 L; s. o  v1 n7 j% C. D4 B) _
, M- f, I" i2 s! U3 L0 W, P" k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接著就把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就連我們之間的猜測和分析也沒有保留私藏。
; }; J- m8 ^2 c; s' k: w4 |$ }
　　盧雲輩又撓了撓腦袋，“這麼說起來，只有找到陰陽子母墳，完全破了五百年前的風水高人布下的陣法，解決掉殭屍之後，我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 S7 `+ e. u( B+ Q& W# C　　“不錯。”我點點頭。
# u6 U* k' _, u) c
　　“唉，真是麻煩。”

　　他的臉上絲毫沒有驚訝，也沒有平常人聽到怪異離奇事件那種完全無法接受的表情，只是覺得很麻煩。
. t$ D' L" f1 q" e
　　這個人，還真是有趣。

　　“那現在該怎麼辦？”他問。
2 G/ k2 g5 a$ f/ O- y
　　我苦笑：“還能怎麼辦，先找出母墓的位置再說。”
5 ~5 G! T) i" N: K/ H4 x2 ]/ y
/ ^% O* a5 ]. @. J　　“找到了母墳又怎樣？”
6 K& _3 ?1 \4 q9 m
　　“不知道，說不定丟幾顆炸彈過去將殭屍和母墓一起炸掉。”
5 \0 N& B* g4 I4 ?# s* M
　　“如果沒用怎麼辦？”
2 [: S. x; o2 @9 y% K( Z8 ]7 [
　　“那就大家一起等死好了，現在大家都將收集到的資料說出來，我們各自參考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 D4 ~0 r+ `' R9 H- N　　我有些鬱郁，其實對怎麼解決母墓的陣法和殭屍根本就沒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5 }( p+ P4 X" B- W
　　二伯父從背後的旅行包中，將高僧楊福信墳墓中出土的所有東西，一古腦的倒在了地上。我檢查了一遍，總計有戒碟一個，屍陀林主木俑一個、鐵頭標槍一枝，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1 w0 t, q8 ~) H7 E
　　我挨著一個一個拿起來放在手裡觀察，到最後也沒有任何發現。

; |+ y6 Y# Z' \' U! V4 A( r　　趙康臉色有些古怪，他將鐵頭標槍拿在手裡把玩著，欲言又止，
  c, \3 j- V" X/ o4 H$ S: ^
　　我的視線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問道：“趙教練，你發現了什麼？”
5 Q' s, n! B4 G( H/ A
  y: B/ z- Y3 Z/ b7 N5 d# R　　他考慮了一下，這才道：“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7 T4 K' `, f3 {; ~　　“你說。”
4 c' l; M5 G# u- g& e8 Q  J
　　“其實，在我家的祖上曾經有過對這桿標槍和屍陀林主木俑的描述，只是祖訓有言，對任何人都不能提及，不過現在的情況，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
6 ]2 I2 Y7 ?/ p, r" T* B  j: M' f6 E
9 \2 R9 o# v6 Y1 q　　他一咬牙，決定將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傳說主墓周圍也有一個陣，是阻止殭屍走出墓穴的。我偷走楊福信的屍體，不只是為了燒毀，更是為了找出母墓的位置。可還沒等我有頭緒，它就屍變了，跳出窗戶不知所蹤，恐怕漠松鎮的行屍，都是它的傑作。”
& U) G* H3 i/ F. U
+ M/ y6 [5 u! c. A8 C  ~& ]　　“你的意思是，找到楊福信的屍體，就能找到母墳的位置？”我渾身一震。
# W0 Q$ [9 B3 W8 T( H0 m
　　“應該是如此，線索肯定在它身上。而如何摧毀母墳，殺死裡邊的殭屍，祖訓也提及過一個方法。”他回憶著。

　　“母墳中有一個特別大的墓穴，在最中央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八卦陰陽圖，那幅圖就是一個陣眼。八卦陰陽圖能夠自動吸收天地間的正氣，一旦釋放出來，殭屍便會死絕。
1 U/ W2 L7 ]' h3 x2 S6 a9 ]
. X% u3 h# w* G7 a: P) M5 c5 k　　“而發動陣法的關鍵，便是這個鐵頭標槍和屍陀林主的木俑。”
) H) X* \6 ^0 ~' r
; J; C8 Z: d: W; ~8 z7 n! U　　我皺了皺眉頭：“如果真有解決方法，那你的祖先為什麼不用，偏偏大費苦心的做出一個陰陽子母墳的格局，還留下了莫大的隱患？”
$ ]+ U" @. x' f7 H  t
4 d0 h% p* _" G+ e　　“不錯，祖先恐怕確實很想用這個陣，將隱患統統扼殺掉，但他們不能。”趙康搖頭。
$ Y+ N/ |$ }; m, t% j
# O! R& M% t1 I8 Z) }  S+ M　　“那個陣法祖訓稱為“子午晨氣鎖”，雖然威力強大，但天地的正氣並不是那麼簡單便能積累到的。沒有幾百年的沉澱，那個陣勢也沒有辦法起到作用，祖上有提及，陣法能夠啟動，至少也要四百八十年，現在五百多年了，應該沒問題才對。”

　　我，二伯父以及王紫瞳討論了一番，決定將死馬當活馬醫，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地解決方案。但，從哪裡去找出楊福信逃走後變為殭屍的屍體？
/ v6 V, m2 Z. @8 u+ `# d
　　正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L% r: t  _( Z) q8 D) c
　　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美國電影明星詹姆斯•迪恩一九五五年駕駛自己的名牌跑車兜風時死於車禍。他那輛被撞毀的跑車後來被拖到了一間修理廠裡，在拆卸過程中，用千斤頂支撐的車突然墜地，砸斷了一名修理工的腿。
! ~) w1 L* c  J. W
　　該車引擎後來被賣給了一名醫生，他將引擎安裝在了自己的賽車上，這名醫生後來開著賽車比賽時死於車禍。
- A( x) V) N" O( D: F. L
6 c7 c& T& c' C" P3 Z( }　　另一名購買了迪恩汽車方向軸的賽車手，也死於車禍。迪恩汽車的外殼被人用來展覽，然而展廳卻突發火災。還有一次，它從展台上跌落，砸碎了遊客的臀骨。

+ n! l) J0 E; N4 [6 t　　講述這個故事，只是為了提及這個故事中所包含的大量巧合。
) {. r4 L& }" }3 c) c: h
8 O+ N7 y, z7 V6 @- }　　有的時候對於巧合，我總是心懷感激，畢竟對我而言，巧合的發生，大多時候都代表著一籌莫展陷入僵局的事情，開始有了轉機。
( h* s# L. S! f* s4 q
　　當大門再次被敲響時，所有人都愣住了。花園盡頭的鐵門上傳來孤寂空洞的金屬敲擊聲，而且十分的急促。我和王紫瞳對視一眼，然後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大門走去。趙康檢查了一下步槍，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我身後。
- c7 a3 X# O8 u, Q
' m! J9 w0 {. B6 \6 ~　　從鐵門的窺視孔向外望瞭望，只見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在用力敲擊著大門，他的身後有幾隻殭屍跟隨著。殭屍攻擊著他，但他卻以難以想象的敏捷身手躲避過去。

　　那年輕男子的力氣很大，一拳打在殭屍身上，那隻殭屍頓時被極大的衝擊力打得向後飛了好幾米遠，這才再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繼續向前撲。

3 f2 C. S+ v5 x% X3 P3 ]' d% e( ]　　男子很冷靜，他用力抓住其中一隻殭屍的頭部，然後使勁兒的一掰，殭屍的頭整個被他活生生的拉了下來。不知道他經歷了這種場面多少次了，男子的臉色只是微微浮現出一絲噁心，便隨手將頭顱扔在地上，然後手又抓向了另一隻殭屍。
, M6 ^/ h3 f3 K: f) ]  y
$ B8 Z) z, U8 Q% ^　　我和趙康面面相覷，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然後我扯著喉嚨將所有人叫出來看這驚人的一幕，每個人都很難相信眼前的景象。

　　街道上徘徊的殭屍究竟有多恐怖，我們都是有過深刻印象的。它們不但悍不畏死，而且力量大的驚人。但這個徒手能夠和幾隻殭屍搏鬥而且還穩贏的男子，又是怎樣恐怖的存在呢？這種力量，以及仿佛注射了激素的靈敏度，已經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了。

- l3 Z9 e& ?" h　　我甚至懷疑，眼前的那個男子，他究竟還是不是一個人類。

, R. ^. R4 B& D' ?6 D* j7 Q　　因為這一點，我遲遲不敢將大門打開。
& _4 @  O5 B& Q" j
　　男子已經把外邊所有的殭屍都清理的一乾二淨，然後繼續敲門。
3 ^. s6 Z% _: P" @
5 g+ f6 ~9 P% `" F2 D　　仿佛是聽到了門內的竊竊私語，他大聲喊道：“裡邊的大哥大姐，你們好，我叫齊陽，漠松鎮本地人。沒有什麼惡意的，只是剛才遠遠的看到你們走進大門裡。

　　“那個，嗯，你們知道，我自從今天早晨一起來，就沒有看到過一個活人，你們就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你看，我不是殭屍，理智正常。”說著他便舉起手緩緩轉了一圈，繼續道：“求求你們開門，我都快要被這個世界整的要瘋掉了！”
- ~' d' ]3 @+ b  I, z
　　門內的所有人都一片沉默，許久，我才低聲道：“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6 c7 X8 e: N$ v0 \
　　二伯父搖頭：“不知道，不過僵媛屍和行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他應該還屬於人類的範疇，但他的力氣倒是有些古怪，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也不知道和最近的殭屍事件有沒有關聯，那明顯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力量。”
' t; ]( X2 E7 G/ _  _
　　警員歐陽華透過窺視孔，仔細的打量了門外的男子一番，然後皺了皺眉頭：“這個人我認識，奇怪了，怎麼會站在這裡？”
, ^1 ~; U% W: a
　　“你認識？他確實是本地人？”我一喜。

　　“不錯，確實是本地人，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我有點介意。”

! n6 l9 o  l  ?　　歐陽華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個人的確叫做齊陽，家住楊柳巷小區，剛好屬於我管轄的範圍。只是，我認識的齊陽是個癱瘓，他小時候患有小兒麻痺症，從小腿部就不能行動。可現在的他不但走的好好的，能跑能跳，而且力氣龐大身手敏捷，你說奇怪不？”

　　我和二伯父頓時沉默了。
7 Q) }6 r$ e! J/ L, ^; Z$ u
　　這確實很古怪，但看他的行為，除了身體突然變健全了，力氣猛地變異常了，就沒有其它怪異的地方。究竟放不放他進來呢？

& B- J# }/ j+ n1 a% u　　王紫瞳咳嗽了一聲，輕聲道：“他現在，還是個人，會說話，有理智。”

9 p! e, `) ]7 u% j; k) J　　就是這句話將所有人都點醒了，不錯，在我們眼中，他還是個人。是人就應該得到應得的尊敬和權利，於是我默默的將門打開來。
9 a) Y' i( p* e; |: m& ]
5 R$ }0 n3 t* M* F* C* f2 n. A$ o　　齊陽快步走進來，大叫一聲：“有沒有水啊，好渴，從醒過來就沒有喝過一滴水，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 M# \7 B1 e5 ~" V8 ~
　　王紫瞳倒了一杯純淨水遞給他，齊陽一飲而盡，然後自己跑到飲水機前狂飲了十幾杯，這才在眾人的驚訝日光中停了下來。這傢伙，不但力氣大，胃部容積也不是一般的大。
) O# x. o. w% h5 `- C( `
5 L1 _. u6 E$ `% K　　他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臉上發紅，“不要見怪，我不是什麼怪人，昨晚不知道怎麼的就暈過去，早晨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陌生的地方，本來殘疾的腿好了，力氣也莫名其妙的變大。等我發覺有古怪時，竟然同時發現，自己不是睡在家裡，而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3 P$ I  k0 u& T3 ~4 \  d　　齊陽或許是因為見到了除他以外的活人，精神很興奮，人也喋喋不休起來。
! n$ A6 K0 w' P7 X9 o
/ J' Y+ E, I( ^& K　　“或許會讓人感覺不可思議，但我確實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個地方是個很大的洞穴，裡邊有許多棺材，還有一個極為龐大的古墓……”

: X6 ^7 Q5 p3 [0 s# C　　話音還沒有落下，所有人都震驚的站了起來。

　　趙康渾身一震，以極快的速度一把將他的手腕抓住，心慌意亂的急聲問道：“你真的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古墓？”
* C  S, X% ~+ N! t' s
　　“不錯，那個古墓怎麼了？”他有些疑惑。
4 H5 I( O; B# G. \7 G+ @% C0 o
8 b# O/ ?) ?3 Y/ _6 y  Z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沉聲問：“那個古墓裡究竟有什麼，你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能不能請齊陽先生仔細為我們講述一遍？”

　　齊陽見我非常嚴肅的樣子，遲疑的點點頭：“具體裡邊有什麼，我不清楚，只是古墓裡空盪蕩的，應該什麼也沒有吧！”
8 V  O2 ^9 R8 W0 K' }: b
( p4 ^4 P. T( t' U　　“確實什麼都沒有？你能不能再仔細回憶一下？”趙康將他抓的更緊了。
$ G$ i5 ~2 S8 U9 G
/ q# C8 _; c) v　　我示意他放鬆一點，然後對齊陽道：“不用管這個人，你繼續說。”

, N% C) H3 e& D3 [　　齊陽接著道：“出了那個古墓，我就看到了一大圈的棺材，大量的棺材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將古墓圍繞起來，樣子非常詭異。有些棺材裡只剩下枯骨，但有些棺材蓋子合上的，看不清楚，估計裡面應該也有屍體才對。
8 u, b: ?! o4 Q0 X* S/ `
% Q: ?- G9 ]/ l+ f, B, k" S* ?- q$ y　　“總之我是迫不及待的便向外逃。接著在路上遇到了一大群殭屍，還好本人身手敏捷，而且大腦靈活，躲過它們逃了回來。
) G$ p& ]; ?# Z1 U1 Z0 w
: ?  \5 \, s, C) Y* c9 W; ?( v　　在路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衣服穿上，真的有夠嗆的！”
: e9 c8 H3 D/ V8 F$ s4 R- U
　　他不敢說殭屍發現了他，而且只是在他身上聞了一聞就走掉了。
. e1 S% j2 U9 @; \
　　一旦這樣說了，恐怕所有人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是不是有變成殭屍的可能。雖然在心底深處，他隱隱有著這種疑慮和恐懼。
' z; N; @+ @# J- O
7 b) ]  @3 j) d5 C6 z　　我沉默了片刻，拉過二伯父、王紫瞳、趙康和歐陽華在一旁嘰哩咕嚕討論了半晌。

1 ]( H& P* N5 b) J. ?6 l1 |0 P　　然後我走過去，咳嗽了一聲，問道：“齊陽先生，那個古墓的位置，你還能不能找到？”
8 J- ]9 s- t' |+ }$ A. x  b
/ D% f7 c# e* ?0 s, q1 D　　“當然能，我才從那裡費盡千辛萬苦逃出來。”他肯定的說。
  c6 K% v5 ^7 a( w% R
" q6 J5 B" n8 `. E　　“那，可以請你帶我們去嗎？”我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卻帶著不容懷疑的堅定。

　　齊陽猶豫了，他實在不想回到那個鬼地方去。我當然注意到了他的猶豫，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目前的情勢，統統講了一遍。
% ]7 c; T1 j- H/ A2 @! p+ X
5 g5 s4 A, V2 ~+ o& J) m　　“你的意思是，只有啟動那個陰陽什麼陣，才能將所有的殭屍殺掉？”他的臉上浮現出沉重，但依然還懷抱著一絲僥倖：“如果不回去，什麼都不做的話，自衛隊、軍隊什麼的應該也能處理吧？”
/ O( g  [& R9 B& S1 @8 \
& ]: i7 o  P: L; l! |( R0 d! y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 O6 }$ c2 A# o7 R# I
% ?5 Z% w8 ~( A4 x9 F+ g' B" l. v　　二伯父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夥子，你有喜歡的人嗎？”

. }/ D, }$ U& E. q. D　　齊陽一愣，腦袋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女孩的人影，她現在應該在老家吧，不知道過的是不是還好呢？

8 F; x# ~& C1 r* {7 w7 U. K0 \" i　　“你想一想，如果到最後也沒有自衛隊、軍隊過來，或者他們自顧不暇的話，這個世界會怎樣？你愛的人又會怎樣？”

7 O& {4 S. ^/ n# V; b　　姜還是老的辣，二伯父一下子就點到了重點。

0 n6 V$ y+ Q- S1 c9 d9 [　　齊陽的臉色陰晴不定起來，好半天才抬起頭，沉聲道：“我明白了，那個地方，我帶你們去！”

, V& n4 y' O. F2 v  `$ H. W5 V　　不論世界怎麼樣，只有她，不能受到任何傷害，就算拼了這條命，他也會保護她，一如自己承諾的那樣！

0 {! c! X7 B8 L) z! a0 t　　我笑起來，衝齊陽點點頭，然後大叫一聲：“各位，準各好東西，大家半個小時後出發。下一站，殭屍它母親的老家！”

　　母墳的所在，居然是在離開子墳約有十多公里的地方，那裡有一座山，叫做漠山。一路上我們猜測了很多地方，但壓根就沒有想到過那裡。

　　它位處於漠松鎮的東邊，和楊福信古墓的位置根本就不屬於一個橫斷山脈。

　　風水學上講究連貫，趙康的祖先果然厲害，居然能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山脈中，建造連環子母陣。其中的原理不但是我想不通，就連自己一直以來對風水學的研究，都覺得有些被顛覆了。

　　開車一路向前，城裡基本上己經很難看到殭屍的蹤影。
4 }1 Q2 o% I$ C8 i
　　這些鬼東西只是過了一個早上而已，就完全不知道了去向。這一點讓眾人苦思不得其解，當然，我也對這種事一籌莫展。

　　由於在局長的家裡找出了一大堆的槍枝彈藥，我們七個人人手拿了一把衝鋒槍用來防身。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漠松鎮的菜青蟲局長大人早就知道自己貪污太多難以善終，所以修了那種固若金湯的房子以後拿來拒捕的？

* X% H1 U& C" v  T* B/ s6 z3 `　　車一直向小鎮東邊行駛，開進了荒涼的山道，直到沒有路了才停了下來。

　　“離那棵松樹不遠處有個小洞穴，我就是從那兒爬出來的。”齊陽指著半山腰上一棵松樹道。

) c- K" S9 Y/ {( o　　我用手遮住眼睛，目測了一下距離：“大概只有五百多米，不難爬，大家都小心一點，互相照顧著。我走最前邊，夜軒教授和紫瞳跟在我身後，趙康前輩注意後方。”

4 a0 [0 B9 K$ F" n: ^& A( h( K　　吩咐完便徑直向前走去，
; C+ m8 y( {4 {) e) H2 l" ?
　　五百米距離放在平地上很短，但是要爬一座沒有路的山，這種距離就會被無限的擴大，花了半個小時才來到齊陽指過的地方。
! Q- o4 l, _7 ^/ k4 z, b
　　我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張望，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個極為隱蔽的洞穴。

2 _! X' N8 H4 Y  F9 J. B　　這個洞穴極小，真難為齊陽能夠爬出來，還好他不胖。
8 f6 H1 a; E2 t( C3 }$ c, M
2 @5 L. v: E7 C) B4 M　　正打量著洞穴，王紫瞳突然低低的驚呼一聲，她扯了扯我的衣棍，渾身顫抖的向不遠處指了指。
  ^) n* V$ \& s# m/ @8 _' ]
　　頓時，我也被遠處的景象驚呆了，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冒了上來。
5 t2 U. n3 z! C9 p
+ S0 Y1 M) I" D+ }　　只見右邊山腳下有個山谷，山谷裡密密麻麻的都是殭屍。那些殭屍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同樣的表情呆滯，也在幹著同樣的一件事情。

　　難怪再也無法在漠松鎮中找到殭屍，那些變為殭屍的屍體全都跑到了這裡。只是，它們不斷的撞擊正對面那塊岩石幹嘛？

　　趙康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驚叫道：“不好，這些行屍想要將陣腳石撞碎掉。只要陣腳石一碎，母墓周圍阻止殭屍出籠的陣法也會立刻破掉，到時候古墓中真正的殭屍就會逃脫出來。那樣，一切都晚了！”
0 N. b2 ?. F3 b, Z) M6 M$ \" h
　　我陰沉著臉，一揮手：“動作快一點，我們進去，”

　　七個人魚貫著從那個小洞穴中鑽入，幸好所有人體積都不大，身材也算苗條。齊陽帶著我們，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朝著母墓的方向走去。
" X% r; c! a* f
8 u- ~2 a2 A- a/ ?* [0 O2 S　　越是往裡邊走，一股股的陰風越是吹得人寒意直冒，大量凍徹心肺、凍結骨髓的冷風仿佛能石化靈魂似的，每往前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忍耐力和體力，還好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齊陽口中描述的殭屍出現。

　　仿佛過了幾個世紀，母墓那個標誌性的圓頂建築終於露出了它的蹤跡，映入了我們的眼簾中。
. l8 o6 N8 R% y$ j6 O/ O; m  e
　　“還好,總算是到地方了。最後就看你的方法靈不靈了！”我欣慰的笑笑，轉頭衝趙康說。

　　古墓四周果然圍繞著一圈又一圈的棺材，那些棺材的棺蓋無一例外的都被推開了。
. U; G0 j0 x9 Q3 |
. C1 r1 q7 W% h* g2 {8 ^　　我隨意的檢查了附近的一口棺材。棺材釘冒出來的痕跡很新，應該是幾個小時前才被開啟的。也就是說，所有的殭屍都從棺材裡跳了出來。但是，它們究竟去哪裡了呢？

　　外邊變成殭屍的鎮民的怪異行為，如果說和裡邊的殭屍沒任何關係，肯定是說不過去的。那，主墓裡的殭屍又是如何控制外邊的新殭屍的呢？難道殭屍與殭屍之間也有等級，以及一套人類無法理解的超遠距離溝通方式？

/ l- Y/ [5 @8 g  C  {) E　　腦子裡瞬間想了許多有的沒有的，我搖搖頭，將這些莫名其妙的思緒全部甩開，然後繞過棺材，緩慢、小心的朝著主墓走去。
/ b' ~* x" Q. P# I! G% R0 F
　　就在這時，九流小說的劇情模式又狗血的出現了。遠處，一大群穿著明清古裝的殭屍一跳一跳的，迅速向著母墓方向快速的跳過來，明顯是發現了入侵者。

　　趙康一把將屍陀林主木俑和鐵頭標槍塞進我的懷裡，提起槍大叫了一聲：“我在外邊擋一會兒，你進去將子午晟氣鎖打開。記住，陰的那面鑲嵌屍陀林主，陽的那頭插入鐵頭標槍。”

　　我看了其餘人一眼，二伯父這個老不修笑了笑：“老頭子我雖然不老，才五、六十歲，但也不會輸給年輕人。我做了幾十年的學問，也該動動武，鍛煉一下筋骨了。”說完擺弄著手中的槍，好不容易才將保險打開。

( |! A$ o. c8 O' d( g8 x7 P( |  k' O　　王紫瞳凝視著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我的嘴脣上啄了一下，滿臉暈紅：“加油，我們的命就交給你了！”

　　沒有再哆嗦什麼，看著越來越逼近的殭屍，看到殭屍雙爪上卷曲鋒利的指甲，我頭也不回的衝進了主墓中。
3 J$ P, G! Z% N  ?$ X
! n% o; x6 W. T/ G! p　　外邊傳來一陣陣的槍聲，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1 Q, S( |' s9 O: X　　頭頂探照燈的光芒下，母墓中的一切顯露無遺。裡邊果然是空盪蕩的，原本應該擺放主棺的位置，此刻什麼也沒有。只有地面上刻著一個碩大的太極陰陽八卦圖。

* O, y" W% {3 q9 u　　現在想來實在有些佩服趙康家的祖先，他或者他們，到底是怎麼和楊福信一起將這幅圖在群屍的威脅中刻出來的？
+ t' y: \6 ]/ S1 a: y4 a& r6 A
　　墓外傳來的槍聲越發的強烈了，殭屍的叫聲，人類的叫聲混雜在一起，再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我思考。我又一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然後按照趙康叮囑的那樣，將屍陀林主鑲嵌在陰的那面，鐵頭標槍插入了陽的那面。
% M5 p3 h9 x# g% Q1 k3 D
　　隨後有生以來第一次虔誠的祈禱起來，從來沒有宗教信仰的我，第一次那麼的希望世界上，真的能夠出現奇跡。

6 s9 j! ?$ i. g# C* Y' i' B1 {　　太極陰陽八卦圖在插入了那兩樣物件後，慢慢的浮出一絲一縷的光華。光華浮現在虛空中，不斷的盤旋著。子午晟氣鎖居然真的發動起來，光芒漸漸的變得強烈，那種光線帶著強烈的穿透力，帶著無限的正氣感覺，呈輻射狀反射了出去……

( N% q# E+ Y- M　　殭屍，在光芒中倒下，然後腐爛、發臭，最後變成了一滴滴的黃色膿水滲入了地下。
, e, \4 \8 {7 w$ X( V, L
　　浩劫，如此簡單也如此複雜的便結束了。
) W! R8 Y1 |6 x/ b: ^
6 u( k2 H" C$ G& Q6 J

1月23

尾聲
' Q# q6 D0 M6 Q) l  o1 R
　　故事的結尾，並不都是盡如人意的情況，至少對二伯父來說不是。

　　關於漠松鎮的殭屍事件，他要找出一大堆的理由來向上級報告，所以事情結束後，我差不多有一年沒有再見到這個老不修。

  n3 g8 Q" Q+ U& d+ u　　王紫瞳，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不是她也消失了，而是我故意躲著她。

　　那個原本害羞，最後變得剛毅勇敢的女孩，用膝蓋看也能看得出她對我的感情。可是，生命中有無法承受之重，也有無法承受之輕。她的感情，就如同我曾經遇到過的一大堆女孩一樣，註定不會有結果。
) s* p! Z6 s/ V. E$ |4 r/ v8 b" i
　　歐陽華這位原本普通的小警察，在事件結束後，臨時被委任為漠松鎮警局局長。

　　至於他上任局長後的事，很多年後我也有所耳聞。據說，他被判了死刑，罪名是貪污、隨意毆打公民，致多人死亡。
# Q! w; j' S& @  ^6 F
! _# M5 c$ k" U6 b- V, k0 U+ t6 b　　我見到的那個有正義感，話不多的他，走馬上任後也被官場腐蝕，變得腐敗了，
& O9 U" d& E3 N( w. ]: a# k# t
$ m  Y0 @/ g) b8 f- ]* k6 f/ ~) G　　趙康，果然是在殭屍事件結束後的第二天，便背著背包離開了漠松鎮，他決定到處走一走，再決定自己的歸宿問題。

　　我也是在事件結束後的第三天離開的。

4 B  W* K! ^0 K7 X# \/ B　　和我一同離開的還有一個人。

　　他的名字，叫做齊陽。
8 z# G, }6 _2 H, T% U
　　【全書完】

7 ]1 |' M, d#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