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特別篇──妖魔道】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11《已完本》

1月23

" s% M! \9 W; ~- n5 q0 q
! ?6 M1 |; l$ K# G  e  H

夜不語-111妖魔道 -封面

0 `  `* g. ~( `3 v  y+ I1 t
【小說書名】：特別篇──妖魔道

【小說作者】：夜不語
3 _' y1 ~! @0 b5 v3 D* }
% J- g8 R# H# D3 H2 @, h. |2 i/ ^【作者簡介】：【作者簡介】：夜不語，本名甦醒。《夜不語詭秘檔案》系列書籍的作者，目前連載中。
                       生日：1981年6月19日 ，也是作者的結婚紀念日。【FROM:204 靈魂淚 後記】
) d" f- _) }5 ~$ E! Q. |                       國籍：中國。 出生地，四川。 現居四川成都市溫江區。
                       此人極其神秘，故諸多資料不詳。
' Q! A2 M: s4 f: s' _2 y                       其作品主要在台灣、香港地區及新加坡等地。

: N3 `2 t, g3 L. \& z【內容簡介】：

      永恆的生命，說來懸疑又奧妙，於是執著於它的人類，逐漸成為另一種妖、魔、鬼、怪......

! n8 d! Z' J3 l' l9 k% I　　夜不語，一個聰明絕頂、博學的妖怪專家，以消滅妖魔為生，雖然他自身沒有一點靈力，但他身邊，卻有個強悍帥氣的妖怪僕人......

' B* Q  {/ N4 x" D2 m# t　　鎮國大將軍的千金中毒了，帶著價值百萬銀子的「敗毒珠」，主僕二人喜孜孜的前往京城解毒，然而事情沒那麼簡單，此毒非彼毒，卻是可怕的「屍毒」！

5 z% [) M9 c: b; o/ F　　突然出現的大批行屍、死狀異常的死者......一團團的謎霧，兜頭罩向夜不語！而這一切的陰謀，竟是為了要他踏入陷阱......

　　只見青峰蜷縮的坐倒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如同小孩似的的咬著袖子。他的眼神渙散，本來泛白青的皮膚像是失去了所有光澤一般，毛孔大到清晰可見，甚至能清楚的看到異常的皮膚正在呼吸似的收縮著。

) o3 L! M' Y, ]. \　　「青峰，你究竟怎麼了！」不知為何，她心底居然會感覺有股莫名的痛楚。
3 i4 Y* I+ Z8 [0 j* x1 N2 v8 W# `
- i7 Z+ \+ D8 L5 x- F9 s9 L　　「主人，我感覺不到主人了。」青峰像是要哭了，聲音沙啞，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 O' n1 i0 O5 P

1月23

引子一


+ i! j# K( c6 s0 K/ k# ^　　沉重的夜，滴滴答答的水聲幽幽地迴盪在這個小鎮裡，顯得那麼孤寂，也那麼刺耳。

0 H* ?  p; m/ y　　在這個如死的黑暗籠罩的地方，低矮的房屋裡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任何聲音。就連熟悉的打更人也不見蹤影，整個小鎮，猶如一片死域。

0 q; A2 K- Z) s" p　　狂風刮得很烈，夜空上沒有飄浮雲彩，但依然看不到星星或者月亮，四周遊蕩著令人壓抑的詭異氣氛，就像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 R% \" r1 i1 o3 }2 e. y$ y　　或者，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

! `) D0 w9 E/ ?8 y+ B　　死寂繼續著。
  Z& R8 |! K# [) F
2 D9 ^" ], n6 U! c9 ]) x　　遠處，終於隱隱傳來些微可以打破沉默的聲響。
9 j8 i: C- P3 \0 j1 x1 j
　　是人。
! j8 x5 _9 L& ]+ H- f" _) {
　　一群人。
- \; L0 n+ h- C
$ f& i: w; q5 s/ a　　一群攜帶著刀劍，全副武裝的護衛。
1 g) C; M7 h) E) E3 u+ \! ]- s4 ?
. [4 e$ d" _6 B7 \　　坐在中央馬車裡的主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淡淡的燈光，從六匹馬拉著的大轎子裡透出來，隱約勾畫出這個主人的身影。
2 ^+ y2 l3 l# }, q# M# _8 Y! j# I; h
　　窈窕的線條，長髮，慵懶舒服地倚靠在椅子上。應該是個女人，而且，不會太醜。
6 A8 ?4 B) l' h/ N7 l! ^
( e6 K. n% M% F1 u　　主人沒有說話，護衛自然不會不識趣地打破這份略微沉重的沉默。幾十人的隊伍裡，只有馬蹄噠噠的聲音，以及車輪轉動時的悶響。
) o% D# F( `7 s) R" W+ c
7 k6 r9 R8 _, o3 X" l9 N5 r　　離小鎮越來越近了，馬車開始慢下來。
  p8 B- A6 ~' m. y; P( J, W
1 M1 c9 j" d" }2 u0 |　　最前邊的一個護衛猛地一拉馬頭，靠到轎子左側的窗戶旁輕聲道：“小姐，已經到芙蓉鎮了。現在人倦馬疲，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個客棧稍微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上路？”
. `* o6 P$ u$ D! h
　　那位小姐緩緩地用纖纖玉手抵住下巴，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最後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應允了。
( [# _: |8 J0 N* t
　　那護衛在心里長長地松了口氣。這隊人馬，已經馬不停蹄地接連走了兩天路，雖然是精銳，可是連番勞碌，就算是鐵打的筋骨，也有點受不了了。
2 A7 Q8 X5 B' K0 n( D  f
8 _3 I( f' U( W; X5 U- E4 l　　他縱馬上前，想早一步進到小鎮裡將客房訂下來，隨便把自家小姐住的地方打理一下。

5 M  C, Q( D. d5 ~/ M" j　　這位小姐畢竟出生在大富大貴、位高權重的家庭，什麼貴族習慣都沾染了一點，但是最讓人鬱悶的，就是那種莫名其妙的潔癖了，如果不睡習慣的床、被褥、枕頭的話，就會失眠。

　　唉，出老大的遠門，居然還在行李裡帶著閨房裡的大床，這究竟是什麼世道！一路上，可苦了自己這群護衛了。
& p0 ~! _  J; W) k7 o" C, [$ f, K. G
* ]* i; o5 c9 H% C　　從長安城出發趕往益州，不算太遠的距離，走了接近一個月，但卻只走了不到一半距離。如果不是時間也消磨得差不多了，這位大小姐，恐怕也不會急急忙忙地要瘋狂趕路。

　　這麼長時間，他沒少惶恐不安過，如果那大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自己這群大老爺們兒掉腦袋倒是沒什麼，可就苦了家裡的婆娘。
. L* e5 t2 u& u) l% y: B  [" [
　　眼看益州還有三天就要到了，雖然一直也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但最好還是更小心翼翼才好。不是常有人說，暴風雨前的風平浪靜，最是可怕嗎？

8 F& @7 m$ |! L! Y  a- E5 i; r0 f9 C& R　　不知為何，今晚的他十分煩躁，那份煩躁的心情，甚至影響了胯下的馬。自己的馬名叫黑風，隨著自己出生入死已經五年多了，真正的生死與共。他用手撫摸著馬頭，用力地皺著眉頭，不知何時起，右眼皮就跳個不停。

7 d4 b# O" ]. d7 t% g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恐怕，今晚絕對不會平靜。
5 X- n1 k2 W' I" v" T0 E% P( n1 e
　　思索間，已經到了鎮口的木隴下，木隴頂上用紅色的字體雕著“芙蓉鎮”三個大字。那三個字在夜色裡紅得像血，帶著陰沉沉的氣息，整個小鎮猶如一張猙獰的大口，靜靜地等待著倒霉的人，走進它的五臟廟裡。
7 s5 t7 _3 k8 a4 @
9 z' z+ O# T" \  R3 u# i　　有股惡寒襲來，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手緊緊地握著劍柄，用力咬下嘴脣，打馬走進了這個氣氛詭異的地方。剛一進去，黑風便人立而起，死也不願意再往前走一步。
# ]( w6 {* q- S. O+ {/ v
　　都說畜生的直覺最是靈敏，難道，馬兒也預感到了危險？

　　護衛緩緩地將四周掃視了一遍，空無一人的街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燈光透出的民居，一切都很平常。也不像有埋伏的樣子。只是，總覺得這裡有點問題……
$ R( b; m/ b% ]6 J/ w! X/ {& X# H
　　他毅然下馬，往前走，在附近的一家人戶前停步，猶豫了一下，然後敲門。

  f% X, V. c1 _. c& W' i　　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門卻“吱嘎”一聲，打開了。

　　護衛有點愕然，現在早已不是盛唐時期，最近四處都兵荒馬亂，盜賊遍地都有，如果誰還敢像從前那樣夜不閉戶，不是自己找死嗎？
& l* y- G$ k( Y& ?% {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他從懷裡掏出火摺子，搖亮，就著黯淡搖曳的光芒，走進了房子裡。進了大門便是桃屋，屋子中間的桌子上，還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早已沒有熱氣的飯菜。有三副碗筷，看來是個三口之家了，可是怎麼看起來，桌上的東西還沒怎麼動過？

　　碗裡盛著冒尖的白飯，就像在向自己傳遞著某種訊息。

　　飛快地將整個房子搜索了一遍，卻並沒有找到任何人，心裡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了。
; A" Z" b4 m; y& ]3 J1 ~! u2 X
; O4 \2 N( T3 R  N  w　　他從鞘裡抽出寶劍，又來到一家人戶前，用力地踢開門，闖進去搜查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半個人影。

　　他不死心，繼續找，接連找了十多戶人，果不其然，這個偌大的鎮子裡沒有一個人。
3 g5 T9 D9 r# Q& Z8 ~' i
- n! E' A% k" j* O- i# R- g! y　　見鬼！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沒人，鎮裡的人都跑到哪裡去了？護衛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拼命抱住頭，想要將雜亂的思緒理清楚。

  ?1 Q) D: h2 w! P- ~+ V1 P$ Z　　難道，遇到大群的強盜打劫？不可能，房子裡沒有任何翻動的情況，而且裡邊的人，似乎都在悠然自得地幹著自己手邊的事，屋子裡遺留下的東西，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但是，人呢？他們就好像在一剎間全部消失了，整個鎮的人都消失了。而所有的一切，都保留在人消失時的一剎那……
2 d  u2 o) p! Z5 n5 D* D  O: t
　　眼前的詭異狀況，早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這名護衛也當真了得，他轉身就往鎮口的方向拼命跑。

: y, Y. e! S% _& O8 e3 t　　不管這裡出了什麼事，總之，不能讓大小姐進來。

　　他飛快地在寂靜的街道上跑出S型路線，眼睛隱約看到，大隊伍擁著那輛華麗的馬車穿過了木隴。
- B* \2 C2 P* E% A$ x! }
　　情況危急，就在他要放聲大喊的時候，一雙僵直有力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喉嚨。
% h2 s" ]$ _6 R8 A
　　護衛右手用力一揮，手裡的寶劍微微一頓，便鋒利無比地將那對手臂割了下來。飛快地回身又是一劍，這一劍，狠狠地刺進了身後那傢伙的胸口裡。
0 G  V2 p1 z" z3 r  w
3 t" @7 \: f7 o$ u7 W; A　　果然是有埋伏，要盡快通知他們不要進來才對！

+ q( v0 A7 `! A% F% _" R　　他想要將劍抽出來，但卻意外地遇到了阻礙，似乎被對方的骨頭給卡住了。護衛抬起頭，卻看到了對方僵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 C  j) Q6 b/ D# n5 P' `+ t9 a% Q7 H　　這是一個女人，應該還算得上年輕漂亮的女人。可是，就在這個女人身上，自己卻找不到一絲人類應該有的氣息。
& w1 S+ C: M. O3 e
: ^; o4 s) @' g2 g　　這東西，絕對不是人！或者說，現在的她，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6 I. C" M/ f, y# G8 W  I
　　那東西冰冷的眼神猶如狩獵者一般，護衛只感到一陣陣的惡寒，恐懼猶如潮水似地覆蓋了大腦的每個角落，身體僵硬得再也沒有辦法動彈絲毫。

* c$ j# X1 U: r　　對面的那東西張開嘴，露出了長長的獠牙，缺少了胳膊的手臂胡亂扭動著，這個在平時應該算十分滑稽的動作，現在卻變得異常恐怖。
9 X1 C6 U8 w: \! v0 B4 }$ Z3 T
( y- P5 q6 a  c/ @8 V2 J, |　　是行屍……
9 s+ N; _) F; B* v  u& l
　　這是護衛最後想到的東西。下一秒，行屍的獠牙，已經深深刺入了他的脖子。

! \6 r& {+ T0 K: p$ ]' T8 s　　那個已經變成行屍的女人僵硬地抬起頭，接著，一群又一群，似乎有無數的行屍，連續不斷地從陰暗的角落裡，拖著蹣跚的步履，緩慢地走了出來……
! Q$ @0 F6 c6 v! R: w8 w
7 J. F; y4 M# Y- F: p6 R
+ {! h  P8 n0 k8 V$ t" ]
引子二

& U9 u' u0 X6 v+ Z* Q　　“小姐，到了。”丫鬟青兒輕輕說道。

　　趙舒雅走下轎子，望著眼前高大的鎮國府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裡即將是自己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

$ L% U+ s4 G# C8 E) `5 u" F8 y　　雖然明知道一入豪門深似海，更需要在自己將來丈夫的眾多妻妾之間周旋，會失去自由，會令自己痛苦。縱使明明清楚一千個、一萬個不能嫁的理由，就算再讓自己多選擇一百萬次，自己還是會嫁過來。

　　因為，鎮國府裡，有一個自己必須要見的人。

- ^4 {. W: F( v1 O! q3 X　　多少年了？她看著秋日街道上飄揚的梧桐樹葉，忘了，早就忘了自己等待了多少年。不過，總算等到了這一天，終於又可以和他見面了。

+ r0 b$ E# R7 [! A　　“小姐，老爺出來了。”青兒小心地打斷了她的回憶。
4 J$ O4 O  L. n* D
　　趙舒雅微微一笑，摸著自己扎得整整齊齊的頭髮道：“青兒，我的樣子會不會很醜？”
& x6 ]& p: E6 b. w% p
　　“當然不會，小姐永遠都那麼年輕漂亮。”

! f" P8 b1 o, `: c! k　　“真的？”明明知道那張口裡會說出的答案，她還是不由得安心了許多。現在的自己很漂亮，他一定會喜歡的。
8 c/ o1 O7 @& j, `' F6 r
: M4 k0 l2 [/ w/ v3 H　　緩緩地抬起頭，如繁星般閃亮的眸子裡，已經映照出對面的人影。最前一個，便是當今的鎮國大將軍，也是自己將來的丈夫。
4 p# f0 K, k) `3 u3 a0 g8 ]
　　幸福？自己會幸福吧！不管怎樣，總算是能再見到他，總算是能永遠待在他身旁了。
- n  ^- W% ~, T. S8 h1 t1 q. a
　　笑容，如同春天盛開的花朵，慢慢地洋溢在臉上。她帶著傾國傾城的絕麗風姿，迎了上去。可是又有誰知道，自己的笑容，僅僅只是為了他而綻放的呢……
* k$ [% |, B0 {+ G9 y

1月23

第一章 妖魔道史
& J( P3 J2 z, I; V/ u7 ]

　　妖魔道，什麼是妖魔道？人與妖與魔，當然是妖魔道的基本組成部分，但是，這就是妖魔道嗎？

　　不！當然不是。
$ \8 z. n+ [1 q( P
　　造就妖魔道的不是人，不是妖魔，而是時代！每個時代都有妖魔橫行的年代，不同的妖魔，不斷地遊蕩在這個世界上，造就著不同人的不同人生。
& Q" |& |2 U( [
　　人類平靜安定的時候，妖魔潛伏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機會，等到動盪不安的年代再次來臨。
6 [, m( J1 W$ H# w
0 ~# x/ L! Z* a　　於是，時代造就了英雄。不管是正是邪，有四個傳奇人物，一代一代地降臨在了這個古老疲倦的大地上！
1 s- ~! F- O" i
2 |+ H( O$ }- R# z" U2 R　　第一個英雄是個斬妖武士。

　　背著跨月魔刀的武士，靜靜地站在山崗上，山崗早已被幾百個掠奪者圍得水泄不通。

% \/ l" u2 K# k7 o9 h; g　　寒風呼嘯著，不斷掠過武士已經破舊不堪了的衣甲。
  j; j0 Z3 c3 j; a/ t* ^
% d8 T7 A. N/ R7 P! D; c　　武士依舊不語，漠視著周圍的一切，似乎咆哮的十月寒風吹在臉上的感覺，遠遠超過了身旁高聲叫囂的人群。

' r" U: [5 [& H) {$ H2 [& t　　沒有人走上去，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想要殺掉他，並不是幾個人的力量便能做到的。
8 [0 ~* c' u" X1 F& G
　　生活在這個亂世，需要的是實力，掠奪者都很聰明，當然也足夠的狡猾。沒人願意在得到跨月魔刀前，就先丟掉性命，於是有人充分地運用了人類的天性，隔著老遠不斷地辱罵著，甚至吐出了濃濃的口水，頗有氣勢。

9 Q5 ^4 ]6 H. ]+ S' h: h* H　　武士依舊默然。

) l9 Y' V8 \) v: [3 G# m% X; x　　對峙就這樣進行著，無止境地進行著。直到掠奪者中的一個武士忍不住了，他大聲叫道：“放下魔刀，我王三一定會放你走！”

　　其餘的聰明人不禁在心裡暗罵起來。大家心知肚明跨月魔刀的價值，更明白它的每一代主人一旦握住它後，就再也不願從身上將它取下，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1 _4 R; R( f; A* X4 {* E+ q7 |) |
　　但是，出乎眾人預料的是，武士卻緩緩地從背後抽出了跨月魔刀，隨手丟在了附近的地上。鋒利的刀鋒寒光一閃，觸地便隱沒在了黝黑的土中。

1 c* b* y( I% G) J　　那個王三嘿嘿笑著，幾步衝上去，便一把抓住了刀柄。

$ \3 q& L. T/ p$ ?6 e& b　　哈哈！發財了！這是我的了！他欣喜若狂地想著，隨著風的冰冷，沉浸在得來如此輕易的遐想中。
; y3 g- w: h7 F
　　“媽的！原來，那傢伙只是虛有其表！”有的人後悔不已地大罵起來。
% ~1 I: ?9 ~2 `5 _
　　但更多的掠奪者，卻依然按兵不動，他們暗自盤算著，怎麼先殺掉武士，再奪取跨月魔刀，巴不得有人做誘餌先廝殺起來。
6 O* {+ I/ ^- G& v
　　不耐煩的掠奪者開始蠢蠢欲動，但又同時唐突地停止了一切動作，原因是一道弧型白光，那道弧光隨意地從武士揮動的左手中發出，瞬間將那個武士劈成了兩半。

5 e+ m. c, B: Q8 c# ~' n! e* i　　白色的弧光並不奇怪，那是剛入門不久的武士也會用的青刃，奇怪的是它的出場方式和威力，那個不憑藉任何武器揮出的青刃，竟然可以在一瞬間，將一個高級的掠奪者一分兩段，它的主人會是怎樣可怕的一個人？！

　　掠奪者在驚訝與恐懼中，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流傳在這個傳奇大陸上的名字。但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思考了……
: k  ]3 ^& B7 j5 k  E
# b/ u+ l9 i% y) r0 C7 P8 h- z' X: y　　武士的嘴角劃過了一絲殘酷的笑意，殺戮的時間到了……

% ^0 j6 k2 N$ U! ]( X　　三天后，獵捕者中流傳開一個畫師畫出的圖畫。
* S. Q% ~; O% c
, d$ B6 U. ^6 J; F: s: D　　上邊栩栩如生地記載了一場大戰後血腥到令人嘔吐的畫面。圖畫下方，還有人用筆簡潔地寫道：數天前，在屠風崗上，一百八十四個冒險者組成的掠奪者，成群截堵一名手持跨月魔刀的武士，掠奪者無一生還！
! V3 J6 H4 C  S- G8 T3 F
　　據可靠人士證明，跨月魔刀的主人是個來歷不明的武士，他的名字叫，風雷月！

　　風雷月，從這天起人們給了他第一個綽號——死神！於是，他當之無愧地成為了時代流傳下的第一個傳奇！

- ]; I% N- C' g% o' N" Q　　時值公元前二十二世紀，湯伐夏桀，兩國交戰於鳴條。風雷月手持跨月魔劍，將大妖魔桀斬於劍下，將夏朝滅亡。就此，他得到了第二個綽號——斬妖武士。
, G& B: K% E/ q: G
. W  q: G0 F- c) M0 a! o　　時代造就的第二個傳奇，是個來歷神秘的術士。
! J2 H/ k. I* X3 J
　　無人知曉的蚩尤魔殿中，硝煙味依舊濃重。在這個寂靜無聲地最深沉的迷宮迴廊中，響起了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孤獨的腳步聲。

　　煙霧隨著那個人的緩慢移動，而極不情願地飄散向兩旁。這是個年輕的男子，大約二十三歲左右，但是俊朗的臉上，卻寫滿這個年齡段絕不該有的滄桑。

　　迴廊似乎對這個不速之客，作出了強烈的回應，兩旁的雕像，紛紛放射出強烈的白色光芒。數十個手握巨大錘子的蚩尤衛士，在光芒中走了出來。
) ~% o1 v/ u- R1 P) b3 u( Q2 C3 H
　　男子淡淡地笑了笑，兩道白色疾光從手中肆虐而出，頓時，衛士的身上響起“嗤嗤”的難聽透電聲。衛士們因為這強大的攻擊，而麻痺的站在原地，再也難以移動一步。
4 h% K$ b- y3 t% i
　　他依舊緩慢地走著，用著他那種獨特的腳步聲，擾亂著迷宮的寂靜。

　　當他緩緩地消失在遠處的黑暗煙霧中時，衛士們才失去知覺的倒在了地上。

! l# r2 x0 f5 A! I; e) x7 z& @　　蚩尤魔殿最深層迷宮的最深處，有一個極大的廣場。那個亙古不變的神像，依舊屹立在廣場的正中央。就是這個雕像，將大魔神蚩尤困住了幾千年。
7 [+ H6 O4 s( X* ^/ x
　　黑影緩緩地走進了廣場，漫步到這個神像前時停住了，他用那比迷宮裡更寒冷千百倍的眼神，默默地注視著這個神像。

　　神像在他的注視下顫動起來，就像在惱怒又有不知死活的傢伙，闖進來打擾自己的生活。顫動越來越大，最後甚至整個廣場，整個迷宮，都在一股神秘的強大力量下顫動起來。

　　顫動繼續著，蚩尤魔殿裡所有魔物，都在為神像的蠢蠢欲動而恐懼與興奮。
3 D: K) W! U, `, Z" ]" P5 F3 |
　　是神！它們偉大的神，即將結束三千年的沉睡，神，就要復活了！

　　但是就在這時，神像卻唐突地停止了。就像它從沒有動過一樣！可是，強大的魔力卻沒有消散，反而越漸濃重起來！

" w5 d+ Q7 o4 U$ z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嗎？蒼老的土地上，有靈覺的動物紛紛不安地仰起頭，望著萬里晴空。
* O+ a& b  p! E9 g9 _
$ O9 A+ b5 j" B　　“你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神像中傳出，“你不是黃帝那混蛋的子孫，為什麼可以解開封印！”

8 a% H4 ]1 W( M. a! F　　“蚩尤，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年輕人沒有理會它，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平緩而富有磁性，但卻比他的眼神更加寒冷！
$ f9 Y: u+ x2 Z) _% q5 B
/ P1 D2 ~2 g2 ^8 h2 r7 n! G3 K　　蚩尤愣了一愣，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就如它三千多年來從沒有笑過，想要一次笑個夠本！
/ L2 ?4 O4 ?, m' T7 p
　　它不斷哈哈地笑著，一邊用嘲笑的口氣說道：“年輕人，解開我的封印是你最大的錯誤。人類可以打敗我，但卻永遠不要奢望可以控制我和毀滅我。即使是三千年前所謂最強的黃帝也不行，所以，他才會把我封印起來。而你！我會讓你付出你魯莽的代價！”

　　年輕人依舊漫不經心地看著它，就像在看一個自己已經到手的獵物。

　　在他的注視下，蚩尤不知為何突然變得非常煩躁，它冷哼了一聲，強大的力量在手中不斷凝聚，最後，一個巨大的火球出現在了身前。
" T, s% g7 P$ |' z! @, |
　　同時，年輕人也出手了。一道白色的急疾電光籠罩在了蚩尤的頭頂，竟然是生死契約之光！

　　蚩尤內心一陣狂笑。竟然有人用這種低下的召喚誘惑術來攻擊自己，他到底在想什麼？！

　　生死契約之光，對有智慧的生物以及死靈，是毫無效果的。蚩尤這個大魔神，不但有遠遠超過人類的智慧，還有不死的生命！這是菜鳥冒險者都知道的基本常識。但現在，竟然有一個闖入魔殿的年輕術士，無視於這種常識。

0 o' W* s# s! f) j) K, b5 F# {! ]- V　　他，瘋了嗎？
% i9 t" R! F( W, Z% H7 T
　　答案當然是——不！蚩尤的狂笑凝固在了臉上。它感到有一股強大無匹的精神力量，強行闖入了自己的思維，它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0 r8 h. Y3 |3 v* W  R3 D+ @! l# }; `' S
　　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量的人，他……到底有多麼可怕？

　　蚩尤不斷用自己的精神力，抗拒著那個神秘術士的力量，但是，它明白自己終究會因為抵抗不住，而失敗在這種巨大無匹的力量中！

　　回雕像！蚩尤用最後的意志，控制自己的身體，艱難地向神像移動，但是，在快要接觸到神像時，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7 Y/ E5 {* p. H4 ]2 c/ ~+ F
4 I- t/ N( w# T& X" f7 U4 M3 `　　“有什麼吩咐？我的主人。”蚩尤緩緩地轉過身，跪倒在年輕術士身前，用蒼老的聲音說道。
, ?/ n6 s" W2 }; n; a* J" M
　　神秘的術士微微一笑，冰冷的眼神中劃過了一絲殘忍的光芒……

, u  K7 ^& s4 d3 r+ A　　十天后，燕國的首都薊。

　　就在那一天，這個常常被砂風光臨的城市，遭受了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戰爭。

. Q+ Z( |0 P$ p5 l, k  W　　據活下來的少數人回憶道，那一天早晨的霧氣，特別的濃重。數以萬計的妖魔，不斷地從濃霧中衝出來，向薊城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守衛們被這些絕不可能出現的怪物們，打得措手不及。

　　這場人類與魔怪之間的攻城戰，進行了整整十天十夜，薊城以及從各處趕來的獵捕者、冒險者以及武士，在這場戰役裡死傷無數，元氣就算一百年後也難以恢復。而薊城巨大的城墻，被毀滅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燕王更在自己的行宮中自殺。
$ _4 G0 h7 Q/ o3 U8 t# w# U
6 |( p- D$ D- ]  @- W. A　　活下來的一些行宮守衛發誓說，自己見到了一個人類術士闖入了皇宮的主寢室，他在燕王的耳邊淡淡地說了幾句話，燕王便一邊高聲大笑，一邊抽出隨身短刃，刺入了自己的脖子……
0 E: M7 T; ?. G
8 Y; s" |7 D& L, H0 }　　那個術士很年輕，但眼神卻很冷，冷得讓人全身會在他的注視下凍結。但更可怕的是，他身後的那個巨大魔物，那……那竟然是一直都只是在傳說中才有提到的蚩尤！

/ e4 X* G4 {1 P' T1 M0 ~　　而在燕國的歷史書上，卻這麼寫道：燕王政二十三年，一個拋棄了靈魂的術士，與蚩尤簽下了邪惡的約定，並在當日對燕國首都進行了猛烈的進攻。我王為了保護城市的人民，在皇宮中與這個邪惡的術士進行了慘烈的生死戰，最後，壯烈地犧牲在寢室內。

& ]  L& X( \- h" x0 G　　但人類最終擊敗了這個邪惡的術士以及妖魔，再一次保衛了自己的家園。這又一次證明了，人類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3 K1 A0 G! k4 L; ^1 N# |  v
　　但遺憾的是，邪惡的術士並沒有在這場戰役中死去，他從此後消失無蹤，或許，還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默默地擴展著自己的邪惡勢力。
) E2 r, }5 b* |+ n
. h: r* d+ y3 g) V- l" s" Q　　據一些知情人士證明，這個術士來歷不明，只是在二年前，突然出現在秦國的邊境上。當那裡的守衛查問他的名字時，他只說了兩個字——無痕。

+ h) S) O: L  |" g+ b0 J0 N　　不管說法怎麼樣，無痕，這個神秘的年輕術士，就在那一刻，成為了時代造就的第二個傳奇。而無可置疑的，炎黃子孫的後代們在恐嚇小孩的話語中，從此多了一個叫邪神的人……

　　而第三個傳奇，就如同大家所知道的，他，是個道士。根據他本人描述的，他是個嚴肅認真的人……但是，為免他的報復，我們還是就這麼姑且認為吧……
  i  l. L1 V, h$ o
　　“姐姐，和我約會怎麼樣？”一個乾瘦的老頭坐在某個山洞的角落裡，正起勁地向身旁的年輕女術士搭訕。
; Y: B* n. T% a! U+ h( k5 w, X- G
　　女術士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對不起，我對老伯沒有興趣。”
0 i2 P  Z; _' r5 D( e/ H$ ^
8 a" V; V% {" w8 n0 X) O　　“什麼老伯！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禮貌。我今年才剛滿九十三歲而已。年輕力壯、老成有為，和我約會的話，你絕對不會失望的！”老頭不滿地說道。
( h( G; p- w5 J
" M9 l- H2 t) {　　“這個色鬼！”女術士狠狠地用杖敲掉一尾石蛇，大聲說：“不要煩我了，總之我不喜歡歐吉桑，而且你泡MM也應該看地方。這可是群妖洞，稍一不注意就會惹上一堆怪物。”
* c) U; }6 s; `  m! l( i7 @7 v0 ^
* R7 L1 U4 @% H% v　　“在這裡約會也很有情調，就和我交往試試嘛。唉，我這個可憐的孤寡老人，從來就沒有年輕的女孩喜歡我。天哪，現在的社會真是黑暗！”這老頭還是不死心，抱著女術士的纖細美腿呼天喊地。
0 Z) y* {( y5 c' d
* D* b0 ~9 K( _7 `9 y. S　　“放手死老頭，噁心死了！”女術士拼命地踹腿，可惜她很快就驚訝地發現，自己一向自豪的飛腿，竟然甩不開這個乾瘦的小老頭。

/ u3 [. z, |( t5 v0 n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 g, g& R& h0 R: l: T
( g  L% R1 [) b2 z　　“雷妖叛變了，大家快逃！”有人大聲喊道。
2 F5 M  n# u' c8 j2 p: w! V; r: e( a
　　不久後，一大堆人便慌張失措地向群妖洞的出口跑去。
* `/ k6 J, K9 Y% {
4 I! E- v1 a( ]1 w. h1 B$ H　　女術士抓住一個人問道：“怎麼回事？”
3 A6 C% n% p; E. _
* F1 t1 D* B$ |' h# u4 z　　那人驚惶地答道：“是一隊術士召喚的雷妖全部叛變了，它們殺掉了自己的主人，正朝這個方向移動！”
7 p; J0 t# @: w9 i1 u7 |
, ~) C: F7 c+ @& q　　“有幾隻？”女術士冷靜地問。

　　“大概有五十多隻。”

　　“如果在狹窄的地方召喚火龍的話，我想，我大概可以慢慢地將它們絞殺掉！”女術士思忖著，刻不容緩地掏出火符，在前方的巷子裡布下火龍結界。
' u1 \4 u  M% d
6 W- ~4 e, q1 P2 W4 ]! H0 \3 I　　那個人一邊跑一邊回頭，像想起了什麼，大聲喊道：“還有，那些雷妖全都有半王級以上！”
, Y7 ^% n0 a, D8 o- b: Y' o
　　“王……王八蛋！”女術士差些哭出來，“這些話，應該在剛才就對我講清楚！”

　　所謂半王級別的妖怪，指的是已經修煉了五百年以上的半精怪。實力根本就不是普通妖怪所能夠比擬的。
9 }8 ^6 L0 C# R5 W
　　拼命想要收回火龍，已經來不及了。一群黑壓壓的影子緩緩地走過來，走進火龍結界，它們在烈火中痛苦地嘶叫著。

7 }7 x! E' S/ R9 v- e* [4 w' s　　不知為什麼，妖物總是對術士有種天生的仇恨，它們可以在一堆冒險者中，很快地找出用術法傷害自己的混蛋，然後集體群扁他們。

( f& o0 B# ]. Q　　這群雷妖也不例外，它們怒吼著衝過熊熊火墻，向女術士跑過來，行動出人意料地快。

　　人類的行動，永遠也沒有憤怒的雷妖快，很快地，後退的路也被截斷了。女術士尖叫了一聲，絲毫沒有淑女風範地躲到小老頭的身後。

　　“快想想辦法，不然我們死定了！”她一邊顫抖著，一邊衝小老頭說道。

　　小老頭不慌不忙地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態，“我只是個可憐的孤寡老人罷了，能有什麼辦法。還是認命地死在這裡算了，至少有個漂亮的姐姐做伴，黃泉路上就不孤獨了，嘿嘿。”
: z  \2 e: c) x1 F  Q: a' n
　　“有沒有搞錯！人家才十九歲，才不要和一個又髒又醜的老頭死在這裡！”她絕望了。

　　小老頭嘿嘿笑道：“其實，辦法也是有的。如果你答應和我交往，我就救你。”
& f0 |, Z' b! b, S- n7 N
　　“就你？”年輕的女術士止住哭，望了老頭一眼，然後很堅定地搖頭，“還是讓我死在這裡算了。”

5 l5 N2 _) M$ K5 \% m7 Y　　“喂！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小妮子，至少也要裝作考慮一下的樣子嘛。真是太打擊我了！”小老頭沮喪地抬起手召喚道：“以吾之靈魂換來汝之生命，小傑傑，出來吧！”
) q9 I7 r! {  H$ Y' @
# m. d/ y, O1 K  }　　“汪！”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從召喚陣裡傳了出來，全身金色的巨大神犬怒吼著，向雷妖撲去，血紅的火焰不斷從它的嘴裡噴出，魔火所到之處，只聽見一陣陣嗤嗤的烤焦的聲音。
2 o; l  [, Y* T  _0 X1 a
0 P; k% n5 l1 `( t* s　　這些凶猛的雷妖在這隻妖獸面前，就像砧板上待宰的小雞一般，它們恐慌地四處逃竄，可惜，這隻妖獸的速度實在快得驚人，不管它們逃向哪裡都被魔火緊緊地跟著，焚燒著。

) P# V' h' L9 c5 E　　幾息時間，僅僅幾息的時間，五十三個百年道行的雷妖，都倒在這隻巨大的妖狗腳下。

　　“原來你是這麼厲害的道士！”女術士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乾瘦到絲毫沒有特色的老頭。

　　這時神犬又是一聲大吼，它誇張地撕裂開巨大的嘴，朝老頭撞過來，居然開口就罵：“死老頭子，不要每次都召喚我出來，有時候，也叫叫你那隻該死的懶貓。我很累的！像我這麼老的狗，本來就已經到退休年齡，該安享晚年了。”
% x& b% Y  m0 Y( I& }
. g' {1 z5 N( C! N　　“你！你的妖獸居然會說話！”女術士驚訝地張大了嘴。
& F. O: s3 i/ _, h
" w  {' v' H* e' ?" p. V　　“這有什麼稀奇的，如果你答應和我交往的話，我就把它送給你。”老頭得意的說。
. I! V  K9 L7 _# Y
" B) `  v$ N1 e& s　　“我才不要呢！”女術士毫不猶豫地搖頭，“這個怪物又老又醜，而且還會說話，好噁心！”

　　“真是沒有禮貌的小娃兒。”神犬氣憤的用肥屁股坐到地上，嘮叨著：“想當年我可是神獸之王，世界上所有沒有主人的神獸，都唯我的命令是從。那種威風氣勢，像你這種小女娃兒又怎麼知道！”
5 R1 X7 H* F; ]) d' t
　　“但你還是被抓到了，還是被……哈。”女術士用眼睛瞄了一眼小老頭。
1 C4 p9 y/ ~$ }
　　神獸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它一聲不哼的，居然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支旱煙管，“吧唧吧唧”地抽起來。

　　女術士的頭開始大了，她明白不快點離開這個怪老頭，說不定還會發生一些更莫名其妙的事情，那自己不瘋掉才怪。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嗎？”女術士例行公事般地感謝道。
% ~$ U% ^8 _9 R& a7 f
　　“我啊，嘿嘿，就叫我親愛的小天天就好了，未婚的單身男人，是美女婚嫁的最佳選擇！”
+ Z, N/ q) r7 u
　　“天哪！我早就該想到，是那個老不死的傢伙了！”女術士感覺自己已經瘋掉了……
# d3 e1 M, f+ j& ^* o% z1 j
1 ]% P" r5 X% X- t# S4 u0 r　　傑嘯天，時代造就的第三個傳奇。這個好色而又糊塗的小老頭，是西漢冒險者中道術最高的人。

　　但是，西漢的年輕女孩們都知道，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不起眼的乾瘦老頭色迷迷地看著你，要求要和你結婚的話，你大可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他臉上。因為，那一定就是我們骨頭非常硬朗的嘯天賢哲了……
: c7 W( T# k1 H7 J3 b1 k
& c, e4 y# g. }7 h9 \2 ?　　至於第四個歷史造就的傳奇，也是最廣為人知的傳奇故事，在公元七四一年，緩緩地冒出了歷史的舞台。

　　時值唐末開元盛世以後，安史之亂之間，一個愛穿白衣的年輕男子，帶著他的妖怪僕人，創造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

　　這個自稱為“夜不語”的獵捕者，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都稱他為——亂世梟雄。
: |, \8 u, z( R$ L
　　很遺憾的是，這四個字，完全不包含任何褒義的成分。有的只是對這個本身沒有任何特異能力的主角那種油滑市儈，以及頑強如同蟑螂的生命力，以及好運氣的一種嫉妒罷了……

2 A" i8 d) H( @& f
- \) z6 r- W% I( o  F  d' x( E

1月23

第二章 百足上藹

8 b  a) I0 |& R8 L4 Q
　　白衣如雪。
, P4 m+ P9 D/ F9 E& C
　　一個長髮女子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烏黑的長髮瀑布般散落在雪白的皮裘間，絕麗的臉孔像是泛著幽幽的惆悵，如鹿般微卷的睫毛輕輕地抖了一下，然後，她再次低下了明亮的眸子。
  M. ~: r# m5 Y
- }& ?; N2 |4 W# {( M& I　　這是某座山的山頂，四周景象異常怪異。山峰重疊，狀如屏風，猙獰得像在攀比似地瘋狂向天空延伸著。
: l: Z. ?. P/ l9 n& [& F
　　這座山，一共有大大小小二十七座山峰，每一個山峰上，都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 }! T2 A3 Z3 s  R' q* M& ]
　　沒植被，也沒動物，甚至就連無處不在的蟲子，似乎也全都死絕了。

　　這是一片死地，但偏偏在山最中央的位置，卻有個一百步大小的平台。
" {# ?) e+ h6 D( A2 X
  V. S  T  O1 t　　平台上長滿了生機勃勃的綠草，顯得和周圍的氣氛十分格格不入。如果有堪輿師看到，一定會驚訝得合不攏下巴。在風水上，那塊草地不但是死地，而且還是凶地，靠近那裡，無疑是自尋死路！

8 e! v* k& a( @/ W/ t. e% P: f　　但那位絕麗的白衣女子，就平靜地坐在那裡，坐得那麼心安理得，似乎自己在這裡，原本便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遠處的山澗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女子長長的睫毛又微微抖了幾下，她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了。

0 S2 ~  g8 ]. q! y7 u0 p　　巨響聲越來越近，整座山似乎都在響聲中顫抖起來。震動迴盪在四面八方，猛地一陣腥風拂過，草地下邊的土，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向上推開，有個泛著紅光的龐然大物從地底爬了起來。

7 J# {2 }/ Y2 H0 E/ Y　　來了！
3 O% r+ W. Z( H5 J% K0 E
3 ~- L0 N' P8 D  @/ d　　女子剎那間往後跳開，剛好避過了怪物嘴裡吐出的黏稠液體。
. X2 u) f$ u. i9 d
. a% C7 f# ^' p　　那些液體一碰到綠草，就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哧哧”聲，翠綠的草的所有生機，似乎也都隨著白色的煙霧蒸發掉了。
* z8 @$ l) M: p. i) Z7 o
' I# c; w% P# S' P! H+ M# o7 H) m　　“好毒的孽妖，附近的村民就是你殺的？”女子嬌喝一聲，從背後抽出寶劍，飛快地向那東西刺了過去。
% Z4 z: T1 r9 p: E/ S
; `* i, b# c# i3 R6 ~; o2 e* }: l% d　　那妖怪貌似蜈蚣，足有四、五十丈長，渾身有青紅道道發亮，爪子也赤紅如血，尖端有鉤，泛出金色。像是知道女子手中寶劍的厲害，它或是在山壁上翻轉，或是在草地上亂跳，並不時卷起，然後彈開身體拍打地面，並時不時地吐出毒液。
4 s5 T, b1 g: d- [/ i) A
/ M& ?; F, b( N  B　　就這樣糾纏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眼見自己老是碰不到那孽障的身體，白衣女子開始惱怒起來。
+ F7 |" C7 N( q% T, V
　　她用劍輓出幾道劍花，左手捏了個劍訣，然後用力一彈，頓時，有道若隱若現的光芒白鏈般射了出去，狠狠地打在那頭大到有點不像話的巨型蜈蚣額頭上。
8 m# u) ?4 Q6 F
　　蜈蚣仰天慘吼一聲，尾巴一彎，鞭子似地抽打過去。女子又是向後幾個輕跳，險險地將這一擊避過。
$ e2 u: f4 U, H7 X1 K
% s# b" u) u1 F2 W5 l, B　　一人一怪，頭對頭地狠狠望著對方，似乎很有默契似地沒有再出手。
% A$ C" _, i2 y, _# v
　　巨型蜈蚣噴出濕氣，揚起陣陣沙塵，它的眼睛冒著通紅的光芒，憤怒得想將眼前的白衣女子一口吞掉。
3 \# W$ V) R& f- n  l2 j1 c
0 d$ O0 p$ G$ h　　那白衣女子雖然面色鎮定，但也並不算好受。心裡暗自叫苦道，這次可算虧大了，原本接受委託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小角色，雖然被告知過，它前前後後吃了村子裡好幾十人，卻也沒太過注意，還以為可以像以前那樣玩玩輕鬆的殺妖，收錢，走人的過場。

　　沒想到一下子，就給自己冒出個百足上藹，而且，看樣子恐怕有千年的道行，就快化成人形成精了。唉，倒霉，如果不小心的話，說不定小命都得扔在這裡！

( {- |% ]- r% o# v　　虧大了！不對，應該算賺了！哼，這東西自己找了它快半個月，現在被自己碰到也好。
( j! R6 ~1 V. l) _, G
& K& j8 v. X' ^* i/ Q# x: g! o　　想著想著，還是越想越不爽，女子乾脆吼出了聲音來，原本那副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頓時被破壞得一塌糊塗。她左手輕彈寶劍，輓動劍華衝了過去。

　　寶劍不斷和千年百足上藹硬碰，在黑暗的夜裡，迸發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花。

7 D6 {, d; a2 n- N! _　　也不知道它的殼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不論她怎麼砍，都硬是不能留下哪怕一點痕跡。時間長了，反倒是手腕禁不住一連串的力道反饋，虎口發麻起來。

" o: c# S5 x( K. C, I, f　　“媽的，什麼玩意兒，人家是妖怪，你也是妖怪，怎麼就不學學那些十分有前途的妖怪，看到老娘就開跑，省得老娘累死累活地跑任務，你以為這年頭賺錢容易啊！”美女已經被氣得完全沒有了淑女形象，用劍指著那妖怪，破口大罵起來。

$ `  n8 z0 q$ P* g) x3 ?' S　　不遠處山壁上的一堆石頭微微抖了起來，石堆後正躲著兩個青年男子。左邊的男子非常辛苦地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音來。
( K; E! `8 p# L
% l) J1 S) [0 o, ^0 T　　“老大，很痛！”右邊那個男子，長著一張帥到可以讓小女生尖叫的臉孔，幾撮泛著青黑的頭髮垂在眼前，臉上卻有一種哭笑不得的神情。他的視線，正凝固在右手臂那隻將自己往死擰的手上。
/ U' a1 U& Y/ U* r
! o, u. P* E* w4 ~/ E1 ?4 B　　“吵死了，難得有好戲可以看，你給我安靜點。”手上擰得更用力了，我遠望著那個白衣美女，不禁又有一陣想狂笑的衝動。
$ F+ g  d! o7 s0 O
% S0 q- p. e! s) F6 A! c　　“老大，真的很痛。雖然我是妖怪，但我還是有神經，會感覺……”

9 c3 F) z- @1 n, |: E　　帥氣的男子再次訴苦，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我用幾乎可以殺掉人的眼神給堵塞住了。

　　冷汗在額頭上冒出來，男子識趣地轉移話題，“老大，我們真的不去幫忙？”
, |( P: O: ?( j3 O! Q( a& K
　　“青峰，你有病啊！”我又瞪著他，像是在看一頭白痴，“難道，還沒看出來那玩意兒是百足上藹！是百足上藹，而且有上千年的道行。

　　“我才不會像那邊的那個瘋女人一樣出去送死呢！還不如坐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它們這兩個不同種類、不同理念的生物交流完感情以後，咱們再優雅地去做親善大使的工作，又輕鬆又不費力氣，嘿嘿，簡直就是我個人原則的典範！”
/ @) ?. Q7 i1 r# u6 @  N
　　好惡劣的性格！青峰感覺一陣惡寒，不禁打了個冷顫。
  V1 u, n* b/ c6 c( g  X% U
) h  K' P* [: |. D　　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得罪眼前的這傢伙，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去見閻王了。

　　雖然閻王和自己也算蠻熟的，不過，被自己的主人給害死，恐怕會被那個死東西活活笑上好幾千年吧。

: x* v' a$ b' k! a# N  O2 ?$ G　　“你在想什麼？”我狠狠地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認真給我看著，我去小睡一下。等到他們都打累了，再叫醒我。”
+ M' i3 _& h  P" l+ z+ x* \" D
( F6 G5 O3 L9 U; j, T# M　　青峰臉上一副吞了好幾把黃蓮的苦悶樣子，忍不住在心裡破口大罵了幾句。
/ p+ e' U' M& v/ W' |5 }
　　不過，唉，誰叫自己攤上了這麼個主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殺孽做得太多了，上天才派了這麼個煞星來整自己。

& w4 H8 |- z, t; ~! {# \　　嗚嗚，主僕契約一生都有效，據閻王那小混蛋說，自己的主人這大混蛋壽命很短，只有一百三十多年罷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想哭，還要受一百一十年的苦，究竟自己還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噢。

　　以後自己要多多行善積德，吃齋念佛，看能不能讓那傢伙的陽壽減一點，好早點從苦海里逃脫出去。
' o0 p0 n% y" i$ C9 Y( T
. ^8 i1 e2 [" Z9 A% E# C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青峰卻一絲不苟地按照命令，將視線牢牢地鎖定到了那一人一妖上。

　　咳咳，先做個自我介紹。

　　本人是夜不語，著名的妖怪專家〈自稱〉，為了世界的和平以及人類的和諧與安定，帶著自己的僕人青峰，持續地在這個唐末亂世中，與妖魔鬼怪戰鬥。
, }6 p, ~% Q" i; y+ t0 w
* l7 S: C3 X  R2 a! {* C* z　　當然，解決問題之後，也會略微地向熱情的委託人，收取微不足道的報酬。

# v+ }5 n& E) H- O2 V: b　　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而且又善良，所以常常不忍心收取太多，所以至今還掙扎在貧困線上，為溫飽問題四處奔波勞累。唉，想在亂世中聚財，也不容易啊！

* r/ V/ o; j' N) G7 M　　〈青峰：以上純屬瞎掰。〉千年百足上藹的吼叫聲更大了，它一弓身體，將自己彈到了空中。白衣女子不敢大意，緊握著劍向上望著。只見它在空中微微地調整位置，似乎想要把自己給壓扁。

　　“找死。”她冷哼了一聲，手中劍飛快舞動，一陣又一陣的劍氣，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劃出，不斷打在了百足上藹的腹部。
+ m1 b1 u$ ?# e+ S7 c: l5 O
3 N/ U/ q, S) K　　那妖怪也是當真了得，慘叫著硬受了這一連串的攻擊，身體絲毫不停頓地向下壓過來。

　　女子想要跳開，只聽耳邊“噗”的聲音響起，慌忙閃躲。

4 ~& B1 |; K$ j9 n　　有道腥臭的液體從她身旁射了過去，身側雪白的衣裙上像是被火燒過一般，卷曲地破開，燃起一波噁心難聞的黑煙。呼，還好躲得快，不然小命就不保了。
" z1 o0 s0 K0 Q( {& b0 n/ w( Z
" H, H/ u1 u/ g/ K( A2 h4 |　　回身看了一眼，居然發現自己還在原地，恐怕那道毒液，那畜生根本就沒有期望會打中自己，只是想將她逼回來罷了，好聰明的妖孽，不愧是要成精的東西！
$ Y3 l" G( h8 T, z! @) T6 v* z
　　白衣女子攪動劍氣，一邊瘋狂地向百足上藹的腹部亂砍，一邊拼命突圍。

& q0 {/ P6 s* E& h. t. M, E　　可是，那妖怪似乎早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只要她一離開原地五步遠的地方，就有一道毒液準確無比地電射而至，將她給逼回去。

3 |- }5 h& Y# |0 H  e' t: J, q0 {　　眼看頭頂那個碩大無朋的堅硬軀體越來越近，如果砸到身上，絕對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女子似乎絕望地放棄了，甚至閉上了眼睛。

' @' l9 `; R5 @  w" |　　躲在石堆後的青峰實在忍不住了，拼命地開始推還在熟睡中的我，“老大，曉月姑娘要完蛋了。”

　　“什麼要完蛋了？”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子，沒好氣地問。

　　“曉月姑娘！她就要快被那頭蜈蚣給壓死了！”青峰急道。

1 \4 }" Z" z2 h. Y9 }　　“什麼蜈蚣！是百足上藹。虧你還是妖怪，連這種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

　　“蜈蚣就是蜈蚣，不管它怎麼修煉還是蜈蚣，可百足上藹就不一樣，它雖然長得像蜈蚣，可是品種不一樣，運氣好可以修煉千年以上的話，就可以脫開那層厚殼，變成人類的模樣，也就是所謂的成精了。”我悠閒地解釋道。

4 l, n; o8 Z1 S9 D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曉月姑娘……”青峰被我急得臉都綠了。
8 ?' {) ]- o9 d$ y5 f$ X
　　我曖昧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更為曖昧地笑起來，“為什麼你這麼在乎那個又凶又沒有道德觀念的臭婆娘。難道你對她有意思？青峰，嘿嘿，不行喔，人和妖怪的戀愛，是不會有結果的。”

1 P& D! k5 B5 @4 n+ c  l& B　　“誰說我對她有意思了！”青峰氣得險些喊出聲來。

　　我毫不在意他那副想吞掉自己的臉色，優雅地用手抵住下巴，慢吞吞地說：“難道我誤會了？切，本來還以為有一場轟轟烈烈的人妖之戀可以看看稀奇，失望。”
! K$ |+ C& g+ a$ t
. M; p( n- w5 P2 `, p　　青峰頓時捂住頭，呻吟起來。
' B. o* ?, q/ @+ g/ ]& f/ {8 X0 M4 o- y
　　見鬼了！為什麼老天偏偏讓這個性格惡劣的男人，和自己訂立了主僕契約。如果妖怪也有自殺這種行為的話，恐怕自己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因為自殺而下地獄的妖怪。
) c3 d$ J0 J5 s  q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情緒，青峰依然氣鼓鼓地盯著自己的主人，“老大，真的不去救她？”

4 V: e- t- |: }7 C0 r, K, ~$ h　　“不去，那個臭婆娘居然敢和我搶任務，讓她吃吃苦頭也好。”我說得斬釘截鐵。
7 q/ Y" S, I& e1 c, e3 i
" d5 a; h8 q# D% M' j　　“可是，那個苦頭的代價也太大了，搞不好她會把小命給丟掉。”青峰帥氣得臉上矇著一層猶豫。

+ y. ]; y. Z/ T$ m* ]+ U, k$ n　　雖然他是很想出手，但是沒有主人的命令，契約會讓自己在瞬間失去所有的能力。說不定衝上去，就連自己也會沒命。

5 o0 _' p! b& O/ F" E　　我舒服地靠在山壁上，漫不經心地望著不遠處的戰場，一人一怪，一靜一動，顯得分外地怪異。

　　風曉月的白色水袖，隨著風的方向微微擺動著，這女人，如果不說話的時候，倒確實是個少有的美女。

　　“真的不救？”又是青峰的聲音，他咬著下巴，用好聽得不像男人的聲音，說出了這四個字。

2 y8 L8 A: a* O$ ^9 Y　　我皺眉瞪著他，就這樣一直瞪得他將頭低了下去，這才啞然失笑，“看不出你對那臭婆娘真有那麼關心，說對她沒意思，任誰都不會相信才對吧。”
5 Z$ p: h1 I* Z
　　“我說了不是！”青峰氣得鼻子裡都快噴出白氣來，帥氣的臉孔微微有點抽搐，“不是你在契約裡要求我，不能對人類見死不救嗎？”
$ u+ t8 p2 \6 ~3 y9 e# Z8 g
　　“喔？有嗎？”我撓了撓腦袋，“我會那麼笨！”

　　“主人！”看他的神色，如果可以的話，他恐怕已經把我吞下肚子一百次了，而且，絕對不會吐骨頭。
- f$ g4 t0 t! J  U
　　“哈哈，青峰，你對人類了解的太少了。”看玩笑開得差不多了，我才指著戰場，慢悠悠地說：“你看風曉月，雖然她似乎閉著眼睛做出放棄的樣子，可是，臉上絲毫沒有絕望慌張的神色。
" T" ?2 p/ Z2 M9 P4 E
( u7 r3 J3 C& V/ y7 N1 b) w3 l　　“雖然那臭娘們的表情一向如此，不過，我相信她一定還留了一個足以自保的絕招。那個絕招的威力一定很大，不但可以讓她反敗為勝，甚至能令她將百足上藹殺掉。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看好戲，就夠了！”

7 u8 R& v% |7 a( Q　　“你確定？”青峰呆了一下，明顯大腦無法完全處理這個資訊。
+ ]" ?/ ]( P& t; U) h& Z) h8 v; ^# o
# F8 V4 S6 _6 j  l9 Y　　“絕對肯定。”我點點頭，伸了個懶腰。

　　風曉月的頭頂似乎壓下了一整座泰山，閉上眼睛張開結界，雖然能有效地緩解那頭巨大的百足上藹落下的速度，但那東西還是在緩緩地壓下來。

' L; v/ Q# @* J0 T5 `% H! Y　　就算劍氣結界再強，就算可以抵抗那種巨大的衝擊力和重量，可是，只要自己的氣一頓無法提起來，還是免不了死翹翹的命運。

/ o# Z2 ]9 x: I, ~& z, c/ t　　自己這次實在是太大意了，居然會陰溝裡翻船！

* r# ^. z  n) D+ S& v0 g: d　　還好，還有一張救命的王牌，雖然她非常不想用，會讓自己非常沒面子，不過，沒辦法了，總比小命不保要好得多。
* K1 }# P4 m2 r; O
. a3 P% F2 p2 J0 D8 Y  C0 w' J( v　　就算被那個混蛋、人渣、敗類嘲笑……嗚，只好用了。

　　風曉月皓齒輕咬嘴脣，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大喝了一聲，“夜不語，你這個宵小混蛋，有空在一邊看熱鬧，也不出來幫下忙，再不出來，老娘就快要沒命了，快給老娘滾出來！”

) c# `( I$ d+ h" N& D　　石堆後邊的我倆，明顯被她這一聲河東獅吼給嚇了一大跳，嘴巴一時間都驚得難以合攏。
# `0 Y: C3 T  W- S* Y! L; d

1月23

第三章 青峰雪縈


' V- U6 s& }; J% G( k+ O' S　　“老大，她似乎在叫你。”青峰指了指對面的戰場。

　　“嗯。”我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音，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 F5 ^  N$ v- A+ W/ w8 h　　“老大，她的絕招就是這個？”
6 G$ |6 V! g1 A/ C* e" ~
1 F$ o+ r* D6 p* e* p4 }　　“嗯。”我還沒反應過來。
2 o+ E8 S7 E" b) y
7 i5 L: N( ]( Y  r- `- {8 I　　“老大……”
0 Q# d$ I9 x  a( B0 {3 |7 c1 |1 O
　　“夠了。”我狠狠地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從藏身處站起來，帶著招牌式的笑容朗聲道：“瘋婆子，我好像跟你不太熟吧，憑什麼要我幫你。”
6 ]4 ?- {! ?, T& m* o* [
　　“七三分成。”從她嘴裡吐出了幾個字。

2 u! p/ Z* N% \　　“九一。”我悠閒地討價還價，“我九你一。”
1 T! K9 S+ L* ~, j) w  T
　　“人渣，你瘋了！最多六四，我六你四。”風曉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9 A9 h5 y  [& Z! E
　　我大笑，慢吞吞地坐到身旁的一塊石頭上，“這我倒要好好考慮一下了。似乎如果你不幸死掉了，那隻百足上藹也成了強弩之末，收拾起來，相對容易得多。

$ D  g  n) y& T) A2 \, |: {9 j, Y　　“到時候沒人和我爭，我還能得個十成十，何樂而不為呢，嘿嘿，還是在一邊看熱鬧的好。”
0 k- x% q% n; W" C. \: [4 x5 z
　　“混蛋。五五分！”
! J: l9 a$ n7 ~8 `; V9 n3 n
　　我掏出扇子煽風。

　　“四六？”
/ u- O8 [; U5 m1 J" @
0 N9 {# l& V, K. }. r; e& K8 {　　開始挖起耳朵，假裝聽不見。
" V9 w/ u! `4 l* e% `  U% x
　　風曉月感覺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纖細白皙的絕美手臂上，甚至出現了紅紅的斑點。這是用功過度造成的後遺症，恐怕自己就快要散功了。

8 _3 Q$ l8 L# E6 h" K　　咬住下巴的雪白皓齒更用力了，她像是鬥敗的母雞，大喊了一聲：“好，一九就一九，你還不來幫忙！”

　　我用力地將扇子合上，衝青峰比了個手勢，“上！用破空刃，砍百足上藹第四十六和第四十七隻腳中間的脊椎，那是它的死穴。”
+ d% B, C0 g. J  L* C
　　青峰早就在等這個時候，命令一到，他已經化成一道虛影，閃電般地劃了過去。
. L# q0 l# W. v/ [2 ?
　　手上纏繞著一層幽綠色的濃厚光芒，破空刃幾次揮下，就將原本寶劍難摧的堅硬爪牙砍得七零八落。青峰跳到了千年百足上藹的脊背上，一邊默默計算著距離，一邊積累破空刃的厚度。

3 S) l8 [; i" a) k! b* Z1 m! M5 T5 e, p9 g0 J　　百足上藹見自己身上跳了一隻令人討厭的小蟲，扔又扔不下，殺又殺不了，只好在空中翻了一個身，讓自己白白的腹部面向了夜空。

  y9 s3 ~0 ~: L% B: x　　青峰的身法是何等靈敏，幾跳之下站定了身體，嘴角流露出些微的嘲諷。是時候了！
2 T( P' P& l8 B% o- Z
　　“去死吧，臭蟲，我生平最討厭你們這種低等的妖怪。”他右手一揮，累積到足有五尺厚度的破空刃光芒猛地暴漲，狠狠地嵌入百足上藹第四十六和第四十七隻腳之間的位置。
7 t. m- o: _: r$ O% \
8 ^0 F5 h: I, @( b' T% k/ o) d　　千年百足上藹瘋狂地慘叫，在空中不斷彎曲著自己的軀體，堅硬的外殼順著破空刃刺入的地方，開始慢慢地龜裂開。

　　龜裂的傷口隨著高度的降低不斷擴大，最後一分為二，巨大的軀體在風曉月的頭頂正中央裂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9 ^/ a/ c5 ?2 _+ }9 t
　　風曉月兩膝一軟，跌坐下去，呼，總算是得救了。一邊飛快地回氣，一邊不動聲色地用眼神掃視四周，搜索著某樣東西。

　　我得意地哈哈大笑著，走到她面前，用扇子輕敲她的腦袋，“還不快謝謝你眼前這位救命恩人。”
7 h2 Q# K. I1 A9 E3 u
　　爽啊，難得有機會可以好好羞辱她，如果平白浪費掉自己的良心，會不安的。

6 V0 X3 i! U1 ?, J# k( f: i/ L　　“恩人！”出乎意料，風曉月聲淚俱下地喊了一聲，喊得聲情並茂，就差沒抱住我的大腿了，更喊得我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3 B; O/ }8 l& G　　她用甜美的嗓音顫抖著激動地說：“如果沒有您這位獵捕者中排名第一的帥哥加實力派，小女子絕對會身死異鄉。實在是太感激了！那邊的那位小哥。對，就是你，過來。”

　　青峰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我是青峰，不是什麼小哥。”

: ?4 f& X+ b: y/ f1 K( O7 ?) W　　“我知道你是青峰，快給我滾過來！”剛才還燦爛的笑臉有了一剎那的陰霾，不過那一剎過後，又是一陣萬里無雲的晴空，“小哥，帥哥，青峰，過來！難道你討厭奴家嗎？”

% J" b. `3 R4 `6 Z8 i　　一股惡寒竄上背脊，有個老是叫老娘的惡劣女子，居然在現在開口閉口一個奴家一個小女子的自稱，明顯讓他有點消化不良。
6 Z9 k# c2 {7 Y7 L/ r- c( s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正陷入自我陶醉狀態的主人，青峰無奈地走了過去。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 _; b. c! q1 F6 F! i　　“看清楚了。”風曉月燦爛的笑臉後邊帶著一絲狡黠，她用黑白分明的美麗眸子盯著青峰，然後，猛地一把將我用力抱住。

　　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這瘋婆子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不會是……

: l. m, s2 `+ p( M( |8 [  |　　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我原本呆滯的身體開始石化了。糟糕！沒想到，那臭婆娘居然會知道這個秘密，死定了！
  _: O# g* Z; A* v0 t" V
& D2 w( C& q7 w5 V2 s　　青峰臉上帶著怪異的笑，有點憐憫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 l" @1 l. @7 {, u; B9 [
# Y0 x2 G7 P+ d: _1 c　　“瘋婆子，你實在太狠了，當心以後生孩子沒屁眼。”我恨恨地罵道。
3 l' p/ o- F" d4 E. D2 v7 O. f
　　“放心，我這輩子都堅持獨身主義，不會有這種煩惱。”風曉月帶著越發濃烈的甜蜜微笑，將我抱得更緊了。

　　沒什麼力氣的我，不論怎樣掙扎，都無法從這個萬人憧憬的香懷裡掙脫出來。
/ w3 _( ~4 c6 j9 w5 ^8 J' K& `
　　青峰的臉色變得蒼白，漸漸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9 C) ^% R, E  X
* a$ b- |, A7 r4 p　　“你給我小心，下次再栽到我手裡，我絕對會把你脫光了，扔進窯子裡去。”我幹澀地威脅道。

1 A' e: U& T/ ]# |4 I  H) N6 r% \' d0 m　　風曉月繼續甜笑，還用右手“不小心”死命擰著我胳膊上的肉，“嘻嘻，臭人渣，如果你過不了這關，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 k4 b  ^4 h0 q) @. K9 ]　　青峰略微泛著青色的短發開始變長，發質也變得油亮發黑，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美麗湖泊，身高在縮水，皮膚卻細膩白皙起來。
  {5 i' m& D1 ^
! t  @3 n+ `& X2 J5 s( x　　不久後，有位女子出現了，她一襲白衣如雪，烏黑長髮隨風飛舞，冰雪的肌膚，絕美的容顏，將背後雲層中逃出的那一輪銀白的滿月，也映得黯然失色。

  S& R* R. i3 `　　這美女初看之下會感覺驚為天人，但是一開口，就說出了一句冰雪般寒冷到令人凍結的話語。
/ {& h5 w, ], y: ^5 k% e/ `
$ y2 i) a# j+ ]$ e/ t2 v　　“放開！”她盯著風曉月淡淡說道，身旁縈繞的白色冷霜猛然凝固起來，無數顆拳頭般大小的冰塊懸在空中，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那些冰塊已經閃電般射了過來。

8 k  h! f! u4 G0 D3 G　　“好自為之了，帥哥。”風曉月輕輕拍打著我的臉，飛快地跳開，用手在不遠處的地上一撐，將掉出來的千年百足上藹內丹揣入懷裡，然後，一刻不停留地溜掉了。
; ?! N, R% m/ X
& }% ^* ?" B; G6 I; q8 Y5 W　　遠遠的，她還不無可憐地傳音過來：“臭人渣，想占老娘的便宜，等你再修煉個幾百年吧。”
, B% b8 w; P+ o- X0 T( `/ u
" }" f; y9 M' c" l* j　　呼嘯的數百顆冰塊，在離我的鼻尖只有一指頭的距離，唐突地停住了，似乎總算感受到地球的引力，紛紛跌落到地方，迅速地化成水，流進了草叢裡。

　　“主人。”絕麗的女子臉孔上沒有一絲表情，她嬌軀一閃，已經站在了我擬定的逃跑路線上，“您要去哪？”
( s- L7 W: r9 V6 P. ^7 }$ ?& T  H6 n
　　她清脆得猶如珠玉相碰的悅耳聲音，卻讓我有些心驚肉跳，急忙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喲，原來是雪縈，好久不見了。”
) b7 q5 ]) u* Q/ `% [& g
- _' W4 L7 W' s( M7 Z0 m　　美女絲毫沒對我這句沒有營養的話產生任何反應，只是略帶幽幽地道：“主人不想見雪縈嗎？”
  U2 A0 I) t! r
　　“怎麼可能，我最喜歡雪縈了。”我打起了哈哈，開始說違心話。

　　“真的？”
1 Z+ g. H7 {- m% F( t7 [; t
1 V' r# N% ~; R+ x: s2 c" z　　“當然是真的。”
- c2 A+ z' q% u0 z8 R/ I
1 B* ~  h( l/ R8 K4 r2 I& E& C　　“您剛才不是想逃嗎？”

　　“哪有！”我恨不得賭咒發誓，將心挖出來給她看。

  b% c6 p& z+ {/ i8 T! [0 o　　雪縈是我僕人的第一性格，也是主導性格，不過由於一些原因，我不得不把她給封印起來，讓第二性格青峰跟在自己身旁。

4 {6 A$ U8 s% M　　至於是什麼原因，嗯，那個，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主要是因為，她實在太在乎我，太過於關心保護我了，不論是誰碰到我的身體，她都會毫不加考慮地將其凍成冰棍。
/ n- x& ^7 s% R, i9 [5 L; N
2 n( w; D' \$ p1 g# N) B/ z0 v　　記得幾年前，有一次，我在客棧裡被某個盜賊光顧了，他在我手指上留下了一個小傷口，雪縈將整個小鎮都遷怒了進去，接連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風雪。
; C! N& E( T2 `, l& p
　　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倒是沒什麼關係，不過，由於她報復得過於投入，以至於將我都凍成人肉冰雕的時候，我深深感到了她的危險性。
' N7 A$ i+ k; M( \1 |- a
　　廢話，再多來幾次，就算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

　　還是青峰好控制一點，雖然他實力不怎麼強，不過性格軟弱，很好欺負。

　　雖然是將雪縈這個人格給封印住了，不過還是有個問題，只要一有生物和我的身體有過激的接觸行為，特別那生物是雌性的時候，她就會衝破封印跑出來。
7 f, }  e' E- p7 b. u, m$ @9 Y8 U
　　“主人，您果然還是討厭雪縈！”雪縈下了判斷，冰冷的語氣裡，微微產生了一種不知名的波動，周圍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 S- k: V- I. V
8 M7 }. _; b# k+ M! j　　“我怎麼可能會把雪縈扔掉，一個人逃跑呢！絕對不會。”我打了個寒顫，頓時做出一副堅毅的表情，斬釘截鐵地說。

( F5 q0 e/ L% i3 E　　“真的？”
5 |9 \  @' D* Q. j0 i: h
　　“我發誓！”

　　“那您剛才是想幹嘛？”寒霜般的語氣，總算稍稍緩和了一點。
: ?. V3 Z0 r! E
　　“我，那個，我……我當然是想去追那個瘋婆子風曉月了。”腦中一道靈光閃過，我立刻找到了推卸責任的方向，“你沒見到那妮子，搶走了咱們的千年百足上藹內丹嗎？”

　　“那位小姐居然敢搶主人的東西。”雪縈沒有表情的臉上劃過一絲怒氣，“請讓我去把它拿回來。”話音剛落下，她的身影已經從眼前消失了。

, \7 Z& b4 Q; }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坐到了地上。嘿嘿，瘋婆子，不要怪我把這株燙手的山芋扔給你。不管怎麼說，這個禍還是你闖出來的，自個兒去收拾殘局好了。

( t  o/ K1 v1 H: r8 A: L　　至於我，當然是腳底抹油，先溜了再說，等到一炷香過後，我最最可愛的青峰迴來了，再去做一些微妙的善後工作。
% @/ z* J% \# ?7 `& [" N# }" h( k
　　我得意地哈哈大笑著，在腳底貼上神行符，鼠竄著往山下逃去。
; W3 L$ O# }: v  o/ ^- H
　　來的時候還不怎麼覺得，離開時，才發現這座山透著詭異。四周煙霧繚繞，白色的氣體濃厚到有如實質一般，風曉月不得不承認，自己迷路了。

　　不遠處，似乎有一縷白影優雅地飄在空中，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心裡“咯嗒”一聲，猛地打了個冷顫。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預感的真實性，那白影已經瞬間移動到了眼前。

　　“拿來。”那白影吐出冰冷的聲音，雖然悅耳得猶如天籟，但此刻傳入耳中，卻有著說不盡的諷刺。

　　風曉月苦笑起來，今天究竟是什麼大凶日，連續兩次偷雞不著蝕把米，倒霉到姥姥家了！
" S) n, a; U! n! q8 h
　　“是雪縈嗎？”她穩定下自己的情緒，柔柔地說道。
( o! A: B( U  _7 g. c' Y  J$ u' [
　　雪縈輕輕揮手，眼前的白色霧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露出了窈窕絕美到可以迷倒眾生的身影。
" `3 i* k5 m0 ?, U' x
　　即使是同樣身為女人的風曉月，也忍不住嫉妒，切，明明是妖怪，幹嘛長得那麼漂亮，還讓不讓那些普通姿色的人活了！
, H6 m; J. u2 t; w; [. C
　　“拿來。”美麗女子的臉龐上，似乎永遠難以看到除了冷以外的其它表情。
  {% j* [) B4 k5 t! P
　　“你要什麼？”風曉月裝出迷惑的樣子。

　　雖然這次，還是第一次面對那妖怪的第一人格，不過，就青峰那第二人格看來，應該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吧。
4 h# g. S7 c& ^  j! }
　　“內丹。”雪縈的話詞無枝葉，很乾脆。
' ^  u* c. G9 Q$ q2 ?: D9 |; P& Q
　　“嘻嘻，小妹妹，我這裡什麼內丹都有，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哪個呢？”風曉月一邊甜笑，一邊暗暗尋思脫身的方法。

　　“百足上藹。”如果要放在往常，今晚雪縈的話已經算很多了，不過話越多，也就表示她越沒耐心。
2 y* ^0 x! B" b( I  }. V
　　“切，今天又白乾了。行，我給！拿回去，記得幫我問候你的混蛋主人。”風曉月沮喪地從兜裡，爽快掏出一顆還泛著雪白光芒的內丹，然後運氣，用力向雪縈相反的方向扔去。

　　白影微微泛出一絲漣漪，便不見了，只見一道光芒，飛快地追著向西方飛去的內丹。

　　嘴角流露出濃烈的笑意，風曉月立刻往東邊逃逸。哼，畢竟是沒有腦子的妖怪，雖然不知道活了幾千年了，不過要和人比聰明，還是嫩了點。
+ Q" h# p- s; I5 r0 n) P! C
　　剛逃了沒多遠，甚至笑意都還沒散去，有道熟悉的影子，已然立在了自己的身前，白色飄逸的衣裙，依然面無表情的臉。
( F' W1 l9 ?( n4 v6 c
  S( D9 A4 K4 g) G5 r- B) M: u　　雪縈左手拿著那顆被扔出去做誘餌的雷妖內丹，右手向自己攤開。
' p8 t* y4 ]0 s
　　“拿來。”
$ l% q) H0 v: _& R
3 ]  U) e: i+ f9 z　　靠！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陰魂不散的玩意兒，風曉月的怒氣在不斷積累，本來就不算什麼善男信女的她，狠狠地抽出寶劍，惱道：“臭妖怪，老娘難得給你一張臉，你不要就拉倒，幹嘛那麼死纏爛打，你還真以為老娘怕你啊！”
8 h" ?* q7 G: I* l& A( M7 c
5 D- V7 x1 U6 |" m7 D3 Q1 f7 u　　雪縈不言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不準用那種眼神看著老娘！”風曉月右手輓出劍華，一出手就是個絕招，“風舞。”
. `4 A! m, ^( h5 d' A! w
7 ^9 f3 I* p. c1 ^  ?/ t# @　　透明的氣壓立刻縈繞在雪縈的四周，壓力在不斷加大。
/ L1 X$ |% i- r3 R1 f! \/ B2 q
　　這一招，就算是同屬性的千年風獸，也不一定能抗下，但雪縈只是水袖一揮，天地頓時安靜了下來。

5 s- u* }) F; |/ E* X　　風曉月滿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至今為止，還從沒看過有哪個妖怪如此輕鬆，就能將風舞這一招完全化解掉，這傢伙，究竟是什麼妖怪？
1 J9 `* L* v- F/ ]9 C
& i! }. H8 F& k6 p* C% `　　臉上劃過一絲凝重，手上的劍卻沒有停頓絲毫。寶劍飛快地舞動下，散射出一道又一道的劍氣，她也藉此緩緩地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拉開來。
& }0 u' `: y; q% v+ ^3 f' G! P
# q5 ~) V% E$ a　　飛快地掏出一張風符，貼到劍柄上，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寶劍立刻一分為二，二分為三，眨眼間，上千把劍絢麗地懸立在山谷的上空。
/ h- S% z  {: s& E% y- a. O
- g6 e; w( v1 H　　每一把劍都仿佛是真的，一模一樣，在月色的映照中，微微泛著淡紫的光芒。
  s# z# o7 {( H2 z# O: u4 b
1 r& A; k6 F  e* J0 U. Z, K8 ]　　“月華！”風曉月嬌喝一聲，成千上萬把劍，已經瘋狂地攪動起來。帶著巨大的風壓，仿佛就要破碎虛空似的，轉動著，無堅不摧地向雪縈絞去。
% F7 {/ f' c( n* F, ~
; z7 e. r% }1 p7 |　　遠遠的我看到了這一奇景，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痛罵起來。
5 x, C# \* L' p* i, L4 h
1 h' y& D! r( B; Q　　那個瘋婆子，在對付千年百足上藹的時候，果然沒有露出自己的真正實力，恐怕她早就發覺自己在一旁守株待兔了。哼，這次居然被擺了一道！

　　萬千把色彩華麗的寶劍越來越近，雪縈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就在快要短兵相接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所有的劍就在離她只有幾尺的地方，全部唐突地停住了，就那樣緊緊懸在空中，然後紛紛墜落進山澗。
' T' l0 M0 D) u0 N) h. c# Y
　　只有一把劍，似乎像受了傷的兔子一般，逃竄回風曉月的手裡。

　　“老娘的月華！”風曉月心痛地看著自己的寶劍，原本籠罩身上的紫色光芒，已然黯淡了許多，想要恢復過來，恐怕至少要半個多月了。

　　心中的氣惱，在此刻的寒風裡微弱了不少，她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
+ F( p3 G8 h( R' p( V1 G2 F
　　眼前的這個叫雪縈的妖怪很強，非常強，比她的第二人格青峰，不知強了多少倍。就算是師父復出和自己聯手，說不定也沒有多大勝算。真不知道夜不語那個絲毫沒有任何能力的臭人渣，是怎麼將她收服的？
* z+ R" `: ]; u7 h, ]- O. n4 u
0 F4 U  F6 K  q) e' \8 K　　“你究竟想要怎樣？”她第一次感到有些絕望，底氣不足地問。
, {6 s0 U# X* W' g: e( C
　　“內丹。”絕麗的女子再次向她攤開右手。

* r+ r5 l, {  c7 Y% D' p　　罷了，罷了，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
2 a' J  @. h$ Z3 ~4 t6 b! c% V
+ w" L6 s# i& I0 L" h　　風曉月在心裡嘆了口氣，老實地將千年百足上藹的內丹掏出來，放在了那隻雪白纖細，美到沒有任何瑕疵的柔軟小手上。

. i6 `* A0 @6 z3 P4 ]9 K6 ^0 z( l　　雪縈看了一眼手掌，身影一陣漣漪波動，已然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7 Z6 C: H) d; l: z+ F
　　就在那刻，她仿佛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似的，從空中往下落去。我的老祖宗，自己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夜不語那人渣，會把她的第一人格封印起來了。
$ o, z3 c, E& u3 o: C" m
/ e# U  y. F3 O1 o　　那種力量，絕對不是一個凡人能夠控制的，如果稍有閃失，恐怕會造成一場沒人能夠阻止的滅頂浩劫！
4 v5 G: J2 F, [! ]1 z

1月23

第四章 毒

4 X0 _7 i! F0 Y  _& b
　　山下小鎮的某家客棧裡，我正蹺著二郎腿盤算時間。
( F; |+ i- K9 x& ?
3 }) t# w( C* E% ^" f4 Q　　估計雪縈也該被重新封印了起來，這才念動咒語，掏出一張連心符，胡亂晃了幾下後燒掉。沒過多久，青峰那傢伙，已經出現在了我眼前。

2 w" T# c  K6 {9 k0 G7 G0 x& a* y　　“老大，奇怪了，為什麼百足上藹的內丹會在我手上？”他迷惑地撓著腦袋，略帶青色的頭髮有些糟亂，看來是已經完全恢復了。

( G3 N0 P; c, l$ n" j4 S　　我立刻面帶著笑容衝他說：“青峰，過來。”

　　青峰猛地打了個冷顫，“怎麼天氣突然冷起來了？”
% S% N, j' a5 r9 S* M, A' R
+ W' K- K7 S( b7 V; [　　“過來，我有東西獎勵你。”我的笑容越發真誠起來。

; U' v/ M* q0 f/ E2 l5 @3 l- b　　“老大，你居然會給我物質上的獎勵！我的妖主！”他好死不死地淚流滿面。我實在忍不住了，親自走過去，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1 ^4 S1 z- L% ]/ J) n5 n* f　　“老大，幹嘛踢我？”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感動的淚水，暈。
& m5 u+ i) T4 v% r
* T5 O. x5 i9 P0 s; x) o　　“我哪有踢你。”我無辜地將手也伸了過去，“我怎麼可能只踢你，我還踹你，我打！我掐！我靠！今天真的倒霉死了！”
6 e9 R# e0 O/ T! [& D% i: E. g
8 Q% r4 V4 M! P" S6 E) u　　“嗚嗚，不要啊，老大，我這次真的什麼都沒乾！”
* W' Q5 F9 D- u
+ H+ v% `3 @  _- m7 x& Q# Z3 _　　“切！你還敢用幻步，看我的契約封印，乖乖的給我站著。

　　“呼，好爽。”輕輕揉著拳頭，我長吁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被打得不成妖相的青峰，忍不住又踢了一腳，“裝什麼，我那點力道，還傷得了你這種大妖怪嗎？”

　　青峰捂著臉，可憐巴巴地站了起來，“你剛才用了契約封印，我現在的能力，比普通人都不如。”

# Y& V+ S) F3 @" M& ]6 S" {8 o1 N　　“啊……哈哈，抱歉，一時間沒注意。”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立刻轉移話題，“內丹呢？”

　　沒等他說話，我已經將掉在地上的百足上藹內丹拿到了手裡。只見這顆不大的珠子，泛著白色的光芒，真是越看越可愛，特別是心裡知道它還非常值錢的時候。
4 b  O* {' ]4 B; R+ @
; h" ]; c8 j# @1 v5 \; W　　“老大，幹嘛你要和曉月姑娘拼了命搶這顆內丹？”被解開契約封印咒法的青峰，恢復力煞為驚人，不過幾息的功夫，被我打到已經算整形的傷勢，就全都還原了。

　　“青峰，每次見你恢復，我都覺得百看不厭，實在是太神奇了。”我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那種想要將他解剖切片，慢慢研究的衝動慾望，嚇得他身體一陣一陣發麻。
% S& l1 }. ]" I( e# p* D. ]
　　“哈哈，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畢竟，我們訂立的是生死契約。如果你死翹翹了，我也差不多會完蛋的。”我慢悠悠說道，心裡又不爽起來。
1 m4 L7 b, m  g$ P  t
, t+ }& b3 n0 f8 K7 B, y" [1 {" @$ Y　　當初幹嘛要訂立這個麻煩的生死契約，雖然說這種類的契約在主僕契約裡，約束效果是最大的，不過弊端也很多。

0 v" t8 M$ K+ h6 c/ }  l8 f　　就像我想稍微和自己的僕人，做一些互動性質的接觸，增進感情的時候，這傢伙就哭天喊地的以死相逼！

　　切，自己不過是想要他的一隻手，以及幾個不關鍵的內臟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割下來後不久，又會長出來嘛。
  E4 A- B6 Q/ w( Z  N# K! v
　　唉，又不敢從雪縈的方向入手。雖然就算我要她的頭，忠心耿耿的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割下來給我，只是，她的力量實在太強，我沒能力，也不敢去硬抗。
4 a0 J9 h  ?, ~0 ]5 y
　　一把將想要逃掉的青峰抓回來，我將內丹舉到和視線相平的位置，說：“青峰，你知道這個內丹，有什麼用處嗎？”

0 f# v# t' h8 N" E% v& S8 b　　“當然知道。”他昂起頭得意地說：“如果是千年道行以下的妖怪，吃了千年百足上藹的內丹，立刻會增加五百年的道行，脫去凡胎，化為人形。
. Z% z; O; c8 Q3 c2 Q8 h9 E$ _
　　“一般的蛇蟲走獸，吃了也會變得有靈性，成精怪要相對容易很多。但是，這東西對已經成精的妖怪而言，除了當補藥外，沒有任何用處，當然，它對人類應該也沒什麼作用才對。”
! U! Q% |- c5 t' }& o2 R
- g' l+ h; e  O$ a+ p/ h　　“大體上是這樣。”我微微點頭，“不過，這東西對人類而言，最大的用處是解毒。《神州怪異志》上，就有關於這點的記載。
- O  b2 W3 }! i( b& k
4 y3 y& s: _! G3 S0 s: P2 p: T　　“當然，這顆內丹如果放在平時的話，我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要說花力氣和那個瘋婆子去搶了。畢竟，百足上藹這種妖怪，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下大血本去搞一個沒有什麼大用處的東西，不符合我的原則。”
: ^2 X; s6 Q+ R9 J
　　“那為什麼……”青峰疑惑地望著我。

　　我笑，盯著那顆內丹的眼睛，已經泛出了銅錢的光澤，“笨蛋，當然是因為這顆珠子現在身價千倍，有人肯花一百萬兩銀子收購。哈哈哈，這次發了！”
' ~7 ~: P* L# A
) _4 Q" ?& L/ j& |% d　　“一百萬兩？”青峰的眉頭一緊，畢竟，他已經跟了我不短的年月了，簡單的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當即掰著手指算道：“客棧裡一間上房需要一兩銀子，每天吃喝的必要開銷，最多二兩五。

8 J- {$ ~' t9 v, D　　“那麼，一百萬兩就是二十多萬個三兩半，那該夠我們用多少年啊……”

　　數著數著，指頭明顯不夠用了。

　　“切，到時候，誰還去住一兩一間的房子，到時候天天吃大餐！”我哈哈大笑著，用力拍他的肩膀，笑得十足像個暴發戶。

7 Q. _- R5 a* [4 g　　“但是，究竟是誰會花這麼多錢，買這個沒什麼用處的內丹？”看來活的時間長了，還是有好處，就連青峰這種腦袋不開竅的妖怪，也學會了簡單的推理。
/ X$ [8 E; |2 D' Q5 [2 A
　　“當然有，特別是對妖魔沒有自保能力，偏偏又財大氣粗的人。”
- d$ z5 h+ h0 [' Q
2 q2 u  ^2 S! p0 _# q% K4 B　　我依然笑意漫溢，小心地將這顆“招財樹”放進袖中的口袋裡，這才解釋道：“譬如說，某個大官的千金大小姐，在散漫的遊玩途中遭到襲擊，人是救出來了，可惜，卻被發現身受劇毒，沒有醫生能治好，也沒任何藥物，能讓這位千金大小姐有所起色……
# R$ S, Q" X! Z0 M, o1 d. A! L
　　“這個時候，千年百足上藹的內丹，就有很大的用處了，這個解毒天下第一聖物，不論是什麼妖怪下的毒素，都能清除掉。”
7 H1 H$ f- [' V; y. M5 \9 `! O
　　“難怪！”青峰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一絲疑問，“但如果有人比老大早拿到，不就白忙了！”

　　“不可能。青峰，你被封印了好幾千年，恐怕還不太了解現在的世道。”我悠閒地衝他搖動食指。
: F) b% S, |  A6 L
( O/ b0 @( ?0 r9 y& s3 r　　“只有敗毒珠才有用，而要形成一顆敗毒珠，足足需要百足上藹吸取千年以上的月亮精華。百足上藹現在早就成了稀有品種，更不要說是千年以上的老東西。

　　“通常這些玩意兒，都會早早地將自己藏匿起來，直到成精變人後才會出去。這次如果我們不是尾隨著風曉月那個瘋婆子，哪會有那麼好的運氣搞到手。”說著說著，我又忍不住大笑起來，一臉的得意。
: T5 u& x8 l* _
　　風曉月又在自己手裡栽了一回，恐怕現在，她已經丟臉地跑回峨嵋，買塊熱豆腐一頭撞死了。
. K$ v4 t, H, ~
3 K: s/ J) l, ~" o" R　　“老大。”見我出神，青峰乘機狠狠地敲了我一下。

) D" Z. ~. a% ?6 b( k　　我心情大好，也難得不和他一般見識，只是瞬間捏動替身咒，用契約法術，將全部的痛苦轉移到了他身上，只見他的身體，頓時被一個無形的力量撥開，撞到身後的墻上，發出一陣刺耳的悶響。
! o  p; w9 T  c$ q0 B+ N
　　望著他哭笑不得的臉，我微笑著朗聲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長安。為免某些宵小趁火打劫，青峰，你今晚就蹲在窗戶下邊守著。”

　　青峰肩膀上因為自己力量轟出的凹痕，飛快地恢復著，轉眼就變得正常了，但是，臉色卻絲毫沒有好看一點，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7 U$ `8 l8 @# z* ~' S1 R3 S
8 l0 H/ j3 I9 @　　我瞪著他，嘴角咧開略微抽象的笑，一字一句地慢慢道：“如果被我發現你給我偷懶，哼哼，我想契約咒的其它幾個咒語，我就可以好好念一遍了！”

　　他嚇得頓時跳了起來，精神奕奕地拍著胸口：“老大，青峰絕對誓死完成任務。”
- ]+ s2 j2 S& A! v& q
, t8 K0 C  \& v2 Z　　哎呀，看來這小子跟我混了太久，開始越來越圓滑了，真不知道這種性格，到底是好是壞？
& V4 Q( u, r0 M& U3 t
　　切，算了。
+ v5 u4 j. c" D% ]% t+ Q# k- [9 G
5 M: p: ~7 z" D% O　　我躺在床上，將袖中的內丹拿出來仔細打量著，內心裡，卻隱約有一絲陰霾。

3 Q# N0 ]: c' r) g　　這個本來就已經很混亂的世界，越來越不太平了。
5 }$ b) M2 X. E5 P
　　黎明還沒到，一聲凄慘的雞叫就劃破了這個漫長的夜晚，緊接著，整個小鎮都熱鬧起來。
6 p- p/ }% u% F9 s- j/ F
　　人們雞飛狗跳，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敲鑼打鼓的，硬是把我從春夢裡吵醒了。

　　“青峰！”我坐起身惱怒地吼道：“衝下去，把那些吵死人的傢伙都給我殺了！”
' R' @9 e/ P7 N) K3 e  `
- o5 L6 h" _1 y　　“真的要殺？”青峰愣了愣。

" C7 `8 X3 ?3 F" c　　“白痴。”見他一副呆呆的認真樣子，我忍不住順手將床邊的臉盆扔了過去。
/ ]  A* w5 h* V& [/ c) y
1 q1 \  n1 _$ R　　穿好衣服走到窗邊往外望，只見鎮子裡的人紛紛點起火把出門，雜亂無章的隊伍，鬧哄哄地在街道上，形成了一條彎曲的長龍。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回頭問。

9 p) T! u% y9 |) N0 G. A0 u+ ^) P　　青峰老實地搖頭，“不知道，我一直在窗戶下蹲著。一邊蹲一邊數羊，然後，下邊就鬧起來了。”
: `5 N, t, s- |4 A
　　老天，是我的錯，我不該問這個白痴的。唉，可惜了，這傢伙帥氣得有牛郎的資質，就是沒大腦，也不知道他怎麼修煉到這種地步。
- x0 v9 g3 t5 U' L! O
$ ^! Y1 k' u9 l) J  r: s9 L　　“算了，管他們的死活，總之也沒錢可以拿。”我打了個哈欠，正想塞住耳朵睡個舒服的回籠覺，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被人敲響了。
6 ^- Z1 F* v1 L/ e9 h+ g& R5 ]
, K9 Z# S5 _6 N7 x& H! s　　“公子！夜公子！”聽聲音像是客棧的掌櫃，他的語氣焦急，敲門的手更用力了。
; J4 |& f) l' X. }+ U+ f% j  O! R
　　我示意青峰開門，那傢伙警戒地緩緩走到門口，然後猛地將門拉開。掌櫃一時沒心理準備，力氣沒受力物體的狀況下，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險些摔倒。
# A; o7 e7 w# M8 S( |6 [' J! Z! W
0 N+ ~7 F* I; L! l" D　　“夜公子。”掌櫃的扶了扶帽子，也沒施什麼禮，急匆匆地問道：“夜公子是不是道師？”
6 j$ D; R/ F/ C! L1 p1 D0 x
, K+ c- |8 u; ]　　“廢話，當然不是，你見過這麼帥的道師嗎？”我哼了一聲，驕傲道：“我是獵捕者。”

　　“都一樣。”掌櫃急得滿臉皺紋都擠到了一塊兒，“您會抓鬼嗎？”

　　我和青峰對望了一眼，點頭道：“老本行。”

8 u% S; L. x9 s! S/ u4 R　　“太好了，老天保佑，我侄女有救了！”掌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能不能請夜公子幫忙驅鬼，我侄女被鬼附身，鎮子裡的人要把她給燒死。”
) A* t  v0 M6 }$ {3 N$ I3 n. ~
　　“沒興趣。”我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
  J7 y' u, {* a2 y
　　“為什麼？”掌櫃剛生出的希望，便被硬生生地打了回去，身體無法接受地僵硬起來。

0 N* H1 l" B; L4 S* l1 n　　“青峰，送客。”我沒解釋，只是走到窗邊，又往外望了一眼。
$ Y/ k% ^# r* Y( q% i) a4 h
　　現在整個小鎮，都是一片混亂。

: T) P  E9 g9 ~3 d2 ~: Q6 J, }* w　　那瘋婆子風曉月逃走後，一定會將敗毒珠在我手中的消息傳出去，到時候，有多少獵捕者會暗中打劫我，這樣的狀況，根本就無法預料。
% o# L7 ?" }- F' K$ G/ \5 s
　　在沒有將一百萬兩銀子捏到手裡之前，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潔身自愛”，能少碰一點麻煩，就盡量不多一事。

　　同樣身為追捕者的我，當然明白圈內的事情。有許多傢伙，為了錢，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自己，不正是這種人嗎？
) t0 k3 H8 u3 a$ a" y
　　“夜公子，難道，您真的要見死不救嗎？”那掌櫃還不死心，在青峰將門關上後，還繼續凄慘地在門外喊著：“那個孩子真的是無辜的。嗚，我的小依，我可憐的孩子，你真的好命苦啊！”

8 w- Q5 ^) Z) d( A　　“好吵！”我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符紙，捏成兩團將耳朵堵住。可那該死的、帶著穿透性的難聽沙啞哭喊聲，依然傳了進來。
+ D# P- L% _. {9 C* ~
　　“小依……你伯伯我真沒用，我救不了你。夜公子，你行行好，我給您跪下了！”
3 w. C3 e; }' v+ F1 G: X
  f0 F0 e( D9 O! O0 J0 Y2 Z' L　　青峰忍不住了，將我耳朵裡的紙團扯出來，悄聲道：“老大，真的不救？”
- L) |* m9 I6 h% ?" n
; p% r8 |  F' S3 Y6 |! T% u　　“多嘴。”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傢伙，究竟是不是妖怪啊？怎麼比我還有良心！”
: L; W* I' J4 g2 d$ P
　　“我只有魔核，沒有心。”青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道：“老大，我昨晚就想告訴你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2 Y" G/ J& R3 u0 {4 H
( }6 Q* s( Q. @/ }& J6 w4 N　　“說。”我掏了掏耳朵，那掌櫃的聲音還不是一般難聽。
; }) i( a! @& ^( V6 K
$ q& A4 c  ?5 V3 V: {( V: }) Q9 t0 Y' [　　“我們差不多已經沒盤纏了。”

　　“什麼！”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怎麼可能！十多天前，我們才狠狠賺過一筆。”
. C3 C' C5 f. H! z- [+ v( b
5 x0 |: E+ ?7 w  S　　“可是不久以前，老大在‘肥羊來賭莊’稍微豪賭過一、兩次……”
, O# K. i, Q+ f9 u! y
　　我一時語塞，放開青峰，還順便將他的領口撫平，“我們還剩多少？”
! {/ i' P/ \& g( {
　　“三兩。”
. H1 k9 i" L8 V* I( P
　　“三兩？也就是說，根本就只撐得了兩天了？”

2 H, e7 F/ H0 A7 s, F6 ?3 ~　　“理論上是，不過，如果明天把客房的錢結了，恐怕會變成負資產吧。”
( G. B. H; V% Y0 v8 J
　　“也就是說，我們不接工作，完全不可能到長安？”
" Z3 ]0 E0 m6 V4 p! J( m- Y% `
　　“理論上應該是。”

　　我一腳將青峰踹開，打開門，衝還跪在地上的掌櫃奸笑道：“你願意出多少錢？”

6 @5 b3 n) g5 q: r( k1 Z1 a# @　　掌櫃一時間愣住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滿臉興奮，“夜公子願意幫我的小侄女驅鬼……”
$ }; w8 U, @' A+ h+ b
; w& f4 w% O# S  w  g/ `; d' e. g　　“廢話，你要出多少錢雇傭我？”我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5 G9 k1 ~7 P' Y, @+ g8 h/ `& j' G　　“一、一百兩夠吧？”他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這是我的全部積蓄了。”
7 d; C$ z0 V. [, u7 ]1 D
　　“好價格。不過這房錢……”我撓了撓鼻子。
4 `3 O* a3 m; ^0 L
- w# i1 L0 c& z/ t2 m　　“當然算我的。”

, @) Y" n* w. \- K6 i. x5 Y0 P　　我哈哈地笑起來，衝他比著大拇指，“你侄女有你這樣關心她的伯父，真是幸福啊。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老闆。”
- i+ a* D7 {$ ?3 f
  M( k" g7 I. Q

1月23

第五章 慾色鬼

- ^% g2 y5 ]4 L/ f. G6 @/ u' q
' m, v' M  \3 `$ I: n　　火把的長龍，彎曲地向著鎮子東邊的方向延伸，掌櫃小心翼翼地在前邊帶著路，穿過幾條小巷子，有個不大的民居出現在眼前。

6 H$ J' p% N' V* Z7 q( m) p　　門口鬧哄哄的，鎮子的長老名紳，正和門前邊的一個年輕男子苦口婆心地說著什麼。

( `+ b; J5 y, d+ q. p　　那男子大約二十歲左右，滿臉憂慮，此刻的他，如同一隻脾氣暴躁的山羊，不論是誰，只要一觸碰，就會用頭頂的角刺過去。

　　他用雙手攔在門前，大聲對鎮民喊著：“不管怎麼樣，都不準進去。”

7 \* K: ~2 U9 T- U( [+ y' }1 T　　有位長老皺著眉頭，怒氣衝衝地吼道：“不孝子，快給我滾回去。你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9 {& Z; e# ?: A. ~+ R! N
" ]+ G1 L# g) Y　　“爹，依依是我的未婚妻，是你未來的兒媳婦，你們不能把她燒死！”那青年男子絲毫沒讓步。
8 n% I. d6 M- q9 L+ ]
　　“你，你││”長老提起手裡的拐杖就想打下去，但最後還是不忍心，重重地垂下手，一時間仿佛老了十年。

! N7 l2 ]) o0 A2 C5 b! d2 m8 {　　他捂住胸口，嘆口氣對旁邊的人道：“這個兒子，老朽實在是管不了。麻煩各位了。”
7 J' ^8 x( {% X1 Y3 W
& Z9 o+ ?# F( ]* E- U" F  R　　一旁的幾位長老點點頭，囑咐道：“把他抓起來。”

　　立刻就有十多個壯男衝上去，很快的將那青年按到地上。
. A! V$ M) I0 t- `1 e* u
　　男子惡狠狠地拼命掙扎，吼著：“你們不能燒死依依，從小她就孤苦伶仃，無父無母，這輩子什麼福都沒享過。

( M  g- i& u3 K% N% e3 ?: J  D　　“可是，她那麼善良，你們誰沒有受過她的幫助？你，你，還有你。你們就真的忍心燒死她？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 I- g+ u3 Y4 _8 I7 V, t　　接觸到他視線的鎮民，紛紛將注意力轉開，有的望著天，有的看著地，看得那麼仔細，仿佛上邊蘊涵著莫大的哲學道理。

　　有位名紳嘆氣道：“陸依依是個好女孩，我們都知道，她心地善良，沒有人願意傷害她。但是，她中了邪！如果不把她燒死，整個鎮子都會有大禍。你忍心嗎？”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證據說她中邪了？她最近只不過有點神經衰弱罷了。”青年男子猶自說著，眼睛裡焦急到一片血紅。
4 l& j2 t6 R: Q8 u; R
　　“小澤，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依依這丫頭。”

　　那名紳望著他的臉，緩緩地說：“你以為大傢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的依依走到路上，常常會莫名其妙地昏倒，昏迷時，會莫名其妙地浮到空中，還常常對男人淫穢地艷笑，這不是被鬼迷了是什麼？
) I, r; G  I* \# U9 c5 M! i$ r6 D
　　“還有，她力氣大得嚇人，輕易可以將好幾個壯年男子扔到十幾尺外，不是中邪了，會有那麼大力氣？如果不燒死她，恐怕我們整個鎮裡的人都會被她殺死。這種事情，祖上早就有記載的。”
) ^4 b5 V" w9 z! C+ n4 i) K9 @
　　“可是……”青年依然在掙扎。
) L9 J7 K; i6 H3 s0 z
　　“難道，你忍心看著你年邁的老父，就連安享晚年的希望都沒有，忍心讓這個生你養你的故鄉被毀掉嗎？”

　　掙扎越來越無力，青年將頭磕在地上，滿臉的淚水，“依依，我救不了你……是我沒用，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黃泉路上，奈何橋頭，不論是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 u2 E+ t6 ^8 U/ R! w
8 z/ `& C! p5 R　　他老爹走過去，狠狠地一拐杖打在他頭上，老臉也忍不住淚眼縱橫，“渾小子，你死了我還活什麼？我們趙家就你一根獨苗，你這個不孝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以後誰來延續趙家的香火，我以後怎麼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那對父子哭作一團。

, S- K0 t1 Q3 ]* C. R　　這邊的我，將整場鬧劇收到眼睛裡，意猶未盡地說：“比演戲好看多了，果然還是真人真事有意思！”

) D, M* V2 h) p! Z6 M　　一旁的青峰詫異地看了冷血的主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大，我們是不是該出場了？您平時不是教導我，所謂‘趁火打劫’這個意味深長的成語，就是為這種不死不活的慘景量身製作的嗎？”

　　“有長進！”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的老闆呢？”
1 S7 `( N  [8 s$ u0 m" P
( R: L" b3 N+ q# s0 p( s0 R4 \　　他疑惑地看了看身旁，“那位掌櫃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 ?7 U+ u  r; _
9 j! ~4 Y' g3 m　　“錢收到沒有？”

　　“收到了一半。”

　　“那，開工。”我滿意地點頭，“啪”的一聲搖開摺扇，走了出去。

　　先是輕輕搖著扇子，暇逸地等人來詢問。只是那邊哭的哭，嘆氣的嘆氣，居然沒人注意到我。
2 `" i, X9 Q5 R5 G2 r' C( ]$ E/ }
7 f" I; R; S$ Q  E　　我忍不住了，咳嗽了幾聲，說道：“各位。”
; j9 h0 x! k, ]. `3 Y
' u# m+ f2 J! V) F5 ?" ^: [$ H　　那位嘆氣的名紳這才抬起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拱手道：“公子有禮。”
% Q" J& l( z. Q3 t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到哪裡都有老狐狸，難道人老了，真的能成精嗎？我打量著他，肚子裡咕噥著。

　　剛才看這傢伙勸說那青年男子，動之以情，敘之以理，就知道他也不算什麼好鳥。

　　“有禮，有禮。”我也拱手，造作地看了一眼四周，假意問道：“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所有人都趕過來了。”
) L/ E9 l# g7 x( @6 a7 C* T5 T
# _' H) [% H( s% V! C. t　　“公子是哪裡人？”這貌似老狐狸的名紳眼睛裡，滑過一絲不知名的閃動。

0 F& M5 s2 C% h: ]/ N% ]　　“不是本地人。”我打太極。
% f- h5 f8 E5 X
　　“原來如此，難怪公子不知道。”這名紳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耐心解釋道：“鎮子上出了大事。十天前，這裡一位叫做陸依依的女孩子，被鬼纏上了。”
5 U/ X- D' R1 M  e* b9 ?" ~, B* q
+ [0 J" @3 M" N6 {9 q8 |　　“所以，你們想燒死她？”我裝出驚訝的神情問。

+ J5 @1 r6 ~! K/ ?; V　　“公子果然博學。”那老狐狸心理暗罵，卻又聲情並茂的，將他們老祖宗的一套娓娓講來。
, @3 h3 ~  y9 v; }- j
, _6 M' X% g& s  U2 X* U6 c　　“原來如此，有理有理。不過，你們為什麼沒想過找人除鬼？”我淡然地望瞭望四周。
8 Y* I% N3 s! |6 h  _; Z9 q
* X( z0 b" |0 E4 ]/ x　　“談何容易！這個世道，和尚都因為聖上的寵幸，每天誦經念佛，只知道讀理論上的東西，誰還會捉鬼……”說著說著，他臉上一變，“難道，公子認識能捉鬼的高人？”

+ Z* r; q9 p/ u1 y' w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啪”的一聲合上摺扇。
7 ^. t9 b4 i3 c* t. D' z
: i9 S4 W1 D* m+ i9 P  C　　那名紳半疑半信地看著我，悄聲道：“公子，請借一步說話。”他將我帶到附近的民居裡，客氣地請我坐下，然後出門，帶著那對剛剛還哭得慘兮兮的父子進來了。
6 |- h/ v% O3 @% ?
1 ~; ]1 w* X) U; `3 t5 I5 J　　那年輕人一見我，立刻雙膝一併，跪了下去，“公子，請您救救依依。”

6 g1 E/ D- X9 e% j1 Y　　“捉妖除魔，救死扶傷，是我的本業工作，我可受不起公子的大禮。”我正氣凜然地昂首道，看得一旁的青峰都傻了。

, `+ [$ I: ^( v& N　　自己的主人，居然會說出這種正義味道十足的話，難道，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4 d; b0 O2 X7 w  p, p+ j  l" d4 f　　“當然，本業工作也是需要外界因素大力支持的。”我語氣一轉，微微笑道。
+ f3 z7 w# c2 n: ?) {8 H
$ k5 a  t. ^: ?0 t* G$ O% E　　那年輕人的老爹也很上道，掏出一張銀票，硬要塞給我，“就請公子多多費心了。如果那女子死了，恐怕我兒子也活不下去了。區區五十兩，請公子笑納。”
; ^( ]; m, ^5 M! |8 a# C. [
　　“既然是區區五十兩，我也不好意思不識趣。”我將銀票塞到懷裡，“不過，驅鬼的材料有些麻煩，很多都不是現成的……”

　　“公子請將材料說出來，我會命令下邊的人準備。”名紳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

4 m0 i' m* r$ x2 t' Z$ i8 W4 ~　　“就算我說了，你們恐怕也找不到吧。”我悠然地道：“這樣吧，我就吃虧一點，你們再準備四百兩，其餘的我補上，就當是做好事了。”
0 Q" E$ ~" R7 t: J
& R+ I& R  k$ z- u　　青峰長大了嘴巴，險些倒在地上。暈！什麼材料費，不過是叫自己去做牛做馬，累個半死不活罷了。他倒是好，坐著指揮，說幾句閒話，就有大把的銀子進帳。又什麼時候給自己這倒霉鬼發過工資了？嗚嗚，遇主不淑！
( L% D( s$ y, J4 H
8 V4 |7 d+ C5 ?; O* _" h　　“四……四百兩。”一旁的三人也呆住了。
# U, u4 g( L  m3 i$ v/ K4 v
) |* Y, ~5 l4 E* U2 [) L4 J　　長老和名紳掰著手指頭，在算四百兩是多少，還是年輕人比較有氣魄，嗯，其實，也能說是不知道油鹽米貴，年輕人大喊了一聲：“爹，依依如果死了，你就沒有兒子了。到現在還心痛錢嗎？”

　　那長老回過神來，一狠心道：“行，就聽公子所言。只是，事成之後，才能將材料費奉上。之前請公子見諒，並不是不信任公子。而是四百兩，實在不是個小數目，還要周轉周轉。”
) n7 x9 m, k) P
　　切！又是老狐狸一隻，不過，我夜不語不怕。總之材料費也不用錢，只是苦了我的小青峰了，嘿嘿，這次上長安，可以舒舒服服地去了。
; g- V- V, U1 Z* R' x% C
' M6 z& k, w, t6 [$ Z- }6 t　　我暗自奸笑，臉上儼然一副湖水不波的高人形象，道：“也好。請帶我去陸依依姑娘那裡。”
3 J1 j( n2 R: b+ _6 c
  S) y( N* ^% u. ?7 d　　那位名紳滿頭大汗地安撫著鎮上的人，看起來他算是頗有威望，很快地，那些舉著火把趕來燒人看熱鬧的鎮民，就安靜了下來，不過卻都沒有走，圍在陸依依的房子周圍。

　　哼，果然是老狐狸，看來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如果我驅鬼不成的話，他們就準備繼續上演大燒活人的好戲。
! w/ g8 \! O! \
% I( V4 R. H8 N: ]7 k- ~! l; A3 U; e　　我們一行五個人，推門走進了這棟低矮破舊的房子，一進門，就有股涼風透入了骨髓。好厲害的妖氣！

　　青峰皺了皺眉頭，暗自將我籠罩進了自己的氣場。
* L7 k( e. v9 S6 D" F+ c6 A
( n# m9 d: w" O; Z* V& x　　我悠閒地打量著四周，很簡陋的屋子。

　　桃屋裡被分割成兩塊，沒什麼傢俱，左邊一塊擺著一個小桌子和兩把椅子，充做飯廳。右邊放著幾把不知已經用了多少年的客椅，很舊了，舊得早就應該扔進垃圾場。看來房子的主人，和房子本身呈現出的狀況一樣，貧困潦倒。
( Q7 ?' }' b6 F1 f
% b8 M0 y) q* I3 ^* n　　“這個陸依依平常在幹什麼工作……咦，你們是怎麼了？”我回過頭來問，卻發現後邊的趙澤三人滿臉煞白，像是承受著某種莫大的痛苦。
; Q& X  n5 Y7 A: f
" j4 Z0 F9 G0 v4 G" s2 R　　仔細一看，他們的皮膚上，居然結出了一層薄冰。
* k) `$ k9 J9 R4 P( M
　　“抱歉，是我疏忽了！青峰。”我喚道。
& R8 ^/ H0 ?) ?5 b; @% [" O$ a6 k
: r8 H+ ~$ E8 F' }( C/ k( I　　青峰應了一聲，將幾張符紙貼到他們的衣服上，他們這才舒服地呻吟一聲，恢復了說話的功能。

' q9 j; |$ `# O" P7 e5 n　　“剛才是什麼，好險，我根本沒辦法動彈，差點就給凍死了！”那名紳喘著氣，一臉的震驚。
6 ^" M; X5 ~5 s' v6 ?. P
　　趙澤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希望，他也喘著粗氣，突然又跪了下去，“夜公子，請你一定要救活依依，沒有她，我的人生就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她死了，我也會死，我會死……”
. Q& N5 k. [0 j$ I& I3 {
　　“渾小子，你還敢說這種話！”他老爹瞪著他，剛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述說自己是怎麼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大的，順便狠狠地給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手杖。

　　我看這氣勢就頭痛，急忙打斷，“你們千萬不要離開我三尺距離，不然，會有生命危險。”話一出口，三人立刻瞬移到我身旁，差點沒把我給壓扁。

1 e3 v. S; _6 x2 o7 {" f# X8 ?　　“混蛋，離遠點，滾！再遠一點，你們以為你們是美女啊。”我狠狠地揮動手中的扇子，用驅蒼蠅的手法將他們趕開。

( @+ [7 O; `1 X! M; r+ v　　青峰小心地拉了拉我的衣角。“老大，這股妖氣有點奇怪。”
0 B0 ?5 A. h, t- D4 V4 B' @8 s4 v
# W8 @# \2 J7 c% o5 j* s. N　　“我發現了。”我暗暗點頭，“這種妖氣，陰森森的，應該是鬼。不過，有什麼鬼的妖氣那麼強烈？只是無意識地散髮出來而已，居然會把人的血液都給凍結了。”

4 a2 A( S/ j& ?2 P　　強迫青峰打前陣，在我的指揮引導下，一行人走進了臥室。
. m& W; P) m0 |+ n$ b
$ `6 i3 i8 w; Z2 B# _4 Z$ O　　這臥室裡只有一個傢俱，就是張低矮的床。床上躺著一個人，她用厚厚的被子將自己藏起來，只露出了一撮烏黑柔順的頭髮。
) p- J7 i6 @# d: v1 b/ F+ T
  t% K  I9 m; H! e) T# U+ y　　這個陸依依，想來應該是個美女吧，不然，怎麼能讓那叫做趙澤的富家公子，瘋狂無比地愛上她呢？
) A6 s+ e& Q# [, a$ r' s; G" U
9 ^8 P, y6 D* G0 P! _* r5 i　　心裡隱約有一絲不安的感覺，似乎自己遺漏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 T$ N+ c1 i$ f- t) b& e0 Q$ W
) l& X! Z: i9 |% o. c　　我皺眉，示意青峰過去將被子揭起來。

　　就在這時，那女子開口了：“阿澤，是你嗎，阿澤？你終於來了？”

　　聲音柔美清亮，似乎神智還算清晰。
$ i0 R% s; t( Y" L
$ Y! n( x- x% J7 s! T　　“依依，我來救你了！”趙澤就想撲過去，卻被他老爹一把給抓住了。

　　“你瘋了！”他老爹罵道：“這女人已經中邪了，萬一她吃了你，怎麼辦？”

0 m6 C+ A# J$ s* ?　　“依依不會的！”趙澤喊著：“依依，你還好嗎？我們請了驅鬼師，你有救了！”
3 ?& \, j0 t6 Z' m4 M
' C8 X1 U0 n  j7 H　　“不！沒有人能救我。”女子小聲抽泣起來，“你快點走吧。我不想你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 W1 J' f% o$ G8 K1 n
' S8 v; x" `+ r" c3 n　　“我不會走的，依依，你忘了嗎？我們說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在一起的。”
. \; H2 S: Y/ [5 x$ P/ b
3 ]9 C& o( `8 \1 c$ [' E　　“我沒忘，只是，我已經沒有下輩子了！”

　　“依依，你在說什麼？”趙澤掙脫開老爹的手，想跑過去，又被青峰從身後死死地抱住。

　　“放開！”他怒吼道。

　　我悠閒地緩緩打開扇子，慢吞吞地說：“如果一個人的靈魂被鬼吃掉了，這個人就再也無法進行輪迴。依依姑娘，看起來你還有救。”

　　“真的？”女子的聲音顯然透露出一絲希望，“我真的還有救？”
# H( {5 Q2 m: ~8 f$ w4 H2 z: E
　　“不錯。”我確定地回答。

　　“就算這樣，也還有救嗎？”女子聲音一變，猛地低沉陰森起來。
; n6 ^  V3 i$ W' n
　　凄哀的語調，猶如從幽冥地府爬出來的鬼魅，重重地在人的心臟部位捶上一拳。名紳、趙澤和他老爹頓時臉色慘白，跌坐到地上。

　　“音魅！看來你真的已經變鬼了。”我不動聲色地道，一旁的青峰暗自戒備，雙眼死死地瞪著床上的女子。
# ?+ C7 c* v" C9 B) V' I, C4 {
+ u4 L$ V" k$ b' i9 n) g　　“再猜。”女子拉開被子，搖搖晃晃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2 Z. [4 h# W% W
# H. P  a2 m3 t: P' j+ i+ F　　烏黑的長髮蓋住了她的臉龐，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不過身材很窈窕，白色的單薄衣裙，在昏暗的臥室中非常鮮艷，隱隱流露出一種魅惑。

4 e4 ^: T! d' H- W" r4 u　　她白皙修長的雙腳，離地有一尺的距離，衣裙無風自動，詭異氣氛更加濃烈了。
9 M+ H- ~+ N4 K( \5 w  J" E% J
! z4 U/ y" H' J4 x　　“我究竟是什麼，難道很重要嗎？現在的我很美，你們要不要看？”女子幽幽地說道，抬起頭，無數的發絲猛地被揚起，露出了面龐。
' ~0 Y* Y( b! R; w1 X
　　只見她媚眼如絲，肥瘦剛好的瓜子臉上，血紅的嘴脣微微含笑。雪白的手緩緩地撫過自己的臉頰，放在了高聳的胸前。

/ j5 M4 Q5 a" D; E1 N) T/ \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似乎被眼前絕美的女子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

　　“好美！”趙澤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4 @0 d0 k2 a5 X" l8 d* i　　“確實有點姿色。”我點頭承認，不過，立刻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臭小子，她不是你的馬子嗎？你居然還這副沒用的樣子，難道以前她不是這副模樣？”
$ W2 r( x( T" u: x
　　“以前的她也很美，只是今天的她特別美……好美。”趙澤絲毫沒有看我一眼，視線死死地凝固在那女子身上，一動也不動。

　　他老爹和那名紳的神智也沒好多少，表情隨著陸依依雙手的動作瞬息萬變，一時間三個人醜態百出，看得我嘖嘖稱奇。

" b# X* H* u: J# D& ^1 X4 C# T　　一邊看稀奇，我一邊再次打量四周。我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沒有受到影響，完全是因為留在青峰的氣場裡。那三個人身上貼著的化魔符，並沒有抵禦魅惑的效果，管他的，總之魅惑又殺不了人，先讓他們好自為之吧。
/ `) F5 b3 _/ J6 k
0 w( y5 T& W9 u0 `+ f. J　　只是，這鬼東西究竟想幹什麼？一出來就魅惑，這種沒用的能力，和她本身散髮出的強大妖氣完全不符合。
# F! `# ^) u+ Y( o6 t
- |/ T) @7 H* d0 V　　而且這妖氣，博學的我居然從來沒有見過，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青峰，結界！”我大吼一聲。

　　和我配合多年的青峰條件反射地右手一張，立刻便有淡淡的青色光芒，將五個人包裹了起來。
) L% M; t' O; G) Z
6 o- Y- E+ k# _- t& W; d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一剎間，從背後突然竄出了幾十個黑乎乎的虛影。那些虛影，仿佛是掙扎哀嚎著的痛苦人頭，它們不斷碰撞在結界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好險！”我拍著心口，如果差上那麼一丁點，恐怕我們幾個人，就這麼給掛掉了。
' C1 @7 f+ g* c; _
　　這鬼東西還真狡猾歹毒，用魅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後支使魔頭，從後邊將人的魂魄抓出來！

　　“這究竟是什麼鬼玩意兒！”名紳等人這才回過神，驚魂未定地看著不斷被結界彈開的人頭。

　　那些人頭露出猙獰詭異的笑容，張大流血的嘴，血紅的雙眼瞪著近在咫尺，卻又始終無法碰到的人。
" ]' ]! f" F( Z& B% C5 E
　　“如果我判斷得不錯的話，依依姑娘應該是被慾色鬼給附身了。”我依然悠閒地煽著扇子，淡然望著對面那個拿我沒轍的鬼東西。
) k0 Y& b7 m0 W- y6 U$ e
　　“慾色鬼！那是什麼玩意兒？依依……依依真的被它給吃掉了？”趙澤的聲音有點苦澀慌亂。

+ j! N5 o, R& l+ S* q　　我見一時也沒危險，便解釋道：“所謂慾色鬼，這種鬼喜歡和好色之徒親近，讓人變得很淫蕩，而且，被它吃到淫污之物的時候，不管男女，就會讓對方懷孕。
! ~/ B$ o9 B0 v! v; ]; s) v+ y
* S6 m; n8 c! ~5 q　　“懷胎十天，慾色鬼就能乘機投胎，變為人類，只是那樣的人，男的喜歡嫖妓，女的百分之九十九會變成妓女，以淫亂人道。
% e4 s+ t, P$ s6 h! d4 F
　　“看到那些人頭了沒有？”我指了指滿屋子飛舞的魔頭，繼續道：“那些東西，就是被慾色鬼害死的人變成的冤魂，由於無法投胎，只好被它奴役。如果慾色鬼不幸死掉了，又沒人為它們超度的話，就會煙消雲散，魂飛魄毀，永世不得超生。”

! l$ X* `& _: c7 A1 a2 O) a$ Z　　青峰見我欲言又止，又扯著我的衣角道：“老大，這妖氣很奇怪，不像是慾色鬼。”

　　我悄然道：“我也這麼覺得。只是，那女子卻是被慾色鬼附身了。但是這股妖氣，頭痛，我根本就沒辦法分辨，你這活了幾千幾萬年的老妖怪，也不認識嗎？”

9 z; [9 W& E" _　　青峰搖頭，“我沒見過。恐怕姐姐知道，要我叫她出來嗎？”
2 N$ j& L7 j) @2 `
　　“不用了。”我匆忙擺手。

* b" x. N6 O2 T7 `3 w6 a　　開玩笑，叫她出來，小小的、妖氣奇怪的慾色鬼，被她殺了不成問題，可是，估計會用這個小鎮陪葬，如果再不小心一點，恐怕還會搭上我自己。

　　況且，發現新的妖怪物種，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怎麼會放過呢。

' j8 y* C/ p2 r+ ~　　還沒等我開口，那慾色鬼已經先說話了：“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躲過我的魔嗜？”

　　“看我這麼風流倜儻的樣子，你還分辨不出我是誰嗎？”我擺出了一個最帥的表情，那鬼東西居然絲毫沒有看我，只是注視著青峰。

　　“你也是妖怪，為什麼幫人類？”

2 U3 ^' t* R; |　　“你以為我想幫啊？”青峰苦笑，“沒看到我被契約束縛住了嗎？”
5 K8 h0 B9 T6 J$ P: g4 [
　　“怎麼可能！”慾色鬼像是難以置信，“你這麼強大的妖怪，居然會有人類能夠用契約束縛住。不過，你是什麼妖怪？”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你這東西，真的是慾色鬼嗎？”青峰的眼神一變，凌厲到猶如鋒利的刀般，刺向了慾色鬼，那鬼東西身體一顫，向後飄飛了幾尺。
; p+ D# w4 p$ O$ X( H8 O
　　“你很厲害。”鬼又看向我，“他就是你的主人？不過，似乎他沒有任何能力。喂，人類。你是術士？”

　　“我這麼帥，怎麼可能是術士？只是個普通的獵捕者罷了！”我嘴角露出笑容，眉頭卻皺了起來，表情十分複雜。

　　自己搜刮了腦子裡所有的資料，居然還是對眼前的慾色鬼，沒有任何印象。
( ], I) T. v+ Z4 o4 m2 f
& m6 E5 B3 @  R0 l7 C* L　　這玩意兒，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鬼怪歷史以及資料文獻上，絲毫沒有過任何記載。

8 \. E) y2 ~4 z% y　　而且，這妖氣，實在是太奇怪了，像是鬼，又像是妖魔多一點，簡直是一個雜交動物。

2 u/ Y4 ?# Z/ A) f　　“不錯，你沒有絲毫靈力，果然很普通。”慾色鬼點頭。

　　“你倒是不普通，不但妖氣獨特。而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鬼像你這麼愛說話的。”我將手抱在胸口，命令道：“青峰，用斷魔刃砍掉它的脖子。”

　　既然想不通，那就乾脆解剖研究一下得了。

　　我夜不語的原則，一向都很簡潔明了。

! e2 v5 N: K  x8 \6 v+ F# c

1月23

第六章 魑魅魍魎


　　青峰一聲不哼地，瞬間在手指間凝固出一把半尺長的虛影，青綠色的流光縈繞在手中，閉而不發。
; x! p1 G9 x5 [( j* G3 G' L) x( |2 K
　　光芒映照在房間裡，綠森森的光影到處都是，襯上慾色鬼身上的濃烈妖氣，四周變得更是氣氛詭異。
( O6 a2 J9 G% b# C6 y
　　還沒等我聲音消失，青峰的身體已經不見了，下一刻便衝到慾色鬼身旁，右手一揮，虛影照著那鬼東西的脖子砍去。
1 \' P- K- z7 a, W
+ r$ ?- k6 C) L0 s　　慾色鬼猛地向後飛退，召來大量的魔頭當肉盾，那些魔頭一碰到虛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哀嚎一聲都來不及。
" S2 c3 K  J' F8 b* T2 u# u2 y
: a! Q0 v( e7 l2 b　　“你究竟是什麼妖怪！”慾色鬼色變道：“怎麼可能這麼變態，居然會用死靈術士的‘魂散’！”

　　“這不是魂散，不過效果一樣。”我好心地在一旁充當解說員：“青峰，化影。”
4 P& z: a/ d) M9 Y3 K
  u$ o+ q. Q; @. g0 u3 ]" `　　青峰的身體立刻一分為二，脫出的分身瞬間移到慾色鬼身後，揮手就斬。

0 C% q! N. i$ y5 H　　慾色鬼猛地一翻身，險險躲過，它張大鮮紅的嘴，吐出了一股紅色、濃厚黏稠的光芒。虛影一碰到，就被牢牢地黏住，暫時無法動彈。

　　就趁著這一刻，慾色鬼飛快地再退，青峰的分身立刻閃到門邊，將出口堵住。
# V3 j9 d" n; g* j
8 x, W7 d' M( ^# R8 o$ z; ?& a2 ?　　“嘻嘻，你以為我會逃嗎？”慾色鬼笑得十分嫵媚，不過，不男不女的中性聲音，以及十分雄性化的動作，讓它變得很像某些有著斷袖之癖的人妖，看得我想吐。
8 x8 }# b& \0 c1 `; |  [( X+ Z4 V
　　那鬼東西雙手放在胸口，衝我眨眨眼睛，“我美嗎？想不想看人家的身體？”
3 e8 u+ [" [# _9 z% J( h
　　“不想。”我毫不猶豫，死人妖，自己這種正常的男人絕對沒興趣。

　　可是，明顯已經被魅惑住的名紳等人，卻也是毫不猶豫，不假思索地點頭直呼：“好想！好想！”
1 P) O% N) I  o# f' M. M# G
) w+ t9 x* {+ z& {! [* c6 P　　我立刻抱著“毫末不札，將尋斧柯”的哲學思想，一人狠狠地賜予了一腳。

　　“青峰，再用化影給我速戰速決。你小子想不想吃飯？解決這種小妖怪，都花了那麼久！”我瞪了正在化解紅色光芒的青峰一眼。
3 f- H% w' Q0 U4 f! |' l
　　那傢伙猛地打了個冷顫，身影又變，從兩個分裂成四個，又從四個變成八個。

  W9 A& c, X( i% s/ V　　八個青峰揮舞著八把斷魔刃虛影，剎那間就將充斥在房屋中的魔頭砍得乾乾淨淨，一起衝色鬼竄去。

) h' A" ]$ p2 g" x7 W- ~　　那東西並沒有惶恐不安的跡象，四周的妖氣更加濃烈了，像是變成了實質一般，凝固在它周圍，斷魔刃打在它一尺的地方，居然再也刺不下去。
$ m3 w' u. w' T( H) V- }  X& D2 T2 d
+ S: Z0 N2 s- b/ B　　“青峰，結盾，退。”我見氣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反應也不慢，立刻命令道。
- G% H: ^; @: Z% ]# w
　　凝固壓縮到一起的妖氣猛然爆裂開，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將青峰的分身碾得粉碎。結了盾的青峰實體，被死死地壓在墻壁上。
. j8 \( ~+ ~! m* a0 }' K$ [/ I
　　“不錯，你真的很強！”慾色鬼望著青峰，笑得十分諷刺，“不過，被契約束縛的妖怪，就算再強也沒用，必定有個最大的弱點……”
8 I+ _- |) r  V9 B
8 B# }! D7 @: L  S　　那鬼東西看著掙扎的青峰，右手暗自凝固出一顆白色球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的方向扔了過來，猶自猙獰地笑道：“你的最大弱點，就是你有主人，只要主人一死，你就完蛋了！”

　　我眼看著那顆蘊藏著巨大能量的白色球體，呼嘯著向自己飛來，不慌不忙，依然悠閒地煽著扇子。

　　那球體在飛到了頭頂三尺的距離時，唐突地停住不動了，光球與一層青色的光芒碰撞，發出“哧哧”的刺耳響聲。

　　“你似乎忘了，我還站在結界裡。”我指了指頭頂。

　　那鬼物嘴角的笑意並沒有消失，看著我的眼神，仿佛就是已經到手的獵物。隱隱中，有種強烈的不安感覺，從大腦深處浮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盯著那個妖氣奇怪，而且話特別多的慾色鬼。
" ?( l# i+ D5 f1 r3 m2 a4 w9 K
　　“笑你。”它瞪著我，絕美的大眼睛中，流露出讓人血液凍結的陰寒氣息，“你就快要死了。”

- \, }8 a, Y6 f/ i+ E9 U$ ^　　“哈哈，笑話。”我大笑，“我就站在結界裡不出來，你能拿我怎麼樣，咬我啊？”向左邊看了一眼，只見青峰已經擺脫了那股衝擊力的壓迫，雙腳站到了地上。

  J6 L$ b% r( A2 |$ \( X　　“咬你，人家還真有點想。”慾色鬼嬌滴滴地伸出柔嫩的舌頭輕舔嘴脣，“不過，既然你知道人家是慾色鬼，那就應該知道人家與生俱來的能力。”

　　“你與生俱來的能力？不就是魅惑嗎？抱歉，這對我沒什麼用處。”我愣了愣，雖然知道它的話多，不過，為什麼現在還在沒話找話？沒見到自己的可愛小青峰乖乖，已經能自由行動了嗎？
6 Z0 C+ s8 ]* Z
　　只需要很短的時間，斷魔刃就能割下它的喉嚨。不對，肯定還有什麼自己沒有預料到的地方。

　　究竟是什麼呢？這鬼東西實在聞所未聞，一般的慾色鬼除了魅惑以外，就是附身。不過自己在結界裡，這一招也沒用處。

6 b0 S, V0 ]1 V5 _+ a+ i　　它究竟還有什麼招數？為什麼心裡會這麼不安？

! ~9 Q1 a+ {( e! S3 G0 x2 h: t( x　　我承認，這妖物不僅妖氣古怪龐大，而且，所用的妖法也是罕見，就比如剛才的氣爆和縮影電雷，應該是風妖和雷妖才具有的能力。
( V  h% V. L# x( U
; f" J8 G' `7 G2 m8 n' J, @　　心中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了，慾色鬼，好像真的還有一個能力。不過，那種能力也能算嗎？

　　大腦剎那間分析了許多種可能，突然，我臉色一變，大喊了一聲：“離開趙澤！”
& z( O2 A0 P$ t" S/ g! i. V1 r! f
　　話音剛落，結界裡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剛剛還被嚇得癱坐在地上的趙澤，已經飛快地縱身躍起，手臂掐住了我的脖子。
5 R8 g. n; p& @) K' F
. i7 q- M. b* o　　“抱歉，夜公子，我的身體……身體控制不了。”他臉色蒼白，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來，惶恐到不知所措，“我究竟是怎麼了！”

3 P$ a. U5 Z; K/ p9 @　　“你和陸依依在最近十天裡，是不是那個過了？”我努力保持著臉上的笑容。沒想到，自己這個聰明絕頂的人，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 u2 A& `3 p0 T' g3 E) ?" r  Y( U　　趙澤羞愧得想低下頭，輕聲道：“是。”

　　“不孝子，你居然會和那女人做這種苟且之事！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他老爹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看到兒子的狀態，早就一拐杖打了過去。
- o' s) W+ d* B3 G/ i3 e1 F
6 ~# E  O, j/ b' X" K& d9 y  @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是咳嗽連連，撫摸著胸口喘息道：“你要我以後，還怎麼有臉去見鎮裡的父老！怎麼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

6 X2 o  |& b5 `　　“爹，我是不孝，但我做人不會像你這麼虛偽。”趙澤也豁出去了，大聲道：“明明不想的，還要顧慮面子，顧慮自己是什麼名門大戶。
& Y6 M3 b% R: Y9 h2 u6 C
　　“這些虛榮名號，根本就沒任何用處，但你硬是立下了各種規矩，不但約束自己，還把別人死死地束縛住。為的就是拼命保住你的面子，你的名門大戶的地位。我討厭。我就是喜歡依依，就算和她私奔，我都要和她永遠在一起！”

8 f$ e! j* Z1 K; i　　“造反了，你，你這渾小子……”他老爹咳嗽得更厲害了。

% Q) Y! J: {- i　　“那個，要罵老子，還是要教育兒子，這些行為，能不能出去後再討論？”我打斷了他們，眼珠向下，瞟著脖子上的那雙手，“如果現在的問題不能解決的話，恐怕我們就連命都會掛掉！”

　　那名紳還算冷靜，強壓下恐懼感，問道：“小澤究竟是怎麼了？”
! ^( u( [: q" G1 {
  L8 P9 \9 @) [4 r! W7 d. y　　“剛才我不是解釋過了嗎？”我繼續盯著那雙失控的手，紈褲子弟的手果然不同一般，保養得很好，“如果和被慾色鬼附身的人做了那事，而且，被它吃到淫污之物的話，不管男女，都會讓對方懷孕，懷胎十天，慾色鬼就能乘機投胎。

+ ?" X! g1 U1 g" n7 r　　“還有一點，它能隨意控制懷了魔胎的男女……”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懷孕了？”趙澤一臉痴呆的模樣，“怎麼可能，我哪裡像懷孕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一點都沒大。”

1 K9 [! i  n2 H/ o3 H* p　　我頓時哭笑不得，“如果魔胎那麼容易被發現，慾色鬼還想投胎超生個屁！女人還好說，如果男人挺著個大肚子走出去，不會引人矚目才怪。有幾個人會認為你是腹積水的？白痴，就算沒腦子的人用膝蓋想想，也知道你是中邪了！”
* M# E; i: a' a1 Z
. X% i8 U3 p" P" H! z　　“那我怎麼辦？”他唯一能夠控制的頭部，似乎也被這一打擊給秀逗了。

　　這邊我們四人，陷入了各有想法的思考狀態，而那邊的青峰和慾色鬼，也處於相對靜止狀態。青峰右手的斷魔刃，離魔物的喉嚨，只有半指的距離。

　　“還不放開。”慾色鬼陰陽怪氣地說，趙澤放在我喉嚨上的手，立刻加了點力氣。
* c( M7 G3 ]7 i9 r
　　青峰氣悶得收回斷魔刃，妖物揮手一拳，將他打得又貼到了墻壁上。他趴在地上，臉色變得蒼白，漸漸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 e  ]& b# V4 G& J
1 x8 ]0 n" G# D$ i: I　　我一看這狀況就急了，慌忙道：“青峰，千萬不要讓雪縈出來。”
  D% S3 |# M; s1 U6 U0 z) |+ N  k6 ?8 @
　　“我忍不住。姐姐瘋了一般地在裡邊撞結界，就快要出來了！”青峰滿臉痛苦。
" F) @# f- a% R- j, |
. O. o4 j$ i% M% G　　“契約封印，給我石化！”我念動咒語，只見青峰剎那間就變成了一個石雕，順著他的腳部接觸地面的位置，石化的術法飛快地延展開。

6 s. g* D3 c% \7 Q1 U　　不過幾息的時間，除了慌忙飄浮到空中的慾色鬼，以及被結界包圍的我們，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石頭製品。
% f: y# ?8 b2 E  X  t" _
# n2 W! _! b) J　　呼，暫時可以將雪縈出來的時間壓住，再來，就是解決眼前這不長眼的傢伙了！
! ]; V! y# K" j  C8 e
　　“你想幹什麼！哼，給我去死！”險些被陰到的慾色鬼惱羞成怒，吼道。
; _/ T* Y& O( @1 H
　　趙澤驚恐地看到自己手上的皮膚變得堅硬犀利，猶如一把鋒利的刀般割向我的喉嚨。
) G* J6 x2 J/ j- v- t8 w" o' X) O
/ y1 D6 z3 {  a　　“哼，雕蟲小技。”我喝了一聲，暗自捏出一個手印，“契約封印，替身！”

　　鋒利的手刀割在了我的喉嚨上，卻沒有如預料中割下我的腦袋，出現血肉橫飛的情景。
& ~, ]7 J, [4 [
　　只聽見一聲刺耳的碰撞聲，趙澤的手被彈開了。而別一邊，石化了的青峰雕像上，喉嚨的位置裂開一道深深的傷口，受到巨大的撞擊，整個頭顱都飛了出去。
( Y3 ^) F; H4 ?& b" T
8 Q' y: @  s# A- P, ~+ ?5 X　　“替身”是生死契約中的一種法術，可以將所有的傷害，全部轉移到自己僕人的身上。

　　我不動聲色地笑著，將趙澤一腳踢開，“小鬼，雖然我確實沒有任何特異能力，不過，我有個還勉強算不錯的妖怪僕人。只要你殺不死他，我就是無敵的。”
0 z5 O, P( E6 K. u6 u+ ?- Z
. S6 P$ f/ a0 \' `　　慾色鬼目瞪口呆地望著我，看來眼前的狀況，完全超出了它的理解範圍之外。
# b5 {9 r0 `4 f+ i! F
　　好一會兒它才回過神來，猙獰地嘶嚎道：“我不管你是怎麼做到的，只要不斷攻擊你，那怪物總會死掉！”
  R# O3 G: S3 V! N1 i, Y3 `
8 @+ z) ?# Z- Q- E: m; U$ y: J　　說話間，被我踢到地上的趙澤已經跳了起來，身體輕盈得不像個人。嗯，其實，事實上他已經不算是人了！

8 l5 r- D$ t1 m　　“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又哼了一聲，雙手抬到與胸口相平的地方，快速地捏著手印，“契約封印，借魂。”

　　手隨意地運力，一股白到刺眼的光芒已經縈繞在手中。

　　回手一揮，依靠快速身法躲過的趙澤，僅僅被光芒擦到，便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將石化的堅硬墻壁洞穿，跌到了桃屋裡。

　　慾色鬼滿臉的震驚，全身都嚇得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道：“你……不可能！我明明感覺到你沒有任何法力，怎麼可能用‘雪融’？這是超過萬年道行的大妖魔才擁有的能力！你不是人類，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確實是個非常正常普通的年輕帥哥，這點毋庸置疑。”我像在觀察藝術品一般地看著手上雪白的光芒，這些無數的光粒子組成的玩意兒，擁有無法想象的威力。
! O4 {5 U1 Y9 a4 v& I
　　每一次看到，我都會感嘆一番造物主的神奇，真的是太美了。
; d0 V5 r/ y% P
　　“剛才我就已經說過了，我有個還勉強算不錯的妖怪僕人。只要他還在距離我不太遠的範圍，只要你殺不死他，我就是無敵的。
$ T. M# V+ v! h) V" i. y9 H7 ^
5 E; c; i# n7 ]$ \) |7 @　　“這種無敵狀態很絕對，我不但可以免受任何傷害，而且，還能用契約法術‘借魂’，借用他兩成的能力。”

% f2 M+ d! r; B3 @8 l( E9 i* T　　“只有兩成，就能用這麼強大的法術？！”慾色鬼驚魂失魄地望著我手上的雪融，滿臉絕望。

' x& x" H& A+ C9 R$ |: o# q　　“事實上，我只稍微用了那兩成中的四成罷了。”我十分謙虛，衝它眨了眨眼睛，“那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也研究得差不多了。你安息吧。”
  X3 Y9 [5 m! k; N& |9 s8 z- _
　　手上的白光霎時間涌向了它，將它吞噬、碾碎，無聲無息。白光過後，屋子裡彌漫的大量妖氣再也了無痕跡，四周頓時清爽了很多。

　　把青峰的頭安上，將他從石化狀態解除出來，那傢伙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嘆道：“好爽！石化了不能呼吸，實在氣悶。”
0 O! v- \, o% P5 t7 D9 Y
　　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陸依依，還有昏迷在地上的趙澤等人，他動了動脖子，“老大，那個慾色鬼到底是什麼東西？小鬼怎麼會變得那麼厲害。”

　　我思忖了一番，將剛剛觀察到的東西在大腦裡組合，這才道：“魑魅魍魎，你知道是什麼吧？”

) N4 s' Z# _) K  h* G; d+ S  i　　“當然知道，雖然我被封印了起來，不過，腦袋還沒老到痴呆的地步。”對於我這個沒頭腦的白痴問題，青峰稍微地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 `: H* ~! }# D* y
　　“根據你們人類的說法，魑魅的意思，是指傳說中住在山林裡能害人的妖怪，而魍魎是傳說中的怪物。當魑魅魍魎這四個字，組在一起的時候，就代表著很多的妖魔鬼怪集在一起，混合成一個整體的意思。”

6 |( \4 Y) n* I) \+ m4 _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一頓，臉上稍微流露出一絲吃驚，“你的意思是，這是個混合妖怪！”

# A+ z3 t/ Z3 i　　“不錯，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它應該是由風妖、雷妖和慾色鬼三種妖怪組成的。”我分析道：“只不過慾色鬼處在主導位置。所以，我們會覺得它的妖氣很古怪，像鬼又像是妖怪！”
0 w4 D- u6 T! _5 N5 s
　　“老大，不可能！‘魑魅魍魎’之所以能混合在一起，是因為它們的妖力都很小。可是，風妖、雷妖和慾色鬼這三種東西，雖然不算什麼厲害的妖怪，但是，它們之間的妖力都互相排斥，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混合？”

　　“這個我也想知道。”我用手撓了撓鼻子，“有趣。剛剛我還發現了一個更有趣的東西。”
3 `9 F" @+ }* Z, J$ o4 M; `
8 Z& b$ E  D' m2 p　　“是什麼？”青峰被我的神秘口吻引起了興趣。

　　“那個妖怪有主人！”我悄聲道。

  X8 `) N! H" D　　“有主人？！”他驚訝得喊出了聲音，絲毫沒有作為大魔神的尊嚴，“怎麼可能，我怎麼感覺不到，它有被契約束縛的跡象？”

' }8 G6 ?' E& p1 ?9 E% y8 C& Y2 k　　我嘿嘿笑道：“它的主人也是個妖怪。”
: }0 x" i/ n8 Y$ A& Z  j  o! @6 u
) y* R9 N' l# a. T& f3 E- Y& ^　　“這更加不可能了！”青峰的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這種表情，“只有人類，才能和妖魔鬼怪訂立契約。”

( I2 N6 E: j* j, l　　我沒有再做多餘的解釋，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叫道：“不好！”

, T5 y) c5 O$ r! [　　還在苦苦思索的青峰，立刻回頭看我。

- |; k3 G# y8 l& H4 P4 {　　只見我滿臉懊悔，“剛才來的時候，看到陸依依的房子，我就覺得奇怪。”
, w! x9 f( r1 n8 C; ~9 T1 Z/ h
　　“有什麼奇怪的？”

　　“那個客棧掌櫃，你不覺得他有古怪的地方？”

* n  ~3 z7 E) B: V7 k1 t' o8 }5 x　　“他是個普通人類，我能感覺到。”

- g* V0 T8 X6 C& C+ t. ?  W- K　　“不是說這個。”我踢了他一腳，“既然他能夠花一百兩銀子，來讓我們救他的小侄女，也就意味著他對這個侄女很疼愛。

% Z8 r8 o5 S2 q　　“既然這麼疼愛她，為什麼會讓她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明顯這裡只有一個人住。哼，恐怕，我們是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計了。”

1 O5 z8 m; O9 v' Y, N8 k　　青峰一愣，“會不會是那個妖怪的主人？”

0 ^9 a- r, F# P9 g, Q# v' x　　“不會，你剛才不是也才說過，那個掌櫃是個普通人類嗎？他身上也沒有沾染過妖氣的跡象。”我思忖著，“也不像是風曉月那瘋婆子，她一向都很清楚，我的貴重物品都是隨身帶的。用這種小手段，只會白白便宜我五十兩銀子罷了。”

! ^' O+ W& F! E. W　　不知為何，最近老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自己正在陷入一個極大的危險中。

　　用力搖搖頭，我將全部煩惱拋開。

　　管他的，反正留在客房裡的行李，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手輕輕摸著懷裡千年百足上藹結成的敗毒珠，眼中的銅錢光澤猛地濃烈起來。

" @! ]' ?% t5 C$ S, i$ U　　西方，京城長安，一百萬兩花花銀子，我夜不語就要來了！
8 J: f6 p/ D: J. p3 `: B& `
, Q2 N0 }: W" r4 S8 o
/ _: O5 d- _+ s  _, _! v! \

1月23

第七章 鎮國府
- _. Y% P9 f) a% O: |6 L( b( u

　　渭河，全長八百一十八公里，發源於甘肅省渭源縣西南鳥鼠山，向東注入黃河，它的下游，就是肥沃的關中盆地。
# V4 U* u/ D# Y7 l3 O8 L
$ A8 ^  a2 p8 l: s* d2 b0 b0 r% F　　渭河河畔便是京都長安，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的國際性大城市，雖然因為政治的敗落而冷清了少許，不過，街道上依然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往著。
! l9 H4 {: K8 Y0 l; ^: |' B9 M' d6 F
' o1 J. w" Q- D　　這個都市沿用隋大興城的舊制，不斷修建，百千年來，變得更加宏偉壯麗。
4 x# I! Z1 d: h' t( _0 K
　　全城南、北中軸線兩側東、西對稱，棋盤式的街道寬暢筆直。全城街道兩旁都有排水溝，並栽種槐榆，大道筆直，綠樹成蔭，市容十分壯觀。
( |7 v; c+ w$ z# ?2 D, L
( T+ J" B+ `6 V7 e8 q2 P　　有個帥氣到不像話的男子，背著另一個帥氣到會挨打〈自稱〉的白衣公子，一步一步艱辛地穿過西門，來到了京城繁華的商業區，這一壯觀景象比尖鼻子的波斯人更受矚目。

　　青峰這妖怪紅著臉，小聲咕噥道：“丟臉死了！”

8 i* P* l1 x: y5 x　　“就是，實在太丟臉了！”我點頭附和。
8 j% q6 s  W/ J, G! N; c6 U
8 y( `# h+ [# Z　　“老大，你還好意思說。”他回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要不是你非要在臨走的時候，到‘肥羊來’賭莊，賭上一把美其名曰‘回本’的作戰行動，我們根本就不用這麼丟臉。”
3 {/ H( G2 l. Q! |" W4 ^: ?, |' A% s2 @
, c) T% l; A0 w6 V) g" l　　“你人怎麼這樣！我不是好心好意地希望你鍛煉好身體嗎？看看你自己，瘦得跟猴子似的，你主人我會心痛。被人看到了，誰還以為是我故意虐待小動物。”我訕笑。
& }. T+ F7 w& G1 m) e! \& `3 ?, B
% x+ q  F/ n! T8 i+ U( v+ l2 P　　“你根本就是故意虐待我。”青峰氣不打一處來，“老大你倒好，豪氣地就將五百兩銀子輸得一干二淨。為了節約車馬費，兩千多里的距離，居然讓我背著你走過來。還好我是妖怪，要是人類，就算你們的老祖宗黃帝，也不被你累得嗝屁才怪。你當自己很輕啊！”

　　“嘿嘿，我的乖青峰，大不了，等一下我買糖糖給你吃。”我繼續訕笑。

1 ?! E" E' ]6 }. [4 d+ g　　“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 B- ]& c& j$ Z& ]
  O3 Q$ }$ A' Q6 R) h6 }3 I+ v　　“不要那麼小氣嘛。喏，你看看那邊。有兩個塔，對吧？”既然下三濫的招數沒用，我急忙轉移他的注意力。
: k) p# d: S4 F9 m6 p6 {
　　“一座是樓閣式樣的青磚塔，造型莊嚴古樸。而另一座塔身，顯然是採用密檐式樣的方形磚瓦結構，樣子看起來非常秀麗玲瓏，那就是舉世聞名的大燕塔和小燕塔。據說，裡邊封印了許多的妖魔鬼怪。

　　“還有，那邊是大慈恩寺。”我用手隨意指了一個方向，“大慈恩寺是唐貞觀二十二年，太子李治為了追念他的母親文德皇后而建的，是長安最著名最宏偉最壯麗的佛寺。據說，向著那個方向誠心禱告，願望大多數會實現。”

　　這一句話看來很有效，青峰立刻雙手合攏，做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姿勢，虔誠地道：“盤古、誇父、神話時代的列祖列宗，保佑我的主人早點嗝屁吧，我就快受不了了！”
! q9 d5 a; }! x! A, O" j
: K( d- `0 u( [6 A　　我氣得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混蛋，這是佛寺，你拜盤古幹嘛。還有，你這混蛋居然敢詛咒我，小心我讓你現世報！”

6 `2 y1 [$ J0 b$ Y  s" v4 N　　“佛祖算什麼，我可比那個你佛如來，多活了好幾萬年。”青峰撇了撇嘴，“老大，你會信這一套嗎？”
2 g( D; j$ i' D% S
　　“當然不信。”我吸了一口街道上帶著梧桐味道的溫暖空氣，“什麼極樂世界、天堂、地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就算是所謂的輪迴，也不過是人類對自己的束縛罷了。”
1 F: C7 F! {/ k5 J& j! j
　　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默中。

% D' S1 |2 P7 P$ w7 _7 x  b4 \　　長安的宮城居全城北部正中，為宮殿區。其南是皇城，為中央衙署所在地。外郭城從東、西、南三面拱衛皇城與宮城，是平民與官僚的住宅區和商業區。我們慢慢地繞過去，走進了外郭城中，高官富商所在的高尚住宅區域。

　　不久，便有個高大華貴的宅邸出現在眼前，目的地，到了。
2 ^# O0 |+ l- z/ ]# j: S
　　“我們的一百萬兩花花銀子，就在那裡。”我指了指，“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7 P% v9 a% R2 L, |
/ k) [9 l. L$ L: V　　青峰搖頭。
: F" l, K6 h$ h) x3 _9 O0 U7 Q/ E
　　“那是現在的鎮國大將軍蔡元秦的住宅。他是安祿山的拜把兄弟，很有力的爪牙之一。”我悠然道：“蔡家一代不如一代，他的祖先蔡如風，可是個十分有名的人物。喂，要不要聽一個故事？”

　　“不要。”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講一講好了。”雖然詢問了青峰的意見，但是，我明顯沒有將他的意見列入考慮的範圍，自顧自地回憶起來。

　　賭場，卻不是一般的賭場。傳說中，自從人類開始有歷史以後，這個賭場就已經存在了。沒人知道它的來歷，只是偶爾有些知識淵博的智者，會認為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遺物。
" l/ d. L1 C# d+ b& m; z' W
　　當然，究竟是不是如此，事實自然早已不能考究了，不過這個賭場，會給人贏得財富和榮譽，卻是實實在在的。
# ]& K- Q0 e& Y. V- G: }
, x/ x3 o' W$ e- f& P4 Y　　賭場建在很深的地底，一共有九十層。每一層，都有一個妖艷的美女妖魔衝你笑著，用眼睛瞅著你，給你出一道你絕對意想不到的難題。

2 N4 |. P( ^  V1 Z& n) N2 }　　據說，當你走出第九十層時，最後的、也是最美麗的小妖女，會給送你五百萬兩金子，和一件價值連城的絕世奇兵，以及她的一個令人銷魂的熱吻。

　　幾千年來，不斷有自信的熱血青年，以及妖魔鬼怪去挑戰這個賭場，可惜能夠全身而退的，卻少之又少，更別說能夠成功地從第九十層的神州門安然走出的人了。
) E4 _; j: b2 x* E5 [- L
　　那些實力和運氣都幾近怪物的少數者，幾乎每一個都成了能夠影響當時局勢的大人物。
* k# z7 \1 A9 U6 B) m, F+ Y0 s( i
" x- H6 j8 }4 z' B  @/ ?　　很久以前，某個從賭場退出來的生還者，用他的經歷，寫了一本《賭場完全攻略白皮書》，他在書的開篇吶喊道：賭場是個神奇的地方，它給人希望，讓人失望。但是更多的，卻是讓人絕望和死亡……

　　死亡？不錯，賭場的第八十八層，就是這樣的地方！

- n5 V& ]" p4 k2 A+ _5 q　　今天的死靈間，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 C4 r8 y* f2 I& Z4 _: q
1 W7 A- }7 O1 j0 Q  \　　他是個男人，大約二十五歲的樣子，清秀的臉龐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但那種笑容自信卻不盲目，讓人第一眼，就會對他產生莫大的興趣和好感。

* r. s5 c' c9 k8 \% d' B# a. T6 _  R　　“這裡是死靈間。”可愛的雌性妖魔悠閒地用銼刀磨著指甲。

　　她十分明白自己守著的房間，是九十個房間中，唯一一個至今也沒有任何人敢於光顧的。因為過關的難題，實在太難，太過於苛刻變態。
2 R1 N: g- ?6 R$ Q$ `7 v1 E
　　每個不幸傳入這個房間的人類或妖魔，當聽到自己說出的要求時，大多會恐懼的倒在地上。而定力好點的，也會長嘆一口氣，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當然，她相信這個人也會。
$ }' L8 V3 y; a) Y" t/ A4 U  w
; e. t# K3 T, k　　“這個房間裡，有三十隻死靈皇，你要在它們的攻擊下活上三天。當然，如果你不幸挑戰失敗了，結局就只有死亡。”小妖女慢慢地說道。
( I1 P1 ~& V# I
( f& _9 ?  L. w2 O4 r　　“只要三天就可以了嗎？”那男人淡淡地問。

- t+ k0 _+ f& ~2 O+ B# ^. H　　“是的，所以，你還是像個聰明人那樣，乖乖地退出好了。”小妖女頭也不抬地說。
1 e/ O$ r1 B/ j; K  O- t1 c
' |( I* t; V) s　　“那麼，請把我傳送進去。”

' c2 @6 R% S) l# X　　“什麼？”小妖女震驚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她望著這個腦袋似乎秀逗了的男人，絲毫沒有淑女風範地衝他嚷道：“你沒有聽清楚我在說什麼嗎？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死靈皇有多可怕？！”

' L* ?( p* \! v5 u% S0 o+ ?5 C　　“我知道。”聲音依然那麼平靜無波。
6 f3 h6 }. N. a
5 I) s* I* G  s& I, G　　他當然知道了，就連白痴都知道死靈皇是個強大的魔鬼，是個被死靈眾奉為神明而被追隨的魔鬼。

　　據說，每重生一個死靈皇的時候，需要用一萬隻死靈眾做為供品，所以在傳說中，死靈皇聚集著一萬隻死靈的實力。
1 M6 D) L" L; v5 g; U* M( x! e
　　雖然這有一些誇張了，而且，被囚禁在這裡的死靈皇，也被剝奪了智慧，但它們的破壞力，卻依然存在。

; E. D5 V: l2 {' l" J9 t　　如果這三十隻死靈皇，逃到外界去的話，毫不客氣地說，可以抵得上人類數萬以上的軍隊。而這個男人，竟然想向這個房間挑戰！他瘋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這麼跟你說吧，能從裡邊活著出來的是神仙。你是神仙嗎？”不知為什麼，小妖女突然變得暴躁起來。
3 t1 y' M* W6 G8 d" r. d  D" a
( s' t3 E' z, y/ c0 F　　“不是。”男人的喉嚨裡發出的，還是這種平靜的聲音，卻有一種斬不斷的執著。

; C7 L3 j0 q) p, @) \# {' Z　　“那你為什麼不退出去？”
1 h: i& U* i5 `- U$ w" z
　　“我想進去。”回答的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

　　小妖女惱怒地叫起來：“好吧，你這個固執的傢伙。翹辮子了，可不要變成游魂野鬼到處嚇人。”她輕輕揮動手臂，一陣柔和的光芒便包圍了這個男人。
. x7 M& b- @- C+ r2 m4 O
　　轉眼間，這個男人就消失在了濃烈的光柱中。
* l: K2 k3 D4 }& D
　　時間就這樣，在寂靜的賭場中流逝過去。
: j0 x- g  j* B  n  g# F& o# P
* X# z. Y, l: `* j+ R  ~　　都五天了，他不可能還活著吧……小妖女盤算著，內心微微有一絲落寞。

　　說實話，她挺喜歡這個男人的，那種勇氣、那種自信還有那種笑容，無一處不是讓少女瘋狂的地方。但就是這樣的男人，他卻這麼愚蠢得到死靈間尋死，真是太可惜了！
* T/ g' D  d; @+ P9 A2 m# Z
2 n7 u) O5 H* q. a　　就在她感嘆時，突然，她感到一種能量的流動劃過腦海，那是一個資訊，一個自己幾乎要遺忘掉的資訊。
5 V# F* i' f6 t. c' H5 m4 Q" Z- y0 r
5 n% W( ^% M8 A　　“不！不可能！”小妖女驚訝得叫起來。

　　這種資訊，只在遙遠的太古，自己的主人曾告訴過自己一次。他說，當這個資訊出現時，不但代表著三十隻死靈皇的死亡，更代表了一個偉人或者惡魔的誕生！

: C; [9 C) U# R& X2 z$ |0 r　　“你叫什麼名字？”強壓住內心思緒萬千的震驚，小妖女對漸漸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問道。
3 B3 F" `/ A9 }4 N$ t. \
; c. G. x1 q. V7 m0 i1 Y' e　　“蔡如風。”這個男人用嘴咬住繃帶，包紮在自己體無完膚的身體上，模糊不清地說。
" X- H' H$ H6 t, D! [
　　“蔡如風！”小妖女沒有來由地激動起來。這個實力最接近神的男人，將會在這個古老又疲倦的世界上，掀起什麼樣的風浪呢？哈，真是有些期待了。
/ \- y8 s6 B7 W& K0 l
　　唐武德九年，九月。
5 O  ]3 g2 W9 p; l  Y. s) c7 C
: g% @  D" @) |) x: H　　東突厥私自撕毀了與唐朝在年前秘密簽定的《邊界協議》，暗自結集重兵，傾全國之力跨過邊境，與唐軍會戰在陰山。大唐慌亂調來的軍隊大敗，歷史上稱此事件為東突厥危機。

　　會戰後，東突厥軍如入無人之境，半個月，便攻占了大唐整個北方的領土。
" g' K( c: Y1 I3 [$ T  h
　　就在東突厥軍氣勢洶洶地將陣線縮短，準備穿過渭水，對南方的首都長安城進行閃電掠奪戰時，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將十多萬東突厥軍隊堵在了山道上。

　　他成功地將東突厥軍牽制了三天三夜，直到唐太宗李世民命令唐軍擺開陣勢，親自帶了房玄齡等六名將領，騎馬到渭水邊的便橋，指名要頡利出來，隔河對話。

. ~! w# h, ~' [( z8 Q! ^　　在他的周旋下，最終令大唐與頡利可汗結便橋之盟，爾後突厥退兵。
* x5 t, Y8 O9 R$ a) d/ l
　　如果有人偶然翻到歷史的這一頁時，大多會發現這樣一個有趣的事實。東突厥軍在渭水戰役之後，國力從此一蹶不振。那次戰役的所有高級統領，在不久後，無一例外地全部辭掉了軍職。東突厥大汗的堂兄突利甚至聽到，有個將領在辭職時，只說了這麼一段話：“我不想指揮任何與大唐有關的戰爭，因為會遇到那個可怕的男人！他是個殺不死的怪物，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我只能說他是魔鬼，一個總是帶著笑的魔鬼……”
, c2 X, a- m% {2 m' G  i1 w) a  @! i
　　蔡如風！這個總是帶著無所謂笑容的男人，在這次戰役後，成為了眾所周知的英雄。也就是在這一天，他有了一個綽號——血神。
2 g) |2 F+ [6 X' a! a. A
# I& V9 j  [8 L　　“現在那個蔡如風還活著嗎？”本來還不想聽的青峰，居然意猶未盡地問道。

7 u/ s7 a: i: K6 w% f　　“你不是剛剛還死活想要堵住耳朵嗎？”我瞪他。
* }6 R4 p9 E# N- e% P1 s7 p* M8 }
$ c7 ^; N6 o* I2 S$ O　　青峰乾笑了幾聲，“生死賭場我也聽說過，也去過。只是很好奇那個能從死靈間出來的怪胎罷了。

　　“就我所知，以人類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和三十隻失去理智的死靈皇相處三天三夜，而且還相安無事，沒有被吃掉。況且，他居然花了五天時間，把那三十隻死靈皇給殺掉了！這對於力量單純的人類，他實在有點強得變態。”

, s- v# u9 S* t0 B　　“放心，那怪胎早死翹翹了。唐太宗李世民死前，指明要讓他陪葬，說是自己在地下，也需要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幫他開拓疆域。不過誰都知道，他是怕自己的鎮國將軍實力過於強橫，會威脅到後代子孫。”

　　我微微一笑，“所謂皇帝，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今上嗝屁的時候，會不會拉了楊貴妃和安祿山去陪葬。”

　　不過仔細想想，蔡如風陪葬後，他的子孫倒是順風順水，個個都當上了鎮國大將軍，變成世襲職位。實在有夠狡猾，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當時他與梟雄皇帝談妥的條件之一。
# g' v$ n/ G' X) D" S+ ]/ n: f0 S
　　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在鎮國府前，不知不覺站了很久，早已引起守衛的注意。
$ v$ E$ c" r/ Q" Y
　　我撓了撓腦袋，這才走上前去，說道：“這位小哥，請幫我傳個口信給你家主人。”
7 x1 \7 T* ]# r! e3 }
; Q2 p6 Q, M' Y: O4 z　　護衛眼睛一瞪，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你有帶帖子嗎？”

/ V8 N9 h+ F+ ^7 s. c! q　　“沒有。不過，我有比帖子更有用的東西。”我悠然道：“告訴你家主人，有人帶著敗毒珠來了。”

& D/ t% c( m- x) u+ @0 v" H　　夜，沉重的夜色籠罩在天際，鎮國府的客房區靜悄悄的，絲毫沒有一種作為名門望族的府邸應該有的熱鬧氣氛。

$ x# N! _. p# V; O0 c4 H6 g) F0 O　　我和青峰坐在桌子前，靜靜望著對方。
$ g) E7 I& e+ |$ A
  G2 H' x8 \( ?' M( n# o" O　　“準備好了嗎？”我問。

　　“已經好了。”青峰簡短地答。

: q( E" Y. r; o. B( B: Z4 h4 n　　“那我們開始。”我用力捏出手印，“契約封印，借魂。”

　　頓時，在我周圍五尺的地方，都充滿了驚天的妖氣。那些妖氣似乎無法有效的被控制一般，流竄在空氣裡，到處都是，甚至有許多在揮手中，就被自己給蒸發掉了。
! z' ]* T- _) k! R) g4 Z
/ @1 {# H1 `" K0 z4 e　　如果此時，有稍微懂得一些法術的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然後破口大罵。他會驚訝人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個妖氣如此恐怖的人類。
. f; B1 `# R3 [, p
: c% G1 w! W1 h) O. W1 K& z) o　　不過，恐怕他還會罵得我狗血淋頭，擁有這麼強大妖力的人類，居然完全不會控制妖氣，任它們平白地消逝在空氣裡，實在是太浪費了！
) F# @! U$ v( F7 V: q
　　不過，我以後做的事情，恐怕會讓看到的人吐血。

　　“青峰，磨墨。”我提起袖子，拿出了筆和硯台，倒進去一定量的硃砂。

3 `5 e  t$ i& ]& `$ F' Y% ?+ |　　青峰苦著臉，一邊摻水，一邊磨著硃砂，小聲咕噥道：“我可是三界都聞名遐邇的大魔神，居然會淪落到給人磨墨的地步，而且還沒辦法反抗，可恨！”
( ^( W/ B6 Y; f! }% g8 E+ M
　　“你小子在唧咕什麼？”我抬頭瞪了他一眼。
  a+ N- ^' j# p
　　青峰條件反射地身體一顫，埋頭苦磨起來。
# c' h+ l9 o5 a. `
　　自己並不是個有閒情逸致的文人，當然不會寫什麼書法文字，我要畫的是符咒，也就是俗稱的鬼畫符。
2 C2 T0 N  R: t" d' O* m2 _7 [
　　本人作為很有前〈錢〉途以及實力的妖怪專家和法術專家，自然懂得所有的“術”的畫法。但很可惜的是，畫任何“術”，都需要有充足的法力，符咒才會有應有的效果。

& c4 w- _6 |* x5 x. s$ J) J9 M　　這一點，我一直沒辦法做到，畢竟，我這很有錢途的專家並沒有任何法力。直到我收服了青峰這個僕人，和他立下生死契約，這才解決了困擾自己一生的問題。

　　我通過“借魂”，借用他的妖力，然後再使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將這些妖力煉化為法力，一鼓作氣，將“術”畫出來。
" _" ?7 L/ ^$ I8 d/ D
: Z" J7 ]7 T1 U$ R: V* m( h　　畢竟自己很清楚，不論僕人有多強橫，就算能借取妖氣，那些終究也不是自己的東西。
( v6 y0 ]7 X" C( ^$ P
　　所以這些畫好的符咒，可以當成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是我保命的資本，也是我居家旅行，出門必備的東西，多多益善，有備無患，老少咸宜，童叟無欺……
# l( v& q# }4 ^2 f' s) H6 H% J
　　辛苦地緩緩將妖力轉化為法力，緩慢地在黃表紙上，畫寫自己都不怎麼懂的圖案，心裡嘀咕著，難怪這些東西會被人叫鬼畫符，樣子實在太不堪了！
4 O9 c7 N6 o* m: n, D9 E& W
# _0 l! B  n! G2 p, r; U& {　　“老大，這次的老闆怎麼那麼好說話，還招待我們住這麼豪華的房間？”青峰看了看四周，突然問。
+ J* x: W: q" _2 J  b) }
1 E, R' u# J: a5 y6 t' b　　“你知道什麼叫人質嗎？”我頭也不抬，“我們就是。沒看到下午的時候，蔡元秦笑得跟狐狸似的，擺明一副如果女兒醫不好，陪葬的人你們也算兩個的樣子。”
5 U4 I4 i: s# S7 p" p
1 C* p) q0 {& ^$ L! z　　“陪葬？就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他啞然失笑起來。
3 @) ~, G' `5 o  |& `* t
9 `. M( @1 O) H9 R. f　　“這可說不一定，天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說不定還真有比我聰明，比你厲害的。”我悠然地又畫好一張。

　　青峰有些吃驚，“老大，你居然會這麼謙虛。”

* n) T8 ~2 m4 Y" ^" p5 v$ d6 f! _) f/ a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笑，眯起眼睛伸了個懶腰，“這個鎮國府還真大。”

　　“不光是大，而且，我老是覺得不太對勁。”
# l+ d8 c7 y3 o9 P! l! R
( P" I5 i0 r( T. D( Z0 r　　青峰學我的樣子皺眉頭，看得我哈哈大笑起來，“青峰啊，看來你跟我混了一段時間，越來越聰明了！”

　　我頓了頓，猛地止住笑意，神色嚴肅起來，“總之你也要小心。雖然我們都沒感覺到妖氣，不過這個鎮國府，絕對不簡單。”
( R2 L' p4 _; k( Z2 P8 \
8 J) ?, y. N( \1 D4 n( g: A　　話音剛落，青峰的臉微微抖了一下，“老大，有人過來了。他們正在圍住這個屋子，要不要我去打發走？”
/ m. f7 X  s: \8 Z$ ?; E2 I
　　“不用。”我將畫好的符紙揣入懷裡，“應該是蔡元秦那隻老狐狸來了。”
% h# t( L& H2 r
　　來的果然是蔡元秦，他帶著一堆護衛進門，客套話也沒說一句，就對身旁的人吼道：“給我拿下！”他的護衛立刻像虎狼一般，向我們撲了過來。
% o/ \+ G, P2 [
# ^. r9 v0 i3 q( M( i　　“慢！”我冷靜地止住正要動手的青峰，“啪”的一聲搖開扇子，問：“請問鎮國大將軍，究竟我們犯了什麼王法，為什麼好心好意送上敗毒珠，居然還落得個這種下場。”
0 [7 _. W6 Y: x4 h+ C- o  V
　　蔡元秦冷哼一聲，“老夫縱橫官場戰場幾十年，從來沒有人敢騙我。你們膽子不小！”
2 I0 T0 s/ L9 [" f9 ?# D
　　我“哦”了一聲，慢吞吞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交給大將軍的敗毒珠，是假的？”
) N: [0 V6 m) |( l2 H7 O7 b
　　“不錯！”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自己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騙子。

　　“你有什麼證據？”我依然不慌不忙。

　　“還需要證據？小女的病情，絲毫就沒有任何起色。”蔡元秦怒吼道。
1 I1 J3 z, l! o& J. e3 i/ }
- s/ D+ t0 p6 e% y4 C8 o7 Z7 q2 l　　我皺了皺眉頭，“請大將軍明鑒，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敗毒珠，但只能驅毒，是不是將軍用的方法不對？”
' i6 S. {0 H% K9 I
　　“不可能。老夫按照御醫的方法，將那顆所謂的敗毒珠碾碎，配著千年雪蓮熬成一碗濃湯，給小女喂了下去。”

　　我和青峰對視一眼。靠！有錢人果然不同凡響，實在是太浪費了！
6 q. a. ?. g1 J6 D; L
　　這種方法雖然不算正確，但是確實很有效，其實，非但是有效，甚至可以說，那女子從此應該百毒不侵才對。可是，為什麼會沒有起色呢？難道並不是中了毒？
, S6 {3 l" t# B% {
; M( I/ K4 u8 E  D/ u; ]5 \　　我思忖了一下，頷首道：“雖然不知道問題的關鍵，但是，貴千金真的是中毒？”

　　“御醫還有許多大夫，都判斷是中毒。”
. Z- J+ C, E3 O, d& u. _
　　我又皺眉頭，“那就奇怪了，大將軍，能不能讓我看看貴千金？”

/ T! G. o6 P9 t9 H* P! k9 k　　“行。不過老夫警告你們，如果我女兒死了，你們也別想活。”蔡元秦示意身旁的護衛盯緊我倆，然後大步邁了出去。

　　我笑容可掬地暗自道：“我們要不要活，這點倒是不需要你這個老不死操心了。”

  n/ I6 |$ f- ^9 d# _; g
! f$ S% A5 X' x0 `: _9 H+ o" i- {

1月23

第八章 屍毒

( v4 `( e1 t  c- ?7 A5 j  l3 \5 N
8 f9 ?& `$ n. V& k: i　　金絲懸脈，據說是那些高明的大夫，用一根金絲系在患者手腕上，隔著很遠的距離，僅僅依靠金絲良好的導性，傳導過來的脈搏震動，來判斷患者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 Y) j1 X7 q5 V8 r2 k& }6 g, {
　　在這個對女子封閉的時代裡，豪門大戶通常都會用這種方法，來為自己的夫人以及未出嫁的女兒看病。

' I! V  M# l& x0 Z  X　　我不算高明的大夫，醫術甚至連庸醫都比不上，自然也不會用什麼金絲懸脈法。
1 y" w3 B6 A6 ^! h, m2 g5 K- }
　　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以及蔡元秦對自己女兒的擔心下，總算在一堆不太友好的視線裡，走進中毒的那女孩的閨房，看到了她的廬山真面目。

　　蔡元秦只有一個女兒，叫做蔡憶溪，據說，是為了紀念自己難產死掉的妻子。
, }0 b0 H  ^+ k6 z! ^
" `4 S+ W6 R9 n% D6 j　　由於是老來得女，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造的孽實在太多，雖然妻妾成群，膝下也唯有這麼個女兒，所以分外疼愛，就像俗話說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這次女兒外出遊玩，居然中了怪毒，他大怒之下，將護衛以及他們的家人殺了個乾淨。

　　站在這個華貴到不像話的房間裡，我真切地感覺到，蔡元秦對女兒究竟有多寵愛了。

2 W$ L- K& a) h1 C% @. A% A　　這閨房，足足比自己剛剛住的客房大了幾倍，可笑自己住進去的時候，還感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客房都比一般的人家整個屋子都大。

　　蔡憶溪靜靜躺在漫溢清香的床上，烏黑的發散落枕頭四周，看來應該每天都有人梳理。
; v7 Z7 F0 j: ^  T' n+ m
　　她大概有二八年華，長得很美，美到讓人覺得是藝術品。
7 ]7 F* F( r4 @2 J
+ @: y- |& a5 @# m　　精雕細琢的白皙臉孔上，配著略微蒼白的嘴脣，嘴型標準，鼻子小巧但又筆挺，大大的眼簾緊閉著，修長睫毛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去了。如果不是胸口隔著被子，還能看見輕微的起伏的話，真的會讓人以為，是一個巧奪天工的雕像。
) T& o7 u2 G% q" K' R. `% Y
, J" o8 |! ^  j+ i8 @9 B# v　　我裝模作樣地示意侍女，將她的手從被子裡拉出來，然後輕輕搭在她的脈門上。嘻嘻，皮膚細膩柔滑，很溫暖，觸感絕對比風曉月那個老女人棒多了！

2 d; ?. G) A: I9 o$ R' m& i7 P7 x　　“小女究竟怎麼樣？”蔡元秦看我閉上眼睛，若有所思的樣子，在一旁緊張地問。

$ \3 r3 T6 R* n! ^) y　　“請借一步說話。”我戀戀不捨地收回手。
( q. A' y' K( x* m, M
2 h! l0 ^: ?8 ^& Z　　難得有機會占這種大小姐的便宜，何況今上還有意收她為義女，以後說不定就是公主！

2 p+ M" i( f7 X, ?# L3 Q) _　　這麼高貴的身分，是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一輩子都別想的。哈哈，不過身分又怎麼樣，我還不是照樣占到了便宜。

) \3 P7 g6 U6 w6 R3 W0 @: k　　非常了解我的青峰，見我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立刻身體晃了晃，險些倒下去。恐怕是偷看到了自己剛剛的想法。哼，待會兒再和你算帳。
. y0 |: i9 C+ d; a0 v! I8 [) R) O
　　來到蔡元秦的書房，他急不可待地連聲問：“小女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 s/ [2 @* ^/ [3 N( y  c' y
　　“貴千金確實是中毒了，這一點毋庸置疑。”我遲疑了一下，決定照實說：“只是這種毒有點古怪。”

　　“究竟是什麼毒？”
0 q1 d# p, k; F
　　“屍毒。”

　　“什麼！”蔡元秦滿臉的震驚，“屍毒是什麼東西？”
8 g) {3 J$ }4 h8 l4 J
　　“簡單地說，就是人死亡後分泌出的某些液體。這種東西毒性很強，貴千金被救回來後，身上是不是有些小傷口？”我問。
: q9 @# [- R' B+ z. i4 i/ e
5 t! \! ]# o! {7 W; k) }& g　　他將身旁的一個侍女抓住，“溪兒一向都是你在照顧，她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傷口？”

　　侍女被嚇得滿臉煞白，結結巴巴地艱難回答道：“有……有一個。在小姐的脖子上，好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到的樣子，很小，所以奴婢沒有太在意。”
! j& x/ g( `7 K# k/ B# Q  y# Z0 H' d
# E: a" {5 A3 @+ U* {" ?　　“沒太在意，哼，你居然敢說沒太在意，給我拉出去斬了！”蔡元秦一腳將她踢到地上，不論那侍女如何哀求，也沒再看一眼，只聽那凄慘的聲音被侍衛越拉越遠。
, s: z0 h$ }- x
　　我幹咳了一聲，解釋道：“這也就是敗毒珠為什麼沒用的理由。屍毒雖然稱為毒，但事實上，並不算妖毒的一種，而是詛咒。看貴千金的樣子，恐怕再過七日，就會變成行屍走肉，和咬到她的東西一樣了。”
' ]8 N) |, l% k: B
% A7 d2 N  T$ t2 X" C, B, h3 m$ g　　這番話，直嚇得蔡元秦臉色比剛才那侍女還白，高高在上的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個普通老人對自己女兒赤裸裸的擔心。
3 G( o4 y" }+ J2 J( ~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重重地坐到身後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

　　“那，溪兒還有救嗎？”他的聲音蒼老無力。
# q4 P$ V: X1 P. q& Y
　　“其實，也並不是沒有。”我微笑起來，笑得就像個奸商。看來這次，不只會搞到一百萬兩花花銀子了。
2 b& c# G9 _) d* y6 c
4 K/ Z0 R  ~6 l# X　　“真的！”老狐狸又來了精神，他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請夜公子一定要救救她，溪兒從小就沒了母親。我身在官場，每天都要和那些死對頭勾心鬥角，實在也沒給過多少關懷，實在很對不起她……”

" B: R' A/ I8 k: ^9 v/ C　　我幹笑著用力抽回手，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情感糾纏了，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一個個都無聊透頂，屬於吃飽沒事乾的類型。一聽到就會讓自己心臟難受，大腦發脹。
" e% f& ?" s" c2 A
. ^) [% o" ]5 G+ V* X4 r　　“不管出多少錢，就算我把所有的財產拱手相讓，老夫也要救活溪兒！”蔡元秦又道。

5 H: L$ Y+ H) ^  N) L; Z　　我頓時笑得更燦爛了，還是這句話好聽。

  i3 L9 ~2 I$ d& Y# j' N　　“大將軍，救令千金的事在下義不容辭，怎麼能和您說錢呢？”我做出了視死如歸的毅然神色。

# u% Q/ y2 G) j" u) S) W　　放屁，真相信那傢伙會把自己所有的東西拱手相讓的笨蛋，恐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貪心，還是要有個界限，才是保命的最高境界。

　　那老東西也覺得自己說過頭了，絲毫不尷尬地立刻改口：“既然這樣，只要公子能醫治好小女，我答應的那一百萬，會立刻雙手奉上！”
$ `; B7 b  L; B* U, a7 @% J: {2 r9 L5 C
* j' k( H: _; {6 H& c, m　　暈！怎麼說來說去，又變回一百萬了。看來這狐狸已經成了精，厲害。不過，我夜不語也不是什麼好鳥，大家走著瞧。

　　我咳嗽了一聲，“既然這樣，刻不容緩，請問憶溪小姐被襲擊的時候，有誰在場？”

6 T  r& F/ d& O$ n0 m$ i6 z　　“有她的一百八十個貼身護衛，都是我一手教育出來的，個個武功一流，忠誠更是不需懷疑。是他們殺出一條血路，將小女護送了回來。”蔡元秦略微自豪。
: F2 N$ v+ B9 p5 R
3 V# l# O/ w2 u2 c3 b% ]6 C  p　　“那將他們都請過來，我想問問當時的情況。”我喝了口茶，不管幹什麼，首先收集資料，這也是我做事的原則之一。

　　蔡元秦臉上有點尷尬，“我一怒之下，就把他們全殺了。”

　　“一個活的也沒有了？”我吃了一驚。

　　“也不是，有一個還活著，他是護衛長。”他的笑容有點勉強，“不過，他拼死救了小女回來後，神智就不清楚了。整天瘋瘋癲癲的，御醫說，他似乎受了某種強烈的驚嚇。”
  g* D- h8 ^+ p8 T
　　我摸著鼻子，“這麼說來，他也跟死了差不多。那件事情，現在除了令千金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目擊者了？麻煩，實在麻煩。”

　　“他們死不死，和小女有什麼關係？”蔡元秦不悅道。

$ |+ _6 K* z1 P* C　　“關係大了。”我沉吟了一下，解釋道：“一般要解除行屍的屍毒並不難。可傷了憶溪小姐的東西，據我所知，應該是大僵屍。
" ~: ?0 E; `/ m' Z$ H  j
* @% n) @) \9 _2 i　　“這妖怪的屍毒很麻煩，需要糯米和著它的牙齒粉末煮好吃下去。沒有目擊者，也就意味著，我們會不清楚憶溪小姐究竟是在哪裡被襲擊的。”
9 q0 g( A6 j, d; f" R
9 E: k2 P; a" T, R# n% \　　聽完我的解釋，蔡元秦松了一口氣，“地點我倒是很清楚，就在離益州大概兩百多里的芙蓉鎮。最近還派了一隊三百人的小隊去偵察，只是，現在還沒有收到他們的音訊。”
5 f/ R, h) a  y4 z  M" l8 y4 n
　　什麼偵察，我看是屠城才對。我搖了搖扇子，“我看大將軍是等不到他們的消息了。”
4 J5 O9 e$ h, r3 s: o$ _
. H, ~7 C; v0 S1 G4 [　　“為什麼？”他有點驚訝。
  ^/ _% {7 ~+ j  z! M6 B
0 E3 L/ E, B- p' t0 d# H' q* \0 O# H　　“很簡單，如果那裡真的有大僵屍的話，你不管派多少人去，也不過是送死罷了。恐怕你的偵察兵，已經全變成了行屍。”

　　蔡元秦倒抽一口冷氣，“那東西真有那麼厲害？”
! R8 X5 G% Z- r% {: G
  |. @' d! r: y) a, X6 m' h' M　　我笑了笑沒回答，只是站起來道：“事不宜遲，我要立刻趕去芙蓉鎮。”
6 h7 w) q( t+ M1 o
　　“不行，你不能走。”他也站起身，示意左右將我攔下來。

　　我有點詫異，“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嘆了口氣，“只是怕你們一走，就不回來了。”
" T5 S. J$ j' D. L2 r) T/ T
- Q; N" z6 X/ |+ A6 p8 [　　“你到獵捕者中去問一問，我夜不語的聲譽和口碑，絕對一流。接了任務，沒有會放人鴿子的！”我惱道。
# p' n! Q8 H4 X7 o* P$ v  U
5 ?$ w8 ^& m  j8 l0 l* J　　“小夥子，老夫縱橫了官場戰場幾十年，至今都屹立不倒，就是因為看的人多了，我誰都不會信，只相信自己。”
% w5 l9 ~7 @' K! A) j
　　我哼了一聲，“如果將軍對我們不放心，大可以派人監視。”
, a  |, P4 C  {0 l
8 t. D8 ~0 \/ a$ h3 I+ X　　“不必了。你是什麼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果你想逃，沒人能夠阻攔你。”蔡元秦緩緩地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你留在這個鎮國府中。你不是有僕人嗎？大可以讓他去把那僵屍的牙齒帶回來。”
, H+ G9 X& Y) T- B1 F+ H( @0 z
; l/ u8 ^/ M8 A' o* c# c, M) d/ B　　“你是打定主意不會放我走了？”我氣悶，有種想要下令讓青峰將所有人殺光，再悠閒地走出去的衝動。

% K6 v. M& r7 ?& X# G　　“不錯。”蔡元秦大笑道：“你也別想殺掉我走掉。先別說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有，天底下也不再有你立足的地方。”

' s# y& Y) j- F4 Y' T8 _　　看來這次，是真的被吃得死死的了。唉，官場上混了幾十年，都混成精的狐狸，就是不同凡響。行！我認栽了！

- J+ X; n% X8 Q1 F3 L. c　　“那，請給我一個晚上考慮。”我止住感受到我心緒波動，想要動手的青峰。

2 E0 e7 p- T( |; j) V  U2 G　　“沒問題。”蔡元秦警告道：“不要想逃，也不準有什麼小動作。你逃掉了，我會滿世界通緝你，讓你變成過街的老鼠。如果我女兒不幸死了，你們都去給我陪葬！”

& b1 E# D. K; {4 G- [) I6 g　　那王八蛋走後，幾個侍衛“小心翼翼”地推著我們走回了客房。

! V% V, g: d7 ~+ I2 w# m5 M　　“你感覺到了嗎？”我看了看四周，並沒發現有人監視，這才問。
) B5 O  l" K/ A0 D: o9 j
　　“有感覺。”青峰點頭。

1 r- D6 i6 Z- j- A　　我哼了一聲，“果然。那位千金大小姐身上流露出的淡淡妖氣，應該和前段時間碰到的混合欲色鬼，是同一種類型。”
( r  c* c2 N2 I: p9 [& g
0 q, w1 \: [, W4 ~5 e　　“會不會就是那個欲色鬼的主人？”青峰判斷道：“老大不是說那應該是個妖怪嗎？”
% p: U5 z9 Z" V. D& |
' f" w9 g- |1 u" E6 K2 j; C  w　　“僵屍能算妖怪？”我不屑道：“僵屍這種東西，只不過是拋棄了靈魂的人類的軀殼，遲遲不願意回歸黃土，對世間還有某種留戀的可憐蟲罷了。它們沒有任何思想，更不可能創造出那種工藝複雜的混合物種。”
& |, l' O# ]( k5 ]! [) \
3 i) P! W7 A7 L, N, o. C　　想了想，我又道：“總之，這件事也不能不管。青峰，你明天就去一趟芙蓉鎮，速去速回。如果可以的話，你把那東西給我抓回來，最好要活的。”
  W+ B6 m! q5 n/ G* ?1 n' Y" v& e
　　“老大，那你怎麼辦？”青峰不無擔心。
- Z9 w8 l+ v" J9 `# w
　　“你當我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啊！”我大笑起來，“以前沒有你和雪縈的時候，我還不是照樣把獵捕者的工作乾得有聲有色的！自保絕對沒問題，何況這裡是鎮國府，你沒回來之前，那老傢伙絕對不敢動我的。”

1 Q' X0 e; e. v( ^0 d1 F7 P　　“如果你有事，姐姐恐怕會將整個長安城都毀掉，然後看心情，要不要把全世界都凍成冰，和自己一起給你陪葬。”

3 T0 d, d) a0 @" c　　“哪有那麼誇張。”想到雪縈那張冰冷絕麗的臉，心裡沒來由地一暖，“我和你們訂下的是生死契約。如果我死了，你們也會在剎那間在世界上消失。”

" T1 |7 F- o! D　　“我們只是回妖冥界罷了。依姐姐的性格，一定會從最底層爬回人間，為你報仇。”

　　“謝謝你，青峰。”我的聲音難得地柔和下來，“這次去你也要小心一點。從蔡憶溪傷口上的妖氣看來，那玩意兒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大僵屍那麼簡單。”
! X3 D1 p7 d! n( O0 b1 @6 I
6 z- O% ~  [1 `: |/ J　　“既然老大你擔心我，那能不能考慮，將我的封印全部打開呢？”青峰得寸進尺，訕笑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這麼人類的表情了？

　　我用力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做夢，我可不想世界那麼早被毀滅。”
# z9 `" a, L9 R
# C  o" _$ T7 r2 Z8 ~9 p　　“小氣！”青峰低聲咕噥。

  o2 u6 z$ F7 ^0 u1 h) ^　　遠處，狗叫個不停，就像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心底深處，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濃烈了。到底有什麼，會讓自己如此心緒不寧呢？望著窗外濃濃的夜色，我陷入了沉思中。
( O  f9 h$ Q. S: _
　　第二天一早，青峰就和我分開，踏上了去芙蓉鎮的路。

/ _& k2 N. I2 I% ^1 v　　以他的腳程，千多里路，應該今晚就能到。仔細想一想，自從得到了這個僕人以後，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是第一次分開，心裡稍微有點舍不得。

　　唉，暫時整不到他了！那傢伙在我的淫威下，不會趁機假公濟私，賴在外邊不回來吧？
( @0 Q7 ]9 t0 f6 Y
　　吃過早飯，我溜達在花園裡。果然是富貴人家，全國各地的秋季花爭奇鬥艷地開放，香氣四溢，看著這些嬌柔美麗到不堪一碰的花朵，我卻始終沒辦法放鬆。
: c4 k+ y# w% s. ?* t) s' F4 y
　　整個鎮國府，似乎都充斥著一種古怪的氣氛，就是那種氣氛，讓自己感到壓抑。

/ ^: D8 \" y- m5 E' T' H0 @1 o　　突然聽到一個不太耿直的笑聲傳過來，就看到蔡大將軍前呼後擁地出現了。靠！用的著這種氣勢嗎？這還是在自己家的花園裡，如果落在外邊，更不知道他會有多大的排場。

, B+ w5 {0 J& f) o3 ~　　“夜公子，昨晚還睡得習慣嗎？”他的音調充滿了虛偽。

　　“還行。床很大，怎麼翻也掉不下去。”我漫不經心地答。

　　“哈。”蔡元秦賤笑起來，“要不要老夫找幾個侍女給公子壓壓床邊，填補下空缺？”
. |" g6 F( K) \( b# _7 P7 x
/ b% ^( S3 }  \) U" s, D　　“好意心領了。”我冷汗直流，這種事情，也只敢想想而已。

$ `% s2 j. V- @; L, M　　自從收了那該死的妖怪僕人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女人，倒不是自己有斷袖之癖，也不是心理有陰影。而是那個雪縈，雌性生物就算抱我一下，她都要和別人拼命，更不要說是“那個”和“那個”了，恐怕她會將整個唐朝政權，來一次改朝換代吧。
& e* S+ y+ D( o7 |! X6 @5 M0 K1 q
) _( M# T" Y5 f! ~# L! W! A8 l: s* @　　而青峰對此的解釋，非常簡潔明了，“我姐姐有戀父情結。”

　　搞了半天，這麼帥的我，怎麼會和他們醜陋的老爸扯上關係了？
  |5 }. e" N6 R
9 c/ \2 `& d. A! a, S& h$ `) W% c　　撇下胡思亂想，我和蔡元秦那老狐狸互相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再也找不到話扯了。

　　正在尷尬間，有個護衛滿臉驚慌地跑過來，湊到他耳旁小聲說話。

　　他的臉色立刻變了，眉間縈繞著惱怒和擔憂，衝我拱手道：“家裡出了點小意外，老夫就不陪公子了，請見諒。”

　　沒等我回禮，他就大步走開，只走了幾步又轉回來，“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家醜外揚。常聽說你們獵捕者中奇人異士舉不勝數，或許對這種事，夜公子會更有經驗一點。”
0 F: X; H3 k) c3 V7 O3 U6 M
; w0 E$ c! V% O　　老狐狸，恐怕是把我扔在這裡不太放心，還是隨身攜帶保險一點，我心裡暗自警戒，這老傢伙不會在醫治好自己的女兒後，準備殺了我滅口吧？
9 E3 R- r0 A: Q- H* s
　　從外邊流傳的種種駭人聽聞，以及獵捕者界對他的評價分析，這確實很有可能。唉，這次的買賣，真的要虧大了。
/ r) j+ c  y' W3 T% L. l
1 m+ c6 M* }1 w% V' L$ O' k　　“王成，你給夜公子解釋一下最近的事情。”蔡元秦吩咐道。

8 _8 W" {; b- J　　有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向他鞠了躬，一邊走，一邊小聲地向我說起來。
# t. ~( P2 v) m: C2 p9 A3 [6 U
　　“夜公子，最近的鎮國府不算太平。”開場白很直接，看來這個人不愛說多餘的廢話，“十天之內，後房已經連續死了三位奶奶了。”

　　所謂奶奶，就是蔡元秦娶的妾。據說，他的正房一直都空著，已經空了十六年之久，而妾卻是多到有數十人，就算掰著手指頭，都算不夠。
; d+ V1 p4 ~; d( _2 p7 q/ G+ j
- c. K( t5 n7 F8 H3 I! P　　一般而言，所有的豪門望族中，後房的爭奪是最慘烈的，勾心鬥角，明的暗的，什麼陰險的招數都用得出來，比之政治鬥爭也不遑多讓。
- N5 K; w6 ]) r7 |
　　有人說，男人通過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而女人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誰不希望自己在自己的男人身上，有最大的影響力？特別是在那個男人權利還很大的情況下。這樣的狀況，那個懸著的正室位置，自然會讓蔡元秦的妻妾拼了命地去爭取，甚至不惜殺人。

　　那管家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六奶奶、四奶奶和十三奶奶，應該不是鎮國府裡的人動的手。後房裡的每位奶奶，都有不在場的人證和物證。”
) r) m7 M7 v: ^- ?) z- n
7 E8 M0 H+ ?5 h) h  W7 E" M5 C　　我不置可否，問道：“既然這樣，那是不是今天早晨又有人死了？”

　　“不錯，公子厲害。”管家滿臉佩服。這傢伙，看他的樣子還不怎麼樣，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看來，蔡元秦也是喜歡這一套的主。
: j" N6 T: Y5 U1 s9 T; [% u/ W
　　“今天早晨一大早，三奶奶的丫鬟照例叫她起床念早佛，竟然發現她死在了床上。”
* H: Z; S5 g8 D0 q! Z% C# R
　　“死亡時間呢？”我問。

　　“仵作判斷，應該是三更的時候。”他答得很流暢。

　　這個鎮國府還真不簡單，就連私人仵作都有。我皺眉，“現在我們要去哪？”
/ `/ e2 L' n1 j; [1 m
　　“正要去三奶奶的院子。”王成嘆道：“三奶奶平時的為人很好，對下人也客客氣氣的。有誰招惹了老爺，她都會拼命求情，也救下了許多下人的性命。鎮國府上人人都很尊敬她，真不知道這麼善良的人，會遭誰的嫉恨，居然……”
$ L2 p( `( p$ C' x* V# V3 F5 f. v8 t
　　我打斷了他，“既然鎮國府已經死了四個人，而且，每個人都是後房的，也就意味著他存在某種特定的目的。”
$ v7 N% Q3 [; w
　　至於是什麼目的，大家都心照不宣。

% W, L0 T1 F5 _' ~. S- o3 L　　王成苦笑，“老爺很震怒，但是，一直都找不到證據。還有人說整個府邸不吉利，恐怕是鬧鬼了。弄得最近人心惶惶的，有些下人，甚至有了走的打算。”

- v6 }. j7 K3 \0 T0 J- f　　鬧鬼？我昨晚也住在這裡，但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有妖氣，應該是人作怪才對。有些人，為了自己的私慾，甚至比鬼怪更可怕！

　　那個三奶奶的住處是個小院子，有三個房間以及一座佛堂。
7 u( ^! [* ^3 Y7 P: C: f
　　佛堂前是一個小花園，盛放著純白色的鮮花。據丫頭講，她每天很早就起床，然後頌經念佛，為老爺禱告，以化解蔡元秦早年殺孽太多造成的煞氣。
/ _* l2 C4 c/ {% w4 M8 N& J* x
/ S0 o2 w& \  C4 g# N& N　　蔡元秦口上雖然說自己沒錯，但心裡還是暗自感動，滿足她的大部分要求。最近幾年，隱隱已經有成為正室的可能。
7 i8 ^# ]$ }1 V: |
　　院子裡人很多，但是卻靜悄悄的。蔡元秦看也沒看跪了一地的丫鬟和護衛，徑直走進了房裡。穿過桃屋就是臥室，他很熟悉，雖然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 }( k) z$ x4 u3 w( d1 ?　　三奶奶安靜地躺在床上，從頭到腳蓋著白色的絲綢。

　　“死因和前邊三個一樣嗎？”他冷冷地問跪在地上的仵作。
' t0 b7 R2 [8 S) T" X; W, P
3 r6 L1 G% Z# U8 M9 r　　那仵作滿頭大汗，全身嚇得顫抖著，“稟告老爺，完全一樣。三奶奶的死因，是被一根堅硬細長的物體刺入心臟，立刻斃命。”

4 H: X2 Y3 {" g+ N, T6 J0 P2 j+ Z　　他臉色陰沉，走上前，一把將蓋在屍體上的絲綢拉下。三奶奶的屍體赤裸裸地露了出來。所有下人立刻轉過頭，只剩我細細打量著。
. {$ ^; M0 _, G8 `. V5 X
　　只見這位三奶奶，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面貌應該很端莊秀麗。至於為什麼要用到“應該”這個不確定辭匯，是因為她的臉已經扭曲了。
4 Z8 Z$ ~  s; F" @4 M- \' p8 x
* B' N  ^; `) K7 |　　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像是在詫異，又像是莫名的驚駭，甚至隱藏著不知名的疑惑。
6 w% e- y2 z. X1 b  B' m' V; u
　　這副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凶手不是她認識的才有鬼。她的心臟位置有一個不大的洞，四周的血跡已經被擦了個乾淨。
6 h3 O7 t4 D& L0 x6 W1 _4 n9 h$ `5 w
  h9 _* ?9 @- R: A0 ^4 {2 r　　我皺了皺眉頭，奇怪了，一般人的心臟都在左邊，而那個傷口的位置，居然在右邊。
; ~, R1 ~" X9 k: O/ W
6 q9 h7 m. Q0 t1 U% B3 K　　看屍體的癥狀，確實也是因為心臟破裂而亡，恐怕那個凶手不但和她很熟悉，更應該是她的閨房密友，或者有過肌膚相親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這種隱私。

* }9 {& M5 r1 r6 [! J: x7 f　　難道她有情夫？有可能！身入豪門深如海，一朝進去了，除非死或者被休掉，否則就要看丈夫的喜好。可是，哪個豪門貴族的男人，不是有三妻四妾的？想起你的時候，來住一晚上，如果有了新歡，恐怕到你死，都不會再來看上一眼。

  I8 |" A9 q) X$ q" i: p& K　　就算再忠貞的女人，在寂寞的折磨下，一旦爆發，就會如長江般止也止不住，給老公戴上綠帽子，在這個對女人本來就不公平的時代裡，是很常見的。

8 ~- l+ J5 H7 c0 H* Q0 d4 U　　有情夫，也可以證明，為什麼她臨死前會有那種表情。

　　走出房間，我思忖一會，向王成問：“最近十天時間，鎮國府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 x4 _" H, m7 f
　　“大事？”他回憶著，道：“還真的有三件。第一個，算是大小姐被救回來，昏迷不醒。第二個，就是這後房連續有人死亡了。最後一件，應該也算吧，就在十天前，老爺為琴芳樓的趙姑娘贖身，將她迎娶回來做了十七房。”
) s6 F. A) E3 x: a' y2 V) Z
1 r; f& t( {9 K/ G　　琴芳樓是什麼地方，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是京城坊間最有名的煙花之地。趙舒雅這個名妓，就連我也有所耳聞。

　　據說，她最出名的是琴技一絕，至今也沒人能出左右的，再加上她性格剛直，有名的賣藝不賣身，安祿山曾經利用自己的權勢，威逼利誘，迫使琴芳樓借趙舒雅一晚。
, O) N# X! g) x# t
　　而這女子，竟然以死相逼，用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嚨，令安祿山那老傢伙，與自己眼對眼坐了一晚上，美食就在眼前卻吃不到的滋味，出奇地並沒有讓安祿山暴怒。
2 E3 H! O2 N8 R; Z6 |3 Q: h
　　那老傢伙第二天一早大笑而去，甚至放出風聲道，如果非趙姑娘自願，不得有人用強，不然，就是和他安祿山過不去。
0 }5 K+ s7 H5 P: E  o$ L6 F9 H" k
! E, j" A+ U! D　　很難想象，這一個奇女子，居然會讓人贖身，而且甘願去給人做妾，看來，蔡元秦這頭雄性生物，真的不簡單。

4 a7 |* y; i* _& z; g　　不過，這女子是十天前嫁進來的，而連續凶殺案，也是這十天才開始。這兩者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有趣，看來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3 g' x* I+ Y3 |4 c" d) z　　我在蔡元秦的授權示意下，讓王成帶著，一個一個地拜訪著後房。最後來到了十七房，趙舒雅的院子前。
" `/ Z5 v2 {. w  d
# o# J/ T. d+ P# H2 {　　深深吸了一口氣。就要和這位名滿天下的奇女子見面了，稍微有了點興奮的感覺。
$ J0 g0 {* O* o/ l  V0 e  c
　　雅女啊雅女，就讓我夜不語來剝開你的面具，看看你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看你究竟和這一連串的凶殺案，有沒有什麼聯繫……

, R4 r5 i. L2 n  T
2 |- i9 \, g+ n! B) Q. y+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