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它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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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g4 C/ K1 K6 r+ d" h! b 我不知道那是甚麼東西,我只是突然大叫一聲,將手中的鐵枝,向上疾拋了出去。" I' k5 f+ d4 D
" N5 R0 T3 H) R0 U8 n( }8 c 拋出的鐵枝,從洞中穿過,射在那一大團堵住了大洞的暗紅色的東西上。我聽到一種如同粗糙的金屬磨擦也似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那根鐵枝沒有再向下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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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是說,我唯一的武器,也失去了!" o7 O# E! W; O, R% |9 b2 |0 O
# y, G" @( d" q5 | 我站了起來。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確是完全沒有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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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看到一隻手,從洞中伸了下來!: T- u& F% Y0 K6 q0 K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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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手,它有五指,有手腕,有手臂。它是暗紅色的,像櫻桃軟凍,那條手臂從洞中伸了下來,伸到了一個正常人的手臂應有的長度之後,停了一停。8 \: f$ h0 |. h# y
: X$ n0 M( s# o; W5 j4 { 然後,忽然之間,那條手臂像是蠟製的,而且突然遇到了熱力一樣,變軟了,變長了。/ ?! O5 \- P7 _! b
9 E8 Y+ U \+ I3 S) ]5 H 老實說,我十分難以形容當時的實在情形,只是那條手臂忽然之間,像燭淚一樣地「流」了下來。在它「流」下來之際,我的感覺是:這是極濃稠的液體,而不是固體。7 s9 w( E; Q! i( j0 w9 r, e4 g
) h# M7 x7 ^( w 而當它「流」下來的時候,它也不再是一條手臂,而只是向下「流」下的一股濃稠的,血色的紅色液體。那股「液體」迅速地「流」到了地面。9 [: i2 Q8 w( u$ o6 @1 b3 r/ B
" c! Q% `6 ~! {9 q' a9 _ l; | 在它的尖端觸及地面之際,又出現了五指,又成了一條手臂。只不過五隻手指和手掌,都是出奇地大,那種大小,是和「手臂」的長度相適應的。% e# \% R0 L5 x) P1 ^$ F" s
( H2 r1 b& t! {: \1 J4 Q. a 而這時,「手臂」的長度,則是從天花板到地面那樣長。這隻「手」按在地上,五條手指像是章魚的觸鬚一樣,作十分醜惡的扭屈。- n- f. g' K-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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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毛髮直豎,汗水直流,口唇發乾,腦脹欲裂,我不等那隻手向我移來,就怪叫一聲,用盡了生平之力,猛地一腳,向那隻手踏了下去!2 w) i( S& C3 \* k8 |
% v* {* e" r" `$ j1 [4 _0 G 那一腳的力道十分大,我又聽到了一種如同金屬磨擦也似的聲音,來自屋頂。0 E4 H" A6 r0 h"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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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那條「手臂」,也迅速地向上縮了回去。! b+ E: _/ @) b p
. B1 u4 @$ \6 W* m 我不斷地怪叫著,衝出了屋子,我剛一出屋門,一聲巨響,那座小屋子便已經坍下來了,若是我走慢一步,非被壓在裏面不可!+ H( |0 D S1 ^1 G# @+ Z& c3 k
6 M" I/ ~" V- y* u X9 y. M. \7 j 我一出屋子,便滑了一跌,手在平地上一按,連忙向上躍了起來,轉過身去看時,只見許多股那種流動著的液汁,正在迅速地收攏。$ K! Z7 B( H- R X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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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離我只有七碼遠近處,一個人「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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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其實並不是站起來,而是在突然之間,由那一大堆聚攏在一起的暗紅色液汁「生」出來的,首先出現一個頭,頭以下仍是一大堆濃稠的東西,接著,肩和雙手出現了,胸腰出現了,雙腿也出現了,那堆濃稠的東西完全變成了一個「人」,一個暗紅色的「人」。1 n F8 s0 i( C% n6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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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和我差不多高下,是正常人的高度,它「望」著我,我僵立著,也望著它,只聽得它的身子中,不斷地發出一種古怪的,如同金屬磨擦也似的聲音來,然後「它」走了。* Y3 s" R4 P. w. t$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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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倒退著向後走去,步伐蹣跚,可是在它向後走去之際,我卻並不覺得它是在倒退,像是它天生就應該這樣走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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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F5 }/ j; }: G 它離得我漸漸遠了,終於隱沒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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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則仍然不知道在雨中站立了多久,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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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e! L- `: a) f1 i6 Y 陳天遠和符強生兩人的推斷都是正確的,那幾個人並沒有「死」,由巨蜂的蜂刺進入他們體內的生命激素,迅速繁殖生長,已經將他們的生命,變成另外一種東西,那東西就是我看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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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東西是地球和海王星兩種生物揉合的結果,它其實不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大團暗紅色的,濃稠的液汁(這可能便是海王星生物的形態),但它卻是在人體內分裂繁殖而成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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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5 @4 q4 C! o+ }9 ? 而這種東西的力量是極大的,剛才當然是由於它壓在屋頂之上,所以才令得那間石屋坍了下來的,它如今離去了,是到甚麼地方去了呢?如果它竟闖入了市區的話,如果它不斷地分裂、吞噬,而變得更大的話,如果它竟分裂成為幾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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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 C# u7 ~6 u" s) Z' f1 K 我簡直沒有法子向下想去,我只覺得腦中嗡嗡嗡作響,而身子則僵立著難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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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自己僵立了多久,忽然有兩道相當強烈的光芒,從我身後,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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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9 B5 d8 I3 b 同時,我聽得符強生的聲音叫道:「他在這裏,他果然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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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轉過身去,只是怪聲叫道:「強生,快離開,快離開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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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A2 c% R6 x; l, G# T 但是符強生已到了我的身邊,到我身邊的,還不止符強生一人,出於我意料之外的是,和符強生在一起的,竟是殷嘉麗!5 j$ [8 }9 [: J( j9 w; `
' }. Y" x, k. Y+ |8 t- g( W 我向殷嘉麗望了一眼,她冷冷地回望著我。我忽然喘起氣來,道:「強生,你快離開,最……最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y+ Y- k: Z; C3 z1 T
# }% G7 v7 j Q! d 雨點打得符強生抬不起頭來,但殷嘉麗卻昂著頭,問道:「可是那種地球上從來也未曾有過的怪物,已經誕生了麼?」" y1 W9 p ~9 |) C: q5 _- l
- s2 K' H) {. B1 a 雨水在她美麗的臉上淌下,但是她臉上那種被雨水映得充滿了妖氣的神情,卻使我厭惡,我大聲道:「不錯,已經誕生了!」* Y" Y) }1 L Q& g
( {' O' z+ H& b3 n 殷嘉麗的手臂一揚,只見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精緻的小手槍,只聽得她尖聲道:「那也是你魂歸天國的時候了!」她一說完,立即扳動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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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她的動作是如此突然,而我和她又是那麼地接近,所以我實在是絕無可能躲得過她這一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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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K# ?4 D* j* i# Q) k. j: b2 C/ q 可是,就在殷嘉麗剛拔出槍來之際,符強生剛好一抬頭,看到了她手中的槍,他像是看到了一條最毒的毒蛇,正在向他自己的咽喉咬來一樣,怪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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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符強生相交多年,我也絕想不到,像符強生那樣的人,竟會發出如此驚人的呼聲來,他的呼叫聲,令得殷嘉麗的手臂,猛地一震,那一粒本來可以取走我生命的子彈,呼嘯著在我耳際掠過!+ ~% T4 Y7 q3 s! k7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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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再呆立不動了,我是不可能再有第二個這樣機會的了!, c( M* b+ _; Q. d: N' Z9 ~ n8 k7 j4 q
& W4 Q, Y0 Q3 {- a# _# G: } 我顧不得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美麗的妙齡女郎,我只將她當作是最凶惡的敵人,我猛地一低頭,一頭撞了過去,正撞在殷嘉麗的胸腹之間,她發出了一下呻吟,便向下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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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接著躍向前去,準備用腳去踏殷嘉麗的手腕,好令她放下槍來,但是就在這時,在一旁的符強生卻發出了吼叫聲,打橫衝過,向我撞了過來,那一撞的力道之大,竟令得我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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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3 s C4 I8 Z: y, g 而下雨的時候,地上是十分滑,我在一個踉蹌之後,身子站不穩,竟一交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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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U9 G; X+ |% q2 e 我竟會被符強生撞跌在地,這可以說是天大的笑話,但這卻又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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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3 E/ \2 ~. |) M3 _" G2 s% O 我手在地上一按,正準備站起來時,一眼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我又不禁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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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z, U1 `1 A( A& c' }8 G2 N 我看到殷嘉麗正倒在地上,但是她的手中仍握著槍,雨水、泥水將她的身子弄得透濕,她的長髮貼在臉上,雨水順著髮尖往下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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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符強生則正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指著她,大聲叫道:「原來是真的,原來衛斯理講的,都是真的,他的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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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符強生,他真的對殷嘉麗有著極深的情意,是以在他一知道我講的話是真的之後,便會如此難過,如此失態,而且如此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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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 c( g5 x* M# @3 Y% V# f& e 我連忙站了起來,道:「強生,你快讓開,她手中有槍,你要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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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0 e: f1 B+ _ 符強生卻忽然大哭了起來,道:「讓她打死我好了,讓她打死我好了!」" z4 ?( ]. [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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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男人,在大雨之中,忽然號淘大哭,這實在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但是我的心情,卻極之沉重,一點也不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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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符強生的為人,知道他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我當然也知道,一個極重感情的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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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不想去拉開他,因為他這時,如果死在殷嘉麗的槍下,他也不會覺得更痛苦些了的。# @/ B7 v/ ?! L! g/ G
4 x4 }6 H) c) o9 ? 我看到殷嘉麗慢慢地舉起了手槍,對準了符強生,我屏住了氣息,但是殷嘉麗立即又垂下了手。符強生雙眼發直,嚷道:「為甚麼不開槍?你為甚麼不殺我?」殷嘉麗的身子抖著,她掙扎著站了起來,我相信剛才我的一撞,一定令她傷得不輕,站也站不穩,她來到了符強生的面前,講了一句不知道甚麼的話,兩人突然緊緊地抱在一起,手槍也從殷嘉麓的手中掉了下來。% O: @4 o s1 q. Q: N ~
O% r% J! K O, t 我不知道殷嘉麗向符強生說了些甚麼話,因為我站得遠,雨聲又大,我聽不到。但是我卻可以知道,那一定是殷嘉麗深深表示她也愛符強生的話!! S- i5 L7 i) S% H5 F c! m
' T4 M6 d0 I8 N3 e+ y& n1 M0 N$ }0 K 我走了過去,拾起了手槍,他們兩個人,像是根本沒有我這個人存在一樣,只是在大雨之中緊緊地擁抱著,一動不動。3 ?5 C) P6 b- t: S9 f6 i
7 m: Z2 d! ]3 |% E/ I 是我的驚叫聲,才令得他們兩人分了開來,連續的幾道閃電,使我看到,在另外幾個墓洞中,正有著同樣的濃紅色的東西在滲出來。2 E& P+ b6 y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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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一聲又一聲,符強生拉著殷嘉麗,一齊來到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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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在那四個墓穴中,已各有一隻「手」擠了出來,雨聲雖大,可是我們三個人的喘息聾,卻是更大,我雖然已見過那種怪物,但是我還未曾見過這種「怪物」從地底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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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底上出現的,先是一隻手,五指像彈奏鋼琴也似地伸屈著、跳動著,地面突然翻騰了起來。泥塊四濺,一大團暗紅色的東西,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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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6 K# p* C$ u/ ?2 S 它們像浪頭一樣地湧起,四團這樣的東西,在地上滾著,突然停止,然後,我們看到,四個「人」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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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和我以前見過的一樣的「人」,他們蹣跚地走著,身子軟得像隨時可以熔化一樣。我們眼看著其中的三個,漸漸遠去,可是還有一個,在「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倒退著向我們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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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 f" f& M+ \2 H7 [4 j 那「人」本來分明是倒退著向我們移來的,它絕未轉過身,可是,當它移近了幾尺之後,它的後腦開始變化,變出了人的五官,而身子的各部份,也由後而前,起了轉變,剎那間,它從倒退而來,而變得正面向我們逼來了。7 _6 \ a8 [9 Q7 C( |! S3 A& n( h
( o$ S5 m3 q6 v* O% I' s9 |% f 它本來是一堆濃稠的液體,但是我們卻也絕不能想像它竟會隨意變形!9 H, O2 ^5 P*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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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面向我們移來,一面發出難聽的金屬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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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眼前看著那怪物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卻都僵立著不能動彈,直到它離我們只有兩三呎光景時,我才揚槍發射,我不斷地扣著槍機,將槍中的子彈,一粒又一粒地向前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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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射出了一粒子彈,那「人」向前逼近來的勢子,也略停了一停。而當子彈射出之後,便又向前逼了過來,我甚至沒有法子看清楚子彈是射進了「它」的身子之內,還是穿過了它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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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子彈,對這種「人」卻是絕無損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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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中共有六位子彈,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中,我已將子彈完全的射了出來,我再將槍向前拋了出去,那「人」居然揚起手臂來,將手槍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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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將手槍接住之後,它的手指便變成了和人完全不同的形態,變成了許多細長的觸鬚也似的東西,繞在手槍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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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7 M! E$ a$ ?) _1 n, o& U 從它抓住了手槍的姿態來看,它像是正在研究這是什麼東西,那樣說來,這東西竟是有思想能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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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8 v8 b2 D' D0 O 我、符強生和殷嘉麗三人,這時的心情可以說都是一樣的,我們如同在一個五顏六色的噩夢中翻滾一樣,我們變得無法分別幻夢和真實究竟有甚麼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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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2 r/ ~8 k" r% R 那「人」研究這柄手槍,並沒有化了多少時候,而當它將手槍拋到地上的時候,我們都看到,在經過了它如觸鬚也似的手指纏繞之後,已經歪曲得不復成形,成了一塊廢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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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r7 T: E" L2 Z+ n' U( G 那柄手槍是銅鐵鑄成的,而那「人」竟有著這麼巨大的力量。6 s: q" P8 c J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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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它再度向前逼來的時候,我們只能不斷地後退,它則不斷地逼了過來,而且來勢越來越快,凝成一個人形的暗紅色液體,似乎也在不斷膨脹。; B, z3 I5 d! Y2 b+ q, q' h
- y9 k5 l- x1 B# r0 } 這時候,我開始明白了一個小問題,而這個問題,是陳天遠教授所未曾想到的。& n, f$ g8 a% w5 |$ {# t
4 x6 O) B* s; b: d1 \3 K( F/ e/ U 陳天遠曾經說,當那種怪物形成的時候,它可能像一個人,而它的生長方式,一定也是「分裂——吞噬」的循環。他還說,一個人分裂為二,一個人去吞噬另一個人,那實在是不可思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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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教授的這一點推斷錯了,他沒有料到,那種怪物竟是一大堆液體,可以變成任何形狀,而它的「分裂——吞噬」循環,也不是明顯地一分為二地進行,而是形成那堆液體的許多小細胞在暗中進行的,所以在不由自主之間,便會長大起來了。 b0 h+ a8 Q9 W!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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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退著,直到返到了墳場的門口,那「人」似乎仍不肯放棄向我們的追蹤。我竭力鎮定心神,向後擺著手,道:「強生,你快去通知警方,必要的時候,要調動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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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M2 F2 r S; D4 { 這時候,我連自己是不是正在演戲(科學神經片),還是在現實生活中也分不清楚。我的腦中卻滑稽地想起了科學神經片,飛機大炮一齊向怪物攻擊,而怪物卻絲毫不受損傷的畫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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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強生幾乎是呻吟似地答應了一聲,殷嘉麗卻出乎我意料之外地道:「衛斯理,你呢?」2 Q8 w. I4 M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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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也有點像呻吟,我道:「我盡量使它在這裏,不要逸去。」* Z% v2 H/ R) |: I' H
2 Q' W! t/ x8 T3 ]/ c6 ?* _' e" Q! x 殷嘉麗道:「那是沒有用處的,除了它之外,另外還有四個哩。」2 L2 s8 t6 j, d b" P8 x: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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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嘉麗竟對我表現了如此的關心,這使我意識到,符強生對她的一片摯情,使得這個本來是心如鐵石的女子,在漸漸地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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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一口氣,道:「我看不要緊的,它似乎並沒有主動向我攻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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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M/ x; o+ k5 \# ^' [ 我一面說,一面又向後退出了兩步。+ V) L$ z/ L3 ]1 F, f r* B
8 @1 O9 Y$ w* r' R0 n5 p, T 也就在這時,在墳場內,又傳來了一陣金屬的磨擦聲,那種聲音聽來,就像有十多部大型的機器,在轉動之間,忽然停了下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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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 b2 [ 而我們面前的那個「人」,身內也發出了那種聲音,那一定是他們相互之間傳遞消息的辦法,這種聲音,自然也相當於我們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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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面前的那個「人」,突然軟了下來,融化了,成了一大灘暗紅色的液汁,迅速地向後退了開去,隱在黑暗之中不見了。; u0 b% [,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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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又站了好一會,才互相望了一眼。我們像是從夢中醒了過來,又像是才開始走進了一個惡夢,我們只是呆呆地站著。好一會,符強生才首先道:「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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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 d7 t4 P; ~" b 殷嘉麗道:「我必須將這五個『人』帶回去!」5 N" T$ Z8 L6 I. e4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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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提醒殷嘉麗:「這五個『人』是一種巨大的災禍,你要將這種災禍帶回你的國家去麼?」$ U$ e+ M+ y3 O L" u# b! N2 t0 A
0 N. Q/ u# H* \! ^; {+ z @) i9 D- q0 S 殷嘉麗的臉色蒼白,默不出聲,她的心中一定十分矛盾,因為這五個「人」,當然是一種災禍,但是她一定也在想設法利用這種「人」,來使她的國家成為世上最強的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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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9 X5 u$ |$ A4 z' ]0 \# G 的確,如果有著一隊由這樣的「人」所組成的軍隊的話,那麼有甚麼軍隊可以面對著這樣的「人」而不精神崩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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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h0 U& e$ U0 t 而且,手槍子彈既然不能損傷它們,大炮也未必能損傷它們,甚至原子彈也未必能損傷它們?那的確是多少年以來,不知經過多少人所夢想的「無敵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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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嘉麗有這種想法,這是難怪她的,但我相信即使是她自己,也必然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硬要去做,那一定會帶來比玩弄核子武器更可怖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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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符強生使了一個眼色,道:「我們快離開去再說。我看這幾個『人』,暫時是不會離開這個墳場的,它們對這個墳場,似乎有一種特殊的留戀。」8 c2 _' K-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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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強生垃著殷嘉麗,我們三人一齊在大雨中踉蹌地走著,等我們離開墳場,到達了第一個公共電話亭時,雨也漸漸地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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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M3 U* u. D5 O5 T, H) h 我側身進了電話亭,撥了傑克的電話,電話鈴響了許久,才有人來聽,我從「喂」地一聲中,便已聽出了那是傑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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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c/ A3 e0 e5 X: f/ Y# u: j* r 我要竭力鎮定,才使我的聲音聽來不發抖,我第一句話就是:「傑克,我是衛斯理,你看到的東西,我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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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像是有人踩了他一腳似地叫了起來,道:「我沒有看到甚麼,我甚麼也沒有看到,我只不過是眼花罷了。」. k. t1 M8 z: y1 h+ c- R
: V# t2 V) G) v/ F f' i- q 我苦笑了一下,道:「傑克,我們的神經都很正常,我們也絕不是眼花,這種東西的確存在,如今還在墳場之中。」2 u1 y! Z3 G/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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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嘆了一口氣,道:「那你找我又有甚麼用?我……有甚麼力量可以對付他們?」. w7 S$ L$ Q8 V5 {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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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可能地球上沒有一種力量能夠應付他們,但你不能不盡責任,因為你是代表官方,由你來調動力量,總比民間的力量大些。」% m$ U* @! ?/ h' E9 n! W ^
- l5 v) e3 I2 D1 f 傑克道:「我該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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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想,道:「你和駐軍軍部聯絡,以特別緊急演習的名義,派出軍隊和你能夠動員的警方力量,包圍墳場,靜候事情的發展。」2 g7 t: Y7 `' h# H; H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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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道:「唉,暫時也只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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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出了電話亭,我在電話中向傑克講了些甚麼,殷嘉麗和符強生兩人,自然也都聽到了。: u/ n5 Z3 i! Z$ E) G
4 K0 L: b; T2 F 我一退出電話亭,殷嘉麗突然問我道:「衛斯理,你不能幫我忙,捉一個『人』麼?」; f f9 y& C8 Q, G
0 J1 T; K) H) @0 c# u4 G E/ m: H 我搖頭道:「對不起,我無能為力,而且,殷小姐,如果你是真愛符強生的話,你也應該放棄你的雙重身份了,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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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了她的雙重身份,她顯得極之不安,這時,我自己的精神也亂得可以,亟需休息,我們三人又向前走出了幾條街,然後才截了一輛街車,先駛到我家中,再任由殷嘉麗和符強生兩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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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家中,甚至沒有力量上樓梯到臥室中去,便倒在沙發上,我並不想睡,只不過覺得出奇地疲乏和難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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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坐了一個小時之久,大門幾乎要被人撞破似地響了起來,我站了起來,打開了門,傑克衝了進來。: U, O# n0 i2 `% S! B; G( C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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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狀態比我好不了多少,雙眼之中,佈滿了紅絲,我扶住了他的肩頭,是怕他跌倒,可是結果,我們兩人卻一齊倒在一張長沙發中。& e# e' G# R' b* `4 }5 P
: a- K( W' ]6 f- L* e# t 他喘了幾口氣,才道:「你……真的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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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Q+ E! d' j( e 我點頭道:「是的,我看得比你仔細,一個這樣的『人』,離我只不過一兩步而已,我射了六槍,它絲毫未受損傷,而當我將槍拋過去的時候,它卻將之抓住,將手槍抓扁了!」8 d' h) o3 b. \6 x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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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搖頭嘆息,道:「如今已有一營人的兵力,包圍了墳場,但是我看那種怪物如果出現的話,三百人也沒有甚麼用處。」我們相對望著,感到世界末日之將臨,傑克用力敲著桌子,道:「這全是陳天遠弄出來的事情,這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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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等他罵了出來,便揚手制止了他,道:「其實這是不關他事的。咦,你們通過國際關係營救陳天遠教授,可有結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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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頹然道:「有,最近的報告是,陳教授已經坐飛機起程了,大約在今天中午,便可以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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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向窗外看去,雨已全止,天色也已大明,但卻仍然是一個陰天。; c. ~, Q/ f+ l1 b! t7 j( S
* F) {9 Q, y" l7 o/ W0 C 我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道:「我看解鈴還需繫鈴人,究竟要甚麼辦法才能免得發生大禍,只怕還要陳教授來解決。」" b& S6 Q' t- d5 f6 t
# E6 s6 }, o2 g! \# n: K% x6 y, i 傑克被我一言提醒,也跳了起來,他連忙打電話,吩咐人在機場等候陳教授,陳教授一到,便將他帶到墳場來,共同研究對策。+ w# i1 K& Y+ u( Z& r% i2 X7 O
! W) K# @/ }2 F 我和傑克兩人,也動身到墳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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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墳場,便已然軍警密佈了,我們的車子,直到墳場門口,才停了下來,在那間坍了的石屋之旁,有一個臨時指揮部。" h0 L7 p) s/ D# m5 U
# b0 d& |( Q2 M; z% B @ 負責指揮的軍官迎了上來,搖了搖頭,道:「並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的情況,中校,為甚麼我們不派搜索隊進行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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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r0 \) X# w: y* ^ 那軍官話未講完,傑克便已經叫了起來,道:「不准,絕不准有人踏進墳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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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軍官也顯然不知道他這次的真正任務是甚麼,但他一定曾接到命令,要服從傑克的指揮,是以他立即答應了一聲。 _! D6 N) Y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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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在一張長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有意規避著,不向墳場裏面看去。我則大著膽子望著裏面,只見在陰霾的天色下,墳場內鬱鬱蒼蒼,全是樹木,那五個「人」在甚麼地方,也難以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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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7 A7 b1 C/ X7 U4 U3 M& j 我們一直等著,直到下午一時,我們正在勉強嚼吃乾糧之際,見到一輛汽車,馳了過來,車子停下之後,我一眼便看到車中的陳天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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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1 v: c1 E- |( e6 |6 R# N 我連忙迎了上去,道:「教授,你脫險了,恭喜恭喜。」陳天遠木然地望了我一眼,閉上了眼睛,顯然這些日子來的遭遇,使他對我們這種人,已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厭惡。( ?4 Y5 r/ r0 s1 j0 X9 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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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會他對我的討厭,又道:「教授,你明白你才下飛機,便到這裏的原因麼?」; B$ X* u* E" i2 r8 j3 {
7 P2 i2 Z n* P8 ?* x! _ 陳天遠教授四面看了一下,他木然的臉面之上,開始有了表情,至少他已看出,自己來到了一個墳場之前,突然之間,他暴怒起來,高聲叫道:「不知道,我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在幹甚麼!」: z& X# y2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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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推開車門,跨了出來,伸手推向我的肩頭,看情形,他的怒氣,越來越是熾烈。我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臂,低聲道:「教授,你預料的那種怪物,已經出現了。」5 y$ q( i) W$ D& _# \9 ]8 B3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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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比甚麼符咒都靈,陳天遠突然靜了下來。5 y- I1 W. c( i5 }+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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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是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來得太突然了,所以他面上那種驚愕的神情根本來不及退去,只是僵住了不動,至少有半分鐘之久,他才吸了一口氣,道:「是麼,是甚麼樣子的?」 f5 T0 d( t7 C% Z-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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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按在他的肩頭上,令他不至於太緊張。1 h1 |* {) B3 W. C& T0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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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陳天遠道:「是任何樣子——它本身只是一種濃紅色的稠液,但是卻會變出人的形狀來,它會突然間『熔化』,也會突然間『再生』,它力大無窮,不怕槍擊。」: O5 N2 i; f8 u, ^
4 p& d6 U" \% _! A/ W, Q; R 陳天遠的呼吸更急促了起來,道:「它……它們現在在墳場中?」* p2 q+ ]5 L5 |8 g0 q3 k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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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道:「是的,一共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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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3 S; a/ e$ U$ j; O: S 陳天遠教授突然又發出了一聲歡嘯,向墳場之內,疾衝了過去,但是他才衝出了三步,傑克中校便已攔在他的面前,沉著臉道:「陳教授,夠了,你不能再為我們添麻煩了。」4 a4 F- k9 @; H' F" k! }2 }
& A1 r" R0 a5 O- S; N 陳教授站住了身子,叱道:「胡說,我給你們添過甚麼麻煩,快讓我進去,看看別的星球上的高等生物。」他一面說,一面近乎橫蠻地推開了傑克中校,我看到傑克鐵青著臉,揮拳向陳天遠教授擊去。( |) a% \8 M2 L4 @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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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陳天遠教授是文弱書生,他之所以會有如此大力,可以一推便推開傑克,只因為他心情極度興奮的結果,而傑克如果揍他一拳,他是一定吃不消的。( i7 R3 B9 w N0 A; a5 v
* X. y: p$ c' ? 所以我連忙一個箭步,跳了上去,但是我也來不及阻止傑克發拳了,傑克的一拳,重重地擊在我的肩頭上,擊得我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傑克連忙將我扶住,而陳天遠則已趁著我們兩人一個跌倒,一個扶著我之際,向前疾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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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奔著,一面口中發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叫聲來,像是一個孩子見到了久已想到的東西,不由自主發出怪叫聲來一樣。而且他奔得那麼快,快到了使我和傑克兩人,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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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在呆了一呆之後,突然取出了手槍來。我大喝一聲,道:「你作甚麼?」8 v( B8 U' ?' W2 k% v: F; i3 {- |
- B3 ?5 A. b8 f. L0 | 我一面說,一面已竄了過去,將他的手腕托了起來,而傑克卻已扳動槍機,「砰」地一聲響,一枚子彈射向半空之中。我厲聲喝道:「你有甚麼權利殺他?」& q; x6 H0 p3 F5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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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喘著氣,道:「我不是想殺他,我只是想射中他的腿部,不讓他去送死的!」我抬頭看去,只見陳天遠已經隱沒在樹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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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8 d5 y2 K 我急急地道:「我去追他,你緊守崗位。」" Q0 n6 |5 p: @# W, a. x( z
- w9 a) `/ N1 |3 L$ x 傑克並不說甚麼,只是怪叫了一聲,道:「衛斯理!」他那一聲怪叫,令得我毛髮直豎。因為他雖然沒有講別的話,但是他一聲叫中,卻包含著使我可以會意的意思。那是勸我不要前去,不要冒著跟那五個怪物見面的危險而去追趕陳天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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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候,陳天遠已經奔得看不見了,我又怎能不去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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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陡地一揮手,道:「你別理我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2 V- _1 _1 L8 A% `0 Z9 f# Y
8 V7 [6 b$ D8 N* x. I0 U4 a 我唯恐他再這樣叫我,所以我話一講完,立即便向前奔了出去,而在奔出去的時候,我想到了這樣的怪物,雙腿仍不免簌簌地抖著,以致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湧著我前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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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N# p/ q3 B 我奔出了二十來步,便看到陳天遠在前面,扶著一株樹喘著氣,謝天謝地,在他的周圍,並沒有甚麼。) H+ F$ d) p4 g6 f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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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到了他的身後,他轉過頭來,連聲問道:「在哪裏?他們在哪裏?」; e$ P. @. o; R1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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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教授,你若是見到了它們,你便會有生命的危險的,你沒有看到那麼多的武裝士兵麼?他們守衛在墳場附近,就是為了要對付這五個怪物,你快跟我來。」, n3 [ [- t' s) W. _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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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教授怒斥道:「不,我要看一看它們——那種蜜蜂呢?你們有沒有捉到一隻?」- H+ L; t0 b; J( a
8 X) X, B+ r2 P7 ~ 陳天遠的心中,顯然不知有著多少問題要問,所以他立即又提起了那些巨型蜜蜂。3 q6 Y, M; {' _! x( ~: c T8 S2 |
3 n9 }4 l; v# | 我搖頭道:「沒有,那些巨蜂如果在人間的話,那為禍不知要猛烈到甚麼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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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r; z2 Z5 a 陳天遠「啊」地一聲,道:「甚麼,那些巨蜂都給你們消滅了麼?你們這群人,可知道你們消滅了多麼寶貴的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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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唾涎橫飛,幾乎要將我吞了下去,我又搖頭,道:「不是,你料錯了,你還記得我們曾在海上飄流麼?那就是巨蜂作怪的結果,無數蜜蜂結成了一團雲,將我們的飛機擠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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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道:「那時,飛機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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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6 O7 Y* Z v' h% o 我想了一下,道:「大約有二萬英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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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 N# H. h 陳天遠怒道:「無恥,撒謊,蜜蜂是從來也飛不到那樣高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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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S" g" N8 a8 X 我冷笑了一聲,道:「不會?空軍在例行飛行中,在四萬英呎的高空,也攝得這種巨蜂的照片,而且這種巨蜂還在不斷地向上飛,不知道它們要飛到甚麼地方,你還說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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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在聽了我反駁之後,突然靜了下來,一聲不出,雙眉緊蹙,不知在想些甚麼。- ]- S$ Y" ?" I3 w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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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搖了一搖他的手臂,道:「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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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u- K' g# N 陳天遠的臉上,現出了十分沮喪的神色來,道:「我竟看不到它們了。我明白了,它們走了,不管能不能到達,它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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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的話,使我聽得莫名其妙,我問道:「你明白了甚麼?它們到哪裏去了?」$ p" q2 W! \" S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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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抬頭向天,天色陰霾,除了黑雲之外,甚麼也看不見,陳天遠喃喃自語,道:「從甚麼地方來,便回甚麼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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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些不耐煩起來,粗聲道:「他媽的,它們是甚麼地方的?」; ?! e5 o& y& Q! t+ A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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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冷冷地道:「海王星,你不知道麼?」: ]* _( d) f2 k9 c; {6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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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那麼,它們是回海王星去了?那些巨蜂向天空飛去,也是飛向海王星的了?」我講到這裏,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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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的臉上,卻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十分嚴肅地道:「不過,我至少初步證明了,在宇宙之中,所有的生物,都是有著遺傳性的,遺傳因子在生物體內的作用,神妙而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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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A6 G9 p3 [ 我仍是莫名其妙,但是我至少知道陳天遠並不是在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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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搭腔,只是望著他。( G0 B# [' r7 m l' b6 r V: i- y
6 L) `! \/ w" t1 V% ? 陳教授也望著我,過了片刻,他才道:「雞本來是清晨才啼的,但有的地方,雞在半夜就開始啼了,你知道這是甚麼緣故?」; j5 E' j' O! i
4 b, b y( ?, Q3 r; M u) v. U* J( L 我點頭道:「知道,因為那地方雖是半夜,但在雞的原產地,卻正是天明了,雞在天明而啼的習慣,一直傳了下來,雖然換了地方,牠們也是在同一個時間開始啼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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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道:「是,而雞從牠的發源地,移居到世界各地,已有數萬年的歷史了,在這數萬年中,連雞的形態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牠的習性仍然不變,這便是遺傳因子的關係。」$ J7 G. G) a7 W, c* T+ @& o0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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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問道:「那又有甚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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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遠道:「當然有,形成巨蜂,形成那種怪物的生命激素,來自海王星,海王星離地球雖然遙遠,但是他們的生命之中,一定有著傾向於原來星球的一種因子,這種因子,使牠們明知不可能,但仍然要去尋求它們自己原來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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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一口氣,道:「這情形有點像北歐旅鼠集體自殺的悲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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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8 l% O# w$ u) w j2 u! S f/ A 陳天遠在我肩頭上猛地拍了一下,道:「你明白了,旅鼠在數十萬年,或者更遠以前,在繁殖過剩之後,便向遠處徙移,但是地殼發生變化,牠們原來的路線起了變化,陸地變成了海洋,但是依著這條路線前進,卻是旅鼠的遺傳因子告訴牠們的,所以牠們仍不改道,多少年來,每隔一個時期,便有成千上萬頭旅鼠,跌下海中淹死,這悲劇還將永遠地延續著,除非有朝一日,海洋又重新變成了陸地!」# _. B+ ^8 I5 J) B9 R
! m7 U' W* c3 I: R2 r# P1 a 我疑心地問道:「那樣說來,那五個怪物已經不在這裏,而到海王星去了?」3 l8 q4 L0 [5 g) @: B1 N
) R# ]+ ?% a- Y4 e! C 陳天遠重又抬頭向天,他的神情表現得十分憂鬱道:「當然是,唉,牠們竟不等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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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笑陳天遠的這句話,但是我卻笑不出來,也就在這時,只見三人急急奔了過來,他們是殷嘉麗、符強生和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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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上了,大聲道:「傑克,危險已經過去了,你請軍隊回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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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忙道:「怪物已消滅了麼?」7 q2 {* A0 ?- e* f' B& |) O1 {: B0 C
b3 o/ e2 B$ A1 |" ^0 A m' y 我的回答,使傑克迷惑不已,因為我道:「不,他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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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L- {! P7 p) `- D 符強主和殷嘉麗兩人,同時叫了出來,道:「那正和我們的設想的結果一樣,牠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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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r8 C) d! V" D 傑克仍然莫名其妙,但我們四人卻都明白了。我們一齊望著天空,還想看那五個怪物一眼,可是陰沉的天空只是灰濛濛的一片。1 _7 L+ v; F1 ?. }' ?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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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個怪物是以甚麼方法向天上「飛」去的,將永遠是一個謎,因為沒有人看到。至於那五個怪物能不能回到牠們原來的星球去?這也將是一個謎。6 G0 g4 l0 m3 b( O( p!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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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將來會有太空人在太空見到這種濃紅色的液體和那種巨蜂,那時牠們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V( Y- C& H) {- e+ E0 g: u
9 i `. ^8 W" D1 K 陰霾的天色一點答案也不能給我們,我們卻仍然是呆呆地望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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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傑克才叫道:「你們究竟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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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f5 E% d& J- C. Y' O 我轉過身來,輕拍他的肩頭,道:「中校,我們暫時已沒有甚麼可做了,回去休息吧!殷小姐,我相信你也『失業』了,是不是?」1 b V: P6 V+ U9 V. |6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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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加重「失業」兩字,殷嘉麗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回答道:「我已『辭職』了。」她臉上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真正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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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8 d( S0 M; f1 ? 陳天遠的話是對的,生物的天性是受著遺傳的因子的影響的,千萬年來,女性總是溫柔、可愛、具有母親的天性,雖然間或會越出常軌,但終於會回到正途上來的。' ~& o& f/ j* K7 g3 T&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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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嘉麗便是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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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走出墳場去,天又下起細雨來,我想我應該好好地睡上一覺了!後記) Q3 P$ m- q) B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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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寫了好幾篇科學幻想小說,由於是用第一人稱來寫的緣故,收到不少讀者來信,問「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其實是根本不必回答的一個問題,各位讀者以為是不?有的以為這幾篇小說的想像力太豐富了,有些「離題」。實在我的想像力是十分平凡的,世上有些事情,其不可思議處,的確遠在這幾篇小說之上。例如印度有一處地方,有一次山石崩瀉,大小石塊傾坍而下,有一塊大石,在落到一座小廟的頂上時,並沒有將小廟砸碎,而是突然停頓不動了,大石離廟頂五公分左右,完全懸空,就此定著不動,受著許多人的膜拜,認為這是「神」的力量,那究竟是甚麼力量?沒有人知道。5 V4 c) z+ `, k"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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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不可解釋的異事太多了,這說明地球上人類的知識,人類的科學,實在還在一個十分幼稚的階段,人甚至連自己的人體構造,也還未弄全弄清楚呢!5 @# \! p! H: L" h4 W( P
3 J* u: A/ Q; C m, F; l 而在無邊無涯的太空之中,在千萬億的星球上,若說沒有別的高級生物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地球人到如今為止,連離得自己最近的月亮都未曾到達。8 v# T5 k7 `. {- B. t' X& P' V
8 W% z; [4 k& [- M1 R9 G4 j 試想,一個一生未邁出家門一步的人,有甚麼資格去否定門外的一切呢?& P- |4 ]# C# k)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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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M4 o8 G+ w& D! \6 l 再後記:寫這篇小說的時候,人類還未登陸月球。現在,總算已登上月球了,但也不過踏出了家門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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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六‧一! P/ Y& [0 ? s8 ]) u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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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後記:重新再校訂,又過去了足足八年,在這八年之中,人類對太空的探索,似乎乏善足陳,希望以後的八年,打破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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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d! S c9 N/ n) K7 P 一九八六‧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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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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