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海底基地見張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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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 j) ~5 p- ? 我抬頭看去,心中不禁大吃一驚!5 k9 M, E. S2 c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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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架小型的水上飛機,正越飛越低,不一會,便已經在水面上停了下來,而那艘遊艇,又正是向這架水上飛機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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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n4 s9 W- r1 Y 遊艇到了水上飛機旁邊,停了下來。那人也站了起來,道:「走吧,要記得,你是沒有逃走的機會的。」我毫不示弱,道:「我根本不想逃走,要不然,根本我不用找甚麼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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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o7 Z& U6 b. A9 y 那人以冷峻的眼色,又向我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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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一齊跨出遊艇,從遊艇到水上飛機,已搭了一塊跳板,在跳板上的時候,我又可以有一次逃走的機會的。我相信,如果我潛水而逃,立即潛向海底的話,逃走的可能性,會有百分之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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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卻只是想了一想,並沒有行動。因為我在這時,絕不想逃走。我要看看這個規模大到擁有水上飛機的集團,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組織。& F3 p+ K) V! x# Y*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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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要會見這個組織的首腦,從而來尋找張小龍的下落,和消滅野心家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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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m9 |0 K( c( H% a8 T* } 所以,我毫無抵抗地上了水上飛機。那人在我身後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莎芭並沒有進機,機艙中,除了原來就在的四個大漢之外,就只有我和那個人了。( d% A- F( ]0 `0 O+ X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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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上了飛機,飛機便立即發出轟轟的聲音,在水面上滑行了一陣,向天空飛了出去,我好整以暇地抽著煙。飛機是向南飛去的,向上望去,只是一片大海,和幾個點綴在海面的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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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 ^7 {8 h) z3 N 我索性閉上了眼睛養神,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我感到飛機在漸漸地下降,我睜開眼來,不禁心中暗暗稱異。) Z1 o, D+ |: `0 b j5 C3 M F2 j
; q' ]# ~: s5 M/ G( Y 我以為那一架水上飛機,一定會將我帶到一個無人的荒島之上。但實際上卻並不是,飛機已在盤旋下降,但是下面,仍然是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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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8 V0 `' Y5 i _ 直到飛機降落到一定程度時,我才看到,在海面上,有一艘長約六十呎的遊艇,正在緩緩地駛著,那艘遊艇全身都是海藍色,簡直難以發現它的存在。5 G" S& v3 \ K( x6 y+ u
: S; N/ A1 n! l% o% i: e 飛機在水面停住,那艘遊艇,迅速地駛向前來,在飛機旁邊停下,飛機和遊艇之間,又搭上了跳板。我不等敵人出身,便自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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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2 @/ w8 o) |' G, Q5 r 那四個大漢先走了出去,那面目冷峻的人,仍然跟在我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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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t6 H, q- P 我看到那四個大漢,一踏上了遊艇,面上便有戰戰兢兢的神色,筆也似直地站在船舷之上。我和那人也相繼踏上了那遊艇。" ]7 l6 H4 C9 b9 P; E)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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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向那人看去,只見那人的面色,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他的眼神之中,卻流露著不可掩飾的妒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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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C" y4 w 我看了那人的這種眼神,心中不禁為之一動。, B4 \0 [6 K7 G1 `- ^
* j5 A4 }) ]1 r9 M9 f1 { 那毫無疑問,表示這個人的內心,有著非凡的野心,有著要取如今在遊艇上等候我的人的地位而代之的決心。我立即發現這可以供我利用。當然我當時絕不出聲,只是將這件事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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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冷地道:「向前去。」我「嘖」地一聲,道:「好漂亮的遊艇啊,比你的那艘,可神氣得多了,一看便知道是大人物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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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說,一面又留心著那人面上神情的變化,只見他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像那人這種高傲、冷血的人,自然是不甘心有人在他之上的,我的話可能已深入他的心頭了。我走到了艙中,艙中的陳設和上等人家的客廳一樣,那人走到一扇門前,停了下來,輕敵了幾下。門內有聲音道:「誰,漢克嗎?」0 d: p; v- \% O) l3 P* N% J
! |6 o; [$ n' x: _+ k: K$ B 那人應道:「是,那個中國人,我們已將他帶來了。」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那人叫漢克。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德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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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發上坐下,只見漢克推開門走了進去,不一會,漢克便和一個人,一齊走了出來。我老實不客氣他用銳利的眼光打量著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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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1 l0 p; V/ W# m 那人約莫五十上下年紀,貌相十分平庸,就像是在一家商行中服務了三十年而沒有升級機會的小職員一樣,腰微微地彎著,眼睛向上翻地看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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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麼高貴的漢克,雖然神情十分勉強,但卻也不得不對那個中年人,裝出十分尊敬的樣子來。那中年人在我面前,坐了下來,第一句話便道:「你知道我們是甚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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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O' u6 n1 g 我身子一仰,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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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 A( u# {& y& u1 C 那人講的是英語,但是卻帶有愛爾蘭的口音,他對我的回答的反應是「哼」地一聲,立即又道:「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是人類之中最優秀的份子所組成的一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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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u% S2 Q' g 我點了點頭,道:「除了一個字外,我同意你所說的全部的話,」那中年人像是微感興趣,道:「哪一個字?」我道:「你說最優秀的,我的意思,應該改為最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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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竟一點怒意也沒有,我對那中年人的涵養功夫,不禁十分佩服。那中年人笑了一會,道:「這是小意思,優秀也好,卑下也好,都不成問題。」6 G- y, v) I- Q" A
1 N* Z# Y6 ?1 {* q! Z9 P2 H 他講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望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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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才發現,那人的相貌雖然十分普通,但是雙眼之中,卻有著極其決斷的神色,當然他是有過人之處,才成為這個組織中的首腦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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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 V2 j6 s 他望了我一會,才道:「我奉我們組織最高方面的命令,有一件任務,必要你完成的。」& K0 ]! x; K/ Q( G3 ~7 e
- h9 T9 U: _! I9 ]8 O9 |# O) S) t 我聽了之後,不禁吃了一驚。5 B# H4 [( Z0 y; }
6 G: O8 y$ O6 |6 c# W0 m 原來眼前這個,經歷了那麼多曲折,方能以會見的神秘人物,仍然不是這個野心組織的首腦。/ C( p0 l4 A4 ~* n8 V% j$ S+ B5 p& [% w
5 i! ]) b% X) Z- {% E4 i# f8 m ? 我略想了一想,便說道:「任務?我有義務要去完成麼?」& K) }, b s" E/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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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笑道:「你必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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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B! @) I. X8 V& l 我自然聽得出他話中的威脅之意,我向艇外看了看,仍舊只有四條大漢守著,艙內,就只是那中年人和漢克兩個人。% K5 F( {+ E/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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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了聳肩,伸手指向那中年人,道:「你必須明白,你的話,對我沒有絲毫的約束力,也沒有絲毫的威脅力,但是我仍願意聽聽你所說的任務是甚麼?」. x4 ]8 i$ ~, Z( E
* W& e: P4 \0 _) X+ o: P 那中年人輕輕地撥開了我的手指,道:「你錯了,但我也不必與你爭辯,你既然受了張海龍的託咐,在尋找他的兒子,那我們就可以安排你和他兒子的見面,但是你卻必須說服張小龍,要為我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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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得那中年人講出了這樣的話來,心中不禁怦怦亂跳。張小龍的下落,直到這時候才弄明白。從那中年人的話中,可以聽得出,張小龍仍在世上。當然是他不肯屈服,所以敵人方面,才會要人來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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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們選中為說服他們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我是中國人,而且,我是他們的敵人,他們如今將我扣了起來,當然是少了一個敵人了。1 r+ f: Q9 E0 b* Z7 o. e* G) S+ D
/ C! W- m- b T# W* B3 b 我想了片刻,自然不願意放棄和張小龍見面的機會,所以我點了點頭,道:「我可以接受你的任務。」那中年人道:「好,痛快。我最喜歡痛快的人,你可以立即就與他會面。」, K. {1 W9 r7 I
; ] p/ e/ D5 f% g* q 我驚訝道:「他也在這遊艇上麼?」3 p7 R+ }% _' O6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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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道:「當然不。漢克,你帶他去見張小龍。」漢克一聽得那中年人叫他的名字,立即站直了身子,等那中年人講完,道:「先生,你忘了我沒有資格進秘密庫的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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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笑了笑,道:「自然記得,因為你將衛斯理帶到了此地,我和上峰通電,你已升級了!」漢克的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隨即消逝,又恢復了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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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A' }2 r% r' I+ b6 V 那中年人在袋中取出了一隻如指甲大小,紅色的襟章,交給了漢克,漢克連忙將他原來扣在襟上的一隻黃色襟章,除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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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才注意到,那中年人的襟章,是紫色的。那當然是他們組織中,分別職位高下的標誌。9 I4 Q- N% v3 t. K* U: 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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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佩上了紅色的襟章,帶著我向遊艇的中部走去,到了遊艇的中部,漢克一俯身,揭起了一塊圓形的鐵蓋來。那塊鐵蓋一喝了開來,我便為之一呆。只見有一柄鐵梯,通向下面,漢克命令道:「下去!」我心中充滿了疑惑,漢克冷冷地道:「你想不到吧,剛才你見的,是十分重要的大人物,在遊艇下,有潛艇護航,你如今,是通向潛艇去的。」) F7 m1 ~; r! l" D9 {- M0 Z
2 W* W% x! N5 k9 E4 ?7 l! Q- h5 E 我聽了之後,心中也不禁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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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D W% b( W* }* L 當然,漢克的這番話,竭力地在抬高那中年人的地位,也就等於是為他自己吹噓一樣。但是那組織如此嚴密,物資如此充沛,又掌握著這樣新的科學技術,如果再加上張小龍的新發明的話,那麼這批人,不難成為世界的主宰,整個人類的歷史,便曾在他們手中轉變了。% s" U, M3 P6 r% \) p# r0 }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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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所負的責任,是如此重大,令得我一想起來,便不意心跳氣喘,我只有一個人,就算和張小龍見了面,也不過兩個人,能不能和這樣一個完善的大組織作對抗呢?, q9 _6 k5 k3 L% i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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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想,一面順著鐵梯,向下走,不一會,便到了一個密封的船艙之中,有兩個人迎了上來,以奇怪的眼光望著我,漢克接著下來,道:「我要將這人帶到秘密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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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立即答應一聲,以手打了打艙壁,發出了「噹噹」的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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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Y! U9 M/ `$ B1 e7 U/ S( Y& q 不一會,銅壁上「刷」地一聲,露出一扇門來,伸出了一股鋼軌,在鋼軌上,滑出了一輛猶如最小型的小汽車也似的東西來。那東西,還有一個最好的形容,那就是一看便令人聯想起一隻巨大無比的大甲蟲來。# p2 M9 Y8 v- k1 Y+ t; g2 A.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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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見聞不能說不廣,但那是甚麼玩意兒,我卻也說不上來。漢克像是看出了我面上疑惑的神情,他得意地笑了笑,發出的聲音,猶如狼群在晚膳一樣,道:「想不到吧?」我仍然不知他所指的何事,只是冷冷地道:「想不到甚麼?」8 c: u( ^( o; p7 u)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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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踏前一步,在那個「大甲蟲」上的一個按鈕上一按,只聽得一陣金屬摩擦的「軋軋」聲過處,那「大甲蟲」的蓋,打了開來。' Q* E6 b& u& o2 u& ^
) [* f" M$ N% N, l! \1 w 我向「大甲蟲」的內部看去,只見那裏面,有兩個車位,可供人屈膝而坐,在那兩個座位之前,是許多的儀表和操縱的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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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m: [5 T& X3 J 我仍然以懷疑的眼光望著漢克和那「大甲蟲」,漢克又狼也似地笑了起來,道:「子母潛艇,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是德國科學家在二次世界大戰末期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在這艘大潛艇中,可以發射九艘這樣的小型潛艇,而每一艘小潛艇中的固體燃料,可以使小潛艇在海底下遨遊一個月之久!」1 b8 @( G, _1 w- b5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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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聽得人說起過,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末期,德國科學家有許多戰爭工具上的新發明。最著名的自然是「V2」飛彈(這是今日太空科學成就的雛形),而「子母潛艇」,也是其中之一;大潛艇能將小潛艇像魚雷也似地發射出去!7 z$ a$ M/ m. d2 e;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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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新發明,大都未能投入生產,便因柏林失守,希特勒下落不明而告終,我相信,這艘子母潛艇是世上僅有的一艘,極可能是當年德國海軍的試製品。& h6 X: z( h* X9 _#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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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剎那間,心中又感到了新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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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果我的料斷不錯的話,那麼,在那個野心家集團的高層人物中,可能有著當年的納粹份子!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當年,納粹的野心,加上可以改變人類歷史的科學發明,那實是不能想像的恐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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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 {4 `& |+ ^ 我心中在發呆,漢克不知我在想甚麼,還以為他的誇耀,使我震驚。- r) j0 Z# v. l0 p4 | Y
# Y+ M' s. _ D+ `4 _5 H8 X& r1 e: E 他又以十分狂妄的語意道:「德國的科學家,是第一流的科學家,德國人,是第一流人!」+ E. |: t- ~. s9 l5 d; W4 \0 }
$ V) }4 N& `5 ~0 v6 u, j2 V! W1 b& f 我厭惡地望了他一眼,這個納粹的餘孽!我老實不客氣地道:「奇怪,我不知道張小龍在甚麼時候,已入了德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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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s+ s0 S+ M 漢克的面色,一直是十分冷峻,直到他聽得我講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面上的神色,才為之一變,憤怒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R3 K! a8 ?- y( B&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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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道:「我們中國人,認為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沒有甚麼第一流第二流之分。但如果要說第一流的科學家,那麼張小龍當之無愧,他是中國人!」1 Z# X( R; t: p" \. \3 M4 y' M- V
6 f! R$ C+ W# r4 ? 漢克的面色,更其難看,他想宣揚納粹的那一套,卻在我面前碰了一個大釘子。我為了可能以後還有利用他之處,所以不想令他難堪,話一講完,便道:「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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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O S# y- ]4 E; c) {" z 漢克「哼」地一聲,跨進了那小潛艇,我也跨了進去。! L* L# C7 z) B& I+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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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兩個人,坐定之後,那小潛艇又給我以太空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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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一按鈕,蓋子便「軋軋」地蓋上。等到蓋子蓋上之後,我才發現,在小潛艇中,我們不是甚麼也看不到的,在前方,有著一塊暗青色的玻璃。% w0 A8 z+ y7 z- m7 ]* q
2 F1 p# D* B8 j& \ 那塊玻璃,從外看來,和鋼板一模一樣,但是由裏向外看去,卻是一塊透明度十分強的玻璃,外面的一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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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定之後,漢克熟練地按動了幾個掣,看了一盞小紅燈,聽得擴音器中,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道:「預備好了?」& s" t6 o* G( b" U/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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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回答道:「已預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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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7 q1 `& A/ A& m$ o 這時候,擴音器中,已經在倒數著數字,從「十」開始,很快地,「四三——二——一——零」,一個「零」字才一入耳,眼前突然一黑,同時,耳際傳來了一種刺耳已極的聲音。+ p! E7 ?4 E# `9 P6 n' J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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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還有伴隨而來的那驚人的震動,便是那刺耳的聲音,神經不正常的人,也是難以禁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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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0 Z- r! ?! U8 y; s7 I 但是這一切,卻都只是極其短暫的時間內所發生的事。轉眼之間,刺耳聲聽不見了,震蕩也停止了,從面前的玻璃中望出去,只見深藍色的一片,我們已經到了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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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出,小潛艇雖然十分平穩,但是前進的速度卻十分快疾。這點我可以從游魚的迅速倒退上推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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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我們已撞到了兩隻大海龜,一被小潛艇撞到,那大海龜便四分五裂,我相信在小潛艇的艇首,還裝置有十分厲害的武器。! ^' h8 m9 V+ I6 S* v/ a7 g% \
7 X L4 P2 D9 Y- H 我只知道這時候身在海底,至於那是甚麼海域,我卻無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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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 R5 c! f: ?2 X2 {4 A. p 因為我來到這個海底之前,經歷了如許的曲折,漢克的那艘遊艇停泊在何處,還可以推想,而經過了水上飛機的載運之後,那中年人的遊艇是停在甚麼地方,我已經無法知道了。6 r0 ?" h5 V/ `- U+ ^4 C! l" H
L6 b/ n' T) Q& r+ k8 t w 如今,小潛艇以這樣高的速度,在海底前進,我自然更沒有辦法知道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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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也愛潛水打魚,但是卻難以像如今那樣恣意地欣賞深海的那種迷人的景色。只可惜我緊張的心情,使我沒有情趣去欣賞悠哉遊哉的游魚,和色彩絢麗、搖曳生姿的水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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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 i+ i3 i 我住過了十五分鐘後,便忍不住道:「我們究竟到甚麼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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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冷冷地道:「到人類科學的最尖端去。」他一講完,便冷笑了幾聲,道:「愚人以為人類的科學,近二十年來,在陸地上獲得了高度的發展,卻不料所有的尖端科學,全在海底。」4 L" ^. _/ E2 ]7 l4 o+ Q+ Q% }. O
& p& r5 y3 H0 {4 Q) A 我聽了漢克的話後,心中不禁暗暗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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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我是了解到他話中的意思,但是卻又無法相信。因為那只應該是科學幻想小說中的話,實是無法和現實生活連結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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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的眼中,又生出了異樣的光采,道:「那一切,全是德國科學家的心血結晶——」他本來可能還要吹噓下去。但在那瞬間,他一定想到了剛才所碰的釘子,所以才立即住口不言。2 G# g( m( m! W! X5 D/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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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漢克的話中,聽出他心中有著十分抑鬱不平之慨,我試探著道:「但是,德國科學家的心血結晶,卻並不是操縱在德國人手中,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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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才一出口,漢克的雙手,便緊緊地捏成了拳頭,直到指頭發白,他幾乎是在嚷叫,道:「一定會的,一定會由德國人來掌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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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照我看來,你倒是一個合適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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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X0 j2 |8 p1 y 漢克在才一聽得我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光采閃耀,十分興奮,但是轉眼間,他面上卻又現出了十分恐怖的神色,蒼白之極。: d& F F' m1 V1 }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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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一聲未出,但是他面上的神情,毫無疑問地告訴我,我的話,已說中了他心坎,他心中的確有這樣的企圖。但是他卻立即又感到了害怕,因為他這時,在這個集團中的地位,並不是太高,他若不是因為綁到了我的話,甚至卑微到連帶我去見張小龍的資格都不夠,他心中的秘密企圖,如果被上司發覺了,自然只有死無生!所以他十分害怕!0 I& _: a, O* h ^; e$ ~
5 H- ^$ k+ K5 K8 J5 c 我從他面色變化上,看穿了他的心情之後,心中不禁十分高興。因為漢克這個人,成事或許不足,敗事倒是有餘的。我不必利用他去成事,我只消利用他去敗事。便大有可圖了!) q: o' N2 n( c$ U' ?"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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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當時若無其事地道:「德國人的確有許多值得人欽佩的地方。最特出的,便是德國人有一種堅強的性格,不以目前的卑下為恥,而誓必達到自己的理想。希特勒如果沒有這種性格的話,他也不會從一個油漆匠而成為納粹的領袖了!」& L7 \2 f9 J3 g$ i) f" w! V- P7 \# F
9 X) e: L7 e# b- _ 我一面說,漢克不由自主地大點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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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_8 S8 N 我心中暗暗好笑,這個頭腦簡單的日耳曼人,這時一定飄飄然地,以為他自己當真了不起哩!* x% R+ Z5 p" u' G* ~) h! o' J3 _6 _7 f
+ B) w K% Z; {6 D 我適可而止,不再對他恭維,讓他自己的心中,去滋長那種自以為天下第一的情緒。我這時,比較有心情去欣賞海底的奇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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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j! ~" b5 n, J2 ? ?! x) l4 l 沒有多久,我就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大堆黑色的物事。那一大堆物事,看來像是海底的暗礁。但是當漢克駕駛著小潛艇,向前疾衝而去之際,我便發現,那一大堆絕不是海底的礁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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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0 i. Q' I: _ 第一,在那一大堆黑色的物事上,有許多看來像海藻一樣的管狀物,直向海面之上通去,長度十分驚人,那像是一連串龐大的海底建築物的通風管。 S6 k) ], q/ O- W- l; e5 N
1 f+ t% G8 u& I Q3 [! Z 第二,當小潛艇駛過之際,在那一大堆黑色的物事中,竟燃起了三盞紅燈。我心知已將到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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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小潛艇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那三盞紅燈,明滅不停,我看到漢克,也在不停地按著一個掣鈕,小潛艇的艇首,也有紅光閃爍。這自然是一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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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小潛艇已來到了那三盞紅燈之前,在水藻掩映中,我看到那三盞燈之下,有一個十分深的洞穴,小潛艇正向洞穴中駛去,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接著,潛艇便完全停下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眼前又陡地一亮。1 Y* n& Z1 j; d
- x+ F7 Y& }" t: D, }2 g2 o 在我還未曾打量自己置身何處之際,只見小潛艇的銅蓋,已打了開來,兩個穿著工程師服裝的人,走了過來,向漢克招了招手,道:「恭喜你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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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 @ C ]$ B* E( i4 v 漢克勉強地笑了笑,道:「我奉命帶這個人來見張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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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道:「這不關我們的事,你向前去見主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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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向我一側首,我也自小潛艇中,一躍而出,跟著漢克,自一扇圓門中。走了進去。我知道這時候,我仍然處在海底。! k* k7 e$ B/ p' w, p+ _0 [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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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趁此機會,將這個大本營打量清楚。* u( f9 q6 M1 G' f3 c u8 [' J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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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多久,我卻失望了。3 j# ]: u$ s# A! E, U4 z* V3 t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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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漢克,經過了一扇又一扇的圓形鋼門。每一扇鋼門,都通向一個兩丈方圓的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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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d) N3 T6 A' ~- J 小室中或有人,或是空置的,我只能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小室,而無法看到這個海底建築物的整個情形,而且,在走了約莫十分鐘之後,我便在這種蜂巢也似的小室之中,迷失了路途,就算沒有人看守著我,我只怕也難以摸索得到出路的了。1 s. W) g3 H _& i+ B: Q; L
- _2 q" S% L# V* v! U4 ? 而且,即使我找得到出路,出了這個海底建築物,能夠浮上海的話,又有甚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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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u* r+ n8 |2 W 所以,我首先放棄了逃走的念頭。我只是希望在這裏,會見這個組織的最高級人物,和見到張小龍。至於在見到張小龍和最高級人物之後,本身我會怎樣,我卻連想也不會去想它——因為若是去想的話,只是導致更多的煩惱,所以不如不想!. y4 V0 z3 |* `2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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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我結束了在蜂巢式的小屋問的旅行,到了一條長長的走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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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A! ]) F8 l, M 那條走廊的兩旁,有許多關得十分緊實的門,門內有些甚麼,根本看不清楚,但是當我通過這條走廊的時候,卻可以聽到,在有幾扇門中,發出十分奇特的聲音來。有的像是無數藻液在試管中沸騰,有的像是一連串密集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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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t! b' E6 P( U 至於我可以辨認得出的聲音,則是一些十分精密的機器的發動聲。4 _4 m/ J/ N) }$ u%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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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時候,忽然想起,曾經有人說,世界上常常發生神秘的飛機失蹤案,主要的原因,是有一些人,在使用著不為人知的方法,將那些失蹤的飛機。引到了隱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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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要擄到人才。" u, n( l& f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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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說法,我以前只是嗤之以鼻,但現在想來,卻也不是無可能。試想,這個龐大的海底建築物,當年是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造起來的,且不去說它,如今,我可以相信,在這裏,一定有著各式各樣科學研究工作在進行著。, J. T( V) N; D' G! b1 T
" t3 U; {# k$ j6 U 當然,這些科學研究工作的前提,都是為了滿足野心家的需要,但是那麼多的人才,當然不會全部是志願的,至少,張小龍便是被綁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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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野心家集團,既然掌握了如此尖端的科學,要導致一兩架飛機失蹤,影跡全無,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麼?我一面想著,一面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h# u3 e* R0 c& F: N
( |, T1 Q3 {. j1 F8 V+ Q- e4 Q 漢克伸手按在一個鈕上,一扇鐵門打了開來。那是一具升降機。機中的司閘,是一個老者,他翻了翻眼睛,向漢克問了一句甚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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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A8 V a) C7 a3 d 因為他的語言十分模糊,所以我雖然就在他的身邊,也未曾聽清楚。% g; d7 L- ^/ F' k
/ j8 C5 F: _+ V$ ?. D 這並不是我的疏忽,因為這裏,簡直是人種展覽會,甚麼地方的人全有,你不能知道一個人開口會說甚麼話,而預先準備去聽之,所以一句兩句話,便要聽懂,是十分困難的。" P* h1 u, M" \$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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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答道:「十一樓。」那司閘點了點頭,我在升降機中,仔細地打量著,忽然給我發現升降的頂部,釘著一塊小小的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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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5 [8 s. v+ P8 D* e: J d! b 那小小的銅牌上,有兩行德文,譯成中文,則是「連斯兄弟機器鑄造廠造。一九四四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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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八月,這個日子,引起了我極大的疑惑。那就是說,這個龐大極不可想像的海底建築物,並不是在大戰之後建築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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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心中就一直在懷疑,甚麼人能在大戰之後,投入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在海底建成了這樣的一座建築物,而竟不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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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一九四四」這個年份,解決了我心中的疑問。我知道,這裏一定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軸心國自知時日不多時所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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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在向下降,一直到跳出了「十一」這個數目字,才停了下來。/ m' Y* k, ^; x R4 D5 F
; b/ r! Y5 T+ h0 }+ h4 Z 我無法知道這個建築物向下去,一共有多少層。但是既然是以一個國家的力量來建造的,我相信整個建築物規模之龐大,一定遠在我的想像之中。- u3 W0 v#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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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漢克,在升降機停了之後,便向外走去,走了幾步,蹲了一個彎,只見兩盞相對的,發出紅光的燈,設在前面的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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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5 K' c7 g# \9 p/ a1 p! J 漢克在燈前停了下來,道:「你向前走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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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道:「這並沒有甚麼稀奇,電子控制著光線,我向前去,遮住了光線,就會有警號發出,是不是?」漢克「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那樣說的,是不是?」, R6 S7 O3 }( s( x0 x( Y) j7 c
' l3 s) d- i& N- i 我感到十分尷尬,因為聽漢克的話,我分明是在自作聰明了。漢克望著我,感到十分高興,因為他終於有了一個奚落我的機會,只見他在衣袋中,取出一張紙來,向前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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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紙,揚到那兩盞燈所發出的光線之中時,突然起了一陣輕煙,而當紙片落到了地上之際,已經成了一片輕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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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8 K3 ?1 q, y 我心中陡地吃了一驚,漢克道:「這是自以為是的美國科學家做夢也想不到的高壓電流,只有利用海底無窮無盡的暗流來發電,才可以得到這樣的高壓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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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B% y O' ]4 I 我沒有說甚麼,因為那張紙,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便成灰的這一個事實,使我不得不相信漢克的話是真實的。( C% g7 B$ t, U) h; I(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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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漢克,在那兩盞燈前,站了片刻,只見對面,走過來了一個人。那人身上所穿的一套西裝,還是一九四五年的式子,但是卻熨得貼身。4 _3 M/ H8 e* f( s* p' I
L9 }5 f# {3 r 只見他也是來到了燈旁,便站定了身子,道:「首領已經知道了一切,你可以直接帶他去見張小龍。」漢克答應了一聲,拉著我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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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忖,到如今為止,我總算有了一點小小的收穫。 [9 ^ D3 I) ~3 ?: e+ ?
& Y* U# W- H: X( q$ q r, r5 | 因為我知道,這個野心集團的首領,是在「十一樓」(由上而下樓的十一樓),而如果要見這個領袖的話,必須通過那「死光」(我為了行文方便起見,姑且這樣稱呼那發出高壓電流的殺人機器,因為這是世界上沒有的東西,自然也沒有正式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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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t: \7 @! F( i4 \+ H ~- _" }6 a 也就是說,雖然我知道了首領的所在,但是我卻不能前去見他。因為,只要一被那種光芒照射到,我就可能在頃刻之間,成為焦炭。' ^( b; d, _8 n1 p: X)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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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拉了我,又來到了升降機的門前,在升降機的門打開之後,我這才聽到,那司閘講的是日本話,道:「幾樓?」漢克道:「十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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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又向下落,等我們再走出升降機的時候,我忍不住問道:「這建築物一共有多少層?」漢克狡猾地笑了笑,並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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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h( i" p: ^6 l$ w: M3 B/ r- w4 n 我將我自己的揣想,歸納了一下,道:「阿道爾夫想得十分週到,他是準備在柏林失守之後,在這裏繼續指揮征服世界的戰爭的麼?」4 P7 q$ V5 [2 k# {% W
. w7 h3 a7 j; s 漢克一聽我的話,便立即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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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z& l1 }, T& N% k. `0 Z& i 他以十分凌厲的神情望著我,好一會,才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我聳聳了肩,道:「有一些事,對於小孩子來說,永遠是秘密,但對於成年人來說,卻像二加二等於四那樣地簡單。」; B2 g% l. R& c$ ~* B
3 i7 V2 O( J" V. g# m# F- O 漢克口角上掛了一個殘酷的微笑,道:「你知道得太多了,這將使你遭殃。」; v, s- a i, }- o2 j/ C% ]
: g& ^7 C9 V1 ` 我立即道:「本來我就沒有抱著渡蜜月的心情到這裏來的。」* h8 M7 v x5 S; F. |" L
' s) ?0 a, G1 K9 _1 Y' l 漢克不再說甚麼,繼續向著前走去。8 e) k. p" r/ O& j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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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中絕不認輸,但是我的心情卻是十分沉重。因為我能夠重見天日的機會,實在太少了,我可能就此與世訣別,或是像張小龍那樣,永遠永遠地神秘失蹤,成為警局檔案中的懸案。6 z. _) o: n$ Q9 C8 F'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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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漢克又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那扇門,竟立即自動地打了開來。漢克道:「張小龍就在裏面,你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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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向前跨出了一步。漢克又在後面冷冷地道:「你不妨記得,你在裏面的任何舉動,都瞞不過人的,通過曲光長程放大的觀測器,首領表示可以在他自己的房間中,數清你眼眉毛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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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7 D( c& j, }" R 我並沒有理睬他,只是向前走去。- J5 L, I. x5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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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所說的話,當然是真的,這扇門自動打開,便是這裏的一切,都有著遠程控制的證明。我走進了門,門便立即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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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e3 E5 C6 J 我四面一看,這是一間很大的實驗室。實驗室中的一切,和張海龍別墅後園中那個實驗室大同小異。在左首,有兩扇門,一扇半開半掩,我先來到那一扇門前,向內望去。2 a G6 y5 I1 d2 ^9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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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裏面,是一間十分寬大的臥室,這時,正有一個人,坐在一張安樂椅上,將他的頭,深深地埋在兩手之間,一動也不動。) O% ~' {" K8 x$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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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那人的臉部,只是從他雙手的膚色看來,那人是黃種人。. b; J" M3 }4 d/ g" k) k8 ?0 X; ~( n
4 N( F- V9 v8 K8 `% [ 我心中暗忖:這人難道就是張小龍?( n, q9 ~- t7 A5 i( j4 D
1 X6 X8 x! p$ ]7 t0 ? i- ` 我伸手在門上,打了幾下,那門發出的是一種塑料的聲音。用塑料來作建築物的一部份,現在在地面上,剛有人提出來,但這裏卻早已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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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對我的叫門聲,並沒有任何反應。我側身走了進去,那人仍是一動不動地坐著。. F" F s$ `! u; \* R% K
* i8 U( S& x, I: D" V% G 我在他的前面坐了下來,這時,我已經可以看清他的面容了。而我一看清他的面容,便毫無疑問地可以肯定,他就是張小龍了。+ Y9 P5 Z- a/ l# E" H& |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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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得十分憔悴,目光也相當呆滯,只有他嘴角的線條,可以顯示他是一個具有超人智慧的人。) o8 \7 r' Z6 G' j7 Z7 y
- I1 _4 l7 b! w& n% J 他的面目,和張小娟十分相像。$ G3 `$ b( A& }
. E* B. `1 D, l- h 我咳嗽了一聲,道:「張先生,我從你父親哪兒來!」他猛地抬起頭來,蓬亂的頭髮,幾乎遮沒了他的視線,他以手掠了一掠,定定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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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P5 l4 k" V& }4 W" F 我道:「張先生,你必須相信,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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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8 F$ j% u% q* s 我絕不能多說甚麼,因為我知道,如今在表面上看來,祇有我和張小龍兩個人在這間臥室中。但是事實上,卻正如漢克所說,若是有必要的話,人家可以數清我眉毛的數目。; j( Q& O# |- c& X
; H% v" u; L' I* T 張小龍定定地望了我一會,揚起手來,向門外一指,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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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來,俯身向前,大聲道:「不,我不出去,非但我不出去,而且你必要聽我說。」張小龍沒有再說第三個字,祇是照原來的姿勢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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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又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道:「我的身份,可以說接近一個私家偵探,我是受了你父親的委託找你的,經歷了如許想像不到的困難,終於見到了你,我感到很高興。」" A2 A$ M8 G# v,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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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龍不但不動,而且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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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道:「令尊和你姊姊,他們都很好,除了想念你之外,他們並沒有甚麼煩惱。你姊姊一直肯定你生活得很愉快。直至最近,她才因為心靈上奇妙的感應,而知道你遭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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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龍仍是不動、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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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 c3 \1 d j6 L& N. `$ S 我耐著性子,道:「你知道我和令尊,是怎樣相識的麼?」張小龍自然不會回答我,於是我便自問自答,將大年三十晚上,在那家古董店中的事情,詳細地講給張小龍聽,我特別講得詳細,甚至囉唆得像一個八十歲以上的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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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張小龍是不會聽我的話的,聽我的,另有其人,我要令得他們厭煩。" b. a# X3 U6 s- e% I- `3 _; i;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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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足足不停地講了一個小時,才停了下來,拿起一瓶水來,一飲而盡。而在那一小時中,張小龍卻是連動也未曾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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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道:「你可知道這裏是甚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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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龍仍然不動。我又問了他許多問題,但張小龍卻祇是一言不發,連看也不向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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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M! Z9 k 我知道張小龍為甚麼不理我的原因。5 x1 j/ x8 y: Z" @# j
, a, L: m* h. W0 y8 V 那是因為張小龍將我當作是這個野心集團的一份子。張小龍可能在最近才知道自己落在野心集團的掌握之中的,我相信張小娟的心口劇痛的那一次,就是張小龍在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之後,心情極其痛苦的那一剎間。" T: B7 Q" ]3 m- E! |
- g0 A2 F1 G" B6 ?5 W 可是,我又有甚麼法子,向張小龍表明自己的身份呢?我怎麼能向張小龍說真心話呢?因為我在這裏的一言一動,不但立即有人看到、聽到,而且,說不定還被錄下了音,攝成電影,反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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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2 Z% L! J/ X7 w; `2 D 我呆了好一會,才道:「好,你不願聽我的話,我也不來勉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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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說,一面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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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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