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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1月23

[異世重生] [架空歷史] 憤怒的香蕉 - 【贅婿】《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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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21 22:10: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一章 雨幕* n3 m2 ^, `5 y) N,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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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過去不久,洪澤湖上鉛雲籠罩,風雨之中,波濤拍打著湖岸。青灰色的雨幕間,運載生辰綱的大船連同旁邊拱衛的幾艘船隻在岸邊的視野中若隱若現。  R& d% ~5 A. M4 K" M" _( X% K

: g, K' P) h+ K$ M0 z" @7 R    同樣的時刻,盱眙也正沉浸在一片鉛青色的雨幕當中,雨算不得太大,但從昨晚連續地下過來,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像是在夏天。而由於近一天時間的連續降水,縣城的街道之上也都已經泥水肆流,髒亂不堪,不過,對於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來說,也早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環境,算不得多麼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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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a3 b0 f+ F    馬車駛出碼頭的時候,寧毅正掀開簾子朝外頭看。午餐的時間已經過了,此時的目的地是去西苑逛一逛散散心,前後也都有馬車在行駛,後方那輛馬車上應該是坐著卓雲楓。因為在自己這輛馬車裡,周佩正做了個拙劣的男裝打扮,看來有些小心卻又忍不住拚命嘰嘰呱呱地跟他說話。# L+ ~* e! v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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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事情對於周佩,寧毅並不覺得有太多隱藏的必要,畢竟眼前的少女還是完全信得過的,而且自己這邊畢竟身份不夠,做事情的時候能夠扯虎皮做大旗,有個小郡主站在自己一頭,也是很棒的事情。只是周佩起床之時本已接近中午,此後一些信息反饋過來,他與聞人不二、齊家兄弟乃至於跟著做事的蘇文昱等人也都有碰頭,商量事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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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5 u; [8 d( C+ z    這樣的情況下,周佩跟在一旁,也就從一些聽到的對話碎片中察覺到了蛛絲馬跡。知道寧毅下午本打算去西苑,她乾脆就先去做了個男裝打扮。然後一路跟隨上來。看寧毅此時身邊無事,才選擇了開口說話,詢問心中的疑點。- t5 K) X" w; m+ ~7 i1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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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情就已經安排好了嗎?都不知道老師你們是怎麼說服那個陳副將的,還有還有,我上午說的那些,老師你們早就預料到了啊?綁匪都是些什麼人啊,真的要打生辰綱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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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乖巧得像個安靜跟在一旁的小秘書,這時候才終於一股腦地問出來。寧毅看看後方卓雲楓的馬車。倒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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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到底是怎麼樣,我們現在也不清楚,不過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這兩天我就跟聞人他們商量了,假如真有人要對船隊打主意,最可能的法子是什麼。整理了幾個方向,你早上也已經說了啊,那些被招進碼頭的雜耍班子、唱戲的、酒樓夥計。龍蛇混雜,最可能被人鑽空子,我們做了一次……相對系統的排查,也算是鍛鍊一下人,結果還真的發現了幾個可疑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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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 D5 g* h    帶著可笑書生帽的少女看著他用力點頭,這種勾心鬥角讓她聽得津津有味:“那就是真的有人對生辰綱有興趣啊?”* R, d2 v) t  ~; `6 k/ k( W- X8 ~3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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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搖了搖頭:“有人監視船上的情況。不代表人家就一定是針對生辰綱來,可能是綁匪想要拿贖金的時候比較方便,有可能是跟哪個喪盡天良的二世祖有仇。船上就算沒有生辰綱,這麼多人北上,其餘的寶貝什麼的也很多。能幹一票總是很爽的。我們歸納了一些辦法,譬如讓碼頭起火。大家都趕快下船,然後想辦法劫取船裡的財物,或者是乾脆想辦法騙走一艘船這類的設計,不管怎麼樣都要有人摸底、踩盤子的。不過,一旦真的有這樣的人混在其中,我們告訴陳副將的時候,他也怕了,到頭來,就不得不配合我們……而他肯配合我們,這件事情就好辦了。”9 U9 N6 B. S- t9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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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說起來,事情就只確定了這麼一點點啊?”周佩想了想,倒是頗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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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笑道:“要確定哪有那麼簡單,就算順藤摸瓜反查上去,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到的事情。不過,示敵以弱、借花獻佛,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是看看有沒有成果的時候。這個坑最好是沒有人跳,如果有人跳了,就算大家倒霉吧……”% k( ?; N% t5 A5 n2 Q2 u1 Q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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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打生辰綱或者船隊主意的這類事情,在小郡主看來或許頗為有趣,但對於寧毅來說,則是不希望出現的節外生枝。周佩原本心中還在猜想他過去西苑會不會也是為了尋找有關這次綁架的線索,再詢問幾句,才知道老師是真的不太看重這次的事情,是過去散心的。她如此想了一會兒,覺得老師果然是做大事的人。1 b, h& {, r1 Q1 w

' b0 `% p) W. J! c    寧毅對這事已經盡了人事,該拋諸腦後的也就沒必要一直想著,反倒誤了正事。即便此時在他看來,官船會出事的可能性,還是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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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8 M" L$ e( X3 r6 `: g5 _    然而相隔數十里外,雨幕下的洪澤湖上,一場激烈的遭遇戰已經在進行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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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r) N' c; u& }0 o! U    關於洪澤湖上那場戰鬥的情況,寧毅是到得這天下午申時左右才知道的。在這之前他已經抵達了西苑,雖然雨一直下,小縣城中到處污水橫流,但作為盱眙最好的青樓之一,這裡的環境看來並不比江寧或是杭州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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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樓這種地方,如果只是為了滿足肉慾,一些中端的場子基本就可以滿足一切要求。再往高走,則都是一些雅俗共賞的行當,詩詞歌賦、精神上的愉悅,比之普通地方的花銷便要高出十倍百倍來。就好像去天上人間沒多少人是為了單純招妓發洩,此時與後世雖然隔了一千年,但只要有錢,但凡能做的、能想到的享受,仍舊不會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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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w/ [: B2 ^    西苑便是這樣的一處地方。背後的靠山是盱眙縣令,往日裡接待各種來往旅人,有身份的大人物,只有這裡,算是真正拿得出手的一處地點。花魁紀憐紅的歌舞功底都不錯,據說去到淮安也是排得上號的美人。只是在這幾天接待客人的檔次上就顯得稍有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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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根結底,這次隨船而上的不是什麼官二代便是皇三代。紀憐紅再厲害,頂多是接待一兩個人。白天談笑遊玩。晚上還得使出渾身解數將對方伺候舒服,要說陪這麼多人,將檔次完全控制在會友的程度又不讓大家發飆,她是鎮不住這樣的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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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次李師師過來,途經西苑,縣令求爺爺告奶奶地拜託了這邊幫忙。將李師師在此的消息放出去之後,才終於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她在京師便能周旋於諸多達官貴人、文人才子之中,又是出了名的清倌。眾多人過來遊玩,便也都做出了交朋會友的風流才子模樣,不至於鬧出亂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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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 M) a) D# X    “……本來覺得你該是挺忙的,想不到這麼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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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嘩啦啦的下,水在外面的屋簷間結成了簾子,幾乎淹沒了半個庭院。房間裡擺設精緻,木架、古玩、盆景、屏風、珠鏈。擺放著看來貴重的樂器,房間的一側焚了香爐,淡淡的青煙,迷人心脾。寧毅喝了端過來的茶,看著房間裡的擺設,順口說道。$ n( Y& \2 P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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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大哥正巧北上。師師也在途中,怎能不先來見上一面呢,其餘的事情,倒是不急的。”1 {, V1 H& q5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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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對面烹茶的便是身為京師花魁的李師師,一年的時間不見。她的氣質已經變得愈發引人起來。此時一身衣裙如白蓮,長髮披肩。頭飾殷紅,一舉一動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無可挑剔的完美模樣。笑吟吟地說道:“去年回江寧時便想,寧大哥什麼時候能去汴京,小妹一定要盡地主之誼。回去之後,跟於大哥、陳思豐陳大哥他們也時常說起來,這次終於成行,說不定還能同途北上,真是太好了。”& o: W9 _3 h, J' [2 I

& R% L3 n# ^, d$ z2 H3 M: P    李師師與兒時夥伴的關係一向不錯,那於和中、陳思豐可未必會惦記寧毅,但她說起來卻仍是頗為誠懇。寧毅笑著點頭:“在京城呆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不過有機會一定是要聚一下的。”, L* p9 Z& ~/ y. x! f

. w! `4 q7 ?6 j$ x5 l% p3 W* D+ D1 ~    兩人這樣說著話,一旁在正襟危坐品茶的周佩眼睛轉了幾圈,倒是頗感興趣:“師父跟李姑娘以前就認識的啊?”- ?& e0 W. u+ w5 R& H/ B6 p

* g6 W0 P# ]6 s3 H! R4 ]    寧毅敲她的頭:“跟班不要亂插話。”% |" t6 f9 K, @( A. U

( S1 s7 I  @! U% y3 F7 G( B    “哦”/ i$ f2 b7 j3 n  O  M0 h

6 n7 L1 w+ u; Y+ g7 I# I# f3 ?( O( D    周佩縮了縮頭回答,那邊李師師倒是極為親切,笑道:“與寧大哥小時候就認識了。”周佩這才點頭:“哦,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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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過來時,寧毅對周佩的介紹只是個沒什麼規矩的小隨從,周佩頗感有趣,也不反駁。但是落在李師師這等人的眼中,她拙劣的打扮自然起不了什麼作用。過得片刻,周佩起身去二樓閒逛,實際上是看其他院子裡都來了些什麼人,房間裡只剩兩人時,李師師方才笑道:“看起來是個很有身份的小姑娘呢,寧大哥將她帶到這種地方來不礙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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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的一個學生,逃家了,不過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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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s2 b) w- P  S3 i, D  b8 R    李師師笑了一陣,給寧毅斟了茶水,輕聲問道:“寧大哥這次上京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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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X- l  R* P# u* E3 m    “是有一些事。”寧毅笑著點了點頭,“處理完後大概去山東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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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j3 y! M, L' t; C  u6 O' c# N    “啊?那邊可不太平……”李師師輕呼一聲,但寧毅只是附和著說了一句:“是啊。”便不再多言了。事實上,李師師對於他上京要辦的事情還是頗為感興趣的,因為一般人上京無論幹什麼,都得走各種門路,她多半幫得上忙,而且也樂意幫忙,但寧毅既然口風比較緊,她也就不再多問了。心中有三分氣悶,也有三分欣賞,如果是於和中、陳思豐這些人在她面前,多半是藏不住什麼話的,但她有時候也覺得,藏不住話的男人未必幹得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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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聊了一陣,又敘了會兒舊,才知道最近一年的時間寧毅去了杭州,多半也經歷了兵凶戰危。李姑娘想了想,皺眉道:“剛剛從杭州回來還往山東跑啊,那邊……呃,寧大哥不是想要做跟打仗有關係的生意吧?那些事情……可不太好做,不值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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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h0 {9 y1 c0 M! T  u2 x1 ^    她畢竟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各方面的消息,從各種人的口中都有聽說,隨後說些關於山東一帶的趣聞,不免說到梁山:“聽說他們的風評倒還好,說是替天行道,雖然未必真是這樣,但好像是對貪官污吏下手的比較多。老實說,小妹在京城,見慣了那些有權勢有地位的人幹的齷齪勾當,有時候覺得,世上有些這樣的豪俠,也未必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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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f1 D, [6 \0 f. s  h    她微微苦笑,隨後揮了揮手,說得倒也豪邁,寧毅笑著點頭附和。只聽得對方又道:“不過說是這樣說,你若是去了那邊,還是得小心。其實京師那邊也有不少跑江湖的人,不妨請上一兩位隨行,礬樓也有這些關係的……”* @& ?# ~5 y' D/ a. Z, Q0 Y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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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師師誠懇熱枕,並非作偽,寧毅便也點頭謝過了。隨後說起一路同行的事情,待到這邊小侯爺的事情處理完,李師師大概也會隨著船隊北上,如此說著,丫鬟春梅出現在門外的檐下,李師師正好起身,走了過去,春梅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還下意識地看了看寧毅。雨聲之中,寧毅聽得她說的是:“那位王公子過來拜訪。”, D! q4 [" P& n7 n/ R/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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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李師師的名氣,住在這裡隨時會有人過來求見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先前李師師跟春梅交待過任何人過來都代為婉拒,春梅此時仍然過來通傳,顯然這位“王公子”的身份不一般。李師師卻是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他有事情?”- r' s2 i( i: f

4 d! a" ?3 |+ p* Z: b0 Z    “呃……說是向小姐……討教音律……”; W4 t8 g  z) T( Z/ n

1 c! f3 c4 J$ k2 Z3 Z    “我為什麼要見他?昨日我彈箜篌時他唱那一曲,紀憐紅看我的臉色已經不對了。真不懂事……去回絕了。”) `' O1 D" E. ?' D8 A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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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對話有些微妙,兩人雖然都壓低了聲音,寧毅卻能聽得清楚。他喝完杯中的茶水,也已經站了起來:“若是有事,我就不打擾了,你們……”說到這裡,卻是微微一愣,心中想到了什麼。# G. l# u) M) {( B; J

  r1 k; F* B4 T  i1 ~$ q    李師師回過身來搖了搖頭:“沒有,是春梅瞎通傳罷了……”她話沒說完,卻見寧毅的目光望了過來,神色複雜而審慎,隨後微微笑了笑,問道:“聽說……昨晚有一位公子,在師師彈箜篌時放歌相合,技驚四座,是這樣嗎?”/ @6 Q" f* K* H* F' A( h; g

$ Z! {' |! z# z$ ^# {& v    他問起這話,那邊想要出去的春梅也站住了,李師師笑著皺了皺眉:“寧大哥也聽說了?”- f; F& P( ^3 v% v

; Y  n6 \5 c% ]: }9 g1 X    “呵,半夜一群人回來,吵吵嚷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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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7 p0 l: A1 a    “外面便是那人,言談舉止是頗為出眾的,寧大哥若有意結識,小妹倒是可以代為引薦。雖然他頗受紀憐紅紀姑娘青睞。”李師師抿嘴輕笑,“聽說這次那位王公子也是上京,他風流出眾,言談過人,這次寧大哥那船隊上好些人已經與他交上朋友,邀他一同北上,之後想必也有打交道的地方……嗯,春梅,你去請他進來吧。”8 `' k5 [6 G9 V4 ]8 b. k8 b, Y

/ P% ?3 u- ^  K, C$ W    春梅便要點頭,寧毅搖了搖手:“別,不用了,只是好奇問問而已。聽說師師箜篌技藝無雙,只是想不到有人能和上,那位……王公子,他真的唱得很好?”. S$ y7 C4 T' `4 r" p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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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旁人對小妹多半是過譽了,但那位王閒王公子……確實是唱得很好。”李師師語氣誠懇地點了點頭,又笑道:“改日有空小妹彈給寧大哥聽聽。”一面說話,她一面朝春梅揮了揮手,顯是讓她不用叫那王公子進來了,春梅點了點頭出去,神色稍稍有些黯然。也在此時,院落那頭響起了周佩的聲音:“老師、老師……”9 D" d2 b" n/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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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路奔來,頗為驚喜,到了這邊門口,興奮地說道:“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真的打起來了……”李師師還以為外面是有誰爭風吃醋打起來了,卻聽得周佩說道:“洪澤湖,真的有水匪劫生辰綱,上千人都被算計了,現在正被打散了在四處逃跑呢。真厲害,老師,那是怎麼打的啊,我……哦,是你家的那位叫做蘇燕平的表弟傳消息過來的,呃,他呢……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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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佩看看後方,不見蘇燕平的人影,興奮地左顧右盼…… 9 n( H6 h* s9 u( S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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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21 22:10:4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二章 諜影重重( Z! B- K( ]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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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於提前離開的那一船生辰綱,半天的時間裡周佩心中一直在想著。她之前在李師師這邊院子的二樓偷看都有些什麼人過來青樓,後來發現沒什麼不堪入目的景象,才出了院子,四處閒逛一番,隨後便見到了過來傳訊的蘇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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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來,對於蘇文昱蘇燕平兩人她是見到過的,知道是蘇家派出來跟著寧毅歷練的“自己人”,關於生辰綱的事情,自然也讓他們跟著聞人不二去學經驗了。眼下見他急匆匆地跑來找寧毅,便知道出了事,連忙截住問了問,這事情也算不得太大的機密,何況蘇燕平知道少女的身份,說了之後,周佩叫了聲:“跟我來。”便興沖沖地往寧毅這邊來了,隨後才發現蘇燕平竟然沒能跟上。/ L; ]9 h0 F4 ?4 I1 `- R

0 X$ V8 I6 M* D; x/ `/ g    原來西苑之中環境雖不複雜,但這幾天人卻是比較多,周佩在裡面興沖沖地跑來跑去自然無人敢攔,蘇燕平卻不小心將一位官宦子弟撞到在地。此時在西苑中的男子身邊多半有女子陪伴,這下失了面子,那人便將蘇燕平攔住了,周佩興沖沖地跑掉,也沒有發現,待到寧毅等人趕出來,周佩沿原路返回,朝著那找事的男子瞪了一眼,對方便灰溜溜地跑掉了。一番詢問,周佩才大概知道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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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f7 c- k1 ]    這次在洪澤湖中動手的水匪,零零總總加起來足有近千人,而官船這邊參戰的,則是接近三百名的水師,約占了這次隨船北上士兵的五分之三左右。三百打一千。原本算起來也是一番苦戰,不過水匪是為了劫財而來。在第一時間內攻上了主船,隨後才發現上了當。船上根本是一些裝了石頭或是火藥的箱子,緊接著便是蔓延整個船身的爆炸。) |7 a0 k. e! ?8 z& z

' L! I  R6 L* Z* U    水匪本身便是烏合之眾,這一次孤注一擲劫生辰綱已經是負擔了極大的壓力。若是能劫到,此後名聲大振,也有了發展的資本。但眼見著船隻被炸,水兵們大叫著“你們上當了”橫掃而來,情況就完全變成一邊倒了。* J, \3 }5 L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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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不算是多麼高深的計謀。最主要的也就是將一百多名成國公主府能夠調集的莊園護院、商舖夥計之流與水兵進行了調換。這次陳金規護送生辰綱,所帶的五百名士兵終究還是正規的水師,在不是對上金人或遼人的情況下,對內的戰鬥力還是有的。水匪那邊原本預料著頂多對上百餘名的軍隊,但數量上估計錯誤,再加上發現上當,也就迅速地失去了戰意。變成了一面倒的收割局勢。8 S7 T; Y% k' W  L- m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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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燕平趕回來報信之前據說不少水匪的船隻就已經被擊破,有些水匪跳進湖裡想要逃生,被軍隊的小船扯了漁網撈過去,有反抗的便一刀殺了,大雨之中,血染胡澤湖。% J. y. m0 U0 b/ M& W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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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對於仗會打勝並不奇怪。稍有些奇怪的反倒是真有人打生辰綱的主意。倒是周佩聽得津津有味,又想起自己從昨天開始就在擔心的事情,她與寧毅說的便是那些護院、夥計根本不會打水戰,跟在船上人數雖然多了,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她為此急了一個上午。卻想不到寧毅簡簡單單的一個調換,便將事情給解決了。" x! l9 m! G5 D. L%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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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金規想要找到小侯爺。手頭上得有足夠的人,但水兵比較不是盱眙本地的,反倒是那些護院、夥計之流用來找人是最好不過。( u: M) d5 r0 X8 k4 n

! X! d/ x3 V# a    這邊興奮議論的時候,更多的消息也已經從北面傳過來,不少人家的家丁、隨從奔來西苑,報知洪澤湖上大勝水匪的事情。整個西苑的氛圍頓時便熱烈了起來,這事情固然與他們關係不大,但身在此地,給眾人的感覺也儼如參與進去了一般。% ^5 F5 f& ]; v+ E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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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勝一千,在北面局勢一塌糊塗、南面征方臘又仍舊處於膠著狀態的武朝人眼中,委實是值得稱道的大勝,眾人說起那陳副將安排下的計謀,津津樂道,興奮不已。又道若北面有陳副將這樣的將領,想必不至於打成這樣,全是無能之人誤我國朝等等。能有這樣的評價,這次事情之後,陳金規大概便要升職了。6 W* Z1 D8 N8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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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等人與李師師在消息傳來之後不久便已分開,隨後西苑鬧得沸沸揚揚時,李師師這邊少不得也聽到了諸多的消息。她平素來往的便有不少達官顯貴,一群人聚在一起時,愛談時政,此時也知道這事情影響不會小了。倒是想起之前事情剛發生時那蘇家男子與那少女只是興奮地將事情告訴寧毅……這事情跟他又有什麼大的關係了。想了一想,終是不得其解。  y) _- K& p  @+ D+ m,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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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遠遠地看了那名叫王閒的男子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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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之中,這男子身材頎長、樣貌俊逸,讓他忍不住想起元錦兒以往說過的某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後來很可惜去了揚州的男子。這男子的樣貌,便真是漂亮到了一定程度的,他的漂亮偏中性,不至於帥氣得太硬朗,也沒有偏向女性化,舉止談吐間不卑不亢,應對得體。周圍幾個官宦子弟顯然將他當成了知己。- p" }: h* i.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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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燕青……9 t* |( L$ A, {- w  s"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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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自己姓王,就是跟李師師一個姓了,燕青既然外號浪子,青樓方面的事情,想必是很厲害的,帥氣程度上也說得過去,正好是這個時代最崇尚的那種樣子,還要隨船北上……, G5 R3 y; n0 Q6 W+ O/ {- g

) I5 _  H8 N# z7 R6 f: B# ]    “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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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馬車上,寧毅看著外面的大雨,喃喃說了一句。周佩還在陶醉於先前的謀劃,見寧毅開口,便探過頭來:“什麼啊什麼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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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有可能想多了……”寧毅自言自語一句,隨後笑道,“回去以後,我要換船……換到後面一艘上去。”0 U: l, Q# G) q) _1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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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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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H# [$ t8 s8 w4 s

( x3 U5 f5 K5 d" ]* L; j    關於北面湖上大戰的消息,從下午到晚上的時間裡。都在陸陸續續地傳過來。第一場大勝之後,官兵循著水匪逃亡的路線開始追過去。要將對方一網打盡——這是陳金規的命令,假如說綁架小侯爺的便是這幫水匪,也只有這樣殺過去,才能夠將人解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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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7 X) a% e1 c/ {# x    至於第一場大戰之後抓下的匪人,則另派了一隊士兵去押解回來,到得夜晚,也就抵達了盱眙。這次的事情盱眙縣是不敢搶功的,但陳金規自然也會分潤對方一點。至於被炸掉的那艘船。在這等大勝面前,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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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面上還在飄著船隻的殘骸,一盞盞的漁燈在湖面上浮浮沉沉,打撈著可以作為功勞證據的屍體,夜色也因雨幕變得愈發黑暗而深邃起來。距離洪澤湖不遠的一家客棧當中,聚滿了來往的行商之人,其中一間房裡。朱武等人透過窗戶看著遠處那隱隱約約的漁火,客棧中是雜亂的說話聲,過得一陣,一名披著袍子,手臂上新紮了繃帶的男子從門外進來,他才回過了頭:“張兄弟。還好吧?”1 u( l8 E3 o; I

) n- k; ^" A% C( A& Q    “不妨事,小傷而已,那秦維紅眼見是我,反抗得激烈了些,另外官府這次的準備很足。一排漁網撈過來,我也不太好躲閃。岸邊又有官兵。因此我朝湖中游了一陣,繞了一圈才敢回來。”! }; L6 h  n8 e+ L) C6 v

/ [6 x+ g$ k1 b' N    “該殺的大都殺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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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C& o& C* ?' n8 d( M& {    朱武問過這句,有人笑了起來:“張順哥哥外號浪裡白條,水裡要殺的人,還有誰逃得了的,何況就算沒殺乾淨,官府那邊又能問出些什麼……”- l, F5 y% E; P

3 ~- e2 x. {7 D' `" f9 c% V" A0 |    張順道:“有幾個被官兵射死在船上了,我也說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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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武皺著眉頭:“雖然也安排了線索讓官府往錯處查,但……那邊看來有擅於運籌之人啊,怕被看出端倪來。”5 H' v5 R) {1 [) {7 Z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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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一人道:“秦維紅那邊知道咱們的也就那麼些人,但想要全都遮掩過去,我看不太可能。不過就算知道有幾個方臘餘孽從中作梗,他們又有多少的精力可以查。倒是朱家哥哥說的擅運籌,我覺得倒也簡單啊,秦維紅那邊本來就是些欺軟怕硬的傢伙,那邊派了三百水兵隨行,算是耍的唯一的一個花招,若是我,也是會這樣的……”# Q7 R+ [8 N1 h( |( U,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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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武皺了皺眉,隨後笑著搖了搖頭:“不簡單的,因為怕打草驚蛇,我們是沒派什麼人去打探情報。秦維紅他們放心不下,是安排了細作在戲班裡,去到碼頭上表演的。聽說那裡副將與管事吵架,鬧得沸沸揚揚,後來搬東西也是有模有樣,秦維紅因為這個才受了騙。他安排火藥在那艘大船上,寧願第一時間炸船也要讓對方覺得血本無歸,該安排的,該算計的都算到了,不過,這倒不是最重要的……”# W0 e* B( B4 B, W- k;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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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最重要的是,那位陳副將原本應該是不願意支持這件事的,這個是真的。那位小侯爺出事的後果,他扛不起來,要他放手,就是要他的生家性命。官府中人做事,最怕的是各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到最後,大家都做不了事。背後籌劃的那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說服他,將所有人都擰到一個方向,這才是他最厲害的地方。打仗嘛,其實沒什麼難的,找本兵書各方面都做到了,壓過去就行,我本來想看他們互相之間束手束腳,這場仗縱然能贏也是慘勝,想不到轉眼之間,他們竟是一致對外了,這個人手段不簡單,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啊……”% f9 c) S$ X, j- ^' g

5 b- e" G- ~7 [' U- D    聽他這樣說了,眾人沉默片刻,張順笑道:“若這人真有這麼厲害,倒不妨想個辦法,逼他上山賺他一筆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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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r( v0 v    “還不知道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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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小乙查出來便知道了,到時候看看吧……”1 }( N% |) L9 J6 U!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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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不會便是那陳金規暗中運籌的,他自己說服自己總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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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k) w0 l+ v0 D    眾人說得一陣,朱武搖了搖頭:“可能不大,那陳金規的性子,我們之前也打聽過了……不過,這人能夠協調雙方的關係,又能直接作出炸船的決定。在我想來,這人必然地位超然,且非富即貴,恐怕是船上那些富家公子中,藏有厲害人物扮豬吃虎,小乙上船之後,便讓他往這方面查一查……他們背後有個這樣的人,我心中總是不安……” . f- k3 x$ z" `) V- D- Z) I9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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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31 00:44:5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三章 人生路窄 所謂緣分* P6 w/ n& P+ L' t- \2 S3 s(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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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深夜,陳金規手下的水師一面審問俘虜一面追擊,在凌晨找到了幾個水匪的寨子,在其中一個寨子裡,救出了被綁架的小侯爺盧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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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6 m7 w4 _' c) l7 R) Q    在被綁架的這段時間裡,盧純並沒有看見綁匪的樣子,只是不停的被轉來轉去。在救出他的這天夜晚,大概綁匪也已經知道了戰事的失敗,想要再將他轉移地點,卻恰好送到這個寨子裡,被攻破營寨的水師給救出來。5 d) @0 A& S& [0 y* L

, C; f# \9 B6 u5 x9 f* F    眼下來說,能夠得出的結論也就是這些,更進一步的東西需要對水匪的深入審問才能知道了。就陳金規來說,自然是希望可以留在這裡將整個事情連根挖起來再走,但另一方面他也有護送生辰綱的任務在身。為了盧純固然可以頂住壓力留下,要是事情已經搞定,還要留下,那爭功的嫌疑未免就太大,一點立功的機會都不留給同僚,這是為官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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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開軍政的一方面,密偵司對於這類事情則只有建議權,這是擺在明面上的制約。生辰綱遭人覬覦的隱患得以消除,獎賞與陳金規那邊也並非是一個系統。當然,更多大部分的人既不瞭解陳金規也不知道密偵司,只是在大勝之後第二天的雨中,半個盱眙都張燈結綵儼如過節一般,想必不久之後,從盱眙到淮安,甚至更大的範圍裡,都會開始大肆宣傳這次清剿水匪的勝利了。1 A8 E) _2 u5 {2 o7 O4 Y; G! a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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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在這天搬到了雲竹與錦兒所在的船上住,看著外面向陳金規等人道賀的陸陸續續過來,鞭炮在雨裡搭了棚子亂放。同時去洪澤湖追殺水匪的士兵也已經陸陸續續地回來,由於連夜的追殺戰鬥,這次雖然戰鬥的情況近乎一面倒,但傷亡的士兵比預料的要多,昨天下午一開始在湖面上打的那場還算順利,後來追去水匪的營寨裡已是夜晚,儘管仍舊占了優勢。但黑夜之中仍舊是死傷不少,只是救出了小侯爺又獲得如此大勝,領兵的將領也已經忘記了自身小小的傷亡,畢竟無論如何,這次的大勝都會獲得大大的封賞,誰都不會被虧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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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被抓捕的水匪是連夜審訊的,但整個一天的時間裡得到的各種消息還不夠拼出事件的完整拼圖。當然這也沒關係了。船隊原本的五艘船被炸燬一艘,此時還剩下四艘。不過在這天晚上,陳金規那邊也就決定下來,到明天早晨,船隊就將繼續啟程,為了早一日將生辰綱送抵京城不再浪費時間。至於各種後續手尾,就交由盱眙縣的其他人負責。以將這次水匪綁架事件繼續深挖,將參與人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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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7 o! z/ t+ n/ a6 h    對於這一決定,盱眙的眾人恨不能敲鑼打鼓地拍手稱快,這天晚上雨勢稍減,自然又是大擺筵席,請了陳金規與一眾貴公子赴宴。如此一來,碼頭這邊雖然守衛不少,但終究還是清靜了許多。吃過晚飯之後,周佩過來找寧毅。規規矩矩地坐在房間裡的凳子上,可憐兮兮的像條小狗。& X( `7 f7 q( p

' d+ K0 R. r) X. I1 G    “到底想要幹什麼你說啊,郡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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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你知道的……駙馬爺爺的回函一定已經到了……”周佩抿了抿嘴,“我想上京……”* H) T' H, Z6 A+ O7 z' j( d

: f( G( `' |  N2 e! L    寧毅看著她好一陣,笑了起來,隨後將一封信函放到她面前:“我不知道那老頭子怎麼想的……我確實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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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V3 b3 i    “好的好的,什麼忙老師你說。”周佩興奮地將那信件拿起來看,看了一陣之後還說道。“你看你看。我爹爹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對我要上京居然沒有說話。哼。他給我選郡馬就是怕別人說他當爹爹太馬虎而已……哦,老師,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啊?殺人放火還是坑蒙拐騙,我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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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仗勢欺人。”寧毅笑著說道,“我要做一件事情,需要有些人聽不到我的名字。但船上人太多了,前不久卓雲楓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告訴了李師師,李師師所以才過來找我,但到這裡就夠了。不久之後那個叫做王閒的人會上船,我不希望他聽到有人說起寧毅這兩個字,但卓雲楓那邊,我們是沒法去說,也不太好預防,這件事希望可以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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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佩眨了眨眼睛,隨後小聲道:“那個王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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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有問題。”寧毅點了點頭,“但我不要打草驚蛇,你要注意的是,如果很刻意地警告卓雲楓和他們的朋友,他們對著王閒的時候,反倒有可能弄出什麼問題來。具體用什麼方法,你要自己拿捏好,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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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9 @0 z2 H% g! u" l7 `    “沒有。”周佩笑得燦爛,她從小學的其實也就是在這些人之間來往,對於人心、御下之類的事情必然有自己的心得。說起與卓雲楓這幫人來往,寧毅必然也是不如她的,因此也就沒必要對她做出什麼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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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目前在那邊船上你的身份最高,接下來我會給你安排一個保鏢,可能是齊新勇他們三個人中的一個,到時候你配合一下。除了如廁,其它時間他都會跟在你附近,不要使小性子,不要喜歡上他,最好是到了京城找個靠譜的皇親國戚,門當戶對、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回去以後,我也好交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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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0 a' v4 x9 x) P: F    康賢寄過來的書信便有這層意思在其中,言道既然小佩不肯在江寧找郡馬,就乾脆讓她進京賀壽,同時自己找個中意的男孩子回來,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周佩聽得臉紅紅的,隨後噗哧笑出來,卻終究不敢接話。岔開話題道:“那個王閒那麼厲害啊?那他是什麼人呢,怎麼會過來的?”0 {% C# Y-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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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不知道。”寧毅搖了搖頭,“但如果他真的是,大概就只能說是……呵,是緣分了。”) @1 D0 |/ ?# K2 d' H7 \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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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的那句“緣分”一度令得周佩古古怪怪地看他,待到小郡主離開之後,寧毅從窗戶往外面看出去,雨基本上已經停了。碼頭上不少士兵巡邏,但由於沒有多少人吵嚷說話,即便燈火通明還是顯得有幾分孤寂,檐下滴滴答答的掉水珠。他出了門過去找雲竹與錦兒,亮著油燈的房間裡,錦兒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雲竹坐在窗前的桌邊,低頭翻著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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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站在門邊看了好一會兒,雲竹也偏過頭來,嘴角噙著笑意注視他,油燈裡的光點微微搖晃著,將她頭上白色的發巾染成暖黃色,忽明忽暗的。! O1 c+ e9 @3 v8 U' t) R  z1 r

& |1 y( T4 X0 G2 h; `8 w    “還不進來,半夜站在女人家門口。會被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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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竹輕聲說道,寧毅笑了笑,看看兩旁:“這船上人又不多。”但終於還是關了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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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艘船這一路上來,主船之上住的自然是那些達官權貴的親屬,其餘幾艘,除了裝有各種值錢貨物。住的則多是不用隨時跟在身邊的丫鬟、下人,也有憑藉關係一路上京的,甚至於拖家帶口,領著幾個孩子。雲竹與錦兒所在的這艘船上倒還算是相對安靜點。寧毅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氣氛顯得靜寂安謐,雲竹將身子側過來靠在他肩膀上。6 `" Y; d9 U# B2 l% }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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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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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有些多,對不住,沒時間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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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啊,我也有很多事情做的。”( E: c7 x# q+ J6 ^/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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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啊?看書?”: p; K7 N) c2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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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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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 |  W/ r* E* O9 Y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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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聽說發生的事情。然後就猜,立恆你在裡面做了哪一些事。以前在江寧的時候,我便喜歡聽別人說起你的事,參加了什麼詩會,作了首什麼詞,大家的反應怎麼樣。現在也一樣啊,何況我還跟在你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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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竹靠在他肩上,閉著眼睛,輕聲說著自己的心情。這些天來嘈嘈雜雜的氣氛裡。估計她也在猜著寧毅在背後作了些什麼事情。而在寧毅並“不知道”的方面,或許還得加上了小嬋的訴說。身邊有個這樣的女人在,寧毅的心中總也是不孤寂的,伸手摟住她。4 @9 o! R* _* m- b1 p8 X%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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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早一兩年,你想要弄個煎餅攤時的樣子,我每天早上從你家門口跑步過去,說說話什麼的。那時候我告訴你,若有一天變得太複雜,可以想想最開始是個什麼樣子。這兩天我處理事情的時候偶爾也想,是不是又要把事情弄得很麻煩……”$ i8 }% \6 k6 s: \* X, h

; E, z/ R6 P! D8 s    “立恆覺得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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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5 m8 V1 K6 m$ `/ K    寧毅搖了搖頭:“我以前走錯過方向……”他輕聲說了一句,隨後道,“其實人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還是不會變的。就像是走在野外,你可以生個篝火、建個房子、養養雞打打野豬,有時候你總會碰到老虎,它要吃你,你就得殺它。對人也是一樣,蘇家這件事情,梁山就是老虎,說道理是沒用的,複雜也好簡單也罷,這件事我都要做,不過……明天我過來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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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P, Y# j7 t! s; {' X8 }    “嗯。”雲竹點了點頭,過得片刻,才睜開眼睛,有些遲疑地問道,“呃,那……你家的小嬋姑娘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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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得讓她知道的啊。”寧毅想了想,笑起來,“你們之前也見過,你救了寧曦,她對你也挺有好感的,嗯,我就是過來跟你們一起看書寫東西,你跟元寶同學要聊天唱歌都行,我不打擾你們,就跟小嬋說……咱們是紅顏知己什麼的,我是才子你是佳人什麼的,惺惺相惜但是相敬如賓,說不定你們還能成為好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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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雲竹一時間有些吶吶無言,總覺得對方的眼中有些戲謔的意味,但她私下裡與小嬋已然認識了,又不好說些什麼不認同的話來。為難片刻,寧毅的笑容愈發有趣起來,手已經伸進她的衣裳之中,她自然知道寧毅要幹些什麼,感受著對方手掌在自己身軀上的移動,低下了頭,肌膚卻是滾燙起來,輕聲道:“立恆,這個……便叫相敬如賓麼……”- z$ w( Z( g' j3 d6 w# M8 `

7 Y) w- l, ^6 @% Z5 x7 x- \    “大部分時間是……”/ L1 H0 m% l. X6 l  a1 S+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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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點搖曳,牆上的身影變幻著,過得片刻,寧毅將雲竹的身體放在床上,解開了衣帶裙系之後,外面傳來了歡快的敲門聲。兩人微微愣了一愣,此時雲竹的身軀半露,胸口上停著寧毅的手掌,滿臉的潮紅,但那敲門聲一聽便是錦兒的,一愣之後,她才將雙手撐在了寧毅的胸口上,隨後笑了出來。! |" A8 j6 V/ y/ l/ U+ [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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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過分了……”寧毅翻了個白眼。門外錦兒在說話:“雲竹姐、雲竹姐,過來開門。我回來了……”哼著調子像是在唱歌,隨後又道:“雲竹姐,你在洗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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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O- H5 L    雲竹回答一句:“是啊,等等。”那邊“哦”的答應一句,在門外蹦蹦跳跳的,寧毅翻了個白眼,待到雲竹將肚兜系好,衣服拉起來。才走到那邊開了門。跳來跳去的錦兒“呀”的與他對望了片刻,隨後探著頭朝門裡看,只見赤了雙足的雲竹姐正抱著衣服坐在床上笑。她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不清楚寧毅是個什麼心情,眨著眼睛預防他發飆。寧毅搖了搖頭,說了聲:“太過分了……”出門走掉。她才高興起來,跳進門裡,探著頭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這才高高興興地將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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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竹姐,多虧了我回來,你才沒有被那個登徒子給輕薄了哦……你以後不要這樣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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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P$ r6 J& @; }- j    寧毅稍稍走遠,聽得那邊隱約傳來錦兒的聲音,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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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小的插曲當然不至於讓寧毅真的感到有多麼的沮喪,他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也不過是讓雲竹與元寶兒那個傻瓜更加開心一點。當然,男人的慾望上來了,一時間也未必能完全冷靜下來,他走出船艙,看著碼頭上的夜色,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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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慶祝這次大勝,城裡的宴會還在開。碼頭上士兵巡邏、閒人不多。寧毅在船舷上站了一會兒,有幾個人從門口那邊進來,守門的士兵正在檢查著文牒、手令等物。也不免朝那位蒙了面紗卻仍舊漂亮且氣質嫻雅大方的女子多看了幾眼。這卻是領著丫鬟、隨從,帶了一些隨身物件的李師師。她今晚竟沒有被邀請去參加宴會。又或者是推拒了此事,在旁人都未回來之前,到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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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k' p- m6 z1 w/ R1 b5 T! n    寧毅想了一想,方才從船上下去,與檢查完畢,進入碼頭走上主船的李姑娘打了個招呼。師師姑娘對於他畢竟親切,在船上聊了幾句,問起寧毅住在哪兒,寧毅才指了指一旁的那艘船,片刻之後,兩人互道再見,告辭而去。% i- X1 s: s. [2 r# ]; K

2 ^8 B0 X+ C/ `. u9 y    回到這邊這艘船上時,寧毅朝那邊看了看,只見住船上李師師的艙室裡也已經亮起燈火了。這次見面簡簡單單,但想要達到的目的,該做的事情,基本都已經做好了。4 ?6 P7 n  ~$ G9 p

' Z! B6 ?( z6 l$ o+ j. j    不久之後,縣城裡的宴會散去了,晚上歇在船上的眾人陸陸續續地回來,同行的還有那位名叫王閒的男人,由於受到一眾公子哥們的重視,也被安排在了主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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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完這一晚,第二日早晨,當眾人陸陸續續地上船,船隊也已經再度準備起航。早膳時與眾人交談,李師師倒也不動聲色地問了問旁邊幾艘船上住的大抵是些什麼人,她身邊的丫鬟自然是安排在主船上,但例如隨從等人,便只能在另外的船隻上安排下來。至於寧毅所在的那艘船,在眾人眼中,便是有些關係但很顯然並沒有太高身份的隨行人員安排的地方,例如某些高門大戶的師爺啊、管事啊、賬房啊,若有必要隨行進京,便也安排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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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F  x0 a, |" R3 }    在她心中,早知道寧毅有著江寧第一才子的美譽,原也以為寧毅該已被這些貴族圈子所接納,但此時看來,情況竟也有些不太對。或是贅婿的身份連累了他,又或是他性子有些孤傲——她在杭州時曾聽過“道士吟過兩首”的笑話,但這樣的人必然是不討喜的——她沒有長居江寧,對於寧毅在旁人眼中的定位,終究是有些拿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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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起昨晚問他住在哪邊時他的神情,心中或許是介意,但又顯得清高——這樣的人,其實她見得很多,頗能想像——她是最能處理交際、調整眾人心情的人,本來還想著若有機會不妨與眾人聊聊江寧的才子,聊聊青玉案、明月幾時有,但現在想來,就該審慎了。若是跟眾人聊起了江寧第一才子的名字,然後眾人才發現對方竟然在那邊的船上,以那等孤傲的性格來說,能得到的恐怕就不是成名的喜悅,而是被所有人輕視的難堪了。5 }: m- [5 ?; `5 _

' z, [. I* [. X/ G0 f    這天上午,望著後方跟隨著的那艘船上的景象,師師姑娘輕聲地嘆了口氣。同一時間,寧毅正在房間裡與雲竹、錦兒、小嬋這樣的組合過著有幾分陌生又顯得有幾分悠閒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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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31 13:55: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四章 馨寧光影 湧動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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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V0 Z6 q: g" v% [, T  船行平穩,風和日麗,過了洪澤湖後,一路沿汴水北上。4 K, b* B' x9 a4 p+ Z

3 T9 \( m, ^+ I* }( r3 T# F! ]  作為隋唐大運河通濟渠這一段,在後世已經見不到了,但在此時連接著南北水道,仍舊是大運河中最為重要的一條航路。此時雖值汛期,但運河之中水流算不得急,不少漁舟、商船,偶爾自視野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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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 z' F/ _8 A# c/ M  船艙的房間裡,幾雙眼睛骨碌碌地轉著,頗有些大眼瞪小眼的古怪感覺。這間船艙倒是不小,但三女一男的陣容在眼下還是顯得有些奇特。對於寧毅所說的白天裡大家到一塊坐坐,順便「辦公」的事情,昨晚就知道的雲竹當然沒什麼說的,只是當寧毅將小嬋與她們互相介紹,小嬋與錦兒的表情就儼然是受到了驚嚇的感覺,她們之前在私下裡就進行了串聯,眼下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自然地打招呼,當寧毅在房間靠近窗口的書桌上寫著東西時,小嬋與錦兒就呆呆地坐在一側,看著這一幕,只能用眼神交流一下。4 b. q  i# q. v#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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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是說了幾句大家這樣都能遇上,真是有緣之類的扯淡的話,當然是沒人信的。可現下信不信又不是討論的主題。以她們對寧毅的瞭解,本以為這件事情會在沒必要揭開之前瞞住兩邊,錦兒甚至是小嬋心中未必就沒有想要嚇他一跳的小小心思,現下便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1 N" n8 u' O" ~: ^2 d5 Z, C7 @

% ^5 \9 ]& d0 K2 T' c  至於雲竹,坐在那邊手上拿著本書,一開始自然也看不下去,眼光滴溜溜的轉,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寧毅埋頭寫了一些東西,抬起頭來看她們,然後雙手撐在桌面上,托著下巴:「怎麼了?」$ u* t2 V! D7 [" N

- A) j% R- L# D+ T  縱然心態成熟,但房間裡的四人,終究都只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還是顯得青春活潑的。寧毅表情有趣,錦兒陡然站了起來:「我去泡茶。」她說完這話,轉身朝外面走,小嬋也連忙舉手:「我、我去幫忙……」+ ]/ D4 O3 t% ~! {6 Y

5 l( b6 t1 K* \1 \, ?  兩人慌慌張張地出去,寧毅摸了摸耳垂,目光轉到雲竹那邊時,才見雲竹正從書本後瞧過來,與他目光一觸,連忙垂下去了。只是過得片刻,又見她乾脆笑著放下了書:「我、我也出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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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杯茶用不用三個人去啊?」寧毅笑了起來。雲竹微微低頭,隨後看他一眼:「那我去茅房……」若是在與寧毅生關係之前,她或許不至於說出這種話來,此時則只是臉色微微紅了紅,抿嘴出去,又關上了門,寧毅這才搖頭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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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L) V0 {  @, y* U  門外的船艙走廊裡,錦兒與小嬋倒確實是在竊竊私語,錦兒捏著下巴一副沉思的表情:「有古怪……」小嬋捏著拳頭則有些為難:「怎麼辦啊,姑爺不會是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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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0 v* r! F  「知道什麼?」錦兒白她一眼,「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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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爺很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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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j, i/ F1 F- m$ Z0 Z  「能有多厲害,他又不是神仙。」錦兒癟了癟嘴,又扭頭看小嬋,「而且……你現在都是他女人了,幹嘛要怕他。」" L8 U- R0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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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才沒有怕……怕相公呢,我不想讓他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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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你生過氣嗎?」( |0 @5 r( j" M, y$ a* R9 o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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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啊,但我還是不想讓相公生氣……咱們當丫鬟的要自覺才行……」8 X7 U  S# i+ p6 f: B

3 C% O$ \9 V% Y( t. v  「你又不是丫鬟了!」- A3 x" B! \9 E) v2 J' `

/ A3 y1 k1 f( h" l  「一樣的啊,這樣相公才會喜歡……」# h+ a. d' q. I* D$ r

' m, V* w  y0 R. A; e3 g5 e9 E4 b  「你氣死我了。」錦兒瞪她一眼,「你是他的女人,就應該揮狐狸精的風騷勁,迷得他什麼都依著你,我昨天就跟你說了,我還教過你的,你要……」4 g5 P& c0 b& w( D3 q5 L# v

+ ^: b. y# r6 q6 ~. X  她這一兩天來大概正在給小嬋灌輸些古古怪怪的東西,小嬋卻也是紅著臉看著她。見這小妞孺子不可教,錦兒便也有幾分氣餒,待到雲竹從那邊過來,皺著眉頭道:「雲竹姐,他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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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0 A* M  「我也不知道啊。」雲竹本身也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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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這樣,雲竹姐你……還有小嬋……他怎麼能讓你們見面呢,太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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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a0 f2 H3 J  她們原本倒也不是要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頂多是覺得寧毅不至於讓她們見面,先前便起了戲謔的心思,想要看看他的笑話。待到某一天真的遇上後,看寧毅會如何窘迫地解釋這件事,這想法的提出人,自然便是喜歡折騰瞎鬧的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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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g# U$ M. M# y+ `  千年之後男方恐怕毫不佔理的事情,眼下卻真不算是什麼大事,特別是在蘇家大屠殺中的經歷之後,雙方多少也已經有了事情無法改變的認知。到得此時,反倒是她們為難起來了。8 e4 i; V5 ?/ C) a

3 d, f) d# E. C7 }" x  當然,這個時候就算為難也做不了什麼,幾人泡了茶進去,各自粉飾太平。但寧毅在家人面前性格不錯,終究算不得什麼吃人的傢伙,為了他的態度拘束了一陣,彼此之間稍許同病相憐的感覺反倒令得後來的相處簡單了起來,之前不管私下裡交情如何,在寧毅面前,畢竟還算是需要爭寵的正房與外室的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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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這般,到得這天下午,寧毅埋頭寫東西,雲竹坐在那邊看書,已經能定下心來。小嬋泡泡茶處理些瑣碎雜務,隨後拿了個圓木繃坐在那兒繡花,只是繡得一陣,便被好動的錦兒拉著竊竊私語起來,隨後將她拉到隔壁房間裡去一番折騰。# j5 K4 i3 z0 l) c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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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偶爾閒下來,側耳聽聽,那邊錦兒與小嬋的聲音也小,隔了一道艙壁聽不清楚,只是偶爾聽得小嬋「啊啊」的叫喚,再聽零碎的聲音,似乎是元錦兒在教她下腰什麼的。平心而論,縱然平日裡太過活潑跳脫,在寧毅面前沒什麼形象,但能夠拿到花魁的名聲,錦兒同學確實是位漂亮得一塌糊塗的長腿帥妞,舞又跳得非常好。但聽得片刻,寧毅自然也就知道那邊並不是在教授舞蹈,一時間有些無語,那邊雲竹坐在床沿,同樣也用書本遮著嘴,以有趣的目光看著他。  t, |( O- y# q$ u! U% s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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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嬋被折騰得一陣,便不堪受辱地跑掉了,錦兒舒展著身子哼著歌進來,得意洋洋,寧毅猜測,她心中想的多半是教會了小嬋房中術就可以讓她跟檀兒爭寵,把蘇家弄得家宅不寧的這種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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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小嬋才再次進來,大船一路前行,陽光自敞開的窗口照射進來,寧毅偶爾寫、偶爾想,偶爾又與幾人說上幾句。雲竹看的也是此時流行的言情話本,裡面偶爾會看到些詩詞,大家若感了興趣,她也會輕聲唱出來。詞作固然平平無奇,但在雲竹的歌喉之下,卻是婉轉動聽,小嬋有時候也會聽得入了神。. ^  R4 s4 {; l

3 @) ]  x/ l* y' m& A" i8 O9 g  傍晚時分,船隊在岸邊的小鎮上停下,聞人不二等人就過來找他,大家在碼頭附近的石灘上走一走,說說主船之上的情形。有時候寧毅往主船那邊瞧過去,會看見小郡主周佩從船舷上望下來的樣子,表情雍容,目光大方自然,只是掃過寧毅這邊的目光裡,明顯蘊著些成為了級間諜般的代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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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8 ?& u& ]. R+ F/ L  夕陽西下了,碼頭上、船隊間又是熱鬧的氣氛,大破水匪的餘溫未散,夜晚歌舞昇平的慶祝,有時候歌聲從主船之上傳來,觥籌交錯,儘管防禦並未松懈,但陳金規那邊想來已經被捧得暈陶陶的了。3 P% w8 l; ?7 a;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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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到這麼多皇族、官家子弟的賞識,甚至於周佩都能幫忙奉承一番的話,進京之後,陞官財之類的事情,想來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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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一宿無話,再到天明時,船隊啟程前行。此後幾天的時間裡,船隊一路平安地經過了大半的路程。每日裡看來悠閒沒什麼事,寧毅也大都與雲竹、錦兒、小嬋等人聚在一起,各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偶爾他會拿出自己會的歌來炫耀一番,只是照常的得不到認同,錦兒吐舌頭做各種怪臉,小嬋仔細聽,雲竹則會想著幫忙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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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每日裡坐船,實在也有些無聊。雲竹性子淡泊,小嬋也當慣丫鬟,多數情況都能適應,錦兒偶爾便有些氣悶,這大都是寧毅惹的禍。/ o( ^( U4 A4 X' P' [! p

+ f+ f/ p7 p2 P0 V" P9 X" g0 b. Y  事實上,若是只與雲竹同行,錦兒未必會有什麼氣悶的感覺。只是這中間插入了寧毅與小嬋之後,眾人的中心不免就變成了寧毅,她以往對此倒不見得有什麼不爽,但眼下的情況中,寧毅與雲竹姐與小嬋都有肌膚之親,有時候不經意之間有親密的感覺,便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排除在外了一般,她發不了脾氣,偶爾與寧毅鬥嘴輸了,難免就有些生悶氣。這個時候雲竹也就只好去安慰一番,或是寧毅出馬再吵一陣,她倒也並非記仇之人,有時候寧毅刻意讓她消氣,她吵著吵著反倒會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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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傍晚到得徐州地界,船隊靠岸時,天色陰沉,風很大,看來不久之後便可能下雨。錦兒與寧毅鬥了一番嘴,正在氣頭上,船停之後便下來吹風散心,走到碼頭附近的河堤邊時,聽得前方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傳來。, Y. n) Z! d3 Z3 ^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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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行走的除了一男一女,女子身邊還跟著丫鬟與下人,兩人聊天,男子說的似乎是什麼地方有人懲治貪官的事情。那男子說得有趣,錦兒看了幾眼,這兩人她都大概認識,帶著兩名僕從的女子是哪位據說有京師花魁之稱的李師師,至於男子身材頎長背影與側臉也都俊朗,是主船上哪位叫做王閒的年輕人。這幾天時間裡,寧毅提過主船上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寧毅口中,對方是個大帥哥,可以與她以前見過的揚州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帥哥媲美的,寧毅甚至還打趣過,若是她看到了說不定會心動。/ K- C( o) Z, M! ]4 B  U4 u

. l8 d2 f% Z! Z: G7 e  她因為這事,之前曾遠遠地看過這男子一次,此時聽得聲音,倒還不討厭,他說著懲治貪官的事情,妙趣橫生,說完之後,旁邊的李師師倒是輕聲問道:「這樣說來,梁山的好漢們,倒也並非濫殺無辜之輩了。」3 p7 W  r! x0 p

6 B; s0 t& |( n0 m0 h+ n  那王閒道:「這個我卻是不好說的,畢竟是在造反,但這年月裡,不公之事到處都有,鄉下民間,確實聽說梁山的好漢是替天行道的忠義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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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F, i$ B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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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r9 R& V* n+ f8 p  李師師點了點頭。跟在後方的錦兒一時間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以前還聽說李師師與寧毅是舊識。寧毅一家人都快被殺掉大半了,她居然在這裡說梁山泊是好人。心中不爽,當即便喊了出來:「全是瞎扯,胡說八道,你們憑什麼說梁山的人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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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樣一喊,前方兩人回過頭來。那王閒愣了愣,頗有風度的拱手道:「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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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M' n0 `7 E  「你管我是誰!你憑什麼在這裡說梁山的人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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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o9 X' @' o+ Q  「在下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姑娘若是有什麼……」2 R' |( H5 Z1 G' ?' q8 L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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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聽途說那就是……」/ J& O6 {( {& \& {% o! @1 Q

$ G8 |7 }3 E$ p9 M5 G0 p  錦兒正嚷著,一旁有人影陡然走了過來,伸出一隻手直接擁住了她:「錦兒你在幹嘛呢,知不知道雲竹找你好久了,你還在這裡跟人吵架。」- x& f$ D4 K5 v"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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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忽然過來的正是寧毅,一時間他幾乎是直接抱住了元錦兒,錦兒身體僵直在那兒,愣了一愣,那邊李師師也愣了愣。無論如何,這個動作真的是太親暱了,但元錦兒還在氣頭上,隨後掙扎一下,手指過去:「他們居然說梁山是好人,你……唔——放開我——」" P2 T- e: y5 Y5 j3 @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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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沒說完,寧毅已經扯住她的兩邊臉頰用力拉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整天還跟人吵來吵去,淑女一點好不好跟我回去!」他摟著錦兒就走,錦兒這時才感受到害羞,全身燙一時間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被寧毅摟著像麵糰一樣的走了。如此走得幾步,寧毅才回過頭來,笑著說道:「對不住對不住,小孩子不懂事,兩位繼續兩位繼續,就當沒見過我們,先走了,告辭。」9 k+ M) U1 X* ^: _

2 w* {* m, ]% s, Y  這話說完,才摟著錦兒再度用力,往回去的方向走掉了。王閒看著兩人消失,笑著說了句:「真是奇怪的人。」一旁李師師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0 y8 ?  S, u8 q% g

( R- K& @1 [* Z; t2 A5 ~- J; _  當眾將錦兒抱住的這種事情未免有些過了,但寧毅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送她回去將她稍微安撫一番,交給雲竹擺平。他與聞人不二碰了個頭,也是這天傍晚,徐州地界的這個小碼頭顯得頗為熱鬧。原本在洪澤湖一戰中,陳金規麾下水師傷亡比較多,申請了途中的增援,到得這邊,一隊百餘人的隊伍才過來匯合,完成了交割與報導的儀式。這樣一來,安全事宜更是無虞,晚上照例又是慶祝的宴會,不久之後,暴雨便下下來了。- Q& |9 e$ I% w* L0 u& E

& a- a5 u3 {& I4 |  這天夜裡,整個碼頭都睡得相當沉,偶爾有清醒之人被打暈的悶響聲,也掩在了忽如其來的大雨裡。直到過了午夜時分,驟雨漸歇,才有第一聲呼喊了出來。當大部分的人從蒙汗藥的後遺症裡醒過來時,他們才現,四艘船中的其中一艘,已經被那新來的一百多「水兵」趁著大雨與黑暗無聲無息地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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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洪澤湖的事件之後,真正的生辰綱恰恰是被人轉移到了那艘船上,此時便已被人悉數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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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1 03:03:5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五章 算計背後 螳螂捕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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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舟破開雨幕,裂浪而行,在前方的河口轉入支流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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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t# p& v8 H6 i; }  沒有燈火與星光,當此時負責船隻行駛的,本就是“浪裡白條”張順所帶領的梁山水軍精銳。即便在這樣黑暗的雨裡,這艘大船仍舊準確地找到了行進的路線。暴雨嘩嘩,河堤兩邊皆是憧憧樹影,大船的甲板上,披著蓑衣的人們站在那黑暗中。1 W; n# [2 f% D

4 X9 j: n4 S; p" n/ E  “這雨看來也快停了吧。”# E3 g6 H9 m* w' k;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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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師果然好算計,不僅算計好,而且還會觀天象,豈不是與諸葛亮一般了嘛,哈哈……”" _' _" Y1 R: h% [# W* f

4 @) L8 S5 g: t  “這艘船不錯啊,若能開回梁山就好了。”. J' K0 g1 Z4 W: j9 a7 u

8 }+ h1 A$ A& }2 M+ P5 e# w  “不行的,船太大了,還是到地方就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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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G9 G. J2 `8 c9 m  “大晚上的燒,怕人家看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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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人怎麼辦?”& `4 h# x2 m'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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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我說,不妨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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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 k. ^2 J- Q6 f7 @  黑暗中,有人興奮不已,有人洋洋得意。眼下為劫生辰綱,由神機軍師朱武安排的這次行動,從整體上來說堪稱完美。又內應燕青順利地摸清楚了整個船隊的配置、安排,摸清楚了生辰綱所在的那艘船,這一邊,朱武等人把握住在朝廷的動靜,先一步劫去軍隊的印信等物,時間上卡得極準,兩邊都還沒反應過來,又遇上了這小小的碼頭,這一場風雨,到最後,順利劫走這艘船,即便是朱武本人,此時心中都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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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盱眙一路啟程,船隊的組成便只有四艘大船,要說主船之上的那些貴冑,這時候要動,他們其實還是有顧慮的。梁山起義正逢其時,也是抓住了武朝北伐南剿,無力再管梁山的好時機,但如果說傷了郡主、小侯爺之類的人物,單是對方王府的影響力,聚集的財力恐怕都能運作起一次大戰。真弄死了這些人。他們固然聲勢大噪。但接下來,恐怕就真的面臨死磕。! a# {: M* Q' j

9 I: _: e) }. V2 Y4 a8 I  好在他們不打算動這幫達官貴冑,陳金規也不希望他們被覬覦生辰綱的匪人盯上,乾脆將生辰綱換了一艘船。這艘船上原本都是些下人住著,放了不少物資,換上生辰綱後,不動聲色地調了些精銳上去守。這天晚上。也是因為燕青在之前就準確掌握了換班的情報,並且與那負責的將領拉上了關係,在動手之前,就朝他們的食物裡下了藥,雖然藥性不重,但在梁山眾人動手之時。大部分兵丁還是已經沉沉睡去,小部分的反抗則沒能引起太大的動靜,到後來,便被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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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4 x, i7 c; g$ O  如今在這船上的,除了生辰綱,還有被抓的幾十名兵丁與少量的家丁、下人,聽旁人問起,朱武想了想:“這些當兵的。還是能打仗的。我本想著他們丟了生辰綱,回去也是大罪。不妨煽動一下,讓他們隨我們去梁山入夥。不過這一路回梁山,咱們帶著生辰綱,怕節外生枝,只好將他們殺了。至於那些下人,找個地方將他們囚住,別人若能找到他們,就算他們運氣好,若不行,咱們也算沒有濫殺無辜了……不過現在不要動手,如今離那些官兵還不夠遠,若有可能被追上,可以當人質。雖然這可能性不大,但總該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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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主導了這樣一次成功的謀劃,旁人對他自是信服,當即應了。過得片刻,那暴雨漸歇,雲層分開時,月亮從上方透出清冷的光來。終於,大船在一個小碼頭邊停下,不遠處的草地間,十幾輛大車與手持刀槍的人都在等著,船上的眾人下去,迎向那邊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盧二哥,勞煩您來接應了。”! ?( A  W1 q/ b

+ E1 `" |, `! A& F0 _7 c$ L8 W, ]  “盧員外,可沒有等急了吧……”0 U5 d) G2 B, {2 R( w: K; u4 s, {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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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姓盧的男子背負一支重矛,也已經笑了起來:“眾兄弟今日行此壯舉,我等等又有何妨……哦,小乙可脫身了?”+ l6 K0 ]9 E"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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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拱著手將目光望向眾人,但並沒有發現燕青的下落,朱武這才說道:“小乙哥尚未暴露,如今還在那邊,說是再探探情況,待大夥兒都已安全了,他自會趕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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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眾人在那碼頭邊與盧俊義匯合時,汴河這邊船隊所在的小碼頭上,仍是一片混亂。燈火延綿著將周圍照得通明,但各種身影慌張雜亂。這天晚上各種菜餚飯食中下的蒙汗藥並不多,主要也是怕引起太多人的警惕,大家吃過之後,頂多是嗜睡,這時候被嘈雜的聲音吵醒過來,才知道生辰綱連同其中一艘大船都已被劫走。; ?* _. @2 w* x0 [: U% J! G

( ^3 B' K* l. D+ m: f- |, E4 l& X  主船之上的眾人都免不了後怕,追索的隊伍已經派出去了,但這時候看來也不會有音訊,只是在這樣的亂局當中,偶爾會有一些人騎馬回來,找到某些人報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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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V( y3 N. k% {  混亂的局面中,寧毅與聞人不二碰了頭,也在碼頭上等待著過來的消息,做著商議。, a( H+ }5 C3 x; ?2 m& i! ^

- R7 W+ R+ |" a, d7 J# L2 \$ @  “畢竟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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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U1 X6 P* S" B  “徐州附近的兵馬能到位嗎?”% B8 q! s(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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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次算是強令他們出兵,動用的關係,已經不止是密偵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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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是有沒有咬上……”" y; S. C/ Q* l$ z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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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何管事那邊還是能幫忙……”# L& c$ n: `/ u: b4 c/ l/ E

5 }2 |- m1 v  p) t& P+ F# [  畢竟是這樣的年代,消息一時間畢竟難以到位。與聞人不二說得幾句,寧毅看見雲竹從船舷上朝這邊望下來,他交代一下,轉身上船,領了雲竹回房間,錦兒正在窗戶邊朝外看,看見寧毅進來,神情立刻便變得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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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 K( c& E  寧毅此時也沒辦法跟她說什麼,朝兩人叮囑道:“今晚的事情有些麻煩,你們待在房間裡。雖然碼頭這邊應該沒什麼事了,但最好還是小心些……早點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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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竹拉了拉他的手:“你也不會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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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A% K  N% I+ D0 b$ L  “沒事的,都安排好了。”他看看錦兒,伸手指了指,“照顧好你雲竹姐啊,我們的賬回來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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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 i5 [" Y( ^  錦兒揚了揚下巴:“還用你說!”隨後又道,“別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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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e0 b+ n& J+ Q7 O2 K  寧毅笑了笑,在雲竹嘴上親了一下,關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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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從這邊船上下去,與聞人不二打個招呼,一面說話一面便往主船上走,主船的艙室之中嘈雜一片,諸多有顯要身份之人都在吵吵嚷嚷,儼然進行到一半發現主人忽然死了的西方宴會。而作為主人家的陳金規一面發號施令一面與幾個身份比較高的年輕公子哥交談著,臉色也已經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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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X  W5 U( D/ B& {& j% w' i  寧毅與聞人不二在周圍看了看,與走過來的齊新翰說了幾句——密偵司的好手其實都安排在了主船上,也是怕這幫有身份的人出什麼事情。掃視周圍,只見那王閒此時也在人群當中,拿著手巾按在頭上,神情也顯得萎靡,顯然是蒙汗藥勁尚未褪去的感覺。一旁周佩帶著齊新勇正走過來,也在此時,陳金規也看到了他們,分開人群幾乎是小跑而來。8 P% @4 o6 u9 k+ Y$ p

( E# c/ J* R% a* P* B  他在此時明顯是能帶動周圍視線的,寧毅下意識地避開了一點點,陳金規與聞人不二低聲說了幾句。臉上神色變化,時而急促時而憤怒。/ W; v& W. @3 Q* [; `* k

. k0 y8 Z* `- F( ^& t: N8 X  j  這個時候能夠說的,自然就是有關生辰綱的事情了,只是周圍眾人並不清楚聞人不二的身份,就算之前有見過的,大抵也是將他當成一名管事來看待。那邊的人群中,王閒朝這邊走了過來,卻也正好遇上了皺著眉頭過來的李師師。. j. V: Z5 s6 q1 J$ L

) u2 @! A4 r, u2 {* E5 Y  對於寧毅這個時候出現在主船的船艙裡,她是有些好奇的,當然更多的則是覺得自己不妨過來打個招呼。王閒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哎,這位公子不是先前見過的那位……”. \7 \" F5 n5 [9 ~/ l

6 x9 f! a7 G7 p8 i, C: b  這時候已經走到近處,寧毅也已經察覺到了兩人的到來。李師師原本是看著寧毅的,這時候望望寧毅,望望王閒,也只好微微笑笑,遲疑了一下之後,介紹道:“這位是王閒,王公子。王公子,這位是寧立恆寧公子,有江寧第一才子美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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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立恆”三個字以出來,寧毅的目光已經鎖定了前方的男子,那王閒拱了拱手:“哦,原來是寧公子,久仰久仰……”目光之中,卻是露出了複雜的回憶神情,一時間,倒也看不出更多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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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A7 B3 d* X, Z( K; e  而聞人不二、齊新勇、齊新翰等人的目光,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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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 N' `( N  時間在這裡沉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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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f! A  F/ K8 U  在這之前,寧毅一直不想讓自己的名字落入對方的耳朵裡,因為他並不知道席君煜在梁山之中將自己的名字宣傳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對方就算是梁山中人,也有聽說過他或是並不清楚具體情況的兩種可能。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對方心中在起著什麼化學變化,是會回憶起席君煜,又或是僅僅在思考著江寧第一才子這個名銜的意義。' c; e$ Y; B/ H& v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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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著頭,臉上還帶著笑,但下一刻,或許還是感受到了空氣中氣氛的細微變化,目光就要掃向齊新勇等人。也在此時,寧毅偏過頭,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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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了誰?盧俊義?殺了吧。”9 c, u: Q( f$ n! l0 e

3 C" i  K- A& v0 [# f  王閒在對面陡然抬頭,隨後,迎上了寧毅等在那裡的微笑目光。3 W4 s+ f/ `: i( F7 X  q6 G, G

$ }0 M- L* P; @. C: X% Y  有什麼東西,“哢”的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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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f- q2 S5 v  王閒的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往李師師與小郡主周佩的方向動了一下。% n6 g. Z' U0 e- U9 J. g

( z' b- f! r% {: f- J  這個時候,船艙之中仍舊是吵嚷不堪,所有人都在因為這場變故而發表意見,沒有人有多少心理準備聽到那邊陡然間彷彿爆炸開的聲響與火光。他們聽到忽然間有人在耳邊喊了一句:“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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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t; o2 Y. ~" |: S1 h* Q  氣氛在一瞬間攥緊心臟,刀槍出鞘!鐵馬金戈!碰撞在了一起——) t+ U, ], x# `' K3 t' u5 d) E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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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2 19:42:4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六章 算計背後 螳螂捕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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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a% I- t& X    喧囂熱鬧卻又混亂的船艙,原本便亮著諸多燈燭,即便稱不得金碧輝煌,也是澄明敞亮。多數貴冑子弟的家衛都跟在身邊,碼頭周圍,此時也是兵丁奔走不休。即便先前才發生了生辰綱被劫之事,卻沒有多少人認為,會有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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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_" x1 {" h    就如同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滔天洪水,就算表情嚴肅、議論紛紛,心中其實未必有什麼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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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響聲忽然間撕裂大廳的空氣,猶如濃重的黑暗陡然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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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距離兩人最近的恐怕還是李師師,她也根本分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寧毅嘴角的微笑上一刻還在她的眼裡,下一刻,已經被那聲暴喝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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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鋒衝過了她的身邊,衣衫振響,破風如虎吼,甚至於砰的一下在空氣中震出悶響來,那是屬於破六道的罡勁。而在那一邊,化名王閒的燕青步伐一跨,欺身上前,手臂與寧毅的拳鋒撞在了一起。3 E1 k, j) z* [/ `

1 M6 D, J: n- N+ p6 P    幾乎在同一時刻,周圍的人群中,齊新勇手中鋼槍已經刷的刺了出去,齊新翰手中長槍還被抱在裹布之中,隨著他反手出槍的動作,那鋼槍已經如狂龍般瘋狂震動起來,整張裹布嘩的張開在了空中,而在另一側,聞人不二同時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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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r( v+ _/ Q7 U* J+ M    一瞬之間中,在那些許的空間裡,交手起來劈劈啪啪的破風聲連同腳步飛踏的聲音瘋狂地響起來,地板、鋼槍、裹布,被驚動的燈燭中,人交手的身影舞出了殘影來。一隻板凳飛在空中,砲彈般的被擊飛向艙室一側,轟上窗戶,裹著鋼槍的布匹爆裂成無數蝴蝶,天花板上一隻燈籠轟的爆開了,火焰四射。: M) u& P+ b1 @/ [( A-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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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下一刻。燕青已經抓住了寧毅的手臂,“啊——”的一聲暴喝,踏踏踏的兩個旋轉,然後是呼嘯的槍風,撲來的人影,兩道身影都失去了平衡飛起在空中,隨後寧毅被扔飛了出去,燕青則被打飛向另一邊。1 s) S% Q% O8 A1 ?, r3 T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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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然聲響。寧毅的身體砸向了側面的桌椅,狼狽不堪,燕青幾乎在落地的瞬間掄起了一張圓桌砸向衝來的齊新勇,他雙腳落地,踉蹌幾步後退,然後才陡然伸手撐住了後方的船艙柱子。手上、背後、肩膀。都已經鮮血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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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新勇等人合圍過去。這時候,船艙之中才有人大聲喊了起來:“你們幹什麼!”. v6 T* _! `1 w1 l"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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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兄弟你沒事吧!”1 R2 q; ?$ J1 o$ |& i

. j8 T* d4 A/ O+ e    “你們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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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本就長得帥氣俊逸,原是一副儒雅風流的模樣,但這時候單手撐住那圓柱,衣袖已經破了,手臂之上卻是肌肉虯結,低頭看著眾人,更是有著些許英雄的氣息在其中。不過,目前雖然掃過了齊新勇、聞人不二這幾名好手。他最為注意的,還是正從摔碎的桌子裡狼狽爬出來的寧毅。; Y0 B+ \$ k" u/ D% w& U" {5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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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的左手衣袖也已經破了,上面點點血跡,卻並非是他自己的,一面咬牙爬起來,他一面從衣袖間抽出了一塊凹形鐵片扔出去,鐵片的凸起面上,滿是森然的倒鈎。# Z9 F6 w! d2 |

! f- H) j: X7 g  ?    梁山之上,燕青的相撲技巧無雙無對。空手狀態下。就連李逵這樣的猛人在他面前都會被摔得東倒西歪。寧毅縱然出手,又有陸紅提的教導。但武學上的修為是完全比不過對方的。破六道擊出來的只是蠻力,先前幾次瘋狂的交手,燕青看起來是硬碰硬,實際上只在接觸的片刻間就將力量全然卸去然後就直接揪住了寧毅的左手。8 ?5 ?( W% r8 I

, x9 l' b1 [' O( v0 c" d5 Z7 n    只是他未曾料到寧毅的手臂上本就放了帶鈎刺的鐵片。相撲的技巧再厲害,擒拿手法也是基礎,燕青抓得越是用力,手掌上的傷害越是嚴重,只是他也不敢輕易放開,竟是擰著寧毅轉了兩圈才將他用力扔出去。失去平衡之後,寧毅藏在右手衣袖的機簧還朝著他射了一箭,這只小箭便扎進了他的肩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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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論武藝,無論是聞人不二還是齊新勇、齊新翰這對兄弟在方才所表現出來的,都要比寧毅高上一大截。然而剎那交手,他的受傷,幾乎都是因為寧毅而來。也是因為手上的劇痛,他的背後才挨了一下齊新勇的槍身猛擊,此時已然血肉模糊了。+ _3 R: _6 A: {( A

2 m: G1 \2 N. G8 ^5 }3 C- i    眾人這時候還並不知道交手的理由,不少人已經與王閒有了交情,但也僅止於片刻的喝罵。寧毅扔掉鐵片,從那裡站起來,望向燕青,低聲說了一句:“帥啊。”而也在他起身的過程裡,燕青其實也已經在低頭朝後方艙壁退過去,咬牙說道:“卑鄙……”  s' a, q: c) h' q: Q2 B) e" P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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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邊的人,其實都沒有絲毫的遲疑,幾乎在說完話的同時,寧毅的右手已經抬了起來,對過去的是火銃森然的槍口,燕青陡然加快腳步,衝向窗口。. B5 k9 V) T$ C4 Y7 {& x

, i$ U% `0 t* l( {  t* ]) d; a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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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2 v/ l$ l* [! Q. {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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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銃打爛了一扇窗戶,而燕青竟是從旁邊的另一扇窗衝了出去,隨之衝出的是齊新勇、齊新翰與聞人不二三人,人影與槍影虛晃,燕青縱身躍入黑暗中的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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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j5 ]' V  i0 ]6 j- s6 l    “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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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7 j. C  {    外面傳來聞人不二的喝聲,與寧毅在船艙中的說話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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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M. @. S; F- A  |    “死的活的都可以!”8 \; Q7 a( Y  ^2 ~+ Z- N" @8 U2 k

  ^5 G! O2 T" I  @7 E    短短片刻的時間,從剛開始交手的瘋狂激烈到隨後看似從容但雙方都動手迅捷的追與走,實際上不過就是幾次呼吸的時間,鮮血森然,寧毅的槍聲震耳欲聾。實際上,這也算是一次準備不足的交手了。. [2 ]2 K+ ~!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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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為人警覺、武藝甚高,這邊雖然盯了,但為了不打草驚蛇,都是間接地摸索他的情況,看他接觸過什麼人,再從他接觸的人那邊摸索,推導他可能的意圖。但對於他的身份,一直是不能完全確定的。方才若不是李師師忽然開口,寧毅必然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下意識地用“盧俊義”三個字來做試探,若沒有這試探,他從背後一槍過去,對方絶對是死定了。& z; k" D: g* ^.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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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到了這個時候,艙內眾人才真正反應過來發生的事情,有些人已經朝這邊過來,吒喝著發問。有人衝出艙外,查看對方落水後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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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g* ^7 N9 D8 [/ O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給我說話!否則我……”% l. M  c( Y9 q/ P3 S

' O8 ^4 C+ e1 f# h' `* Y4 ~' y    “王兄是犯了什麼事情……”3 g( E, V9 v' J/ z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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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出手全是下三濫的手段,你們有什麼仇,有種便跟王兄單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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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情洶洶,這邊李師師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兩邊忽然間竟會在他身邊搏命廝殺。她此時本想說點什麼,眼見著寧毅對這些發問的貴冑子弟竟沒有絲毫在意,持著火銃用手背擦著嘴角。自陳金規身邊走過了,隱約間還說了一句話,她聽清楚那句話是:“人緣還真好……”$ {- a1 H  H1 j, \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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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過來的人就要走近,寧毅則已經朝外面的方向過去。李師師的身邊,另外一名女子的身影越了過去,揚著頭直接擋住了這些人:“你們幹什麼!那個王閒明顯是個壞人!你們被矇蔽了尚不自知!知不知道我師父在杭州的時候。就連反賊方臘都不敢這樣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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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來攔人的,正是小郡主周佩。她這番話幾乎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寧毅都愣了愣,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想說方臘還是敢的,這牛皮吹太大了……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走出去了。# I, }$ v8 S3 ^# Q4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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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佩只是聽說過寧毅在杭州的經歷,她從康賢那邊聽來既然是寧毅將方臘擺了一道,那方臘當然是比不過寧毅的。此時說的趾高氣揚。這裡又是她家的地位最高,誰還敢反駁。李師師聽得目瞪口呆,那邊卓雲楓也已經聽得目瞪口呆,隨後也有認識寧毅的人,說起這人是寫《明月幾時有》和《青玉案》的那個寧立恆啊。周佩這才得意洋洋地出去,找寧毅詢問這王閒到底是什麼人,順便跟著喊幾句:“抓住他!抓活的,活的不行就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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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s8 l9 i7 n! S    事實上,雖然已經有幾艘小船在黑暗裡駛上運河中央開始搜捕。此時水中已然失去燕青的身影了。4 s# x2 I' C. g0 f8 w6 O1 P) Q! V

$ ~" @7 e& u# ?; s3 o    與此同時。又一批源自徐州軍隊方的消息隨著偵騎再度傳來……0 T' B2 i3 ?. 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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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1 Q$ J* W6 z" l' T; w0 P+ `) J    雨後岸邊的林野間燃燒著火把,一箱箱的東西正在被人從大船上搬運下來。放上馬車,有幾個箱子被打開了,放在路邊,火光照耀下,箱子裡是黃澄澄的金器,盧俊義、朱武等人正拿著些東西,一面說話一面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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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東西,價值連城啊……查過了,這幾箱多是金器銀器,那邊有些布匹。盧二哥,這些東西你以前應該不少見吧,是真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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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P. R' \  W& ]7 o    “確實是。若有玉器瓷器等物,可得叮囑他們小心輕放。”+ ^# J. L% T  B# W' M: K7 H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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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的行程,不好走,若真有大件的易碎瓷器,倒不妨直接打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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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也是……”盧俊義點了點頭,“一路過來,要數朱兄弟這一票做得最為乾淨俐落了。”4 A  g, C9 N2 e. g

+ g2 j& f! P$ T. V    “哈哈,哪裡,林兄弟他們在江寧劫獄,也是名震天下了嘛。”/ z3 t; D+ ~- v; F0 O*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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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兄弟還未得到那邊的細報?不知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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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這一路上來走走停停。不過我等也已在途中聽說大概了啊。”朱武想了想,“情況如何了?莫非節外生枝?”0 o$ I7 J  M! p/ m6 f1 ~

* v5 I% H) V2 Y/ I8 o9 Y: P    盧俊義皺了皺眉頭:“劫獄那邊倒是一帆風順,只是席兄弟過去那一家人尋仇,出了些事,遇上了扎手的硬點子。聽說……魏定國魏兄弟當時就被殺了,但鮑旭兄弟、薛永兄弟,此時都已成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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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h8 ~; F& Y! }7 {9 o    “怎會如此!?”朱武訝異道,待想了想,又問,“那邊去的乃是林沖林兄弟,他槍法無雙,再加上鐵牛的武藝與性子,那蘇家該被屠滅了吧?”2 T0 H+ I* {4 S' j; w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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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盧俊義搖了搖頭,“聽說殺了一般,對方以一人之力,殺了魏兄弟,傷了鮑兄弟與薛兄弟,後來對上其餘人,將他們生生逼退。據發來的信函上說,那人狡猾卑鄙,極難應付……”* L/ v# h1 y; |: p' p+ K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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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的是狡猾卑鄙,但在朱武等人耳中,自然能聽出其它的感覺來,張順在那邊皺眉道:“就只有一個人?”7 h6 _" g8 J0 t+ i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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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席兄弟之前說過的,便是那娶了蘇家小姐的入贅夫婿。之前大家都以為他是個書生,結果,全都陰溝裡翻了船。”盧俊義抬了抬頭,“叫做寧立恆的。鐵牛他們說,若有機會,必要回頭殺他,再將蘇家趕盡殺絶。”3 s  V- \- |7 ]9 Q

6 b. f, p' z5 o! }- ^# _    “自然要如此!”眾人間便有人喝道。“我恨不能現在就殺去江寧!”/ L$ u# U; w1 f; M

( `2 B5 E4 r' c9 ^1 o    “哎,現在先做完此事再說。無論如何,經此一事,朝廷必定面子大損。這才是正事,待到所有東西再轉運一次,那邊就再也追不上咱們了……諸位,此次做得漂亮,做完再想其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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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X4 X) t. k. N    “好!”# m5 k' O# v" ~/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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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做事!”, Z' @5 I+ K"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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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的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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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住那人的名字就行——”' z* g: @& k8 v& L$ J. u3 q.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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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被那消息影響了士氣。眾人呼喝起來,搬著東西的眾嘍囉見頭目們呼喝,有的也揮了刀兵或是鼓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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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K& B" x# {    “吼——”1 \( E9 o$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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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聲音響起一陣,大家開始繼續搬最後的箱子,也在此時,視野那頭的小樹林裡。陡然響起一聲暴喝,然後是衝出的馬蹄聲,一個人騎著戰馬陡然衝來,遠遠近近的哨崗都已經被驚動,然而那人也喊出了聲音:“當心……咳,埋伏……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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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V# X" A# ^' H    朱武這邊原本就有百餘人,盧俊義那邊辦事,也有近百人的精鋭,此時刷刷刷刷的刀兵出鞘。有人已經認出來:“是小乙哥!”轉眼間,渾身濕透帶著鮮血的燕青已經奔至近處,他踉蹌翻下馬背,朝著後方看:“他們……他們早已識破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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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N- B* |( N) J8 b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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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e# P4 A" }; p. n$ h% F2 J    “我、我不知道,我在船上,本以為並未被識穿,然而先前不久。忽然出現一個人。他們……他們可能之前就已經在設伏。那人我不認識,似乎……叫做寧立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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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g& P' u4 _  \9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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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並不清楚這個名字的涵義。先前李師師介紹了對方之後,對方立即開始警覺,這樣的反應到底意味著什麼,他一直在想。而最讓他心寒的,是方才衝進來時所見到的情形。$ X# H% y0 D: r3 P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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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是想著一定要將事情告知這幫兄弟,一路奔來,也已經注意不被跟蹤,然而到了附近,才陡然發現無聲合圍的無數兵丁,他們手持弓箭刀槍,呈一個大圈包圍過去。燕青當時也已經被看見,幾乎是萬念俱灰地想要拚死發出警報,於是奮力想要衝陣,然而對方也不知道接到了怎樣的命令,無數的弓箭對著他,竟然是冷冰冰地看著他直衝進去,只是前行,一箭未發。; m8 Z7 }' G8 H7 S$ v) L6 S

/ ~2 x  D2 J& }. `/ t9 O    他這邊話說完,場面氣氛幾乎一片冰冷。同一時刻,那邊小樹林邊,傳來了聲音,是鼓掌和敲打的聲音,就像是他們之前振奮士氣的吼聲,只是稀稀拉拉的,僅有兩三個人。3 q+ V8 z" B( U% j5 E.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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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幾匹馬,從那裡緩緩地走出來,馬上的人正在鼓掌,燕青一看,便已認出來,就是那寧立恆,他旁邊的幾匹馬上,還有陳金規、聞人不二、齊新勇三兄弟。燕青說了一句:“那邊是寧立恆……”再看過去時,跟在馬匹後方的,是逐漸蔓延出來的無數士兵,手持刀槍、弓箭,他們從四面八方長長的、無聲地圍出來。$ J- l' V, ~: {% o4 d

  c( d6 k- f4 R    這樣的巨大包圍,儼然是成千上萬的軍隊大戰時的狀況了,也是因為他們從極遠的地方就開始拉包圍圈,或是有精鋭在前方掃蕩,兩百多人的陣容中安排的哨探竟沒能及時發現或是示警。也是因為成國公主府、生辰綱、密偵司三方面的聯手使力,這一次才能出動如此之多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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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艘的小船也開始從河流上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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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2 y0 y7 u! t    不過此時,除了沙沙的腳步聲,真正刺耳的,只有以寧毅為首的冰冷鼓掌,戰馬上的寧毅臉上沒有笑容,倒是陳金規正在燦爛地笑,跟著鼓掌。$ g, f/ V( h! J

0 N1 C' H) _( z! ^/ ]5 S) Q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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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他們之前歡呼的延續一樣,只是未免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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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 x' e/ c8 i; ^7 I1 `    寧毅左右看看:“來幫忙鼓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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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新翰將手中鋼槍夾在腋下,面無表情地拍手。$ m/ t& B1 n0 b5 V" i7 X$ Y7 c

; K& K( }! w% e0 V    啪啪、啪啪啪。# M8 I! }9 Z- k  L# Q6 \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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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得好。”7 W+ V8 N" U%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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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 T7 t/ M( |9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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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搶到了生辰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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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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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之中,單調的、沒有節奏感的鼓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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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4 00:41:2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七章 正派反派 黑臉白臉(上)6 ~$ \( a1 V0 u6 J&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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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嘈雜的聲音隱約從外面傳過來,自窗櫺間滲進了天光,正是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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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S- D2 r: n% G+ F9 J% r8 o    寧毅坐起來,揉了揉額頭,僅穿著肚兜的小嬋便也自旁邊起身,揉揉眼睛,便要拿衣服穿上,寧毅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你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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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小嬋還是在點點頭後爬起來了,輕聲說了句:“我不睏啊……”過去給寧毅打水,伺候他刷牙洗臉,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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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K% e. O' m6 V. f6 N. v    距離昨晚有關生辰綱的那場大戰結束大約是兩個多時辰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多是在善後,追捕漏網者的行動還未停下,軍隊漫山遍野地撒出去。對於他們來說,這儼然是一場大勝,但在寧毅而言,情緒明顯還是不高的。4 C  ~: t) \2 |$ W( U3 G

) ^5 k: Y/ f, c    “姑爺看起來不太高興?”' _2 X1 u2 K7 L# Y0 {* a

; v3 C& a- K# _2 P( y4 A: Q    “這幫傢伙的專業,就是殺人,如果是在我的公司,我早把他們全都開除了……回家吃自己吧。兩三千人圍捕兩百多人還有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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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裡有點碎碎念,實際上則未必不知道眼下已經是不錯的狀況。如此洗漱完畢出門,斜對面的房門邊也早有人在那兒探頭探腦,那是早上起床大概還沒有打扮好的元錦兒,露出個髮絲有點亂的腦袋:“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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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了。”寧毅走過去。錦兒笑著點頭,待寧毅走掉了,才皺了皺鼻子:“嘁,贏了還擺張臭臉。”然後回去找雲竹報告去。3 L* z+ d# i5 _, m% Q  M- K

  K' S$ o2 N7 q! y/ N. B$ T    出門下了船,已經能夠看到碼頭上的情況,諸多兵丁來來去去,也已經準備了好些囚車,運回來的生辰綱在重新裝船。又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景象,寧毅的臉色有些不爽。他就是被吵醒的,拉了個密偵司的成員過來:“你們搞什麼?幾艘船上都在睡覺呢,太擾民了……快去讓他們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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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寧先生,要低調,小的馬上去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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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 E" N9 k$ z3 Y2 E; \. W

* M. v( Z6 N8 \: Z. E* S    寧毅撓了撓頭髮,有些無奈。不一會兒,只見聞人不二、陳金規、齊新勇等人從那邊過來了,道:“如此大事立恆還能睡著。果真有大將之風。”- K+ v& `' [9 d% M) u2 L) N% l

/ _* J+ M+ R7 r3 S; z, T$ i8 [! M    寧毅拱手打了打招呼,隨後盯著聞人不二道:“我想了想,昨天的事情,都怪你,說話太刻薄了。”他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顯然頗為認同。+ Z. D' R2 B6 r* l; {(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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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 Y; i+ C+ r" H5 L    凌晨的那一戰裡,真正的準備算不得十分的充分,但如果任何打仗都要做到十分充分,也就沒得打了。通過三方面的力量,徐州的軍方一共觸動了兩三千人的規模,準備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將梁山眾人圍捕掉。這個數量,已經到達十則圍之的標準了。; d! y$ S+ O) m% q" o. j

* H3 Y) G5 N$ }3 z9 l$ G4 C; ]$ E    但考慮到梁山的人都有不錯的身手和警覺性,為了不至於打草驚蛇,讓他們跑掉太多。整個包圍圈,一開始是拉得極大的。由熟悉周圍地形的將領帶著,先是在遠的地方就堵住了必經之路,然後再一路無聲地收縮。將包圍圈儘量連起來,但是在被這兩百人發現的時候。整個大的包圍圈,仍然有一定的缺口和薄弱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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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包圍的士兵直接放了燕青進去,也正是因為要將開戰的時間儘量拉長一點,假如一開始就準備射殺燕青,必然引起動靜,裡面的兩百多人肯定會立刻採取措施。因此才讓他進去說話,而後兵線推進,寧毅等人出去招搖的鼓掌,未必沒有讓他人看傻眼,給對方心理壓力讓開戰時間儘量後移的理由在。0 C1 |; P: m; n3 X9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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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在稀稀拉拉的鼓掌裡,最後說話的便是聞人不二,那時候他看起來無聊地在說:“大家快來看啊,這裡有人搶到了生辰綱。”這句話的殺傷力挺大,寧毅等人都要偏過頭去看他,讚他說得好,然後對面就有人崩潰了,那個手持重矛的大漢“啊——”的怒吼了出來,戰事也就此開打。為此寧毅等人當時還對聞人不二說了幾句:“你太過分了。”“是我我也忍不了。”“不能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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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事實上,或許是因為對方當時也看出來了事態的緊急,不願意再讓時間被拖過去。當那些人開始斬斷繮繩,拆下馬車外框做盾,戰場之上首先便是如蝗的箭雨。寧毅其實並不知兵,他未曾參與過這樣正式的戰場,至少看不懂太多的局勢,就算是在杭州逃亡途中一手翻盤,他也只是操縱人性,振奮士氣而已。當陳金規等人告訴他對方選擇了最好的方向,果然有將才在其中,他才能大概瞭解事態的發展。6 @0 s6 x- c/ w+ v9 c/ [7 M

- _# z. w; D! O2 Y$ q$ {    近三千人的合圍,但每一個點上,卻未必會有巨大的厚度。這一次梁山出動的,皆是寨中真正的精銳,有盧俊義這等頭目帶領,此時全然被圍,盡成哀兵。當他們陡然間選擇了突圍,阻擋的徐州兵竟然被殺得連連潰退,這一點就連寧毅都能遠遠看出來。到最後被撕裂出一道口子,讓一部分人逃了出去。9 J) E  v( [) T0 `$ z' P7 U4 X3 w

* }+ n/ ?  u  G0 `    對於這邊領兵的將領來說,似乎就已經是一場大勝。老實說,梁山眾人在這一次戰鬥中死傷是挺多的,留下了百餘具的屍體,隨後零零散散因殿後或是落單被抓捕的到了三四十人,但跑出去的七八十人在隨後的銜尾追殺中僅是幹掉了二十餘人,有五六十人包括其中的數名頭目還是跑掉了。7 p/ w; ]" [% b5 f5 S0 v

$ r: ]' O7 J2 E$ I- R2 b# v    縱然聞人不二、齊新勇等人會在那兒說精兵悍卒與普通士兵的區別,寧毅對於這樣的戰果,還是挺不滿意的。辛辛苦苦的佈局、動用各種資源,三千人的包圍還能讓兩百多人跑掉五十,寧毅覺得儼然被打臉一般,他原本期待一個不剩全部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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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既然事實如此,一位位的專業人士也在說梁山這兩百多人有多強悍,那也沒什麼辦法了。這一覺睡了兩個時辰,此時醒來,聞人不二那邊也已經大概整理完畢,這時候將寧毅拉到一邊:“抓了四十三人,其中應該有四個是梁山頭目。中間……那個你說過很厲害的大個子,是盧俊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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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T7 z& }1 q: p+ z2 C    寧毅微微愣了愣:“拿長矛殿後的那個?”當時在戰場上,梁山那邊將包圍撕開一道口子,其中有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領著人殿後,普通士兵在他面前被打得東倒西歪。寧毅當時還讚過一句,並且跟齊新勇等人議論這人與陳凡到底誰厲害,然後說這傢伙肯定是個有名字的,一定要抓住。其實齊新勇等人倒不太知道他說的“有名字的”一直是在指代什麼,只能當成頭目來看了。' C' \7 A' _9 L% M

: C! v. v( o; S' O1 q$ ~4 u- \; U    聞人不二點了點頭:“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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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就說過的……陰燕青的時候……想不到還真的抓住了……好,我們先去吃早點,吃完之後找個時間定下一步的走法。哦,還有哪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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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錦毛虎燕順,這傢伙逃跑的時候被絆倒在地,讓我們拿了,還有個什麼陳達、鄭天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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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R  ^8 ]( I9 m    “嗯,抓了這麼多忠臣義士,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大反派……”8 \, |& p. K" _: Y( f9 Z5 l

: |# w" w$ A' w. v    “什麼?”1 d1 V/ Q/ `8 ~5 l

' b- e& ?9 o; l! f6 p3 p, K/ ?    “沒什麼,吃早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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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E1 [$ f- Q' E" i0 p" `* W9 J    蟬鳴聲聲,上午時分,夏日的陽光蒸乾了昨夜暴雨留下的水跡,小小的碼頭間兵丁彙集,由昨夜而來的大規模追捕行動,此時也暫告一段落了。: r, I! E' N1 z4 y2 ~1 ]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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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哐哐噹噹的鐵鏈聲,半身血跡的盧俊義被帶進了房間,按在了座位上坐著。他圓睜虎目,掃過了房間裡的眾人,旁邊負責看著他的兩人都是高手,對面是一張書桌,書桌後一個年輕人正在低頭書寫,並且偶爾看些資料,然後抬頭與他對望了一眼。是那個在戰陣上見過的,名叫寧立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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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盧俊義了。”8 [( I, R2 x* H9 u9 A$ Y$ H

# u7 _- }: }# X* _7 p; p/ }* @    他說了一句,卻並非提問,盧俊義讓自己坐正了一點:“某便是。”對面的人卻彷彿沒有聽見,旁邊那名男子指了指:“就他了。”對方才點了點頭,拿起一張寫完的宣紙放在一邊。然後站起來,到後方去開了窗戶,引進來些許微風,才又回頭坐下了。6 l$ c. C- s6 S0 `7 ^' h7 n

- y$ @% G5 E; r/ A: N    若是一般的審訊、逼問,通常都要給對方造成巨大的壓力,選擇的,也多是黑暗壓抑的環境,但此時窗戶一開,明媚的陽光便照射了進來,又有微風吹拂,盧俊義還以為對方想要做什麼禮賢下士的事情。書桌後方,寧毅已經開了口。) P$ j( v6 {: N1 S$ F8 P

1 ~$ C$ \. h5 `- o1 j3 q! A% H    語調不高,平平陳述:“我的名字看起來你已經知道了,我先跟你說一下情況。你們到我家殺了很多人,老人、女人、孩子,沒有一個是會武功的,所以不要指望我會把你們當人看,我現在就可以拿把小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地剮下來。”1 [: A! {/ t$ A7 s$ O. c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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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俊義頓時便笑了起來:“那你便來啊!”6 }, Z2 c: ^* t( ]8 H3 U5 {

& d5 d3 L5 h( s1 l5 ]    “你可以不用說話。”寧毅一直在低頭看資料和做陳述,這時候也抬了抬頭,看他一眼,“找你過來,是因為燕青一定會回來救你——我猜他會。所以我告訴你我要怎麼做,我會叫人把你們這些人的兩條腿……大腿到小腿的骨頭全部打碎,然後把你們吊在船的旗杆上,直到把你們所有人活生生地曬死。你們梁山講義氣,我信你們,到時候會有多少人來救……他們反正救了你們你們也成了廢人,帶不走,就只能一起死,到時候看你們的運氣……”, d. v# E5 L6 e2 h8 d6 G

5 t0 P% r8 k  ~    寧毅抬起頭冷漠了看著他,這次,看得久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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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威脅你,你不用說話,但是你可以自殺,自斷筋脈什麼的……如果你會。而就算你死了,燕青也會來找我報仇,如果他運氣不好被我抓住,我就剝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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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5 04:57:32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6-5 04:59 編輯 ) B. H1 G  X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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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八章 正派反派 黑臉白臉(下)1 d' W4 O! ]2 @$ J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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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死了,燕青也會來找我報仇,如果他運氣不好被我抓住,我就剝了他的皮……”7 L4 a7 c' _4 i+ B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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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色的樹梢在河邊的風裡搖,明媚的陽光從背後射進來,寧毅低下頭,將手中的宣紙翻過了一頁。房間那頭,盧俊義眼中已經醞起了怒意:“始作俑者、其無後乎,你只要敢這樣做,焉知將來沒有人剝你的皮!你儘管來啊,看我盧某到時候會不會眨一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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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是燕青,你是被曬死。”寧毅低頭看資料,指尖敲打著手背,過得片刻,才淡然出聲,“我跟我女朋友說,人在這個世界上,會遇上老虎,不是你與人為善,它就會放過你。我這個人很簡單,人跟人之間,很多事情是不公平的,別人也許可以拼凶拼惡拼權拼勢拼爹媽,永遠有一件事可以把我們拉到一條線上……那就是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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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仍舊在低頭翻看資料:“只要別人願意豁出一條命來,我這條命也放在這裡,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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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那你就儘管動手啊!”盧俊義怒笑道,“幹嘛在這裡婆婆媽媽地跟我說這麼多,你心裡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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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在威脅你。”寧毅沒有抬頭,語氣平淡地打斷了他的話,“所以我說的話你最好還是聽清楚……這一份是你的底。盧員外,你在大名府有錢、有勢,一身武藝高超報國卻無門,宋江聽說你的名字之後,要逼你上山,‘蘆花叢裡一扁舟,俊傑俄從此地游。義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難可無憂。’這首藏頭反詩是吳用寫的……文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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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腦子有屎,被吳用欺騙。去泰安避禍,經梁山時被埋伏,他們邀你上山,你不答應。回家之後,你戴了綠帽子,老婆跟一個叫做李固的傢伙睡了……哦,有意思,他們早就搞在一起了,李固長得一定比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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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t; a0 O3 `    寧毅語帶戲謔。望過去時,盧俊義雙目圓睜,拳頭已經在那邊握得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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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麼激動,還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嘛。好吧。我自己看……吶,他們說你與賊寇私通,將你抓進大獄,屈打成招……李固肯定是跟那位中書大人商量好的,之後可以私吞你的財產,要是沒好處,當官的也沒必要屈打你。你被判充軍沙門島。路上公人要害你,燕青雖然救了你,結果你又被判死刑。石秀劫法場未遂一同被關……哦,這個時候你開始領梁山的情了。是不是?畢竟也沒有其它的路子可以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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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G) H6 _/ _$ n    他點著頭,翻了幾頁:“梁山打大名府,救下了你,宋江讓位於你。大家不服……這傢伙好像經常做這種事,不奇怪。所以你做了二把手。山上除了個燕青,全都是宋江的人。現在我們不妨來聊聊,當二把手的感覺怎麼樣啊?哦,對了,一直有個私人一點的問題想問一下,燕青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那個那個……然後你家娘子才會跟李固那個那個……”+ n# |6 [" t7 f

0 @+ l8 v: f/ v9 E* x    寧毅晃著腦袋,攤了攤手。那邊被鐵鏈綁住的盧俊義已經陡然掙扎起來:“我操你媽,老子……”2 I1 c  A0 o, [- l9 C) a

5 ~5 m  \3 G6 Y3 E' m  ?    他身體一動,旁邊齊新勇也已經動了,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下一刻,齊新義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打回原處,盧俊義腦袋偏了偏,嘴裡明顯溢出鮮血來,扭頭盯著寧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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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I/ \, {4 \# q! u* F$ c2 ]    “你可以對我吐口水。”他平淡地說著這句話,“不過有點遠。”對方顯然是打算將口水和著鮮血吐過來的,這時候便只是更加憤怒起來。3 e+ }5 ?- b, L4 O, l

. `5 t1 B* e: j    “我若能出去……”7 k* W7 g) _, n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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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可能了,我們畢竟是朝廷鷹犬,馬上就進京了,你們還能把人搶走,我馬上棄暗投明跪在地上叫你哥。”' A# r$ [% {& {3 h7 X

+ g4 ~, i! O* X    “……一定殺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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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你明天就要成廢人,要不然我把你雙手骨頭也打碎?不過這樣不好吊在桅杆上,而且死得也太快了,還是兩條手吊著比較好。我知道你接下來會說你做鬼了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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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1 y6 `% P, W. O    “——我做鬼也……”! e% @0 r3 v6 c2 {% q

; ^  s; y" ^  m& {    “看吧,你就是這樣的人,腦子有屎,性子又太直,以為自己很厲害實際上你連燕青都比不了,這麼多事情以後你還沒看清自己?一點顛覆性的想法都沒有……沒路走了就只好上樑山,管宋江叫哥,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你當初不肯上山的硬氣呢?告訴你,如果是我……好吧,現在就是我,梁山沒有兩萬條以上的人命填在我心裡,不能看到你們這些人死不瞑目,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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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Z/ Z: K  Z+ F2 P5 z1 m3 V4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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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S6 h9 R) s) f    “我姑且當你心裡有怨。”寧毅的臉上已經失去了方才的些許戲謔,此時靠上椅背,雙手交握,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否則我一句話都沒必要跟你說。”3 e- ~% `- O! c0 [9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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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 z8 L* m$ u4 u) F(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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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你心裡的怨氣是你自己的,跟我沒關係。但是你在梁山上排行第二,你手下的燕青也是個不錯的奸細。接下來是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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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抽出一張寫好了的宣紙:“跟我合作,說服燕青,我替你洗白大名府的官司,還你個清清白白的員外身份,順便保你一份功名。你在大名府原本的所有財產,你就別想了,這一份東西,是你在洗白以後表示願意將所有家產捐於國用的意向書,到時候我們扯你的虎皮做大旗把它收回來。員外梁中書那幫人,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我們是右相秦嗣源麾下的人,名字叫密偵司,你也許沒有聽說過,但金遼之戰,是我們挑撥的,方臘在杭州,城門是我們開的,燕雲十六州,我們希望可以收回來,你如果覺得軍隊腐爛不堪,也可以到這裡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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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俊義愣了半晌,隨後笑起來:“哈哈……哈哈,扯我的虎皮做大旗,我若就是不給你們呢,你們……”3 H# m2 x3 L+ v4 x, f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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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過了,那我就剝了你們的皮。”寧毅揉了揉鼻梁,冷漠的目光不再看他,“帶下去。”5 P& F; e+ d: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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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俊義被帶了出去之後,寧毅才起身往窗外看了一陣,過得片刻,聞人不二自隔壁房間過來:“真的要替他洗白?招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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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S4 G3 X, _, h* t- _8 w) F' H& O    “我們要殺幾萬人,難道就真的拿著把刀子,看著他們團結一致一路砍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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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老實說,這位盧員外很厲害,我倒是想要他降的。只是……本以為立恆你真是鐵了心要殺光整個梁山。”% _7 u' n/ R, N8 F5 x/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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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們互相猜疑、算計,看著最信任的兄弟背後捅刀子,到最後誰也不相信誰,我會更開心一點。我們做起事情來,也容易一點。畢竟我也沒太多時間放在梁山這幫土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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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不二想了想,看著他:“這樣說起來,都是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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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 R. s4 f' r2 z" y    寧毅笑起來:“能不能做人,看他自己吧,畢竟他跟我……冤仇不大。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8 y9 ]; h1 U4 n+ }+ ~

7 h( Q; F; ^. M3 W+ z! z& f    “知道了。”聞人不二點了點頭,準備出去,隨後又問道,“若他真鐵了心不降呢?嗯……呵,我問多了,當然打斷他的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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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b8 c; v! f% k. V- i    寧毅卻搖了搖頭:“不,要是他真的不降,我就打斷其中一半人的腿,活生生曬死,過斷時間,再把他放回梁山去,接著或許就可以拿這個做點文章了……聞人兄,可以去叫下一個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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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得片刻,燕順被押進房間裡,看見對面的年輕人正在寫字,那年輕人轉身去開了窗戶,然後再回到座位上,沒有看他,只是語氣平淡地開口:“我的名字你可能已經知道了,先跟你說一下情況……”7 O0 p. z" Z4 R, }: v#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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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外的走廊裡,齊新翰正在跟齊新勇低聲說話:“我現在怎麼覺得他跟惡鬼一樣……難怪方臘、劉西瓜都被他耍得團團轉了……嘖,梁山這幫傢伙,惹什麼人不好……”% o6 m% U1 S2 H) B+ Y3 w& B+ {

7 c3 g& \, e& F" F1 j0 N( ?7 s    齊新勇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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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節沒上對墳唄……”& U8 r. u6 E5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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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漸漸的轉入下午,蟬鳴依舊,太陽的光影逐漸轉低了。暫作牢房的房間裡,盧俊義被鐵鏈綁在同樣鐵製的凳子上,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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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並不安靜,但各種聲音傳過來時,遙遠得如同發生在另一個世界,只有些許光芒從窗戶滲進來。漸漸的,有腳步聲過來。: I! Q8 k  R. l3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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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門進來的,是個身材頎長的年輕人,打仗時曾出現在那寧立恆身邊的。* d+ `* Q" F( N7 F& v" B5 a

0 D& Z6 X' Z* W! a+ {8 t" d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聞人不二,密偵司的……嗯,暫時是交職進京,不過立恆是我招進密偵司來的,你們已經聊過了。”聞人不二拿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然後拿出明顯是寧立恆抽出過的那張宣紙,“他最近事情很多,心情不好,這次沒能把你們兩百多人殺光,還發了脾氣,說這三千多徐州兵真是沒用。你不用生氣,不過也別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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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h& C+ r    “就像他說的,上個月末,你們跑到他家裡去殺人,死了近百人,老人、女人、孩子,沒有一個會武功,也沒有一個招惹你們,他沒有立刻殺你們,我很佩服他……席君煜原本是蘇家養大的,本來是夥計,後來變成掌櫃,蘇家供他唸書,教他經商,他喜歡上了蘇家小姐,後來僅僅因為蘇家小姐沒有招贅他。他開始勾結外人吃裡扒外,甚至於想要殺掉蘇家人搶佔蘇家小姐和家財,他勾結的人,後來上了梁山,你是認識的。你覺得……跟你家的那位李固是不是有些像?”/ A9 [# t( F$ U+ s/ u. B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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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願意跟你說幾句話,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要不然……呵,盧員外,我言盡於此了,接下來都是你自己在選。你若搖頭,就儘快想個辦法自殺吧,你那位燕兄弟的人皮,十之八九也不在自己身上了。他啊,連入贅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的?”7 n1 m4 r5 ^! \2 [- S/ G' w+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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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15 12:42: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五九章 一線希望 半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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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立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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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Y) z- g6 _0 Q7 v" F  柴枝在地面上沙沙地走,寫出這三個字來,朱武坐在神壇前的台階上,看著下午的曰光斜斜地照進來,空氣中舞動的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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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立恆……寧立恆……之前有誰聽說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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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口中發出的,並非問句,但片刻之後,還是有人做出了回答:「沒聽過,但重要的是現在該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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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是剛從門外走進來的張順,而在此時,這山嶺中破廟附近的除了朱武、張順以燕青、呂方、孫新等幾個頭領外,也有數十名傷勢或輕或重的梁山嘍囉在。( z, R+ A  o6 h9 M2 y9 e/ ?1 L# u7 j

5 }, H5 P0 n, A$ Q. u$ x/ @8 E  對於寧毅來說,這些「沒有名字」的人或許得不到太多的人權待遇,但作為梁山之中最為精銳的一部分山匪,這一路的廝殺與逃亡裡,他們也確實發揮了極大的作用。這些人之所以被梁山挑選出來,也都是有江湖經驗的人,一路之上故佈疑陣掩蓋痕跡,到得此時,才真正的處理好傷口,稍稍能夠得以喘息,但在這番打擊之下,整個破廟與破廟附近林子裡的眾人,也都是一片頹靡之色了。. l* j, R+ g  r: _+ {4 \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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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武、張順說話之時,身上包紮著繃帶、雙目滿佈血絲的燕青也已經從門外進來。只聽得朱武說道:「歇一歇,大伙就走,除此之外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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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此次事情辦成這樣,如何能走!眾位兄弟……眾位兄弟中到底有多少人被抓了尚不知道。現在我們能去哪裡!」1 v( \- n! I5 o1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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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這話的是身受輕傷的「小溫侯」呂方,他手持方天畫戟,在地上撐了一下,已經站了起來。朱武看了他一眼:「不走還能如何?」0 o' _9 D( i7 e; k  \

5 C. b2 P8 o% ]8 R1 O4 p+ u% e  「已經去了的且不說,落入那賊人手裡的兄弟,咱們總不至於就這樣不理會了!」. M2 O2 T7 k+ S" Y

1 b0 J/ F0 C' Y. E& r8 q  「但也不能這麼多人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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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1 I; Z- x) Q  「我見到石勇石兄弟在亂戰之中被十餘人圍住,恐怕已經去了……」孫新有些沮喪地插了一句話。, Y1 m9 p- A% ~# n: w+ H+ V

* H$ E2 K% [; M  「員外只是被抓,我不走,還得回去。」燕青站在門邊說道。他在梁山之上人緣頗好,何況此時的梁山雖然還沒有嚴格排座次,盧俊義的第二把交椅卻是板上釘釘的,張順看看他:「走?怎麼走,這次咱們兩百多人匯合,難道就剩下四十多人回去?還讓盧二哥他們被抓?咱們回到山上,別人怎麼說……人一定要救出來……」8 G' D& O6 y2 \- j

7 T. J& L  R$ Z9 A0 b( b) U3 \  「這裡不是大名府,離梁山太遠了,咱們事事在那人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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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1 `* \8 v9 @% s, w. p  「阮兄弟他們在附近吧?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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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再叫過來自投羅網嗎?他們不過三五曰就要到開封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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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1 X/ X6 `$ {! D  「那能怎麼辦,朱大哥。」' R. _( C( u8 D0 G4 Q# x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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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走不了,只能留下來伺機救人……但受了傷的兄弟們還是得先回去,不管山上怎麼決定……」朱武掙扎半晌,終於還是如此表了態,「我們人少些,也好一齊行動。但是那寧立恆……燕兄弟,你在船隊上這幾曰,可有瞭解一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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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寧第一才子,人你們也看見了,二十來歲,我跟他只有一個照面,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要不是後來你們說起,我根本不清楚他與席兄弟的過節……」燕青面色陰沉、語氣生硬地說完這些,吸了一口氣,又道,「但是朱大哥說得對,他們現在士氣正高,我們全都留在這,只會統統搭進去。我不走,但我想……大夥兒還是先行離開吧,那寧立恆不簡單,咱們不要被他一鍋端了。」  U; c+ I! V% ?+ }4 ^1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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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說完,轉身便要出去,呂方在那邊道:「開什麼玩笑,有什麼不簡單的,被算計了一次而已,勝敗乃兵家常事,那傢伙也不過二十出頭,咱們真怕他不成!我呂方是不走,找到機會便剁了他。」5 v; Q5 L1 n9 o

% I- S  Y1 ]' S& ?  張順道:「他們沿水路而上,若要拖一拖,我便想辦法去將他們船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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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A8 G7 \  「三思吧,現在去,反倒中了埋伏。」朱武皺著眉頭,低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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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順望著他道:「朱大哥,咱們這些人中,最擅長謀算的是你,我是不行,只會些蠻幹的法子。這次咱們只是一時受挫,你若有想法,咱們當兄弟的,總是最信你。」9 z4 N" A) r, f$ l! |+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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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說完,其餘人也點起頭來。這次眾人的受挫,看起來不過是在一個環節裡出了問題,再要謀算,能信任的終究還是朱武。朱武低頭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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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2 R, U  j* O  「我知道了,我回頭想過,那寧立恆看來厲害,實際上也不過是未雨綢繆的事情做得比較多。燕兄弟到船上之後,那寧立恆是被報出了名字之後才突然發難,說明他之前只是對燕兄弟有所懷疑,也算不得什麼算無遺策。否則他什麼話都不說就出手,燕兄弟是躲不過的……或許是我想得多了。也罷,待會咱們先確定一下眾位兄弟回梁山的方法,然後……就折回去,看看能否伺機救人。」5 V0 p1 J; m% Q% R* f. E* L

2 m, u/ k# M( H- X! B7 `. `  他說著話,站了起來。此時天光透過樹隙照射進廟門,燕青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謝了。」他也點了點頭。其餘人便開始做著準備,擦拭武器,纏緊繃帶,又或是開始閉目養神。對他們來說,單是一個晚上的不睡並不算是什麼大事,但那連續半夜的廝殺連帶其後的逃亡還是讓所有人非常疲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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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l* X/ g1 m8 y  而在這邊,朱武除了在心中構想救人的可能姓,也已經開始寫下要送去梁山、或是給途中某些兄弟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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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8 d' a% V0 c6 d6 W, m0 R  這次的事情,或許不能說是沒有轉機,但不可能輕易了結了,對他來說,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當然,若是能在這樣絕望的局勢裡找到一線生機,他還是有扳回一城的希望的。. c, N/ o$ Z2 j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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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梁山之上,他並不是招安派。這次的一切,可以說都是由此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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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宋頭領上山之後,一貫以來梁山所表現出來的趨勢,都是傾向於招安的。這是宋頭領的願望,而大部分人也都知道,如果能招安,當然是一件好事,畢竟一輩子當山賊也沒什麼前程可言。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非招安派的眾人對於將來含含糊糊,彼此之間其實也沒什麼共鳴可言。自從方臘攻下杭州之後,這些事情才有所改變。9 A% g) C6 b% u!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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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混慣了綠林的朱武等人而言,投靠朝廷,其實不算是什麼很激動人心的事情,只能說是沒有選擇之下的唯一選擇。然而在南北情況開始發生激變的大勢之下,眾人終於看到一線希望。如今武朝南面要鎮壓方臘,北面面臨伐遼連番的失敗,根本就顧不了一個梁山泊,連帶著田虎、王慶都是受益者。這種情況下,若是真能揭竿而起,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並不是沒有希望。9 z  I$ g: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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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之上的四萬餘人,大部分終究還是沒有遠見的嘍囉,在他們來說,既然當了山匪,首先想的還是當山匪的前程。宋頭領想要招安,這種想法是不能在明面上說出來的。當造反的想法開始變得明顯之時,整個梁山就不能坐著不動了。這一次派出眾人下山,就是為了將梁山的旗號真正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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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u* M( B: _! S  眾人兵分幾路,包括在江寧等地劫獄,救下方臘麾下被俘的眾人,聯繫因杭州破城後再度變得零散的方臘支系。歸根結底就是要在方臘兵敗之後順勢收下他手下的潰兵,甚至於告訴其他的綠林人士,梁山更有前途,畢竟他們敗了,人還是我們救下的。而在朱武這一路,最後選擇讓自己打出名聲的事情,還是劫生辰綱。! I+ S2 {! t1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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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久以來,宋江、吳用等人是不願意與皇家撕破臉的,哪怕是這次派出眾人出來,心中也留下了「梁山壯大之後仍舊可以提高招安籌碼」這樣的想法。朱武直接劫下生辰綱,只要在成功之後留下名聲,招安派的眾人就只能啞巴吃黃連,笑著把這件事給認了。可謂是釜底抽薪的妙計,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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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f, Q+ _3 h" n! _  但無論如何,雖然朱武之前一直在說這裡不是大名府。但是盧俊義被抓,梁山之上,恐怕還是得出動人馬的,而他如果能在大部隊到來之前找到方法將事情擺平,終究還是能找到出路的,畢竟能從幾千人中殺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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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肯定很難,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見步行步。' _4 y9 W1 I( L0 \

2 n) e8 M& n1 o8 H' g  至於那寧立恆,終究只有這一次交手,他的心中還是有著能將局勢扳平的自信的。  U2 K  R5 p  P/ k/ D" F/ [8 r

& ^, L2 Q5 P" q  如此在心中想好了整件事。寫好了書信之後,燕青等人準備要回頭去那碼頭探查情況,朱武安排了一下這小廟附近的眾人,著他們迅速撤離到新地點後,便隨著燕青、張順兩人,一同折返,三人都是好手,只是去探查情況,會被圍堵住的可能姓,終究還是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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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刻,臨近黃昏的天光裡,寧毅與聞人不二走在船舷上:「消息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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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不二點了點頭,看看碼頭上的景狀:「都放了,現在在這周圍,哪怕是個賣茶葉蛋的,都知道了梁山一眾匪人被抓的事情,而且明天就會被打斷腿,掛在桅桿上活活曬死。」* M/ e. N! K; b2 j" L: v% Z

9 O# C: w) Q9 D( q  寧毅遠遠望了望那邊一個賣茶葉蛋的攤子:「這麼殘忍,會不會引起什麼牴觸情緒啊?」, ]% ~/ S(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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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不二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大家都很高興的,群情激奮。待到明天早上,大概十里八鄉會有許多人過來看熱鬧呢……不過,立恆你確定這有用?」7 p/ i8 P# a8 f# Z2 |

3 J3 H" q& p# g9 z  「我也不知道啊。」寧毅仍舊看著碼頭外的景象,目光一直看到更遠的地方,「不過理論上來說,因為他們犯錯被抓了二把手,他們這些人,是回不去的,只能留在這裡跟著,直到這個二把手被救出去或者確定他死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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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頓了頓,隨後看了看聞人不二,像是也有些不能確定一般的笑起來:「所以,不管在哪個土匪窩裡……我覺得都應該是這個樣子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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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6-17 23:43: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六0章 淒涼墨色 星夜俱沉# j8 P9 a; f8 {/ T6 z'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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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入夜之後,運河畔的草叢裡飛起點點螢火,蟬鳴混著一片蛙聲,在微風裡招搖著。水波、堤岸、稻田、矮樹,碼頭邊紮下的軍營與停靠的大船,延綿的光火,附近的小販挑了東西在這裡賣,此時還尚未回去,不遠處田埂邊的小棚子裡有人生起火光,擺了桌椅,邀了些錦衣華服者過去坐著吃喝,偶爾見篝火蔓延起舞,也像是後世體驗生活般的農家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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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裡的天氣已經熱了,進出碼頭的眾人大都拿著扇子在拍,若是在大船之上用膳的,往往也受不了船艙間的悶熱,改將桌椅搬到了船舷上。只在河風一陣陣吹來,天氣稍微涼爽些時,才聽得上上下下一陣歡呼之聲。絕大部分的人便都走了出來,吹風納涼。就連碼頭一側被關押的傷勢或輕或重的梁山嘍囉們,也忍不住在囚籠裡放鬆了身子,稍微顯出些許活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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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昨夜到此時的連番變故,給整個船隊之中,確實是帶來了些許肅殺的氣氛,但要說整體影響,還是有限的。前一次在洪澤湖的那場大戰輕鬆解決,已經能令眾人歡天喜地、拍手稱道,而在這一次的事情裡,雖然前一晚確實給船上的諸多權貴帶來了身臨其境的威脅感,但隨後對梁山眾人的圍剿捕殺,連帶著後來抓下四十餘人,終於又將些許的緊張再度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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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l4 b& b) D- M" V: N5 L8 E  對於船上諸多有身份背景的“二代”來說,這一趟旅程,已然可以看成是一次真實度夠高夠震撼的押鏢體驗,危險是有,但誰也沒傷到,現在看來,敵人不過土雞瓦狗。而他們親身體驗了這些事情,以後也就有了更多的談資可以與人分享。4 h: k: x% l* v& u$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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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是可以想見的,這幾艘大船一旦到了汴梁,關於他們兩退賊寇的事情必將被人津津樂道。他們上京的目的本就是要在這次大壽期間四處走訪、遊說、拉攏。這一次的經歷。更是給他們提供了良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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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G8 N; J0 K' }" b7 i$ n' ?  也是因此,雖然還擔心著仍有賊人前來,即便離開碼頭的,也不過是在附近的田埂、堤岸邊隨意走走、吃些東西。大部分的人,還是稍微遵守了規矩,只在警戒範圍內活動,不給隨行的軍隊添上更多的麻煩——當然。這也僅僅是針對他們平日裡給人添麻煩的程度而言。( ^, ~  G4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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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船之上通明的燈火裡,人們議論著那些自不量力的梁山賊寇,也說著第二天就要被打斷腿活活曬死的這幫山匪。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事情很是興奮,但確實也有小部分的人認為太過殘忍,或者開始指出。不經過衙門審理、有司備案,陳金規這邊是否有資格做下這樣的處決。這其中,更有小部分的幾人,在言語中傾向於認為梁山的人確實是劫富濟貧的好漢,就這樣被斬了,未免可惜的——周佩穿行於人群中,便將有這樣想法的都給記了下來。8 N6 C1 f& n8 ]7 c- X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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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身作為“富”的一邊,反過來同情這些劫富的好漢。並不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此時隨船北上的多是家中富裕殷實的二代三代。腦子裡會有各種浪漫主義思想,甚至於嚮往綠林好漢的自由自在。討厭自己家的“為富不仁”,都是有的。也有在看過了囚籠中傷者們的淒涼景狀後再對這些人產生同情者,以女性居多,當然,此時沒有人權一說,也就沒有多少人會提出要大夫過去給那些囚犯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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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捕的四十三人中,嘍囉一共是三十九人,可以說,此時的狀況是極為悽慘的。傷勢輕的沒人理會,傷勢重的也不過是稍作處理,就扔在那兒讓他們自生自滅,一天的高溫下來,傷口開始惡化,蒼蠅來去,看來極為可怖。也是因此,吃過飯後在船舷上納涼的時間裡,當元錦兒決定去下面看看被抓的那幫人時,寧毅還是開口做出了阻止。6 x/ y7 w( N* U4 u- g% [6 p

$ Q" h  a6 c+ r  “別去了,又不好看,看了會同情他們,心裡反而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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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C) K4 O: V" F  “我才不會同情那些人。”正準備拉著雲竹下船的錦兒揚了揚下巴,隨後道,“你難道會同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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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3 u+ W- t% b2 P* L5 Y  寧毅在船舷上笑了笑:“都是推己及人的恐懼,現在想一想是沒什麼,但是……他們腦袋被打破了,手斷了腳斷了,骨頭啊、血啊肉啊什麼的露出在外面,蒼蠅在上面叮,他們一個個哭啊喊啊,在地上磕頭什麼的,你還是會覺得他們很慘。我去看過了,心裡也不是很舒服。”! v2 B; V# K) _% a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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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錦兒看了他好久,雲竹眨著眼睛,似乎也有些許意外,一旁的小嬋露出“原來姑爺也會這樣啊”的恍然大悟的神情,但想想又覺得應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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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c) O; h2 K$ Y. C9 j/ u  “不過……還是會覺得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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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1 Z2 Z& N0 m  n5 G  “都有一點。”寧毅吹著風,扶著欄杆笑道,“哪有什麼完全十惡不赦的壞蛋,人都是這樣,他們受苦求饒,會讓你覺得很可憐,有些人說自己迫不得已,甚至會讓你覺得感同身受。但終究還是看他們做了些什麼,當他們身強力壯,沒有被抓住的時候,進到別人家裡燒殺搶掠,若是時間夠,抓住了女人……做那些事情的終究也就是這幫人。我知道你們不會同情他們,但看到那些傷口還是會反胃,這是本能,何必自找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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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e. ~/ y( F+ B- w  他的目光在雲竹等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對方抓住了女人會怎樣。事實上,蘇家被入侵的那天,發生的幾起這樣的事情後來都被寧毅強制要求壓下去了,並未對外宣揚,只是希望能給仍舊倖存的人一條活路,然而預備北上的時間裡,仍舊有蘇檀兒的一名表姑媽上吊自殺。這件事情小嬋知道,雲竹跟錦兒卻是沒聽過的。3 `( J- H- w' H( w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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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寧毅說過這些話後,她們也就打消了去圍觀那幫囚犯的想法,倒是雲竹在片刻之後問道:“聽他們說這些犯人已經被抓,若要判殺頭什麼的,是要通過衙門判案,一層層上交到有司衙門備案的。若是真要殺了他們,陳將軍和立恆你們,會被責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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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毅倒是搖了搖頭:“話是這樣說,但也有特殊情況,這次生辰綱北上,正好遇上局勢動盪。盯上這批東西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果一直押著他們上京,可能會導致梁山人鋌而走險再對生辰綱動手,甚至於把問題帶到汴梁去。這次太后生辰,各方壓力都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殺掉,他們就算記仇也會回去梁山報復。這些事情。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還是能得到諒解。”4 K3 P* @- t/ r; p" m

: p$ x% o: {: Q9 A- n  寧毅說完這些,看著雲竹那邊笑了笑。事實上,雲竹倒也不是真對這事有興趣,而是聽了旁人的說法,心中擔憂。卻聽寧毅又道:“當然,如果有人要挑刺,麻煩還是有的。但不管怎麼樣,不能再給梁山跑掉的那批人救人的希望和想法。為生辰綱、為船上的這些公子哥、為大壽時汴梁的安全,都是這樣。”& T' L: b4 u) K6 \" f6 |&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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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兒想了想,道:“那你也擋不了人家非要來救人啊……”9 K# V3 _! n' y8 c) a" S# p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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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因為我比他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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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幹嘛不今晚就殺掉他們?”- S2 ~, g* G5 E/ U9 I3 a) u( J

+ ?" x( f# f" e) `: u5 j1 D# x/ ]  “呵呵……”寧毅笑起來,“過了今晚你就知道。”4 o6 O2 S+ c8 _+ v$ }1 u

4 Z" w/ @3 ^9 o2 @* X3 Z# _  說話之間。風一陣陣地吹過來。涼爽的夜。眾人在船上納了一陣涼,周圍也大都是隨行的賬房、管事或是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孩子跑來跑去時,將船上的氣氛渲染得熱鬧。隨後夜色漸深,船上的氣氛隨著褪去的悶熱安靜下來,寧毅等人回了房間,丫鬟或是妻妾們打來涼水,稍稍洗漱後開始睡下。不同的船艙裡也有著不同的景狀,或是竊竊私語,或是笑著聊天,又或是男女之間安安靜靜地依偎在一起,讓相處的寧靜散去心頭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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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間段裡,才有幾道人影掩在遠處河床邊的水草裡,看著這邊逐漸寧靜下來的一切,彼此之間,也有細語交談著。! L. S# U# B( O7 r  O-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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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麼樣,冒昧動手,以我們幾個人的實力,都是不行的了。那個寧立恆一定做好了各種準備,我們只能一路北上,找到……可以將計就計的機會……”, k( |, O, `1 E) b+ S% S

. F* A) }& Q; B- i: g3 g  “還怎麼一路北上,他們明天就要殺人了,若是員外他們的腿被打斷,救下來又能如何,朱大哥,你可以等,我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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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2 V+ D3 ?7 b  “燕兄弟。”朱武按住前方燕青的肩膀,“這樣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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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燕兄弟說得對,我們等不了了。”張順開口道。. d, N9 d( S3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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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若是信我,我們就只能等。”相對於之前,這一次朱武的神色卻有幾分堅決,“他們放出這樣的消息,就是要讓我們等不了,只能自投羅網……我們只能賭他不敢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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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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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g8 L# Z2 M6 @  “不管是誰,判死刑先得衙門審理,送上金殿交由皇帝覆核,進行備案再到秋後處決。若有不待付奏報下而決者,流兩千里。他們不敢做這種事,只是說來嚇人的!”+ N4 m6 s( M) {5 x4 H

, Q9 l- L+ d3 X" o0 x  他的話令得其餘兩人愣了愣:“若是……”+ Z" c' _$ k% C7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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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算那個寧立恆是個瘋子,這件事不止關係到他,還有船上的陳金規。事情壓下來,一大堆人都要扛,這種事情他們扛不起。寧立恆一介入贅的身份,關係再厚,別人也不至於在這件事上跟他站在一起。他不能一言而決,人就殺不掉。燕兄弟,他若真要殺人,為何不今天就開始動手,要等到明日,他就是在等我們過來看,你若衝動,才真的正中他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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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l8 G' G5 ^  “……可……若他真是那種瘋子呢……”/ p1 o0 x5 R- ]% _0 M8 C  F* n' }4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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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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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沉默了片刻,張順開口道:“朱大哥說得對,我們只能賭。那接下來怎麼辦,朱大哥你說。”5 `* T& X4 K3 {% m* k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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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武看著那邊的碼頭,嚥了一口口水:“盯死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他們北上,我們就北上,船上有多少人,燕兄弟你是熟悉的,看有沒有空子可以鑽,這些人都有身份地位,寧立恆是不可能管住他們的,這些就是機會。找寧立恆的弱點,看他行事的方法……我們現在沒有取巧的方法,只能慢慢想辦法破局。我有想過,這一路到汴梁,還有三五日的行程,我們跟著,有兩處地方,是可以做一做試探的……”6 X3 {- s6 E4 J: F9 H

% k3 `. J2 |" Z9 q4 h: v, y) F  他頓了頓:“他的身份終究是個大問題,不管之前做了多少事,一旦要讓手下人做水磨工夫的時候,總會有人心生不忿。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這是我們唯一的優勢。這些時日,他會讓手下的人嚴加戒備,各方面都防備好,我們只能讓回山東的兄弟們儘量暴露行蹤,告訴他們我們已經走了。寧立恆是不會信的,但是他手下的人,一定有空子可以鑽……朝廷的人。馬馬虎虎做事都習慣了,我不信他們真可以整日整日的繃緊了腦門跟我們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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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做好了要與寧毅對局的準備,這半日的時間,就已經將彼此之間的優劣都想好,也計算了可能破局的方法。縱然此時還不能算是極為明確的計劃的,但條理仍舊是清晰的。三人在這邊蹲守許久。朱武也已經分析得差不多,此時夜風已經大起來,四野晦暗,陡然間,船上的一個小細節卻吸引了燕青的目光,低聲道:“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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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j3 {( z  d  L  三人之中,朱武擅於謀算,條理清晰。燕青卻是心思細膩。反應最為敏捷。他所見的,卻是船身上一處細微的火光閃動。此時相距甚遠。三人也看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漸漸靠近,某一刻,陡然見有黑影從船身一側跳了下來。/ P$ c) e/ d5 R5 v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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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吃了一驚,無論怎樣想,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待見到幾道黑影相繼下來,隨後又隱沒在了一片黑暗之中。燕青已然想到是逃獄,就要過去接應,朱武按住他:“等等,此事不是不可能,但甚有蹊蹺,咱們看看再說……何況燕兄弟你過去也做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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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得倒也在理。主要是後面那句話有道理,才讓燕青按捺住心情,然而就在片刻過後,只聽船上陡然有鑼聲響起,有人大喊:“囚犯逃跑了!囚犯逃跑了!”整個小碼頭才驀地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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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5 r  `; u( g& S2 _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自碼頭一側相繼逃出,顯然大船上逃下來的人隨後又去救了旁邊被關在囚籠中的梁山兄弟,但或許救了一小半便被發覺,轉眼間就已經廝殺起來。跑的不過十餘二十人,是不敢戀戰的,翻出那頭奮力逃亡,隨後還是被箭矢射殺幾人。" ~. E6 g$ {( y

1 P' t# B. Q( m; w1 e  張順與燕青立即便想去救援,朱武只是在後頭想要拖住他們看看情況。事實上,他心中也知道,就算寧毅擅謀劃,不代表他可以將一幫朝廷的兵將都訓練成精銳。計謀再好,手下的人出漏洞,這也是常有的事情。隨後才聽得有人在夜色中大喊:“抓住他們!摸跑了盧俊義!”他才陡然放下心來:“沒問題了,我們快去接應!”心中縱使驚愕這般好運,猜疑也已經少了。4 y/ J- O' B/ g) Y( \4 [/ @' Q  \

& F3 U7 m# D% I" q/ c  追趕之中,張順低聲問了一句他為何知道現在沒有問題,朱武道:“盧員外是咱們的二當家,朝廷既然知道他的名字,也必定知道這地位。只是抓住了他,便是板上釘釘的大功勞,沒人願意拿員外當餌的……只是接下來還得多加小心,務必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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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G" ^" O5 L: Y- b/ k  他說的自是正理,張順點了點頭,一路趕上去。夜色之中,碼頭附近的兵將追趕出來,圍追堵截。但逃出來的人中果然有盧俊義,幾名頭目又是高手,便是那些嘍囉,也皆是精銳。這一路追逃,又有幾人被殺,但隨後盧俊義等人還是衝入夜色之中,燕青等人也早在一處備好幾匹馬,隨後趕上去,引領逃亡。4 v4 ~1 N0 y5 v4 c( n  f

" }: J# s4 R8 @' G  之前在圍剿梁山眾人時調動的徐州兵馬這時候是來不了了。船上三百餘水兵,縱然也有一定的戰鬥力,但畢竟只能分出一兩百來追殺。當盧俊義等人衝入夜色,逐漸拉開距離,便如同龍歸大海,這邊再也無法通過幾千兵力那樣的優勢來進行橫掃。但這一次陳金規麾下的兵將也知道若追不上便是犯了大錯,在背後幾乎是死咬了兩個時辰之久,盧俊義、燕青等人才終於真正的與他們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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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y0 q/ F8 B1 t$ \: h+ \  此時時間已是凌晨,眾人仍舊一路奔逃,途中朱武問起事情經過,才知道這次他們逃出來的原因竟是因為錦毛虎燕順。燕順武藝是有的,但在梁山上算不得時分出眾。船上眾人或許是見抓住了盧俊義,注意力大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卻不知道燕順當初混江湖時頗有些小手段,他在被俘之後抓住一個小機會偷偷弄到了半根粗鐵絲,後來漸漸撬開鎖具,到深夜時才找到出逃的機會。這一路他救了陳達、鄭天壽,隨後還將盧俊義也救了出來,真是天祐梁山,因此才有了後面的一幕。- }- S5 G# s( a

2 Q4 _; I: O9 H; L! k5 q: t" T  他們四人都是高手,一路出來打倒了十餘人。都沒有引起注意。本想將被抓的兄弟都救出來,但後來被發現,現在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幾人說了這事,隊伍中士氣大振,腳下自然一刻不停,迅速逃亡。# o5 J7 [; g7 \% `

/ ^2 H0 u/ C: O* C3 @8 q2 f' R; }5 W  他們雖然是劫後餘生,心中高興。但都已經吃了寧毅的大虧,不敢再多做停留。一路之上,也格外注意後方是否還有追兵趕來。這些人都是江湖老手,這時候放了十二分的小心,又過了近一個時辰,曲曲折折的。終於與轉移了地方的呂方、孫新以及倖存的數十人匯合。( n  }! n6 V  y' O6 ~# g

: Q: d5 l/ ?$ m8 e0 w* w1 `  這一次他們卻不敢再慶祝,匯合之後,又迅速地開始轉移。如此又奔行十餘里,再過去便是徐州地界相對熱鬧的地方,很難再找到安全難尋的地點。料想離得已經有些遠,再做了探查和戒備之後,才終於停下來,這時候。兩日以來廝殺逃亡受了各種傷都繃緊了神經的眾人也已經到了體力下降的邊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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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路之上都是沒命的奔逃。透支甚多,但距離那碼頭的距離也已經很遠。這時候已是天明之前最為黑暗的時間。再過一會兒,遠處恐怕便有雞鳴狗吠,要露出魚肚白來。眾人是在地勢複雜的山裡找了一處獵人小屋,還是算得上人跡罕至的。這時候下午已經休息了的呂方等人出去放哨,朱武等人才終於能夠喘一口氣,開始談笑和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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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和替傷員們進一步包紮也是在黑暗之中,他們是不敢亮出光芒的,燕順笑著說起逃出來過程中的僥倖,又說起那寧立恆這次吃的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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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E& ]/ b, g" f0 p  “倒是想看看那傢伙如今的臉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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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K5 [; \2 W( @( M( `/ T  “總之,這次我回到梁山,下一站便是江寧。這仇我一定要報!”  B+ P! O1 g: y- Y; X. Q

2 ~/ c: X8 h6 o8 [) q4 C  “沒說的,一起去。”8 F4 n; l6 {1 l. t6 A* n( L; S. @4 q9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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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他抓回梁山去,我要在聚義堂前親手剮了他的心,以慰眾兄弟在天之靈!”$ w2 a0 i, h& h2 P: q/ Q4 n8 H+ {

) [6 L' d! C. k6 t% q( y! p, q; h  “照我說……”5 G$ I& x- J- _, J7 K& ^# R

+ h6 g8 V7 b, s* w0 L# F  “啊——”) ?, _. s) m7 i9 _+ H

* h" o! I  T# h& X  話還在說,慘叫聲突兀地撕裂了夜空,眾人豁然從地方翻起來,這小屋雖然由草木所建,然窗戶敞開著,夜空中有東西飛起、朝這邊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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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e0 w' F+ @  那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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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N- W# l9 r  火箭劃過夜空,呼嘯著落下,稀稀拉拉地紮在木屋上,草坪間,落進樹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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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已經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呂方在那邊大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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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Y( S* E* r, D5 ~. ~  人影衝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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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8 c! P0 w/ e  幾人衝出房屋時,四周已經是一片壓過來的混亂廝殺,從火箭的樹木來看或許是沒有幾千人,但也已經凌駕於梁山的數十人之上,何況梁山的眾人還都已經成了傷殘疲兵。/ @4 I+ u1 Y2 b( Y8 Y& R( o" R

. x# g1 W. b$ ^% [; P( ~" `# P$ o  呂方揮舞著方天畫戟,已經從那邊樹林廝殺著飛快地退出來,隨後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血光綻放出來。呂方在梁山之上的實力已然不弱,但此時身上本就有傷,黑暗中中了兩箭,倉皇中與人廝殺激烈,但隨著那巨響,他一聲淒然大喝,鮮血卻後背後現了出來。緊接著身上又被長槍一揮,踉蹌後退,他只能用方天畫戟努力撐住了身形。8 y; z7 f5 p" l1 [- z; S3 p

" F- [* {1 I* U' I' s* D  寧毅等人的身影,已經從那邊的黑暗中大步的走出來。1 z0 E) z* L- Q  Z  B

8 ?/ A* S2 ]$ M/ ^  從方才開始,整個廝殺的場景甫一接觸便爆發到最為激烈的程度,遠沒有上次拍手鼓掌那般諷刺,但對於梁山眾人來說,卻幾乎是排山倒海般壓過來的黑暗。寧毅看起來從一開始就沒有絲毫停步,直到此時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收回手中火銃,還在不斷前行,面色冷如冰霜,這次已經是確確實實毫不留餘地的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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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6 ]3 x& w7 Z  那邊呂方的肚子大概已經被打爛,但他吼了一聲,撐起力量還要再往前衝,寧毅大步跨來,雙手一揮,一隻手抓住想要揮來的方天畫戟,另一隻手上戰刀砰地劈在呂方的胸口上,這一刀劈下去,骨骼都已經爆開,隨後反手一刀,斬了呂方的臂膀,血灑長空。呂方的身體被隨後趕來的齊新翰踢得往後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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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啊——”朱武呀呲欲裂,反手拔出了背後的雙刀。/ q- q' [& {8 T, q/ S* ~, |9 J

. u, ~- V2 U8 P& E5 {4 y2 t  那一邊,寧毅也在說話,話語隨著夜色傳來:“‘小溫侯’呂方!‘小尉遲’孫新!‘浪裡白條’張順……居然真的沒走。都說不做死就不會死,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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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C. L4 y* H) C/ H: ^! B  他大步走來,伸手抓住呂方的頭髮,實際上呂方只是憑著最後的條件反射在往後方倒下去,血雖然還在噴,人估計已經死了,身體倒到一半,已經變成被寧毅單手拖著,隨後又是反手一刀,噗的一下,在破六道的發力下,斬斷了他的人頭。那人頭像砲彈一般的被寧毅扔過來,砸在眾人身邊的房屋牆壁上。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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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俊義、燕青‘神機軍師’朱武!你們到底在想什麼,這半個月來,我有兩百多個計劃和決定都是為了你們這幫雜碎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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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梁山精銳衝過來,隨後胸膛被長槍刺穿。寧毅一腳將那具屍體踢飛出去,逼近而來。* X& ^$ A; H4 }

$ \( U( @6 r3 r- q9 k6 M  “……你們現在距離我連一百里都沒有,你們居然會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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