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第四章 普渡慈悲．地火大葬（下）
& m1 _! }" ~$ e7 u
8 Z; C$ ]( |+ P+ r# {. h 胡燕徒一直以來不願多想，儘量讓自己思慮簡單，就是怕碰到這種無比複雜的情況，怎麼想都是不對，似乎還沒有一個標準答案，真是煩透了。
7 s) e3 h" ]- H2 B- b; X6 h8 T# h2 d
“呵呵，不用奇怪啊，人就是這麼複雜的生物，之前下得去狠手，不代表他們全然相信自己的做為，只是強自麻痹著，不願清醒而已，殺九十九人無感，殺一百人有感的關鍵，不在於那一個人，而在於一路走來所累積的壓力……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重點在稻草，不在總數，不在第幾根。”
- n. w- Z7 K7 Y, G A- x
5 _# X1 c! l# P5 c* T' V1 n3 L 東方戀雪笑道：“坦白說，老胡，我很感謝你啊，一個組織裡頭，就要有你這樣的聲音存在。”% l5 e7 c0 M8 N3 r3 N6 Z1 l& }
1 V8 A+ [9 N" H/ v( u
“……為什麼聽見你這句話，讓我有拔刀斬人的衝動？你他媽的擺明就是諷刺！”
j# g2 ~. X0 j9 L- q& Q' @+ M+ R* ^" l4 d: \
“哪會？這話是說真心的，真金都沒有那麼真。要是一個組織裡頭，都是你這樣的人，殺生殺得毫無罪惡感，視敵我生命如草芥，那這個世界就完蛋了，全都只是一群殘忍嗜殺的東西，人也不能再稱之為人，但若所有人都像陸老大一樣，那也不成，這世上不可能那麼多人都有仁心，都整天在想生命的意義、仁道、俠道……什麼東西都不忍傷害的仁道，只是一種矯情與鄉愿。”
7 M3 s Q G4 ~' f& f8 h h# O) {# k- O2 J% Z. p& k. u
東方戀雪聳肩道：“有陸老大那樣的人當領袖，那是很好的，可如果團隊裡頭，沒有老胡你這樣的聲音來制衡，這種團隊一定很短命，因為一個只想做好人的領導人，往往會忽略一點，就是他同時對敵我雙方都講人道的想法，對自己人來說，就意味著背叛……因此，我不能說我們之前所做的、即將要做的事都沒有錯，但擺在我們眼前的這個選擇，是超越對與錯的。”: t+ }3 N4 }) l: M' ^' b
6 O7 d# J4 [- J! \' V
士兵們之中有比較大膽一點的，直接提問出來，“是……什麼意思？我們書讀得不多，不懂。”# ]# \' T4 E8 `' Y
0 g' k: O, d9 x2 ~: G: ~ “意思就是，哪怕這是錯的，我們也非做不可。”/ h& j7 E; V+ s. K$ V4 i" w: {! j
: v% C* O( {. }2 b- o
“這、這是什麼道理？”9 Y( V: I5 j3 A* C q. M; Y
, X! o9 E# ]# E9 B( }. I" B
士兵們怪叫起來，“東方將軍，你一下說我們是錯的，一下說我們非做不可，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們要去做一件錯的事？以前的將軍都不是那麼說的，他們都說……”
6 S: h- h- Y6 P1 B9 L. u. m
6 Y! s A% R% z1 g* X4 r “說你們做得沒錯、你們做得全都對？說這話不難，但你們真的相信嗎？說了你們也不信的東西，你們想聽？”東方戀雪苦笑道：“還真別說，如果我有陸老大那樣的人格魅力，說什麼都有人信的話，我也想對你們說，乖乖聽話，我讓你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信我者得永生……不過很可惜，我只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啊！”
8 m4 ]9 M! K) J1 Z, B, _7 {8 @/ W4 g
聽東方戀雪這麼一說，很多士兵都笑了起來，緊繃的氣氛也在無形中舒緩了些。 q4 `1 y: {) Y y. E( G/ J
: a, |& f# O7 d) V. c- P
“我沒時間嘴炮，只能告訴你們，這世上有些事情，明知是錯，也要有人去做，一切只因為別無選擇。殺人是錯，但我們可以不上戰場嗎？上了戰場不殺人，就只有被人殺，難道你以為自己還有得選嗎？不想殺人，回家種地算了，既然來了這裡，就要做我們該做的事，站在必須殺人的位置上喊不殺，不但會讓自己送命，還會害到自己的戰友，甚至遠在南方的家人。”# X; b" z) ?# C0 t2 P
8 a, Q. x& a, m& E* F 東方戀雪道：“開戰之前，只要問過自己，目前是不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如果答案是，那就不用多想，勇敢去幹吧。”5 ]# D" e$ o- h' l6 b7 R
7 D! k4 ?' O8 s/ @* B “那……我們這一次……”+ G5 |) W4 O. w$ r" \8 e5 i
' \5 ]8 y% u# _( w/ X2 {+ \
“不是說了嗎？下判斷、下命令的人是我，你們只是聽命行事，如果這樣還不夠，那就閉上眼睛，問問自己，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如果因為我們的不作為，讓這些屍化的獸人出來，我們會是什麼下場？這些獸兵最終也會殺到南方去，我們的親友遇上他們，又會是什麼結果？”8 i. c/ V* J6 r. D7 S5 y4 l+ r2 N
) G6 e4 R& C" a& ^9 u4 [
東方戀雪緩緩說著，聲音很輕，看到周圍的人都閉上了眼睛，連鳳香也不例外，就只有胡燕徒仍大睜著眼，銅鈴似的瞪了過來，讓他忍不住低聲道：“老胡，怎麼你不閉眼的嗎？”, `. g+ y* K0 N2 N5 E
7 R6 ?+ X$ C4 P; j
“用不著，老子立場堅定，早就決定的事情，不用再去想！哪來這麼多婆婆媽媽的？”
3 W* e, `# O6 ~# N- B( O! T& d; e' d' F5 s+ Q
“好氣魄！但願你真的如表面上這樣堅定，不是口是心非……”東方戀雪悠然笑道：“要不然，你累積下來的心障，最終會形成你的心魔，讓你在修練途上走不下去，永遠過不去某些瓶頸。”
; l2 A0 B, ?7 j3 L( s3 V, d; G! O" T6 U# Z
“會這樣？”胡燕徒悚然動容，他確實聽過，某些師叔伯受制於心魔，修為非但久無寸進，最後甚至走火入魔，身殞道消，這類事情他知道，只是不曉得心魔之為物如何形成而已……) }) U: ?- B2 j+ j0 m
4 R* C3 g/ z, `" L; A) y
“地階開始，想提升不光是靠苦練，本身的心境修為也同樣重要。何謂心境修為？簡單來說，提得起，放得下，看得清，想得開……”
) }0 b5 T! B+ D+ I" E9 b6 S; [" G" F
“我哪裡提不起、放不下了？老子灑脫豪邁，一向……”4 [3 L' a, o1 }; w
+ I; v5 ~3 z0 p& R “要破局，必先入局。”東方戀雪笑道：“你一生從未提起，如何放下？”
- R9 z, g$ z S) @9 @& k, T. \6 h' g0 R: I. k0 l9 J' t: I! k6 G/ K
雖是笑語一問，卻如當頭棒喝，一下將胡燕徒整個打懵了，他怔怔出神，琢磨著東方戀雪的這句話。: t& U1 P0 K7 \' q# F4 B/ d
0 R q+ _$ ?0 l, G' _3 C
“……從未提起，如何放下……我手中什麼都沒有，是要放下什麼……”
$ |7 O% k0 ]3 p% G, q' Y) `- A5 Q# m3 t1 R5 `5 S9 p4 F( ~% b
“通過考驗，就能獲得晉級，可你若從頭至尾都迴避著考驗，又如何通過？你這樣的堅強，是真的強嗎？”1 d) V2 o7 b8 \
~( x' E" z; M% B3 R$ G: b
東方戀雪只說到這裡，因為其他人此時已逐漸睜開眼來，而包括鳳香在內，每個睜開眼睛的人，眼中都沒有不安或困惑，其中很多對東方戀雪投以謝意，讓東方戀雪暗自點頭，曉得這段耽擱的時間沒有白白浪費。
- b8 ]* u. F+ g7 K
0 t# [/ r0 D _+ E' C8 D, [" o2 W7 B （……現在，這些才是真正的可用之兵。）! a, C1 U6 S$ l) T. u
& D: ?5 O; ~ u. |
-----------------------------------------------------------------------1 o/ t( ^& _# J) T ^4 s' y# E
5 g& q3 ?- G9 w; ] 替士兵們解除了心理障礙，所有人做事格外手腳俐落，很快就趕到預備的位置，照著測算好的結果，開始打樁工作。
3 Z0 d# A) B/ i" k! r4 y( Q! \" ]/ u0 w7 p
照東方戀雪的計畫，要用爆炸引發底下的岩漿，岩漿這種東西通常只在火山地帶才有，雨林這邊確實也有火山，其豐富的礦物質與火山黑土，形成了雨林的複雜生態系，現在東方戀雪打算利用這天然地利，一舉殲滅地下的隱患。
0 Q5 f! j% X& }% d' [
' B! ^ l" d0 e5 ^ r 這戰術本需要精密的測算，避免因此造成的事後破壞，否則岩漿不受控制，累積爆發，對雨林可是一場生態浩劫，不過東方戀雪自有一套他的想法。
( g& Z1 B) \" P- V
; }" m% F; I$ z; i6 U1 b! o “能精密當然要求精密，但我們現在不是不能嗎？盡人事就是了，不能全殲，殲滅三分之二、一半也是好的，能多滅一個是一個，至於衰一點，造成自然傷害……這個聽天命吧，我們是軍人，不是環保人士，雨林也不是我們家，造成的破壞……就看老天吧！” B" ?' n G4 n4 @2 ^: G& c
, ~# y6 V* v6 k 東方戀雪不光是說而已，還拿出了一張佈置圖，打從離開狼人大營開始，他就已經在著手繪製這張圖，來此的沿途上，他不光是和眾人說話，更不住觀察附近山川地勢，確認壓力點和地氣匯流點，默默記下，編繪成圖，再加上鳳香的精算補完，整個法陣的佈置登時完備。
9 \! ~6 b( _8 r0 ^5 [. G4 p P: `& Q0 R4 ~3 W8 K0 r
接過那張佈置圖的鳳香，對著上頭的內容咋舌，“沒用儀器輔助，你也能測算到這種程度？你還真是專業的恐怖分子啊！”' {9 P9 ^, `+ N, e5 @
4 f: Z9 x4 b: v; m+ { “這還用說嗎？我是絕對專業的。”( n5 V3 H9 K. Q; t+ ~8 q
: u" T/ u) H' B; ?; d) e" X4 ^5 }
東方戀雪調派工作，這邊要做的事情其實不複雜，就是把大型捲軸所立起的捲軸柱，裝上火曜石粉，然後立在七個測量好的地層薄弱點上，一經發動，捲軸會直接沉土而下，入地百米，然後引爆，組成新的魔力通路，建構迴流，然後就能引動更深處的岩漿，沸騰湧上。( c) j- M7 N' N
w. |- {# t; X3 i3 V, T. b
“時間不多了，大家分頭幹吧，陸老大和衛國那兩邊，應該把準備工作完成，預備要撤走了，我們這邊再不加快，就……”
/ \ { C* q" } ~5 w8 l9 _- s# \, C) c
說到這裡，東方戀雪一下沉吟，扼腕道：“少想了一步，真是失策，早知道應該把三族獸人也拉進來的，我們現在沒有利益衝突，虎豹兩族想借刀殺人，狼族和我們都怕後患，大有合作餘地。”
: w l" s' u& }6 e! H/ q" x0 {$ D3 @0 ~7 o5 W
鳳香搖頭道：“還是不要的好，你說過那些獸族不能保密，就算我們和他們一時沒有衝突，可消息走漏出去，那群亡靈說不定就會有動作。”% B2 s+ s) r5 u0 ?
A7 ^3 B& y o- h
東方戀雪點頭道：“也是，所以這次我三路人馬，從下命令到執行都很快，雖不敢說萬無一失，卻已儘可能地減少泄密風險，到底我們這邊都是人類，應該是比較……”7 g7 R# x/ N* H& r9 U
% u* w# l; j( @$ a+ } 話才說完，底下傳來奇異聲響，他們這支人馬是往高處走，此刻位於山上，往下俯覽，方圓百里之內的景況，盡收眼裡，可以清楚地看見，巴吐城遺址的週遭數里內，本是一片焦土平地，現在附近的森林中，忽然跑出無數獸人，虎、豹、狼三族都有，驟然殺出，有數萬之多，實在不少。. u7 p, M3 ^' W/ I; k
# K6 Y) a/ ?2 W1 r8 w+ o “居然伏藏了那麼多的獸人？還好陸哥和衛國他們去的位置，和巴吐城有一段距離，應該不會碰上。”鳳香道：“這一點該不會也早在你的預計之中吧？”8 _; W3 p# V5 ~# B8 o! V
) s/ O, E8 y3 e2 f5 x' @
“巴吐城現在是關鍵之地，獸人會聚集在這邊，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照我估計，恐怕直到剛剛為止，狼王都還在和那兩族談判，試圖改變結局……”東方戀雪神色凝重道：“但你們看，三族獸人衝出來的樣子很怪，不像談崩了要動手，也不是為了追殺人類而出來，老大他們兩路人馬根本就不是來這裡……”
3 l$ v: u) I+ g* U- F0 v. L3 m2 i ]% m0 u4 P9 ~0 h7 |
胡燕徒和鳳香凝神看去，覺得獸人軍的行動中，帶著一絲倉皇，看起來恐怕是被什麼東西從樹林裡頭趕出來的，這樣一想，兩人頓時感到大事不妙，能在這種時候殺出來的第三方勢力，還有哪一個？
- N/ |7 ~, E, G$ u
7 W: o! x8 G: }+ m" J: z6 u) ~7 D u 下一刻，大地震動，冰冷的陰風吹過雨林，晴朗天色受陰氣影響，迅速黯淡下來，成千上萬的披甲獸人，從樹林中嚎叫着衝殺出來，裡頭虎、豹、狼三族都有，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獸族戰士一個個體無完膚，有部分甚至身軀已經腐壞。- B0 Z/ m& i* o# u* H
- p, x, i/ y4 ^/ S( l+ G; T$ ~ 亡靈軍團的復仇，開始了！. Q) F% t3 p9 b( [
' ], R- v" w) ~3 D9 `$ t" c# T7 L T1 Y
8 r N6 U: M b7 I) w$ m9 z1 g, k! u
|
[複製鏈接]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