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四十八章 上當？
0 Z+ S1 A5 k1 _7 R& k
4 a. H: t7 {6 c7 x/ |: P; c    “吵死了！”李青山嘟囔了一聲，雙拳轟出。

    “哎呦！”李鳳元還沒反應過來，就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渾身震顫不已。
3 O, d9 U' n) G. G9 f* N
" B* n' O: _3 J8 G7 R    鳳棲梧神色一變，揮袖格擋，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傳來，隱含著玄妙的震盪之力，他連退了十幾步方才剎住身形，再看李青山，雙目都未曾睜開，似乎仍在睡夢之中，心中驚疑不定，這到底是真睡還是裝睡，若是睡夢中憑本能出手就有如此威力，那就太恐怖了。
* ~1 O  ^. h' c
. w& ?2 }4 _$ j) Q    過去他對李青山也算是另眼相看，不當做尋常妖帥來看待，但覺得李青山雖然有前途，想要與他平起平坐，少說還得百八十年，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竟已渡劫成了妖王，而且一出手就令他震驚。

    “你們不要吵他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安讓李青山平躺下來，枕在她的腿上。

    火光一閃，李鳳元一抹嘴角鮮血，又撲了上來，擁有最純粹的鳳凰血脈，他的生命力與恢復力，就連一半妖王都比不上，叫道：“大老爹，你好強，二老爹也不是你的對手，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你……”
& k  g* g- J% u
9 C4 q7 b$ h% x: s) y6 K' D6 O1 g/ H    聲音戛然而止，一隻素手扼住他的脖子，令他懸在半空，再慢慢收緊。
. Y  W3 r9 g) v2 X6 ~
    在那雙空靈的眸子注視下，小鳳凰的表情彷彿見了鬼一般，拚命掙扎。

    “妳也渡劫了？快放開他！”
' k' c( S, I# i% {2 F& ~
    鳳棲梧心中一驚，小鳳凰雖只是妖帥境界，但擁有的力量極強，這段時間在他的教導下，實力之強已不遜於妖王。特別是在速度方面，竟會被一招制住無法反抗。而且小安出手毫無徵兆，竟給他一種難以把握的感覺，此刻的神情，連他都覺得森然。
! w# ?- z+ ?. W% r1 C2 @  H) _
" i1 K7 a; l% Y    “噓……”小安豎起食指放在唇邊。李鳳元拚命點頭，她才放開了手，

    李鳳元立刻遠遠逃開，躲在鳳棲梧的身後，有那麼一瞬間，鳳棲梧覺得這種教育方式也未嘗不可。但立刻將這念頭拋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4 L! x' H' o4 C
9 a) U0 s( A' l7 [5 N7 `2 y0 F    “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那好吧！我來為他撫琴一曲。”鳳棲梧一揮袖，琴台瑤琴齊備，香爐幽幽吐煙，跪坐撫琴，琴聲幽幽。

  H( O! s* x- P( ?    聞此琴音。李青山的神情越發平和，整個梧桐神木似乎都變成了一張琴，枝葉搖曳，琴音迴響。

9 ~( w% j" e& M' ~5 p    小安向鳳棲梧頷首致謝，這鳳凰之巢果然是最佳的休憩之所，能讓青山睡個好覺，儘快的恢復。
+ B( @; t; U7 N. ?) w
    李青山這一覺。睡了半個多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紛亂變化，既有前世蹉跎，也有今生奮鬥，敵人友人情人，一個個跳出，又隱沒。

    最後是一個個魔王環伺，扭曲融合成窮奇怪笑的頭顱，反覆說著“五百年……五百年……五百年……”背景則是那條蜿蜒於虛空的長河。頭顱越變越大，彷彿要將他一口吞下。
0 L2 ~% Y' c* Y% R2 S( X
$ I& W# f5 Y( j1 I8 O2 J    他眉頭緊皺，咬緊牙關，如陷夢魘，感覺比被墨海龍王追殺的時候更加窘迫焦急。
6 h) M" r. S- F8 d7 S
    轟然一聲。畫面破碎！

    一個雄渾背影頭也不回的道：“不，是一萬年！”
! ~' \2 y8 t1 q2 o: t) a
$ _, r" G1 V4 b2 ^3 s    “是，一萬年。”李青山露出微笑，喃喃自語，那背影漸漸遠去，沉入黑暗之中，他從睡夢中醒來，聽見有人悄聲說道：“二老爹，大老爹在說什麼一萬年？”
4 C: ]# g' O  k- Z( ?5 g# L& p
# a0 c" S% z7 u/ C0 x8 ]' j    “那是我為你付出的心血，你以後要聽話，懂了嗎？”鳳棲梧時刻不忘教育。

* ~2 |, W& {: S! u    “哦！”李鳳元乖乖點頭，眼珠滴溜溜的，滿含期待的望著李青山。

' t  t: W8 Q" d2 l- p; d/ Y    李青山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以手扶額，感覺腦袋還有點痛，依舊是渾身疲乏，還沒有徹底恢復。
  S; S# A0 J: X' W* N- l9 O
    連續數月的奮戰，掃蕩魔窟，然後身陷十二都天魔煞陣，再進入魔窟，渡過三次天劫，對抗七大魔王，再被魔帝追殺，最後還要面對一尊魔神。

    這麼多事情，尋常大修士只要經歷一件，都會覺得疲憊萬分了，他卻是一口氣全經歷完了。雖然在戰鬥中，他永遠不缺少戰意，但在戰鬥之後，也難免會覺得十分疲憊。
. O& ~! h4 Q3 f
    “大老爹，你醒了！”李鳳元小心翼翼的望了小安一眼，循規蹈矩的輕聲問候。
0 P( C' w3 l' a9 s( k
    “臭小子，幾個月不見，怎麼這麼不熱情？別跟你二老爹學壞了。”李青山大手一抓，便將李鳳元抓進懷中。
7 Q' U4 b$ g4 ?( Q4 q# ]* _, L
    “我熱情了一下就被你打飛了，快停，快斷了！”李鳳元感覺渾身骨骼都在李青山的手臂間喀喀作響。

3 E0 `0 @3 b5 g- E6 h% j6 M5 a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李青山撓撓頭，大笑道：“不過老子打兒子是天經地義，其中也包含著我濃濃的父愛啊！”
: j. V2 d" Y% O. r0 B; n' h9 E
    李鳳元小臉扭曲，一副要吐的樣子。
: s) K  b6 [8 E
    “怎麼地，你還不服氣？”李青山一瞪眼睛，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氣，李鳳元立刻道：“服氣服氣，大老爹英明神武，打我也是有道理的，我怎敢不服！”
1 k$ O/ O; e; l
2 O6 K) E: _0 A/ a4 g! U    鳳棲梧長嘆一聲，世上竟有這麼沒骨氣的鳳凰，而且明明是被暴力鎮壓，卻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渡過三次天劫了，我還是小看了你。”
9 z  T6 @" v0 ?1 f2 `
    “老二啊！”李青山嘿然一笑，李鳳元頓時懂了，嘻嘻直笑。

8 C! K1 @/ y# x    “閉嘴！”

8 G  h- w9 }. c* r& y/ W  ]    ……

    一番言笑之後，李青山便說了事情的經過，對於鳳棲梧與小鳳凰也沒有過多隱瞞，只是隱去了與自身秘密直接相關的部分，比如小安的《朱顏白骨道》。
) }# m# Z2 V1 ]7 w* S8 ~! s
    小鳳凰扒著他的肩膀，聽的眉飛色舞，恨不能置身其中，隨李青山征戰。

    “窮奇！”鳳棲梧大為驚訝，到了他這個境界，方能深切的體會到，一尊真正的神祇到底意味著什麼。李青山掃蕩群魔，竟然是窮奇邪神佈下的陷阱，到最後還直接化身降臨，邀請李青山前往魔域。
0 L8 ]; g2 ]# O! y& d
    如果不是知道李青山並非那種胡言亂語之人，鳳棲梧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夢還沒醒，或者在編童話哄孩子，這也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 K, G  @% Z; b# J
/ ]; \6 H$ t  \& J7 z( {& U    “是啊，就是這貨，真是吃飽了撐的，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神祇，還好他足夠無聊，我本來都以為死定了，沒想到他卻只是約下了五百年時間。”
* Q  {: M/ c3 V* F: r
    李青山頗為慶幸的道，當時的情形確實已是死局，就算他的狀態完好，與小安聯手也沒有任何勝算。
2 p) ], Z$ Z/ V- R, c& k
2 F1 U- M5 p6 {    “青山啊，你恐怕上了他的當了！”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四十九章 一萬年太短？
5 T& S* R2 F7 K7 C% T5 D
    “我知道，五百年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不過也未嘗沒有機會。”

    李青山毫無意外之色，若是對於尋常修行者來說，這個賭約還未開始，就已經可以宣佈失敗了，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但是他自信並非“尋常”。
% Y; E3 g8 K$ H0 \
1 E- J0 V1 C1 }1 \$ \. n    “問題是，這五百年到底是如何計算？”鳳棲梧負手搖頭。

' I6 z0 p; G/ B2 }# U    “什麼如何計算？”李青山莫名其妙，時間還有什麼別的計算方式嗎？算來算去不還是那麼久。
! _: r2 W3 f( W
    “你果然不知道，你的五百年與窮奇的五百年是不同的。”

" o; p+ x; R3 Y3 ^( I, C8 P    “有何區別？”李青山感到些許不安。

- ^  _- D5 T& B% j+ P3 {    “你難道沒聽過‘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這句話嗎？”
. {! O( m3 U! _& r1 ^& f9 h
- M& X2 ]. h5 a: Y+ K2 @* p    李青山一下子就回過味來，臉色一變：“你是說……”
6 f7 E# {' b7 J
& {8 M3 R* }/ Y. O: |% H2 d4 F    “三千世界，有大有小，有高有地，越大越高者，時間的流轉就越快。窮奇作為神祇，必然處於極高遠的世界，對我們來說就相當於‘天上’，窮奇的五百年對於九州來說，可能是五千年甚至更多，這樣倒還好些。但若是按你的五百年，也就是九州的五百年來計算，你飛昇之後，可能只剩下五十年甚至更少！”
3 R/ [, I: `4 ]3 t& }9 U: _5 Q3 `* X
    “臥槽！”李青山爆了句粗口，“還有這樣的事情！差別真的有那麼大？”

    “我也未曾到過更高遠的世界，只是知道一個大概，具體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或許還是我低估了，畢竟‘夏蟲不可語冰，小年不知大年’，還有一句話叫做‘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那樣地方想來也是存在的……”
# v! X$ B- o8 ^' F+ v4 ^8 T0 _0 k
    “打住，你別再往下說了！”
' r. {% v+ ]) ^  O  B
    李青山一抬手，好傢伙，若真按“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那麼算，他的五百年就只剩下三天半了，也就是說窮奇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得到窮奇面前去和他戰一場，難怪窮奇會有這樣的耐心來等他五百年。
. g  F! P6 |8 O
    用五百年時間去挑戰一尊神祇，這想法已經是近乎瘋狂，五十年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三天又算什麼？白日夢嗎？
0 [" O, v5 [  B3 n8 Y
8 m6 S+ }$ Y" i* l- T0 f" G5 M9 G    “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如果你們立誓的時候沒有說明這些，也算是留下了餘地。”鳳棲梧道。
. ?% d1 O+ k) v/ {+ [* b
    “但願如此。”
' Q) N# r0 U* W4 g# W" t
    李青山眉頭緊皺，又想起那條蜿蜒於虛空中的長河，雖然並不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冥河，但在隱隱約約間明白這和窮奇的賭約有關，他可不會高估一尊邪神的道德。
( o/ l3 D- \1 V- z0 ]# ~" {
    反倒覺得理所當然，那種放著對手不殺，偏要給其足夠的時間成長，最後來一個公平對決的情節，往往只有動畫片裡才會出現，窮奇怎麼看都和愚蠢扯不上半點關係。

* }; I0 W& y9 B9 p    卻也沒有特別憤怒，畢竟保留了有用之身，五百年也好五十年也罷，總算有一個緩衝期，可以再慢慢再想辦法。如果實力不濟，還可以想辦法解除誓約。

    真正令他感到憂慮的是這種時間流逝的差異，牛哥給他一萬年時間來登上九天，本來是覺得十分漫長，乃至遙不可及。
# i" ~6 H, f% u/ g" i0 }1 i
    然而現在看來，九天之所在，定然比魔域還要高遠，那這一萬年時間，對於牛哥來說又相當於多久呢？
: @6 ~/ h" ]( O, ]
5 q5 A7 m0 }- x. n    他每向上跨出一步，這一萬年就會急劇縮水，而且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他必須和時間賽跑，儘快的提高修為境界，才能趕上那場九天之約，這是他寧死也不願解除的誓約！
+ S+ ]+ D" j+ a3 }2 T. g5 \
, c; h! m+ F7 W    鳳棲梧還以為李青山在為窮奇之事憂心，小安看出他真正的心思，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們一定能到的！”
% w+ `, ]8 [" }6 _' E
6 j4 p, M" m9 t7 a2 Z    “那是當然！”

4 @" ~( h. t7 ~% z' L; i    李青山燦然一笑，憂心忡忡可不是他的性格，縱然整日皺著眉頭也不能讓九天近那麼一點點，何不放開胸懷，大步前進呢？
, j$ G. ?5 h+ h2 n6 S; w1 D) N
    “是時候回青州去了。”

2 L, _! ~8 a6 v+ q0 S    李青山遙望北方，有些恩怨等著他去了斷，有些故人已是闊別已久，驀然想起那一道倩影，這麼多年過去，她還在等著他嗎？或者已然死心，這場離別已經持續了太久太久了。

    小安“嗯”了一聲，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在轉變了修行的道路後，往昔的記憶時常湧上心頭，曾經的父親母親，也不再是無關緊要的符號，但她還沒有想明白該以何等態度來面對，亦或是繼續維持現狀，這是那個無情無性的她不曾有的煩惱。

% l0 T: F2 n* m) c& l    李青山摸摸她的腦袋，早已察覺到她的變化，也為她感到高興。

" N% e1 ~2 h; A4 y3 e    “大老爹，你去青州帶上我好不好？”小鳳凰飛過來，目中充滿期盼。

: V7 E4 Q0 G* H4 k& v5 a! _2 G2 P: C) g    “你哪也不准去！”鳳棲梧一把抓住他的脖頸。
4 D' ^: ~6 e6 A6 \& y! J; e: [
    “大老爹，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我好好歷練提高修為，將來幫你打龍王打窮奇！”小鳳凰拍著胸脯保證。

* B# f. V' k9 ?    “你這臭小子，青州可沒有什麼好玩的。”

    李青山笑著搖搖頭，對這個親自孵化出的乾兒子頗有幾分喜愛，幫他打龍王這種話，也並不只是說說而已，神鳥鳳凰有這樣的底氣，所欠缺的只是時間而已。

    唉，時間，又是時間！到底有什麼辦法來解決呢？

    “在哪都勝過在這裡坐牢，我求求你了大老爹，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小鳳凰的眼淚汪汪的望著李青山，完全無視一身怒氣的鳳棲梧。

' W1 h. x7 A. w. {1 A$ g  }- k2 W9 ?    “李鳳元！”鳳棲梧一聲怒喝，狠狠將小鳳凰拍在地上，他掙扎著不肯屈服，口中不停叫道：“大老爹救命！”
" I4 l6 T; z/ @
    “就帶上他吧！”小安開口道。
$ {3 P  |1 D" ~7 Y0 [
, s! Q4 M  f! K, n- c( f; p* }+ S- @    李青山微微訝然，就連喜愛小鳳凰的他也不願帶著這樣一個肯定會惹是生非的拖油瓶，小安對小鳳凰的態度向來冷淡，今天怎麼忽然變了。
5 a! I+ Y4 k( t( n) y# p6 |
    就連小鳳凰都忘記了掙扎，愣愣的望著她。

    “是鳥就該飛騰於天際雲霄，更何況是神鳥鳳凰，鳳道友將他一直拘束在這裡，或許對修行是有些幫助，但磨損的是他的精神，而他現在缺少的並不是力量。”

    小安很少有的侃侃而談，令鳳棲梧也陷入思索之中，這段時間裡，小鳳凰確實顯得越來越暴躁不安。
- x0 v8 Q5 w, ]( D  E, J
8 j1 F$ [$ n9 c1 ]: P* E/ g    “我知道鳳道友是怕引來覬覦，但我與青山的保護，誰能傷的了他，更別說他本身就有妖王的實力，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敢出去闖一闖，還算得上是鳳凰嗎？簡直連野雞都不如！”

    “我絕不做野雞！”小鳳凰非常配合的喊道。
3 }$ c  |( o7 _5 u; c+ |
+ C. F: n# z6 r* y    李青山嘿然一笑，已經明白小安的意思了。當初憑一支鳳凰翎羽，就能讓他的《鳳凰涅槃經》修為大進，這裡可是有一整隻。鳳棲梧肯定不准他這麼做，但到了外面就可以隨便拔毛了！

  o% z4 l- g' o& @* a& g9 n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章 鳳凰來兮，天下何去
" f. ~- h% P8 J; C6 z
    “那好吧！”
8 e/ ^: k" F: S9 S$ C) ~3 l
9 l1 ]/ K% B; ^7 W2 g. [    鳳棲梧經過一番考慮，終於點頭應允，他確實不能將小鳳凰永遠困在這小小的鳳巢中，而呆在李青山的身旁，甚至比待在火融山更加安全。

4 R& D7 _& w8 l    小鳳凰一聲歡呼，化為原形繞著鳳棲梧飛繞數圈，撲進他的懷中︰“謝謝二老爹！”
. o  F8 E9 Z9 T* ]/ h. @
    “終有一天，你要離開這方世界，追隨你真正的父母，找到屬於你的那一株梧桐。”鳳棲梧用力抱了抱他，笑容帶著幾分悵然。

# B) I' y! P& h2 w& g: p; D9 }5 l$ v    鳳凰飛去，空留梧桐，萬載悠悠。

" h+ C7 k  E" e6 b: M- j* W    小鳳凰愣了一下，忽然難受起來，那長達萬年的相伴，又怎能全無所覺，原本一心要飛得更遠，但真到離別之時，才發現自己還未曾習慣，這是鳳凰傳承沒教過的感覺。淚珠滾滾而落，幾乎想要改口。

    “你這麼好的梧桐可不太好找，不想這麼分離就好好修行，一起到更高遠的世界去瞧瞧！”李青山拍拍鳳棲梧的肩膀。

6 o9 N7 F7 \9 g- Q    “言之有理，是該更進一步！”
% F5 B7 v( `% s/ K2 w$ c( [) J5 S
    鳳棲梧也笑了起來，雖然是草木類的精怪，但作為一株天生神木，他修行的速度本不該如此之慢，實在是為孵化鳳凰之卵耗費了太多心力，影響了修行的速度。
2 N+ x4 a. |7 Q. F
    “二老爹你放心，我一定不找別的梧桐！”小鳳凰一抹眼淚，握緊拳頭。

    鳳棲梧笑笑，對李青山道︰“我就把鳳元交給你了，你可是大老爹，若是他有什麼閃失。我……”
8 l5 y7 r2 y% h
( h& ~# ]. B6 d3 E4 t    “廢話少說，他自己的命運要自己去把握，敢做就要敢當，不是他姓李我就要照顧他一輩子，縱然死在外面也休要怨悔！”

2 q! q8 @5 ^) y$ d) e    李青山決然道，既想精彩又怕危險，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3 T3 r# q+ U8 V2 |5 b    “你……”鳳棲梧啞然，臉色數變，終於搖頭嘆息︰“我第一次覺得，你確實比我適合當爹。”

0 ~7 b" q2 ~+ z3 Z( S    “當然！”小鳳凰握緊拳頭。眼神堅定。無論鳳凰傳承與李青山的意念有多麼大的差別。但至少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不當孬種！

    “好，那就來吧！”李青山縱身飛出火山口，小安緊隨其後。小鳳凰又給了鳳棲梧一個擁抱。“二老爹。我有空就回來看你！”

    一聲鳳鳴，清越八方，雛鳳清於老鳳聲。
: Q% |) V* n+ Y6 h/ R
    鳳凰展翅。衝霄而起，竟也有萬丈輝煌。
* P1 k6 E+ L2 |
+ s' T- i- E: w    火融山山腳下，聚集了一些巫民修士，都是來火融山尋寶被小鳳凰抓住，此時皆仰望天空，充滿了驚嘆。
3 C  _" F) Y  M  Z  t( L( a  z9 m6 R0 P
% V' B6 t' U# |5 |    光芒灼灼，華羽燦爛，令人目眩神迷。頸項婉轉，翎羽飄舞，有著與生俱來的高雅姿態，就連李青山與小安也為之贊嘆。
% r; N- V/ p8 q" C  A7 T/ N
    小鳳凰盡情的在天空飛舞了幾圈，停留在李青山的肩頭，輕啄他的臉頰︰“快走吧！快走吧！”
' D) z% L* W' [
    小安將共淵幾人交代的話轉告李青山，李青山遙望南海，取出那顆深淵之心，交代道︰“你們先到野人山去等我，我到南海一趟！”
# t+ T9 r# O' z. n. M' H
    話音未落便飛馳而去，一轉眼就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小鳳凰悄悄的望了小安一眼，對她有些發自本能畏懼，此時要與她獨處，不禁有些心中惴惴。
$ J- @2 \  a! X- r! {. u1 K
    “先讓你飛一會兒，看誰先到野人山，輸了就要給我拔一根羽毛！”

    小安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同以往，而是帶著真實的情緒。

8 b/ a+ N/ t" N$ }" V# K    小鳳凰頓時感覺她是如此的親切，又被激起了好勝心，拍拍翅膀道︰“好！”
, [% V' e. }7 A" w
    於是便在一個賭約中，開始了生命中第一場遠行，他全力揮舞翅膀，向著遙遠的地平線飛去，世界仿佛永無盡頭。

    鳳棲梧立於樹頂遙望，幾番欲言又止。小鳳凰是他最大的秘密，本想要將這個秘密一直掩蓋下去，避免遭人覬覦，而這樣大張旗鼓的飛騰，小鳳凰的存在必然為世人所知，然而轉念一想，真正光輝又怎能一直被掩蓋？

: H( M3 G  O" K3 p* m0 W! L5 K    “看看吧，這是我的孩子！”
/ S( ~0 z% J( B2 f
- W* R  o1 S+ }- E+ D$ O    那一天，很多人都看到一隻傳說中的鳳凰飛過天際。
( R( m" Y6 ~0 p  J! _2 Z
- [. N% Z8 c1 D' S) a, I    ……
* |( Z5 F0 w) V9 b" D5 B
  J/ W" i* `8 ^5 n. S- i    野人山出現在地平線時，小鳳凰向後望了一眼，還不見小安的影子，不禁發出得意的清鳴，自言自語道︰“還敢讓我，吃癟了吧！不過等等，我輸了要拔毛，怎麼沒說她輸了要怎麼辦？”
5 W' w+ B+ l0 d' r3 n  g: Z; q9 Y
2 G$ _) G2 {+ I* u/ y    “你想多了。”一個聲音飄忽傳來，清晰的仿佛在耳畔響起，
- o) m$ K" h) @0 K- d
" u4 Q0 K9 @5 d% _2 n" J    “什麼？”小鳳凰還未反應過來，便覺身上微微一痛，一道白影從他身旁掠過，小安指間夾著一根翎羽，消失在籠罩野人山的滾滾濃霧中。
( T+ X: D; u: B' k
    小鳳凰大為懊惱，卻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實力，又激起了無窮鬥志，又變得興奮起來，一根羽毛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飛行，感覺比在火融山時快了許多，明白這是將體內的力量又激發出了一部分，回眸望去，火融山已消失不見。

# J2 h! F9 o* G4 Z2 u0 N+ V% O    暗暗下定了決心，也投向野人山，濃霧散開，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小安正站在一株參天大樹，也跟著落了上去。
: k3 {  }. K. z5 f+ k$ t7 E
. e: C7 e; |& L; k, W# y$ e5 u    那輝煌的光芒令野人山中一片混亂，大榕樹王也充滿了驚嘆︰“這是……鳳凰！”猶如往昔的記憶復活，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身姿，竟再一次出現在眼前，問小安道︰“妳從哪找來的？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鳳棲梧萬年不離火融山主峰，他就有此猜想了，再結合李青山在鳳巢的停留，事情再明白不過。

    “這是青山的義子！”小安道。

: P  ^* E6 V! w/ `/ c# h9 k) Y    “若沒有這樣一位義父，鳳棲梧也不肯放他出來？”大榕樹王表示明白，一滴鳳血煉成丹藥便可延長壽命，足可令任何修行者為之動心。

    “大老爹是最強的！你就是大榕樹王？我知道你，果然很大，比二老爹大多了！”

    “不錯，我雖不是梧桐，也請暫息。”大榕樹王道，也頗有幾分榮幸的感覺。
$ S4 O$ x5 R; z# E, h/ ]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小鳳凰好奇的打量四周。
, Z' j8 k& O# t/ e( k
    “真是吉兆，不過可惜！”

0 }) G7 l5 E5 u% R2 L5 t8 \6 {    大榕樹王嘆息，傳說鳳凰出現乃是天下太平的象征，然而現在卻是天下大亂，雖然李青山幾乎蕩平了南疆所有魔窟，但是魔域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意思，局面正在變得越發混亂。
' Q2 t) S! ?# V! d: e9 {+ e
    心中浮現出李青山的身影，他又會給這天下九州帶來怎樣的變局呢？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一章 墨海龍王，你給我等著！

    李青山掠入罡風層之中，將一道道罡風織入風神羽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全力飛馳，大戰後的疲憊還未消弭，心情卻變得非常輕快，凌厲的罡風從耳畔掠過，大地上的諸般景物被遠遠拋在身後，片刻間便來到浩瀚無邊的南海之上。

2 @9 C: z( a; l    海平面上有一片翳影堆積，一場風暴正在席捲，雖比不上衝擊火融山那一場大風暴，規模也相當浩大，肆無忌憚的展示著天地之威。
/ J. E# h7 O6 b3 [4 G' g
3 N, c! O: a9 K5 F* M    李青山心念一轉，身形陡然下墜，縱身投入風暴之中，狂風驟雨電閃雷鳴撲面而來，卻只是轉瞬即逝的景象，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自風暴中心穿越而過。

7 y& B% K, N1 g' h0 l3 @* b+ _5 S    回眸望去，厚厚的風暴雲轟然裂開一道縫隙，在黑暗之中劃破一道陽光峽谷，風暴稍稍停頓了一下，旋即崩潰瀰散。

/ y6 k6 [0 R& U" U    李青山燦然一笑，頭也不回的向南海深處掠去，直至水晶宮上方高空，神念一掃便知共淵正在海淵中潛修。

; a- y- H; q0 v' I' k    隱藏了氣息悄然潛了下去，直至海淵底部，從背後悄悄靠近她，幽藍長髮隨波飄蕩，窈窕身姿彷彿大海精魂，散發著奇異的魅力。
% r) I( W$ X& d4 ~/ |) T, j
    相距還是十餘丈時，共淵忽有所覺，驀然回首：“李青山，你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 G% h; r6 ^2 H2 m/ G/ R% P
    “給妳個驚喜罷了。”李青山攤手道，心中卻在驚奇，她竟能提前發現自己，不愧是一起雙修過。

    “我可不覺得有哪裡喜了，將深淵之心還給我。別走過來！”
- \- y3 a$ d9 k! O  Z) Y$ Z  V' z
- H8 p4 y; s1 ~' ~/ b    共淵神情冰冷，揮手在李青山面前劃下一道冰牆，冰凌如棘，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 x  ?0 t  f  n- g% v5 p9 s    “有人在家嗎？”李青山敲敲冰牆，“淵兒快快開門！”
+ D2 y5 A# E2 N6 R8 A6 D" W
8 c9 e& V% J4 c+ }8 w# v# X- [3 G    “別浪費時間！”共淵蹙眉，並不吃他這一套。

- o! s* |6 y0 K1 Z! d# B  o    “那好吧！”

& y# v& u" l& |: M. {& S" {9 r    李青山的動作一頓，若按他平日的性情，哪管你說什麼，別說這一道冰牆，就是冰川也擋不住他。

    不過此刻的心情大為不同，共淵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於是站定了腳步，將深淵之心拋過冰牆。

    共淵仔細檢查了一番，彷彿害怕李青山拿假的來騙她似的。
+ {2 v0 J+ W; W0 K- `
    李青山搖搖頭，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何況是這在海底修行的女人，就更加猜不透了。在魔窟中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還有那深情一吻更是銘記於心，竟然這麼快就變臉了。

    “我是來向妳道別的，我要回青州去了。”
2 z4 U( |& d  M3 B
( d! Z$ N, M  {    “我知道。”共淵收起深淵之心，並無任何挽留的意思。

9 M& g. G6 \0 v, i$ C3 m" u    “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李青山無奈一笑，沒有走近她。
* w% |( g$ c, ?/ z% D
* u* L5 R; l! Q. E8 |7 A# q$ m    直至他消失在幽深的海水中，共淵臉上的冰冷方才褪去，露出黯然之色。若是站在鮫人女王的立場，她應該儘可能的交好李青山，而非冷然劃下距離。

! U! G4 m6 i* C. l* a7 Z    十二都天魔煞陣中一戰，李青山表現出的實力與潛力，令南越王都為之驚嘆，就連窮奇魔神都希望得到他的助力，這是何等一個強援。
$ h: o" D+ c& n8 E
    然而或許是心魔被他化解，無法再保持沉寂冷靜，或許是鮫人痴情的稟性在作怪，她也終於感情用事了一回。
9 G1 n( O6 V) o" ~% |
% g5 X5 f) Q, ]5 {5 h+ [    當然知道他不會留下南海，卻仍保留著一線希望，或許他會改變主意呢？結果卻被一道冰牆擋住，她的驕傲令她不能挽留什麼，唯有悵然遙望。

    “玄光盡照”中映出她的臉龐，李青山心中一嘆，他還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不可能在某處做長久的停留，既然早晚要道別，這樣或許也不算是壞事……

% L; D  U( C! R+ V8 z    待到李青山的氣息徹底消失，共淵輕輕閉上眼睛，回顧相逢以來的種種，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更有一絲幽怨，何等決絕的男人。然後運轉《萬水歸墟》，努力借冷寂的歸墟之力，將這種種情緒平復。

    忽然間，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道：“驚喜吧！”
3 M' b) S6 r( ]& G+ ^. K) @
    “李青山！”共淵大怒，渾身散發出刺骨寒意，將海水凍結成冰，修長美麗的魚尾擺動，寒冰破碎四射。
- y: T2 d; X# \
& M4 ^" t: a. S3 F) ^  D    李青山哈哈大笑，整個海淵都為之激盪。

# o7 {1 T% w* L, d    那種顧慮重重的模樣，果然不是他的性格！有話難言的矯情場面，更是為他所深深鄙夷。所以他堅決的去而復返，趁著她心神不寧，果然偷襲成功。

2 [* z4 m: E9 }/ C: z    羽翼一揮，破開海面，直達天際。

5 L" J9 u9 q# C    “你想做什麼？想留在南海？”共淵怎能抗拒他一身神力，更何況功法還受他克制，任憑她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他的懷抱，唯有放棄。
/ ?7 ^6 W4 G5 H  ~0 B2 j
: V7 p! d7 k4 C; G& H: Z$ ?; B    “這裡風景不錯，比海底好多了。”李青山遙指海天，陽光明媚。

    “拒絕就直說。”共淵不屑。

7 Q2 B0 W6 Z( w0 {, R+ O" k    “對不起！”李青山目光誠摯。
! M: `4 `- M7 w1 i
    “罷了，如果你真留下，反倒讓我小覷。窮奇那邊，你要如何應對？”共淵道。

    “窮奇倒是好說，雖然可能是上當了……”李青山笑著解釋了鳳棲梧的分析。

    “這還好說？”共淵睜大眼睛。
9 {  y& x* z- C+ R7 q; O$ B* B
    “被逼立下的賭約，想辦法賴掉就是了，但有些約定是賴不掉的。”李青山仰望天穹，眸中充滿了無法停息的渴望。
9 R+ E: B; O8 k  l' G$ l6 d
    “什麼約定？”共淵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模樣。
+ o) ?* |5 I1 H8 I% E
$ u+ Q; D* b. ]/ ]! F% {1 G! Y) k    “一萬年！有人在那裡等我，說要等我一千天！”李青山直指蒼穹。
+ ~+ c; U7 d7 @0 o  `4 n; a) n( r
( k. j% f) }& U" A! |( X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不，是十年！？”共淵吃驚的道。
2 {0 T3 v( O1 v5 D# }2 D  V
$ O" _6 u; T3 s: T* o    “不錯，他曾說過我的一萬年，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千天而已，我曾以為那只是一種比喻，表示一萬年時間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剛剛才明白過來，他不像是愛用比喻的人。”李青山嘿然一笑。

+ P9 Y7 j8 [4 M# F    共淵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遙遠，時間流逝的速度竟比九州快三千六百倍，“你的功法便是傳承……”

; g3 Q" u4 f( X1 P' o    “不錯，這算是我最大的秘密吧！”李青山道，本來還將“穿越”當成大秘密，現在看來，擁有宿慧根本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3 g2 }8 O: u& Z3 {/ @2 Q+ F
9 f: s% b7 C) b  {3 p. g    “哼，對我毫無意義。”共淵狀似不屑，心情卻無法抑制的喜悅起來。

" z" A) c3 |. {1 l$ a/ t    “哈，是沒什麼意義，我實在不懂得怎麼博美人一笑，就對著我這幅無可奈何的樣子，隨便笑一笑吧！”李青山微笑著，去而復返的他，並無其他所求。
9 k* u: F  P$ x
7 n+ g/ j" I* b. E% a& K: ]    共淵淺淺一笑，“願你有朝一日得償所願，趕上那場約會。”

# u  R+ O. G+ l) Y) u7 e8 U    “不勝感激。”李青山眼神明亮，低下頭來：“來個吻別吧！”

    共淵冷笑一聲，別過頭去。
" m3 J# ~- u; o' {
* F, Q% z' @: _7 @  e# I- \    “喂，這次真的要走了，下次再見不知要等什麼時候。”

    “那就趕緊走吧！”共淵不耐煩的擺擺手。
9 H% ]/ g6 x4 U5 U/ a& }# r
    “那好吧！”李青山無奈放開了她，徐徐後退，就在她轉過頭來的瞬間，傾盡全部力量揮舞羽翼，讓速度快到極致，飛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 J( I3 Q: ]0 _$ K    “李青山！”共淵叱道。
6 S$ @) A' a" J+ ], B
  P- e3 @" v) h" L    李青山哈哈大笑，旋轉飛騰直上天穹，眨眼間消失不見，聲音在雲山間迴響：“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淵兒，我們後會有期！”
  a' u/ |0 d+ n; E) w) b
3 S% M$ D! s6 y    “糟糕的男人！”
/ ^/ ]6 V! d+ l; {1 C0 v: x( ]& Z* D
    共淵又在雲山之間站了一會兒，彷彿他還躲在某個地方，隨時鑽出來，強行給她一個擁抱。

5 S" c5 I2 }% l5 }+ p    白雲悠悠，這一次他真的已遠去。
+ m6 T! z. B8 y7 X4 f$ r
    她摸著嘴唇笑了一笑，大海廣闊無涯，天空飄渺無際，心中念道：“以為那種話就是唬住我嗎？我也是修行者啊！我若是渡劫飛昇，你的一萬年對我來說，最多不過是幾千年而已，說不定只有幾百年！呸，我算這個做什麼！我可做不來那種痴情守候的女人。”
; x; X. w2 }8 l* J0 D, e$ J
, ?% _. a% M- J% h' ]( j) U; ]9 A    李青山不斷向北，將南海遠遠拋在身後，目光直視前方，歷經多少風雨磨難，終於到了歸去之時，用最大的聲音吼道：
) L8 G/ N# `$ B4 w  @2 @- x, \
    “墨海龍王，你給我等著！”

: t& y) Y+ H6 K; L5 T$ o" {# d) k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二章 一路參天，醉笑千場
% P# b. c+ i+ @  z* X% ]$ l! k
    “大師兄，你回來了！”李青山剛剛回到野人山中，多噶就迎了上來。

2 x$ Y3 t* t9 ~; N; u3 W, I/ H    “讓你久等了，你先行一步吧！我這就回青州去。”
0 a# f. T' c- Z0 y0 y
+ _% }9 [  Z$ b+ m$ d    “真的嗎？不如我們同行，關於《鎮魔圖錄》，我正有許多未解之處，想向大師兄請教。”多噶還是怕李青山改變主意，將他哄回青州去。
9 `! X% |0 `! D
% a* d' }8 }7 R' v+ u! E  t4 X    “怎麼，還信不過我嗎？”李青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3 ?3 O- ?# e  n' v7 \    “信得過！”
0 J) U& ~* O! z; r8 M% W) d1 k0 t
    多噶只覺短短幾個月時間，大師兄又有極大的變化，燦爛的陽光在他身上鍍上一輪金邊，投下一片黑色的影子，恍惚間，他的身姿彷彿高過了週遭的山峰，有著無與倫比的挺拔偉岸，但回過神來才發現不過是錯覺而已，他的神情氣度甚至比過去還要顯得平和。
' R9 u" B5 M6 e) d0 V
    李青山道：“那就快滾蛋吧！我在霧州還有些事情要料理，可能要晚上幾日，不過山高路遠，說不定我還比你更快一步。”

    “我這就出發，回去向師傅覆命！”多噶立刻出發，徑直往野人山外行去。

    “大老爹！”小鳳凰自樹梢飛騰而下，落在李青山的肩頭，燦爛尾羽幾拖到地面。
/ [6 o' f/ Z- i" t1 A! T* [% t
3 o1 c# r* e* L; D  a; n; `7 f    “這裡比火融山如何？”

; Z/ l% s2 r1 X0 K! g    “好玩多了。”
. A/ F/ H1 k" L- v
# v7 @/ O8 D: h: Q    “那你就留在這裡算了。”

    “不，我要去青州！”
. Q: A4 g& P& d
# d& ^( |7 j5 ]0 }  w    言語之間，李青山來到大榕樹王面前，笑道：“道友還欠我一樣東西呢！”

: K% y! Q% A9 _. Q% J/ J    “就知道你忘不了，到參天城來吧！”大榕樹王道：“我已經等候多時了。”
: Y4 i6 S* c, n1 d, P5 s9 i
    多噶離開野人山，也不敢在天空飛行，他轉修《鎮魔圖錄》之後，雖已算不上是魔民，但一身力量仍源於體內魔心，現在霧州各處都在絞殺魔民，不敢掉以輕心。

( d  W' d! _4 a    驀然迴首，三道光芒衝破霧海，直達天際，從他頭頂掠過，向北飛去，心中徹底放下心來。
8 j% K. `" G$ o
    李青山一路向北，沒過多久便離開了南海郡，回想這二十年來的種種，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很快就將這些念頭拋諸腦後，前面的路還長著呢，現在還不是懷舊的時候。

    無盡樹海蔓延，天氣時晴時雨，忽然間，地平線上出現一片蜿蜒起伏的陰影，與天空濃霧密雲相接。

' i+ j, D2 X) U3 h5 {1 A3 B( K2 {    是山？不，是樹！

" r& S+ a0 [; ^, \. E. ]( x    一株株大榕樹巍峨聳立，每一株都像是一座高山，濃霧在山腳下瀰漫，深青色的樹冠相互交接，宛如瀰漫無盡雲海，一條條氣生根交錯生長，宛如飛騰於山川見的虯龍。

+ o$ I$ Y+ W$ {( H, ~    李青山不由停住腳步，抬眼望去，卻一眼看不到邊際。饒是他早知道大榕樹王的身形龐大無比、綿延萬里，此時也不由發出驚嘆。
& g5 V+ _. ~5 U% s9 d0 ]7 h9 ]
2 S7 c$ B% E, Q% V/ a    “好大好大好大啊！”小鳳凰驚呼道：“比二老爹大多了！”
! ?- X1 ^8 R& C# y
8 K0 p* B; Q( r& b: T" Z; M    “似乎太大了。”小安卻道。

    李青山微微一怔，也頷首道：“是有點！”
7 Q3 {" p. a# L& Y. @9 P
2 j" Y6 n+ a1 S& B6 A    “什麼意思，大不好嗎？”小鳳凰奇怪的道。
( b6 b. e- P% X) ^# ~
! d5 X* ~/ E; W    “也不是不好，但也不全是好處，你不就很小嗎？”

    李青山笑道，若在過去他也察覺不出什麼異樣，只有驚嘆的份，小鳳凰在平常的狀態下，哪怕是算上尾羽，身形也不到一丈，梧桐神木也比不上這裡任何一株榕樹。
3 ]: V7 P7 [  g4 n# b; r0 E
9 E; t  w; R8 C    大鯨魚王身形也不過萬丈而已，與之相比，大榕樹王實在有點大的過分了，縱然榕樹天生就有著“獨木成林”的能力，但擴展到如此大的規模也絕不輕鬆，耗費了不知多少心血。

% J  y+ ~+ T$ S1 `' a    李青山見到這片樹海，便對大榕樹王的實力再無任何懷疑，甚至覺得他可能是九州世界最強的存在，這一株株大榕樹並非簡單的延生，而是隱隱構成一種陣勢，獨成一方界域，就算是墨海龍王進入這片樹海，也唯有飲恨收場。

* Z9 @7 g5 t7 G2 @    然而修行者追求的是質變——要凝聚力量突破境界不斷向上——而非量變。大榕樹王這般橫向發展實在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若把這份心力都用在本體上，恐怕他早已經飛昇了。
& e3 l) L8 g7 `+ h
4 x+ ]/ a. ]3 J3 d! f& S  C! x0 c    “你乃何人，這裡是參天城的領地！”
* B3 ]% L& p' E- a" e
! @% _$ r8 ~! s) ]* G    遠處的樹海中中波瀾乍起，一個青色皮膚，渾身木紋的巨人從中立起，警惕的望著李青山，“這裡不歡迎人類！”

4 f& |- S* }5 w% u1 o& J/ P; N5 q    “巨木人族！”李青山奇道，而且這巨木人散發出的氣息分明已渡過了三次天劫，還是一位巨木人王。方才被這片樹海所震撼，再加上巨木人的氣息完美的融入樹海，一時竟沒有察覺。

1 r; i1 L- H2 F$ I: }7 B- ~3 T0 k    這時候，樹海一陣震顫，雲開霧散，巨木人王身旁一株株大樹站了起來，變成一個個青色巨人，視線大都落在了小鳳凰身上，眼中充滿了驚奇，畢竟傳說中的鳳凰可不常見，但都沉默不語，不知是否在用神念交流。
! j3 y& c# {# A# w" t
1 C. o" [7 c4 ]1 h6 V    “我們是大榕樹王的客人，正要到參天城去！”
! d' S# w8 d4 b: M% u
    李青山回想起很多年前，曾對一個巨木人說，有朝一日要到他的家鄉看看，雖然大概不是這裡，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客人！”巨木人王皺了皺眉頭，並不認為他有這樣的資格，倒是覺得他身後那兩位，一個是渡過三次天劫的大修士，一個好像是傳說中的鳳凰，更加值得大榕樹王接見。

    正在這時，一輪漣漪從遠方傳來，波及萬里樹海，大榕樹王滄桑老邁的聲音響徹天地：“貴客駕臨，有失遠迎！”

    剎那間，萬里樹海中所有妖族異人，皆知李青山的到來。

: Z) J3 K: V4 u. l, ]( h    巨木人族大吃一驚，在他的記憶中，唯有歷代南越王登上王位，初次駕臨樹海時才會受到如此禮遇。
& h* V, C. {1 z/ Y
    李青山笑著搖頭：“您老如此客氣，我都不敢進門了。”

$ |8 Q- T0 g  U. v: n4 ~( _" ?    “哈哈哈哈，只怕招待不周，青山小友見怪！”大榕樹王暢快大笑，雖知李青山的性情，但見他態度如故，沒有絲毫變化，還是覺得大為欣慰。
) D1 y6 D; ?, Y: ^
    “若是沒有美酒，定要見怪！”李青山也是大笑。
4 U( j2 t' [6 l
    “那就慢些腳步，必叫你飲個痛快！”

( p& C! T8 o) x    “既然是樹王爺的貴客，就請過來喝上一杯吧！”巨木人王露出溫和友善的笑容，抬手邀請。
( A) P1 E+ E% Q9 Q. P8 s3 _
    “好！”李青山一步跨出，便邁入樹海，來到這片巨木人的王國中。

    轟然一聲，一個巨物砸在李青山的面前，足有一丈多高，上面刻繪著許多古樸的花紋。巨木人王盤膝而坐，手中握著同樣的物件，竟是一個木雕的酒杯，其中蕩漾著淡青色的酒液，散發出濃郁的酒香。
$ V# h+ S' y2 U; k3 b
    “此乃木實酒，是巨木人族才有的佳釀，別的地方可喝不到，道友請了！”巨木人王說完便一飲而盡，意味深長的道：“若是喝不完，淺嚐即可，到參天城的路還遠著呢！”
. C; `( ~8 ]$ u- ^4 @6 q
    樹王爺要盛情款待，他就絕不會怠慢，但心裡卻有些好奇與不服，想看看李青山到底有何了得！
0 j$ \6 t# M3 ^7 z
    其他巨木人也不再沉默，有的催促道：“快喝，快喝！不喝完就是我們招待不周，無法向樹王爺交代！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有的勸道：“你小小身板，如何喝得了這麼多酒，喝不完就算了，不要勉強！”
! t6 k7 `2 M% W) F4 r: o+ O
" `# |$ ~7 b+ e: p    “我喝！”小鳳凰飛撲向酒杯。

    “哪有兒子跟老子搶酒喝的！”李青山探手抓住小鳳凰的翅膀，一踢那巨型酒杯下方，淡青色酒液立刻傾倒下來，宛如一條小小的瀑布。
  Y9 r( s- r7 M$ s2 \
    李青山張口一吸，滔滔美酒便湧入口中，也是一飲而盡。
! O( ^: D8 R5 g  [3 f8 j; e
    “倒是有點酒量！”

    巨木人王微微一怔，倒不是為了李青山的豪飲，而是小鳳凰方才那一撲，比尋常妖王還快三分，竟被他隨手抓住，就連自己都沒這個自信，能被樹王爺尊為貴客，果非尋常之輩。
/ B# O0 W+ {8 {+ r; V) @
& U6 ?  M7 }4 y. W* L; a$ F- ^- B. M    “還差得遠呢，酒來！”

: |& s+ E- Q6 n7 g    酒又斟滿，李青山連飲三大杯，引得周圍的巨木人一片叫好，唯有小鳳凰不滿的叫道：“我也要喝！”
4 D( d" I9 c9 K, L
4 B- @- D: F; f, L( C    砰！一個巨型酒杯落在小鳳凰的面前，他大喜歡呼，直接一頭紮進酒中。

    其他巨木人也紛紛加入，暢飲起來。
4 L) r0 @% T% E$ w/ C/ Y7 k( r
9 Z/ T/ q: {  R! W    李青山一番痛飲，直到將巨木人族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巨木人們醉倒一地，方才會揮手做別，向著參天城繼續前行。
2 R  e& w* V7 X# Z. X- `
    巨木人王望著李青山的背影消失在林海中，搖了搖頭，真是看不明白！忽然想起來什麼，痛呼道：“哎呦，我的酒！”

' d3 ^/ ~9 v1 W* D    林海幽深，霧氣瀰漫，卻又充滿了光怪陸離，美輪美奐的景色。

1 @' a3 X3 P! S, o: y' \% A% i    李青山在樹梢間奔騰跳躍，行了不過十餘里，樹下的泥土中衝出一道黑影，攔住他的去路，原來是一個削瘦的黑膚男子，渾身披鱗帶甲，不知是何物所化的妖帥，背後扛著一個大包裹。
: U/ X. I; `0 J* N# \  Z5 v2 w
    “嘗嘗？”那妖帥打開包裹，其中竟是成千上萬隻五顏六色的昆蟲，有的蠕動，有的亂爬，有的飛舞，看起來頗為恐怖。
8 m6 |6 }( w; E; T
    “好啊！”李青山隨手抓了一隻紅色帶殻的昆蟲丟入口中，輕輕一咬，汁液流淌，卻是甘甜怡人，更勝蜜汁。他一種種嘗過來，這些昆蟲或酸或甜，或辣或鹹，各有滋味。
# E7 {) S* |* @
    小鳳凰本不喜歡，看李青山吃的開心，也忍不住來嘗嘗，一發不可收拾。
7 O3 r. v) S1 N& q9 O
- q+ `0 U7 t) ~( B6 ^$ _    李青山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無數異人部落，妖魔精怪，拿出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來款待於他，有的更是千里來迎，備好了酒漿美食，守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幾乎是一場接著一場。

    他不拘來者為何人何物，有酒則飲，每飲必盡，也漸有醉意，一路高歌，醉笑千場！


0 J* y& r% J" L+ [/ s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三章 參天城現，化身為井

   “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

& ?6 c0 z  l; r- h1 w) t' h    李青山一路行來，三分酒意變成七分，嘹喨歌聲打破密林沉寂，驚起無數林鳥。

    不知不覺間已走了三天三夜，喝了不知多少種美酒，吃了不知多少奇珍，又越過一株大榕樹，視野忽然變得極為遼闊，眼前再沒有一株樹木，只剩下盤根錯節、虯龍般的巨大樹根，在大地上交織成一個巨大迷宮。

    躍上樹梢，極目遠望，視線被一堵青灰色高山遮斷。山壁凹凸嶙峋，卻有一種齊整的感覺，向左右望去，皆不見盡頭，仰頭張望，視線被層層雲霧阻隔，亦看不到有多高。
7 [4 [$ ]( _( G/ X3 S! q/ H
4 o7 f" n4 W; Q4 B    “咦，好怪的山！”李青山醉醺醺的道，背上的小鳳凰已經醉的人事不知，迷迷糊糊的鳴了幾聲。
8 w' G0 Q& k5 R( C3 l* C
    他一路走來，也越過了不少高山，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高大，這麼古怪的山，平生所見的一切山川與之相比，都只能算是矮子。

    “那不是山。”小安隨陪著他喝了不少酒，但目光依舊空靈。
* s6 X2 d' W, u) ^
    “不是山，那是什麼？”

+ Z- m- [. K8 M    “你難道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嗎？”
9 q( e- L- C2 T. u3 m5 u+ t
% p7 a& U6 N/ t! T  U    “你真以為我喝醉了，哈哈哈，開玩笑，我自然是來參天城拜見大榕樹王！”

5 v6 ]& P+ U1 J5 q0 w    李青山說到這裡，猛然一個激靈，催動《靈龜鎮海訣》，暫壓下醉意，目光一凝，向上望去，視線穿過層層雲冪，直達雲天高處，猛然睜大了眼睛。

    這哪裡是山，分明是樹，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榕樹，大榕樹王本尊所在。

' A$ R9 ]8 w1 D& ?6 e. P9 t+ E    他一直在森林中穿行，而那一株株大榕樹，本就像是一座座山峰，半醉半醒之間竟沒有察覺到已來到大榕樹王腳下，錯當做了一座高山。
! Y' A+ a$ i$ f: h1 p
3 A$ c; {2 Q2 V    “怎麼，見了面反倒不認識了嗎？”大榕樹王的笑聲從極高的天際傳來，盪開了層層雲霧，巍峨的身形便完全展現在李青山的面前。

    一股磅礡氣勢，頓時撲面而來，那不是大榕樹王散發出的氣勢——他的氣息亦完美的融入這方天地——而是龐然大物天然帶給人的感覺，宛如傳說中的天柱，支撐起一片蒼天。

    李青山酒醒了許多，讚歎道：“好個‘大’榕樹王！”
$ k/ k0 \9 Y6 S
3 ^& t* y7 e# ?- ^$ l    “徒有其表而已，不比小友精悍！”大榕樹王笑道。
4 `; W; r2 F1 P* P; t+ l
    “現在才算是見到您老的真面目，難怪叫做參天城！”
& {" `1 A0 W; {- C0 }2 O  d, S0 v
    李青山道，能把本尊七百丈的他評價為“精悍”的，放眼整個九州世界也沒有幾個。本以為大榕樹王發展出了這麼多的分支，本體應當不會那麼巨大，或者跟其他的榕樹一樣也有可能。現在親眼一看，竟大了不知多少倍，唯有在南海所見的大鯨魚王能夠與之相比。
; X6 p& Z* v; p) X; _8 ?/ D% N
    但長度與高度給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萬丈”擱在平地上，不過是幾十里地，豎起來就大不一樣。而李青山前世的世界最高峰也不到三千丈，且還是屹立在高原上，本身並沒有那麼高，面前的大榕樹王卻是實實在在的高拔萬丈，若非親眼所見，簡直難以想像這樣的景象。

    “還不快上來，難不成是喝得太多，飛不動了？”大榕樹王道。
1 w3 C7 I! O3 G; b' t
    “來了！”李青山展開羽翼，飛馳而上，小安緊隨其後。

    來到數千丈高空，方才一窺大榕樹王的全貌，李青山眉梢一挑：“太陽藤！”
. m6 c! a' N' b- C1 r) i
    一條巨大無比的金色藤蔓一輪輪纏繞在大榕樹王的身上，宛如一條傳說中的金龍，散發出淡淡的金光，難怪在漫無邊際的樹蔭下，反而覺得敞亮了許多。
6 ~1 J0 ]0 \" X
    李青山不禁有些奇怪，這太陽藤的根鬚直接插入樹身，從大榕樹王的身軀中汲取養分，對大榕樹王的修行絕沒有任何好處，怎會放任它的糾纏。
& y; K% Q* w- J% p
7 b8 U  P" [0 X: F  c    初見到大榕樹王時，受到了兩個委託就分別是除蟲與放鬆太陽藤的纏繞，知道這太陽藤是一種極端兇殘的寄生植物，能夠吸納一切靈力，幾乎不畏懼任何術法的攻擊。

    如果是分支的話，還算是能夠起到一些防禦的作用，但是在這片森林的中心，誰能與大榕樹王為敵，誰又敢與大榕樹王為敵，不說大榕樹王本身的實力，這一路行來，李青山見到的異人王與妖王就不下七位，再加上那些未曾現身的，簡直是固若金湯。

    “不過，若是這樣巨大的太陽藤展開攻擊，那也真夠恐怖的！”

2 \; f6 ~; h3 F; y) ~* U    李青山心中唸著，飛到大樹頂端，一座宏偉宮闕出現在眼前，大榕樹王幻化人形，正在宮闕前等候。
. L+ W3 A% c, E# l& S8 ^, E
    李青山的眼神卻落在大榕樹王的身旁，一個女子摟著大榕樹王的手臂，頭倚在大榕樹王的肩上，顯得非常親昵。

, p, Z/ n$ s. j# v' z& `$ ~    “情人？小秘？沒想到他老人家還好這口！”
" v$ W  W! @1 p
    李青山在心裡嘀咕，那女子明媚動人，體態修長優柔，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滿頭金髮垂落，頭上插著一朵美麗的太陽花，顯得如此陽光，但李青山卻本能的生出一種警覺，不願靠近她。

! l8 g8 k" Z8 a9 d0 K6 i% R6 l* C6 m4 o    心中一動，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她便是那一株太陽藤，而且散發出的氣息分明也是一位妖王！
  h# o* m0 G& s( O. `, j! P
# T  k/ v1 o' ~2 m5 S    “青山，招待可還滿意！”大榕樹王迎了上來，身旁的金髮女子亦步亦趨，始終偎依著他。

    “滿意極了！”李青山拍拍肚皮，打了個酒嗝，望向那金髮女子：“不知這位道友是？”

8 Q; U' O$ C2 P9 F/ n5 n( T+ I    “叫我滕夫人即可，這是我的樹老爺！”

    大榕樹王正要介紹，滕夫人搶先一步，柔柔的聲音如藤纏繞，眼神祇在李青山與小安身上輕輕一瞟，縱然小鳳凰都沒能讓她多看一眼，立刻便又回到了大榕樹王臉上，充滿了甜蜜依戀之色。

    李青山一陣牙酸，這種場面就是在人類情侶中也不多見，更何況是兩大妖王。

: v1 E+ q: R- J- l    小安眸中卻閃過欣羡之色，不是羡慕這份親昵，而是相依相守，永不分離的執著。
$ C+ ]. n" z2 U, s0 Y+ ~
    大榕樹王彷彿習以為常，將李青山迎入宮闕之中，一邊問道：“這一路行來，感覺如何？”
8 \$ k: m8 V( ~( d
% C  r2 h- z# K. D" x    “感覺好極了！”李青山由衷的道，不只是因為美酒美食，更是為存在於這片森林中的獨特“文明”，單單是遇到的不同族類的異人就有數十種。雖然也有獵食殺戮，但卻有一種自然循環的意味，無論強大還是弱小，每一種生命都有容身之所，可以繁衍生息下去。
5 m/ y5 O6 O. }- q
    李青山道出自己的這些想法，大榕樹王朗聲大笑，顯是被說到了平生得意之處。
# O% o: q3 O$ U& n0 `
    “不過，您老好像擴張的太廣了，這樣恐怕不利於飛昇吧！”
) J- U  `7 Y+ d: C" e5 Z  S8 H8 E1 E
    “看吧！老頭子，我就說你錯了，連這位第一次來的小兄弟都看出問題來，這樣對你的修行有什麼好處？那些異人妖怪與你何干？”滕夫人抱怨道。

    “我並非為了‘好處’活著，再說五千年前我若是這麼想，現在便沒有妳了。”大榕樹王笑道，態度溫和而親切。

    “可你現在已有了我了！”滕夫人道。
: o# M4 s, C; D, m3 i' E' M
    “前輩胸懷廣闊，博愛之心令人讚嘆！”李青山讚歎，雖然他不是博愛之人，但對於大榕樹王卻十分欽佩，而且他也算是這份博愛的直接受益者。

& {" Y/ y+ ~6 r. Z9 g    “多嘴！”滕夫人不悅瞪著李青山。
  X4 k  o/ \2 i) M9 r* p
    “不得無禮！”大榕樹王揮揮手：“我與青山有事商談，妳先退下吧！”

" y5 v3 ~4 J8 c    “我不！”滕夫人一陣撒嬌，直到大榕樹王皺起眉頭，滕夫人才萬分不甘願的從他身上脫離，直接消失不見。

2 E3 M2 e4 l5 p" J) ~5 U    大榕樹王對李青山道：“讓你見笑了。”
& c( w# |( T" l5 Q1 i; _, u1 S
' C! m, |( K& {% C0 Y' A# X    “前輩老當益壯，更加讓晚輩佩服！”李青山促狹道。
( j' u+ a+ _4 W5 u
    大榕樹王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將李青山請入宮闕正殿中，“我並沒有你想的如此偉大，寧可放棄飛昇也要澤被蒼生，此番請你前來，實則有一事相求！”

  E1 Z- R* `# U& G, U    “何談一個‘求’字，道友何處需要幫忙，儘管道來，若是能夠幫得上，一定儘力而為。”

6 w$ s/ C) K' V8 P4 B* x  E    李青山神情一肅，也不敢滿口答應。雖然恩仇必報是他的原則所在，但能讓大榕樹王開口“求”的事，必定不是小事，他也只能審慎對待，否則輕言無諾，更為不妥。

    大榕樹王略作沉吟，仰天長嘆：“萬物生靈，孰能無求？就算是一棵樹，也求陽光雨露！等到有了靈性，化為精怪，所求也就更多了。以一己之力，庇佑這一方生靈，固然是我所願，但既然邁入了這條修行道，自然也想尋一條路來走，不過你應當能看得出來，我所尋的這條路，並不是渡劫飛昇。”

( ?7 S2 z. G) F% U: L3 G9 s    “那又是何路？”李青山奇道，除了不斷渡劫，難道還有其他的路可走。
4 U, S1 A+ Q3 E  ~* s& t5 U
    “你既然見過金蟬，他可曾以井做比，說要躍出井外？”

    “不錯。”

3 T; B4 X5 d' a- Q$ |  q6 W    “這是他的追尋所在，躍出井外便是渡劫飛昇，到更高遠更廣闊的世界去，試問哪個蟬不想破開泥土，掙脫甲殼，展翅高飛？但我只是一棵樹，只想守住這一方天地！”
! p; K; |0 R8 K) t* ?# K/ Q
    小安平靜的道：“雖然妖族的壽命遠大於人類，而草木精靈又遠大於尋常妖族，但也不是無窮無盡，終有耗盡的那一天。”
7 T& I3 i* m* e( }) C/ V
    “不錯，想守住這一方天地，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若是死路一條，我恐怕也沒有這個決心。畢竟我也是萬物生靈之一，又怎能沒有求生求存之心，長生久視本就是一切修行者最根本的追求！”

    “那要如何是好？”

    “我想了許多年，也只想到了這一個辦法，那就是化身為‘井’！”大榕樹王幽綠的眸中閃過睿智的光芒。
' p- a2 @: ~! C: h5 e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四章 不破不立，取而代之
4 x4 P9 _. c: _, @
    幽靜的參天城，每一處雕欄畫棟皆有匠心獨運，來自於百族的精美藝術品陳列其中，
. I6 }( i) ~* P. e# p/ U1 ]4 ]" g: A
    使整個城池不像是住所，倒像是個博物館，而參天城的正殿，更是其精華所在。
6 v/ m$ N% u+ C% Z- p9 a
    不過殿中的幾人，此時都無心賞玩，李青山驚愕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回蕩：
+ g) V1 o( v8 o. [' ^$ S1 y
    “化身為井！”
' d& I! |3 b/ C( F/ ^! Q" i
    “前輩是想自成一方世界，還是與九州世界融合？”小安若有所悟。

    “既然說要永駐這方世界，自然是後者，不過並不是融合，若是融合，那便完了。”大榕樹王又望向李青山：“若以你手中的修羅場做比，我便是要成為器靈，以己心為天心，憑自身的意識，取代這方世界的意識。”
6 a- D6 W5 U6 r) g5 a
- }) z( ^( x* |1 ~    李青山這才明白大榕樹王為何不計代價的不斷擴張分支，正如苔蘚在井壁上蔓延一樣，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野望！

    “可是要怎麼做？難道道友想擴張到覆蓋整個九州？”
+ L" A  \: _) ^
    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就算人族不阻撓大榕樹王的行動，他也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他的壽命絕沒有那麼長。

    “當然不是。”
# x) X1 M7 D4 t4 d( h* c2 p% M
, q7 @5 k0 d7 Z8 t4 `6 Q6 [    大榕樹王笑著擺擺手，轉身向著大殿深處走去，直來到一副“九州方寸圖”前，曼聲道：
; k) {+ d! [% y6 K& i2 L
    “一方世界有一方世界的法則，想要取代這方世界的意識，首先要參透這方世界的法則，但世界法則是何等的深奧繁複，根本不是憑著所謂悟性就能夠完全參透的，必須有海量的運算推演，過多的分支雖然對修行無益，但卻可以大大提高運算的速度。”
: j: p" J! ?/ A2 X6 k
& I) p7 Y9 e9 L    李青山表情古怪，那走過的數千里森林，在心中化為了一個整體，那每一株榕樹分支，既是資訊的收集者，也是資訊的計算者。無數訊息通過每一條根系傳輸，最後匯總到這裏，破解一道道天地密碼……
" Z6 r" Q0 x/ n% m6 `% v
3 n% \% J) F$ T! f6 s+ y, I    這聽起來怎麼都不像是妖怪該幹的事，面前的大榕樹王仿佛只是三維立體投影，真正的身份是一台巨型的超級電腦！

+ f: F4 H  k/ d: W% l+ w  p    “難怪您老以智慧淵博聞名，不過推演天地法則的結果如何？”
; d. M( |- V* Q
1 I, `0 o2 Q. M+ P  ?    “結果還是不錯的，至少對卜算之道很有幫助，不過窮奇的陷阱實在超乎我卜算的能力，位階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這個賭約中可能存在的時間陷阱。”

6 u& q5 O- Y- C/ \    “嗯。”李青山點頭。

    “我若能夠成功，當能助你一臂之力。”大榕樹王道，單獨的一個妖王，在窮奇面前不過是螻蟻一般，但若是化為一方世界呢，就算是窮奇也不能直接對抗。

    “我也願你能夠成功，可我又有什麼地方幫得了你呢？我可不懂什麼天地法則。”李青山道，比起參透天地法則這麼麻煩的事，他更喜歡用蠻力去摧毀天地法則。
( _" Y, N& ~& |: w9 v
; k' b# Y/ d+ k/ B    “單單參透天地法則是沒有用的，雖然可以更好的適應這方天地，在各方面運用這些法則，但正如就算你看穿了井壁的每一道紋理，也無法變成井一樣。參透只是第一步而已，更何況以我現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完全參透，蚍蜉撼樹啊！”

% E% h& v+ p  E9 u# E4 d    大榕樹王歎道，即便用各種方式來彌補，三次天劫的境界到底還是太低了。

    “那豈不是死結？”李青山道。

0 n6 \7 C: H8 N0 R7 D/ U/ _9 f9 d    “天無絕人之路，蚍蜉可以撼樹，就算是死結也是有法可解的，你可知道山水神印？”大榕樹王問道。

    “知道，我還煉化過幾個。”李青山若有所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山神印和水神印就是天地法則的凝結。
* @+ _1 w$ q7 m) q  W4 V7 @1 s
    “那你可知道九鼎？”大榕樹王又問道。
& U: l# o$ S3 s' D
    “大夏的鎮國之寶，誰人不知。據說是收集天下神印鑄煉而成，可以鎮壓九州氣運，使得天下無神。”
! y# z  G3 h1 ^
    李青山恍然，掌握一枚神印，就能掌握一條河流、一座山脈，若是掌握所有的山水神印，是否就能掌握九州？
+ p0 _( w8 d" \" W8 ^2 V* E0 ~
' h( ~1 z- e9 W2 T# n9 ?" }' H3 Z7 Z    “道友是想煉化九鼎，立地封神？”
$ U( E; j9 T; P# l
    “大體是這樣的思路，不過我的胃口沒那麼大，目前的打算是先煉化霧州鼎，便能大大延長壽元，保證自身的生存，再進一步參透天地法則，以此作為突破口，直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天。”

4 o3 e8 F- ]6 l5 L% _" ?) a1 v( ?    “道友是想讓我到南越王府盜出霧州鼎？”

    李青山微微皺眉，南越王府就算不像這參天城那麼森嚴，也絕不是容易進出的地方，更何況還要帶著人家的至寶，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無論成功與否，都要和南越王直接翻臉。
, C" G+ w* Z& D4 l) ^: E  G: B7 e
: {) p) a7 ]: w9 \6 u6 n    “非也！”大榕樹王大袖一揮，周遭場景扭曲變幻，來到榕樹中心的一個偌大空洞中。

    “霧州鼎！”
6 I0 K+ i- P4 h9 S2 z  O! W5 I
/ X$ a- I' t8 e5 ~' K# w    李青山眼神一凝，只見空洞中央坐落著一個墨青色三足大鼎，鼎身上面刻畫著無數名山大川，奇珍異寶，儘是霧州才有的風土。深深望去，那平面的圖案恍惚間真的變成了無數山川，埋在深深的霧氣中。
( k7 Z: @% u" g2 R% k
) p# H$ s1 ~6 K- z: W5 l- B) ^    正是九鼎之一的霧州鼎！
6 a3 ~5 t7 I1 L  J6 [
    雖然這霧州鼎並不特別巨大，卻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沉凝，仿佛是十萬里霧州的凝結。即便被無數氣生根纏繞，也難掩玄奧深邃的光芒。

" N# B$ m0 f& |4 R- Y( {& Y8 N    “此鼎我得自五千年前！”大榕樹王輕撫鼎上銘文，將纏繞在鼎身上的根系被撥開一些。

6 ^6 Q  S: v* D3 G5 L) I* K. a    “道友為何一直沒能煉化此鼎？”李青山微訝，大夏立朝也不過五千年而已，那豈不是說霧州鼎剛鑄好不久，南越王就轉送給了他。
( c, Q( a, Q7 _) N( }; M" o
5 L8 C) B& e+ w- Y    “時機未到，九鼎乃是一個整體，有定鼎天下的威能，莫說是煉化，就是撼動也難。這些年來我也只是對其構造進行推演，為將來的煉化做準備。”

/ }, j5 t0 f  Z4 G; w6 D* C1 A  \    “現在時機到了嗎？”

8 M) G' \: K; J- M    “你仔細看！”大榕樹王指著鼎身，李青山才看到，鼎身上有一些黑色斑點，仿佛是鏽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6 y  {. `; F* f0 P
8 D5 Z% y% V  m" J5 u' O* q    “這些是魔窟！”
- u8 M2 g- V7 x( E6 J% X
    “不錯，這些魔窟破壞侵蝕這方世界的天地法則，亦在霧州鼎上顯現出來，便是這霧州鼎的破綻所在。”

& ?: r; f# o, K2 V  x9 O8 |    “我能為你做什麼呢？”

    “轟碎霧州鼎！”

0 W5 d' d; s9 c+ r, p) m" J8 r    在沒看到霧州鼎之前，李青山還真不覺天下有什麼東西自己轟不碎，現在卻沒這麼大的把握了，“好不容易鑄造而成，轟碎了還有效果嗎？”
4 z4 |- c7 V9 P( P$ D( `- C: ]% i
7 M3 N2 ]7 f# `' h2 V1 Q    “不破不立，我已參透其中結構，唯有將之徹底破壞，我才能夠完全煉化，取而代之！”
. g$ B" j5 n, K/ _/ G" F$ _

9 y& J/ _/ W. {! x0 f2 Z" m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五章 滕夫人

    “可前輩說九鼎乃是一個整體，若是攻擊霧州鼎，是否會引起其他鼎的反應呢？”小安察覺了其中的問題。
( S, D; c& u/ i8 e5 _! x
3 i( {% b0 b9 ^    “正是如此，特別是龍州鼎，乃是九鼎之首，會對其他八鼎產生壓制。一般來說，破壞一鼎就相當於破壞九鼎。不過，我可以暫時隔絕霧州鼎與其他鼎的聯繫。”大榕樹王微微一笑：“畢竟鑄煉九鼎，本就是我的建議。”

    李青山與小安面面相覷，這份籌謀可真是有夠深遠。
4 K4 z0 M0 x; x  K
5 Q3 ~: `( T- x    “好，那就讓我來助道友一臂之力！”李青山便要邁步上前。
' ~1 @3 f! H; z
5 W# s. G* f! N9 \    “等等，我已等了幾千年，也不急於一時，此事需得一鼓作氣，你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精氣神還未完全恢復，不妨再調養幾日，恢復到巔峰狀態再說。”
! x4 N# Z2 B; U% @0 h# v+ y
( S/ ?5 X  l: @    大榕樹王忽然嘆息了一聲，眸中有些憂慮：“我這邊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嗯，也好。”李青山還是第一次見到大榕樹王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知他準備了幾千年，還有什麼事情沒處理妥當，但也不好多問：“若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3 ?$ F0 @+ \/ B4 p. c1 O5 R) I
, n0 @% Y( b2 s( i# \1 I4 J$ ^    大榕樹王微微頷首，又恢復從容之色：“這幾枚靈石你先收下吧！”

$ E' S" b' Z: b+ Q/ s- K8 b9 y    李青山聽到“靈石”二字，就沒太放在心上，靈石這種東西他見的多了，對現在的他幾乎已沒有任何價值，還奇怪大榕樹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小氣，直到幾顆靈石落入手中，才吃了一驚。
$ A7 N3 [6 ?% T  j
/ t" P" D' \  @" j+ l    這幾顆靈石皆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霧，看起來並不出奇，但蘊含的靈力龐大純粹，足可與魔王的魔心，僧王的舍利比擬。煉化魔心與舍利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難免會受到許多負面影響，甚至會產生心魔，而這些靈石就完全沒有這些問題。

    李青山試著將神念探入其中，發現這幾顆靈石的神妙還不止於此，其中更蘊含著一絲玄妙的天地法則，若能將之煉化吸納，定有無窮好處。
/ @, e4 N- X  L/ {. w
5 X$ I9 h; L5 e1 Q" e  V    “多謝道友……還有嗎？”

    “小子莫要貪心，這幾顆靈石並非自然所生，皆出自霧州鼎中，幾千年來也就凝結了這麼幾顆，快去吧！”大榕樹王笑著揮揮手：
! v" n" g$ ~" h
' J6 ~7 v$ [1 d* P- u% P* ~" {/ K    李青山收起靈石，隨意一拱手，身形扭曲變幻，消失不見。
. {; Q  F# p$ B( j/ p3 T! d
    空空的樹洞中只剩下大榕樹王，他回身凝望霧州鼎，忽然長嘆一聲：“還不出來！”

    “我就是你要解決的事情吧！”滕夫人的纏綿的聲音在大榕樹王耳畔響起，雙臂自然而然的環繞在他的身上，指尖輕觸他的緊皺的眉頭，“至於這樣長吁短嘆嗎？”

    “待到煉化了霧州鼎，我會全力助妳飛昇。”大榕樹王道。
  p/ A! v8 h% A& j. q! t
    “不，一起飛昇。”滕夫人纏得更緊。
7 p% F: v" D' l
    “莫要再糾纏了，這樣對妳沒什麼好處，我們終有分別那一天。”大榕樹王拍拍滕夫人的脊背。
2 G0 H( O# y# u' y/ I( V
; }, D. v3 R8 ~+ h8 _    “不，一起飛昇！”滕夫人一臉執拗的重複，又變成哀求：“老頭子，我求求你還不行嗎？”

9 @( }+ M: s' q+ ?4 R5 K/ F1 [    “唉，妳還是太年輕啊！”

7 Z- S* `! c- ^: r; m    大榕樹王輕輕閉上眼睛，恍惚又看到了五千年前，那位英姿勃發的九州之王，將一株細小萎靡的金色藤蔓當做“禮物”送給他的情景：
7 S) d. L2 A* e% }! q! s
    “這株太陽藤是天生異種，本不屬於此界，若連道友也不肯收留，這九州便再無他容身之處了。”那位天下之主如是說道。

    若是尋常樹木被這太陽藤纏繞，用不了幾日就會枯死，唯有相當強大的草木精靈，才能承受它的攀附，然而但凡有些靈性，誰又肯讓它攀附，定然會第一時間將其徹底誅除。
6 h9 `9 l! W. w9 E8 i1 w
    於是大榕樹王任由它攀附在了身上，時候麾下許多異人妖怪想要將其誅除，皆被他攔住，“由它分享些雨露，亦不傷我根本，何必定要趕盡殺絕？”

    而它也未曾辜負這一份仁心，不斷汲取樹汁，一日日壯大起來，不到三百年時間便渡劫化形、成為妖將，在八百年前便晉陞妖王。
! b/ W" G1 i! n4 Q! W  J! \
. v( n2 i+ \$ C0 s# |9 e    這對妖族來說，修行的速度簡直快的驚人，更別說她還是修行速度最慢的草木妖族。除了她本身的天賦異稟，大榕樹王的犧牲更起到了關鍵作用，日日夜夜任憑她汲取樹汁，從她擁有靈性那一刻便開始的悉心教導，並不下於梧桐神木為了小鳳凰的付出的心血。
' a, _* S5 m4 T" a1 G
# J" E& \% S/ s5 ~8 H! c' r6 b5 a. h    而他的無怨無悔的付出也得到了回報，她成為參天城最後也是最強一道屏障，雖然渡過三次天劫才五百年而已，實力卻遠勝尋常妖王。而且在她有意的控制下，不再是單方面的侵吞掠奪，也輔助他的修行，形成了和諧的共生狀態。
2 n. K# G) R  C& s" |# u
    這是大榕樹王秉承原則的又一次勝利，曾經想要誅除她的異人妖怪們，都佩服他的智慧胸襟，然而縱然智慧如他，也不可能算盡一切，特別是有情眾生，感情的微妙變化。
' z/ Z, b+ A( \9 x. ]& V+ L
    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以他的夫人自居，令所有人稱她為“滕夫人”，本當是玩笑對待，沒想到她的執念竟如此之強。
' a% r6 A# x  ?, A5 ^$ ^5 Y, X# X7 G
. r+ o! e6 D, u8 a5 f3 J9 @    “我也並非為了‘好處’活著！”滕夫人緊緊抱著大榕樹王，抿起的嘴角卻透出一意孤行的堅持。
" P1 c) [8 N' x
9 Q/ |7 {. l0 z- E3 X    李青山與小安剛剛被挪移回參天城中，正待四處走走，好好參觀一下這參天城，千百條纖細如蛇，燦爛若金的太陽藤自窗口蜂擁而入。

    “滕夫人？”李青山立即按住刀柄，從第一次見到滕夫人，便知不可將她當做尋常妖王來看待。
0 N2 p2 H5 A2 D. `( ^6 B4 i
    當初在修羅場中，面對一株完全沒有靈性的太陽藤都覺得凶險，姒慶皇子屬下實力強悍的築基修士都被活活纏死，由此便可以推想這滕夫人的實力。
( {' T9 ^2 ]  ?9 D
    這種草木類妖怪，雖然有著本體不能任意移動的缺點，但在自己的地盤上，實力卻都非常強悍。如果不是非常信任大榕樹王，他根本就不會到這參天城來，但與這滕夫人卻無任何交情。
9 D9 E; c: E7 [/ S, {2 _
    太陽藤並沒有襲來，而是相互交織，結成一個金色階梯，其中一條藤蔓還扭曲成一個“請”字。

    李青山同小安相視一眼便踏上階梯，來到參天城上空，只見無數金色藤蔓迅速編製成一座金光燦爛的樓宇，金色階梯便指向其中。
, d. [2 P7 q5 X: q
    李青山方踏入樓宇，門戶便被織上，他一拱手道：“滕夫人有何指教！”

* i7 L* `) E' ?( f7 i    “指教不敢當，妾身有事相求！雖然我不覺得你能轟碎霧州鼎，但還是請你不要多管閒事。”滕夫人的聲音在樓宇中迴蕩，說是請求，卻很不客氣。

$ D+ t8 i. Z6 u# V2 y# G+ o    李青山素來受不得激，再加上酒意未消，朗聲笑道：“李某倒是有幾分自信！”
: y* E# U/ t7 A' O, U
' N7 `8 r0 ]0 t* V' m( V    “無知小兒，你以為你是在幫他，其實卻是在害他？”滕夫人怒道。
0 m2 j4 u/ C3 k3 p: U( B. \. h0 M
    “哦，此話怎講？”李青山奇道。

    “你害他不能飛昇？”
0 O$ X  L+ G1 W" l0 g8 G; |7 R
! U; T' x  y5 G6 ~7 r* |    “他也不想飛昇啊！正所謂‘寧為雞首莫為牛後’，與其飛昇之後給那些妖神魔神當小弟，還不如與天地同在，做個九州之神！”
, L2 i! \8 d% t0 o' C
    “你莫要聽那老頭子說夢話，這種事，從古到今也沒有一個成功者，你可知道一旦失敗是什麼下場？上古之時，九鼎未出，無數神印散落天下，便有人做此痴心妄想，大肆征伐，收集神印，結果卻被神印吞噬，神魂俱滅。”滕夫人道。
! N" a* t0 q/ o: c$ ^2 S
    李青山信然，做一座山、一條河之神，和做一州之神完全是兩個概念。正如統治一村一鎮容易，若是統治一國，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想做回平民都不可能。
; a  M! K, U3 J
' r6 A! i* v8 L7 A) b( z    這就是為什麼有山神印水神印卻沒有海神印，大海太過廣大，海底不知多少山脈縱橫，根本不是尋常妖王存在所能掌控的，一旦強行凝練神印，只會把自己搭進去。而大榕樹王的最終目標卻是要囊括這一切，將一切山海盡在掌握，確實像是一個白日夢。
7 A+ Q8 l0 h( q# b1 Q/ @. j$ U
& v, l: U2 T% @4 T    “不過‘老頭子’既然敢這麼做，定然是有相當的把握！從來沒有人做成的事，並不意味著做不成，‘老頭子’的智慧淵深，更非某些人能及。”
' F8 y0 L( b7 W8 e, d
    “可惡，竟敢如此對本夫人說話！信不信我活活纏死你！”

    樓宇中每一根太陽藤都在蠕動，李青山頓時感覺渾身氣力在不受控制的散逸，若非有大地神力支持，恐怕用不了一會兒就要精疲力竭，頓時明白她已將這種天賦異稟化為神通，當真是恐怖！

! H% y* a( {4 _( O8 G( s% X' f    但他不為所動，傲然道：“不信！”
- ?" h9 ]2 b# _( r
    滕夫人終歸是不能對大榕樹王請來的客人下手，泄了一口氣：“你真是不明白，你來幫他，是因為他是大榕樹王，若是他成功了，他還是原來那個他嗎？”

- ]6 i) m; _! k' o  A7 C) U    李青山沉默了，關於世界意志的問題，他同大榕樹王探討過許多次，也有過許多的猜想，特別是世界到底存不存在所謂的“自我”，他雖然曾受到過修羅道的邀請，但並不覺得跟自己說話的就是“修羅道”。
0 U+ b* u# ?  M$ [" E4 I4 K0 D( ]
9 i' N/ N% O7 Q# b    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世界意志是決然不同於生靈意志的。所以大榕樹王在大功告成之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誰也說不清楚，而這條路一旦開始走，就沒有後退的可能。
! E& k4 F% N* V3 \1 s, n- g
    “明白了吧！我全部都是為了他好，不要在這裡幫倒忙了，他答應你的智慧果實，我會讓他給你，回你的青州去吧！”滕夫人聲音轉柔，循循善誘。

    參天大樹沉默著，沒有插入這場對話，似乎也在等著他的決定。
+ y+ z( X1 q6 I+ Q- {6 o
    李青山忽而一笑，搖了搖頭：“不，我相信他！在轟碎霧州鼎之前，我哪也不去！”
/ W; ^3 S! d8 g. I( E5 u' u

4 h$ N8 h( n/ r; u9 D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六章 碎鼎
* e4 s: Y5 }! ]5 w
    聽了滕夫人的話，李青山也曾有一絲動搖，但是他捫心自問：“難道我到了九天之上，就不再是我了嗎？”

    於是再沒有任何猶疑，只有懷著不可思議夢想的人，才會相信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6 c( c( c, m- c  \6 J
    “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才能說出這種話來！”滕夫人暴怒，一時間殺氣瀰漫。

    李青山道：“如果妳真的如此在乎他，便該助他一臂之力，而非橫加阻撓！”
- S5 ]- W' K6 P
4 Q# b  d' n, B& l! i4 S9 Q# W6 u    “閉嘴，我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 b- l2 i* _! a: Z# p  k    太陽藤扭曲著如群蛇亂舞，蜂擁纏繞上來，被靈龜玄甲擋住。

    “我看是為妳自己的將來吧！”李青山冷笑，鏘然一聲，拔出長刀。
: d5 }/ {3 D0 l8 U0 B" Z# D9 w
& Y9 N. q+ L+ E+ f% k4 H* p    小安握緊了劍柄，弒佛劍相當克制這種體型龐大、恢復力強的對手。
, Z1 y' Q# ^8 j' P* N6 ]
* }# j8 m) i) F5 {! @8 H9 k) Q    對滕夫人來說，縱然李青山將這裡藤蔓全部斬斷，也根本傷不到她的根本，而弒佛劍只需斬中任何一條藤蔓，都足以延極本體，對她造成傷害。
* S7 `7 Z' O+ K& c" C
    但小安心裡卻有些異樣的情緒波動，這一劍便有些遲疑。
, k) A5 j( `) v( Z! e6 C2 z7 e
$ J% `  |8 p  \# a. D3 I    “好了，不要胡鬧了！”
! s3 c& C8 S/ E4 }" s8 U& M
    正在這時，大榕樹王的聲音響起，聲音中有些許無奈，但卻不容置疑。
" n2 H# p( Z* p  `* x5 w" t3 ^
& v1 G$ q2 W4 H$ u+ o$ [: Y    “哼，你只會偏向外人！”滕夫人充滿不甘的退去。

    “謝謝你的信任，這對我彌足珍貴！”大榕樹王對李青山道。

! Q6 T$ y3 I* x$ s7 `    “不用客氣，我還指望著你大功告成，將來助我一臂之力呢！”李青山笑道。

* P: D, [- d# \) I: F    “定有那麼一天！”

4 _+ _$ z% Z* ]0 C/ e    兩位妖王意氣風發的期待著來日。小安望著那一株緊緊纏繞在大樹上的太陽藤，心中卻嘆了口氣。

    李青山又回到參天城中。原本寧靜祥和的氣氛為之一變，敏銳的感覺到了那無所不在的敵意，知道自己被滕夫人恨上了，微微一笑，也不當一回事。
% Y1 P* ~: ]2 E# O2 ~7 S; N' Q- n
    轉眼幾天時間過去，李青山吸納了一顆大榕樹王給的靈石，精氣神皆恢復到巔峰狀態，再一次站在了霧州鼎前。

% J$ M: \) J5 F4 s    “準備好了嗎？”大榕樹王問道。
1 g* [% L3 ~3 e8 W- l! o" k
    “好了！不過道友真的決定要那麼做？”李青山問道。

    “非我所願。不得已而為之。”大榕樹王嘆道。

    “那好吧！”

) _; c* l. {* h* E( s- V    李青山微微頷首，再不遲疑，邁步向前，在霧州鼎前站定，卻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深深的凝視著鼎上山水紋飾，漸漸地。眼中再沒有其他東西存在，只剩下這一尊鼎霧州大鼎。

    無盡林海，高山大川，皆一一在眼前浮現，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尊鼎，而是十萬里霧州。那股磅礡浩大的壓力越發明顯。還未出手便似背上了一座大山。
. J: `. m* {' g
" V5 `- L  M( e    而在這霧州之後，還有一個更加廣袤的世界，那是天下九州，宛然如一個整體。
# w! i8 ~  T# m' q9 _5 Z1 ?4 @
& s  s0 ?! F, i& J; \( W6 I7 O( q    無法撼動，絕對無法撼動！
' P2 t; o& _1 c# m* O, }' A& ]
    李青山抿著嘴唇。握緊了雙拳，任由震盪之力不斷彙集。身形微微顫動，卻遲遲沒有出手，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 B6 o, I6 @# K- S, ?
    大榕樹王滿意點頭，若是尋常妖王，定然經受不住這種龐大壓力，要麼直接敗退，要麼盲目出手，恐怕連在霧州鼎上留下一道痕跡都做不到！

" `* ^# K  D' X0 V    大榕樹王張開雙臂，剎那間，綿延萬里的林海，每一株榕樹都震顫搖曳，嘩嘩的濤聲震耳欲聾，激盪著起猶如一輪輪波浪，從遠到近，彙集到大榕樹王的本體。
3 V. J  D0 t+ ^& K8 G6 n6 G
    氣生根瘋狂蔓延，在樹洞牆壁上一層層交織密佈，纏繞在霧州鼎上的氣生根卻在迅速褪去，顯出霧州鼎的全貌，煥發著瑰麗神光。

) [3 V0 T; q* _    “封！”大榕樹王靜靜吐出一字，霧州鼎上神光一黯。
6 ]8 ]* i' J* v7 c2 ]
4 g# ~- n0 x0 A    李青山眸中一亮，猶如一道電光閃過，所有高山大川的幻象破碎，眼前還是那一尊霧州鼎，彷彿被隔絕在九州之外，帶給他的壓力頓時銳減，雙拳齊出，暴喝一聲：“轟！”
: r+ J! X. Y: u
    咚！

    一聲巨響，猶如洪鐘大呂，傳揚千里之外。

    夜空之下，夜未央高高立於林海之上，只見一道墨青光柱衝霄而起，比大榕樹王的本體更加粗闊，宛如天柱，以此為根基，一個籠罩萬里的龐大陣法啟動。
# {9 o% ^/ ~% ~( i2 h
    她蹙著眉頭，彷彿在擔憂著什麼，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不要啊！”
: V& L1 j0 h9 ~/ w! g
) f8 `: `2 N# Z    林海之中，億萬生靈，或瞭然於胸，或茫然不解，皆向參天城的方向遙望。
; D% q% B7 O4 t! c' g
    萬里之外，銀龍王中，南越王忽有所覺，笑道：“終於開始了！”

    ……

' M# B) R5 l. l- D    李青山準備良久的傾力一擊，只是讓霧州鼎震動了一下，留下兩片微不可查的拳印，其中有些許裂痕，而在他收回拳頭的瞬息間，這些裂痕就彌合了，看來只需一眨眼的功夫，這霧州鼎就會像新的一樣。
5 Z6 k0 g3 D4 v
    轟鳴的巨響卻在樹洞中不斷迴蕩，狠狠撞擊他的神魂，彷彿一聲聲質問，問他怎敢冒犯這天威皇權！
5 N( m2 @, Z# `; g1 l
    “果然夠硬！”

    李青山笑了一聲，若是霧州鼎沒有一點反應，反倒是太無趣了。

0 n7 X: A( |, O    “吼！”
6 G! ]) [; s& s
    一聲虎嘯，壓過轟鳴，李青山渾身血氣沸騰，肌膚化為赤紅，蔓延獸紋在額頭上寫成一個“王”字——虎魔狂怒！
3 d' E$ ]( G$ ^. z3 N! E3 E
    咚咚咚咚！

    一聲聲巨響連綿不斷，響徹天地。

& ~1 [4 H6 {6 N2 f    李青山身形模糊，化作一團風暴，瘋狂的轟擊霧州鼎。

% g/ |7 I% y) a( F: o+ a" k( c    狂怒之中，他的靈台仍留一線清明，霧州鼎上那些黑色斑點處，受到損傷時恢復要慢上許多，彷彿是霧州鼎的命門所在，除了最初的試探外，他的拳頭全都落在這些黑色斑點上。

    拳印不斷凹陷，裂痕迅速蔓延，直至變成一道裂縫，陡然射出一道七彩光芒。
: P3 h: B' c4 L) B/ `8 s- M, T! W
    “好！”大榕樹王大讚一聲，他也傾盡全力，不單封鎮著霧州鼎，更催動一條條碧綠透明的氣生根，纏繞在李青山雙腿上，將海量的靈力注入他的體內。

' f8 G) M9 ^8 Q6 b    “虎魔狂怒”的狀態雖然強悍，但對李青山也是極大的負擔，可以說是欲傷敵先傷己，無法維持太長時間，而是有了大榕樹王的全力支持，種種負面影響被壓縮到了極致，讓他可以無所顧忌的將破壞力發揮到極致，酣暢淋漓！

    一道道七彩光芒射出，霧州鼎的裂縫越來越多。

* h3 R, |& n! Z0 t1 k    正在此時，滕夫人忽然出現在樹洞中，臉色凝重無比，她沒有想到李青山真有這樣的實力，她咬著嘴唇，狠狠瞪了大榕樹王了一眼，一步步向李青山走去。
8 g6 ?# H  }0 ?* G
, n; g0 o: ^& m    李青山彷彿完全沉浸在破壞霧州鼎的快感中，背後全無防備。
7 ]+ h( Y) j3 X1 J
7 F# d. U9 a% |/ z- ^    “妳不要做傻事！”大榕樹王眉頭緊皺，聲音肅穆浩大，威嚴如神。

  K' _: G& b. V8 Y    滕夫人頓時受到禁錮，動彈不得，卻不屑的道：“哼，臭老頭，我是沒你聰明，但你也攔不住我，老老實實陪我渡劫飛昇吧！”

    她高高舉起右臂，纏繞在大榕樹上的太陽藤猛然收緊，更有一條金光扭曲盤繞而上，纏住那衝霄而起的墨青光芒，光芒立刻開始消減，而金光不斷壯大。
* O' ~! Q- `1 l
8 w4 Q% |& d; g9 O+ x9 i' t    李青山頓時感到來自於霧州鼎的壓力大增，就連那些裂縫都有彌合的跡象，咬牙繼續強攻。
7 [% z! J) T& Y# |% A1 U
    若是大榕樹王被限制住，憑他一己之力，根本轟不碎這霧州鼎。

/ s6 M1 c8 @# |; D% ~5 N: a2 |    “何苦如此！”

    眼看半生籌謀要功虧一簣，大榕樹王一聲哀嘆，輕輕閉上眼睛，

    “老頭子，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會永遠陪著你，十倍百倍的補償你，你原諒我好不……”
, w4 y. G8 f" p) }6 N* [6 _
2 Q  q4 o5 P. I/ E! W    滕夫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噴出一口金色鮮血。

+ s; I& S" j- a% z    一段瑩白劍鋒從胸前透出，小安站在滕夫人的身後，單手握著劍柄，一身白衣飄然。
/ Q" Y$ U6 f: K( b" g
    纏繞在光柱上的金色光芒立刻崩潰，就連那巨大如金龍般的太陽藤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 _$ F) [! f9 O8 K
5 U# Z3 {8 j7 V* a/ V    夜未央凝視著這一幕，微微苦笑，至少該慶幸，不用自己出手吧！

    李青山眼角餘光一掃，便埋頭繼續破壞霧州鼎，一切仍在計劃之中。

    死意不斷蔓延，在滕夫人臉上染上一層灰白之色，她直直的望著大榕樹王，不能置信的問道：“你真的……要我死！？”

    “對不起，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來阻止妳？”大榕樹王彷彿在瞬間衰老了許多，聲音格外的低沉滄桑，唯有眼神依舊堅定，並不是所有事都能夠妥協。
% ~' e0 Y3 l- v3 E" C
    “那好吧……”滕夫人無力垂下頭，頭上插著的太陽花轉瞬凋零，喃喃自語般道：“這五千年……又算什麼？”
( w6 [+ T& ~% J; v/ i7 Z& y
0 a6 _  g+ R# I# @    小安拔出弒佛劍，蒼白火焰迅速將滕夫人吞沒，抬眼望向李青山，耀眼的七彩光芒為他鍍上一輪璀璨的光圈。
6 X; r5 E$ M- I3 L: z5 V* P3 E
0 S* Y' Y$ x1 D3 J: ]# n- }5 n    不知過了多久，李青山一拳轟入霧州鼎中，時間彷彿凝滯了瞬息，千萬種色彩在眼前迸發流瀉，然後才意識到，霧州鼎已然破碎。
' W# Q5 i. O- ^7 _
    李青山睜大了眼睛，看到在破碎的霧州鼎中，有一顆青色的心臟，恍然明白那是大榕樹王的妖丹，而這個樹洞正是大榕樹王的心房所在。

. O% W, A& o- I) Q    樹心吸納了這千萬種的顏色，陡然射出千萬道光芒，甚至透過厚厚的樹身，在夜空中映射出一片美輪美奐的光霞，隱約顯現出霧州的種種景象，最後凝固成霧州版圖，懸浮在天空中。

    大榕樹王凝立不動，唯有眼睛顏色不斷變幻。
& h6 _; `2 f+ N
    李青山眉頭緊皺，原本的大榕樹王是樹的寧靜，寧靜中散發著仁慈與生機。現在卻是天的寧靜，寧靜中透著空濛，視萬物為芻狗。

7 \( G- F9 E* b. V4 R    若是不能維持本心，就不是性情大變那麼簡單，而是被這方世界同化。
/ S. {2 A8 l9 F1 z
  ?6 I1 F  N1 D8 _3 A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五十七章 霧州之神，計劃之外
4 O, q% d: b/ ?: I2 Q
# n# @$ Q& ^" Y2 h    成敗在此一舉！
3 l9 h. ^; n/ S
    這時候，大榕樹王那龐大無匹的數量起到了作用，每一株大榕樹都彷彿一個獨立的自我，又通過億萬條根系連接在一起，海量的訊息在其間傳輸。
2 m; m, p! a5 s
  H, C" `3 G: X  Q9 ^" p! C5 B! X    忽然間，每一株大榕樹都煥發出變幻多彩光華，萬里林海變成一片美輪美奐的光之海洋。
, u: l: c  h9 c  |) C* S" @
    生活在其中的妖族異人們，皆驚訝的觀望著周圍，又見夜空中高懸的霧州版圖，從天空中緩緩降落，越來越近，越變越大，抬眼便能清楚的看到無數高山大川，宛如實質。

    宛如世界末日的降臨，林海中驚叫聲此起彼伏。
* H! W- G8 d2 V& y6 K4 i
& l5 }1 F$ o* J" K0 M1 ]% L    夜未央凝立於樹海上，仰望著從天而降的“霧州”，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0 [7 ?" w+ f6 O. m  v  M* M: c
! L3 Q' \$ d, U  q9 \$ Z- x9 \( X/ ]    一座山峰倒垂，直直向她壓下，她不閃不躲，從中穿過。

" D. M3 n$ ~' M2 X9 L3 }    妖怪異人們驚慌四顧，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滅頂之災，“霧州”正融入這片萬里林海，被光之海洋吞沒。

    過了片刻，所有光芒收斂，森林又恢復平常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過。唯有王者們方能深切的體會到其中的玄妙變化，都露出喜色，向參天城的方向遙祝。
9 S0 Q% S( O' N* M# f
    大榕樹王長長吐了一口氣，眼眸又恢復墨青顏色，那一顆樹心卻依舊煥發著璀璨的色彩。他的氣息變得越發廣漠幽遠，但並沒有性情大變的感覺，而是一種很自然的成長與進步。

    “恭喜道友，賀喜道友。大功告成！”
- }. M. L) |- x; w. W; B- I
    李青山拱手賀道，對大榕樹王極為佩服。雖然不是什麼天生神木，但卻將自身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幾千上萬年的苦心籌謀，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讓他也感到很是振奮！

    “不過是第一步罷了。”大榕樹王擺擺手。

& `. D3 j9 W3 }: X# i0 ?! q  l    “不過這一步跨出，其他八鼎皆會有感應，龍州皇族定會大怒。”

    李青山道，大夏要令天下無神。大榕樹王卻直接成了霧州之神，還直接破壞了鎮國之寶，若是沒點反應那才奇怪。

    “放心，他們不會來攻打的。”
9 F% D$ L1 }+ p
    大榕樹王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早就將一切前因後果推演完成，現在看的只會更加清楚。
- p. {! R9 S0 m6 U1 _
    “想來也是！”
, A, c  M. q0 N6 F2 E) ?
8 X+ f) k* u# n; E4 J8 Z    李青山笑道，現在的大榕樹王已邁入全新的領域。在這方九州世界，近乎立於不敗之地，若想讓他隕落，只怕是大夏王朝也付不起這份代價。

5 s+ i/ Q3 s- ~$ L4 Y- f! L" D    “值得嗎？”小安忽然問大榕樹王。

    大榕樹王默然無語，氣氛忽然沉凝下來。

0 D6 Z; Q& n3 X4 a( l- a! b    “小安？”李青山微訝，卻見她的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悲憫之色。不禁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滕夫人也實在是逼人太甚了。”
% c- S" {) X' G
1 y0 V6 k) _5 z6 v: f7 n    “值得嗎？”小安不看李青山，更進一步問道。

& ~. ]5 |/ i# p( y4 F    大榕樹王閉上了眼睛，彷彿無法面對她的眼神。纏繞周身的太陽藤已然枯萎，渾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輕鬆。卻反而覺得空落落的，有些不習慣。
" R5 X! C) c( @/ J1 K2 F. R
    若是不值。怎會如此選擇。若是值得，為何成功的喜悅也難彌補這份遺憾。五千年的相守，真的什麼也不算嗎？難道是付出太多的心血，所以無法以等閒視之嗎？還是一直以來，都有意控制著某些心緒的變化，他縱然可以參透玄奧的天地法則，卻也難解這些疑惑。
/ Q( {2 D" A8 @6 x* t
/ ~$ m1 F0 M/ B: J+ O0 t& d    “前輩見諒，是我多此一問了。”小安搖了搖頭，退回李青山身旁。

    “不值得！”大榕樹王驀然睜開雙眸，其中雖有痛楚，卻無迷茫，“但若再讓我選一次，我也會這麼做！”
( F4 h5 V5 E, U
    若在平日，李青山聽到這樣的回答，定要叫一聲好，但瞥了一眼身旁小安，覺得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別為了人家的事，把自己繞進去了。

+ @$ @7 d4 R; k" L( r/ s& v    “我大概永遠不能明白這種決絕！”小安說著，一雙空靈的眸子卻望向李青山。
: u- E$ Q) K- k. E
7 F2 D+ t2 x& A& E. o* D    李青山心裡一沉，扯了扯嘴角，得，還是把自己繞進去了！

! G/ G' d( e+ Y" L    努力組織言語：“小安，妳想太多了，不要隨便帶入角色啊！妳又不是滕夫人，我也不是大榕樹王，當然，我不是說道友你做錯了，總而言之……唉，還真複雜！”
7 ~" D1 G4 w% f1 A6 a: p' X& x
6 W. r- f) q. a, Y4 c    “你們其實高估了這柄劍的威力，我也一樣！”小安舉起手中的弒佛劍。
* ~) A7 ~% G$ {
    “嗯？”

    李青山與大榕樹王都是一愣，弒佛劍的威力他們都親眼見過，陰陽王那麼強的兩個魔王，隨便一劍就幹掉了，這種威力還談何高估？
; x/ m4 {/ A4 I' g9 r) `
    不過正因為那一幕太過驚人，所以他們都忽略了很多東西。
6 y" N2 M. z* F  B1 G
6 f  F) C$ `' d    比如當時的陰陽王已和李青山戰到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才從他的壓制下翻過身來，還沒等報仇雪恨，小安便殺了過來。

4 x7 s2 i0 b$ r, k9 Y, B    比如這柄弒佛劍，雖然有著恐怖的殺傷力，但最克制的其實是兩類對手，一則是佛門修士，所以名為“弒佛”。再則是那些極陰極邪的存在，屍鬼魔民都在此列，因為《朱顏白骨道》畢竟還是一門佛門功法。
9 L) M9 ]/ L, y; u- L) L8 e, g
    而滕夫人並不屬於這兩類，且沒有血肉之軀，雖然弒佛劍對她的克制也很大，但更多是保證每一劍都能傷到她。

9 T9 A5 Z5 y7 b5 i    昔日萬毒老祖被弒佛劍一劍穿胸，也不過是受到重創而已，還差點逃回了萬毒教，最後遁出的元嬰也精神的很，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收拾掉。
. r; f/ X& H$ d5 `8 m0 |
/ Q; B7 x" ^" k: l2 p    在經歷天劫的淬煉之後，弒佛劍的威力雖然大增，但滕夫人作為天生異種的妖王，生命力遠比一個年邁的人類修士強盛太多。
5 {2 l+ K$ N# V  D  F' X
    小安在渡劫之後真正使用弒佛劍，其實也就對陰陽王那一次，直至刺中滕夫人的瞬間，便明白這一劍並不足以斃命，所以才不曾立刻拔劍。
: i( S1 b2 k  [( a
- O+ d5 @) A& [# I    李青山與大榕樹王一個是有強大的戰鬥本能，一個是有淵深的智慧，過去只是被那驚天一劍所震撼，才忽略這許多，現在經小安提醒，頓時明白過來，皆是一臉愕然。
! [! O- f  l* T/ F
    李青山心中有些後怕，當時的情況，若是滕夫人再掙扎一下，他就轟不碎霧州鼎，若是在憤怒仇恨中自爆妖丹，那就不只是計劃失敗那麼簡單了。
6 s+ h- J5 U  e+ {; g$ B5 M
* L3 }; `3 {, I! `# @    原來一切並不在計劃之中……
( _& V7 }  l+ J  z
    小安道：“大榕樹王前輩，我那一劍雖然重創了她，但真正的致命一擊，卻是你的決絕啊！”

    大榕樹王木然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