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二章 大澤之上
+ g. O- _# v' K  l
+ W9 T# @$ Q/ A4 i' U- ~　　細雨霏霏，李青山遙望這片比月庭湖還要大的沼澤，一片片水域倒映著天空的烏雲。
$ |6 t7 [& a2 l" h8 [
" ^0 |# d- E. G' J- p" r　　雖然整體來說要淺一些，但勝在面積廣大，是如果能將之煉化，所得的收獲，恐怕更在清河水之上，或許就能積累夠鎮壓牛魔的力量。
" M; @8 o6 N6 N7 \  A5 z
* f8 F. y( c/ @1 b1 l5 b' b　　「這片大澤是你的領地？」

　　李青山將目光收回，落在面前這健碩妖將身上，他不相信，在諸王之盟下，有任何妖帥敢在地面上活動。如意郡毗鄰龍州，乃是大夏王朝統治的核心區域，可不是霧州那些偏遠之地。

　　「滾開！」

8 W5 w& t$ i9 y, l; j3 W- ?& M& n　　那壯碩妖帥一聲暴喝，根本不予解釋，區區一個妖將竟敢來質問他！

0 k/ Z7 B& i- f( n　　同時將嘴巴張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吐出一顆半透明的氣泡，在急速飛行中，拉扯成橢圓形，向李青山飛來。
: {5 }' I/ x! \" s& R3 |. B
　　李青山抬起手來，五指張開，扣住氣泡，感到手心傳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竟有些隱隱作痛，「不愧是妖帥，都是有點料的。」

　　「這不可能！」那妖帥的眼睛一下瞪的凸了出來，這氣泡乃是天賦神通之一，威力極為強大，就是妖帥怕也不敢硬接，竟被這北月一隻手就擋住了。
  `4 l: G- `' _7 r, ^2 ^
& ]; q  i6 e- a# T0 ^　　倒讓李青山吃了一驚：「你不要搞得像漫畫人物那麼誇張！」
& v2 O/ O: b9 R' e9 P
9 M  U) V, Q  W$ j, U/ `　　那妖帥不知自他在說什麼，氣泡呼嘯著卻無法再前進一步，他忽然獰惡一笑，氣泡激烈扭曲變形。
' A7 h; {" J% v* `' Y
　　李青山感覺其中一股爆裂的能量，正要爆發出來，李青山用靈龜鎮壓了一下，隨手拋向身後。
) F4 ]! M" |8 ?5 [" K+ M
9 c! {9 p& W: ^$ o( C6 |　　轟！

　　一聲巨響，沼澤被炸出一個天坑，狂風激蕩宛如台風，泥水紛飛猶如子彈。
9 o# B* ]4 m8 E$ P) U/ D( E: S) `
　　一株大樹被穿的千瘡百孔，又被狂風卷動拔起，飛向天際，從李青山身旁掠過。
0 K( r! q& U7 S
% j, p* W: K3 Q; {" h　　李青山拍了拍手，繼續方才的話題：「這片領地，既然不是你的，那就是我的嘍，麻煩你滾開好不好！」
$ W& j2 b8 g% V
　　「我改變主意了，你給我留在這，讓羅絲割一塊領地來贖吧！」

　　那妖帥登時暴怒，雙腿一彈，向李青山撞過來。
/ @  o/ a+ `1 Z9 u  z0 l" l
　　李青山依舊是普普通通，抬起一隻手。
9 o" c# ?$ k' y/ v* N
　　妖帥張開大口，連連噴吐，一顆顆氣泡飛射而去，卻遵循著不同的軌跡，在空中胡亂飛舞。
: ^/ Y  y2 B; `9 f2 Z
; o4 w+ K" R- @; P  f0 L　　李青山前後左右，皆是這種氣泡，被重重包圍。
2 T) D( {/ d; _, c5 y& s7 E
　　轟轟轟轟轟！
& E) A+ V) {/ Z' F9 B2 L
　　氣泡同時爆炸，妖帥獰笑著迎著狂風衝入爆炸的中心，卻見那身影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態，手臂向前，赤發飛揚，身上雖然也有些許傷痕。但那對體魄強悍的妖怪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1 M( W" D, s1 ], M( F* P
　　在突破牛魔五重之後，除了天賦神通，這一身牛皮也確實比過去強悍的多，第一次越過靈龜玄甲，成為他的最強防禦。
0 i0 M, r5 v: W1 a" m
　　那妖帥一雙眼睛猛然睜大凸出，覺得此戰十分不妙，想要住身形，眼前那赤影一閃，來到面前，近在咫尺。一隻手按住他的大光頭，一股無法抗拒的可怕力量從腦袋上傳來。
& ?. H$ X' l& }9 g$ A) R+ O
- g3 [  Q6 M# q1 q& c　　「都說了你不要像漫畫一樣！讓我在戰鬥的時候笑出來，影響了氣氛怎麼辦！」
* `  [% Y$ d. G: P
　　李青山咆哮，扣住這妖帥的大光頭，在空中選擇三圈甩向地面。
% \9 ?: B3 E* n8 a' p
　　轟的一聲，那妖帥深深沒入沼澤中。

/ G9 W8 X" P) K4 ~4 W" ?* ^　　沼澤忽然鼓了起來，沼澤之下，似有什麼東西不斷膨脹，化作山丘般大小。

& B5 D9 n! K; t% ]7 n4 W: G4 _　　一雙池塘大小的眼睛，凸了起來，撐開泥水，張開裂縫般的巨口，發出一聲雷鳴般的巨響。
4 ]; [* {1 B# W7 J0 K* {
　　「呱！」

　　李青山吐了口氣：「原來是我錯怪你了。」

　　....

　　飛散的絲雨中，一座小村莊安靜的躺在山坳中，紛亂的馬蹄踏碎寧靜，一群山賊來到山穀上，唯有的獨眼騎士，拔出腰刀斜指那片錯落。

) y0 q0 m3 n: h/ k　　「兄弟們，要不要幹這一票！」
& v3 |' L* b2 ~! A3 y
　　「要！要！要！」山賊們齊聲呼號。
9 g' A! k8 P3 |" ^" ^
1 c' D  [5 @1 {- N8 U　　「搶錢，搶糧食，搶女人！誰敢攔我們，統統殺光！」山賊頭領放聲呼喊，馬蹄高高揚起。

　　「統統殺光！統統殺光！」
6 S* h0 R# o  e, A" b
  `1 T4 m4 I7 y　　正在這時，草叢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山賊頭領耳朵一動，喝道：「誰在那！」揮手便是飛出一枚鐵蒺藜，也是江湖上使鏢的高手。
, I) l% {0 G+ N" L9 B+ d& C6 F' `$ s
　　鐺！鐵蒺藜像是擊中了什麼，倒飛回來，山賊們一擁而上，亂刀砍下去，草叢成片的倒下去，其中卻無人在。

. ]4 \2 [8 v& a& P　　「咦，這是什麼？好像是一封信！」
( Y8 K8 J1 d; e1 l
　　一個矮小的山賊趴在地上，眨眨眼睛，果見一封信箋躺在草地上，不知是用什麼紙，沾水而不濕，上面寫著「青山親啟」二字。他伸手去拿，那信動了起來，而且速度極快。
9 B% f% u+ O( t* R# ~* W; _! c
4 f/ D4 c1 B, m　　這時山賊們方才看見，在那封信下面有什麼東西。
* g) n8 P0 v9 B5 H9 e
　　一頭只有食指大小的骷髏扛著信箋，其模樣倒有幾分猙獰，但小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可怕不起來。

　　「這是什麼怪東西！？」山賊們一陣驚叫。
8 L! ]1 R0 N* t9 I
% E! \, e6 k* g7 `4 p5 H　　「或許是寶貝，抓住它！」山賊頭領命令道。

% p3 ~2 o9 @/ E- C- _* Q! `　　嗖！
) p) v7 J. B( s6 j$ m
7 ?+ r4 o& B$ S- ]* k" k" C　　那骷髏化作一道白光消失，那矮小山賊忽然呆住，眉頭上多了一個血洞，噴出的卻非鮮血或腦漿，而是白色的火焰。
, k* u: D* b3 q  ~' L# v( h/ u3 r
+ K. P- S: v) M6 H" Q　　嗖嗖嗖嗖！白光在草叢間穿梭，一個個山賊呆住。

　　希律律的馬鳴聲中，山賊頭領勒住韁繩，連連後退，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刀，卻見那小骷髏在他面前站定。
; g' M! a8 ?. I) |+ F# I
# N+ }0 `; d! T6 ^8 V4 M; }　　「小人冒犯上仙，罪該萬死，請上仙贖罪！」

　　山賊頭領一個「咕嚕」從馬上摔下來，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 k9 A7 s6 A" O3 {　　那骷髏膨脹起來，化為數丈高的骷骨魔，嘎嘎怪笑著將山賊捏在手心，沒有用三昧白骨火將之煉化，而是塞入口中，哢嚓卡擦的一陣亂嚼，鮮血迸濺。
/ ^/ u1 U( b. _! s( P) K2 D
　　「啊啊啊啊啊啊！」慘叫聲驚動了山坳中的小村莊。
  a' u; Z3 z1 ]& _" `
* Z& v! T7 I# s( H8 u- n4 q　　咚！

: S- Z* y' _6 Y- p# o7 d9 J　　正在大朵快頤的骷骨魔腦袋一偏，狠狠摔在地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他腦袋上用力彈了一下。
/ Y+ n+ n- h  S
! l; V' a- h( G' k2 k　　骷骨魔爬起來，腦袋咕嚕嚕的轉了幾圈，身形急劇縮小，恢複食指大小，扛起那封信，鑽入草叢之中。
! N2 Y; s+ N- A: ]' J3 |
　　小安的拇指與中指輕叩，素手宛如蓮花，端坐在無漏寺的大殿佛堂中，仰望佛像，靜靜傾聽鍾磬之音，隱藏在衣袖下，手腕上那一串瑩白念珠，少了一顆。
/ E$ K. x% X4 G& h# ^- u. G
　　一旦離開太遠，骷骨念珠就得費更多心思來操縱，不過憑骷骨魔的實力，送一封信卻是無虞。
) u. s, n. {" q- r/ g" x0 ?9 z: V
　　在恢複了過往記憶之後，她的心思變得更加靈敏，特別是對於人情世故，明白了許多，卻也多了許多雜念和煩惱。

　　若單論「悟性」二字，反倒不如原本的小安，雖是懵懵懂懂，但心思純粹，勝過聰明機巧。

　　她便是要在佛前，將這份聰明機巧淨除幹淨，堅定滅佛之誌。
" n- l5 b3 `/ s$ z2 M2 ~: a7 {
/ D- M1 s) C1 X* t& `; k　　她不想再作為原本的那個自己，忘記過去的名字，只願做他的小安。
) D$ U* i3 U8 r, _9 |# W* N
: J" }4 O9 Y$ ]$ K2 I- W) E. [( v　　不過《朱顏白骨道》第二重，始終差了些什麼，難以突破，唯有領悟那些更加高深的佛法方可。
* Q9 B- P9 H9 @, @  Y
- _  `7 R$ N5 h　　小安喃喃自語道：「天龍禪院。」

　　....
) V( ^' Q7 _9 X+ v3 f, @( `/ Q
7 O2 H; _1 R3 {8 Z　　一隻巨大的牛蛙翻過身來，躺在大沼澤上，白色肚皮朝天，仿佛是這無邊水澤上的一座孤島。
" r. D5 c+ ]6 @" ~/ ^8 ]! x# P
　　李青山便躺孤島上，曬著太陽，徐徐恢複著妖氣。
  v( h4 ~" P9 H9 l2 l
, }4 o4 z- v' q2 Y4 y. E　　這牛蛙妖帥比蛛後要弱一些，不過有一招天賦神通，能夠將外力反彈，對付起來也廢了點手腳。
0 H4 Q" J, l4 r% D) Y8 s
) }3 o; d. I& x9 \( m/ P　　草叢悉悉索索，骷骨魔躍出草叢，飛掠而來。
$ P$ m: f$ p( T4 V, t, e1 r
$ D' `! U$ E# ?' R- W　　「嗯？」李青山將淩亂的赤發挽到身後，從骷骨魔的手中接過信箋，一看那字體，便認了出來：「瓊枝！」
% N; [0 ?0 d" Z
: s. ~2 Z6 M3 P2 Q3 q# C* I, s　　立刻拆開，細細讀了起來，神情漸漸沉重。
+ S# z5 B9 _+ v/ H  A+ m7 {
! r3 Z; |% l) Z& i5 W　　一封信不長，卻寫的斷斷續續，上面有著被淚痕沾濕的痕跡，讀到最後一句。

7 {. s- f. h- D$ A0 t9 e8 Q( p　　「青山，我很想見你！」
1 L* X8 X5 [0 y4 h; J
　　李青山愣了一會兒，心下有些歉疚。低估了這位韓伯父在韓瓊枝心中的地位。
* l$ Z- m3 j) n- x- b  s% J; o  W
' `1 R( u: V( k# R' U  {　　他父母早亡，在孤獨中長大，從未從哥哥嫂嫂那體會到所謂親情，對這兩個字，未免看的輕了。
. K7 @  q* t- f4 T; z8 X5 _8 e
/ k0 Z& m/ L6 T& C$ T- q8 a, i　　站起身來，想念起她垂淚傷悲的面容，恨不能立刻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唯有一聲長歎，現在的他連一身妖氣都壓制不住，想到這，忽而下定決心，目光變得堅定。

　　骷骨魔圍著巨大的牛蛙打轉，眼窩中火光炯炯，對這麼一大堆有質量的血肉，很感興趣，終於忍耐不住，變成數丈高大，狠狠一口咬下去。

　　「呱！」牛蛙一聲慘叫，一躍數十丈高，驚懼的向遠方逃去。
' Y3 o( e7 r7 e
( i7 C( O0 N$ i; b) |　　骷骨魔正要乘勝追擊，李青山抓住它的頸椎，將回信塞進他的手中。
0 _$ \1 ]! P4 V" u+ i8 w" J1 ?
9 |+ K' B$ l; {9 a　　遙望天際，自語道：「我會盡快趕去的，等我！」
- N' x0 `4 J( d3 j2 v
　　....
& V; E: E6 j) |& F8 w
　　玄陰宗中，幽妃將擒拿的魂魄拿出來，對於如意候等人的求饒喝罵充耳不聞，等一下自有他們消受的。
$ d" A( `& E" {: e; ^/ a$ |
　　這大概便是修行者的不幸，凡人若死了，魂魄自歸於輪回之中，反而近乎於長生不死。

' o" t/ _% x/ d9 r　　而修行者看似壽命綿長，但除非是壽終正寢，一旦是在鬥法中被擊殺，魂魄就未必有輪回的機會了。

# R2 K, U" _% H; n　　他們的修為越高，也就意味著斬殺他們的修行者的修為越高，魂魄幾乎難逃被擒拿斬殺的下場，正是所謂的神魂俱滅，萬劫不複。
- g* K% q9 ~' f% ?* w% j
　　幽妃微微一訝，發現少了一個，摸摸眉心，想起了那最後一槍，「讓他的魂魄給逃了嗎？」
; |) {( U: a/ u0 T- I- Q+ S) i
* P1 D# r; {. [; ], n5 M/ m# f8 U7 M          ..........
; _6 {! W: N$ A* w* ]1 C3 L7 z" {0 F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盤 第三章 誰都不准走

    因為當是幽妃心思皆在小安身上，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韓安國那傾盡全力的最後一搏，雖然沒能戰勝幽妃，卻讓魂魄逃出生天，避免了沉淪萬鬼幡的下場。

1 X$ p, H  I* V6 q/ y# a“如果他的魂魄還留在九州世界，倒是件麻煩事，不過在那片被封禁的界域，他的魂靈能夠去往的只有六道輪回，他到底是被吸入餓鬼道中，還是正在被地獄道審判。不，憑他的心性資質，多半是被納入修羅道中了吧！”
& s( }3 @2 T& D7 _6 \) K# K
/ s# c0 K( l+ s5 G- ^8 k    兵家雖然有溝通修羅道的方法，但修羅道無邊廣大，去找出一個新生的修羅根本是不可能的，也就不足為慮。
/ W* F1 v3 |) G/ V
    她定下心來，開始對如意候等人的魂魄，進行折磨逼問，得到他們的修行功法，雖然對她無用，但可以貢獻給玄陰宗換取資源。這對一個宗門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積累。

1 A8 C0 E7 _, V5 }……

    天光透過窗格，透入陰沉的大殿。

# _' Q- k( p( _% S; ^+ H    韓瓊枝站在窗邊，看完的回信，難掩失望之色。最終連個準確的時間也無，只說會儘快趕來。
, x& g7 w) s, w+ Q" ~0 |
“瓊枝，要出發了。”
- Y+ ^! u! C4 b
    韓安軍走進大殿，喪禮已經完成，今天便是下葬的日子。
% ?" g0 O. g3 T* e
) p! C! r5 y+ y5 ]- P* t' Z    韓瓊枝問了一個問題：“父親，修行是最重要的嗎？”

0 T+ |) L3 O7 O1 o% h; Z    韓安軍道：“不然我們為何叫做修行者，大亂將至，若是沒有力量，就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全，就如你伯父一樣。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雖然作為父親，我不喜歡他這樣對我的女兒，作為‘道友’，我不得不認同他。”
- E% q- \0 F! k2 `- {2 l5 e6 ?
5 |' e! |) k+ G1 R( Q    韓瓊枝輕輕搖頭，苦澀的道：“我明白，我明白，所以修行道的女子總是佔少數，男人真是冷酷啊！”

“非是冷酷，只是他最大的熱情，並不在男女之情上罷了。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迷霧，就連我都無法看透，不過他的志向非小，你若真的想與他成為道侶，唯有試著理解他的道。若能成為同道中人，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必勉強。”

, s" R! ?- {- V  E: }' I+ r2 u    韓瓊枝聞言愣住，雖已有無數次的肌膚之親，但若問他的“道”是什麼，仍是一片茫然。回過頭來想想，自己又何曾看透他身上的這層迷霧。
" D% Q9 N3 Q8 i% t# N. ~
    細雨霏霏中，大軍逶迤前行，為韓安國送葬。
' Q( x/ ^- z  n6 A  C: }; L5 a' H( w
    葬入韓家祖墳，立下一座衣冠塚。

    衣冠塚外是一排簡陋的屋舍，所有血親皆要在此守靈百日。

8 K; C7 }6 m" m2 z0 c0 @1 ], Z    韓瓊枝選了一間屋舍，走入其中，回望天際：“我會等你，會去理解你的道。【無龍敵】”

    ……

: S/ G9 |) ?) n) o  u- a3 y    水神印上，光芒流轉，又增加了一片大澤，變得越發璀璨。
* j) Y7 ]3 R. k, L+ {6 M, p  `. w
- a5 O& z! f+ A" G$ G( E8 d$ T; N    水神印將這片大澤積蓄了千年的水靈之力抽調一空，滔滔不絕的注入靈龜妖丹中。

1 C2 O* ]2 }3 g4 \0 j' ~    靈龜妖丹宛如長鯨吸水，毫不客氣的將靈氣全部吸納，還似意猶未盡般，絲毫沒有突破靈龜五重的跡象。
( w* O$ E* b3 a" _# d' @9 I
    李青山長出了一口氣，靈龜變乃是決定他境界高低的根本，本就比牛魔虎魔更加消耗資源。但也沒想到，要突破靈龜五重，竟會艱難到如此程度。
0 T# x6 J; h6 N0 a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這反而是一件好事，積累的越深厚，突破帶來的好處就愈大。現在他妖氣的“質”已不遜於妖帥，也就是“量”還有所不足。
6 }$ T" l5 K- X( E, C
    若是突破靈龜五重，妖氣的品質將完全淩駕于尋常妖帥之上，面對那些“王”們，也有說話的底氣。
* M( u( ^; y5 _7 m& D0 P
6 [, A# |7 Q8 u! D1 h    李青山繼續上路，等待他的，自然是接連不斷的戰鬥，妖帥們的領地意識都非常濃重，沒有一次能靠言語解決。不過也沒有一個妖帥，是他的對手。
! a/ Q8 x2 p1 r0 t& M& {4 u
. M) \( u( y3 L% s$ C    任憑他們的天賦神通如何強大巧妙，李青山自以力破力，以力破巧。
* g7 w6 W; c; l3 @: H- l5 @+ r$ z+ x
( t. r/ i! g  {& a7 }* t$ Z    時光流逝，轉眼間，兩個月之後。
( K( L! s$ t; S( @+ {0 p5 |
7 `' O: `6 n' f5 g1 Z' X8 |# \    秋去冬來，大雪漫天。

6 l2 J3 o& H  d  C* B' S    一條冰封的大河，從地平線上蜿蜒而來，在冰層之下，河水滾滾流逝。
2 Y# d8 j# }7 e
    一個赤發男子，無視冰冷的氣候，行走在冰層之上，只見他所到之處，冰層轟隆隆的碎裂，沉睡的大河宛如蘇醒的巨龍，翻滾著身子，而他便站在高高的龍頭上。

    李青山望了一眼天上飛雪，籲了一口白氣，又向前望去，這條不下於清河的大河也終於走到了盡頭，馬上就要被他完全煉化。
- m' ]& X( j0 {9 W5 R
    加上這一條，他就煉化了四條大河，八個大湖，這裡的河湖，都是達到清河與月庭湖那種程度的大河大湖，其他的水脈更是數不勝數。
) x/ e/ I& w. h$ M5 h1 r% T
    這裡已經遠離清河府，他幾乎隨著蜿蜒曲折的河流，走遍了如意郡。靈龜妖丹終於有盈滿的趨勢，靈龜四重終於快要被推到巔峰，現在的他的妖氣的品質，都已達到，乃至超越妖帥的程度。

' B: Z! r* U0 t    不過卻又有新的隱憂出現，隨著靈龜的變強，鳳凰承受的壓力也漸漸增大，施展鳳凰羽翼都會出現滯澀，一旦真的突破靈龜五重，那勉強維持的均衡，恐怕將會被打破。
; z$ O# E" P/ [& a% p/ ?
    到時候，恐怕靈龜會將鳳凰完全鎮壓，將這股異端力量排斥出去，到時候修行《鳳凰涅槃經》將變得愈發困難。
! [0 K1 g* `3 f  @) c6 K) ]4 y
    只見他的臉上也有一絲疲倦。雖然水神印可以恢復妖氣，大地神力能夠恢復力量。但是接連不斷的戰鬥，煉化水脈，再戰鬥。

    為了趕去與韓瓊枝相見，爭分奪秒，精神上沒有一絲鬆弛的時候。
  q( v0 s% I) ^2 J/ ]; c
    李青山皺眉思索了一陣，決定繼續前行，先將這條大河煉化再說，眼看便要將這條大河煉化，卻忽然失敗了。

, F- ?! B+ I0 U" k1 s    李青山回頭望向大河流來的方向：“上游有人破壞！奇怪，我已經將這片領地的妖帥擊敗了，誰還會來阻我，難道是人類一方終於反應過來，派出人手。”

    他揮起鳳凰羽翼，展翅高飛，很快來到大河上游，神情一訝：“是你！”

    破壞他煉化水脈的，赫然正是第一個被他擊敗了的牛蛙妖帥，正張開大嘴，用嘲笑的眼神望著他。

“你好大膽子，這裡又不是你的領地，你怎會來這裡……嗯？都出來吧！”

    李青山心中一動，靈龜竟感覺到一絲危險，再加上牛蛙妖帥那囂張的態度，立刻明白過來，一聲低喝。
: }' R# P5 \* F# S7 O1 k1 s# g
2 u1 s  |1 g' B. Z4 U" O+ X5 G# \    空中光霧扭轉，一個個妖帥出現。這一招李青山也很是熟悉，是在一個月前，被他擊敗的一個妖帥的天賦神通，為了對付他，頗費了一番手腳。

   再看出現的妖帥中，果然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 K3 b3 e0 j0 p* k1 z" ]
    李青山眼神掃過，一共有十三個妖帥，其中既有被他擊敗的，也有未曾見過的，在如意郡範圍內的妖帥，有大半出現於此。

2 A' B6 ^" B( ?5 h. Y( Q" z  r    皆虎視眈眈的望著李青山，一股股強大的妖氣沖天而起，來者不善。

, y" ?5 c0 _0 F8 u6 n    牛蛙妖帥“呱”的一聲怪叫：“怎麼樣，北月，怕了吧！把你的水神印交出來，給我們所有人磕頭賠罪，就饒過你的性命。”
) q% \: A% J, i! m7 r
“你們敢殺我？”
+ r% E5 _* x4 O1 u, V
8 X0 O7 l) {4 C    李青山皺起眉頭，妖帥們都各據一方，很少會像這樣聯手。而且有幾個妖帥，他根本都沒見過，彼此還沒有產生矛盾，竟也來圍攻他。
7 C& A9 M! ~; K/ a0 F4 d6 h
“你以下犯上，侵犯我們的領地，我們殺了你，龍王大人也不會責怪。”牛蛙妖帥惡狠狠的道。法不責眾，墨海龍王不可能為了一個死去“北月”，而懲處他們。

“你被我擊敗，饒過性命，還有臉來圍攻？”

: N+ \* b) ?7 |5 ^/ [    妖怪領地之爭，自有其一套規矩，敗了就是敗了。所以李青山才一直沒讓小安幫忙戰鬥，就是為了避免被擊敗的妖帥不服，糾纏不休，像他們這般作為，卻是有些壞了規矩。
; X, x4 [, D6 O" B8 }; i0 N+ ^) d
: C, r: ^. W6 c5 w    而且除了水系妖帥，地面上的江河湖泊，根本算不得多麼重要，甚至算不上他們的領地，根本犯不著大動干戈。

    其中實在有太多古怪之處了。
- N+ E0 B# Z8 ~# t
, g& n- s* l8 i! D( ?1 n“廢話少說！”牛蛙妖帥一聲怪吼，化為原形，山丘一般趴伏在大地上，張開嘴巴，吐出一個巨大的氣泡。

) X* }# c- O3 w! t5 t. Q. C0 J  R“來吧！”李青山眼眸中的疲倦之意一掃而空，射出熾烈如火的光芒。

    一瞬間，十餘種神通襲來，充斥眼簾，有直接攻擊的，有困敵擾敵的，令人目不暇接，更遑論閃躲。

    光芒照亮天空，氣流狂暴席捲。
6 P( {* e) _/ ?# W4 C! J7 l
' f# e) b- y6 l- x5 M/ {' m, k    哪怕是妖帥，被捲入其中，都只有死路一條。

    李青山張開雙臂，狠狠錘擊的虛空中。以他為中心，黑色震盪波一輪輪的釋放開來，黑色裂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將無數神通震碎撕裂。
9 g* b2 ?# _" a- a( I. d
' d2 Q" @# B. g& {    鳳凰羽翼張開，風火燃燒舞動，劃過一溜火光，突出重圍。

. Z5 x" P! p% V5 V4 f. N“別讓他逃了！”有妖帥大吼。

“逃？哼！”李青山揮舞羽翼，瞬間逼近理他最近的一個妖帥，使出一招久違的“虎魔掏心”。
' D) |$ \7 }3 j3 Q: G/ m
    那妖帥化為人形的模樣，是一個敦實黑大漢，嘴巴上凸出兩顆尖銳的長牙，向狠狠李青山頂去，乃是一頭野豬精。

& s6 E) s) U) O8 R) c+ \0 K; ^    他渾然不將李青山這一抓放在眼中，他的天賦神通之一便是身上這層厚皮。若單論防禦，甚至比羅絲蛛後還要強。
+ m/ g  u3 m8 F7 L
, f$ ^: M1 u9 {, Y“鏘”然一聲，李青山頭頂的牛角伸長，架住獠牙。
7 b. }2 p- }" m; K( F
, K1 G- k7 c: k( u( @. ?/ {    他修長白皙的手上，纏繞著一條條黑色裂紋，貫穿野豬精的皮膚，掏出一顆血粼粼的心臟來，直接塞入口中，咀嚼了幾下，吞咽下去。

    帶著濃重血腥味的豬心，更刺激著他的殺意，雙手抓住野豬精一對兒獠牙，哢嚓一聲掰斷，再反手插入野豬精的脖子，一身戾氣滔天，獰笑說道：“對不起，上次是我下手太輕了，才讓諸位心存僥倖。今天，誰都不准走！”
; E. m5 F9 [6 n! m
    ..........
  j1 B  k7 N: m
( z  R5 G$ ]! T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盤 第四章 墨羽再現
# [& I% u* }/ g. g3 x

1 O% _# F4 \0 [+ F, p* d: G6 A2 N      一個個曾與李青山戰鬥過的妖帥，俱都露出不能置信之色。
  b5 \. v2 j* ^
  k5 P% F4 G" t0 t6 e* J      他變得更強了，遠比與他們戰鬥時，還要強的多。
/ g" t& M/ T! P! @; c4 E) q
: V0 \5 m9 B: b1 e0 U+ m      這兩個月來，李青山不斷煉化水脈，在將靈龜四重推向極致的同時，也漸漸將牛魔五重的真正力量，一點點發揮出來。每前進一步，都會變得更強。

      野豬精發出慘叫：“你敢殺我，龍王大人不會饒過你的。”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
& h' D7 R  M$ n1 a! |- Z: D
4 l' e6 X: A; j0 e9 J  k9 F      李青山雙手一滑，抓住他的手腕，一腳踏在他的胸口，用力一拉。
6 D( `5 S; J3 I) z0 h! J6 |0 ?7 j
/ U6 r; p# l2 a! q* L3 ?      嗤啦斷裂聲中，野豬精兩隻粗壯的手臂被生生扯了下來，血如泉湧。

      野豬慘精叫著，向下跌落，李青山一撲，抓住他兩個腿彎，一腳踏在他雙腿之間，又是用力一拉，將他兩條腿也連根扯斷。
  a5 S1 Y) r* N
/ t: H3 u! `" c# l" f/ o' Q      野豬的四肢皆斷，李青山猶不放過，變拳為爪，掏入他小腹，將一團鮮血淋漓的內臟拉扯出來的，最後才一腳踏在他的頭頂，腦漿迸裂，飛身而起。

& E& K9 R! I# ?4 O7 Z  O      震盪之力隨之而出，野豬j渾身響起爆竹般的鳴響。到此為止，野豬精骨骼盡碎，四肢盡斷，內臟被掏空，只留一息尚存，憑著妖帥的強大生命力才保持不死。
3 q& B1 }: r( c' B, E9 E# M
   “再滾回去給我多修一百年吧！”

      即便是妖帥，除非是有治療恢復的天賦神通，想要恢復這樣嚴重的傷勢，也不是簡單的事。
. P6 b! D# X& x& s# E: X% X
      李青山隱隱猜出，是誰在給自己下套。

      如果他殺了這裡任何一個妖帥，必會有殘殺同族的罪名落下，而親疏有別，根本不可能分辨的清楚。
$ _; \  M& r4 b7 W2 j! u. c
( \* s% n; {8 M) B      到時候，墨海龍王不用出手，只要將他驅逐，恐怕藏劍宮主或青州牧，都不介意花點時間，滅殺一個有威脅的妖孽。
, o& `" F  G1 n
9 d1 K  s( @2 |  T& E6 Y      李青山當然不會上這個當：我不殺你們，但可以把你們打殘打廢，用最殘酷的手段，讓你們用身體體會一下和我作對的下場。

      這般慘烈景象，妖帥們都打起了退堂鼓，但想起那個人的命令，都不敢逃避。

   “大家一起上，他的妖氣支撐不了多久！”
* D( s, X" ~; W! H& P( b- ~+ N( H
      劇烈轟鳴聲，嘶吼聲，如一陣陣驚雷，震顫千里之外，光華激射，狂風席捲，鮮血橫飛。
6 e% G! ~9 o. F  k6 d; }/ k3 F
      李青山的妖氣確實有限，這裡不在他的水域範圍內，水神印就無法發揮作用，接連擊潰六個妖帥之後，妖氣就幾近耗竭。

. I4 y% ?9 y% ~4 C      但是，在大地神力之下，他的力量卻不會耗盡，變化了原形，只憑一身牛皮抵擋攻擊，用最原始的力量戰鬥。
. Y8 l+ R9 W/ A8 D
      任何妖帥，只要落在他的手中，都別想逃脫，是四分五裂的下場。

      鮮血像瓢潑大雨一樣落下，染紅了冰河。
* C; I- s: A% h+ Q
5 n4 G0 T* m7 D$ c' ^( s& [6 A$ M      李青山渾身浴血，赤發飛揚，瘋狂戰鬥，腳下冰河斷裂。恍惚間聽到虎嘯般的狂笑聲直沖雲霄，豁然發現原來那是自己的笑聲，於是笑聲更加猛烈。
) [+ Q7 M3 [' _, R5 d
  r) Z; d6 ^9 ~5 {( a   “哈哈哈哈哈！”

2 E. w% @6 J2 r) G4 l1 e      說什麼同族，還不是爭鬥不休，管他是妖族還是人族，我一人便是一族，不與任何人為伍，擋在我面前的都是敵人，用這雙手將一切攔路者全都撕裂吧！
* h2 Y6 S. ?( `) Q" P% Y. Q" Y" I
      妖帥們肝膽俱裂，只要還能動的，都再也顧不得任何人的命令，四散奔逃。

      牛蛙妖帥化為原形，雙腿一蹬，一去便是百里之外。
# d: D) M4 {$ R/ ?
      一隻鐵蹄從天而降，將他從空中踏落，踩在地上。
/ g7 Y( A% L3 s2 y& A8 m- _* p; n
      牛蛙妖帥拼命掙扎，扭動頭顱，吐出一顆顆氣泡。
7 V" b% Z6 y  x- w8 z) Q
6 h3 K. p: E% D4 _8 m      轟轟轟轟，炸飛一座座小山，轟出一個個天坑。

     李青山一手按住他的腦袋，壓在泥土裡，鐵蹄一點點踏進皮膚。

      哢嚓一聲，牛蛙妖帥的脊椎被生生踏裂，四肢八叉的趴在地上。
  t, x$ Q! @+ |& \: ?
   “你知道我小時候怎麼烤青蛙嗎？”

      李青山問道，不等他回答，黑sè巨爪直插入他的大嘴中，用力抓住一團柔軟，胡亂拉扯出來。
+ a+ ?% b8 q+ O5 G, Z
# H1 T7 j, G/ g   “墨羽大人救我！”
  _" p4 ]- x6 N
      李青山感覺到一股危機，天空中一片黑陰影將他籠罩，回眸狂笑道：“墨羽，終於忍耐不住要出手了嗎？”

   “北月，你殘虐同族，該當何罪？”一臉死氣的墨羽，展開黑色羽翼，從天而降。這強大傲慢的青州妖族太子，此刻臉色更顯蒼白。

2 L$ l! Y* ]6 m7 I' Z5 f# _      確如李青山所料，這一切皆是墨羽的安排，但已經不僅僅是為了爭風吃醋。

9 d; w- @- l! O$ Y, J0 F' j9 V3 s      北月讓他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不但修行速度快的驚人，只是妖將境界，卻能橫掃如意郡的妖帥，若是給他繼續煉化水脈，成就妖帥，恐怕就連他也壓制不住了，亦關乎著青州妖王的王位之爭。

   “身為妖族，說出如此虛偽的話來，真令人作嘔！看我不順眼就來殺吧！”李青山腳踩牛蛙妖帥，揚起手臂，五指虛張。
! p9 G! k8 \$ T& g3 ^8 E
      墨羽立於天上，凝視著李青山的雙眸，李青山毫不客氣的與之對視，只見一片片黑色的羽毛，從天空中飄零而落，劃過一抹抹黑色的軌跡。
4 d2 d! {' M) O) k1 w  h4 m
  ~# [6 H, Z: q0 P8 p: u" }      李青山不敢大意，這墨羽既然能成為青州妖族太子，實力必然遠在一般妖帥之上，若說他有與普通妖王戰鬥的能力，他也毫不奇怪。
9 Q' p& a7 s$ J- m2 U" Q
      蓄勢待發，等待著隨時發動的攻擊，但那些羽毛並沒有飛來，對他展開攻擊，就那麼飄蕩在空中，仿佛整個天空都被染黑了，充滿了不吉的意味。

  c6 L- I) J/ t( S$ w      大地上草木瞬間死去，斷絕了一切生機，卻還留存著青翠的假像，直到數日之後才會徹底枯萎。潛藏於地下冬眠的野兔，再也無法醒來。

8 t( [& G  a1 p( p" k      李青山忽覺一股寒意刻骨，明明有無窮神力，刹那間卻有一種支撐不住身軀的感覺，轟然一聲，單膝跪倒在地，靈魂仿佛與身軀分離開來。

4 }0 `5 z& j$ A" {% o# k/ F, i      心臟越調越慢，呼吸漸漸停頓，大腦也停止了思維。
0 ^" B$ i# `" N' {6 @" P
      這是死亡的味道！
, ?+ ^6 i1 I$ f' h9 {3 O( a+ B) c
   “死亡凝視！”
7 ~$ A" T! y! Z5 `+ i
      墨羽的天賦神通之一，能夠直接越過對手的所有防禦，直接熄滅其生命之火，被他殺死的人，身上皆無絲毫傷痕，看起來像是自己猝死一般。
5 L# B$ {' B5 S1 g# O
& _2 \- l2 c. w' _% Y! T$ q   “竟愚蠢的與我對視，就在此將你斬殺，再向王告罪吧！”
5 w. s3 D; m0 X( b+ R
+ ~) B* ^4 ]: }; F      妖族雖有不能自相殘殺的鐵律，一旦違犯就要受嚴厲懲罰，但規矩律法從來都只是用來約束弱者的。

      驀然間，一聲啼鳴，由微弱到高昂，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華美。
( Y. H3 i) E1 \0 i! Z2 @8 A
      鳳凰羽翼豁然張開數十丈，被靈龜鎮壓的有些萎靡的鳳凰，在死亡的威脅下，迸發出耀眼的生命之火。
1 m: U' f2 I# S/ H
+ T- L$ d& ~% \2 r! V8 ~      漫天羽毛一起消失，原來不過是幻覺而已。
9 y7 b* \* y8 O2 u* ~  t' l
      墨羽微微一訝，能在他的死亡凝視之下掙扎的妖將，他還從未見過，在北月的體內蘊含著一股強大的生命力，生生不息。

/ F5 m  B( s/ u   “不過，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必死的命運嗎？”

      黑色的瞳仁，像是液體一樣流轉，充斥眼珠，轉眼之間，墨羽的眼眶之中，再無一絲眼白，充滿了恐怖詭異的氣息。
7 E  l. ?7 ~+ L. _
      熊熊燃燒的生命之火，立刻變得暗淡，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被壓制熄滅下去。
: m( s! r; e( v4 o7 J
9 y) U5 C, U8 }. G1 Y      黑色的羽毛漫天飄蕩，宛如一場黑色的大雪。
# z; V! }5 p; y' g: Y/ X
" J, X& p9 I" H) |5 y      這是生與死的角力，鳳凰與烏鴉的鬥爭。

      鳳凰雖是神鳥，但是還太過稚嫩弱小，反倒不及烏鴉的力量。

   “二位住手吧！”
9 @8 v4 D* x, P  i& D0 ^% E
+ B9 p1 O5 ~' k      一個聲音響起，顧雁影身形一閃，站在墨羽與李青山之間，隔斷他們的視線，亦隔絕他們的交鋒。

   “雁影，你閃開。”墨羽皺眉道。

0 r7 g# b# U( G  Y6 W* V      顧雁影抬手，一枚圓形的墨龍符垂落，似墨龍盤繞的墨龍符，忽然活了過來，睜開雙眸，先望了李青山一眼——李青山感到強烈威壓，那是王的威嚴——然後又望向墨羽。
/ E1 {$ A$ ^9 t: n0 j8 e
2 N, n. |, y+ v; x# G   “適可而止。”

      也不知道是在說誰，但是青州妖族的老大發話說要適可而止，無論是李青山還是墨羽，就只能停止爭鬥。

   “你會死！”墨羽的嘴角向後扯起，展開面具般詭異的笑容，然後發出一聲烏鴉般的尖銳怪叫：“嘎！”他體內妖氣銳減。
) B& |4 `2 Q3 b8 n) r7 }! |
      李青山覺得渾身一寒，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 r% H' p: y$ e& ]* ]& ?% ]      墨羽看李青山安然無恙的模樣，又皺了皺眉頭，展開黑色羽衣，消失於扭曲塌陷的黑暗之中。

, ^, J- f0 M1 }+ D      顧雁影收起墨龍符，伸了個懶腰，用神念傳音道：“喂，我畢竟是如意郡的白鷹統領，你該逃了。”

   “他對我做了什麼？”

( R) N& L# }6 K# h1 k   “催死咒，他最可怕的天賦神通，根據對方的實力強弱，族類不同，能減其壽命，剛才那一嗓子，你至少得減百年壽命，不過看來你的壽命綿長的很。”
6 F4 \* Y1 Z; L  g7 i- p
6 D' o6 D/ w. Y: w. [2 x      李青山心中驚愕，這墨羽的能力還真是詭異而強大，妖族也就罷了，如果是人類修士，被一下扣去百年壽命，簡直比被砍上十刀還要恐怖，特別是一些年邁的老修士，恐怕一下就命喪當場。

      不過看來墨羽施展這一招也是需要付出代價，不能連續施展，否則見人就亂叫一統，豈非天下無敵。
* Z: i4 @4 v/ r
      這恐怖之極的天賦神通，對李青山的作用卻是不大，有道是“千年王八萬年龜”，近乎神明的靈龜的壽命是多少，他也不知道，而鳳凰更是永生的象徵。

      不過平白被扣去百年壽命，還是讓李青山心中十分不爽，又問道：“要怎麼才能解咒？”

   “很簡單，殺了他。”

. ?# u& |5 }) w& h5 [   “如果不是你，我本來能殺了他的。”李青山說道，心中卻也知道光憑墨羽離開時用的那一招天賦神通，就不是那麼容易殺的。
$ ]6 U" N8 t9 @( W8 a9 V
: J" j1 p2 @* l/ _2 c, M1 }6 T   “那又有什麼好處呢？快逃吧，我要出手了！”

        ..........
7 ~- _+ P4 h( z
1 w; n, L* ~, |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盤 第五章 應許之地
$ w" i: N' q. f- Q) J* H
9 [0 A; I8 ^$ m9 i5 J- C4 e
    “好好好。”李青山展開風火羽翼，帶著一溜光火，消失在天際。
7 B, K+ ~' P& j7 d4 ^
5 n# I; u$ o% L* D* V2 o        顧雁影手搭涼棚：“還真快呢！”

, w  `; j9 {$ Y    “阿姐，難道就這麼放過這月魔，任憑他繼續煉化水脈。”

       一個少女從天空飛來，濃眉大眼，神情明朗，若非胸前的鼓起，乍眼望去，還以為是男孩子，身上穿的赫然是鷹狼衛的白狼統領服，是如意郡鷹狼衛僅次於顧雁影的人物。
1 ], U) T4 j* e4 N" J" v3 v
    “不然要怎樣？”顧雁影斜眼問道“叫我統領。”
. F$ m6 @, c+ O8 i
$ |& J8 N+ N( z5 w    “阿姐，不能因為他對你有意思，就這樣放水啊！不然天下的男人豈不都殺不得。莫非你真的對他有意思，還專門替他解圍？”
# j; s) j' y' L2 [+ P
+ ~$ C) N/ k; Q* w+ g$ z- G       顧雁影捏住少女的下巴，臉龐湊近“你莫非是吃醋了？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死在這裡。”

) V- N  O0 M7 T6 n; V3 q# }' M2 p     “我不信。”少女臉色發紅，搖搖頭。
7 I8 r0 A+ w, D8 x. m
     “他的強援很快會趕來，如果拖到那孩子來，墨羽還真有點危險。”顧雁影放開少女。

     “這麼厲害？”

) [" k" ?. ^+ I     “你若玩夠了，就回龍州去吧！青州越來越不太平，一旦被牽涉到方才那種爭鬥中，即便是你也有危險。”
  ~5 b& [# C7 C% ]* f
1 l3 \% t- p3 p+ O/ j, [/ L     “阿姐你少哄我，我才不回去，我那些皇兄皇姐，為了這個如意候之位，已經爭的頭破血流，可見如意郡是個人人想來的好地方。”少女一臉認真，說不出是撒嬌還是懵懂。
8 X9 M& G: z1 T1 L
     “人家是來當侯爺的，不是像你這樣來當跟班的。”

     “當跟班有什麼不好，處處有阿姐照顧，當侯爺就要對付月魔這怪物。而且我那幾位皇兄，想當這個跟班還當不著呢！”

     “那就來跟跟看吧！”顧雁影一揮袖，宛如一隻白鷹直飛天際，轉眼間，便化作一點白影。
' T# h; V: X# M" Q' H' t
1 R# A8 E( i5 h) W* J: o5 d     “阿姐你等等我。”少女忙跟上去，遠遠呼喊。
6 Y4 N7 A8 g/ a- l$ D. w
        ……
+ K' ]% m; n6 T; [* A; @* L
        李青山與眾妖帥這一戰，不止有顧雁影旁觀，更有不少修行者在遠方利用各種手段窺探，見到妖族內訌，都紛紛在心中叫好。

        還有不少修行者打漁翁得利的主意，但見到了月魔強大力量兇殘手段之後，紛紛收了這心思，這樣可怕的妖魔，縱然臨死反擊，也足以拉一個金丹修士陪葬，更別說從開始到現在，還沒見他真正露出疲憊的模樣。

- T( `, H- ?3 p5 N7 X5 o        於是李青山一路煉化水脈，再無阻撓。

0 f' N0 P# s. p7 Z* e  H        現在的李青山，除了那些二次天劫的頂尖人物妖物，也只有渡過三次天劫的王們才能夠將之制服了，能夠對他產生致命威脅的人物，已經非常之少。

        又來到一條大河盡頭，浮騰的妖氣，將大河煉化，水神印閃爍著光芒，多了一條粗長軌跡的軌跡。
# _5 E- z! q, v+ Y
7 R. h& o2 C; L' c: R        李青山感覺到，靈龜妖丹中的妖氣，達到了巔峰極限，只要將這條河的水靈之氣吞噬，差不多便能突破靈龜五重，然後天劫差不多就會降臨。
7 q" l0 J1 z2 ~, b6 [
" P6 U+ _* h$ B% S        是借機突破靈龜五重，渡過二次天劫，成就妖帥。還是停留下來，等著鳳凰追上進度，讓水火平衡，實現交融。
4 ]% `! w2 o$ N1 ?/ y2 X4 c
7 o8 Q4 [- Q. P        李青山考慮了一陣，決定是前者。
( P: W" Q, s- g  v* H' a$ @! F! o
1 O$ ^0 b# `  F; M, K0 d# }0 F        若在往常，他多半會選擇後者，雖然長遠利益未必就比眼前利益要好，但他現在又沒有什麼生死危機，次第分明、循序漸進當然是最好的選擇。急功近利，只會導致後續修行的難度大大激增，得不償失。

- m' A# u& D6 D- ?        但是現在，她正在等著呢！
' d* k1 Z1 B7 H3 e/ L4 s
        李青山開始吸納水靈之力，注入靈龜妖丹中。

7 L/ h' |! x0 _: S" b        在心中安慰自己：“這也是一種選擇吧！若能成為妖帥，雖還不能與王們叫板，但也有了一定自保之力，至少面對墨羽這樣的對手，有了戰而勝之的把握。在這方九州世界，就算是立住了跟腳，其他的東西就可以徐徐圖之。”
; ]* M/ d; Z* o$ n$ m2 ~
$ Q5 P( Q# }* @% r        李青山身上漸漸煥發出璀璨藍光，又幻化成一個靈龜的幻影。

. r: b$ S* \5 n0 {  i2 J        ……
8 K' X7 [$ g; W- j6 T, W
     “第八十九天。”
/ o$ {) G2 F4 l1 _
         韓瓊枝盤膝打坐，見窗戶上亮起，在心中默念，推窗望去，才發現天光並沒有放亮，只是雪光照在窗上，她竟會搞錯。

     “姐姐，不要等那個無情的傢伙了，他不會來了。”少女從身後走來，與韓瓊枝在花園中嬉戲的歲月一去不返，喪父之痛，讓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 M! K/ A) G, U* I' n" g1 G3 y
     “我出去走走。”
+ L1 M" ]: `4 k$ C& y8 w( W# O1 U: Q
% `( {9 z" j7 |  K7 p' I        韓瓊枝沒有介面，推門而出，只見天地皆白。天空還在飄著鵝毛大雪，墳塋被大雪覆蓋，變成一座座雪包。

' C! v4 z/ H3 w! d" \! W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遠方走來，踏過雪地，行走的姿態如此熟悉。
1 T* M5 Q+ x& r; _  h- L; y- X
) O0 {3 K' F6 W        韓瓊枝柔柔眼睛，喃喃道：“青山。”
' G% Q# ?% k0 [2 g8 h' x
) z; }9 z7 J$ c# \* m! ]        那高大身影便加快了腳步，韓瓊枝也不由加快腳步，由走變成跑。

' c7 Q# d) v. I+ o        兩個身影重疊，緊緊擁抱在一起。
0 X; G& j. D3 T5 B9 x0 O* w, S8 O+ }
     “抱歉，我來遲了。”

( _( E) A" W: S+ v0 e        韓瓊枝將頭埋在他胸前，已是淚如雨下。
, M  _7 l/ c  ^; v2 A" B
0 c# s! t% F0 W5 X$ T# l- U  |        那一排簡易的房屋中，一個個韓家子弟走出來，望著這一幕，韓安軍與韓鐵衣也在其中，默默無語，只聽大雪簌簌而下。
. @# w: M- s& c$ o5 A
        ……
7 f* O4 Z9 U# G, ~
        在韓瓊枝的引領下，李青山來到韓安國的衣冠塚前，持香恭敬的拜了一拜，心中默默道：“韓伯父，當時救不了你，實在是抱歉。韓家的事，我會盡力幫忙，願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 g4 E) y3 w5 v; D1 o0 i4 h" u
2 s# q! h" C6 P' R+ F5 P% b* v! A; _7 p        他突破靈龜五重，到底還是失敗了，隨著水靈之力的彙集，將靈龜妖丹中的妖氣推到巔峰界限，卻遇到了始料未及，又在意料之中的“瓶頸”。

" Z, b  l, G) L1 o- e2 e! \        突破牛魔需要吞噬各種丹藥資源，突破虎魔需要狂戰死鬥。

        而《靈龜鎮海軍》則似《朱顏白骨道》，更需要一重領悟存在，至少不是現在，懷有種種雜念的李青山，所能做到的。
7 p/ R* f" ]# V' u. ^) E5 F
        他試著用靈龜四重巔峰的力量，加上水神印的支持，終於將牛魔與虎魔鎮壓了下來，恢復了人類的形態。

        不過這個鎮壓極為勉強，直接導致靈龜的諸般能力都無法施展，既無法敏銳的預感危機，也難以隱藏收斂氣息。

        這樣一來，無論是人類形態還是妖魔形態，他都無法隱藏身上的靈氣與妖氣。
: o" a6 X' K- N
1 ]+ B6 }/ ~0 @" F  w# Q        而靈龜玄甲之類的天賦神通，更是用都不能用，用“鏡花水月”分出的景象分身，也在他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直接崩潰。

       而且也不能在李青山與北月之間自由轉換，一旦他釋放了妖力，想再鎮壓下去，就還得費老大一番手腳。可以想像，靈龜費盡全部力氣，將牛魔虎魔鎮壓在身下的景象。
1 R1 n* w2 [3 Z
  U; `' N' w$ z  X: ~, H) S        李青山心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是趕上了。

- O6 }) P  N& n  }        沒能突破靈龜五重，他並沒有遺憾，反而放鬆下來，這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可以慢慢去提升鳳凰變。

     “你不嫌來的太遲了嗎？”一個黑衣青年忍不住出來質問道，與韓鐵衣的眉目有幾分相似，正是韓安國的兒子之一。

        其他韓家子弟也都沒什麼好臉色，韓安國戰死，就連一些關係不是很密切的親友，都早早趕來祭拜。而李青山作為韓家的女婿，遇到這等事，竟讓韓瓊枝一個人在這裡守靈，拖到守靈即將結束方才趕來，委實是無禮之極，更為她感到不值。
8 d5 y$ C6 u; p0 [- o4 d' ?# n
        韓瓊枝張開欲說什麼，李青山已走上前去，開口說道：“我既不會道歉，也不會辯解，兵家好像也並不講究雄辯，若有什麼不滿，儘管出手吧！”

2 f" I& S8 C4 h$ }' f     “你！？”黑衣青年愣住。

5 f; G0 k6 [! x     “怎麼，不敢嗎？”李青山話音未落，黑衣青年便一掌拍來“砰”的一聲，李青山任憑那一掌印在胸口：“這等軟弱無力的攻擊，也算是韓家子弟。”

- h5 @- I* N) M* i" z6 @        黑衣青年大怒，不再留手，施展出戰技來，攻勢如狂風暴雨。勁氣飆飛，卷起千萬片雪花，在空中捲動。

     “青山！”韓瓊枝一聲驚呼，被韓安軍攔住：“他自有分寸。”

7 M- ^1 \  b3 {: N9 P7 \     “打夠了嗎？真是沒用，要不然你們還是一起上吧！”
  o; ^, h. o9 L4 V5 z
" C8 ?: l  S( @3 c* {; [+ X' T        李青山宛如海中礁石般屹立，在承受了無數次慘烈的傷害後，一個築基修士的攻擊，簡直如同撓癢一般。
4 `- ~$ @& \8 _( \
3 P: a3 p1 B5 o( y        聞聽此言，其他韓家子弟再也忍耐不住，加入進來，展開攻勢。

        李青山亦開始還手，經歷了那一場場戰鬥之後，再回過頭來，以築基修士的身份與力量進行戰鬥，先是有些陌生不適，但很快就變得遊刃有餘，將《大海無量功》與《搏滄海》兩套相輔相成的功法戰技，發揮到了極致。
/ r( [8 A" C# G1 k
+ r$ \) B# \+ Y' H8 O4 z5 w        天光放亮，陽光照在晶瑩的雪地。韓家子弟躺倒一地，氣喘吁吁。

        李青山坐在雪地上，有些疲憊的樣子。

- {, i7 R) Q+ O+ n        這疲憊並非是裝出來的，歷經數月的戰鬥與煉化，他的心神也確實十分疲憊。終於支撐到了見她，鬆弛下來不加掩飾，撐著膝蓋站起身來。
" H  d) V+ _1 s5 O
        韓安軍沖李青山微微頷首，這些韓家子弟並非真的對李青山有那麼大的仇恨，只是心情壓抑太久，需要這樣一場戰鬥來進行發洩。

8 @$ p: a; p6 x0 s& ?        而李青山給了他們一場戰鬥，用自己的方式，化解這份不滿，也證明了自己的力量。他並不在意韓家人的眼光。只是不願韓瓊枝因為他的緣故，受到族人太多的質疑，那畢竟是她的親人們。
' ^) D) m* i6 D
4 f6 c3 e+ @  p6 G! ]; }        ……

        在愁雲慘霧，昏昏暗暗的餓鬼道中，韓安國手中握著一柄不知什麼動物的肋骨做的古刀，臉上沒有一絲茫然，依舊堅定如初，手起刀落，斬掉一個屍獸的頭顱。

        正在這時，虛空中生出一個血色漩渦，不斷變大，宛如一扇大門，其中傳來一個聲音：“真正的戰士啊，你的魂魄不該淪落在這片死亡之地，來吧，無盡血戰在等著你！”

        韓安國眸中迸發出光彩，頭也不回投入那片血色漩渦之中。

        那裡，是所有戰士的應許之地，修羅道！
; p) r% L* G* @0 U$ h  _. C% H4 b
; x  H" e4 `% b* G0 i& b          ..........
2 N% I- j, u; g4 L* L- l5 f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盤  第六章 天好遠啊！
5 [6 |  D0 b) T' c3 ?

9 t% Q& X. Y( d5 X3 ]　　「青山，你變了許多。」
5 ]" c. b5 T8 e; S( \: |
) V' I1 K1 |+ ~+ D　　在黑暗的房間中，韓瓊枝的手輕輕撫過李青山的臉龐。

　　在不知不覺間，當初那個張揚的少年，已經完全變成了男人。臉上的稜角似乎越發分明，目光堅定如鐵。正如父親所言，她看不清其中蘊含的東西，他到底為何而堅定，仿佛一個謎。
1 Y1 ~* V4 }* w* e# b
　　她有一種直覺，在分別的這幾年時間裏，他經歷了許多東西，遠比她所知道的，所想像的....還要多的多，以至於有一種陌生感。
$ h1 C+ L/ G4 c, [# ]% R4 j
2 p) {# Z- V# w2 D9 {　　宛如一尊雕像，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但只有用手去細細摩挲，方能感覺到，鑄造的材質完全不同了，以至於每一個細節都變得不同。

# N. R6 u9 Y. _& U7 [& x　　李青山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也一樣，消瘦了許多，亦成熟了許多。」

. T. J- C/ X' R3 t; q! R5 b3 t　　韓瓊枝「嗯...」了一聲，柔弱的依在他懷中，李青山抱緊她，心中默默道︰「瓊枝，我已經變得很強了，可以保護你。」

　　這條九天之路，或許註定要放棄很多，但他不願放棄這懷中之人，想起前世電影中的一句話「誰說帶著老婆就不能行走江湖？」
2 A. {; R4 G2 Y! d, n: d- a1 o% B
　　房間一片靜謐，聽著窗外大雪簌簌而落。

+ ]0 q0 x, W% }5 O1 o8 I7 B% E　　這一夜，二人和衣而臥，默默聽著。

　　李青山心中沒有一絲欲念，卻覺得十分安寧。
, `# O, B! ~* A4 o3 ?$ @7 Z6 v' f! }
　　在這一刻，那好戰嗜殺的北月，似乎遠離了他。久違的人心回到胸膛，散發著一股股暖流。

　　直至天光將亮，韓瓊枝猶豫著，輕聲道︰「青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 }' g3 e: p0 @8 y. t9 J3 P
$ _: b9 ^! v) v% y- z　　李青山扶著她的肩膀，分開些許距離，望著她的雙眸，輕輕頷首︰「嗯！」

. P+ Q: L" y3 Y, K* }. Z+ U  v　　在那目光注視下，韓瓊枝有些窒息的感覺，隱隱又覺得恐懼。
; ~1 ^# N1 n2 c1 a% d6 s: ~
: y& W% O! b: ]5 E& R　　李青山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隱瞞。

& }* R9 q, M- t! b　　此時此刻，他無法說出任何欺騙的話語，哪怕她無法接受，跑出去將這秘密宣揚出去，他也願坦然接受這結果。
6 r$ V4 i$ D; a* i
+ e! F4 b& E. b- K　　即將開口的瞬間，一隻手按在李青山的嘴唇上，他微微一怔，只聽韓瓊枝道︰「我有點怕。」
- _; R- f6 O! s  B) v; s" b: H
. d0 Z5 k4 z1 v0 l  P0 Q　　感覺如果聽了這個秘密，就會打破此刻安詳靜謐的感覺，隔在他們之間。

　　李青山不知如何是好？
# U0 w1 E+ t5 z& k
　　韓瓊枝道︰「我不聽了，你一直不肯告訴我，自有你的緣由吧！等你覺得到了合適的時機，再告訴我....好嗎？」

% e+ x* w; u7 [; O5 |& X　　李青山遲疑了一下︰「好。」
9 {% a* I. y2 ?# W' ?
7 s8 g' M6 y- e9 }　　她心神還未從失去伯父的傷悲中緩解過來，現在將這樣一件事塞給她，恐怕會超出她的負擔，反而不利於讓她接受。

) b, @) c) X: l- A9 _8 k　　而後數日，李青山與韓瓊枝常常踏著積雪，在附近的山林之間遨遊。但不同於過去，大多數是李青山在說，說些相別後發生的事，不想再做隱瞞，便無謊言的遮掩，言語間就有許多「留白」。
8 ~6 p) x4 h/ c6 w
0 ]+ w# ]6 f8 o' s9 ~! O　　大多數時候，韓瓊枝靜靜聽著，偶爾詢問幾句，但從不追問，仿佛是害怕戳破一個美麗的氣泡般，讓李青山心中越發的憐惜。
) K! {2 M, ]8 e. @  `
　　而在其他時候，李青山則常與韓家弟子在陵園外的一片空地中演武比試。

& a& o) _& m; t　　守靈也不是悶在屋裏長籲短嘆，兵家向來也不太重視這些虛禮，所以對李青山的「失禮」也漸漸不放在心上，虛心向他請教。或者圍成一圈，聽他在戰亂中，一些實戰的經歷。

+ d* U* h: X: N& E6 Z: Z0 b2 x" m# D　　李青山表現出的戰鬥力實在強大，在戰鬥的時候，他卻並沒有使用壓倒性的力量，在彼此的速度、力量、靈氣差不多的時候，他卻可以輕鬆取勝。令這群韓家子弟極不服氣，又不得不佩服 - 兵家是崇尚強者的！

2 V: C* l1 M% W$ l' Y　　而實際上，隨著不斷交手，李青山使用的力量越來越少，他這些作為當然不只是為了獲得韓家弟子的認同那麼簡單。

　　這段時間他的力量增長的太快，正需要一些時間來沉澱。將那一場場生死大戰的收獲，沉澱下來。
3 n) u4 o. c! n: R
　　最初他還只是用修行者的力量戰鬥，到後來不斷的壓抑，只使用築基初期的力量，而妖魔帶來的強大體魄，則完全放棄，就是為了磨礪戰鬥技巧。

" q5 l1 z6 u' P; d  Y4 l　　而岳父韓安軍雖然在力量上已經遠不及他，但出身韓家這樣底蘊深厚的世家，諸多戰鬥技巧與理念，也同樣讓李青山受益匪淺。
8 s9 N5 |& A6 J' u
　　守靈第一百日，過了今日，便可以脫下孝服，回到日常生活中。

8 J, W2 d0 E; M1 w4 o* @% c　　「砰！」地一聲，韓鐵衣遠遠飛出去，在地面上滑出十餘丈才停住，激起雪花飛濺，仰頭只見李青山笑伸出手來，抓住那只手站起身來，不得不承認，在修行道上，對方已將自己拋在身後了。

　　沒有家族的支援，沒有師傅教導，甚至沒有像樣的傳承，主修的《大海無量功》還不完整，入的還是小說家。世上真的是有所謂天賦奇才吧？他能與妖孽般的小安為伍，彼此如此親密，看來並非無由。

7 p) D# {0 y  c" |. K- g　　「青山，下手太輕了。」韓瓊枝遠遠喊道，引得韓家子弟一片嬉笑喧鬧︰「韓姐姐真是狠心！」
; Z: u. K3 P# G3 p1 a  J5 [
　　「親弟弟到底是比不上親男人！」
& S. e" r/ B$ A8 q
1 H: J# S5 U. n7 y　　畢竟，誰也不能永遠沉浸在悲痛中，這也不是兵家提倡的精神。否則在真正的戰爭中，一旦失去同袍，就傷心欲絕，無法繼續作戰，那還算什麼兵家弟子。
: g( H1 ~# {: L' X% t; l: G: e
　　韓鐵衣不為所動，問道︰「你已經是快要突破築基後期了吧！」
- Y( w( Z# x/ c3 P) ~: o
　　「差不多了。」

6 G2 e" D# H0 P/ [, i　　和靈龜五重一樣，缺少的只是一個契機，一種明悟。但隨著這段時間的修行，李青山已經隱隱感覺到《大海無量功》，又快要突破。不過《靈龜鎮海訣》依舊是沒有動靜。

　　畢竟二者的難易度，完全不再一個層次上，對李青山的提升也有天壤之別。

　　「真是快啊！」韓鐵衣也忍不住露出唏噓之色，李青山說差不多了，那就是真的差不多了。

' @9 J. z4 `7 k2 w% N　　修行者的小境界，雖然不像大境界那樣難以突破，但同樣需要花費相當的時間精力，每向前一步都極為艱難。

　　煉氣士只要有師傅引導，以及足夠的資源支持，本身天賦又過得去，基本上都能築基成功，算是修行道最為簡單的第一步。

　　當然，這其實也並不簡單，單憑這「資源」二字，就難倒了不少修行者，突破築基境界關鍵性的真靈丹，就不是每個煉氣士都能擁有的，如果靠本身的力量去突破，那就太艱難了。
3 f/ K: i# S) D; U& q" d) g' V
　　築基之後才算是登堂入室的正式開始修行，修行道的考驗也才真正開始，就算有足夠資源支持，也是困難重重。否則藏劍宮玄陰宗這些資源豐厚的大門派，金丹長老的數目就不會那麼少了。
7 V$ `, j& }, o( `
　　而且這第二次天劫，可不像第一次天劫那麼「溫柔」。如果全靠外力，十有八九會死於天劫之下。
0 r' [% X/ b2 w- J1 q- D
　　韓安軍現在才是築基初期，快要突破築基中期而已。已經算是天賦不錯，在家族的支持下勇猛精進了，而且幾乎放棄了所有娛樂，怎能不為李青山的修行速度嘆服呢？

　　....

　　而在百家經院中，也有一人，掙紮著爬進了這修行道的門戶。

　　爭鳴島下的閉關洞府中，雷聲消歇。

　　一個渾身焦黑的身影，扭動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細小的笑聲從喉嚨深處傳來，漸漸擴大，變成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如蛇昂首。

　　一根古拙蒼勁的藤蔓，從錢容芷身上爬出來，一圈圈纏繞，身上的焦黑層層剝落，分不出是衣衫還是被烤焦的皮膚，宛如一層黑色的蛇蛻，雪白的肌膚滋長出來，一條艷麗的小蛇，在上面歡快的爬行。
! e  a( c- ^% t* F. M! O
　　然後是新一輪的折磨，即便在這個時候，無論在任何時候，這份痛苦永遠不會缺席，只會變得越發強烈，前所未有的強烈。

  `* ?+ `1 e3 L　　她又倒在地上肢體一寸寸扭曲，宛如被火燎烤的小蟲，看起來詭異而噁心，但痛苦越劇烈，笑容就越燦爛，即便是地獄酷刑也無法扭曲這份發自內心的歡喜。

) U, O' j. a4 _, a+ ^　　待到一切平息，她平躺在地上，手臂高舉，指向上方的石壁，爬天藤順著她的手臂向上延伸，地獄之蛇又盤繞其上，昂首嘶嘶吐著蛇信。
9 x% |! f8 q1 S
5 j, }* a9 i1 C8 K) y' @2 Y" F, D$ ]　　「呵呵，天好遠啊！」

- N3 L+ e* n3 s　　……
6 p4 z4 @) O. j1 B5 W8 J& v; Z
　　花承贊正坐在窗前，處理著法家的事物。
) e6 G6 n2 N8 M  D5 l3 I+ p
　　「統領，我來領取法家更高層次的功法。」錢容芷推門而入，行禮說道。
5 B- R: H( M* _4 R
　　她換上了一身新衣，臉上帶著慣常的笑容，更多了幾分溫度。
6 M" f; {) \* ]6 l4 @
. i. ?" D$ K" R3 u" {2 ]3 z! q　　「容芷！恭喜你築基成功。」花承贊微微一訝，然後笑著恭賀。心中卻在感到驚異，錢容芷精神煥發，氣質大變，那陰毒的感覺消失了，竟散發出一種奇詭的魅力，令他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 c( T: A7 Z, _/ |. G　　但他絲毫沒有被誘惑，而是在心中感慨一聲︰「她終於變成某種更加凶惡的東西了....」

" R4 _) O* r1 H% l　　錢容芷道︰「多虧了統領的栽培！」
, E& Q3 d- \. \
　　簡單的言語之後，花承贊將新的功法交給錢容芷，例行公事的交代道︰「地獄道的力量雖然強大，但也同樣危險，感應與使用的時候要慎之又慎，一不小心，便會有極大痛苦，有不少法家弟子，就是在修行中發狂自殺而死。」

　　「多謝統領提點，我會小心的。」錢容芷謙遜的道。
; ?- P: Q7 S- L( M- P
　　「你可選好了要感應的地獄？」在錢容芷告辭離去時，花承贊忍不住發問。
- o( }2 E) S: Z& Y' v
　　「毒蛇地獄。」
3 v/ J+ t1 v) H  n1 o
          ..........
/ B! e  T5 k9 x8 S
$ X( M8 J" P  ^7 `5 X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盤  第七章 聽風水榭
& B( c3 K* f, Q* e  }, w

) d; o) g0 J- W0 L　　「希望能在三十歲之前，到達金丹境界吧！」
6 g3 {% |: V2 g/ N7 z
# a9 S* |# f( m& R; i　　李青山仰望天際，大雪初晴，天空碧藍。

3 ]5 l9 R# w: `　　「三十歲！」

) b2 ^3 ~, O( u% \  ~7 W# p0 p* h; C　　韓鐵衣劍眉一挑，見他雖說是「希望」，但神情中卻充滿了自信，不像是口出狂言，而是在宣佈一個簡單的事實，而且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死在李青山手下的金丹修士也有一票了，所以他並沒有將之看的太重，他現在的目標，直指九州最高的「王之境界」，「狂妄」也就不由得顯露出來。
/ K  O, `3 i4 X. \) h
　　其他韓家子弟更是一陣驚歎，縱然不是趨炎附勢之輩。但在修行道，強者總是令人尊敬的。

　　韓安軍聞言也不禁深深打量李青山，三十歲的金丹修士，在整個九州都是少見，介時必會聞名天下！
) z4 O* R$ m4 U  P
3 Q# c4 I3 Y- V# l4 s! n! ]　　初見之時，已知他非庸碌之輩，卻也遠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如此輕易的將「金丹」二字放在嘴邊，那是連自己都未能到達的目標。若為韓家考慮，有一個這樣的女婿實在是天幸。
: a# g3 N' Y7 o
& z. D* s; G) x) ?　　韓安國戰死之後，族長的重任就落在了韓安軍的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壓力。若非如意郡一眾金丹修士戰死，如意候與大將軍之位懸而未決，韓家佔據的許多資源早就被瓜分了。

　　一個只有築基修士的家族只是小家族，但一個天賦奇才的人物便能改變這一切。李青山若能借著這份才能拜一個強大的師傅，韓家便能安然度過這場波瀾，說不定不但不會遭到損失，反而能有所得。

　　大雪又很快開始彌漫，在風的低吟中，百日期滿，韓家子弟在陵墓前除去孝服。
2 K2 U8 N9 Q1 ?8 \2 E2 h
* R- X. X# \. v5 J/ Y5 }5 k* y& u5 Z　　李青山拍拍韓瓊枝的肩膀，韓瓊枝回頭一笑，眼眶發紅，輕輕倚在他的肩頭。
$ ~, q! l+ g: G$ h! Q  H
　　正在這時，她心中一動，驀然回首。
1 b# F2 U" `  R, v6 @0 H
) n  q* E, S% s6 Z' |, `　　漫天風雪中，一個身影慢慢走來，步履輕盈的仿佛淩虛禦空，廣袖與長髮飄忽，還未曾看清其人，便有一種絕世佳人淩波而來的感覺。
& t7 h1 A+ t; |9 b9 [
　　她眯了眯眼睛，眼神透過風雪，驀地閃過驚豔之色。

( w; ?7 j* ^* T' k　　那容顏比她想像的更加美麗，所謂傾國絕色也不過如此，不！不止是容顏....。

2 y9 h" T3 ~1 U$ Q　　來人一襲素衣，以藍色絲綸纏腰，身姿苗條修長，長及腿彎的烏黑長髮，在風中飄舞。一雙赤足踏在晶瑩的雪地上，堅定的邁步向前，哪怕是屍山血海，也無法讓這步履動搖。眼眸宛如無波深潭，空洞的望向前方，又似將世間萬象盡收眼底。

0 B' n- Z8 P( p/ O# f: ^# G/ |, w　　比起單純的美人佳人這些稱謂，她身上更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風姿，甚至讓人會忽略其性別。
$ t( r# G, ^  c  i
　　她是誰？她為何而來？

　　「小安，你來了。」李青山回頭笑道，眸中也閃過一絲詫異。
/ r4 }" T( Y3 k6 c
　　原本的小安對衣著這些東西完全沒有概念，只是一層蔽體之物。此刻的她，雖然穿著打扮也十分簡單，但給人的感覺，這就是最佳的裝扮，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奇妙美感。

　　看來是記憶復蘇之後留下的後遺症吧，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倒也不是件壞事。

　　「小安！」

　　韓瓊枝失聲道，怎能將眼前之人與那個木訥的孩子聯繫在一起，他雖然提過小安的變化，但仍遠超她的想像。
! a3 V9 L+ ^+ o$ q  F
　　而在不遠處的韓家子弟更是直直的望著，無論男女，皆移不開視線。
1 t& U" y! i6 Y4 `& J+ I; z
0 H& j% M# W) C) u* C　　小安來到李青山身旁，默默抓住李青山的手，臉上雖然依舊是沒有絲毫表情，空洞的眼神在刹那間變得靈動起來，仿佛千言萬語也可以訴盡。
4 R" X) k/ Q* P
　　韓瓊枝感覺自己被無視了，然而發覺她並不單單無視自己，而是所有人，乃至整個天地，只有他的存在。
1 H2 ?, j0 j- k) U  Y) V
　　「好的，是該去了。」
) u2 N* O2 W4 ~5 W  {; X, ?' k
　　李青山似讀懂了所有意思，笑著點點頭，自然而然的摸摸她的腦袋，她稍稍低下頭，紅唇勾勒出一個弧度，漫天冰雪消融。
: U% S! T- O1 N0 H6 @3 A
2 I9 [3 q8 Y2 h! H: D　　「你們要去哪里？」韓瓊枝問道，出言打破這被隔絕的感覺。
! q8 @9 q2 V2 S% Z
　　「哦！我跟你說過的，寂光禪師不是特意來了一次嗎？」李青山解釋道，小安的《朱顏白骨道》到達了一個瓶頸，天龍禪院是絕佳的契機，也是完成對金蟬的承諾。
( H( b% v. u: K9 \5 C3 T
　　「現在就走？！」

　　韓瓊枝驚訝問道，心中卻莫名舒了一口氣，天龍禪院這等佛家宗門的弟子，顯然是不能有情愛之念的，否則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9 E/ C: R& _' C3 N8 @7 Z
　　「嗯，放心，我會儘快回來的。」

+ W" l! p5 s9 C- i% C/ c　　李青山抱了抱韓瓊枝，又話些離別，見她依依不捨的樣子，心中一動，對韓安軍高聲道：「韓將軍，等到瓊枝三年守孝之期結束，我會再來韓家求親，完成我們的婚約。」

　　韓安軍自是無言，今時不同往日，無論是從何等角度出發，他都不能再拒絕。

: [% e2 i* B# b' m1 @# c　　「青山！」韓瓊枝眼眶中立刻蓄滿淚水，她別過頭用手臂一抹，展顏笑道：「好！你快去快回，一路小心。」

$ E) ]( E$ Q; ?9 {8 _9 E　　李青山揮揮手，腳下騰起雲霧，同小安一起消失在風雪中。

　　....

　　在趕往天龍禪院之前，李青山卻還得再見一個人，那便是顧雁影。他到底還有一重赤鷹統領，平常消極怠工還好。但沒有這位上司的同意，是不能擅離職守的。
1 ]6 l# g9 \5 @! h) R
: V; |  C6 {) c! s4 P　　而且他還有一件事，想請她幫忙。
4 q) l4 a2 T) q- y* B
6 ]. F2 y* L0 r$ }0 L6 B" f. J# h! C　　白雲降落在如意郡外，一座險峻挺拔的大山前。

2 j7 [) z) L( d3 y6 H　　臺階筆直的向上延伸，李青山仰頭望去，在山之巔峰，銀鷹展開翅膀，似在與風雪搏擊。
+ H( R8 g3 _, F
$ a  f* _, a& Z3 f, e, J* Z　　李青山讓小安在下面等候，兀自一人走上山去，剛剛觸及法陣，便聽一聲斷喝：「來者何人？」
* l8 |' M) j8 R8 `% k
" T( V* k" V: G　　面前的臺階一陣光影扭曲，一個白衣男子憑空走出。
7 u, n& b4 Y: ~
. O8 `! O* w# |" j- P　　李青山拱手道：「清河府赤鷹統領李青山，前來拜見顧統領！」
& H0 U2 N# i+ `0 h* M
　　「你便是李青山，顧統領有交代，你若來時，自去聽風水榭尋她。」

* \; S& g) }; y/ T7 U$ v3 Q　　那守山的白狼衛好奇的打量著李青山，聽風水榭乃是顧統領的修行之地，平日絕少接待外客，怎對這李青山如此厚愛。
# S9 m  H( a; Y" I+ x% N+ Y" z
6 `" c, s2 @1 v4 \% V! p; [　　「聽風水榭？」
! x: j$ J- P$ U" J
7 }, X7 R( N# O2 Z" C　　漫天風雪消失於眼前，天空瓦藍如洗。

　　蕩漾的湖波上，青碧荷葉連綿無盡，一朵朵粉白荷花開在碧葉之間。

0 F) R& V( T7 c/ @% B　　暖風一吹，荷葉連綿起伏，更送來一陣陣花香，宛如盛夏時節。

1 ]  ?2 s6 p  _6 Q$ }# z4 s+ s" e　　濃郁的靈氣與花香、暖風融為一體，比之清河府的百家經院，強了何止十倍？深吸一口氣，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M, v8 m( z( Y" G' e1 ^　　而且從外看來，這座湖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小湖。但當跨入法陣，卻發現這片湖畔極大，幾乎不在月庭湖之下，一眼望不到盡頭，真可謂是「接天蓮葉無窮碧」。

+ C- R! l- q) v8 `3 r$ Q　　蓮葉荷花不合時節、不合常理的連綿盛放，有一種超乎意料的燦爛感覺。

5 A5 q! O" ?- u# X4 K( `; A# \& ?　　「籠罩這裏的法陣非同小可，竟然可以扭曲空間，恐怕就是『王』出手，也沒那麼簡單可以攻破。」

% K3 g& ?  I/ ?$ l' ]) X　　李青山暗自思量著，飛掠過湖面，聽到一陣悅耳的鈴聲，向那方向飛過去，很快看到，蓮葉荷花的簇擁著一座精緻的水榭，簷下懸掛著一串串風鈴。

　　與這龐大的湖泊相比，這水榭卻又小的出乎意料。
  w( p) l5 x4 V0 Z; |; V4 f" w
4 A. M: ]- r9 k* U3 V& }　　顧雁影從中走出，長髮披散及腰，隨著暖風微微浮動，笑容也在臉上浮動，少了幾分英姿，意外的有一種居家的感覺。
" k# t* o- o  z, w2 {
6 {. b0 Z: @% Q8 u5 d　　臨湖的露臺上，擺放著一張藤桌，幾張籐椅。
# z" }+ F: d" Y, e
　　李青山也不客氣，自拉了一張椅子坐下，顧雁影拿起茶盞，親手斟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 q( S/ ?8 e* E% o
* i& Y! ^+ J1 s% \5 ~, d9 Z2 s　　李青山盯著面前的茶水，玩味的問道：「李青山若只是李青山，能得這般待遇嗎？」
" ^" c$ X4 r  F- O6 j( b# K
　　「李青山何時不是李青山，只是一杯茶而已。」顧雁影笑著道，在他對面坐下。
1 l  a, [0 o' M* Z
　　李青山不由想起，當初在慶陽城外，她也請他喝過一杯。那時候他還未能理解，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遠。相較起來，她的態度並沒有本質的變化。
8 w( p; o& }) m% y" F9 H
　　那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杯酒而已！
" Y7 U6 q& V  a* \$ z, N
: z3 [2 ^6 L8 j8 \2 n3 N: r6 m" Z　　對方從容依舊，倒是自己的心思有了太多的起伏，將茶一飲而盡，言歸正傳道：「此番前來，是為了向統領請辭，好送小安去天龍禪院去。」

　　「沒問題。」

　　「還有一件事想請統領幫忙？這一枚元靈丹，請統領代為轉交給韓安軍韓將軍。」
+ T! ~4 \2 R, M7 J! o: C
　　李青山心中籌畫，韓安軍築基後期，若能得到一枚元靈丹，到達金丹境界的機會一定能增加不少，也算稍稍彌補當初未能救援韓安國的遺憾。
1 P2 [8 ]) M1 _* n$ J& f' w
　　不過這枚元靈丹的來歷，他根本無法解釋，其珍貴程度非是真靈丹所能比擬的。
) L: G3 F5 Y( Z& O7 |0 l( z3 }# d
　　顧雁影道：「小事而已，不過還是由你給他吧！就說這是我送給你的，這份禮可算不薄了，莫說是嫁女兒，賣女兒都可以了....」

" f- g- e# ?/ T　　李青山最頭痛的元靈丹的來歷問題，便得到了解決，他當然也願意得到這一份人情，將來同韓瓊枝坦白一切之時，總能有些加分吧！
1 G- K2 J# z2 v3 f
　　顧雁影道：「以後若有麻煩，盡可來找我，我的身份還是能起到些作用的。」
6 n7 i& |( i- f; x, c
　　「這....」李青山挑眉，這還真是「厚愛」了。
- m1 l) u3 B) p0 m* B
4 s+ k' @) I# Y% s" K; H1 l　　「其實我也會有些事想請你幫忙，呵呵，這待遇，李青山大概是得不到的。」顧雁影起身踱步，回首笑道。

　　「統領儘管道來便是。」

　　天下間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但李青山反而更喜歡這種平等互利。

2 u+ [7 O4 h9 }　　顧雁影正容道：「不過在這之前，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為好。」

          .........
5 M' Q6 O( O) b6 s- y& t6 |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八章 太上忘情

4 a/ {  z6 s. F! r3 [  r4 }
, N: m5 s6 N( \0 H2 L9 A　　「叮叮噹噹！」

　　一陣暖風吹來，風鈴搖晃，荷葉起伏。
$ j: v2 n+ p" J9 r
　　李青山從未見過顧雁影露出如此神情，當然，他們也沒見過多少次，好奇到底是什麼話令她如此鄭重。
* B# m9 V, K0 V  j" x( h( M* e6 \
# B" V5 d9 C8 Q2 F5 h2 f8 q　　顧雁影來到露臺旁，負手而立：「昔日在銅鼎山，曾有人對我說過一些話，那時沒有回答，因為那個人也並不特別在意我的答案，不過現在，我覺得還是做出的明確的回答為好。」

8 y: K8 k8 V9 t" ^( ?3 r　　銅鼎山！李青山回想起來，他在那裏，當著無數人之面，向顧雁影告白了一次。
, G: n& b5 H, v4 D6 ~
5 H4 n' M* ]6 q3 a: T9 @　　那時候，他們還是有著巨大的實力差距，但時至今日，他們之間的距離，前所未有的接近，縱然還有差距，也並非不可逾越。甚至李青山有自信，終究可以超越她，變得比她更強。
6 \' Y, a7 Z0 ^9 r: r: U1 e
　　那麼，她現在的回答是什麼呢？

　　李青山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再環顧這四下的環境，總有一種無限接近成功的感覺。
4 b5 A7 v6 T9 F% F2 l* u8 x
　　顧雁影微微欠身：「謝謝你的心意，可惜我不能接受。」

　　原來她特意把我叫來，就是為了發我一張好人卡。

' O. ^$ \+ H  N1 I　　李青山咧咧嘴，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雖然隱隱猜到了這種結果，還是有些失望，說道：「沒關係，是我還太弱了！」

' Q1 W) H5 j0 z* o' D% {　　「弱到憑一次天劫的境界，可以與屍王角力？你的機緣之深，遠在我之上！成長的速度更是驚人，相信來日的實力，必在我之上，只是....」
; E* c0 A# d% _/ K9 t. M/ Y0 T9 e2 ]
　　顧雁影說的極為誠懇，絕無敷衍之意，話語一頓，用食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四個字。

4 V' I- S+ d( Y/ B* _7 j* V3 z7 T. y　　「太上忘情....」李青山喃喃道。
* E8 ~1 k4 S  ?/ c
1 _# _: `9 c( |1 l: @3 T7 J) i　　顧雁影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今日相互扶持，日後無論是誰將誰拋在身後，都不必太過記掛，縱然生死別離，也盡可付之一笑。」
# q: B( u7 W% m/ j" G/ ^- z
; q& ~! @0 W3 F/ @　　「有道理！」李青山點點頭，原來不是無情，而是忘情。
* {  L8 i% `! A: N" R
　　「不是有道理或沒道理的問題，你若不肯接受，一切便無從談起。彼此有些好感和認同，更加方便合作，但若摻雜了太多情愫，反而很不利，我就無法與你合作。」顧雁影雙目如鷹，直視李青山。
* d: V7 H. A; |. w% O4 w
( Z! f% h0 ^1 J0 }　　李青山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個女人，明明有事想請他幫忙，就算不願答應，盡可不去點破，自可利用他這份好感。但她卻偏偏要把二人分割清楚，不存一絲曖昧的餘地。

　　甚至如果他不肯放棄那方面的念想，就乾脆無法進行合作。心中不禁替花承贊感到悲哀，他那份癡情不悔，或許可以打動世間任何女子，但對她來說卻毫無作用。
2 Q1 {. i, b( N
* x: q4 i4 f$ v6 h5 l" P　　「你雖然有機緣和傳承，但是根基太淺，譬如地底的諸多資源，你始終很難將他們轉化為自身的實力。再比如你的身份問題，已經隨時有洩露的可能，終究瞞不過有心之人，相信我可以在很多地方幫到你。」
% k. Z! {- \% M9 K. W1 M
3 D1 i3 Q. V( n  x　　顧雁影見李青山不語，還以為他在猶豫，便又加重些籌碼，認真的勸說他放棄無謂的感情，追求修行大道。

　　「我答應，不過不是為了你所說的這些好處。別人若對我無意，我也不是糾纏不清的人。我馬上就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你也別太高估自己的魅力。」
! D" X  m& h5 X7 m: [# b
2 M) D+ r/ @( U　　「好！不愧是我欣賞的男人。」

　　顧雁影露出笑容，立刻換茶為酒，斟的滿滿與李青山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 B' U7 N: L. x6 m* t　　李青山道：「現在你可以說一說，到底有什麼事想讓我幫忙了。」
/ m) s  S8 E3 x3 b/ t) b
　　「現在時機未到，到時候你自會知曉。我覺得只要給你些時間，你就能變得更強，到時候成功的幾率也更大些。」
* v: D, c" F. l( I
　　「如果你幫了做了一堆小事，到時候卻讓我去玩命，我豈不是很難拒絕。」

　　「應當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存在危險，我也會實現說明，你盡可拒絕，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因為我也不是有求必應。如果被人情所鉗制，做出違心之舉，那恐怕也怪不得別人。」

9 M! d0 o6 [- [$ e  m# G　　「好吧！」

: _- [( q8 Y$ S! e, u5 F" v　　李青山沒吃什麼虧，反而是得到了一個強援。合作的方式是她先發貨後收款，如果覺得不值得，甚至可以拒絕付款，沒有絲毫可以不滿的地方，不過被她不當男人看，總覺得有點不爽而已。
  u$ I4 }7 \: }* E
5 I/ ^* o! p- j4 T: T! ~  n　　二人並肩而立，望著無邊荷葉。

- r* W+ g2 h7 v+ |　　顧雁影忽然道：「我不會鍾情於任何人，如果這能讓你高興些的話。」
" n: \0 F) T& V$ `
　　「高興多了。」李青山瞟了她一眼。

　　顧雁影笑道：「那就好。唉....身為女修到底不比男子，情劫最重，極容易損傷道行，我也未見得能夠超越自己的性別。所以....還是斷絕危險，不染纖塵為好！」

　　李青山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若你言而無信怎麼辦？」
; J0 _0 _- x: A/ _0 L
　　顧雁影笑而不語，仰頭望向天際飄蕩的白雲，這樣的問題根本不值得回答！
* g% U+ d# b6 f
  h. G; i5 R8 v8 s9 \2 c' g1 F0 r　　李青山望著她的側臉，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魅力非凡。

　　....
3 a6 G/ k# y6 S- S: g% r) m. q& p( N3 m) C
　　離開聽風水榭，馥鬱的花香，還未曾完全消弭，大雪就在眼前飄飛起來。
! z; Q% t! Z8 ~* F
& \8 A& v  E8 H2 s! o/ ?　　「走了！」
5 j$ @$ N& ~+ t; s# U6 I' o- G
　　李青山對小安道了一聲，騰雲駕霧，飛向天際。從始至終，沒再回頭望上一眼。
6 O$ @7 h# g) [! Q. x* u
% g+ V* A( R/ G8 X3 A　　盤腿坐在雲頭，打開青州方寸圖，猶然記得她那一句贈言，「青州縱橫三萬裏，江湖不過一隅也。」
" }4 A9 s8 N* U  Q& X% C
  v) e" j4 c# V　　輕輕一笑：「九州如井，困縛此身，我這小小蝌蚪，還是盡力往上跳吧！莫要為這鳥女人小覷了。」
- I0 d) N. }9 `
　　雖然騰雲駕霧遠不及他變化本尊飛行的速度，但也是極快，很快便到達了如意郡的邊緣，他毫不停留的一掠而過，像是突破了一層無形障礙，將腳步踏入更加高遠之地。
8 j. e% ]! O# d" P
- R9 B& H/ X' s; S　　離天龍禪院雖有萬裏之遙，但李青山也不著急，遇到格外動人之景色，便停留下來遊玩一番，見識了各地的山川美景。

& M0 b7 m2 E. F4 `　　除卻小安的表現不同於以往外，一路無甚風波，花費了兩日功夫。
' j$ s& m; r! O: S* u9 U$ \, @
! M' m, B# f" |7 @. q　　忽然間，一座雄峻高山出現在地平線上。

　　李青山一路上了見識了不少名山大川，但沒有一座能比得上此山的氣象。
& H' v4 ?6 A7 D
, v* A. @' e/ E: Y* \- ]% t( i% D　　雖然並不特別的高大，但是虎踞龍盤在大地之上，自有一種莊嚴氣象。

　　山上佛塔林立，大殿連綿，飛簷拱角，傳來梵音禪唱之聲。

+ D7 y% y* |4 v　　「到了，這就是天龍禪院了！」
7 M3 w% u" o' a
9 ?: {# ?) v! A　　李青山收起青州方寸圖，遠遠降下雲頭，無論任何門派，都不會喜歡有修行者從他們頭頂飛過。李青山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但也沒自信到挑釁這佛門大宗的地步。
6 J* Z5 J) A, r+ e0 ~$ y
　　正當這時，東方紅日初升，給整座大山鑲上了一層金邊。
, `9 f, G- F6 M9 X- y* X( S$ F- S
( e0 X# _$ Z9 L2 j1 i+ H　　李青山眼中一亮，自下而上望去，這大山的剪影，宛如一尊大佛趺坐。那飄渺傳來的梵音禪唱，就仿佛大佛在低聲誦唱，喚醒世人的癡迷。
# |7 R; n2 A5 \& [4 r; V! ^. R
　　在陽光的照耀下，山頂的金殿煥發出一輪輪的金光，看起來就如大佛腦後的光輪，倍添威嚴神聖之姿，讓人不由想要頂禮膜拜。

　　明白那座山為何名為「大佛山」。

　　李青山深吸一口氣便恢復常態，再看小安，目光凝視那尊大火，眼眸深處，三昧白骨火熊熊燃燒。
* E) _, \7 W+ M, b
　　「準備好了嗎？」
: O& F+ s) [' X( ?6 ~' R* E. S5 K9 L
  x1 k. m9 |$ }+ A2 g　　李青山的摸摸小安的腦袋，小安點點頭。

5 u5 X; Z% K8 R$ `& J　　二人放慢了腳步，穿過密林，走到山路上。
( ]4 N1 h# l) n
　　這或許已經不能叫做「山路」，寬達百丈，宛如一條長龍，在山間蜿蜒起伏，向著天龍禪院伸展而去。若非修行者的世界，就是在前世運用現代科技，要修建這樣一條道路也是千難萬難。

　　而更加驚人的是，這條大道上，行人如織，越向天龍禪院的方向，就越是密集。李青山一眼望去，便超過十萬之眾，而在大佛山的其他方向，顯然還有這樣的大道。

　　無數男女老幼，一步一拜，向著大佛山行去，即便是白發蒼蒼的老嫗也是如此。她每一次五體投地趴伏下去，都讓李青山擔心她能否再爬起來。她身旁跟著個孩子，大抵是她的孫子，還有些懵懂的樣子，也學著老嫗雙手合十，一步一拜。

　　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言語，靜默而莊嚴，卻又宛如兄弟姐們一般的和諧融洽，陽光照在臉上，虔誠而堅定，並散發著幸福安然的光彩，那是心有所定的信仰之光。

　　即便無信者，見到這情境，也會被感染。李青山也雙手合十，向著遠方的大佛山行了一禮。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雖然不信仰任何東西，但卻尊重他人的信仰。凡人的一生充滿了痛苦，並非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修行者，去試著掙脫命運的枷鎖，擁有這樣一份信仰，也並非壞事。
/ ^$ F/ K& Z) g! `6 J- o) ]3 e
　　人總是需要一些慰藉的，無信者總是小覷信仰二字，但買醉狂歡，沉迷網絡，吃喝嫖賭，也未見得比向一尊佛像叩拜更聰明些。
  o2 K0 D' ]0 n# O+ p2 }, C/ {
( c# Z# O& @! z) o( o/ k) g　　更別說，在此間，佛是真實存在的，是具有大智慧大力量的強者。而極樂世界與地獄道也是存在，積德行善，往生極樂，都是真實不虛的。

' |  I! f5 Y9 |; v) R　　念到這裏，李青山越發的清楚，這個「佛」字在此間意味著什麼，那是強到無法想像的存在，又望了一眼遠方的大佛山，用神念對小安道：「他要是不招惹咱們，咱們也犯不著跟他對著幹。」
. s- h! o) G. F( n3 i( J
- t# X" u8 p% U& G　　「這《朱顏白骨道》看著修一修就行了，信佛若是癡迷，信那什麼白骨菩薩難道就不是癡迷？有道是：『佛不犯我，我不犯佛！』」
4 k2 w6 l* E4 _7 G- S* P6 u
7 i! y* {# a8 u/ C$ m0 @7 @          .........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九章 天龍禪院

, l" k2 \3 p: k6 t' f/ T+ Z
! b) K# f) J, I% Y& g+ T     李青山叮嚀囑咐著小安，二人一起沿著山道向上，自不會向凡人那樣一步一拜，快步越過眾人，轉眼間便來到大佛山下，天龍禪院的山門前。
& ?  n9 O: D8 K4 F
    到這裡已經無法再前進，兩個高達十丈的護法神將，凝立在山門左右，挺胸凸肚，各持兵器，乍眼望去，還以為是兩尊雕塑。
/ v& C3 R% R, i" E' M! v' N6 p* T
0 _0 f  w+ `/ H3 m, s    但在驀然之間，眼珠一轉，落在了李青山的身上，李青山呼吸微微一滯，“不愧是天龍禪院，單憑門前這兩尊守護山門的護法神將，竟能讓我感出威脅來。”

8 Z& B" x: D' G4 ]5 U$ m    回眸望去，山腳下建設了千千萬萬座房屋，專門有普通僧人引導著信眾，到房屋中居住，安排飲食，甚至還有銀兩發放。

    不同於前世的廟宇，天龍禪院這等宗門，並不需要凡人的煙火錢，也不靠侵佔土地為生，只需要凡人們貢獻他們的信仰便可，幾千上萬年積累下來，將是何等恐怖的一股力量。
4 h- O3 |( ~  g. v- y! G$ V" G
4 f7 x7 S( Q  d7 {5 o6 v, E+ y  “階下何人，因何不拜？”

    宛如城牆的高牆上，一個知客僧高聲問道，他已經不同于那些凡人僧侶，而是一名煉氣士，天龍禪院真正的弟子。數萬人在山腳下的廣場上頂禮膜拜，李青山二人站立的身影便格外顯眼。

    特別小安一路行來，所有見到她的人，全都愣住。年輕男子，更是忘了叩拜，直直的望著她。那知客僧望見小安，也不由怔了一下，然後忙低下頭，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6 A5 Y# C+ O' F: Q1 c: V6 X
    李青山道：“我們非是信眾，而是來拜見寂光禪師。”
0 l; o! J( K1 g) y) d! l3 W
( \& P! o- t% u  “寂光師叔閉關靜修，不見外客，你們還是回去吧！”

; i% z- P. A3 G& ^3 e. ?4 @* z, v    知客僧話音未落，大佛山上一片雄偉大殿中，豁然升起一道金光，落在山門前化作一個老僧，正是寂光禪師本人，欣慰的望著小安。

  “一意，你終於來了。”
1 E* }' K  ^+ K
; X& h9 [# @0 y" q  “寂光師叔。”那知客僧吃了一驚，連忙行禮。

    寂光禪師常居於菩提院首座之位，性情寡淡，喜幽好靜。即便是親傳弟子，也極少能見到的神情變化，今日卻為兩個小小的築基修士親自迎出，還露出這般神色，實在是少見。

    小安規規矩矩的雙手合十，行禮道：“師傅。”

$ ^* \. A. e- J, k  “隨我來吧！”寂光禪師將袖一揮，身後巨大的山門，轟然洞開，陽光穿越，落在李青山的臉上，微微眯起眼睛。

  “門開了！”“門開了！”
  ]! D; j6 Z: ?, U
    山下傳來呼喊，天龍禪院這山門，平日並不開啟，天龍禪院的弟子，也是從下面的小門出入，這樣大門洞開，除非是迎接貴客。
) F+ I& ~( d$ V5 P
! ?2 e2 A( p- q( a3 G( g' d, E/ A    寂光禪師望了一眼小安，再一揮袖。

* i  h  M' a% M' [5 Y3 G    山頂響起悠揚的鐘聲，先是一聲，然後滿山上下，百口大鐘一起鳴響，蓋過了那些梵音禪唱，傳遍整座大佛山。
3 {, C& s1 w8 p: |$ U9 L
- D5 p4 _8 v( c6 n* ?    那知客僧也目瞪口呆，上下打量著李青山和小安，莫說兩個築基修士，就是兩個金丹修士，也不夠資格接受這樣的禮遇。
7 v$ i, F9 Y; V/ o; q; t
- A, h2 Q) {& x' H# U. Z    而這女子貌似便是寂光師叔收的關門弟子，但只是一個弟子罷了，就更加不夠格了。
) ]/ \; P- R$ e. j2 @! q
    金光萬丈，鐘聲齊鳴，氣勢恢宏。

0 M9 |8 W$ R5 u0 p5 o    李青山心下稍安，看來這寂光禪師對小安還是很看重的，這樣就不至於受到欺負，其實這純粹是他杞人憂天，憑小安現在的實力，整個九州，能欺負她的人又有幾個。

$ w. q# x, n& l, D2 E    寂光禪師走在前頭，小安緊隨其後，李青山也跟了上去，寂光禪師回眸望了他一眼，李青山笑了一笑，寂光禪師便也不說什麼。
! p( `  H$ t7 s6 H& A; _
    小安迎著光輝，踏入天龍禪院中，她海藻般的長髮，一身素衣皆被鍍上一層金光。

5 i, f' }% J2 R2 R' r, o    整個大佛山都被驚動，各院首座走出門外，遠望山門。

    寂光禪師在諸位首座中，一向行事低調，漠然世事，今日卻做出如此高調的舉動，委實讓不少人大吃了一驚。
1 e7 r- B, H7 z- @- G) R
    這是代表整個天龍禪院，向一個新進弟子表達禮遇與敬意，也是向整個天龍禪院表達對其的看重，讓所有人，甚至是天龍禪院的方丈都不能小覷她。
( b! e7 R+ m# z& G% N% Z4 m
    但她到底是否配得上呢？

    ……

- z$ d( M; h7 C7 ?* j- c7 q' z    一座座林立的浮屠塔，宛如一座森林，遮蔽了陽光，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蘊含著奇妙的力量，這股力量並不強橫，卻如陽光雨露，潤物無聲，蘊含著溫和慈悲之意，令人折服。

" A! h! O$ Z8 R    其中收斂了歷代高僧的舍利，舍利相當於尋常修行者的金丹，是唯有渡過二次天劫之後，方能凝結，單憑這綿延無邊的塔林，便能感受到天龍禪院的積澱是何等深厚。

     遠遠望去還不覺得，身在其中卻能感受到這種威嚴，這些浮屠塔俱都在十丈開外，有許多比李青山的妖魔本尊還要高大的多。

# f+ W6 v( X( ^' Y    李青山心中念道：“這些浮屠塔恐怕也不只是為了紀念，而是與整個大佛山融為一個整體，恐怕也是某種防禦陣勢。”
0 D" K, A8 R( J; R% x
: R/ k7 u# ~$ m    小安目不斜視，仿佛不是行走在塔林中，受著萬千道目光注視，而是獨自走在空曠的森林中。
0 x# _+ Q" [% a4 Q, e7 R
: `. \! n7 r0 b% Q: I  _. B7 t* ^4 |    寂光禪師微微一笑，天龍禪院中許多個觀察者，也暗暗贊許，這“一意”的氣魄確實不同尋常。
9 Z3 n/ N6 N! J# s. p5 e4 E6 }
6 u2 P/ `$ d" Q. V    再看李青山，左顧右盼，好像遊覽名勝古跡的遊客，卻也同樣不為這塔林所動。
" [% t5 F1 P8 `6 [% ^8 Y
9 v$ Y% P4 M1 b    ……
3 W# [$ k2 t% u  m1 i+ w. q
    大佛金頂，大雄寶殿。
$ |+ {- Q5 U4 [- V$ Q
% \, z; \% t) Q2 j3 T9 I3 o    李青山從未見過如此雄偉的殿堂，仿佛是在高山上另起了一座山峰，明白這便是大佛山的“佛頭”。

5 _( `! O% z5 ^- o# w" X2 G! K    向大殿中望去，如來我佛居於中央，高達百丈，俯瞰蒼生。菩薩羅漢分列左右，還有金剛、珈藍、龍象，林林總總，描繪出諸佛眾生之相。

    一僧雙手合十，立於佛前，無須無發，身披大紅袈裟，大約四十歲上下，一雙眸子卻淵深如海。
& L, a8 H8 @; r9 e* t4 n9 m
    不同於李青山印象中，那慈悲為懷，沖虛平和的僧侶形象。這中年僧人雖然不動聲色，卻隱含著一股淩厲威嚴之相，其身高不高七尺，但站在百丈大佛前，卻不顯得矮小，反而有一種與佛比肩的大無畏精神。

    正是天龍禪院的現任方丈“不畏僧”，也是受到大夏王朝欽奉的“僧王”之一，在他身旁，是各院首座，形容各不相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慈眉善目，有的陰沉冷肅，有的有頭髮，有的沒頭髮。
% N' h1 ]1 Z$ o
& j, m, C0 ^& x$ A; B6 n2 Z    但散發出的氣息，卻是一個比一個強大。李青山雖然殺過幾個金丹修士，但面對著其中任何一個，都不敢大意，更別說那“無畏僧”，若非心中有一股志氣，幾乎不能直視。

% P  X, c) }$ {1 m; @" h% U    同樣是築基修士，出身藏劍宮的付青衿就能橫掃一大片。顧雁影不在意尋常金丹修士，但面對手持飛龍劍的飛龍長老，也會覺得棘手。幽妃更是在李青山面前表現過其碾壓金丹修士的恐怖力量。就算是境界相同，實力卻是天差地別。

7 @% G9 E. P8 I: O    青州三大宗門，沒有一個是浪得虛名。那金蟬靈王在數千年前就位列七十二路妖王，想要這天龍禪唱，也要憑機緣、使巧計，不敢來明搶暗偷。
* w. J9 r3 Q+ \# k  N1 n$ T
    如果小安隨著寂光禪師，悄無聲息的去到菩提院中，自不會有這番陣勢。正常來說，會讓小安在安頓好之後，到各院前去拜見各位首座，而想見“不畏僧”，則更需要機緣。

    但既然寂光禪師已大開山門，敲響銅鐘。天龍禪院自然要有所反應，驗證一下這“一意”到底是否有此資格，受到如此待遇。

    禮遇越大，壓力也就越大，寂光禪師在小安在門外稍等，自踏入大雄寶殿中，向不畏僧行了一禮，站到一個空位上。
, f% r7 s/ a4 b
    身為師傅，他已給了小安機緣，能否把握住，就看她自己了，若能成功，證明自身，便是無盡光榮，整個天龍禪院都會支援她的修行。若是失敗，便是貽笑大方，也顯得他識人不明，行事不通。

    小安向李青山微微頷首，李青山豎起大拇指，為她鼓勁。

6 E& G% N8 s# Q: @. X' e" }  t6 l    她一隻赤足踏過高高的門檻，踏入大雄寶殿中，仰首望我佛如來，低頭望不畏僧，再低頭望光可鑒人的地面上，自己的身影，緩步上前，在眾僧的注視下，坐到空空的蒲團上。
: ?0 D8 a6 K8 u1 a0 x& Z
    一僧道：“見佛不拜，狂悖無禮。”
1 U7 ]# v  N6 w0 P6 J
1 ]* C- a, A4 q    小安道：“泥塑石雕，佛在何處？”

  “佛光普照，普渡眾生，無所不在。”
, D' X! t; T4 v& A8 S
  “見我是我，不見眾生。”
+ W! i- D6 d( ]# a# s2 h# {. w
    李青山知道已經開始辯難說法，雖然聽不大懂，但也聽出小安的強硬，心中暗暗著急：“平平安安加入天龍禪院才是正經，何必跟他們硬著來，那‘不畏僧‘人如其名，一看就不是善茬，若是惹惱了他，怕沒好處。”

+ Z1 E) F4 `' T$ Z3 P4 Z% K, ^    諸首座輪流發問，宛如疾風驟雨，劈頭蓋臉，大聲斥責。小安面無表情，聲聲回應，絲毫不亂。

0 M1 [. O) J% N. x    李青山忽然發現，寂光禪師靜立不動，嘴角含著微笑，似是非常滿意，又轉頭望去，許多天龍禪院的弟子，都默然立於殿外，凝神靜聽，若有所得，若有所失。”
# H1 {) P: [" _* P% N; D
    於是放下心來，“原來這群和尚就吃這一套。”

    日上三竿，大雄寶殿內言語鑿鑿，問難不斷。小安回答自如，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眾首座皆暗暗心服，如此慧根悟性，可當此大禮。
9 d2 {; A$ X3 ~4 W  K8 {
    一直沉默不語的無畏僧，忽然上前一步，渾身金光萬丈，化作百丈金剛，對著小安怒目而視，手持天柱一般的降魔杵，在大殿中猛然一頓。
9 w5 L6 l4 m9 F$ B
    鏘然一聲，大殿凹陷，裂紋如織。顯然是真動了雷霆之怒。
: q  c4 d' [- ~) E
  o( ~1 _0 Y* y1 R    降魔杵猛揮而下。
) q" ~0 ?6 Z) G" G; \6 M/ J
  “降魔！”

    ..........

7 M( x+ Z" R  y4 f" B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十章 無畏金剛

+ Z8 U7 @+ X! `0 t
　　這番變化宛如驚雷驟起，誰都來不及反應。

" D1 |8 `8 t9 X) @$ @% h* b/ C　　殿外的諸多弟子，全都露出駭然之色，目瞪口呆。首座們也是滿臉驚容，不知方丈為何做這雷霆之怒。
! x9 Y. H* Z) B& K$ x1 m
　　無畏僧奮力一擊，宛如神人開山，誰都無法阻擋。

　　「難道他一直悄然觀察，識破了小安修行《朱顏白骨道》，所以才突下殺手？」

  K3 x% d6 Z7 Z　　李青山向著大雄寶殿內沖去，已然太遲。

　　「轟！」
, F# v+ Z& V3 P7 Y( L
　　氣浪撲面而來，在大雄寶殿內激蕩，發出空洞的呼嘯之聲，將李青山推飛出去！

　　「小安！」

: Y2 F- p: r8 t# H# a" c　　李青山目眥欲裂，無畏僧這一擊威力之大，就是一座山也擊得粉碎，小安的《朱顏白骨道》雖強，但畢竟修為還弱，如何能擋？

　　怒發如狂，便要不顧一切，施展出本尊變化來，與這無畏僧分個生死。
+ q! A$ u. o$ N" h* ~+ R
　　「不要！」
6 V9 L. C; B  z$ n* q# H
　　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是小安的聲音，李青山一下冷靜下來。
$ o% V: ]: {7 p8 t( l1 ~8 |
' T; {( z! A( d$ v9 K- D　　無畏僧縱然真的看出了什麼，憑他的氣度，也不會搞這樣的突襲，大可言明一切之後，再出手降魔。反正在這天龍禪院中，面對這樣一位僧王，縱然十個小安與李青山也是無用。
4 w6 k+ V4 {8 D- D3 I0 W) b
! s( v7 [6 i" ?- x( L" O3 x* N! b/ e　　方才李青山只是關心則亂，一冷靜下來，便察覺出了蹊蹺之處。

　　狂風平息，只見天柱一般巨大的降魔杵停留在小安頭上，漫天殺勢一掃而空，宛如雷雲風暴剎那間化為晴空萬裏。
8 p" O$ Q, s9 f. B2 s$ F% d
  `# _& [  \( j) {( Z. w7 I/ g+ z　　令人有一種突兀之感，可見這無畏僧對於力量的控制，已達到縴毫不亂的程度，亦證明其並沒有施展全部力量。

　　小安端坐蒲團之上，依舊是面無表情，海藻般的長髮隨風飄蕩，身軀甚至沒有絲毫後仰，眼神的空洞的望向前方，無視那巨大金剛，所謂「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亦不過如此。

+ A& M4 Y. A7 K$ r2 o  p, _　　「你不怕我殺了你？」百丈金剛凝視著小小的小安，臉上的忿怒之色，平息下來。嘴唇開闔，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響，在大雄寶殿內滾滾回蕩。
# S3 D6 L% r/ w) q  }  F
　　「你要殺我，我不能擋，怕亦無用。你本不願殺我，我又何必怕呢？」小安平靜的道。
: u" g% k' _$ e7 q; ?
　　「由大智而生大勇，難得！難得！我這《無畏金剛經》需有大勇之輩方可修行，你可願學？」
- s* h1 v6 j5 h% O* o6 K
　　無畏僧問道，但他方才那一擊的真正目的，卻並非是為了考驗小安是否有大勇，是否夠資格傳授《無畏金剛經》。
8 x) Q% i" z" @9 k  j
5 R) o% j4 W( R9 U5 \& E　　小安表現出的天資悟性，簡直高的不可思議，就連他少年時候都望塵莫及，甚至可能是天龍禪院建寺以來，最優秀的弟子。但她那空洞的眼眸之中，有一些他也看不透的東西，讓他隱隱的生出一絲戒懼。
1 r1 ~* @! |; ?! r0 ~
# H0 r7 R' Y! i% }　　她整個人仿佛一團空無，看不出其所欲所求，更看不出其心性。這樣一個人物，若一心向佛，那必是佛門高僧。但若存心存魔念，為禍之大更無人能制，於是出手試探。

1 T% ^7 _. F: g8 z　　這無畏金剛揮出的降魔杵，除卻斬妖除魔外，更有降伏魔念的力量，這一招便名為「當頭棒喝」，乃是禪宗的不傳之秘。若她心中魔念弱小，便會被擊潰瓦解，若是太強，亦能將之激發出來，看出她的心性如何。

* }( P1 d& l, J　　但結果卻令無畏僧有些失望，他根本感覺不到她的魔念所在，仿佛一拳打在空氣中。難道她的心中沒有一絲的邪念惡意？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出生不久的嬰兒，懵懂無知，混沌未開，才會如此。稍稍長大一些，貪婪心爭鬥心自然生出。

9 a- O( N  V+ ~( H# p6 e2 g% C& q　　亦或是說，她的心性的修持，真的到了這個地步？

　　就連這天龍禪院的主持，無畏僧也想像不到，《朱顏白骨道》給小安的心志心性帶來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李青山之外，也就是過往記憶留下的殘渣，還能影響她，讓她表現出些許「人性」。
+ z, {. c- R5 p1 D
　　其他時候，就是一具無相無我，非生非死的枯骨，根本就無所謂善惡是非，又哪有魔念可以降伏？
+ f1 t" F* v8 |$ Z) L* }
　　既然試探無果，無畏僧也就只能接受，世間真有如此天才，猜測她可能是某個高僧大能轉世，受到前世影響，才會有如此特異的表現，這無疑是最合理的解釋。每當天下大亂，總是奇才輩出。就算有什麼不對，只要善加引導，相信也能將之歸於正途。
% F$ k& f; S$ R7 {; b
4 y  A8 e. S3 Q7 f　　但是這些念想，無畏僧自然不會說出來，免得讓她心中生出芥蒂，順水推舟的要將《無畏金剛經》傳給她。
- a0 E( d5 X2 D8 r% }" a! \) |
　　若是對尋常弟子，無畏僧肯出手試探，簡直是給其天大面子，明說出來，弟子也唯有感激涕零。但面對她這妖孽般的天才，就連一介僧王都要多考慮幾分。
% Z2 U* X5 [% e- D, d
. o4 P3 e7 o3 H: C　　重視的並非她的現在，而是未來。若是正常發展，一個巨星般的天才即將崛起，深深的影響天龍禪院，甚至整個九州。無畏僧也不由得有些期待。

+ H; P$ o" C$ |! ?+ n% c* e; l　　殿外僧眾反應過來，一陣驚嘆艷羨。一入天龍禪院，就能得無畏僧認同，親自傳授《無畏金剛經》，這是何等殊榮，簡直是當做未來的方丈來培養。
* n! P/ v. Y& d/ n
　　各個首座也都是神情微動，若有所悟的將目光投向寂光禪師。

( g/ _7 p% f6 W+ v/ D　　「沒想到這一心向佛，不通俗務的寂光，竟有如此深的謀劃，實在是小看他了。」

　　寂光禪師輕輕閉上眼楮，露出一個釋然微笑，他的目的達到了。從現在起，天龍禪院的任何人，都不敢再對她不利。

% J4 k# V, @6 J/ f　　是的！雖然同樣是佛門弟子，講究慈悲為懷，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除卻利益權勢之爭，還有理念道統之爭，天龍禪院內也並非是一團和氣，各個首座之間，也有不少齟齬。
/ C' D" B& A9 |! G0 }# f
　　菩提院在天龍禪院中的地位雖然不低，但寂光禪師卻最厭參與這些爭鬥，勢單力孤，有道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小安的天賦奇才很可能會招惹嫉恨和打擊。
5 a/ G, `+ V  l1 n+ J  Q1 i" m
　　雖然不喜爭鬥，但寂光禪師亦是有大智慧的，於是他便想出了這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讓她攜無限榮光進入天龍禪院，再當眾得到無畏僧的認可，讓她在天龍禪院中獲得超然的身份和地位。

$ Q# u' R) _& a9 o# i& X　　小安目前所修習的《金剛伏魔經》乃是一個根基，再往上有烈火金剛、大力金剛等諸般變化，各有妙用。

* c1 |; }2 l+ P8 U　　無畏僧的所修習的便是《無畏金剛經》，他的法號本不是「無畏」，但到如此，世人只知他為「無畏僧」，已全然忘記了他本來的法號。

" S  Q2 T  R' M8 U7 f% \( t& O; ?　　三次天劫以上的功法，乃是此方世界的最高絕學，各宗各派的不傳之秘。而且還有修行同樣功法的前輩教導。這樣的好事，簡直是尋常修行者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大機緣。

# d6 X  o; w4 A+ h3 E1 Z　　但小安沉吟片刻，輕輕一拜︰「弟子願學『天龍禪唱』！」

　　「天龍禪唱！」

　　殿外一片嘩然，天龍禪唱乃是天龍禪院的最高絕學，一般唯有各院的首座才有資格修行，尋常長老都沒有資格。她一個新進弟子，能夠得方丈親自傳授《無畏金剛經》還不滿足，還想著要學天龍禪唱。
1 f" }( G3 L9 Q2 Y, B
　　縱然是清心寡欲的佛門弟子，也不由妒火中燒，心生不滿，覺得她太過貪婪，不知好歹。

　　李青山的心也提了起來，他來天龍禪院的一大目的，便是為了這「天龍禪唱」。若將這天龍禪唱帶回給金蟬靈王，除卻完成過去的許諾外，金蟬靈王一高興，說不定還有好處可拿。
* b0 J* c8 Y1 f0 I8 _( ?, t3 i
, _0 q( J" K, O* h　　金蟬靈王想要躍出井蛙，但有很多東西是帶不出去的，隨便留點給李青山，就是一個大寶藏。
; s& g8 J/ R% i
) f% s* s% Q" x: m' _　　「你果真要學？」無畏僧散去無畏金剛，微微皺眉，天龍禪唱雖然名聲赫赫，但真要說起來，就未必比他親自傳授的《無畏金剛經》更加實用，她舍近求遠，卻是為何？
3 J, ~3 \: n1 ]4 F  C  o7 @
　　「是！」小安篤定的道，她的根本在於《朱顏白骨道》，《無畏金剛經》雖然珍貴，但與前者相比，還差的遠了，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天龍禪唱》卻是一門可以施展的功法，對於她來說也更加的有用。

　　「好，我可以答應。」無畏僧果斷的道，但話鋒一轉︰「不過，要你能渡過二次天劫，凝結出舍利，才能發揮出天龍禪唱的威力來，到時候我便將天龍禪唱傳授給你。」
/ [6 D* Q. X6 k& y
　　他自不可能一下就將鎮派絕學傳授給一個新進弟子，於是設下這個門檻，想她縱然天賦再高，想要突破二次天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便可以仔細瞭解她的心性，培養她對天龍禪院的忠誠。

　　「是！」

　　小安也果斷答應，她離《朱顏白骨道》第二重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在天龍禪院中修持一段時間，突破這一層障礙，差不多便能渡過二次天劫。到時候，只要有足夠的資源支持，凝結出舍利來，也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事，可以想見，她在天龍禪院中絕不會缺少資源。
" G$ m0 X4 e. v( e% P$ M
! b# _  d( {7 W　　然後無畏僧便專門為她安排了修行之地，與其他的弟子隔絕開來，免得被她的色相所影響。
7 l! J' x9 g& Y2 K2 ~8 t0 k
* |- e' k$ c* X) z　　原本對佛門修士來說，如果連體內小小的欲望都控制不住，那還不如直接從大佛山上跳下去。但她的色相實在太強，宛如傳說中的天女，心性修為不足的弟子，很容易受到影響。
& z6 F7 I& m. _% ^
9 ~: O  W) {# f; O　　安排完這一切之後，無畏僧忽然喝道︰「是何人在門外探頭探腦？給我進來！」
. ^+ Q' h+ r" n% u, K0 Q0 u/ k
          ..........
/ s8 k0 A- e! ?9 d2 m: |) l
5 b. B$ s5 b, @- b# p. p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十一章 鎮魔殿

6 u8 i7 P& q& m# x
　　李青山邁步走入大雄寶殿中，拱手道：「在下清河府赤鷹統領李青山，參見方丈以及諸位首座。」

　　聽無畏僧言語不善，他故意道明鷹狼衛的身份，好讓眾僧有些顧忌。
& `- ~- w4 d4 _0 a4 `7 F
　　無畏僧道：「何人準你進入此地？」
% |$ v6 ]* A+ G) O7 B- H& z3 D
( }0 B  K0 b% |7 d( S% g/ d% a　　「是寂光禪師....」李青山望向寂光禪師，沒想到那老和尚根本不看他，低眉順目，不言不語，心中一跳：「糟了，上了這和尚的當了。」
1 t- i4 c6 I  s+ ?3 `4 M! i+ J
　　寂光禪師並沒有準許他跟來，此時當然也不會承認。

　　小安道：「他是與我一同前來，不知天龍禪院的規矩，還請方丈饒恕。」

" \0 B) N+ e! @( V: g8 b& ?6 T8 {　　無畏僧不由深深望了一眼小安，這是她從進入大雄寶殿之後，除了辯難說法時，說的最長的一句話，方才哪怕是與自己言語，也是惜字如金。
4 o$ Z9 {. a, }! G
　　李青山一拱手道：「不知者不罪，諸位大師勿怪，我這便出去。」
/ N0 @1 i$ F7 n4 x4 ]- x
; O; v$ h* |# E  `6 J7 S　　無畏僧的目光從寂光禪師與李青山身上一掠而過，若有所悟，開口道：「此地乃天龍禪院的內院，唯有我天龍禪院弟子方有資格，外人如無邀請，皆視做擅闖，格殺勿論。」
5 [& i4 `0 ~% W1 N
　　李青山心中一驚：「這群和尚不至於如此狠毒吧！」

% v1 E; r1 G  O( ?- j　　寂光禪師側身對無畏僧道：「方丈，他確實是跟著老衲進來的，雖然未得允許，但也罪不至死。既然是禪院弟子方能到此，不若收了他做弟子，豈不兩全其美。」

: Y, ]) J: Y, M' i　　李青山眼皮一跳，總算明白這寂光的用心。

$ F  Y% P3 R! N7 w　　「他分明是怕我影響小安修行，幹脆將我騙入天龍禪院中當和尚，只能四大皆空，戒除酒色。而且做了這天龍禪院的弟子，他自然怎麼拿捏都可以。果然是不禿不毒，不毒不禿....」

  B3 q! S; R6 c* s) w8 z( E　　也不怪寂光禪師多心，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堪稱絕世的美麗少女朝夕相處，就連洞府都在一處。就算做出什麼來，都是理所應當。而那少女又分明表現出對男子的特別關心，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瓜田李下了。

　　但是這種事，又不能用強，讓她心生嫌隙，於是便想出這條妙計，一石數鳥。李青山能夠輕鬆拜入天龍禪院這等宗門，算是難得的機緣。而李青山雖然不比小安這般妖孽。但也是個天才，對天龍禪院來說也是好事。

3 e) t$ i. D' v+ |+ B　　無畏僧微微頷首：「這倒是個辦法。」

　　李青山道：「這萬萬不可，我已經有了家室，而且還要擔當鷹狼衛之職，實在抽身不開。」
7 c- J. C- B8 E4 |: T/ P7 X
2 V6 l: K8 [9 B- }- D+ O; e　　再看小安竟露出期待之色....。暗自苦笑：「你如此聰慧，此時竟糊塗了，他們就是為了將我們分開，怎麼會容我隨意與你見面。」

  z6 N" m. s( j  }9 ~9 z" t" ~　　「這麼說，你是不願？」無畏僧兩條眉毛擰起，如果是白鷹統領，還能讓他在意幾分，區區一個赤鷹統領，算得了什麼？
3 ?' O1 Y$ F& p4 K& z" Y' Z2 ~
8 ]: U$ K+ \% n5 B0 j　　「是！我平生不修善果，專愛殺人放火，酒色財氣無一不好，剛才諸位大師論法，更是一句也不明白了。若留在天龍禪院，恐擾了這佛門清淨之地，我還是走吧！」李青山言罷，轉身便走。
$ P$ A0 L  S+ T( c
+ F! q( a( d/ a1 M: a　　「平生不修善果，專愛殺人放火。哼！將他打入鎮魔殿中，直到悔改為止。」無畏僧言出法隨。在兩旁的壁畫中，飛下兩個高大威武護法神將，向李青山逼來。

' r( M+ r3 f) F$ P. R; e　　「這似是畫家的手段，這兩個畫中神將，恐怕比普通的金丹修士都要強的多。」
) j; F- h2 O  X9 D# q* [# A
　　李青山這時才注意到大雄寶殿周遭的壁畫，神將、魔怪、力士，皆栩栩如生，從牆壁蔓延到穹頂。
4 E* r9 w5 g0 v" s# R; m
6 q1 {( a6 R8 q" r1 H. V9 X　　隱約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眼神一轉，注意到西面牆壁上有一個桌面大小的鮮紅印章，印著「五絕仙人」四個大字。這些壁畫竟是那傳說中五絕仙人的手筆，更匯聚了千年信願之力，比之最初的時候更加強大。

　　小安豁然起身，擋在李青山面前。

! ~+ R$ m% Z# j+ X7 K　　「天龍禪院自有戒律，無論何人都不能不守，你要維護這此人，那便一起進入鎮魔殿中面壁思過吧！」

- A" s" V7 m2 H' X. Q- \　　無畏僧眸光一閃，大袖一揮，更多神將從壁畫中飛下。李青山握緊拳頭又放開來，輕輕按在小安的肩膀上。

1 R7 i+ Q) O+ W! X; D9 m　　寂光禪師擋住護法神將，來到二人面前，說道：「隨我來。」

8 [7 s' [) Y% T" ^　　李青山與小安相視一眼，便跟在寂光禪師的身後，走出大雄寶殿，在一眾天龍禪院弟子的注目中，走向大佛山後。

3 `' U. A/ x& p9 X' `, ]! X　　「和尚，你竟敢害我？」李青山以神念質問寂光禪師道。
2 W  F0 v. d+ r' L9 P
　　「鎮魔殿並非懲戒之地，而是修行之地，你們好自為之。」寂光禪師只說了這一句，便不再理會李青山。
# ~+ m/ x$ I" _
　　李青山實現也瞭解過不少天龍禪院的訊息，知道天龍禪院有專門的戒律院，如果弟子犯錯，自當送入戒律院進行懲戒，由戒律院首座負責看管，怎會押入什麼鎮魔殿中呢？

　　無畏僧此舉，到底有何意圖？

' k: r9 Q1 x* w8 Z# o2 V　　....

　　「這就是鎮魔殿？」
# `2 g6 K/ W3 S$ h$ w; D) _1 R
! q/ H( T+ J( \1 e　　李青山隨著寂光禪師來到大佛山後，一個幽靜的山穀中，布滿青苔的石柱建成一個簡單的石門，雖然巨大恢弘，但幾近傾頹。
# L; r1 ]# Z8 V4 s" v- a
" i5 K5 y$ x! h; ]1 F3 C　　石門前，一個大胖和尚躺在一塊大青石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震，光著的肚子一起一伏，宛如一座小山。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一隻羊腿還提在手上。
3 K! B- _9 {% i8 k
0 l( c& M+ i& J) d4 {　　李青山卻不敢有絲毫大意，這酒肉和尚雖然沒散發出絲毫氣息，但憑著靈龜的靈感，知其實力不在那不畏僧之下。
1 u7 h& a+ U* M1 O/ l
　　大胖和尚睜開一隻眼睛，斜眼望去：「寂光，帶他們來這做什麼？」

　　「不怒師叔，奉方丈之命，將他們押入鎮魔殿中面壁思過。」
+ T0 i: E- a6 K# K' a
5 r2 O- z* h; W; Y9 N; u: o+ U　　「嗯？」不怒僧翻身而起，笑的問道：「你們犯了什麼事？」

　　李青山方見他身下所躺的大青石上，刻著「鎮魔殿」三個大字。
0 Q0 o5 c+ d/ m+ Z
　　「你們方丈讓我當和尚，我不肯。」
3 ~5 a$ n( B# O/ I" V/ }  c" e& P
6 {; R6 p4 o5 d+ B8 W# c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若有這樣的美嬌娘，也是萬萬不肯做和尚的，師兄怎麼這樣強人所難！」

　　不怒僧瞧了一眼小安，拍著肚子，笑的渾身肥肉亂顫。
3 v- ^4 o, N) `- R: R+ n: r& g
. V, ~- Z, D; h9 H　　那笑容極具感染力，李青山也不禁露出微笑：「天龍禪院真該讓大師你來做方丈。」
) ?- V2 k" x; a, z
7 c" E0 a# G+ v$ i) ]4 d　　不怒僧將大胖腦袋搖的似撥浪鼓一般：「那有什麼趣？咦，這女娃娃到似我佛門子弟。」
( b% w& l3 ~7 n6 E  k
　　寂光禪師大略講述了事情的原委，不怒僧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面前二人，臉上始終洋溢著笑意，自言自語道：「生來不修善果，專愛殺人放火，敢在我師兄面前這麼說，倒有幾分膽色。不如你做了我的弟子，省的到這鎮魔殿中走一遭，在我這，除了女色之外，酒肉是不太禁的。那話怎麼說來著，佛祖穿腸過，酒肉心中留。」
! ^# j3 ]; C+ d( U2 u( q2 `0 s
　　「師叔，你說反了....」寂光禪師提醒道，他枯槁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驚異。不怒僧亦是渡過三次天劫的佛門大修士，在天龍禪院中地位極高，遠在各院首座之上。

　　但是言行乖僻，不守戒律，常年被罰守這鎮魔殿，原本憑他的修為，縱然想離開天龍禪院誰又能攔得住他？但他就真的留在這鎮魔殿，一守就是百年。

　　他嫌麻煩，也從不曾有過弟子，沒想到今日竟會開口收徒，這簡直是天大的機緣。若有這樣一個師傅，不說九州橫著走，但誰要動李青山，都得多考慮一下後果....

　　「都差不多。」

! _3 I& [( h; W5 M1 c7 u　　不怒僧說著話摸出一個大酒葫蘆來，咕嘟嘟灌了幾口，遞給李青山。

2 \! O( y& ]. d/ d2 O　　李青山聞那酒香四溢，試著飲了一口，仿佛一股烈火從喉嚨燒到腹中，火辣辣的痛，又說不出的爽快，竟是平生未嚐之烈酒，更蘊含著濃鬱之極的靈氣。

　　李青山忍不住長吸一口，葫蘆中的酒卻源源不絕，一口氣喝下十幾斤，也不見完。
, D! R  G; c6 @  A" I" b
6 t8 y8 Z5 o) y; C4 A, I( [　　「好酒，不過我還是不想當和尚。」

# @/ C$ P$ D$ [) _　　李青山喝下百斤酒去，才放下酒壺，一抹嘴道。他身上隱藏著天大秘密，雖然憑著靈龜神力，連三次天劫的大修士也看不破，但相處的久了，難保不被發現。到時候就師徒變仇人了。
6 W$ m- T  B8 s2 }
　　「混賬小子，喝完才說！那就算了，給我到鎮魔殿中走一遭吧！」

: y, o# ^4 a. _　　不怒僧也是興之所至，李青山不答應，他也不在意，將手一指。

" ~% V$ w! E4 ^5 l0 L  B7 ?( d　　石門轟然洞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山洞，散發著陰森森的冷氣，向其中望去，卻是深不見底，哪種感覺有點像是餓鬼門，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不怒僧大袖一揮，一股龐大柔和的力量從身後湧來，李青山不由自主的向洞中飛去，小安也是一樣。

, I1 |) J: C! k1 \　　在半空中，二人雙手相握，投入鎮魔殿中。

" @: c" a1 ^( }/ U5 F　　「可莫要走的太深太遠！」
- g% v  w. E, L5 F* E
　　不怒僧的聲音從身後遙遙傳來，越來越遠，飄渺的仿佛是從千之外傳來。
; x# G' a: z; u3 p- t
　　石門轟然關閉，聲音斷絕，光明消失。

/ _0 \3 E* X. W　　「師兄就不怕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在鎮魔殿遇到什麼危險？」
8 ]$ }( s; T9 _1 `
6 v4 w( b9 l% e　　不怒僧打了個哈欠，回過頭來，無畏僧不知何時，負手而立，站在青石之側。

, V* X) e; v! D# \' o; f　　「她只要不深入鎮魔殿，會有什麼危險？若是這麼容易隕落，就不算是天才。我要再試一試她的心性。」

' M/ v% n' R! H, ?3 N# |; y　　不畏僧答道，雖然試探無果，但心中那一絲不安卻始終無法消除。
2 N# F# g" G" y4 {
　　小安方才的表現，卻令他發現了一個突破口，那便是李青山。
0 d( y2 v* H; n6 ?" W
7 _! d/ S3 R3 O" q) S3 V　　「來吧，一意，讓我看看你的道之所在！」

          .........

! |4 g9 M0 r. w# A8 @( Y.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