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二百三十章：決定

      從這一天之起，凌霄不再敷藥膏，也不再用棉布裹著眼睛，每天睜著眼四處張望。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有趣。
0 L$ ]6 H/ l8 c& l& H6 ?
　　那層霧在漸漸變淺變薄，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清晰。

　　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 v8 l* ^8 j# f+ G
% V' ^2 _0 r6 s4 j　　凌霄由衷地感嘆，然後繼續興致勃勃地在凌府裡轉悠。仿佛要將這麼多年來不能視物的遺憾都彌補回來。
! R, c* m) A) R/ h* o0 f
2 i& L' z6 `9 d6 r/ v- A　　他的視力還沒完全恢復，凌靜姝放心不下，陪著他在府中轉悠，不時的叮囑：“阿霄，前面有座假山，記得要左轉。”

8 @2 W; W* ^! K　　凌霄失笑不已：“這麼大座假山，我怎麼會看不見。”
, d9 [( t! T! A9 U. T" p9 H
8 @" D5 M8 y( H/ t5 R  I4 T, `　　這種能看見的感覺真是美妙之極！
, }2 {, j+ H* [+ S; m/ Z- d
　　凌霄一臉燦爛的笑容，比陽光更耀目。散發出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氣和神采飛揚。
2 y( t( Y! \9 o7 I2 \3 {$ j
　　凌靜姝看著意氣風發的凌霄，也抿唇笑了起來。

' W" c' @, b0 f; g# |　　“阿姝，這幾已經將凌府都轉遍了，改天有空，我們出去轉轉好不好？”凌霄的語氣中滿是向往：“來京城這麼久，我還從未見過外面是什麼樣子。”

　　凌靜姝笑著點頭：“好。過些日子我要去回春堂，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3 u$ r; q+ s9 a" b* {
　　凌霄咧嘴一笑，用力點頭。

　　走了半天，也有些累了。凌靜姝和凌霄到了一處涼亭裡坐下休息。

0 }% u2 t: N* P! a9 }　　此時正是寒冬腊月，園子裡花草枯敗凋零，這處涼亭邊倒是種了幾株梅花。此時梅花盛開，散發出凜冽的香氣。

　　坐在涼亭裡，鼻間縈繞著梅花的香氣。凌霄愉快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 k& R2 T: u5 P9 j, L7 A
- e) @3 G4 ?6 p; @4 [　　凌靜姝含笑凝視著凌霄熠熠閃光的側臉。忽地問道：“阿霄，你的眼睛已經復明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 [8 k0 n$ ]; L. @5 A　　凌霄一愣，一臉困惑：“什麼怎麼辦？”
, U% S2 N+ x' H
# r7 m1 ^& I# L# i3 u　　眼睛復明了，以前的困境都迎刃而解。他可以過正常少年的生活了，阿姝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凌靜姝緩緩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和父親回定州嗎？”
. C  S* x0 B! a# o
　　凌霄敏銳地聽出了不對勁，笑容一斂：“阿姝。你為什麼這麼問？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4 d# p9 c$ P8 o" z. {
　　往日凌靜姝暗示過不想回定州。不過，姐弟兩個從未認真地討論過此事。
1 I" a8 O. ?- q, ^& q: ~3 P
# E& |& J0 ^( U, _6 S6 ~6 q9 S　　凌靜姝神色平靜坦然：“是。”
+ L( I' [( n3 i, f, m' n& W
' P& A# O3 V0 _. w$ z( v9 `　　“治病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我還有更重要的理由。”
/ |3 N& X5 `+ Y) V" U
% o4 {# k& d5 n* y3 C; x' T. L& [# X　　凌靜姝看著凌霄，低聲說道：“具體是什麼事，你就不要問了。總之，這件事對我來說十分重要。在沒做成此事之前。我是絕不會離開京城的。”
. m0 f. R3 z' V# C4 L. X
7 }: J5 T! q9 m8 f　　“這件事風險極大，一個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你若是留在京城，也會有危險……”

- G9 b5 w8 r4 J/ E　　話還沒說完，凌霄便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凌靜姝：“我不走！阿姝，我要留下陪你。”

. {+ T8 u9 ~% Z- J* `　　毫不猶豫的反應。讓凌靜姝心中湧起暖意，神色卻愈發凝重：“阿霄，你的心意我很清楚。也很感動。可是，這件事真的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危險。我的仇敵也遠比你想像中的更強大更可怕。以我一人之力。無疑是螞蟻撼樹螳臂當車。我一個人身陷險境，不該將你也拖入這潭泥沼裡。”

5 ~4 h# k) t9 X: m1 M　　“你說的真是傻話！”

* @3 u8 u, M0 w　　凌霄的眉頭皺的緊緊的，聲音也沉了下來：“我們是姐弟，也是世上最親的人。難道讓我扔下你在京城，一個人躲回定州不成？你什麼都別說了。我已經下定決心，和你一起留在京城。我們姐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離不棄同生共死！”

( S( b% q* G! v" I7 p  l　　話語堅決，態度堅定。

　　凌靜姝眼眶微微發熱，心裡湧動著暖流，一時說不出話來。
2 L  m" J/ c9 h8 G& N% u
3 l2 c# x) h  B2 u/ o. p　　凌霄緊繃的臉孔這才有了一絲笑意：“我明日就和父親說，我要留在京城讀書。京城的國子監裡有許多博學大儒，在國子監裡讀書，一定比在定州城裡強多了。想來父親也不會阻攔我的。”
1 P% K. [% ^0 x. U+ b, L
+ V! V  ^; D9 a( b  q& |) r  H　　凌靜姝嗯了一聲，提醒道：“今日我和你說的話，你聽過之後，絕不能告訴第二個人，包括父親在內。”

  @. c) R) e; K) r+ ~* m: d8 s9 A　　凌霄鄭重地應下了。

4 {  g. J8 k1 |" J. {: L$ ]　　……

　　不出所料，當凌霄對凌五爺提起要留在京城讀書的事情時，凌五爺沒怎麼猶豫便點頭應下了，還誇贊了凌霄一番：“你有這份勤學上進的心思是好事。我會和你大伯父說一聲，有他去國子監裡為你說情，應該沒什麼問題。”

　　國子監是大周朝最高等級的學院，在裡面任教的大多是博學多才的翰林學士。

  b+ _! Z+ z0 n+ E+ t8 d: q) s　　國子監會在每年的二月統一招收學生。想中途進國子監，必須得有六品以上的官員做擔保，還要通過國子監的考核才行。

　　平民百姓想進國子監讀書，幾乎是不可能的。
; Q: C( G6 u# z" H
　　凌霄見凌五爺一口應下了，心裡頓時踏實多了，忙笑著說道：“一切就有勞父親了。”

* X- M6 ]- |6 i' X3 V　　凌五爺不以為意地笑道：“你想讀書，我這個做父親的心裡只會高興。”

& K$ _5 \5 `6 R; Z9 K3 {　　三個兒子裡，只有凌霄才是原配嫡子。凌霄自幼聰慧，凌五爺對他的期望也是最高的。只可惜凌霄摔跤眼盲，成了廢人。凌五爺失望之余，對凌霄的關切也就漸漸淡了。
1 z( q4 t9 h9 W% T3 I2 r
　　如今凌霄眼睛復明，凌靜姝的“錦繡前程”也是指日可待。姐弟兩個在凌五爺心裡的分量立刻上升了一大截，不可同日而語。
0 H8 A) ^( i6 A9 I. D) W
: m( V+ h0 l3 E4 `　　凌五爺想了想又說道：“現在已近年底，國子監很快就會放假了，想進國子監，也不必急在這一時三刻。不如等到明年二月再說。”
8 [; f) ~# C$ t% c: N7 W( m
# X6 B6 m( x3 }, N3 s　　“而且，你這幾年雖未放下課業，到底學的也不算扎實。趁著還有兩個多月，把四書五經都溫習一遍。明年國子監考核的時候，也能考的好一些。”
& e! E8 i$ m( Y) h0 [, L( Y
4 [, U  ^6 ^) ^- X　　被凌五爺用溫和慈愛的目光看著，凌霄沒多少感動，反而頗為別扭不自在，低聲應道：“父親說的是。”
7 l$ O* L8 |- M$ y
/ l# e$ R: M6 u$ z- i: [! c' E, ]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這麼多年的漠視，又豈是凌五爺幾句好聽話就能扭轉的？

　　凌五爺見凌霄這般反應，心裡略有些失望，揮揮手讓凌霄退下了。
5 [4 M+ \% p( L" g" z. U/ Z

sanji32

第二百三十一章：道賀

' ]+ o) }3 W2 A      凌霄眼睛復明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盧家人的耳中。
+ G! p6 E3 J! k1 u' V
3 k5 f/ V# f8 P　　於情於理，盧家人都該登門道賀。

, R/ n, q6 A5 |0 I9 a　　腊月初十這一天，盧平領著盧泓兄弟兩個一起到了凌家。
  F- y& I7 a* _# Z
　　因著盧安這一層關系，盧家凌家年節都有來往。不過，凌大爺自詡是正統的瞧不上盧平巴結討好燕王的做派，平日和盧平並不親近，最多是見面寒暄幾句罷了。

　　今日盧平正兒八經地登門做客，卻是不便怠慢。

　　凌大爺凌五爺陪著盧平在正堂說話。一眾小輩統統旁聽，基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 P0 k  @5 H2 Y3 j- u4 E4 a　　盧平比長兄盧安小了兩歲，相貌卻遠不及盧安俊美，皮膚略黑，個頭也不算高，一雙不大的眼睛，透著精明油滑，說話時顯得十分親熱：

　　“聽聞衛太醫治好了阿霄的眼疾，我知道這個喜訊心中實在高興。今天特地帶了阿泓阿潛前來道賀。還帶了些補品來，也算是我這個長輩的一點心意。凌五弟可千萬別嫌棄。”

6 h2 y. `# u8 a7 X7 g　　凌五爺忙笑著應道：“盧二哥有這份心意，我心中已經十分感激，何來嫌棄。”轉頭吩咐凌霄：“阿霄，快些過來謝過盧二叔。”

' q! \4 T4 P! N/ g. R4 b　　凌霄依言走上前來，抱拳彎腰行禮：“多謝盧二叔。”
2 w9 [' M# `/ I1 H& R0 a0 n% d
　　盧平打量凌霄幾眼，連連誇贊道：“霄哥兒生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看著便是個聰慧過人的，以後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凌霄禮貌又謙遜地應道：“比起泓表哥來，我實在差的遠了。實在不敢當盧二叔這般稱贊。”
; b/ c8 J% n- t& b% Q
　　凌五爺適時地笑著插嘴：“等過了年，國子監招收新生，我想讓阿霄也去試試。若是僥幸能進國子監，日後可得請阿泓多多照顧。”
  g( t, |8 b% i5 k8 {
9 K5 D' t* v4 K& l. b　　盧泓立刻笑著應道：“五舅這麼說太客氣了。我和阿霄是表兄弟。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說起來也慚愧，我在國子監裡也待了一段時日了，至今還沒真正適應。”
4 z* q6 n- O" J
　　一旁的凌霽笑著打趣：“泓表弟何必這般謙虛。今年年末的學業考核，你可是每門都拿了甲等。在國子監裡名聲大噪，讓我這個年長幾歲的表哥深感汗顏。”

6 e  k3 e$ l4 W9 `　　盧泓笑了一笑，臉上並未流露出驕矜之色：“都是僥幸罷了。國子監裡有才學的比比皆是，我在其中算不得出眾。還需要多努力。”

　　不驕不躁。勤奮上進，為人謙遜。
. i( f5 d5 a, b
& [: K" F" R' W3 P4 m　　凌大爺和凌五爺雖然因為凌靜姝的病症一事對盧泓頗有微詞，可當著盧泓的面。實在生不出惡感來。

　　聽著凌大爺凌五爺誇贊盧泓，盧平捋須一笑，心中頗為傲然自得。
* f" o: o. D: L* x4 R
　　盧家這一輩的兒孫中，盧泓是最年長也是最優秀的一個。年僅十六。已經有了功名在身。到國子監還不足三個月，便開始嶄露頭角。力壓眾人。

* U0 m, W9 }. N' o  n$ {: _　　這麼年輕，又這麼出色，是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

8 Z8 E! i" [* ?: @+ |9 z/ V　　更令盧平高興的是，盧泓和昌平公主偶遇。竟意外得了昌平公主的青睞。那一日過後，盧泓攜厚禮登門道歉，昌平公主留了盧泓在府中吃了午飯。之後。又連著發了幾次請帖，邀請盧泓登門做客。
3 h' d4 B$ I6 V" L8 m0 V
2 d) F  }: U) l　　這般明顯的青睞和示好。讓盧平暗自竊喜不已。

! l  r; A% P( I& @: k- K7 b3 H( f　　昌平公主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5 p$ ^! I0 p7 w1 D3 k, `; `5 ?2 g　　若是攀上了昌平公主，盧泓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盧家也能真正地攀上徐皇後燕王這兩棵大樹。等燕王除掉太子登基的那一日，盧家的飛黃騰達也指日可待了！

- B) s* V8 o/ I3 v$ @　　這簡直就是老天開眼，特意送到盧家人面前的絕佳機會。

　　可惱的是，盧泓對昌平公主的青睞並不熱衷，甚至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接到請帖後，只去過一回，便不肯再赴約了。
: t1 E6 c/ `; s0 d' s) V" O+ X+ }8 |( K) r
$ W5 N/ m" Y$ O2 S7 P' `3 X　　國子監裡制度嚴格，每隔半個月才休沐一回。盧泓以讀書為由，連休沐的那一天也不回盧家。昌平公主再跋扈，也不能跑到國子監裡捉人。無奈之下，也只得暫時作罷。

: D# L4 h% l  u2 o　　簡直就是個腦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6 x; M( Q9 m4 L; T& u6 Z9 s: h7 X
　　盧平每每想及此事，都會生出“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 C: ]0 o$ J3 w; j9 @5 ?
　　昌平公主有駙馬又怎麼樣。只要她真正動了心思，想換掉駙馬也不是什麼難事。

　　等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點撥”盧泓不可。
( v% `& d- B" _! ]2 y0 F5 h6 M* g
  b( J# v5 F! \　　盧平一邊暗中琢磨，一邊張口笑道：“好了，我們幾個說話，你們幾個小輩在這兒也顯得拘謹。出去轉悠一圈，找個地方說說話去。”
; o# j5 ]% O! I3 x9 a3 s( h& O- h
　　這個提議，正合凌霽等人的心意，忙齊聲應了。
) m4 Z! U: Q9 |/ s5 V. ~
　　……

　　出了正堂之後，眾人的神情都是一松。
' [2 p/ Q0 ]) b) u
　　凌霽笑著提議：“我前些日子得了幾幅字畫，你們隨我去書房品鑒一番如何？”

* ~$ ~3 ~: ~/ e5 `　　盧泓含笑應了。

　　盧潛卻有些心神不寧，根本就沒留意凌霽說什麼。當凌霽笑著問他時，胡亂點頭應了。在去書房的路上，不時的往四周張望。似乎心裡惦記的那個身影會隨時出現在眼前一般。

　　盧潛的心不在焉，眾人都看在眼底。

　　凌霄視力漸漸恢復，也將盧潛失魂落魄的樣子看的清楚分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2 ~- W# ^: s) }　　自從知道了凌靜姝的病症之後，凌霄就對盧泓盧潛兄弟兩個沒了半點好感。
, s/ X" u7 c5 f/ E  ]
/ d* \" A$ @  N6 n8 A! o/ z! L　　尤其是盧潛，比阿姝還要小了兩歲，這點年紀就方慕少艾痴纏不休。不但沒讓人覺得感動，反而讓人有種怪異的不適。
/ |. ?$ E6 V- Z' R  A( t
$ v6 G. g" b9 q# P& E- d+ s　　正想著，盧潛已經湊了過來：“霄表哥，今日怎麼一直沒見到姝表姐？”

　　凌霄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淡淡地應道：“阿姝這些日子一直待在閨閣裡，很少出來走動。”

! P7 z, y5 c8 T7 Y2 X2 @1 M　　如果盧潛膽敢提出要去探望阿姝，他絕不會顧及盧潛的顏面，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拒絕！

' @$ \) V5 O' y/ G; i　　凌霄語氣的冷淡顯而易見。
: g0 A4 S0 A- m# p& }  {* e
9 C7 B9 Q5 E5 }' w　　盧潛看了凌霄一眼，想說什麼，竟又默默地忍了回去。
. w7 m. u" \' ]3 z
: n! B5 Z$ B' x) O/ @% `/ I　　這兩個月來，他無數次想登門探望凌靜姝。可每次一動這個念頭，衛太醫說過的那番話就會在腦海中縈繞不休，讓他痛徹心扉，也沒了勇氣來見她。
9 A6 E0 T, A) i
　　他希望她盡快地治好病症恢復如常！

9 o( M3 `! x- Z" A4 G　　所以，他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想到這些，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在胸膛中攪動，鮮血淋漓，痛不可當。
) f- W+ X' i- d4 P2 N8 m. l6 D$ L

sanji32

第二百三十二章：退卻
% P& Y: m) h, w. I( X! D# B* i# z
      凌靜姝和凌靜嫣正陪著蔣氏說話。
% G# C7 m. _) ?9 t# {- ]/ Q" g
　　蔣氏的身孕已經過了三個月，孕吐反應都過去了，胎相也穩了下來。肚子微微隆起，臉頰也豐潤了一圈，氣色極佳。

　　此時，蔣氏手中正慢悠悠的做著針線活兒。
& Q+ I3 K! u1 b# n# Z- G$ e* p5 }0 @5 U
　　“大嫂，你還是安心養胎吧！府裡養了這麼多繡娘，孩子衣服讓她們做就是了。”凌靜嫣見不得蔣氏忙碌辛苦：“你就別做針線了，免得傷了眼睛。”
4 p' }' L0 j7 b3 G7 A4 H
　　凌靜姝也笑著附和：“嫣堂姐說的是。堂嫂可別太費神費心了。”

　　蔣氏放下手中的針線，嫣然一笑：“之前我一直躺著養胎，整日無所事事，既無聊又氣悶。現在胎相穩了，做些瑣碎的事情打發時間，也不費什麼力氣。你們兩個放心好了，若是有半點不適，我就不做針線了。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 a) A# E% s) E* h" S
　　說到肚子裡的孩子，蔣氏的臉上溢滿了溫柔的光芒。
- B; \# j6 b' s5 a
, u8 |8 m) y# O; t4 O& p　　凌靜姝看著蔣氏，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6 `$ X) ~( D. a3 V" _5 }' j
$ x6 r+ l0 k6 b0 T　　當年她懷了身孕的時候，也是這般的幸福歡喜。可惜，丈夫盧泓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在她肚子漸漸隆起的時候，就離開她去京城趕考。

　　她一個人熬過了生產的痛苦，當皺巴巴的孩子被抱到眼前的那一刻，她激動的熱淚盈眶。幾乎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孩子……

　　可後來呢？

　　盧泓在京城和昌平公主情意綿綿，盧家人打起了攀龍附鳳的主意。陰險狠毒的凌氏，讓人抱走了孩子。一次又一次地用孩子的性命來威脅逼迫她！
& T4 _, u1 t7 \1 ~
　　被軟禁之後，她幾乎再也沒見過她的孩子。那張小小的臉孔，不知何時開始變的模糊起來。
! i9 U4 b) I# B+ v8 T5 S
　　重生之後。她很少再想起那個命中無緣的孩子。

$ S9 M+ h( t8 b$ A& @$ Q! N0 k* ]　　她不會再嫁給盧泓，那個孩子也不可能再來到世上了。

　　凌靜姝心裡有些莫名的澀意和悲涼，忽然覺得蔣氏臉上的幸福喜悅有些刺目，移開了目光。
- H9 T8 v% T1 G2 V- ^. |
" A( _$ x& E2 Z( |, D( ^2 N　　不，還不止如此！

　　她的病症大概是治不好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也永遠不會再有孩子了……

　　“啟稟少奶奶，大少爺回來了。”一個容貌俏麗的丫鬟笑吟吟地來稟報：“盧家兩位表少爺也隨著大少爺一起來了。聽聞少奶奶有喜。特意要給少奶奶道喜呢！”
! l; P: @( p3 y' v) B/ M0 |4 Y
0 T3 S/ ~4 T$ I8 x* D. H　　蔣氏有些意外，下意識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5 J- I$ B8 D: y3 C
　　盧泓盧潛兄弟兩個都來了！
# r* [" ]; ^' ~6 n. V
　　凌靜嫣低聲說道：“阿姝，你要是不想見他們。就別出去了。在這裡躲上一會兒，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出去。”

& D# y& D/ E% J! ?, O* n　　凌靜姝心中湧起暖意，口中輕輕應道：“這倒不必了。既是來了，見上一見也無妨。”
# U7 ]0 u, Y4 R( }* b% g$ y
　　……

$ x  {8 a. Y- J  @　　盧泓盧潛在來之前。確實只想給蔣氏道個喜。萬萬沒料到凌靜姝竟然也在，頗有些意外之喜。
6 w( I0 n& D1 d7 ]
　　盧泓照例是含蓄又溫柔的看了凌靜姝一眼：“有些日子沒見姝表妹了。姝表妹看來氣色頗佳。”

　　這樣的溫柔深情。曾令她心醉神迷。

　　現在看在眼裡，卻再也沒了當年的悸動歡喜，只有冷然和厭惡。
' v7 H4 v: g* w" B* E; D: q
  f8 a1 z+ r; v" w　　再想到小小的臉孔模糊的孩子，凌靜姝對盧泓更多了幾分憎恨。聲音冷淡之極：“我近來身體不佳，一直在閨閣中靜養，何來的氣色頗佳。盧表哥是看錯了吧！”

& x( {0 ^2 C- `) t1 J$ X2 S9 s　　盧泓：“……”
" L; {- u1 F1 Q0 U+ p% L* H* [4 J
& I" Y/ q) U& i( K　　冷淡無視和一臉厭惡。到底哪一個更讓人沮喪？
- B5 s/ e  Y1 v$ I  V( J3 b0 M5 D
, d; K9 n! T2 Q% c# E( V7 |　　答案是難分高下！同樣難受！
. K8 x' T/ C2 ]9 T; f. v$ f$ n) _
( s$ e- s/ o# Z; S& S) d0 u　　在場這麼多人，也只有盧泓不知道凌靜姝患病的事。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現在盧泓碰了一鼻子灰。凌霄等人只覺得心裡解氣，也沒人幫著打圓場。

" g+ \8 J' K( P$ t  g　　至於盧潛，正在為見到凌靜姝歡喜猶豫矛盾復雜，哪裡還顧得上盧泓。
7 ?( [6 y# Y, X' @9 [
　　蔣氏咳嗽一聲，打破了沉默：“大家伙兒都坐下說話吧！別站著了。”又吩咐丫鬟們上茶上點心。
- v! a7 A, b! R' V" n
- `# N' C* U( W* y9 x5 g6 O　　總算是將這尷尬的一幕圓了過去。

　　盧泓碰了釘子之後，無顏再和凌靜姝說話，轉過頭和凌霽說起了國子監裡的事。

# W( E. n8 g, Z* Z　　凌霄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豎長了耳朵聆聽。
# _. M4 o5 k% P1 G
8 L- D  |& R1 k9 R7 ~2 Y　　盧潛猶豫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喊了聲：“姝表姐……”

2 |) V( l. b. K- \. R  X　　凌靜姝冷冷地看了過來。
$ I: |# Z' Z/ Y* a; W" R
4 t6 W- D# J# G& ]; A' L! Z$ e& p4 x　　眼中毫不掩飾的冷漠和嫌惡，宛如一盆冷水，將盧潛心裡那一簇細弱的火苗瞬間澆滅，忽然間沒了說話的勇氣。

2 t  U0 Y" W6 a: A2 a1 i8 j　　盧潛低下頭，不吭聲了。

　　凌靜姝面上維持著冷然的神色，心裡卻有些詫異。

　　盧潛就這麼退縮了？

　　這可不像是他的脾氣。
) w* X2 \$ e, o
5 L# e# N, E% O) F" F　　盧潛性子固執，又自以為是，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前世她拒絕了數次，他依然痴纏不休。比起臉皮薄好應付的盧泓，盧潛才是真正讓人頭痛的那一個。

# m: D1 p! l+ |3 K# h　　沒想到，盧潛今日這麼好打發……之前，盧潛連著兩個多月都未曾登門打著探望的名義來見她。還有今天的異樣，都顯得不同尋常。

2 R$ M+ }5 s0 y; ~$ T3 J　　這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0 R5 C6 C3 U0 n7 y5 X8 T  f+ S
. O3 d5 a% S% F( i* v( d　　……
. \) X* H/ @7 q3 P) L
5 t) f5 s3 \% _& W4 \9 S7 j' N　　這個疑問，也只能暫且按捺在心底了。

　　眾人隨意地閑聊了片刻，氣氛也漸漸輕松了不少。

4 h- c0 |: ~* ~) o" D　　“對了，明日就是燕王大婚了。”凌霽話鋒一轉，興致勃勃地說道：“滿朝的文武百官都要送禮道賀。父親要去工部官署當差，便將送禮的差事交給我了。阿泓，你呢，明天去不去燕王府？”
8 H8 s- H  I% a; t7 I+ ^
$ N0 M% x5 Y/ e: |　　盧泓笑著應道：“我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不過，二叔堅持要帶我們兄弟兩個一起去，說是開開眼界，多認識些人也是好的。”
* L; W. c% O0 ^7 s. K. M
) |( K. S( P- P) a6 Q. {　　……可憐的盧泓，根本就不知道盧平心裡真正的盤算。
  _  X4 ]4 {* X. ^  l: e
　　燕王大婚，徐皇後不便出宮主持，昌平公主肯定會去燕王府。讓盧泓在昌平公主面前露個面，也免得日子一長，昌平公主就將盧泓忘到了腦後。

( A$ h( c/ M/ Y# V" R4 K* O　　凌靜姝倒是聽出些異樣來，忍不住瞄了盧泓一眼。
" m0 I) b# |4 X. H& A
- X! ]. I# T3 m! ]' E; Q1 U1 V　　前世，盧泓在幾年後才來了京城，然後遇到了昌平公主。不知經歷了什麼樣的過程波折，最終勾搭到了一起。

5 O7 @4 [8 A- |# \9 ?/ w  X　　這一世，盧泓提前來了京城。莫非他和昌平公主之間的“緣分”也提前了？
& O3 J4 Q- ]6 E& ]/ E! R
　　盧平在其中，不知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sanji32

第二百三十三章：用意

      隔日。
* p4 F: W) N9 U/ [# _6 l0 m
　　盧府。
6 |* o" d2 R* z% g2 j
# T7 o/ B: G( Y　　賀禮是早就備好的，盧平放心不下，又細細看了一遍。
% o2 A+ f% b9 s& l. i
: m0 [; t' e2 d1 p" V　　他早已暗中向燕王投誠。不過，燕王麾下有不少有能力有野心的官員，他在其中還排不上號，更算不得燕王心腹。
　　因此，盧平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接近討好燕王的機會。
% g1 ~9 Q9 A6 N( q/ e; A
3 a' A* M4 ]0 \, A+ E5 h) {　　燕王大婚，盧平精心准備了一份賀禮。
9 a. ?, m) Y) u$ j! R, K1 ]  |
　　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成的小巧花盆，栩栩如生，十分精致。花盆裡是一棵石榴樹。石榴樹不足一尺，樹干樹枝是用純金打制的，樹葉卻是用各色寶石打磨出來的。上面結著幾顆小小的石榴，是由碩大的紅寶石雕琢而成。

　　石榴多子，寓意著多子多福。最適合用來做新婚賀禮。這一盆石榴樹看似尋常，實則用料十分講究，工匠的手藝更是妙至毫巔。就連葉片上的細紋也雕琢的惟妙惟肖。
( D% Q: W& F" O) m
5 \- A$ }$ L' z0 ~3 R; N* ?　　盧平仔細打量片刻，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將錦盒蓋好。

# t3 Y0 `5 t) K* e　　“啟稟老爺，兩位表少爺來了。”管事恭敬地來稟報。
* p2 S/ ]7 E; d4 W
　　盧平嗯了一聲。
1 x6 B6 }( _; t2 b8 V7 Y7 U
　　當盧泓兄弟兩個出現在眼前時，盧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前幾日命人給你送了幾身新衣，是最好的衣料，也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你怎麼不穿？”
! v5 x: R5 s1 M6 E& [. C3 d
1 a9 N1 T! W1 `1 P/ ?; U. u8 x　　“我不是叮囑過你了嗎？今天是燕王大婚的大喜日子，前去送禮道賀的京城官員不知有多少。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露面，一定要慎重點。”

' c1 `* o( V+ x　　盧泓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自覺沒有不妥之處：“我身上穿的也是新衣，只在前幾日穿過一回而已。”

　　質地上乘，色澤素雅，很適合他。

　　再說了。燕王大婚，他不過是跟著二叔去見世面。何必一定要穿那些略顯花哨的新衣？他要出人頭地，靠的是自身才學。又不是要靠一張臉。
; I% I$ b8 t, e3 K5 j9 p
; e& k! c( g) C$ T4 Q　　盧平見盧泓頂嘴，心中愈發不快。瞪了盧泓一眼：“行了，快些回去換一件再來。時間不多，別耽擱了！”

　　盧泓皺皺眉，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咽了回去，默默地轉身去換了新衣。
$ C, v9 B, d( y' X+ ~
, x/ H2 i  K) `. n( |　　盧潛在一旁冷眼看著，心裡冷笑不已。
/ t, Y1 z7 d* G! N& R7 e( Q
　　前世盧泓心中惦記嬌妻愛子，一開始根本不想和昌平公主有所牽扯。都是這位好二叔。暗中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才逼得盧泓“就範”。

& f5 O9 w8 C% y. F5 M/ N. F　　現在看來，這一幕很快就要在他眼前上演了。

" M, A1 s9 Q. E5 b% N* A4 K9 u4 `9 J　　提醒盧泓？
2 L3 S+ E* |5 T0 d/ Y6 m
　　當然不可能。他巴不得盧泓早日投入昌平公主的懷抱，徹底地在凌靜姝心中抹去盧泓的身影。
0 h) A( [7 a' _; [4 T! v8 U/ F
7 L; ^) N! q! k- f$ S6 L　　盧平讓人送來的衣服俱都顏色鮮亮。盧泓心中不喜，勉強挑了一件杏色的錦袍穿上了。
7 f4 d" c5 L# K- J# m# w! H
9 n: g0 E/ c4 G! I　　這一回，盧平總算滿意了。

9 G, ~' S8 E4 ^* H# i" ^　　盧泓本就生的斯文俊美，穿著這襲新衣，愈發顯得面白如玉英俊不凡。不管站在那裡，都會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

/ R8 Y  z$ |1 Y9 a; V2 N　　喜好美色的昌平公主一定會見獵心喜。

3 a8 w) h& O! [: v3 i　　……
  j; t# `. s5 C/ T, ~
  ~8 [& i, @. \& _$ Z* c! |　　燕王大婚，宮裡的皇上皇後各自派了人來。賞賜源源不斷地抬進了燕王府。

　　婚禮由禮部尚書親自擬定安排，燕王本人無需煩神憂心，甚至不用親自去迎親。只要換上嶄新的喜袍。安然端坐在燕王府的正堂裡，接受眾人的道賀就行了。

　　皇上日益年邁，一心痴迷丹道，上朝的時間越來越少，朝政也愈發過問的少了。朝廷裡的瑣事大多由東宮太子打理。

0 W3 S7 f  K4 |, \4 i. v. j1 c: D　　當然了，太子殿下長期靜養，不宜勞心勞力。所以，這些事務最終還是落到了皇太孫的頭上。
+ O. i% h% a! X; N
　　徐皇後燕王母子在朝中內外的勢力，也絕不容小覷。
5 y0 R0 N7 _. s! E* J4 v( i
( \  [; j& m# C) h, G0 r3 r　　徐皇後在後宮一手遮天。眼線遍布宮中，對皇上的影響力也極大。燕王在朝中接管了戶部之後。勢力也遠勝從前，暗中拉攏黨羽。和平國公府聯姻。意味著燕王的勢力開始蔓延到了軍中。

0 T8 ]. u( @4 i" L8 K　　東宮和燕王母子爭鋒相對之勢已經漸漸呈現。

, [: v0 Q5 D/ ^% m! s　　朝中官員自然也分成了三派。一派以維護正統的太子自居，另一派則明裡暗裡的向燕王投誠。更多的，卻是保持中立的官員。

　　對這些官員來說，太子一派和燕王一黨都不能開罪，不能兩面討好，裝聾作啞也罷。總之，爭奪儲君皇位是皇室子孫的事，誰是最後的勝利者，他們就擁護誰。
7 m8 k+ j1 `" O' B" [
3 ^& e' j4 B0 A' K4 C3 F9 {　　野心勃勃的盧平，不甘庸碌，一心想要從龍之功。早已暗中投靠了燕王。像他這樣的官員，也不在少數。今日基本都親自來登門道賀。
7 _7 E/ q% O1 ?; S  a
　　眾人見面，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意，輪番送上賀禮，向燕王道喜。
6 W3 k. e( l5 j( v: U
8 @9 [4 z* r  Z/ {& f2 ]3 _　　輪到盧平的時候，盧平先送上精心准備的賀禮，然後滔滔不絕地奉上道賀的話。
# p% X( s1 x3 L4 i" ^
) @- p( L. ?. ~) C　　那盆石榴做的頗為精巧。燕王隨意地看了一眼，然後笑道：“盧大人有心了。這盆石榴，本王很喜歡。”
$ g: i+ a2 T: V# G& F9 B4 C
7 B7 ~, W9 ?" q  H1 F- e　　短短幾句話，便讓盧平喜笑顏開，連連拱手道：“微臣也只是聊表心意。能博得殿下青睞，也不枉微臣一片苦心。。”
( a5 u& T6 ~8 l7 }  n　　別看燕王平日裡言行不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拉攏起人心來，也是頗有親和力的。
- O' M6 i7 L( O9 ?! t  g& S
3 T) G8 a! H0 l* R: u3 W　　盧平送了賀禮之後，被留在正堂裡。

　　盧泓盧潛兄弟兩個，則被管事領著到了另外一間寬敞的廳堂裡。

　　待在這裡的，大多是年輕男子。和他們兩個一樣，也是被家中長輩帶來“見世面”的。其中還有幾張熟臉孔，竟是國子監裡的同學。

7 R. h, q2 d/ w" @: T　　盧泓立刻領著盧潛上前，和眾人攀談起來。
3 }1 w1 j5 _7 h$ s! a
　　不知是誰說了句：“公主殿下來了！”
& E9 X( _, A1 J0 y
　　眾人都是一驚，忙轉身行禮。

　　一陣香風襲來，出現在門口的女子美艷嫵媚風情萬種，正是和他有過兩面之緣的昌平公主。

1 t( X( G( H3 P　　盧泓隨著眾人一起行禮，心裡卻暗暗皺眉。

　　這裡都是年輕男子。昌平公主竟然毫不避嫌的就來了……可見那些傳聞，不全是捕風捉影。

, ~& s6 G# |2 o' v/ w　　盧泓卻不知道，在場的年輕男子在見了昌平公主之後，心裡大多蠢蠢欲動。
4 k, h* W  j! X) w4 ~7 m
　　先不說昌平公主高貴的身份，就是衝著她的美麗妖嬈，來上一段無需負責的露水姻緣，也是件值得誇耀的美事。
3 ~  E  N8 q; [3 c& r/ |6 O) v+ H' V
, P2 r- D7 c  ^4 X$ g3 M　　昌平公主嬌笑一聲：“諸位不必多禮，都平身吧！”
1 J8 i3 {# B. w: _( |
, N0 ~' d: ^9 T( P% s　　目光遙遙地落在盧泓的身上，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異樣的亮光。
2 B  \, o; s% I, v# P

sanji32

第二百三十三章：用意
: L! ^$ H+ R9 r. m& c% y5 M
      隔日。
8 ]( U6 Z- `$ j8 c- P
　　盧府。

　　賀禮是早就備好的，盧平放心不下，又細細看了一遍。
' F+ G9 c! y& I( c( h1 ^5 L: _6 U
- c+ Q; O& }2 L( O1 E& ~! G　　他早已暗中向燕王投誠。不過，燕王麾下有不少有能力有野心的官員，他在其中還排不上號，更算不得燕王心腹。
' {/ V5 n& k+ [  I* n2 g) T　　因此，盧平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接近討好燕王的機會。

　　燕王大婚，盧平精心准備了一份賀禮。

0 Q' D, {" @/ R　　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成的小巧花盆，栩栩如生，十分精致。花盆裡是一棵石榴樹。石榴樹不足一尺，樹干樹枝是用純金打制的，樹葉卻是用各色寶石打磨出來的。上面結著幾顆小小的石榴，是由碩大的紅寶石雕琢而成。
4 A  ]' p" _. s4 \  ]/ q& R
　　石榴多子，寓意著多子多福。最適合用來做新婚賀禮。這一盆石榴樹看似尋常，實則用料十分講究，工匠的手藝更是妙至毫巔。就連葉片上的細紋也雕琢的惟妙惟肖。
4 ^& D9 e" r* s2 ?! F1 e; X
' A$ N/ n$ s/ i1 R7 b+ [: d, y( \　　盧平仔細打量片刻，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將錦盒蓋好。
) E/ P8 [( b7 B6 i
　　“啟稟老爺，兩位表少爺來了。”管事恭敬地來稟報。
1 f$ v2 Y# U, ]+ u  X/ ^
' U. D# |+ q! c( C" V2 F6 W　　盧平嗯了一聲。
5 t' V. P4 `4 j
　　當盧泓兄弟兩個出現在眼前時，盧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前幾日命人給你送了幾身新衣，是最好的衣料，也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你怎麼不穿？”
' U, C6 o$ v  e$ d
　　“我不是叮囑過你了嗎？今天是燕王大婚的大喜日子，前去送禮道賀的京城官員不知有多少。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露面，一定要慎重點。”

' e" h2 @4 N* S7 d) Y- h& C  ~　　盧泓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自覺沒有不妥之處：“我身上穿的也是新衣，只在前幾日穿過一回而已。”

　　質地上乘，色澤素雅，很適合他。
/ V$ k' s( ?  g. V$ v
　　再說了。燕王大婚，他不過是跟著二叔去見世面。何必一定要穿那些略顯花哨的新衣？他要出人頭地，靠的是自身才學。又不是要靠一張臉。

　　盧平見盧泓頂嘴，心中愈發不快。瞪了盧泓一眼：“行了，快些回去換一件再來。時間不多，別耽擱了！”
) Y9 Q6 F1 M5 q" }3 b- `
　　盧泓皺皺眉，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咽了回去，默默地轉身去換了新衣。

5 j( w0 W0 D7 Q; a6 O3 l5 Q0 t　　盧潛在一旁冷眼看著，心裡冷笑不已。
  X9 O& I3 f* h( p+ B" o
　　前世盧泓心中惦記嬌妻愛子，一開始根本不想和昌平公主有所牽扯。都是這位好二叔。暗中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才逼得盧泓“就範”。

　　現在看來，這一幕很快就要在他眼前上演了。
9 Z6 P% H& g) B
　　提醒盧泓？

　　當然不可能。他巴不得盧泓早日投入昌平公主的懷抱，徹底地在凌靜姝心中抹去盧泓的身影。
( C3 S( ^: Y8 _# C4 t) O
! j4 U# F! @; N, _3 x5 j- g! N7 [& a　　盧平讓人送來的衣服俱都顏色鮮亮。盧泓心中不喜，勉強挑了一件杏色的錦袍穿上了。
" p) t0 x: l* e, t$ g
　　這一回，盧平總算滿意了。
1 o9 ?7 W) i2 Z( l. U; E6 W: C
　　盧泓本就生的斯文俊美，穿著這襲新衣，愈發顯得面白如玉英俊不凡。不管站在那裡，都會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
9 S  p0 J' u% ]% K  q5 b
　　喜好美色的昌平公主一定會見獵心喜。

　　……
* {8 Z5 s( C7 I" \7 _
$ c, q, \1 V4 ?% M  z/ |( f, h　　燕王大婚，宮裡的皇上皇後各自派了人來。賞賜源源不斷地抬進了燕王府。

+ T4 u% b2 [1 C2 A9 ^/ F0 W　　婚禮由禮部尚書親自擬定安排，燕王本人無需煩神憂心，甚至不用親自去迎親。只要換上嶄新的喜袍。安然端坐在燕王府的正堂裡，接受眾人的道賀就行了。
2 v2 `+ G0 j  o+ @
/ ^$ X9 ]! U# V7 m　　皇上日益年邁，一心痴迷丹道，上朝的時間越來越少，朝政也愈發過問的少了。朝廷裡的瑣事大多由東宮太子打理。

　　當然了，太子殿下長期靜養，不宜勞心勞力。所以，這些事務最終還是落到了皇太孫的頭上。

　　徐皇後燕王母子在朝中內外的勢力，也絕不容小覷。
7 A% l3 B7 {* ^6 S3 x3 [" @
8 y7 J' |% M# B- y, R! X2 N6 T　　徐皇後在後宮一手遮天。眼線遍布宮中，對皇上的影響力也極大。燕王在朝中接管了戶部之後。勢力也遠勝從前，暗中拉攏黨羽。和平國公府聯姻。意味著燕王的勢力開始蔓延到了軍中。

　　東宮和燕王母子爭鋒相對之勢已經漸漸呈現。
; e8 x0 Y: S: h* E3 k
5 B0 h$ B0 O' B: ^　　朝中官員自然也分成了三派。一派以維護正統的太子自居，另一派則明裡暗裡的向燕王投誠。更多的，卻是保持中立的官員。
, j* d  M* f( I% a- `1 N7 d6 |
　　對這些官員來說，太子一派和燕王一黨都不能開罪，不能兩面討好，裝聾作啞也罷。總之，爭奪儲君皇位是皇室子孫的事，誰是最後的勝利者，他們就擁護誰。

　　野心勃勃的盧平，不甘庸碌，一心想要從龍之功。早已暗中投靠了燕王。像他這樣的官員，也不在少數。今日基本都親自來登門道賀。

　　眾人見面，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意，輪番送上賀禮，向燕王道喜。
- |& P  ]( v5 B. {, D! a
　　輪到盧平的時候，盧平先送上精心准備的賀禮，然後滔滔不絕地奉上道賀的話。

　　那盆石榴做的頗為精巧。燕王隨意地看了一眼，然後笑道：“盧大人有心了。這盆石榴，本王很喜歡。”

6 I$ T' L5 p. a; g$ M# k: R* \　　短短幾句話，便讓盧平喜笑顏開，連連拱手道：“微臣也只是聊表心意。能博得殿下青睞，也不枉微臣一片苦心。。”
$ g. S0 B& x8 G/ r! q　　別看燕王平日裡言行不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拉攏起人心來，也是頗有親和力的。
2 Y# h8 s1 Q( `
  j; C& ~8 U0 i$ F4 t; I　　盧平送了賀禮之後，被留在正堂裡。

　　盧泓盧潛兄弟兩個，則被管事領著到了另外一間寬敞的廳堂裡。
: |0 G6 }  o$ D7 m8 i% d7 b
　　待在這裡的，大多是年輕男子。和他們兩個一樣，也是被家中長輩帶來“見世面”的。其中還有幾張熟臉孔，竟是國子監裡的同學。
" A9 I/ [% }2 I% G* l6 j' X. s
5 L" m- j% E; f  F7 ?8 R　　盧泓立刻領著盧潛上前，和眾人攀談起來。

　　不知是誰說了句：“公主殿下來了！”

' E/ M% X  y, y8 x　　眾人都是一驚，忙轉身行禮。

　　一陣香風襲來，出現在門口的女子美艷嫵媚風情萬種，正是和他有過兩面之緣的昌平公主。

7 }3 ^" ^9 S; t. V; S　　盧泓隨著眾人一起行禮，心裡卻暗暗皺眉。
5 C, Y# W4 B) t% D
) L$ W1 B+ h; i! {4 M　　這裡都是年輕男子。昌平公主竟然毫不避嫌的就來了……可見那些傳聞，不全是捕風捉影。
9 w8 X6 h5 u1 n1 T0 m
' a! ~2 k5 _) h# m0 E　　盧泓卻不知道，在場的年輕男子在見了昌平公主之後，心裡大多蠢蠢欲動。
2 d9 j2 X# O( t7 F3 Q. \2 T
  |  f* Q7 O% t4 s" r% s* i' ?8 O$ n　　先不說昌平公主高貴的身份，就是衝著她的美麗妖嬈，來上一段無需負責的露水姻緣，也是件值得誇耀的美事。

　　昌平公主嬌笑一聲：“諸位不必多禮，都平身吧！”
' |! a* X+ B2 ]  |
) B% ]" I' `+ a- k1 K; s　　目光遙遙地落在盧泓的身上，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異樣的亮光。
: B* k+ @1 N/ a$ P2 P. k: z(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