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佟珊 - 王的美人【單】

manddy98

第九章
' |. W* M% n0 h
    一如往常，元千夢在柔軟的被窩裏醒來。

    她才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立刻換來映畫的輕斥，“小姐小聲一點！王剛趴在書案小寐，可別將他給吵醒了！”

    “是嗎？”元千夢訝異的問：“他昨晚沒回床上睡嗎？”
  F3 [3 u) X; O" L
    既然她是他“未來的妻子”，嚴馭堂幾乎夜夜留在元千夢所在的靜安宮，只是他倆仍會各自占據床的一角入眠。

2 t9 D( [' O: a5 @9 F4 h. {    “或許是政務繁忙吧！王昨夜一直在批閱奏章，查閱典籍，忙得很。”

    “那，可有拿件披風替他蓋著？”

( h! j8 ]% f: V! i# z0 S5 Y+ C, J    “李公公不在這裏，奴婢不敢鬥膽僭越，要是驚醒王就不好了。”映畫對主子是直言敢說沒錯，對嚴馭堂卻是相當敬畏。
2 w/ q: l5 ~& q- i; F. H) y* z- r
    “幸好現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那他不是要凍死了嗎？”
- n+ o4 C' B  s0 f3 v0 x
    “雖然王大概也不會介意，但奴婢認爲，小姐說話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1 |" m" X" E! i: c" g- @9 S# o    “好啦！我知道。”她知道映畫會這麼提醒她，是因爲這裏可不是普通地方。
8 x0 K% T+ T3 [
+ x9 E8 R) z4 q- }+ f3 l    吐吐舌，元千夢翻身下床，取來龍紋披風走向睡得很沈的那個人，輕手輕腳的替他蓋上。
1 D# f& R' }7 F) `* I$ `# D  ]
, U. s1 j6 k% W; |    第一次，她仔細打量起咫尺外那張醒著時令多數人望而生畏，睡著時卻像小男孩似的嚴馭堂的英俊面容。
3 _- r% [7 r* A# l
8 _+ Z) M, H: e' N& t    毫無疑問——只要有眼睛的姑娘家應該都會被他過人的外表給吸引，再加上他權傾天下，坐擁江山與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有哪個女人不會心動？就連她也不例外。

    其實她不時會幻想起與他並肩而立、攜手相看的情景……

! ~; T( }! L( @8 Y0 x+ u    只是她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這輩子，除了夏芷茵外，恐怕很難再有第二個女人能走進他的心裏……

8 S0 r9 r. I% E% o    直到現在，他的腰間仍緊緊懸著那條紅玉銀鏈就是最好的證據。

6 Q9 n/ V# b% v3 H7 K' o7 ^& z- R    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她輕聲道：“要是哪天，您基于政治考慮而娶了鄰國公主，對方不曉得會怎麼想？若是我的話，縱然能成爲皇後，可喜歡的人內心完全被另一名女子占滿，毫無自己的位置，我一定會很難過……”
( I: e& t4 j6 J0 I
3 g% Y  g5 z& j# @3 C8 ]9 Q    這也是爲何面對條件優異，待她也極好的他，她卻仍不斷的自我提醒——幹萬不可以陷落……

5 ~. ?; ^' n7 ]- l$ ]6 e4 a    “小姐要不要先梳洗更衣？”映畫來到她身邊輕聲詢問。
% D6 t% d7 H6 X7 v4 o! d, c
    收回凝然的目光，她若無其事的點頭，“嗯。”
" q$ K, p% [, d5 J
    而此時，趴在案牘上的人眉間微微一蹙……難道這就是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嗎？
- s, X( u+ i8 T& U, _4 O
    就在元千夢著裝完畢的同時，一名侍女匆匆走進。
& {- O8 M  _" V  R$ u
    “娘娘。”

- T4 ~( o3 n6 ?8 I2 Q0 L    “噓！王還在睡呢！別吵醒他。”

, Y6 b; T4 j7 {/ t$ Z    “是……”侍女點點頭，卻沈默了。
# L( p. g/ d0 d) g; j. R8 U
    “怎麼了？”元千夢看出她似有難言之隱。
6 i" d1 y' ?; H, B! r, a
0 Y2 Y+ E$ F8 p. V: E" b) Q    “方才太後娘娘派人來邀您一起前往禦花園賞花。”

: X* ?: ^9 q+ T% q1 U2 [    聞言，元千夢王仆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 U4 v7 x. `) a7 E* k/ j
6 C6 k& J7 Q4 H    衆所皆知，從她進宮以來，太後娘娘對她不聞不問，就像沒她這個人存在似的，沒想到今日竟主動找上門，這怎麼不讓人心生疑竇？

    “小姐……”映畫面有難色。

( f! d) `3 B& p" [    元千夢倒是很快的回神，“如果是太後娘娘的話……”
2 W* y- r. L7 I; k) S) h
    “你去回母後，就說朕要她今日一整天都陪在身旁，謝謝母後的好意。”
9 @) r, `5 ^( p1 G& _9 A
    或許是睡夢中突然被吵醒之故，身後響起的低沈嗓音帶著幾絲粗嗄，惹得元千夢的心漏跳了一拍！
+ Z) x$ ]# ^$ S
: [0 O% t( {, s# c    回過身，她看到方才沈睡的嚴馭堂披著龍紋披風傲然立于後方。
1 C2 ^& N# `: u: X  e# U
    侍女正要領命而去，元千夢卻開口了，“這樣不太好吧？”她知道他的考慮，然而這麼直截了當的回絕太後的“好意”似乎說不過去。

    “沒關系，就說是朕的意思。”嚴馭堂對侍女強調。
) }# J: c+ F$ ^2 Z- q
; G) q# W8 A) J  K* `+ X    “可是我想去。”若是其他人，大概就這麼算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而元千夢卻不這麼想。
0 e2 a8 N  z) ~# a& C. I: ]
+ e9 I( b# C; E  G2 K" U    “你想去？”嚴馭堂頗感意外。

    “不好嗎？”
' S* w( i8 g9 Y& h
4 W! N' I; Z+ h: A2 m/ a    “不是不好，而是沒有必要。”他不用想便能猜出母後的意圖。

7 I% ~( [$ d; g+ Q4 I    “怎會沒必要？我是將來的皇後，與太後娘娘打好關系是很基本的事吧？”這是在人前的說法，實際上，元千夢想的是——她還得在宮裏待上好幾個月，若一開始雙方的關系便降至冰點，對彼此都沒好處，眼前好不容易有“破冰”的機會，她想試試看。

    “母後從來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嚴馭堂不得不提醒，“芷茵已經親身證實過這一點了……當時，無論她再怎麼屈意奉承，換來的都只是母後的不假辭色，甚至冷嘲熱諷……”
% ~. E- U' [; P+ L
    “即使是那樣，也不能視太後娘娘如無物；我進宮至今，娘娘不曾想過要見我，好不容易今天她釋出善意，我怎能不予理會？而且我說過，您幫了我，我會努力跟她拉近距離的，如果她像大娘和姐姐那樣——無論我再怎麼努力還是無動于衷的話，那我就會放棄，跟她維持禮貌上的關系就好。”
. Q  c$ e% t4 N, P
* H. H1 Q* r* C" V: U( L" M+ }    “但……”知母甚深的嚴馭堂還是不忍心她碰得一鼻子灰。

  R5 |5 T, q6 J9 e2 a    “沒關系啦！”回身拍拍他的肩膀，元千夢倩笑，“凡事總得一試嘛！若是試過後還是失敗，我當然就無話可說；但要是連試都
8 I1 T" g& a; m$ R( D- @
    不試，那就太不像我了。“

    “王就答應小姐吧！”映畫附和，“小姐的長處是不多，但‘鍥而不舍’這點還是有的，同時也是最難能可貴的一點。”
/ @! ~" a" b  G- }* \  |5 d2 |
    “謝謝你喔！”元千夢笑瞪了丫鬟一眼。

& z( h8 q% c, Y    見她堅持，沈吟半晌後，嚴馭堂終于點了頭——說真的，他不知是要佩服她的樂觀，還是要贊美她的勇氣可嘉……在聽他訴說母後的部分事跡與行爲，再聽到他舉出失敗的前例後，她居然還能毫無所懼。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才更顯出她與一般女子大相逕庭……至少在不畏困難、勇往直前這一點上，包括他和芷茵在內的許多人都輸給她……

    謝絕嚴馭堂的陪伴，元千夢只帶著映畫一起面見只聞其名，卻不曾見過真人的當朝太後。
3 P7 Z; }4 P/ U8 t- q5 t& m& T
    見到靜坐在花叢中的中年婦人時，她只覺眼前一亮——那是名端莊秀麗的女子，卻光看便可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的只可遠觀的強烈威嚴感。
2 I7 D6 ~% N! H5 J9 R
    走上前，她行禮如儀，“參見太後娘娘。”

    “坐下吧！”太後看似漫不經心，卻已很快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過一遍。
) c! V2 S' [. N7 s. }1 `/ j8 G
2 `/ d5 K, V7 a7 R  i8 \    “謝太後娘娘。”依言照做後，元千夢這才發現眼前的秀麗婦人臉上幾乎見不到任何歲月的痕跡。
! f4 R: f0 e. B. ^  A; T: ^
2 i! r0 Z  I9 |    見面之前，她幻想著當朝太後應該是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然而她錯了，太後看來不但氣質絕塵，若是靜坐不語，甚至會讓人萌生她其實十分柔弱的錯覺。

) }1 k# P% Q# C  e' J; q    擁有這麼美麗非凡的母親，也難怪嚴馭堂會生就一張俊逸過人的面孔。
1 G4 H( I! g: \, [% U" }
) X/ v2 ^; J# X2 M6 q- f. C    “要喝哪種茶？”

2 j+ o) H/ n9 Q    “不知這裏有哪些茶？”

    太後橫了一臉好奇的元千夢一眼——若是普通女子，可能會回答都好，沒想到她竟會追根究柢，于是她以眼神示意一名侍女說明——

    “娘娘，這是茉莉花拌茶，那是梅花拌茶。”
# l& C4 S+ G: x+ h5 H" _, t
    “可以都喝喝看嗎？”
) l* q8 D/ @$ P; T- E* d6 L- O
    “你倒是貪心。”太後冷冷道。

3 N$ l5 S( w0 d) d! A( t    “因爲沒喝過，所以想都試試嘛！”元千夢笑道。
+ i& Q* B. _; X4 k
9 b- C" J( O4 S# Q    太後淡漠的目光又在她白皙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這才朝侍女點頭。
1 Q) A/ m! ]+ w8 O
6 {5 ~" l- X, |" ~$ Y    “好香喔！”盈鼻的榮莉花香讓元千夢歡呼不已，“就像茉莉花正在眼前吐露芬芳似的！”
9 [/ ^6 k. T" T8 Z- i
    “制作這花茶需要花費的工夫可不少，應當細細品嘗，而非像喝水似的牛飲。”太後冷淡的聲音傳來。
9 S( G# x2 |/ j
( A" g  S' S: j6 J% \    “因爲太香了……所以忍不住！”元千夢笑了，接著端起另一杯，“這杯就更難得了，梅花可是寒冬中的花後，能喝到它可不簡單。”
' g, Y, X" l3 E, o" L, {
, k' f. |8 _, ~7 ~' E    見她又是一口氣飲盡，太後不禁皺起眉，“你知道這花茶是怎麼來的嗎？”

    “娘說過，梅花、木樨、茉莉、玫瑰、薔薇、蘭蕙、金橘、梔子及木香是最適合與茶拌在一起的，趁著花的香氣最濃郁時，將這些花摘下，一起收于瓷罐中，再與茶花相疊，相間填滿封好，入鍋中蒸煮，取出冷卻，封于紙中，在火上烘焙至幹燥……”
- h3 t- _, q; F! b* G
    聽她娓娓道來，太後平板的臉龐總算是有了一絲表情。“聽起來，你以前也接觸過花茶，爲何方才還說沒喝過？”
! ^8 L+ A6 o( r- Y! j& S' B2 D
: \0 w0 p$ V% g- K$ S4 m    “說沒喝過是指茉莉花拌茶和梅花拌茶。”
2 t' J) \) w" ~' F
$ Y5 u3 A! Q6 q; g6 l7 V2 h8 t4 T    “你一向這麼愛要嘴皮子嗎？”

    “只是認知不同吧！”元千夢聳肩一笑，“家母酷愛這些風花雪月的事物，不過忙于公務的家父卻不怎麼將這些當一回事，所以家母有時會忍不住慨歎，或許當初找個興趣相投的對象會比較好呢！”
3 o% P* ]+ u1 |
    “婚姻大事本就難以盡如人意。”太後撇唇道。
$ ?, k& ~5 u9 _3 B) D# A
    “是啊！不只婚姻大事，其實世事也是難如人意。”元千夢似有所感道。
. h7 ~% c1 H- o% L2 N1 e0 Z8 G
* v& L5 o$ U5 C- }. d    “你才多大年紀，就將這些話掛在嘴邊，裝出老成的模樣，只會讓人覺得頗爲可笑！”
7 n5 @$ c! }* Q7 Y5 l
    “雖然這世上還有許多事尚未親身經曆，但由旁人身上總會看到不少例子嘛！所以忍不住就會有這種感覺。”
2 X; X5 P7 \2 o  X' Y; K
* }' c: t9 v9 I) E0 a" ]    盯著與自己對答如流，毫無懼怕的元千夢好一會兒，太後淡淡的開口，“坦白說，哀家完全不明白皇兒何以會喜歡你，但有一點卻是衷家不得不承認的——你是多年來唯一能讓他笑的人。”

    元千夢輕淺一笑：“在娘娘眼中，千夢或許還少不更事，甚至只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不過千夢認爲，治國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肩負著與生俱來的天命與衆多百姓的期許，王內心的壓力想必不輕，而如果這些都是無法逃避的責任，千夢很希望王在處理公務以外的其余時間能盡可能的快樂。”

- d/ s" U2 `! M+ |# d# g7 v    “你這是在指責哀家讓皇兒不快樂嗎？”太後眯起鳳眼。

! c: A% n/ d. v; K4 D    “千夢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並未影射任何人。”元千夢垂睫道。
- H5 ^# P! j, p1 ^  m9 k6 D$ u
    銳利的視線鎖住她坦然的小臉半晌，太後慢條斯理的開口，“過幾天是祭祖之日，你會來吧？”

' Q1 d4 t4 z* ~; C    “祭祖？”
: Q( i1 w3 s0 e5 h# `; x
+ [: d" N: p0 }0 M) V5 S    “怎麼？雖然你尚未正式冊封，但宮廷上下都已知道你即將成爲天機國的皇後，在這種情況下，你該不會以爲自己可以不出席這種場合吧？”

    “千夢沒那樣認爲……”

6 J! J: U0 `, n( Y. X    “那就好，母儀天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最好要開始對你的身份有所自覺。”忍不住又朝樹叢後那道高大身影望了一眼，太後緩緩起身，“好了，哀家累了，先回宮了。”

    直到太後離開，映畫才松了一口氣：“幸好小姐沒被爲難！”

    “我倒是覺得太後娘娘看起來很寂寞呢！”盯著太後消失的方向，元千夢若有所思道。

: M0 O( ]+ w" b0 Z6 h    接下來，一道高大的影子倏地遮去了她頭上的晴空。

    “您怎會在這裏？”元千夢有些驚訝，只因來的不是別人，而是理應在禦書房的嚴馭堂。

' u3 x3 d1 H8 f  p& j8 J    “我不太放心。”

" k2 m1 |0 z% x! l7 u& z    “您是擔心我出言不遜，得罪太後娘娘嗎？”依他現身的速度推算，他應該一直都守在旁邊——不可否認的，他的擔心讓她感到很窩心。
7 V/ U0 I# L/ p, f) H
4 _1 P6 S- F& d" S2 s/ ^    “我怕你被母後爲難。”
; h; O6 y, H4 }- d
    “不會啦！”小臉揚起粲笑，“娘娘沒出難題給我，不過倒是有要求我參加幾天後的祭祖大典。”
+ h/ n, y( x4 Z& _* Z3 }+ ~" u' |
# F4 {- P- @& l4 i0 r0 ~5 d    嚴馭堂愣住了。“母後要你也參加祭祖大典？”
% x3 m  P  q# `- C
    “您也覺得不好是嗎？”她第一次見他如此震驚。

    “不是不好……”而是母後居然會王動對她提起此事，這代表……母後已經接受她的存在了嗎？
5 A7 P. M" M0 y9 p% K
1 e+ t- P& n& d& B% E( G+ `+ }$ S    “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妥當……祭祖大典耶！靶覺是非常慎重的事，可我們其實……恩……您知道的……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找個理由婉拒比較好？”

    但嚴馭堂卻不這麼想，“應該沒關系吧！”
( M7 M/ b, s( S6 z6 T/ ^' J' _5 W
    “您是說出席沒關系，還是不出席沒關系？”
) X4 A* k5 ?; a
    “出席沒關系。”俯視她的小臉，嚴馭堂輕道：“你都進宮了，目前身份又是未來天機國的皇後，這種場合沒理由不出現。”

9 m* _2 W6 Y, v4 S! n6 q$ k( f    “可是……”元千夢湊近他，低聲提醒，“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是真的，待我們離異……您豈非對天機國的列祖列宗很難交代嗎？”
  C3 h/ Z. l4 D4 v  P* x
3 ?# I; v3 U2 D) h& s    “我明白你在想什麼，”唇邊的笑紋淡了幾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出現。”
; N; `! a$ [, @1 I
% I4 Q9 }. Q9 M( W) U# z" R# P" H; F    看出他眼底明顯的冀望，元千夢只能點頭，小小聲道：“好吧！您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是挺您到底！放心，我會努力不讓其他人看出破綻的。”

    “嗯……”面對“全力相挺”的她，嚴馭堂只能苦笑。
8 w- x. O! m+ J! N# z
2 P5 F( u& S9 S: `0 {. Z    其實他很清楚——他之所以希望她列席，並非害怕他們的“關系”被看穿，而是他開始意識到，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已不僅是爲了擺脫母後控制的幌子，而是具有與芷茵類似的意義……

! C2 k% P" \* W3 v  }    只是她對他是否也具有相同的感覺呢？盯著面前笑靨如花的俏顔，嚴馭堂不禁凝眸思忖。

+ s- F: G6 }. O! {. h1 l    見踏進禦書房的九五之尊心情似乎還不錯，李進有一瞬間猶豫著是否該在此時討論某些事，但他還沒開口，一旁的男子已經率先行禮。
( ?8 l8 ^0 v: g
+ ^" N" S( R9 G- B- a    “微臣參見王。”

+ P5 L% b& _; H5 Y* m. W- T    “陶大人？”見到禮部尚書突然出現，身邊還攜著一名未曾謀面的小女孩，嚴馭堂頗感意外。
  M1 X: v  ~- J% B8 S9 [& F* x8 U0 {3 ^  R
: ?7 n: Q: t) F5 v9 K  R    “請王原諒微臣不請自來，只因有非常重要的事，非得親自稟明不可。”

    見狀，嚴馭堂直覺間向面色也有異的李進，“是不是有消息了？”

6 Y& j8 L4 }3 v0 H( d$ V/ j    “是，已經知道作畫的人是誰了。”

    “人在哪裏？”

, e& |! D9 x4 q0 g    “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 X: d: W9 ^4 X2 q# ?4 M/ {- V
, U0 N6 j  h  R& c/ p    這個消息嚴馭堂不怎麼意外，他在意的是——“可有留下其他相關證據？”

    “這便是陶大人此次進宮的原因。”李進的目光轉向陶淵然。
* \: T% ~2 \; ^' Y1 }- A! m
    “王，這名小女孩便是目睹整個過程後，唯一幸存的人。”陶淵然將那名眼中難掩驚懼的小女孩推到嚴馭堂面前，沈痛道：

9 H; ^9 ~6 L/ o5 ^; m: s# H    “她名喚湘君，今年七歲，父親姓簡，名文呈，是微臣的好友，也是國內頗具名望的畫師，曾經奉王之命入宮替芷茵姑娘作畫。”
0 ~5 c- J% w0 b
# q# S. A" w: A1 E    “朕知道。”幾年前，他曾先後請過幾名畫師爲芷茵記錄倩影，在她去世後，那些畫便一直被收藏在禦書房中的一角。
8 D0 O3 L& u" }# P5 T
    “說下去。”嚴馭堂面色沈郁道。
; u4 t# t, K1 O0 Q7 j7 e7 A
    “在歹人上門之前，湘君便被察覺事情有異的母親藏在空米缸中，這才逃過一劫；沒多久，她的父母同時慘遭毒手，幸虧她機警，在確定歹人都離開後，才一個人逃出來，並依母親先前的交代找上了微臣，告知一切……由于事關重大，微臣知道後便立刻帶她進宮了。”

    聽到這裏，小女孩突然捂住耳朵，神情痛苦的嚷道：“不要說！不要再說了！好可怕！”

% Y( [1 `5 ~. W% L    陶淵然忙蹲下身，溫和道：“君兒，不用怕，這位就是叔叔之前跟你提過，可以保護你不再被壞人欺負的厲害叔叔，只要你告訴他，那天你聽到你爹說是誰欺負了他和你娘，這位叔叔就能幫忙教訓那些壞人，幫你的爹娘討回公道了。”
# V, \. s/ E8 d' {9 }) G  i
9 r. ~9 H7 @( I3 n7 I, o/ U    “真的嗎？”或許是剛受過重創，小女孩稚氣的臉上仍然充滿了懷疑。

8 j7 E9 f8 l4 y' Z/ E    “是真的。”陶淵然篤定道：“這個國家，就只有這位叔叔能幫你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盯著嚴馭堂，片刻後，小女孩終于開口，“那天爹在房裏畫畫，我在廚房幫娘做晚膳，後來一群壞人突然跑進我們家裏，娘將我抱進米缸中，要我千萬不能出聲，她要去幫爹，之後我就聽到爹大叫著，說他只是聽話幫忙畫出王的畫像而已，爲什麼要這樣對他，然後又聽到娘在尖叫……”稚嫩的聲音緩緩說出雙親遇害的經過。

manddy98

第十章

# A2 ^1 R9 D) {3 ]2 [    紅日高懸，和風徐徐，距離天機國皇宮十余裏外的太廟周圍布滿衆多禁軍，正川流不息的四處巡視。

( [6 Z" I/ i8 ]$ E5 {- Q9 b* d/ m/ d    忙著指揮調度的禁軍統領嚴立軍察覺遠處有道目光就落在他身上，偏頭追尋而去，發現是嚴馭堂，不禁一愣，繼而上前深深行禮。
5 G' s: D/ D2 i' u4 d7 k% ]  S- M, n. W
    “情況還好嗎？”凝望著他，嚴馭堂微笑的問。
% n  ^0 t3 E4 K9 W/ h* g, t7 \
2 b" y7 t' ]) i4 k; P8 z    “是，禁軍均已部署完畢，請王放心。”
5 Q# t% _8 T3 A: s7 N" \
    “這可不是一般場合，不可等閑視之，萬萬不可出亂子。”
& u* H; z; q# A
    “有微臣在，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的。”

, w% d1 j9 s5 n- V# _+ h4 Y6 D- N    “那就好，朕非常信任你，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望著眼前唯一的堂弟，嚴馭堂深切道。

; O1 w- z# `0 Y) D; {7 o    “微臣自當全力以赴。”是義不容辭的口吻。

    “很好。”嚴馭堂揚笑，“你先去忙吧！今日在場所有人的安危就都交給你”微臣領命。“嚴立軍躬身退下。
9 N2 L: b2 |# S
. ?9 ^; l% P/ h8 ^! B) D+ ?+ ?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嚴馭堂只覺得百味雜陳，唉！希望事情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7 E( t+ p: h& }6 v
% {, |7 g; T5 w+ j: y- U    此時，李進來至他身後，“王，一切都安排好了。”

    “人都到齊了嗎？”

    “是，該來的都來了。”
. I; A/ Z6 P( `  S- [$ B1 o) p
    “是嗎？”黑瞳中殘存的一絲希望化爲灰燼，“那麼，准備開始吧！”

( U% l( ?1 B) P% z    “是。”李進悄然退去。
0 T7 i/ q9 }, T5 I3 [: N4 }5 C; r
6 K- Z, S$ F, e0 W' T    抿唇良久，嚴馭堂沈郁的面孔在偏頭瞥及被衆多宮女簇擁著的另一道纖細身影時，這才重新浮現奕奕的神采。

5 a, s! D6 |/ N' E( o8 {% {    “從沒看過這麼盛大的場面，滿場黑壓壓的人頭都快讓我喘不過氣來了！”忍下以衣袖揚風的衝動，元千夢極力維持著優雅的形象，說的話卻是充滿了無奈。

    “小姐不是一向很喜歡湊熱鬧嗎？”映畫淡笑。

    “是沒錯，但這也熱鬧過頭了吧！”杏眼朝天一翻。
9 U9 U" R4 Y1 R! P5 D( w
    “天子祭祖是大事，來這麼多人也很正常。”
7 }) |& D( Z" O! C. e& @# t5 O
3 B  |# x0 L& R( d3 a    “但我可不確定這是好事……說不定我不來會好一點。”
# J' A7 I4 g0 a# F9 G2 @3 c/ Z! a) c. ?" h
    “奴婢倒認爲，太後娘娘要小姐出席這種盛會，是對您的一種認同。”
8 e. Z- H; R2 s" U8 b+ g
    “我知道啊！但是那樣的話更慘。”因爲他們看到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真的！
9 n5 A# y( ?- e. d& H) e+ k$ Z
% l' I. b& z, y) _    “怎麼說？”
' g2 A0 ?7 i4 [  M  f( ]
( {% }% i% b' W: D    “因爲……算了，沒什麼。”爲了避免多生枝節，加上猜測映畫會反對，因此她一直未將進宮的真正目的告知貼身丫鬟，也不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開。
% @, C* W$ H1 y% S+ t2 j
    不過，映畫到底是跟著她多年，只是淡淡的笑道：“奴婢明白小姐的擔憂，不過誰又知道這種事最後會不會弄假成真呢？”

, F  X) X, Z; |+ C8 v    “弄假成真？”玉顔浮現困惑，“什麼意思？”

( R% k8 ]/ G# @4 t  Y    “答案不就在眼前嗎？”
' _3 t5 V* I' ?. Y" U
    元千夢狐疑的隨著她眼神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身著玄色衣衫，俊朗不凡的嚴馭堂正朝她走來。
) m3 k3 n0 t9 K3 ^& j
    有一瞬間她差點看直了眼——只因今日的他顯得格外的雄偉英挺、英姿煥發，比以往任何時候更耀眼奪目。
3 G, G% K/ n9 c0 F% \6 a
    “怎麼了？有哪裏不對勁嗎？”見她不發一語的盯著自己，嚴馭堂忍不住詢問。

    “沒什麼……”察覺自己竟像一般女子那樣瞅著他直瞧，元千夢有些害羞的連忙別開眼，“可能是因爲沒參加過這種場合，所以不太自在吧！”
4 n6 f- B8 d$ r& d( |. q* i: l
3 f' x! S+ ~9 Q- y    “只是這樣嗎？”映畫的聲音剛巧不巧的插進來，“小姐不自在也用不著臉紅吧！”
, G; S: J8 m0 T
    “是因爲天氣太熱的關系！”元千夢困窘的反駁，卻無法解釋自己的一顆芳心爲何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 s. K. P+ O, a8 y    瞳海中掠過一抹了悟，嚴馭堂輕笑，若無其事道：“皇叔也來了，他是父王唯一的兄弟，我帶你去見見他吧！”
1 n2 f# a& f8 S* L# C7 d- G
    “好啊！”爲了想轉移尷尬的氣氛，元千夢連忙點頭。

    “走吧！”嚴馭堂下意識牽起她的小手。

    被他牽著，突然自體內竄過一股怪異感覺，這讓元千夢想都沒想便甩脫掉。
  x$ C( O$ f$ q% R5 o
    望著落空的大掌，他的濃眉一皺。

& j" V& |4 n$ P    “我……我只是想說，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這裏人多，加上熏香裊裊，感覺怪熱的。”壓不住再度大亂的心跳與呼吸，元千夢扯出一抹笑，一邊又朝他拉開兩步的距離。

- G# x2 {) c) C$ e5 h    “衆目睽睽，我們若是過于涇渭分明，似乎不太合理吧？”她的閃避讓龍顔微斂。
4 |4 Z  j* k8 @1 o
    “這……”無從否認，元千夢只得乖乖朝他走近。
  a/ p* G" s; z5 ?1 h) |
2 e6 v3 ]. _) c4 G) i( G/ U; f    事實上，也不是她討厭他啦！只是……他的靠近愈來愈會讓她亂了方寸，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些害怕。
7 f3 F  e1 o( j+ A; }
    她不希望自己不受控制，因爲在她的內心深處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她不可以當真，也不應該當真……

  A8 y: M5 ?. d: k2 s! _: V    最近，她提醒自己的次數愈來愈多了。
7 ]3 j3 U" J2 h% X; k5 n
    她臉上的敷衍笑容讓嚴馭堂又是一凝，但因現下有更重要的事，他只能暫時收起內心的異樣感，優先處理正事。
! F( R8 l6 ]1 U/ Z% J0 L) P
5 c- E3 q$ z  ^& S# \6 r: B9 l6 w    來到圍繞著太後說話的一行人面前，嚴馭堂對著元千夢道：“這位就是皇叔，也是當今的攝政王，旁邊的兩位則是皇嬸與堂妹玉萍。”

! G+ D: E# ~/ {    知道眼前的人是未來的皇後，衆人行禮如儀，元千夢也“盡責”的淺笑回應，卻敏銳的發現，笑容可掬的他們眼底均帶著幾分不以爲然的神情，特別是那名美貌過人的少女更是眼神冰冷，不過她也只能維持笑顔，見機行事。

" c9 J' ^; @3 ~: s# r4 n6 K    “自朕六歲登基，皇叔便一直從旁輔佐，協助治國，國內現今政通人和，皇叔可說是居功厥偉。”嚴馭堂對元千夢說明。

    “王過獎了，王聰穎過人，處事也明快決斷，微臣不過是在初時盡餅一點棉薄之力罷了。”
3 }6 P9 B' T( E' n: T- G. c
    “你就別謙虛了，皇兒說的是事實，若沒有你，天機國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太後發自內心道。

9 ?$ D1 o0 I3 `2 g1 B3 o    望著淡笑不語的叔父，嚴馭堂揚睫道：“自立軍任禁軍統領以來，十分盡責，表現也很出色，因此朕打算最近封他爲定國將軍，先讓他統馭二十萬大軍。”
. g8 ~" o4 o% T2 n- E
    聞言，除了還不太清楚整個局勢的元千夢外，其他人臉上均是露出既驚又喜的神情。

! o3 z" K4 i0 ^    “皇兒，這是真的嗎？”太後也這麼想過，但仍在猶豫提起的時機，如今聽到兒子主動有所表示，讓她十分高興。

    “當然。”母後對身旁的元千夢還算友善，嚴馭堂在人前對她也是十分有禮，“朕對立軍期望很高，以血統來說，他是朕唯一的堂弟，朕對他相當信賴與倚重，也盼望他能青出于藍更勝于藍，成爲國之棟梁。”
, w& w' h# ^9 m8 O, C+ A0 s* p; x
9 j9 Z6 v2 s7 [    “承王厚愛，微臣一定會更加嚴格的督促他，絕不讓他辜負王的期望。”嚴四方拱手謝恩。

* I; u5 {( i. s  `; [    此時，李進前來提醒，“吉時已到，請王就位。”

& Y' \. V- q, r# n7 c    “嗯。”抿緊唇，嚴馭堂語重心長道：“但願今日一切順利。”說完，信步踏入前殿，開始依禮行祭祖之事。

    望著儀容端整、相貌堂堂的兒子，太後對身旁的嚴家三口輕道：“聽到這孩子願意栽培軍兒，哀家著實松了一口氣，也覺得對你們比較過意得去了。”

    “若王真想彌補什麼的話，光是栽培軍兒又怎麼足夠？”嚴四方淡然回應。
1 ]5 d# E# Y9 l4 N& L5 `
) @9 N9 l1 j% s4 O8 W; \& a4 {    “你還有何願望，可以直言，哀家會盡力幫你們爭取的。”
5 j6 O3 O9 n4 R& l/ A- O5 f
: e9 [% \4 V1 S; B; e/ q$ Y3 E    “幫我們爭取？”嚴四方挑眉，“王能安然坐在皇位上，我嚴四方功不可沒，太後娘娘這話怎麼像我們本來不該得到這些似的？”

    見他用語與口氣都改變了，太後直覺皺眉，但仍平靜道：“哀家不是這個意思，自從你幫助皇兒登基，哀家每年欽賜的奇珍異寶、黃金白銀從未少過，爲的就是聊表謝意，除了後來皇兒希望對政務親力親爲，開始收攏包括你在內的皇親國戚的權力一事，哀家幫不上忙外，其他事哀家一向十分盡心盡力……”

+ e! J0 }0 s) U8 K  ~' A1 x    “也罷，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嚴四方撇唇道：“靠人不如靠己，成功與失敗有時只有一步之遙，弱者與強者最大的差距往往就在遇到事情的態度上是求人，還是求己。”
2 h2 B2 v3 h0 C: q
    聽出他話裏帶著弦外之音，太後警覺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5 w6 ]3 T9 f  b$ S& E% W
8 D$ b  w% }" N+ |    “娘娘待會兒就會知道了。”嚴四方又是一笑，朝守在周圍的禁軍使了個眼色。

6 g, _$ S/ |4 e8 @    下一刻，只見原本應該在外指揮守備的嚴立軍忽然走進，而恭敬立于門口的禁軍則是手持兵器緊緊封住門口，殿內的其他禁軍則是紛紛拔劍——

8 w9 u+ }7 e- Y    見狀，包括太後在內的衆人不約而同倒抽了一口冷氣！

    “大膽！當著祖宗的面，你們是想造反嗎？”壓下內心的震驚，太後怒斥。
% p0 t/ k9 q8 T7 `' L
    “呵！大唐的秦王李世民不也是透過弒兄、屠弟與脅父的方法取得政權的嗎？
2 ^$ R$ M: W( x& U
    “這樣的例子在曆史上可不是沒發生過！”嚴四方厲聲道。

    “你們也都知情嗎？”望著嚴夫人與嚴氏兄妹，太後驚聲問，然而回答她的只是一片默然。
2 a8 `( B* c/ K: l6 H) S/ E2 D: H
    “你們打算擁立誰？”環視太廟中的朝廷重臣，嚴四方氣定神閑道：“手上各自握有數十萬兵權的定邦將軍、揚武將軍及平甯將軍均已與我聯手，分別在京城及太廟附近埋有重兵，准備伺機而動，今日負責各位性命安全的還是我兒，你們是要選擇跟著我，從此平步青雲，還是要橫著出太廟之門，全憑你們的決定了！”
5 T% \* X% ]! j3 j# W1 @9 }- i- Z* Q
$ H) z: U; S$ U: ^, _$ b& y    聞言，多數人面面相覷，而幾個顯然事前即已知情的人則毫不猶豫的開始往嚴四方的方向移動。
9 q' j* S+ A! d8 b- o+ W1 e# f2 T
8 M5 O( m! R9 S6 Y! F" R2 s# t5 E" K    此時，一陣疑惑的咕噥聲劃破緊張的對峙氣氛——
) T  }1 w4 k$ n* O
5 A  R4 f' K) F) `( R  P6 d    “奇怪，古代那麼多賢王明君將皇位禪讓給賢德之人，不去效法學習他們，爲什麼偏偏挑了弒兄屠弟的唐太宗來效法？”

    “你——”

    別說嚴四方的臉色鐵青，就連其他人也是面露驚異之色，尤其是映畫及太後，而在場唯一還會笑的就是嚴馭堂了——雖然那也是苦笑。
; G/ d# b, P& \2 _1 L
2 ^- \, ]  Z+ ]0 ?% f- E    “死丫頭，都大禍臨頭了還這麼嘴硬，老爺，就先成全她吧！”

5 @: P( \7 w1 X: O$ I    嚴夫人沒好氣道，一想到個空有美貌的丫頭居然差一點成爲皇後，她就有氣！

    “你們確定真的要跟著這麼暴虐無道的人嗎？”望著與嚴氏夫婦站在同一邊的人，元千夢不確定的問：“將來你們要是一個不小心說錯話，恐怕也是性命堪虞！”

# Q* _7 x% |6 r% t& b& m) @' o    “你這丫頭還說！”嚴夫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麼不怕死的人。
+ u6 p$ Z+ R# `" @4 @) a4 M% \8 }& p
    擔心她挑釁的話語會讓情勢更加失控，嚴馭堂連忙捏住元千夢的小手，示意她暫時噤聲。

/ h( Y* T1 B: X, q" h8 M: D' {    此時，嚴四方銳利的雙眼盯住鎮定的嚴馭堂，“你不說點什麼嗎？我的侄兒。”
7 t6 M" Y) a0 |! ~
    “先前在宮外，皇叔都能兩次派人狙殺朕了，如今發動政變，朕還該意外嗎？”嚴馭堂冷笑。
2 R- ~1 U* H2 [& A  I5 T5 d" F
    “什麼？你曾經兩次派人去刺殺皇兒？”太後簡直無法置信的瞪著嚴四方。
) r- B* T: y; M7 ]9 E+ w# c# H
    嚴四方只是閑適的淡笑，“看來你全知道了。”

    “紙向來是包不住火的，雞蛋再密也有縫，不是嗎？”嚴馭堂薄唇微揚。
, H$ j$ O( J. `3 K! q  l! t
8 h/ e9 M6 c  c" {, a6 y/ x5 i    “呵！若你願意主動下詔將皇位讓給軍兒，我或許還能放了你、你的母後以及你親選的皇後一條生路，否則就別怪我無情了。”
3 I6 T& F* A$ k; l" q$ W0 S
! ]# A6 j# k- C, T6 c$ a1 r    “不知皇叔所謂的生路是指什麼？”

& Q( n* L# U; \6 S2 n6 L    “我會讓你們的下半生，至少能在天牢瑞安穩的度過。”

/ q/ a4 Y# b$ d. S    “那與死並無差別，不是嗎？”嚴馭堂冷聲反問。

% [. A9 W' l0 ~3 F7 z    “對你而言或許是那樣沒錯，不過那至少可以保全你所愛的人。”
) \4 A' E# C: Y- [' \) Y& a0 G
    “要朕讓位給立軍……這是皇叔還是立軍自己的意思？”嚴馭堂朝不久前還宣誓對自己效忠的堂弟多看了一眼。
+ N0 Q* ]- [( i$ k3 S+ @; F
' ~3 k  [5 u' G3 K3 p6 E    但嚴立軍卻只是靜默不語——他已經選擇與父親站在同一邊，如今說再多也沒意義。
7 |' T$ A0 I; D9 K
    “哼！當然是我的意思，當初如果我不出手保你，如今先後坐在龍椅上的也可以是我和軍兒，畢竟我們都同樣擁有皇室的血脈！不過我選擇幫你，沒想到後來你竟忘恩負義，意圖拔除我在朝中的地位，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3 y+ |+ Q2 ]6 a3 W
    “皇叔真的是因爲朕沒收你的權勢，才會策動這場政變嗎？”嚴馭堂的俊容逐漸轉爲陰沈，“早在那之前，皇叔便有篡位的打算了吧？”
& K4 c; X4 ]3 U: d
# [8 M! I' m* U# R+ r2 O5 ]- ?    “這……”嚴四方語塞，“你別胡說八道！”

    “事到如今，皇叔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嚴馭堂淡然一笑，“在朕十六歲那年，到攝政王府與皇叔對飲，皇叔卻讓朕喝下毒酒時，朕便知道了。”

. S, N. A6 T, g; l) S% H' k" q- T& P    此時，太後也對自己竟一直都未發現到嚴四方的包藏禍心感到懊惱不已。

9 _+ I( s9 N; @$ ^3 m/ ~    “你當時就已發現了？”嚴四方難得露出大驚之色。

: D4 O5 a, a8 [4 {* d, a- x3 c8 [    多年來他一直都在納悶著，是府裏的人加錯了藥，還是嚴馭堂百毒不侵，原來是他早就識破自己的伎倆！

    “沒錯，若非及早察覺，朕及時將毒酒吐出，只怕早已命喪黃泉。在那之後，朕行事便更加小心，也決定先發制人。”
- a% t% N) i/ ]1 k. ?7 b% |4 [) E
: ]- @1 [1 L, }    “知道我有加害之心，你怎會至今還留著我？”他這侄兒有本事在那麼早就發現到他的詭計，卻一直按兵不動，是腦袋有問題嗎？

    “就是念及皇叔扶植朕坐上龍椅，因此朕保留你的攝政王之名，以及所有應有的待遇，沒想到多年來，皇叔的野心從未停歇。”

    “當然！”嚴四方咬牙，“當年我因爲一時之仁，助你登基，但後來我就後悔了！能號令天下，誰會甘願屈居于人下？特別是攝政王的權力原本就無法完全的滿足我，更遑論你後來還取消了它！”

: ?  N- M9 l( P' q    “所以皇叔精心策劃了這些是嗎？”
/ C% g# O3 y1 R4 z/ L7 _
    “沒錯，那之後我便一直苦思下手的方法，卻老是差一點點，這次我諒你插翅也難飛！哼！這張龍椅我們是要定了！”
9 @" x5 b0 {- B
    “眼前替皇叔撐腰的主要是這些禁軍吧？皇叔有意讓立軍登基的話，恐怕得先問過他們的意思。”嚴馭堂微微一笑。

/ F) }" C  X3 g' f0 d    “這還有什麼好問的！他們都是軍兒的心腹，你要他們決定，豈不是自取滅亡！”
/ p' F- T/ F0 j' }* ^: s4 N
/ X9 E3 }8 q5 u% b4 g4 G5 r    就在嚴四方得意大笑之際，在場所有禁軍手中的冷光冷不防都指向他。
1 d# `8 C8 R3 X* V1 ^4 A+ K0 W
+ d+ ^/ c; T/ }8 D, m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嚴四方等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6 g( y8 p. j4 n2 M4 ~# w    “他們是想從此平步青雲，還是要身首異處——這些話朕在日前便派人私下問過他們了，而現在，他們給了朕答案——不！不只他們，就連殿外，方才皇叔點名的三位將軍的人馬也已向朕
& b0 C; }9 @2 ^. a, y3 S
" K- B: W3 B5 w    輸誠，說明一切的計謀了。“
* ^' y- Q- I2 t
    “這……”沒料到情勢會急轉直下，嚴四方頓時面如死灰。
* Y* s, h' y) E, s' v% @. Z
; m7 }/ E8 q7 }3 Z  i2 p5 o    “即使在最後一刻，朕仍希望你們能放棄行動，沒想到你們還是動手了！”

. H4 W; p- ?9 S8 _9 i    “好，算你棋高一著，不過這件事還沒結束呢！”嚴四方冷笑，下一刻，只見他動作利落的一把抓過離他們最近的太後。

    “母後！”嚴馭堂下意識上前一步。
* G9 U) \+ B" {& ~5 c
6 r3 U) f; B6 |' ~5 [    嚴四方卻是緊緊勒住太後的脖子，沈聲道：“讓我們走！”

2 G! \  y& N" L: @8 ^) I    “老爺！咱們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嚴夫人此時已是心亂如麻。
% {$ [; v/ \5 f  {" v: q
# W8 ?. O$ U9 x* o# _    “爹，不要錯上加錯了！只要咱們求堂哥，他說不定會網開一面——”
  \4 x  V, \. L4 l
    “不！我這是在替我們找活路。”望著神色冷峻的侄兒，嚴四方沈聲道：“我們要帶太後離開這裏，只要你立刻備妥快馬讓我們平安抵達天機國邊境，我便會放了她。”
& x- B4 E* a# B  `* l
* `& e# s, C1 X% G    “你們想用這樣的方式逃離天機國嗎？”黑眸中正醞釀著風暴，“即使你們離開，朕也會想盡辦法找到你們——”
8 N1 a7 S: B. P1 j3 R3 s
    “廢話少說！”嚴四方不耐煩的打斷，“你只有兩條路，一是乖乖聽我的話，二是拿太後的命去替夏芷茵報仇！”
& ~* F- ~& O( Q3 H4 Q8 T, l
' ]# t7 l$ d! U1 y$ o    “皇兒，讓他們逃了說不定後患無窮……你盡避下令格殺他們，不要管母後……”不待她說完，嚴四方立即用力收束手臂，惹得太後額上的青筋暴露。

2 f* _: i- B, ]+ S" [6 {    “母後！”嚴馭堂捏緊拳頭，眼神是想殺人的。
) n+ r. a$ g! \6 Y  J
! V- @8 g/ R4 z. [7 i4 b    “瞧你一副聰明樣，沒想到其實也挺傻的。”元千夢笑了出來，“太後年老力衰，在趕路時說不定還會造成你們的困擾，你們要也應該是挾持我吧？”
& q# r1 \+ y2 W1 D- a1 T
    “不准胡鬧！”這是嚴馭堂第一次對元千夢這麼嚴厲的說話。

  W. q5 j1 N' S+ R; }8 }    “我是說真的！”元千夢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並轉向嚴四方，“你們放開太後，我是未來的皇後，由我陪你們到邊境也一樣。”

    “要是你高估自己的重要性，那我們一家四口的命豈不是要白白的犧牲了？”
% P/ r6 M8 v8 c" i3 v5 \! K& ]3 d$ G
    嚴四方冷笑，一雙利眼卻是直盯著元千夢，像是在考慮她的話。
" ~! k; f; G# I5 A% ~# t
    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嚴馭堂，元千夢一字一字的問：“您說，我有沒有高估自己對您的重要性？”

  M4 c4 D0 G/ F    緊緊咬唇好一會兒，嚴馭堂頹然的搖了頭。
( X/ N5 ~0 |0 O, s# `6 u
6 `6 N: e4 l6 g4 ~2 p  I    是的，他很重視她，沒想到她卻當著人前利用這一點，要去換回母後……該說她是太聰明，還是太傻……
' R9 q  ?- ]# E' C1 ^: v
3 K  A6 @' F: w+ t( h0 d, c    看出嚴馭堂的掙紮之色不像是在作假，嚴四方朝元千夢道：“好吧！就由你陪我們去邊境，快點過來！”

    “千夢！”嚴馭堂第一次直呼她的名，聲音卻是粗嗄而苦澀的。

    她半點武功也不會，加上她的個性壓根不受駕馭，萬—在路上出了意外，得罪了皇叔，惹來殺身之禍該怎麼辦？

) X- L3 Z6 g* V" n0 J$ t7 q    沒錯，他早就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了，因此他更無法想象要是好不容易遇見的心儀之人發生萬一該怎麼辦？
/ _7 {, `, o' q; V+ K. v1 g
; |; B  h0 [& q. d2 ~    他不確定自己能再次承受失去所愛的痛苦……

    面對濃眉幾乎打結的他，元千夢卻只是輕笑，並大步走向嚴四方。

8 {* `  ^2 W" Z    “丫頭！你別多事，如果你以爲自我犧牲便能討哀家歡心，那是白費心機，無論你怎麼做，哀家永遠也不可能喜歡你！”太後表現得毫不領情。

! s; s. w8 t: G, h: I! T, t7 b    然而，這些話並未讓元千夢的腳步停下。

% x4 b" V0 j( P' _    只手抓著太後，嚴四方以另一只手扣住自動送上門的元千夢，揚聲大笑，“哈哈，這兩個我都要了！你以爲我真會傻到只擇其一嗎？那太冒險了，我才不會那麼笨！”
4 Q5 R9 K  T" a) C9 s
    “你說話不算話！”元千夢憤然瞪著他。
& V! Y$ }  R8 s: M2 q
    “丫頭，是你太天真，還是你以爲我真的那麼天真？”

    “我想……答案應該是後者吧！”衣袖中露出未被扣住的另一只手，元千夢迅速舉起玉笛一吹！
7 S' b, v8 c; B% |4 `
" c' N6 `5 O: n/ B% D) r    只聽得嚴四方當下慘叫一聲——只因他的咽喉被插入好幾根銀針！“你這死丫頭！”
7 h& X3 B: Z8 X* ]( R
    嚴四方父子氣急敗壞的想掐死她，嚴馭堂與禁軍則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手；接下來，只見太廟中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混亂……

manddy98

尾聲
! C; S( @" a0 _8 [
- g+ u& m7 T/ o2 A, s7 X    “咳咳！”
  f+ m2 `6 s$ }: C# v- w. N  L0 R
    聽到帳幔中傳來咳嗽聲，華麗的宮殿中起了一陣騷動。

    “醒了！”李進喜道。
' d( {. C# c8 F. L) B/ w) _
2 g( N; ?0 e4 }1 T* X2 Z    “總算醒了！”太後松了一口氣。

2 r! g- U; m- M* z8 e8 O, y    “謝天謝地！”映畫的眼眶泛紅。
0 k* f+ o, F- g: k
    圍在床前的人之中，只有一個人還未說話，然而那張沈肅的臉龐卻最是驚喜。

    映入眼簾的面孔有很多張，元千夢的目光最後卻是停在最憔悴又最狼狽的那張俊容上。“奇怪……我是不是之前就看過這樣的您？”眨了眨不甚清醒的眼，她低喃，卻感覺喉頭痛得厲害。
! ^3 E0 X8 z: [# O
    見她眉心緊鎖，嚴馭堂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急忙握住她的小手提醒，“噓！你的頸項受傷了，最好暫時別大聲說話。”

1 G. @) c2 _7 Y! @' t3 m/ r+ L- m    “頸項受傷……”她伸手輕觸，發現頸子上纏著一層絲布。
' z; L, ~1 J- I5 C. `" j
    “別亂碰，那上面有藥，你的頸子差點被捏斷了！”太後警告。
+ `3 G* L% b' h; J. V, \. Y& c
    星眸流轉著，元千夢想起來了，“對，是皇叔！他當時狠狠的掐著我，嚷著要置我于死地……”

3 l0 I, K& {9 y, z2 B. p    “別說了！都過去了。”想起她幾乎命喪皇叔手下，嚴馭堂的心又是一疼。

    這是她第二次受傷了，他都不知自己怎會讓類似的事情重複發生，因爲每一次，他都感到心如刀割！
6 _3 O* D9 \4 s/ ^' ^" I& Z
) q( A7 F% x1 R& C$ b    因此他暗自向蒼天起誓，他會保護她，一定會……叩使要傾盡心力，他也不會讓她再有陷入危險的機會。

    “都過去了嗎？”元千夢愣愣的問，在他的幫助下起來靠坐著，“他們後來怎麼了？該不會是成功逃走了吧？”

* ~. M( E* q, a* p    嚴馭堂輕輕搖頭，他並不想在她初醒時便討論這些，但既然她問了，他只能老實告知，“皇叔和立軍後來受到重傷，自我了斷；皇嬸和玉萍則是因飽受打擊，變得有些瘋癲，不過我已爲她們做了適當的安置……看在皇叔曾經照拂過我，我遵照皇叔死前的意思，讓皇嬸和玉萍離開天機國，不再過問……”
6 \5 N" x5 p1 {6 u. ^  `. }$ Q
    “原來如此……”

    “不過你這丫頭真是太亂來了，也不想想自己的斤兩，竟然妄想拿命來換哀家的，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太後對神色蒼白的元千夢罵著，眼眶卻微紅。

# ?" R0 B' F# ^, S+ Z& Z+ }    “就像娘娘說的，我和您們的命值錢的程度不一樣，所以犧牲我比較劃算不是嗎？”元千夢微微一笑。

    聽到主子會說笑，映畫也笑了——只因確定她真的沒事了。

1 j. I) W) E. N1 U$ T8 r. ?    然而她這番話卻讓太後與嚴馭堂首度不約而同的輕斥，“不准說這種話！”
7 S; v" V% M& Y4 y- b
! }0 Q6 h) L# V. Q    原本還有些凝重的氣氛因爲元千夢銀鈴般的笑聲被衝淡不少，然而她接下來的劇咳卻又令其他人蹙起眉。
0 O0 Z% U( B+ [* j! r8 A# J: A
    “太醫都到哪裏去了？不是要他們守在旁邊嗎？”太後揚聲怒問。

: W# J; Q4 c3 O  S# J* z    “回太後娘娘，他們方才全奉您之命，親自到禦膳房煎藥，以便待皇後娘娘醒來時能立刻飲用。”
0 J0 o! |* p0 v! m) v) i6 H7 F
% p* t' q! K& C% G; n( _; \    想起是自己下的旨意，太後咳了咳，“皇後都醒了，還不快傳他們過來！”

; _' i4 [7 f: I( Q% n/ D. V    一直聽到皇後這幾個字，元千夢疑惑的望著眼前溫柔的嚴馭堂的俊顔，“我記得立後大典還有好一陣子不是嗎？”
* I- O* L$ {. d; y
$ b; @& @) X& `1 d2 ]0 e    “沒錯。”嚴馭堂微笑，“不過你已是皇後了。”

# Z( m' _; _: L6 s    “爲什麼？”
2 w  j0 F' U8 \6 z) E: C/ E
4 d- A3 T7 g/ b7 b3 N5 V    “因爲哀家已經決定將這個傳給你了。”親自將一旁的玉如意送到元千夢面前，太後肅容道：“曆來只有天機國的皇後能持有這個玉如意，其他嬪妃只能擁有繡花荷包。”

+ P6 A; P5 h, K* @, N" e* O    沒想到元千夢聽完後，卻瞅著嚴馭堂發問：“天機國的王通常會有幾個繡花荷包？”
+ G6 _/ B# M4 j2 q4 r9 j3 `
, B: f( c+ ]* v. Q7 ^    這個問題間接是在問他——將來他會有幾位嬪妃？

- \: x; D. D) E+ \) o    “你在意嗎？”嚴馭堂不動聲色的問——他記得她至今仍未正面承認過對他的心意。

3 @4 y8 t. P& |0 m" w8 Z; D+ M    “這……”記起他們的“約定”，“那好像……也與我無關。”
* o; |* [1 x: N/ ^. N. U0 H0 e& v, M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那的確與你無關。”語氣聽似閑適，深邃的眼眸卻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反應。
% f5 r+ ]8 v' i3 ]' |) Z
' E- G1 R8 L" c5 U2 @2 F    元千夢的柳眉一攏，這話的意思是，如果她喜歡他的話，繡花荷包的數目便與她有關了？但——能跟她有什麼關系？而且……
1 [& H3 \; m. f& |) G/ r. i
2 \8 k+ `. M" l1 Z2 a2 i* G3 Q    “我一直不認爲男人可以從一而終！”除了他已心有所屬外，他還是天子呀！

  q( A+ m5 a9 ]/ O- s+ H    只要他想，擁有一座後宮很正常吧！
! X9 T# J; U9 F4 |" q- s
$ ?; p# X6 A+ a# {+ U! }2 n    “若是這世上真有個能對你從一而終的男人，你會願意選擇他嗎？”
* p* |  f! x  N% T& \" C( D
    “那當然……也要看我喜不喜歡對方……”縱然她很渴望專一的情感，不過那也得她對對方有意吧！

4 B; o- y/ z! Z. O3 V    “如果我說那個男人是我，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4 o& w6 v9 j! {1 s7 o
% n' t+ F( [# S2 R/ ]6 f; R    “這……”幾無血色的小臉迅速染上一層紅暈，“您怎會在這裏問這種問題？”她罕見的露出尷尬的神情。

    “放心，母後和其他人都已出去了。”嚴馭堂低笑。

    “咦？是什麼時候的事？”元千夢飛快的擡睫，發現整座宮殿裏真的只剩他們兩個人時，神色更困窘了。

4 j! L2 ?/ e! R    “就在你問我打算送出幾個繡花荷包的時候。”嚴馭堂又是一笑，“我們不是第一次獨處，在宮外時，你也時常單獨照顧我，當時你從不曾這麼不安過。

    “此一時，彼一時，這兩者怎能相提並論啊！”
5 |8 D+ |; a* _3 @$ ^; g# j0 U' B
- E' Z5 s' V1 x0 y2 ^) ^    “是因爲你也察覺到我們之間已不一樣了，對吧？”

* w% |9 q$ ~- D& U& T    “我們之間早在我知道您的真實身份時就不一樣了啊！也不瞧瞧我變得多有禮貌……”元千夢故作鎮定的打哈哈。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湊近看似鎮定，卻是一直避開他的那張小臉，嚴馭堂輕語，“我們對彼此的感覺已與初時大大的不同了，不是嗎？”
' r' b; c( u  n8 v1 x/ W
    “您靠得太近了！”元千夢連忙推開他——他近得連她想躲開他溫熱的鼻息都沒辦法，她的一顆心也跟著如擂鼓般急速的跳個不停。
7 K5 I& q3 l/ f7 f) q
    然而嚴馭堂卻偏偏不動如山，“那你可得盡快習慣，因爲這以後可能很常發生。”

    “但……”她的星眸不知該往哪裏擺才好，流轉之時卻發現他一直不離身的紅玉手鏈已不見了，“爲什麼拿下來了？”元千夢訝異的擡睫問著近在眼前的他。
" C6 y* c! [0 d
    “我已將與芷茵有關的一切全都封存起來了。”嚴馭堂淡笑，“當然，說我忘記芷茵是騙人的……但自我認定這輩子要攜著你的手，再也不放開的那一刻起，我便決定這麼做，或許正如你所言——來世我和芷茵還會再相遇，不過從今以後，我今生的每一天都將與你共度。”

    “這……”他的話是讓元千夢很感動，然而她沒忘記——“我好像還沒答應要一直留在這裏吧？”
4 n5 S$ a) r( V$ c
9 a4 }9 `( L9 Q" ^; S1 y2 m    “你不想留在宮裏，我也可以將王位禪讓給其他人。”

3 \0 o% ]1 v; u# O    “不是吧！”她瞪大眼。

    “你說過，很多古聖先王就是采取禪讓之治的，不是嗎？”
0 l% A4 J' R  K1 U, _5 R3 E+ g
& W) X. m% T: b2 h% T    “是沒錯，可您明明做得好好的不是嗎？沒必要這樣吧！”

8 ^# p" }4 y$ U# ]) W' m    “我是做得好好的，但其實一直不是很快樂……”
4 w7 F+ d! E% u+ }
    “這……”元千夢無言，因爲她知道這是事實。

6 P7 f: o- ?' @) p) Y' V    “不過如果你留下來，或許情勢就會改觀。”
6 F% e6 ?. C$ F( j" J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的問：“您說我重要，不是當時爲了取信攝政王的場面話嗎？”
1 x0 V1 ?# z5 C% @) [9 V
( b1 L! _& }. E& c2 Q4 T    “當然不是！”嚴馭堂輕敲她的頭一記——說她聰明，沒想到她對男女情事還是一無所知，“當初要你進宮，除了是希望後位有人，能讓母後不再插手我的婚事外，也是因爲我覺得有你陪伴應該會很有趣……

$ x5 Z/ k+ B5 q( E0 U) ^# Y    “這是自芷茵離開後，第一次有人能讓我産生這種感覺……
1 n% o7 K8 {8 L" j9 A
6 U! N; i% }" h& {0 o    後來，我漸漸意識到自己對你的感覺不太一樣——特別是並非每個女子都能跟你一樣的見義勇爲及滿口謬論——“

    “滿口謬論？”火焰開始在水眸中聚集。

# e$ g( G# m9 H4 Q- g7 r+ l9 R    “好吧！是直言不諱。”嚴馭堂笑著改了用詞，“總之，我愈來愈難將心思從你身上移開，第一次正視到這個問題是你昏迷被送進宮的那陣子，只要看到不省人事的你，我便感到焦躁難安。

    “雖然後來你蘇醒了，但一想到有一天你可能會離開，我就愈來愈無法忍受，當時我就在想，如果哪天你不在，我也不必非得在這裏不可，反正朝中也不是沒有其他賢臣適合接掌王位……”

+ w  g- e  Z% b6 b3 t7 V1 [    “等等！您這是在乘機威脅我嗎？”
  W; g$ `6 i+ u: A
    “我是認真的，我可以這就召來王位的適合人選——”
: K. x( y. R6 _/ d* w  y
    “慢著！”暫且不管他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元千夢反正已經屈服了——因爲她聽爹說過，嚴馭堂是個難得的明君，因此她二話不說的攔下起身的他，“您……等等……再讓我考慮一下。”
) j1 ~  y( W# [/ h# R
$ m8 b! D9 g* ^9 ~    “你還要考慮嗎？”劍眉輕皺，他原本盼望她會二話不說就點頭的。

) P$ }0 F8 E4 x# u* M5 S    “當然要考慮啊！”她沒好氣的說：“您以爲要長久留在宮裏是件小事嗎？尤其這也不是我本來的‘志願’……”

) `% ^) b, j9 @- _! D, x    “我說過，我不會要你有任何的改變。”他知道宮廷生活對她並不容易，卻希望盡可能減少她的壓力與擔心。“

    “事情有那麼簡單就好，不改變怎能母儀天下？您以爲我現在這樣可以成爲讓人心服口服的皇後嗎？”
  A! j5 |0 [) H$ z- R
    “你都能讓一國之君心服口服了，其他人還會是難題嗎？”
( T& F2 F) o5 e$ r% b8 v" q1 L
, G8 `& s' w2 h: Z) V2 N5 a    揉揉不安的她的長發，嚴馭堂寵溺的笑著，“就連母後都將皇後專屬的玉如意交給你了，不是嗎？”

$ o5 U" Q1 s: |% }% {2 [: n! X4 `9 }* @    “這……可是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啊！”

    “你連做自己都沒把握嗎？”
# i. ~) }- I2 b% W; r
    “當然不是！”元千夢很快的回嘴，下—瞬間又踟躕起來，“只是……那樣真的就夠了嗎？”
8 x, o/ \3 R0 s- S9 {, f
    “君無戲言。”捏了捏她粉嫩的雙頰，嚴馭堂溫柔的笑道：“我說這樣就好，就是這樣就可以了。

6 L. Z, i$ Z- N$ x# M, A    “我要怎麼相信啊？口說無憑不是嗎？”她還是很擔心。

    “那麼你看這樣如何？”捧起她的俏顔，嚴馭堂深深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我將禦印扒在你身上，往後要是我忘了，看到這個就會想起。”

    “哪有這種道理！”她羞得想要打他，卻被他一把摟進懷中。

    “既然認定了，我就不會再放開你。”泌鼻的馨香讓嚴馭堂感到一陣安心——
# o# b0 ~8 Q. l2 E8 F* _, X+ j
+ g3 I" R+ e' h3 s    太好了，她留下來了，今後在這座沈重的宮殿中，他不會再是只身一人了……
  z  b: ^+ S1 P/ F7 u, T
    不遠處，奉命匆匆趕來的太醫們被門口的李進攔下，要他們輕手輕腳的將湯藥放在桌上後便盡速離開，因爲裏頭那對壁人正在甜蜜呢！
, F5 a- w) a" T9 j) S
6 B5 x- {) \/ z6 P& d" d0 L+ k    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不過見到沈郁已久的主上臉上浮現那麼幸福的表情，真是太好了……

    【全書完】